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纬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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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纬第四

夫神道阐幽,天命微显,马龙出而《大易》兴,神龟见而《洪范》耀。故《系辞》称「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斯之谓也。但世敻文隐,好生矫诞,真虽存矣,伪亦凭焉。

夫六经彪炳,而纬候稠迭;《孝》《论》昭(哲)【晣】,而钩谶葳蕤;按经验纬,其伪有四:盖纬之成经,其犹织综,丝麻不杂,布帛乃成;今经正纬奇,倍(擿)【摘】千里,其伪一矣。经显,圣训也;纬隐,神教也。圣训宜广,神教宜约;而今纬多于经,神理更繁,其【伪】二(也)【矣】。有命自天,乃称符谶,而八十一篇,皆托于孔子;则是尧造(录)【緑】图,昌制丹书,其伪三矣。商周以前,图(录)【箓】频见,春秋之末,群经方备;先纬后经,体乖织综,其伪四矣。伪既倍摘,则义异自明,经足训矣,纬何豫焉。

原夫图箓之见,乃昊天休命,事以瑞圣,义非配经。故河不出图,夫子有叹,如或可造,无劳喟然。昔康王河图,陈于东序,故知前世符命,历代宝传,仲尼所撰,序录而已。于是伎数之士,附以诡术,或说阴阳,或序灾异,若鸟鸣似语,虫叶成字,篇条滋蔓,必假孔氏,通儒讨核,谓【伪】起哀平,东序秘宝,朱紫乱矣。

至(于)光武之世,笃信斯术。风化所靡,学者比肩,沛献集纬以通经,曹褒撰谶以定礼,乖道谬典,亦已甚矣。是以桓谭疾其虚伪,尹敏戏其深瑕,张衡发其僻谬,荀悦明其诡诞,四贤博练,论之精矣。

若乃羲农轩皞之源,山渎锺律之要,白鱼赤乌之符,黄(金)【银】紫玉之瑞,事丰奇伟,辞富膏腴,无益经典,而有助文章。是以(后)【古】来辞人,采摭英华,平子恐其迷学,奏令禁绝;仲豫惜其杂真,未许煨燔;前代配经,故详论焉。

赞曰:(荥)【荣】河温洛,是孕图纬。神宝藏用,理隐文贵。世历二汉,朱紫腾沸。芟夷谲诡,糅其雕蔚。

集 校

神龟见而洪范耀。

「耀」,范校:「孙云:唐写本作『耀』。」《校证》:「唐写本『耀』作『曜』。」《考异》:「按:耀、耀字通,俗作曜,王校误云『唐写本作曜』,非是。」《义证》:「『耀』唐写本作『耀』;《校证》谓唐写本作『曜』,误。」又引桥川时雄:「按『耀』、『耀』两是。」

故系辞称。

《合校》:「『辞』,唐写本作『词』。」

洛出书。

「洛」,范校:「顾校作『雒』。」

斯之谓也。

「之」,范校:「孙云:唐写本作『其』。」《考异》:「按:从『之』是。」

好生矫诞。

范校:「孙云:唐写本『诞』作『托』。」《义证》引桥川时雄云:「各本作『诞』,唐写作『托』。按『托』『诞』两通。然下有『皆托于孔子』句,作『托』似妥。」《考异》:「按:『诞』与『訑』同,疑元作『訑』,唐写本由形近而讹,从『诞』是。」按《旧唐书王仲舒传》:「裴延龄领度支,矫诞大言,中伤良善,仲舒上疏极论之。」疑即本此。

孝论昭哲。

「孝」,范校:「孙云:唐写本作『考』。」「哲」,黄本作「皙」,校:「元作『哲』,许改。」范校:「顾校作『哲』。」《补注》:「明吴兴凌云本『皙』原作『哲』。许改。孙氏诒让《札迻》云:『《说文》日部:昭晢,明也。晢或作晰,晰即晣之讹体,此书《征圣》、《明诗》、《总术》三篇昭晣字,元本、冯钞本(指冯舒抄本)亦并作哲,用通借字也。《易大有》九四象云:明辩晢也。《释文》云:晢又作哲。彦和用经语多从别本。』(《札迻》语在《征圣》篇「文章昭晢」条下,系据黄荛圃校元至正本。案明凌云所见元本「昭哲」在《正纬》篇,故剪裁孙语归此条下。)」《校证》:「『孝』,唐写本作『考』。今按《孝经序》疏引郑玄《六艺论》云:『孔子以六艺题目不同,指意殊别,恐道离散,后世莫知根源,故作《孝经》以总会之。』赵岐《孟子题辞》云:『《论语》者,五经之錧辖,六艺之喉襟也。』据此,《孝经》为六艺之总会,《论语》为五经之錧辖。敷赞圣旨,义已昭皙,复有葳蕤之钩谶,则是打重台矣。旧作『孝』是,唐写本作『考』,非。」又:「『皙』,原作『哲』梅据徐改。今案唐写本正作『皙』。」《合校》:「唐写本『孝』作『考』,『哲』作『晢』。」《校注》:「按『孝』,《孝经》也;『论』,《论语》也。《孝经》有钩命诀,《论语》有谶,故继云『钩谶葳蕤』。犹上之先言六经,而继云『纬候』然也。唐写本作『考』,非是。『皙』当从唐写本作『晢』。」《考异》:「按:从『孝』从『晢』皆是,『哲』『考』并误。」按当作『晣』,见《征圣》「文章昭哲以象离」条校。

