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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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古今圖書集成曆象彙編曆法典

 第九十二卷目錄

 儀象部彙考十

皇清四

  靈臺儀象志四

曆法典第九十二卷

儀象部彙考十

皇清四

《靈臺儀象志四》

驗氣說

氣者,四元行之一葢。天之於地,有上中下三域。上域近火,近火常熱;下域近水土,水土常為太陽所射,故氣煖也;中域上遠於天,下遠於地,故寒也。然則各域之界,由何而分?今姑以極峻之山,畫三界以喻之。山之巔為上域,風雨之所不至者也。故其氣極清,而人與物不可居焉;其下為中域,霜雪必爾凝結也。又其下,則為下域。而其寒煖之分,又有輕重厚薄之不同焉。若南北二極之下,因遠太陽,則上下之煖處薄,中之寒處厚。若赤道之下,因近太陽,則上下之煖處厚,中之寒處薄。以是知氣域之不齊也。

四元行之中,惟「氣行為最易變」,以氣在天地之間,上依星辰異照,下依土水異情,其星辰各有德性,而資育萬物者也。然各曜又因相會相對之勢,而變異其情,則其效遂因之而亦異。且氣甚微甚順,易受諸天之變,諸效之染也。但其所為易變者,難以分別,而大概則自冷熱乾濕而來。然能驗其為然者,則全賴人觸覺之官。蓋人之五官所司,惟「觸司頑鈍」,而不能顯証其氣細微之變。〈其觸司所以能覺者,賴一身脈絡所通之肌膚。〉何以言之?如有外熱攻伐吾身,而身內之本熱與之相等,則觸司必不之覺也。惟外來之熱,有過不及於吾身之熱,而人之觸司方能辨其熱之強弱也。故〈仁〉特造一器,而《藉視司》即五司之最靈者,以補足觸司之所不及焉。其器之屬有三:一作法,一用法,一效驗之所以然。所謂作法者,用琉璃器如甲乙、丙丁,置木板架如〈一百九圖〉上毬甲與下管乙丙丁相通,大小長短有一定之則。木架隨管長短分三層,以象天地間元氣之三域。下管之小半,以地水平為準。其上大半兩邊各分十度,其所畫之度分,俱不均分,必須與天氣寒熱加減之勢相應。故其度分離地平線上下遠近若干,則其大小應加減亦若干。假如冬月在本球內之天氣加厚,而其從前所占八寸之地,自收斂而歸於二寸之地。若五日內如皆八分之冷,則球內之氣,第一日加厚一寸,第二日不及一寸,第三日不過五分,第四五日加至三分而不動矣。若六日內八分之冷氣,與此相同;而其加厚之寸分,每日不同。蓋冷熱之驗,有所必然者。故候氣之具,自與之相應;而以冷熱之度,大小不平,分相對之。至於用之法頗多,總歸於一,即所謂「辨冷熱之分」是也。冷熱者,天地萬變之所起,造化之功所由成也。今姑舉其用之有四以驗之:一測天氣,一測地氣,一測人物氣,一測月星等之氣。先以測天氣言之,天之氣,晝夜無間,而無不變易,在卯酉子午時,其氣之升降不同,器內之水亦應之。如卯時太陽上地。平天氣加熱而升。午時氣更熱而更升。〈氣升降之理有本論〉「在乙庚,管之水亦然。酉時太陽下」,地平而天氣降。子時更降,在管之水隨之而歸於地平。如明日較今日天氣熱冷若干,而在管之水因而升降,亦若于蓋,晝夜如此,而周年每節氣日亦如此,是以冬氣與春氣。又春氣與夏秋等氣,彼此相比,因管之水升降度分若干,可以推其冷熱若干。又今年之節氣於次年之節氣,彼此相比亦然。欲辨東西南北等風之氣何如,則以此管對之,風熱則水必升,風冷則水必降,捷如影響,毫不爽焉。又以測地氣者言之,凡山谷房屋,上下左右之地氣,其清濁、輕重、乾濕諸理,即以冷熱之分,而大略可推焉。蓋凡此諸氣之理,或從冷熱而生,或因他有而起,則冷熱隨之元行之輕而且微,以其所染外氣,易入人物而熏染之。由是推知人物之智愚、強弱、病否諸理,皆感受於其各地之氣,而有所異焉。今欲辨其各地之氣何如,則置此器於地內,少頃視水之升降,可以別其地氣之冷熱矣。又以測人物之氣者言之,譬有兩人於此,其齒同,欲分別其氣質何如,則使之各

摩上球甲至刻之一二分。〈一分,即六十秒,定分秒之法,有本論,大約以脈一至可當一秒。〉視水升降若干,則兩人之氣質分矣。醫者用是法,可定病之輕重進退,亦可以別藥材花草等香味力氣,以定其性之溫熱平冷,其用無窮也。又以測太陰金木等星之情氣者言之,或曰:天星之光下照,必同帶熱氣,今欲辨之,則用此器而對太陰之光,則乙庚之水,必退分數而向地平。若有他物遮隔其光,則水必上地平而歸原數。故知太陰之光,全屬冷氣。測金木等星之情氣皆倣此。但星光愈微,則所用測器,必愈大矣。又以升降之所以然者言之,夫水之升降為熱冷之效,固矣。然其故何也?蓋如上球甲,一觸外來熱氣,則內所含之氣稀微舒放,奮力充塞,則球隘,既無所容,又無隙漏可出,勢必逼左管之水從地平而下至丁,右管之水,從地平而上至戊矣。此熱之理所必然也。若冷之理則反是,蓋冷氣於凡所透之物,收斂凝固,如本球甲,一觸外來之冷氣,則內所含之氣,必收斂左管之水,欲實其虛,故不得不強之而上升矣。總之,天下之物,皆貫通聯屬,必相濟而後能相保,此空虛之所以必欲其實也。今甲丁之氣,既被外冷而收斂,則原占之所,較前必小,假如前占甲丁之所,而自收斂之後,不過甲己耳。設丁丙水不上以至己,則己丁之管,盡無氣而空矣。然物性既不容空,則丁丙之水,勢不得不強升以補之。假使塞管之口,而不使通外氣,則甲丁內氣,為外冷所逼,勢必收斂凝固。雖甲丁之器為銅鐵所成,必自破裂,而受外氣,以補盈其空闕矣。又自外來之氣甚熱,而內氣必欲舒放,無隙可出,則《甲丁》既無所容,亦必自破裂而奮出矣。

