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妻永别的句子简短合计130条

时间: 2022-10-11 句子 我要投稿 人气:

亡妻永别的句子简短合计130条

浅谈元稹的感情世界

  元稹是一个很丰产的诗人,悼念怀念妻子的诗留下来的就有三十多首,大概是古人写给妻子诗歌最多的一位诗人了,他的许多诗篇都不由自主的有他妻子的影子。


  引言

  初识元稹,并不知道曾经沧海难为水是他的诗句。那样一个才华横溢的男子,带着意气风发的少年得志,他是元才子,他充满了壮志豪情。我原以为,元稹,是属于政治的,看过他和白居易的乐府诗,生性少柔多刚的元稹,创作中有很多参政意识和强烈的对功名的欲望。曾经沧海这样的感伤,应该不属于他。慢慢的,在其诗文中读出元稹对国家的热爱,对人民的热爱,似乎才感觉到,他眼里的功名,并不为了自己。再后来,读到《莺莺传》,也听到人们对〈〈莺莺传〉〉的诸多评论,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这样的张生和那样的元稹联系到一起。于是元稹的形象在脑海里固定又模糊,变换又清晰,虽然始终不能得出一个准确的答案,但是,终究是感受到了元稹的痴情,他的友爱,他的软弱,还有很多的无奈。

  元稹是一个很丰产的诗人,如果作者手编的《元氏长庆集》不散佚,其数量应不在白居易之下。而艺术成就唐人也认为不在白居易以下。即《旧唐书》所谓元和盟立,微之,乐天而已。[1]P4360只不过小时侯的印象,认为唐朝大概只有李白杜甫白居易三个诗人才是最著名的。哪一个人读懂了某位诗人的作品,自然可以推举他的名声,实在不该是确定的,如同身为诗圣的人险些被埋没一样。元稹做为白居易的生死诗友,其实即使是在读到《与元九书》时仍然对元稹的印象很模糊。真是很奇怪为何如此迟的才认识到这样一个诗人了。大概是曾经沧海这样波澜壮阔的句子,其盛名已经超过了诗人本身。

  一、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于是,要说元稹,不得不先从那首打动了多少人的曾经沧海开始。独是这《离思五首》中最负盛名的一句,就能带落多少有情人的泪。据记载,这是元稹为亡妻韦丛所作。韦丛为当时太子少保韦夏卿之幼女,贞元十九年(803)[2],二十岁时下嫁元稹,其时元稹中书制拔萃科,署秘书省校书郎,与白居易诗文赠答,爱等兄弟。此后二人一起倡导新乐府运动为世人所重,后元稹官至监察御史,在查处梓州严砺之案中触犯上层利益,几年后官贬江陵,遭受仕途第一次打击,不久韦丛病故,后元稹在江陵纳安氏为妾。[3]P1019-1021元稹生性放荡,疾恶如仇,因此官场失意,屡受打击。几经周折之后,元稹变得投机取巧,阿谀奉承,官至宰相,但终因素无检操被挤出朝庭。晚年元稹身委《逍遥篇》,心付《陀头经》(白居易《和答诗十首》),看破红尘,追忆往昔,写了《离思五首》等诗。此诗也有另一种被后人评为艳情诗的说法,并不归属于他的悼亡诗中,但在我看来,无论怎么读,诗中所包含的相思、想念、感怀都显露无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4]P364经历过大海的广阔无边,不会再被别的水所吸引,经历过巫山的云雨缠绵,别处的景致就不称之为云雨了……花丛信步,我全无心思看那百化争艳,一半是因为笃佛修道,一半是因为忘不了你……