按经验纬。

「按」,范校:「孙云:唐写本作『酌』。」《义证》引桥川时雄云:「按『酌』字妥。」斯波六郎:「『酌』者,引经据典斟酌之意也。」

纬之成经。

《义证》引《集注》:「按『成』字乃『于』字之误。」《校证》:「『成』疑作『于』,盖涉下文『布帛乃成』而误。」《考异》:「按:纬经有相成之势,盖作纬者必依经以成,引经为说,故『成』字为长,王校疑作『于』者非是。」《义证》引斯波六郎:「『成』者『成就』、『成功』之『成』,……『纬以成经』之说法已见《释名释典艺》:『纬,围也,反复围绕,以成经也。』织机丝经有轴,纬有杼,亦以经为本体。」

倍擿千里。

范校:「赵云:(唐写本)『擿』作『摘』。」 纪评:「『擿』疑作『适』。倍适犹曰背驰。」范注:「孙诒让《札迻》十二:『今经正纬奇,倍擿千里』,『倍擿』即下文『倍摘』,字并与『适』通。《方言》云:『适,啎也。』(《广雅释诂》同。)郭注云:『相触迕也。』『倍适』犹言背迕也。」《校释》:「按『倍擿』、『倍摘』亦作『倍谲』《庄子天下》篇:『俱诵墨经而倍谲不同,谓之别墨。』又作『倍僪』《吕氏春秋明理》篇:『其日有鬬蚀,有倍僪。』注谓:『日旁之危气,两旁反出为倍,在上反出为僪。』此言经与纬相反若千里之远也。后『倍摘』同。」《校注》:「按『擿』『摘』二字本通。犹『指摘』之为『指擿』,『发摘』之为『发擿』也。然以下文『伪既倍摘』例之,此当以唐写本作『摘』,上下始能一律。」《考异》:「按:摘擿互通,擿音义同掷。」马夷初《庄子天下篇述义》:「『倍谲』当作『倍适』。《荀子儒效》:『若夫谪德而定次』,下文作;『谲德而序位』。 字,字书所无,盖即谪字之讹。谪、借为谲也。此则借谲为适。《文心雕龙正纬》:『经正纬奇,倍擿千里』,是其证也。(『擿』,当为『适』。)『倍』,《说文》:反也。『适』,《说文》:之也。『倍适』犹言背行。孙诒让云:『《方言》:适,啎也。倍适犹背啎也。』亦通。」按从唐写本改。

其伪一矣。

「矣」,范校:「顾校作『也』。」《义证》引斯波六郎:「自此句至『其伪四矣』,四个『矣』字,顾千里均改为『也』,错。」按后四「矣」字,顾均校作「也」,见范校。《校证》同。不具出。

经显,圣训也;纬隐,神教也。圣训宜广。

范校:「孙云:唐写本『圣』作『世』,无『也』字。」范注:「唐写本无两『也』字,寻绎语气,两『也』字似不可删。『圣』字唐写本皆作『世』,义亦通。」《校注》:「唐写本两『圣』字并作『世』。按唐写本是。《夸饰》篇『虽诗书雅言,风俗原误『格』,此据谢钞本。训世,事必宜广。』此云『世训』因与下句『神教』对,故作『世训』。彼云『训世』,其义一也。」《考异》:「按:作『圣』是。」按《后汉书蔡邕传》:「(《释诲》)且用之则行,圣训也;舍之则藏,至顺也。」李贤注:「《论语》:『孔子曰:用则行,舍则藏。』故言圣训也。」《晋书礼志上》:「俯师仲尼,渐渍圣训。」此作「圣」是,「圣训也」即孔子所述之六经及《孝经》《论语》也。

而今纬多于经。

范校:「孙云:唐写本无『今』字。」《义证》引桥川时雄:「寻前后语意,无『今』字是。」 按「今」字不可少,指彦和撰《文心》之时也。

其二也。

黄本作「其伪二矣」。《校证》:「汪本、畲本、两京本『矣』作『也』。谢校本此句作『其二也』。」《义证》引桥川时雄云:「『伪二矣』,胡本『矣』作『也』。汪、畲本无『伪』字,『矣』作『也』。徐校云:补『伪』字,『也』改『矣』。黄校云:按冯本无『伪』字,『矣』作『也』。校云:『其二也。』谢本亦作『其伪二矣』。顾校作『也』。」《汇校》:「唐写本作『其伪二矣』。按『伪』字当有,『也』作『矣』较胜,上下一律。」按从唐写本、黄本补、改。

