梁遇春著。上海北新书局1930年3月初版。收入随笔体散文并文学论文、作家评传共13篇作品。题名“春醪”,见自序所引《洛阳伽蓝记》游侠语:“不畏张弓拔刀,但畏白堕春醪。”作者虽觉得“我们年青人都是偷饮了春醪,所以醉中做出许多好梦”,但仍愿陶醉在人生的幻梦里,“高举盛到杯缘的春醪畅饮”。表述了一种在愤世的感伤中积极探索人生的执着与悲壮。集内文章多以博闻强识为根基,注重独立思辩、敢于标新立异,努力阐发自己对知识、对人生的新颖见解。如开篇《讲演》即表示不迷信中外名人的讲演,主张由个人率性读书悟得智识学问;《寄给一个失恋人的信(一)》反对吃后悔药,相信要深悟人生滋味,非肯定“过去”的独立价值不可;《醉中梦话(一)》不同意胡适关于写作的观点,《“还我头来”及其他》反对人云亦云,力主用自己的头脑思维,甚至不惜“危言耸听”,提出“在我们青年旁边想用快刀阔斧来取我们的头者又大有人在”,“所以‘还我头来’是我的口号。”作者一反流俗,好做翻案文章。如因感慨于人们热衷讨论人生观而无结论,便提出探讨“人死观”的问题(《人死观》);鉴于人们喜欢恭维绅士君子,偏著文盛赞与君子相反的“流浪汉”(《谈“流浪汉”》);人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他提出“春朝”一刻值千金(《“春朝”一刻值千金》);人说悲哀之可悲,他则说“失掉了悲哀”的悲哀更可悲(《“失掉了悲哀”的悲哀》)。即使在收入本集内的几篇文学论文如《文学与人生》、《文艺杂话》中,也体现了这种独抒己见、发人之所未能发的特点。《查理斯·兰姆评传》则道出了作者膺服英国随笔作家兰姆并深受其影响的创作思想根源。文笔坦率快捷,渗透着睿智才华,但由于涉世毕竟不够深广,故立论阐发亦有偏狭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