  诗人运用索物以托情的比兴手法,以精警的词句、挚诚的情感,赞美了夫妻之间的恩爱,表达了对亡妻韦丛的忠贞与怀念之情。据权威解释,曾经沧海难为水取自《孟子·尽心上》之观于沧海者难为水,游于圣人之门者难为言,意思是沧海无比深广,因而使别处之水相形见绌;除却巫山不是云取自宋玉《高唐赋》序,序中说巫山之云为神女瑶姬所化,旦为朝云,暮为行雨,上属于天,下入于渊,茂如松榯,美若娇姬,相形之下,别处的云就黯然失色了。元稹用沧海之水与巫山之云来吟咏夫妻间感情美好无与伦比,以曾经二字点睛,读来令人嗟磋叹惋,由是流传千古。后两句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吟哦平淡,也比较易懂,意思是说自己再从美女中经过,也懒回顾,看都不愿意再看多一眼,一半是因为自己委身逍遥,修道在前,一半是因为思念你的缘故。《诗·郑风·出其东门》写道:出其东门,有女如云。号刘如云,匪我思存。当是此句渊源。瑶姬为炎帝二女,死后化云,居巫山之颠,上有瑶草,男女食之相爱;后有楚怀王、楚庄王登云台梦瑶姬,传说堪美。元稹的这首绝句,不但取譬极高,抒情强烈,而且用笔极妙。前两句以极至的比喻写尽怀念悼亡之情,沧海、巫云词意豪壮,有悲歌传响、江河奔腾之势。后面两句的懒回顾、半缘君,顿使语势舒缓下来,转为曲婉深沉的抒情。全篇张弛自如、变化有秩,形成了一种跌宕起伏的旋律。在幽幽的哀愁中告诉人们找到真爱时的一种感觉:仿佛经历了沧海一般,感觉之强烈、印象之深刻,前所未有,后继乏人;找到真爱后的一种态度:难以再有其它的情感可以取而代之,这是一种承诺,更是一份责任!此外,从字面解,曾经沧海难为水何不可以理解为元稹登山对山之云而发呢?云本为海之水所化,如今浮游于天地之间,居于山颠,想再回到从前的身份,即水回到水中,已经不可能了;除却巫山不是云,山不在高,有仙则名,瑶姬神女化峰,居巫山之颠,受山之托,云即为云,没有巫山之托,此云就与其它处云无二样,即使你(此云)经历再多,曾经拥有再多,也不免平淡无奇。设想诗人此诗缘于一次登山对非云非雾的山气的呤哦,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追忆前生今世,慨叹时世变迁,人生之苦短,对过去的时光没有好好珍惜,如今沦落如此,无力回天,又何尝不可呢?这也许是曲解了诗的原意,但就元稹的心情来说,这样的解释,不仅是对妻子的怀念,还有对自己惨淡人生的照应。就全诗情调而言,它言情而不庸俗,瑰丽而不浮艳,悲壮而不低沉,创造了唐人悼亡绝句中的绝胜境界。尤其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二句,历来为人们所传诵,不但是元稹诗作中的颠峰佳句,纵观唐诗宋词,咏情之作可望其项背者也少之又少。

  二、情深之至尤死不忘

  之后再读元稹为韦丛所做的另三首诗,象是如梦般的看到伤心欲绝的元稹在低语:

  明日,又到了你离开我的日子,你离我已两年了,我依然未适应没有你的孤独。在你活着的日子里,我未整日与你厮守,但你的存在,使我坦然。

  经过这么多事情,而今回首,只有和你的那段日子,才是最值得怀念的,当时,我却不知珍惜。你嫁我时,我家境穷困,你甘受着清贫。我仗着才情八斗,自觉可在仕途出人头地。经仕途悲苦后,十分茫然,也觉人生之难苦,终日饮酒排遣,你对此默然,静静地做着家事。渐渐,家中已无物可再去当钱换酒,你又默默地拔下了金钗。我当时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失意中,从未思虑过你的难处。

  深秋的那天,我饮酒归来,见你翠衣薄袖,手持竹帚,仰望着院中的老槐树,盼着树叶落下,以充柴薪。见此情景,我方思及对你不住,呆在那里。当晚,我收起了所有的酒具,搬出了尘封的书箱。次日,我买了一支竹钗送你,你握着竹钗,落泪了,转身离开。以后的一段日子,生活虽依旧清淡,我却总能感到你由衷的欣喜。

  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我又思重奔仕途,你知我不甘心清贫,心虽不愿,却未劝阻。你以我为最重,我却未然。

  就在后来日子里,你病了,而且很重,我当时仕途正存转机,竟未虑及你;你每见我,总是强作欢颜,劝我安心从事。其后,我又作了一次远行,归来时,你已处弥留之际,我握着你的手,轻唤着你,你依恋地看着我,慢慢地闭上眼。衣著齐整的你,头上戴着那支竹钗。

  你逝后,我才感到你在我生命中的重要,而这一切已无可补救。回首往事,你我清贫无助之时,却是最为怀念的日子,我虽穷困,有你相伴,毕存真趣。而今,虽身亨当初苦苦以求的富贵,却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寂寥。想来,真是世事无常,命运弄人,也觉生之无趣。