乃称符谶。

《合校》:「唐写本『乃』作『乃』。」

则是尧造录图。

「录」,黄本作「緑」。《校证》:「『緑』原作『录』,冯校云:『录当作緑。』黄注改。唐写本、谭校本作『緑』。『緑图』古通作『录图』。《淮南子俶真》篇:『洛出丹书,河出緑图。』《经义考》二六四引刘安世作『河出丹书,洛出录图。』《说文》:『录,金色也。』然则录亦就色而为言也。」《义证》引桥川时雄云:「唐写及张、王、黄本作『緑』。何校『录』改『緑』。汪、畲、胡、梅本作『录』。黄校云云,按《春秋》隐公十年《公羊传》云:《春秋》录内而略外。盖古人文字布在方策,即从木刻之义,而引申之也。录、录、箓、箓皆通用。然『緑图』与『丹书』对称,并非方策之谓,改作『录』、『箓』皆非。又按緑、录亦通,通緑,剑名。《荀子性恶》篇:『文王之录』,注:与緑同,以色名。」《考异》:「按:录,《说文》:『金色也。』与丹书并称,宜从『录』。」《汇校》:「按作『緑』较胜,依唐写本改。」按《类聚》卷十一引《河图挺佐辅》曰:「黄帝修德立义,天下大治。乃召天老而问焉:『余梦见两龙。挺白图。以授余于河之都。』天老曰:『河出龙图,雒出龟书,纪帝录,列圣人之姓号,兴谋治太平,然后凤皇处之。今凤凰以下三百六十日矣,天其受帝图乎?』黄帝乃祓斋七日,至于翠妫之川,大鲈鱼折溜而至,乃与天老迎之,五色毕具,鱼泛白图,兰叶朱文,以授黄帝,名曰录图。」因其文朱色故名「录图」。同卷又引《尚书中候》曰:「帝尧即政,荣光出河,休气四塞,龙马衔甲,赤文绿色,龙形像马,甲所以藏图也。其文赤而绿。甲似龟背,五色,有列星之分,斗政之度,帝王录纪,兴亡之数。」则又言「绿」。从唐写本、黄本改。

商周以前。

《义证》:「『以』,唐写本作『已』。古通。」

图录频见。

「图录」,黄本作「图箓」,范校:「孙云:唐写本作『緑图』。」《校证》:「唐写本『图箓』作『緑图』,旧本『箓』俱作『录』,冯校云:『录疑作箓。』黄注本改。案《文选运命》篇注引《春秋元命苞》:『应箓以次相代。』《王命论》注引『箓』作『录』。则箓、录古通,不必改作。」《义证》引桥川时雄云:「唐写本作『緑图』,胡、王、黄本作『图箓』,汪、畲、张、梅本作『图录』。按唐写本已作『緑图』,从之似是。然图录、图箓之语,多见纬书中,则不必改,录、箓亦两是。」《考异》:「按:箓为录之俗体,从『录』是。」《汇校》:「按下文有『原夫图箓之见』,作『箓』较胜,上下一律。」黄注:「《后汉(书)方术传》:『光武尤信谶言,士之赴趣时宜者,皆骋驰穿凿,争谈之也。故王梁、孙咸,名应图箓,越登槐鼎之任,郑兴、贾逵以附同称显,桓谭、尹敏以乖忤沦败。』又《谢夷吾传》:『综校图录。』」 范注:「图录、箓图,散见纬书中。陶潜《圣贤群辅录》引《论语摘辅象》『天老受天箓』,宋均注:『箓,天教命也。』」按从黄本改。

伪既倍摘。

「倍」,黄校:「疑作『掊』。」纪评:「此『倍摘』疑作『备摘』。」《札迻》十二:「『伪既倍摘,则义异自明』,黄注云:『倍疑作掊。』纪云:『疑作备摘。』案:上文云:『今经正纬奇,倍擿千里』,『倍摘』即『倍擿』,字并与『适』通。《方言》云:『适,啎也。』(《广雅释诂》同。)郭注云:『相触迕也。』『倍适』犹言背迕也。(纪校上倍擿云:『擿疑作适。倍适,犹曰背驰。』案:纪以『倍』为『背』,得之,而释『适』为『驰』,则亦未允。)黄、纪说并失之。」《义证》:「元本、传校元本、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锺本、梁本、日本刊本、王谟本、崇文本『摘』作『擿』。」《义证》引《集释稿》:「黄注:『倍』疑作『掊』。抉摘之意。惟唐写本仍作『倍』。孙氏《札迻》以为与上文『倍摘』同语。」又引斯波六郎:「孙氏说于上文可通,于此则不可通。……如黄注所言,『倍』当是『掊』之误。『掊摘』与『发摘』、『抉摘』结构相同,乃暴露、揭露之意。此言纬书之伪已被充份暴露。」《考异》:「按:『倍』音义与『背』同,韩愈《韩滂墓志》:『滂读书倍文,功力兼人。』注:『倍文谓背文,暗记也。』」