  闲坐,想起你,更是悲叹不已,只是不知是悲叹你,还是我?你生前,十分喜欢读我写的诗,我从未为你作诗,你逝后,我却为你作了很多。今,我又作了三首诗送你,题曰《三谴悲怀》[5]P172:

  谢公最小偏怜女,自嫁黔娄百事乖。顾我无衣搜荩箧,泥她沽酒拔金钗。

  野蔬充膳甘长藿,落叶添薪仰古槐。今日俸钱过十万,与君营奠复营斋。

  昔日戏言身后意,今朝皆到眼前来。衣裳已施行看尽,针线犹存未忍开。

  尚想旧情怜婢仆,也曾因梦送钱财。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

  闲坐悲君亦自悲,百年都是几多时?邓攸无子寻知命,潘岳悼亡犹费辞。

  同穴窅冥何所望,他生缘会更难期。惟将长夜终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情之深、爱之切、思之强、痛之烈,无法不令人动容。读了这三首元稹写给已故爱妻的诗后非常感动,不由自主的去想元稹的妻子是什么的女子呢?怎么有这么大的魅力让元稹如此这般的想她?……顾我无衣搜荩箧,泥他沽酒拔金簪。野蔬充膳甘长藿,落叶添薪仰古槐。这样的女子,这样的妻子怎么能不令元稹珍爱呢?贫贱夫妻百事哀说出了天下许多贫贱夫妻的共同心声,唯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可惜这样的妻子和元稹同苦七年而却未能等到能同甘的那一天,难怪元稹如此悲伤思恋她……全诗可谓言浅意深,如平常的语言,像是元稹在和妻子说心里话,叙述自己思念的心声。没有强烈的抒情,但正是这种平淡的述说心声却更加感人至深,给人以强烈的震撼……

  《元稹集编年笺注》将《三遣悲怀》系于元和四年(809)[6],可能自有道理;但我却凭直觉感到不是同一时间写出来的,一二首应该所作时间较早,而最后一首则时间较晚。不知道元稹总共写过多少诗给他的妻子,留下来的大概有三十多篇。元稹大概是古人写给妻子诗歌最多的一位诗人了,他的许多诗篇都不由自主的有他妻子的影子。可以想象,元稹的后半生都在怀念着自己的妻子。

  三、死何足悲心心相存

  除了诗,元稹还写过一篇悼亡的文章——《祭亡妻韦氏文》[7]P338:

  呜呼!叙官阀,志德行,具哀词,陈荐奠,皆生者之事也,于死者何有哉?然而死者为不知也,故圣人有无知之论[8]。呜呼!死而有知,岂夫人而不知予之心乎?尚何言哉!且曰人必有死,死何足悲?死且不悲,则寿夭贵贱,縗麻哭泣,藐尔遗稚,蹙然鳏夫,皆死之末也,又何悲焉?况夫人之生也,选甘而味,借光而衣,顺耳而声,便心而使。亲戚骄其意,父兄可其求,将二十年矣,非女子之幸耶?逮归于我,始知贱贫,食亦不饱,衣亦不温。然而不悔于色,不戚于言。他人以我为拙,夫人以我为尊;置生涯于濩落,夫人以我为适道;捐昼夜于朋宴,夫人以我为狎贤,隐于幸中之言。呜呼!成我者朋友,恕我者夫人,有夫如此其感也,非夫人之仁耶?呜呼嘘唏,恨亦有之。始予为吏,得禄甚微,愧目前之戚戚,每相缓以前期。纵斯言之可践,奈夫人之已而,况携手于千里,忽分形而独飞。昔惨凄于少别,今永逝于终离。将何以解予怀之万恨?故前此而言曰:死犹不悲。呜呼哀哉!惟神尚飨。