纬何豫焉。

范校:「赵云:『豫』作『预』。」《校注》:「『豫』唐写本作『预』。按以《祝盟》篇『祝原作呪,此从唐写本。何预焉』及《指瑕》篇『何预情理』例之,作『预』前后一律。』按《战国策燕策三》:「于是太子预求天下之利匕首。」《史记刺客列传》作「豫」。此二字相通之证。《三国志曹洪传》裴注引《魏略》曰:「文帝收洪,时曹真在左右,请之曰:『今诛洪,洪必以真为谮也。』帝曰:『我自治之,卿何豫也?』句法与此同。毋须改。

原夫图箓之见。

范校:「孙云:唐写本『原』字无,『图箓』作『绿图』。」《校证》:「张之象本、清谨轩钞本、日本刊本『箓』作『录』。」《考异》:「按:唐写本误同前。」

乃昊天休命。

「乃」,范校:「孙云:唐写本作『乃』。」《考异》:「按:乃同乃,昊、昦之俗体,《尧典》:『钦若昦天。』」

故知前世符命。

范校:「孙云:唐写本『世』作『圣』。」《校注》:「按上文明言『图箓之见,乃昊天休命,事以瑞圣』,则此当以作『圣』为是。」《义证》引斯波六郎云:「『前世』于此语意虽通,然唐写本『世』作『圣』,一是与前文『事以瑞圣』呼应,二是避下句『历代』之『代』……自此两点观之,作『圣』字是。」按《书顾命》:「赤刀、大训,弘璧、琬琰,在西序。大玉、夷玉,天球、《河图》,在东序。」范注:「《尚书顾命》:『《河图》陈于东序。』案《河图》与大玉、夷玉、天球并陈,意者,天球如浑天仪之类,《河图》如舆地图之类,虽历代相传,不必真是神秘之宝器。」此作「世」是。上文言「昔康王河图,陈于东序」,「康王」非圣者之比也。「前世」与下句「历代」相俪,斯波六郎云作「圣世」以避下句「历代」之「代」者非是,所谓求深反隐者也。

于是伎数之士。

范校:「孙云:唐写本作『技』。」《义证》引桥川时雄云:「按作『技』,误。《后汉书列传桓谭传》:『伎数之人』,作『伎』。」《考异》:「按:伎、技古通,《礼王制》:『作奇技。』《书泰誓》:『断断无他技。』《史记冯驩传》:『无他伎能。』」按《后汉书桓谭传》:「(上疏)今诸巧慧小才伎数之人,增益图书,矫称谶记。」李贤注:「伎谓方伎,医方之家也。数谓数术,明堂、羲和、史、卜之官也。图书即谶纬符命之类也。」伎通技。

或序灾异。

《合校》:「唐写本『序』作『叙』。」

虫叶成字。

《校证》:「《海录碎事》九上,引『虫叶成字』,『字』作『文』。」

篇条滋蔓,必假孔氏。

范校:「铃木云:敦煌本『假』作『征』。」《校注》:「按纬书多称引孔子为说,唐写本作『征』较胜。」按桓谭《新论》:「谶出《河图》、《洛书》,但有兆朕,而不可知;后人妄复加增依托,称是孔丘,误之甚也。」(《意林》引)。《后汉书桓谭传》:「(上疏)以欺惑贪邪,诖误人主,焉可不抑远之哉!」李贤注:「《东观记》载谭书云『矫称孔丘,为谶记以误人主』也。」则作「假」字是。

通儒讨核,谓起哀平。

范校:「孙云:唐写本『谓』下有『伪』字。」黄注:「《书洪范》疏:纬、候之书,不知谁作,通人讨核,谓起哀平。」《补注》:「详案《书》疏即用彦和语,黄取以证此非是,通人自指张衡之说,见黄本篇后注。」范注:「《尚书序》《正义》曰:『纬文鄙近,不出圣人,前贤共疑,有所不取,通人考正,伪起哀平。』《正义》之文,盖本彦和。唐写本作『谓伪起哀平』,语意最明。又《洪范正义》:『纬候之书,不知谁作,通人讨核,谓伪起哀平。』正与唐写本合。」《校注》:「按唐写本是也。《书》序孔疏:『通人考正,伪起哀平。』又《洪范正义》:『纬候之书,不知谁作,通人讨核,谓伪起哀平。』孔氏即袭用舍人语,正有『伪』字。传写者盖求其句整而删尔。黄注曾引《书》孔疏而删去『伪』字《玉海》六三引作『谓为起哀平』,亦足为原有『伪』字之证。《玉海》『伪』作『为』,或由写刻所致误。」《考异》:「按:杨校是。」《校证》:「『伪』字旧无,唐写本有。《玉海》六三『谓』下有『为』字。今案有『伪』字是。……《玉海》『为』即『伪』之误。今据补正。」《义证》:「按《玉海》卷六十三引作『通儒谓为起哀平』,下注『张衡云』三字。」按从唐写本补。