  哎呀!介绍人的生平经历,赞扬他的功德或是善行,读悼词,献果品这都是活着的人的事情,跟死者有什么关系呢?死了不知道,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连孔圣人也这么讲。如果说死之后泉下能有知的话,夫人你还能不知道我的心吗?还有什么说的意思啊,人都是要死的,有什么可以悲伤的?不管是长命短命,又或者是富贵与贫贱,都无所谓了。我看着我们幼小的孩子,才知原来我已经是一个鳏夫。夫人曾吃美味,穿最好的衣服,被亲戚父兄宠爱着过了二十年,是作为女子多么幸运的事情!!然而在这之后夫人跟随了我,过上了贫贱的生活,吃不饱不说,连温暖也不能满足。但是夫人从来没有后悔过,连怨言也从没有过一句。别人觉得我很愚昧,可是在夫人眼里我却是尊贵的;我落魄到现在这样,夫人也没有觉得不好;我和朋友日夜做宴,夫人觉得我是与圣贤相交。成就我的是我的朋友,而能宽恕我的,却是夫人你啊!做丈夫的这样感激妻子,这难道不是你的贤惠仁德吗?我真的恨自己在朝为官,却无权无财,落得现在这样悲惨的状况,本来想等以后生活可以好些好些,可是诺言还没有实现,你却走了。我们相互依存着一起走了那么久,一直与你双宿双息,不曾想,现在我却要独自的苟活了。我想到以前那样短暂的离别都让我难过心痛,更不要说这如今的永别。我要怎样才能缓解这失爱之痛!我之前说过,死犹不悲,因为我知道,你的心,与我同在,你的灵魂,与我同行!!

  这篇文章鲜为人知,在遣词造句方面也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但是就是这篇文章,让我读之后泪水潺潺。其实文章只是简单的叙述了想念妻子的心情及对妻子的怀念,但是这些简短的话语,让我看到诗人与妻子相濡以漠的感情。现代的爱情喜欢用海枯石烂、至死不愉来表达爱情,看了元稹的文章,我才感到,其实双方的感情到达极至,并不是不变心就可以诠释的,只有是无论在一起还是分开,都能感受到对方心灵的气息,都能从自己的生命中感受到对方的生命,才是真正的感情。元稹与韦丛,正是这样。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但是彼此的心灵永远相互依存。在《祭亡妻韦氏文》中,元稹把在诗中写过的情景又描述了一遍,写的是同一人,写的是同一事,甚至所描述的心情也是相同,但是让人读了,却更有着深刻的感伤。痛楚伴着辛酸,诗人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女人,他失去的,是他生命的另一半,是他精神的寄托。古希腊神话把夏娃比作亚当的.肋骨,我想,韦丛对与元稹来说,也已经是身体的一部分了吧。他们在感情世界里早就化为了一体,无法分开。

  史上曾记:元稹夫妻感情虽然和谐美满,但在元稹做校书郎时,俸禄实在有限,维持一家的生活本已经很困难。但是元稹又十分好客,常常使得韦丛很为难。有一次,上月的俸禄早已用尽,而新一个月的俸禄还没有领到。在这样本上顿没有下顿的日子里,元稹还是领着白居易等七八个好朋友一起到家里吃饭来了。元稹根本不知道家里已经没米下锅,只是吩咐韦丛赶紧准备饭菜。万般无奈,韦丛只好拔下了自己头上的金钗,撸下了手上的戒指。悄悄让自己的丫鬟出门典当,并买回酒菜。事后,韦丛还不让丫鬟把真相说出,当元稹得知事实后,还安慰羞愧的丈夫说:夫君,没什么,下次发了俸禄便赎回来就是。区区小事,夫君不必记挂在心!韦丛从未因家境的贫寒责怪元稹过,她为元稹生过七个子女,却不幸有六个不明不白的夭折了,韦丛一直处在悲伤欲绝的心态中,但是,她没有让这样的情绪影响到元稹,她只是默默的忍下痛,并更关心自己的丈夫。他们的爱情没有轰轰烈烈,只是在平淡的生活中将深情赋予对方。而韦丛对元稹的这种深情厚意,不能不让人为之动容,为之落泪。我们从这些字句里可以想象韦丛是一个贤淑美丽的女人,她能得到元稹至深的爱,并一生一世都在怀念她,确实是因为她的好,她的善良,完全有权利让一个男人永远不忘。我想,正是因为韦丛,才成就了元稹这样一个痴情感恩的男人。虽然有关元稹为人的批评很多,仿佛是说元稹其人修养与其文境界相距迥异,相差甚远,并有后人评价元稹是矫柔造作虚情假意,但我始终觉得,一个人的文风,不会与他的处世出格太远,正所谓文如其人之说。不管在实际生活中的情况如何,起码从文章里,我们可以看到元稹内心深处的一片荒凉。即使元稹再碰到多少美好的女子,即使女子再嫁元稹再娶,在他的心里,韦丛的位置是再没有人能代替的。即便千年万年,即便沧海已变桑田已改,这个男人的心里,仍然会思念这在他心中唯一的女子。因为,这个女人在他的生命中,是独一无二的,再没有谁,没有谁能来替代和填补了。

  在韦丛死后,元稹面对空空的内室,久久难于平静。他无论无何也不能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在朦胧与醉酒之时,元稹甚至以为韦丛还活着,还在他的身边。如果韦丛泉下有知,我想,对于这样的感情,她也能瞑目了。

  四、多情于我真情于你

  说到这,我想要简单谈论元稹的《会真记》。《会真记》也就是《莺莺传》,这个故事中的爱情美丽又悲惨。张生在普救寺一见莺莺便惊为天人,央红娘传情书,经过一番煎熬,莺莺抱枕而来,两人同居。不久,张生决定赴长安奔前程去,莺莺不哭不闹,也不提出反对意见。只是说,你对我始乱终弃,我不敢怨恨。在长安,他将莺莺的情书给别人看,别人问他有何想法,他摆出不为女色所惑的嘴脸,说莺莺是尤物,不祸害自己,定祸害别人。然后大家赞他浪子回头,迷途知返。这是一个始乱终弃的悲剧,曾经美好的爱情在瞬间化为灰烬[9]。《莺莺传》在当时的盛名,不仅在于故事情节的新奇迂回,感情描写的真实细腻,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后世人对文中的主角张生是否为元稹本人的讨论。

  世人都认为这是一部元稹为自己的初恋所写的传奇,是他的亲身经历。《莺莺传》虽然题为传奇,已被当成一篇小说。而对元稹最为尖刻的批评是他抛弃了莺莺。较多的评论说元稹之所以不娶莺莺是他没有混出名堂前不够资格娶莺莺,但去了长安,便觉得应娶对自己更有帮助的女子,于是娶了出身名门的韦从,对某些男人来说,婚姻的意义不是成全爱情,而是扶持前程。

  对于这些评论,我或许能认同这段爱情的成分中有真实的写照,但是对于元稹和韦丛结婚是单单为了前程这点,我不能苟同。如果他们没有真挚的感情,在韦丛死后,元稹怎么可能那样悲哀的思念她,又怎么可能写出那些荡气回肠的、对亡妻生前身后琐事的描摹的悼亡诗。唐朝到了元稹写作《会真记》的时候,汉语叙事文体的发展,已经有了相当的成绩;传奇这个名称的出现默许了小说的存在已经合法,不必从属和假托历史;从而,虚构也被社会文化广泛接受;观念的转变赋于了传奇若干文学功能,鼓励作者在其中表现自己的才华;由于和历史的长期关系,小说创作中有意无意的史家笔调还随处可见,除了那些很明显不可能在现实生活中发生的故事,大多数的传奇文本的内容介于虚构和史实之间。根据元稹的生平来看,在元稹年轻时确实碰到过一个美丽的女子管儿,那是他的初恋。但并不象《莺莺传》那样,元稹并没有真实的与管儿发生暧昧的关系。他们只是相互欣赏,他们是惺惺相惜的知己。之后,元稹因为管儿父母的反对,迫于世俗的偏见,不得以离开了她,这不是他愿意的。所以在《莺莺传》中,元稹把这段感情的感受糅合进去,为了写的真实可信,他在朋友那听了很多故事,细心揣摩了好久才下的笔。从题旨的设计到谋篇布局,甚至每句话、每个词,都经过反复推敲,不是随便编排的。所以在别人看来,象亲身经历一般。所谓张生和崔莺莺是根本不存在的,确是一个虚构的故事。

  我想,讨论元稹是不是张生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也许这个故事里确实有元稹的影子,但我想正也更说明了元稹对于感情的真诚和挚卓。元稹晚年时也还写了不少诗篇来怀念他的初恋情人,他对她的那种恋旧,我想与对韦丛的感情并不冲突,生活中元稹也确实再娶了别的女子,有了新的家庭,也许元稹确实是爱过不止一个女人,但并不能因为这样就否定他对感情的真诚。抛开古代文坛才子风流、红袖添香的掌故不谈,从人对感情的态度而言,也许有的人就是那样,一生中可能对一千个人情深,但无论如何,却只能对一个人情真。我们不能因为说元稹有过不同的女人就把负心的字眼强加在他身上,这样对元稹、对爱过他的女人,都不公平。因为爱屋及乌,喜欢元稹的诗和问,便也喜欢他本人。我宁愿相信这样的元稹就是一个真实的他,就是一个感情丰富、动人肺腑的元才子。