东序秘宝。

「秘」,黄本作「秘」。《补正》:「『秘』,唐写本作『秘』。按『秘』俗体,作『秘』是也。元本、弘治本、汪本、畲本、张本、何本、王批本、训故本、梁本、别解本、冈本、尚古本、四库本、王本、张松孙本、郑藏钞本、崇文本并作『秘』。当据改。《后汉书班固传》:『(《典引》)御东序之秘宝。』章怀注:『御犹陈也。东序,东厢也。秘宝谓《河图》之属。《尚书》曰:天球、《河图》在东序。孔安国注曰:《河图》,八卦是也。』《文选典引》蔡邕注:『东序,墙也。《尚书(顾命)》曰:(颛顼)《河图》(《雒书》)在东序。』吕向曰:『东序,东厢也。秘宝则《河图》也。』」按范注本、《校证》、《义证》等均作「秘」,与元刻本同。

至于光武之世。

范校:「赵云:(唐写本)无『于』字。」《校注》:「『于』,唐写本无。按此为承上叙述之辞,『于』字不必有,当据删。」按从唐写本删。

曹褒撰谶以定礼。

范校:「孙云:唐写本『撰』作『选』。铃木云:冈本『撰』作『制』。」《校证》:「唐写本『撰』作『选』,古通。《史记司马相如传》:『历撰列辟。』《集解》引徐广曰:『撰,一作选。』是其证。又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冈本『撰』作『制』。」《义证》引桥川时雄云:「撰、选两是。」《校注》:「按唐写本是。『选谶』,即《后汉书》本传所谓『杂以五经谶记之文』之意。若作『撰』,则非其指矣。」按《后汉书曹褒传》:「章和元年正月,乃召褒诣嘉德门,令小黄门持班固所上叔孙通《汉仪》十二篇,敕褒曰:『此制散略,多不合经,今宜依礼条正,使可族行。于南宫、东观尽心集作。』褒既受命,及次序礼事,依准旧典,杂以《五经》谶记之文,撰次天子至于庶人冠婚吉凶终始制度,以为百五十篇,写以二尺四寸简。其年十二月奏上。帝以众论难一,故但纳之,不复令有司平奏。……而《汉礼》遂不行。」作「撰」是。依唐写本改。

尹敏戏其深瑕。

「戏」,黄校:「疑作『巇』。」范校:「铃木云:『戏』字诸本同。《玉海》嘉靖本作『戏』。」《札记》:「案『戏』字不误。《后汉书儒林传》曰:『帝以敏博通经记,令校图谶,使蠲去崔发所为王莽箸录次比。敏对曰:「谶书非圣人所作,其中多近鄙别字,颇类世俗之辞,恐疑误后生。」帝不纳。敏因其阙文增之曰:「君无口,为汉辅。」帝见而怪之,召敏问其故。敏对曰:「臣见前人增损图书,敢不自量,窃幸万一。」帝深非之。』此文所谓戏,即增阙事也。」《校证》:「何校黄注并云:『戏疑作巇。』(纪本误『』)案《鬼谷子》有《抵巇》篇。巇,罅。此黄改字所本。《后汉书儒林传》:『敏因其阙文增之曰:「君无口,为汉辅。」此所谓戏也。《谐讔》篇『谬辞抵戏。』《时序》篇:『戏儒简学』,用法正与此同,无事献疑也。』《考异》:「按:黄氏云『疑作巇。』不知所据,作『戏』是。」「深瑕」,范校:「孙云:唐写本作『浮假』。」范注:「『深瑕』应作『浮假』,字形相近而误。」《校记》:「案此文与上句『桓谭疾其虚伪』相对成文,则唐写本作『浮假』是也。」《校释》:「唐写本作『戏其浮假』,是也。……盖敏欲开悟光武,使知图谶本前人浮伪之所,不可信,故戏增阙文也。」《义证》引斯波六郎云:「『戏其深瑕』不可解,唐写本作『浮假』,当从之。『浮假』者,无根据之意也。」《校注》:「按唐写本是。『浮假』,谓其虚而不实也。《丽辞》篇『浮假者无功』,亦以『浮假』连文。」按《周礼考工记弓人》:「深瑕而泽。」《类聚》卷五十四引魏陈王曹植《黄初五年令》曰:「一身之中。尚有不可信。况于人乎。唯无深瑕潜衅。隐过匿愆。乃可以为人。」唐写本作「浮假」者,非是。