  结束语

  对于历史来说,元稹带着自己的感情早已作古,但是他的诗文,带着他的感情,一直流传在时空中,给后世人无限的感伤与留恋。

浅谈元稹的历史担当

  元稹,字微之,洛阳人,唐代著名诗人。他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乃千古佳句。元稹幼年丧父,母郑氏能文,亲授书传。25岁与白居易同科及第,结为诗友,世人并称“元白”。

  元和四年,元稹任监察御史,触犯宦官权贵,次年贬江陵(今湖北江陵)府士曹参军。元和五年(805年)三月,元稹离京赴任,南行走商於古道。三月二十四日,宿层峰驿(今陕西商南城西)馆,见山月似钩,俯瞰满地桐花,夜不成寐,作《三月二十四宿层峰馆夜对桐花寄乐天》寄友人白居易。诗曰:

  微月照桐花,月微花漠漠。怨澹不胜情,

  低回拂帘幕。叶新阴影细,露重枝条弱。

  夜久春恨多,风清暗香薄。是夕远思君,

  思君瘦如削。但感事暌违,非言官好恶。

  奏书金銮殿,步屣青龙阁。我在山馆中,

  满地桐花落。

  黎明即起,收拾行囊继续南下,来到阳城驿(今陕西商南富水镇),伫立馆前,望驿名改而思故去人,不禁肃然起敬,感慨系之,潸然泪下,沉吟良久,写下《阳城驿》

  商有阳城驿,名同阳道州。阳公没已久,

  感我泪交流。昔公孝父母,行与曾闵俦。

  既孤善兄弟,兄弟和且柔。一夕不相见,

  若怀三岁忧……

  《阳城驿》152行,760字。全诗对阳公刚正不阿、谦恭朴素、宽厚仁慈、克己惠人之高尚情操赞叹不已,抒发诗人对阳城的'崇敬,对正义贤良的渴望,还有对奸佞的憎恶鞭挞。体现作者忧国忧民的情愫和历史担当。

浅谈元稹李商隐的爱情诗

  爱情作为一种情感,成就了古今中外多少凄美感人的故事。爱情作为一种题材,又占据了文学上的大壁江山,尤其在诗歌中,又把对这种感情的迷恋,追忆,回味,探问和思考发挥得淋漓尽致。

  爱情是人与人之间的强烈的依恋、亲近、向往,以及无私专一并且无所不尽其心的情感。在汉文化里,爱就是网住对方的心,具有亲密、情欲和承诺的属性,并且对这种关系的长久性持有信心,也能够与对方分享私生活。爱情是人性的组成部分,狭义上指情侣之间的爱。也就是我们一般所谓的“爱情”。从百科里对爱情的解释就可以看出,爱情是灵与肉的结合体,爱的物质载体让情感具体真实。爱的精神寄托又让情感得以升华,隽永深刻。元李二人的爱情诗之所以在今天还能让无数读者强烈共鸣,就是因为他们对这种灵肉的捕捉细腻周到,使人感同身受。然而细细品味,二人的诗又不尽相同,元李二人于一字一句之间灵肉倾向的差异十分鲜明。