荀悦明其诡诞。

范校:「孙云:唐写本『诞』作『托』。」《校注》:「按《申鉴俗嫌》篇:『世称纬书仲尼之作也,……终张之徒之作乎?』『诡托』,即『终张之徒之作』之意。应从唐写本改『诞』为『托』。《晋书艺术传序》:『然而诡托,近于妖妄。』亦以『诡托』为言。」《义证》:「《玉海》卷六十三引此语作『诡诞』,下注云:《申鉴俗嫌第三》:『世称纬书仲尼之作,臣悦叔父爽辨之,盖发其伪也。』」作「诡诞」亦通,毋需改。

论之精矣。

《合校》:「唐写本『论』字无。」按唐写本非是。

白鱼赤乌之符。

「乌」,范校:「孙云:唐写本作『雀』。」《校注》:「按《史记周本纪》:『武王渡河中流,白鱼跃入王舟中,武王俯取以祭。既渡,有火自上复于下,至于王屋,流为乌,其色赤,其声魄云。』《尚书中候雒师谋》:『有火自天,出于王屋,流为赤乌。』郑玄注云:『文王得赤雀丹书,今武王致赤乌。』《御览》卷八四引《论衡初禀》篇:『文王得赤雀,武王得白鱼赤乌。』是赤雀为文王事,赤乌为武王事矣。然古亦混言不别,《吕氏春秋应同》篇:『及文王之时,天先见火,赤乌衔丹书集于周社。』是以赤乌属之文王也。舍人此文,殆原作『赤雀』,传写者求其与『白鱼』同为武王事而改之耳。」《义证》引《集释稿》:「按赤雀为文王事,《尚书中候我应》:『周文王为西伯,季秋之月甲子,赤雀衔丹书入丰,止于昌户,再拜稽首受。』(《毛诗大雅文王序》正义引)是文王得赤雀也。……《尚书中候雒师谋》:『太子发,以纣有三仁附,即位,不称王,渡于孟津,中流受文命,待天谋,白鱼跃入王舟,王俯取鱼,长三尺,赤文有字,题目下名授右,有火自天,止于王屋,流为赤乌。』(《御览》卷八四引)是武王得赤乌也。」《考异》:「按:白鱼、赤乌,皆本《史记周本纪》,如以『赤雀』为文王事,则应作赤雀白鱼矣,舍人原文当作『乌』不作『雀』,此或传写之误。」引斯波六郎云:「如以唐写本为是,则彦和当是取『白鱼』于武王条,取『赤雀』于文王条。」又:「所言周武王发事,当为彦和之语所本。」按《墨子非攻下》:「赤鸟衔珪,降周之岐社,曰:『天命周文王伐殷有国。』」孙诒让《闲诂》:「毕云:『鸟』,《太平御览》引作『雀』。『珪』,《初学记》引作『书』。诒让案:《太平御览》时序部,引《尚书中候》云:『周文王为西伯,季秋之月甲子,赤雀衔丹书入丰,止于昌户。王乃拜稽首受取,曰:姬昌苍帝子,亡殷者纣也。』《宋书符瑞志同》。《史记周本纪》,集解、正义引《尚书帝命验》云:季秋之月甲子,赤爵衔丹书入于酆,止于昌户,其书云『敬胜怠者吉』云云,与《大戴礼记武王践阼》篇丹书文同,与此异。以上诸书,并作衔书,与《初学记》同。《吕氏春秋应同》篇云『文王之时,赤乌衔丹书,集之周社』,亦与此书『降岐社』事同,疑皆一事,而传闻缘饰不免诡异耳。」《论衡初禀》篇:「文王得赤雀,武王得白鱼赤乌,儒者论之,以为雀则文王受命,鱼乌则武王受命,文、武受命于天,天用雀与鱼乌命授之也。天用赤雀命文王,文王不受,天复用鱼乌命武王也。」《校释》:「《尚书中侯我应》曰:『(据玉函山房辑佚书。)周文王为西伯,季秋之月,甲子,赤鸟衔丹书,入丰郭,止于昌户,王乃拜稽首受最曰:姬昌,苍帝子,亡殷者纣也。』又见《墨子非攻下》、《尚书帝命验》。(《史(记)周本纪》正义引。)《吕氏春秋应同》篇述此事,作『赤乌』,与武王火流为乌事相混,盖『鸟』『乌』字误。《竹书》云:『在帝辛三十二年。』《金楼子兴王》篇云:『四十三年春正月庚子朔。』《泰誓》 (据孙星衍辑) :『太子发升于舟,中流,白鱼入于王舟,王跪取,出涘以燎之。既渡,至于五日,有火自上复于下,至于王屋,流为乌,其色赤。』又见《春秋璇玑玲》、《大传五行传》、《史记周本纪》、《汉书董仲舒传》、《终军传》、王逸《楚辞注》。《后汉(书)光武纪》注引《尚书中侯》云:『鱼长三尺。』《金楼子兴王篇》云:『长一尺四寸。』《汉书董仲舒传》载其对策曰:『白鱼入于王舟,有火复于王屋,流为乌,此盖受命之符也。』郑注《泰誓》(《诗思文》疏)曰:『白鱼入舟,天之瑞也。鱼无手足,象纣无助。白者,殷正也。天意若曰:以殷予武王,当待无助。今尚仁人在位,未可伐也。得白鱼之瑞,即变称王,应天命定号也。有火为乌,天报武王以此瑞。』《书说》曰:『乌有孝名,武王率父大业,故乌瑞臻。』《元命包》曰:『西伯既得丹书,于是称王,改正朔。』《洛诰》郑注:『文王得赤雀,武王俯取白鱼,受命皆七年而崩。』皮锡瑞曰:『仲任所引,乃今文家博士之说,虽仲任不取其义,然可见今文家说与郑说同。』」又《语增》篇:「武王有白鱼、赤乌之佑。」《指瑞》篇:「夫凤驎之来,与白鱼赤乌之至,无以异也。鱼遭自跃,王舟逢之;火偶为乌,王仰见之。非鱼闻武王之德,而入其舟;乌知周家当起,集于王屋也。」作「赤乌」自通,毋需改。