  一、写作手法上,于细腻之中各见千秋

  作为一位典型的才子型作家,元稹性敏才高,风流多情。无论是他的艳情诗还是悼亡诗,均以细致入微的描写,真实可感的情致让读者可以触,可以摸,可以伤,可以感。

  “半欲天明天未明,醉闻花气睡闻莺,娃儿撼起钟声动,二十年前晓寺情”(《春晓》)这是元稹集中的一首诗,同样在一个春天,空气中同样弥漫着花香,四十多岁的元稹清晨醒来,突然听到了寺庙里的钟声,他突然想起,二十前年的春天,那个娇羞妩媚的女子,她叫莺莺,她的声音正如窗外的莺啼一样美好,晓钟响了,她要回去了,当时他是那样的不舍……元稹与莺莺的故事或许在他自己写的《莺莺传》里,或许在王实甫的《西厢记》里,我们不得而知。苍老使人苦闷,回忆使人伤怀,年老的作者想起了二十年前的一幕一幕,依旧清晰,他细腻的笔触下,视觉上半明半暗的天色,嗅觉上时有时无的花香,感觉上似醒非醒的混沌,听觉上若即若离的情人,全都跃然纸上,飘然脑海。这是作者久经沉淀的爱情以极其现实直白的方式再现。在《莺莺诗》中句“依稀似笑还非笑,仿佛闻香不是香”里,情人的神态逼真俏皮;《赠双文》中“春酥见欲销”“不敢望回腰”句,仿佛我们的面前直真的有一位娇羞含笑垂手而立的女子,将男女接触时的那种质感和羞涩写的煽情诱人。而对于自己的亡妻,在悼亡诗“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中,将思念和悔恨写得感人肺腑,至情至深。他的诗都是一种源于自身经历的原生态流露,不加升华和矫饰,立足现实,直抒胸臆,在对爱情的“画皮”中,我们看不到仅仅为了情欲而情欲,情欲的后面,是爱情的原始美和自然美。

  而李商隐的爱情诗,却都游离在物质的边缘,把有限的感觉一下子无限放大,升华,势必语不虐心死不休。他也以细腻见长,却完全脱离肉体,触及灵魂。难以说,难以表。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无题》)首联道不尽的离愁别恨,寄语无力东风残花;颔联春蚕到死,蜡炬成灰,把爱情的绕指柔立刻升华到刻骨浓上,至情至性,恒久绵长;颈联晓镜云鬓,夜吟月寒,细腻体贴的关怀中两心眷眷,两情依依;尾联蓬山此去,青鸟探看,更是缠绵悱恻,牵肚挂肠。柔情蜜意表现到了李商隐这里,都变成难以言说的伤,越体会,越感伤,越思量,越难忘。“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锦瑟》)这首《锦瑟》也是极具细腻的美的典范,之所以千百年为人称道,或许就在它的不知所云。爱情是种感情,说到底是种感觉,是种情绪,这种说不明道不清的韵味,也正是爱情的诱人之处。捕捉这种原本飘忽不定的情绪入诗,把朦胧美与悲剧美杂糅,所有的感觉都在灵感乍现之间酝酿,从某种程度上说,他是早生了一千多年顾城,朦胧委婉地难以让人抗拒。李的细腻是种艺术,是种难以超越的高度。

  二、对于爱情,元在世俗中独善其身,李于纯情间难以自拔

  在爱情长跑的漫漫长途中,每个人都是坎坷的,无论世俗,或是纯情,都是一种自我解脱和救赎的方式,与境界无关。元稹一生宦途沉浮,却毕竟波动在社会的上层,他的前后左右充满声色犬马,金玉铜臭,加上他风流的'性格和现实的态度,他的爱情注定地气十足,眼花缭乱。在情感的世界中,元稹与封建文人并无二异,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车马多簇簇,他对爱情的态度是苛求而不专一,注重却不拘束,甚至必要时是强硬而又决绝的。从“二十年前晓寺情”中,他的处处留情就可见一斑,爱情是他的一种工具和生活方式,他常常兴之所至,兴尽即去,容易投入,也易于跳出。他可以一边对表妹双文诉说“春酥见欲销”的狂热,当然也可以随后为了仕途而放弃“这段”爱情,自然而然地开始另一段。他娶了韦夏卿的女儿韦丛,只是一段感情的结束,另一段感情的开始而已,他于每段感情都极其投入,爱得轰轰烈烈,双文使然,薛涛使然,连宦门婚姻的韦丛,也毫无例外的被元大诗人刻骨铭心了,他写给妻子的悼亡诗“昔日戏言生后意,今朝都到眼前来”于琐碎之中见真挚,“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写出了爱情与面包的纠结,“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这是悔不当初没有对妻子呵护关心,饱含哀思,动人肺腑,怪不得清人蘅塘指出:“古今悼亡诗充栋,终无能出此三首范围者,勿以浅近忽之”(《唐诗三百首》堪称的评),千古名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更是对亡妻低回缱绻,一往情深到了极致。他的一生不缺女人,不缺爱情,生于世俗,食着人间烟火,独自潇洒风流。  和元稹相比,李商隐就远不这么随意释然,他的爱情恰恰似乎完全不食人间烟火,他一生饱受排挤,仕途情感双双惨淡,然而可贵的是他却坚定地笃守自己的爱情战线,把对美好纯真的爱情的执着和追求始终凌驾于世俗之上,傲然凄丽。虽然输了自己,却赢得了格调。“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无题二首》其一)和一般文人的对爱情重声色而乏性情,只满足感官欲望的价值取向不同,李注重的是情感的交流和心灵上的共鸣。即使身不由主,只要那种灵犀一点的心心相印就已足够,爱情在元稹那里是个奢侈品,在这里却只需心灵世界的情感投入就可以,与物质无关。当然,这种价值比较是相对的,拿得出财富的人未必付得起感情。即使富可敌国,也是一种相对贫穷。“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怅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夜雨寄北》)李商隐与妻子王氏连理恨晚,相爱笃深,他的这首诗里,依旧鲜明地表露自己的爱情观,妻子是种陪伴,爱情是种责任,共剪西窗烛的温情,却话夜雨时的相通,他的爱情在地上,也在天上,在自己,也在对方,将一种爱以美的方式去表达,以一种平等的姿态去经营,便收获了永恒和生命。