黄金紫玉之瑞。

「瑞」,黄校:「元作『理』,孙改。」范校:「孙云:唐写本『金』作『银』。」范注:「唐写本『金』作『银』,是。《礼斗威仪》:『君乘金而王,其政象平,黄银见,紫玉见于深山。』」《校证》:「『银』原作『金』,从唐写本改。」又:「梅云:『瑞,原作理,孙改。』案唐写本、冯本、王惟俭本正作『瑞』。」《补正》:「『瑞』,黄校云:『元作理,孙改。』此沿梅校。徐『理』校『瑞』。按唐写本、元本、畲本、两京本、何本、王批本、训故本、梁本、谢钞本、别解本、清谨轩本、冈本、尚古本、四库本、王本、郑藏钞本、崇文本并作『瑞』。黄省曾《申鉴俗嫌》篇注、《谶语》三、《文通》一、《振绮类纂》二引,亦并作『瑞』。孙改徐校是也。」《考异》:「按:《史记孝武纪》:『以风符应合于天地。』集解:『瑞也。』此孙氏改字所本。范校云:『金作银。』是,见《礼斗威仪》。」《义证》引《集释稿》云:「其它《礼》纬残文有及此者,如『君乘金而王,其政平,则兰常生。』(《文选》卷三四《七启》注)又:『君乘金而王,则紫玉见于深山。』(《御览》卷八四文)又:『君乘金而王,则黄银见。』(《御览》卷八一二文)『君乘金而王,其政平,则黄银见于深山。』(《艺文类聚》卷八三)」又引斯波六郎云:「诸书所用,未必各出独立之文,恐出于一文,诸书各截取所需部分耳。范氏亦持此种看法。『君乘金而王,其政平,则兰常生,……黄银紫玉见于深山』恐较近于原文。」从《宋书符瑞志下》:「黄银紫玉,王者不藏金玉,则黄银紫玉光见深山。」《类聚》卷十四引梁任昉《齐明帝谥议》曰:「若乃青丘丹陵之国,黄银紫玉之瑞。」此作「银」是,从唐写本改。

是以后来辞人。

范校:「孙云:唐写本『后』作『古』。」《校注》:「『后』,唐写本作『古』。按『后』、『古』于此并通。唐写本作『古』,盖舍人自其身世以前言之。」《考异》:「按:『后』、『古』皆通,但『后』字为长,指自哀平谶纬既兴之后而言也,不能概之以古。杨校云『指彦和以前,宜从古』者非是。」《合校》:「按:《物色》篇云:『古来辞人,异代接武。』当以唐写本作『古』字。」《补正》:「按舍人就其身世以前言,故云『古来辞人』。后《颂赞》、《事类》、《指瑕》、《物色》、《知音》、《序志》六篇,亦均有类似辞句。唐写本作『古』,是也。当据改。」《汇校》:「按:作『古』为胜。」从唐写本改

采摭英华。

范校:「孙云:唐写本『采』作『捃』。」《校证》:「『捃』原作『采』,唐写本作『捃』。案《事类》篇云:『捃摭经史。』又云:『捃摭须核。』此本书以『捃摭』连文之证。今据改。」《补正》:「按以《事类》篇『捃摭经史』又『捃摭须核』例之,唐写本作『捃』是也。《史记十二诸侯年表》:『及如荀卿、孟子、公孙固、韩非之徒,各往往捃摭《春秋》之文以著书。』《汉书刑法志》:『于是相国萧何攈古捃字摭秦法。』颜注:『攈摭,谓收拾也。』又《艺文志》:『武帝时,军政杨仆捃摭遗逸,记奏兵录。』颜注:『捃摭,谓拾取也。』并以『捃摭』二字连文。」《考异》:「按:从『捃摭』是。」按《汉书司马迁传》赞:「司马迁据左氏﹑《国语》,采《世本》﹑《战国策》,述《楚汉春秋》,接其后事,讫于天汉。其言秦汉,详矣。至于采经摭传,分散数家之事,甚多疏略,或有抵梧。亦其涉猎者广博,贯穿经传,驰骋古今,上下数千载间,斯以勤矣。」《前汉纪孝武皇帝纪》引作「采摭经传」。 《文选》卷四十五孔安国《尚书序》:「承诏为五十九篇作传,于是遂研精覃思,博考经籍,采摭羣言,以立训传,约文申义,敷畅厥旨,庶几有补于将来。」《晋书礼志上》:「(魏明帝景初元年诏)昔汉氏之初,承秦灭学之后,采摭残缺,以备郊祀。」作「采摭」亦通。毋须改。