  三、对于女人,元稹俯视,李商隐平视,甚至仰望

  关于女人,中国古代除了远古的母系氏族社会女性的地位贵极一时,在以后长达几千年的时间里,女性几乎没有过和男人一样的平等对话的权力。长期作为男性的附属品,始终不能得到自身价值的独立展现。因而,在古代的爱情中,男人几乎垄断有关爱情的一切话语权,女人在一段爱情里的角色,只是一种可替代的物质存在,这也就是为什么男人们可以始乱终弃,喜新厌旧,而女人们却不敢言爱,深闺迟暮。元稹追求爱情,喜欢女人,却在很大程度上始终以这一种俯视的姿态去鸟瞰她们,在他的爱情诗里,女人只是被物化的描写对象,因为他的爱情而“被存在”。无论是“须臾日射胭脂颊,一朵红苏旋欲融。”(《离思》其一)还是“闲读道书慵未起,水晶帘下看梳头”(《离思》其二)都在闲情之中处处显示着一种作为男人的优越感,女人的风情万种和娇态连连,都隐含着男人居高临下的玩索意味。作为唐代诗人中绯闻最多的一位,元稹可以对莺莺(双文)始乱终弃,可以对薛涛有始无终,当然还可以因为功名利禄而以爱情的名义与韦丛白头到老,他的爱情处处盛气凌人,咄咄逼人,大男子主义的优越感给了他滥情的资本和风度。而李商隐,却在古代文人中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翩翩君子”。困顿的出身和坎坷的历程,使得他对人性,对女人有着超前的无等差的认识,在三纲五常,男权主义当道的大唐帝国,这种姿态尤为可贵。他对封建礼教对于女性在爱情上的束缚和压制怀有极大地愤慨和同情。传说典故中的女主人公矛盾纷杂的感受,在他这里都可以以一种女性化平等的视角得到另一种诠释,“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在这首《嫦娥》中,作者完全摒弃我们习以为常的观点:嫦娥偷得灵药长生不老,化为月中仙子,为人所羡慕。李诗中,作者却站在女性嫦娥的立场上,设想她后悔偷吃了灵药,与其孤寂地长生于天上,不如得一爱人共眠于地下,没有爱情,时间的长度都是虚无。“来是空言去绝踪,月斜楼上五更钟。梦为远别啼难唤,书被催成墨未浓。蜡照半笼金翡翠,麝熏微度绣芙蓉。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在《无题四首》其一中,同样抒一曲离肠,却不是女子深闺的苦吟和惆怅,男人也可以为爱啼哭,哀婉,忧伤,这份凄迷殷切的思念属于爱情,不分男女。没有对女人的尊重,就不会有巴山夜雨的夜话,没有对女人的敬仰,就没有心有灵犀一点就通的默契与信赖。正如大多古代文人在诗歌中不露声色地漠视了女性的地位,李商隐在自己的诗中又不露声色地把她们理应得到的尊重悉数奉还。元与李的诗歌手法和爱情态度不可妄作评判,任何言辞都可能有失偏颇,但在女性观上,李无疑是值得肯定和赞誉的。

  几千年岁月没有暗淡诗人们的光华,他们对爱情的低吟已成为绝唱,却不会渐远。千年前的儿女情长止步纸上,灵与肉的拉锯暧昧却会愈演愈烈,元稹给了我们充实,李商隐给了我们高贵,在古人的爱情哲学和智慧里,或许能够教会彼此互相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