平子恐其迷学。

「恐」,范校:「孙云:唐写本作『虑』。」

荥河温洛。

黄本作『荣』。范校:「孙云:唐写本作『采』。顾校(洛)作『雒』。」《校证》:「『荣』,唐写本作『采』,旧本俱作『荥』,何云:『荣,谓荣光也。作荥非。』黄注本改。注云:『《尚书中候》:帝尧即政,荣光出河,休气四塞。』『洛』顾校、谭校作『雒』。」《补正》:「『荣』,唐写本作『采』;元本、弘治本、活字本、张乙本、两京本、何本、梅本、凌本、合刻本、梁本、秘书本、谢钞本、汇编本、别解本、清谨轩本、冈本、尚古本、王本、张松孙本、郑藏钞本、崇文本作『荥』。何焯云:『荣,谓荣光也。作荥非。』按『采』、『荥』二字并误。《抱朴子》佚文:『翫荣河者,若浮南濵而涉天汉。』《书钞》一百五十引《文选》江淹《诣建平王上书》:『荣光塞河。』李注:『《尚书中候》曰:成王观于洛河,沈璧,礼毕,王退。俟至于日昧,荣光并出幕河。』《初学记》九帝王部事对:『温洛 荣河。』事类赋七地部水:『温洛荣河之瑞。』并引《易干凿度》及《尚书中候》以注,尤为切证。」《义证》:「《训故》:『《尚书中候》:帝尧即政,荣光出河,休气四塞。』按此见《握河纪》。又:『《易干凿度》:帝盛德之应,洛水先温,九日乃寒。』《集释稿》引,下有一句『五日变为五色』(《初学记》卷九引)。」又引桥川时雄云:「『荣』,胡、梅本作『荥』,何校云:荣为荣光也,作『荥』非。按荥之本义绝小水也,无光义,从原典作『荣』是,『荥』或『荧』之误。」斯波六郎云:「『荣河』,指河水焕发荣光。前文『尧造绿图』处引《尚书中候》『荣光起河,休气四塞』,郑注云:『荣光者,五色之光也。』」从黄本改。

糅其雕蔚。

「糅」,范校:「孙云:唐写本作『采』。」《校证》:「『采』原作『糅』,据唐写本改。『采』承『芟夷』而为言也。」《校注》:「『糅』,唐写本作『采』。两京本、胡本作『揉』。按『糅』、『揉』并非。唐写本作『采』,是也。『采其雕蔚』,即篇末『捃摭英华』之意。」《考异》:「按:《离骚》:『芳与泽其杂糅兮。』『糅』字本此,杨校非。云『采其雕蔚,即篇末招摭英华之意。』非是。」《义证》引桥川时雄云:「如作『糅』,意不通畅,作『采』甚是。」按《说文》 糅作粈、,清薛传均《说文答问疏证》五:「《说文》无『糅』字。粈,杂饭也。训亦同。皆属糅之正体。《一切经音义》云:『糅,古文粈、二形。』」《楚辞惜诵》:「梼木兰以矫蕙兮。」王逸注:「矫,犹糅也。梼,一作捣。矫,一作挢。糅,一作揉。」《怀沙》:「同糅玉石兮。」洪兴祖《补注》:「糅,杂也。」《思美人》:「芳与泽其杂糅兮。」《惜往日》:「芳与泽其杂糅兮。」《橘颂》:「青黄杂糅,文章烂兮。」王逸注:「(糅)一作揉。言橘叶青,其实黄,杂糅俱盛,烂然而明。以言己敏达道德,亦烂然有文章也。」又《楚辞九辩》:「霰雪雰糅其增加兮。」王逸注:「其,一作而。」《文选》卷十三谢惠琏《雪赋》:「雪粉糅而遂多。」李善注:「《楚辞》曰:雪纷糅其增加。郑玄《礼记注》曰:糅,杂也。」此「糅其」联文之证。《汉魏南北朝墓志汇编北魏黄钺柱国大将军丞相太宰武昭王墓志》:「礼命光照,器像雕蔚。」作「糅」通,「糅其雕蔚」,犹王注「杂糅俱盛,烂然而明」也。毋须从唐写本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