測氣燥濕之分

夫燥氣之性,於凡物之所入,即收斂而固結之。濕氣之性反是,欲察天氣燥濕之變,而萬物中惟鳥獸之「筋皮」,顯而易見,故借其筋弦以為測器。〈見《一百九圖》。〉法曰:「用新造鹿筋弦,長約二尺,厚一分,以相稱之斤兩墜之,以通氣之明架,空中橫收之,上截架內緊夾之,下截以長表穿之。表之下安地平盤,令表中心即筋弦垂線,正對地平中心,本表以龍魚之形為飾。」《驗法》曰:「天氣燥則龍表左轉;氣濕則龍表右轉。氣之燥濕加減若干,則表左右轉亦加減若干。其加減之度」數,則於地平盤上之左右邊明畫之,而其器備矣。其地平盤上面界分左右,各畫十度,而闊狹不等,為燥濕之數。左為燥氣之界,右為濕氣之界。其度各有闊狹者,蓋天氣收斂,其筋弦有鬆緊之分,故其度有大小以應之。譬如人用力緊紉一物,初用八分之力,其物可旋繞一周;再用八分之力,物繞不及一周;復再用八分之力,而物繞則僅半周矣,其用力同,而旋繞不同。夫天氣加減燥濕之氣,收斂筋弦之理,亦有然者。凡欲分別東西南北各方之風氣,或上下左右各房屋之氣燥濕何如,以此器驗之,無不可也。夫氣之有厚薄也,疏密也,輕重也,加減而遞相為焉,何以明其然邪?今以氣自然所在之地,為七十分之一分,而設言之,假如有氣於此,其自然所在之地,止能盈寸,若用法以強之,則此一寸之氣,能放而盈七十寸之地。又有氣於此,其自然所在之地,則盈七十寸,若用法以強之,而即揫斂於一寸之地,此諸氣厚薄輕重之力,與諸測法也。其強之法與器,詳見《水法之本論》。

測天諸氣之法,於蒙氣之差所係為最大。其差加減之於高度,則其所測之合天與否可定也。其測法并其差表,具載《日躔曆指》諸書中。但蒙氣差細微之處極繁,不過數分秒耳。今姑舉他體通廣之差,并其測法差表,以明其理,而推廣夫儀器之用法。夫通廣之體有二:一光明易為透徹,一難透徹。皆由本體各有厚薄之分。厚薄有加減,則其所通光之差,亦因之而有加減。又「凡其所差,以天頂線為主,其頂線則立於光所初入之地。」夫日月諸星之光,若從易通光之體而難入通光之體,則其所透之光,必向頂線而凝聚矣。若從難通光之體而入易通光之體,則其所透之光,必離頂線而渙散矣。〈見《一百十三圖》。〉假如丙丁為水盈之盤,於其底而置一錢,而錢所升之象,與太陽之升光同一理也。其象交水盤之邊,而初入空明之氣,若立頂線如壬丙己,則明見其象,不依直線而射於乙,必更離於壬丙己頂線而偏射於辛,因從難透之水體,入易透之氣體故也。又試觀空明之地,如辛有光,而以頂線壬丙己,從本盤之底己至立水面,丙立,有直

表,而辛光之一道照至於丙點,其光道與表影,不依直線而射戊地,必依曲線向壬丙己頂線而偏於甲,因從易透空明之氣體入難透之水體故也。其測法用兩象限儀,一在水面上,一正對於水面下。〈見《一百十四圖》。〉而以水中表影所射之度數,對比於水外日高之度數。假如東西壬辛為半球空影,其東西全徑於地平線平行。其壬東辛西兩象限儀各平分九十度,兩象限儀相對,同穿於壬辛頂線軸上,而任意左右轉移,以對於太陽之高度。次半球形,用水盈之地平,東西之線令齊,而甲乙窺衡表對於太陽之高度,則半徑辛乙表端之影,水中所對射之度數,為氣水高下差之度數矣。若不用日光,則目依窺衡表甲乙線,水中所窺對之度數,為氣水差之度數也。今照《比例法》,列為六等之表,以明三等體所通光之差。各體立氣水等差二表,見於後篇。今約舉數端以解之:

《水差》者,光既從空明之氣而入透於水,則其水中所射之高度,比在空明氣之高度所差若干度分也。〈見《一百四圖》。〉假如太陽空明處,距天頂線八十度,而其射光一道徑過半徑表端甲若圓球形之器內無水,測其光道與表影在圓器內,依徑線正射八十度矣。若充其水齊邊,測其光道止射五十度矣。因而通氣、通水之光道,差三十度,為其玻璃差者則光。〈或是物象同一理〉從空明之器,透玻璃離於徑線,近遠之差也。見上氣水差之圖,而以丁線為直徑線,以水盈之圓球形為玻璃球形也。凡玻璃望遠顯微等鏡,其所以發現物象,近遠、大小、暗明、正斜之眾端,皆可從此差之理而明之,詳見本論。

水氣差者,則光或物象從水中升出,而射空明之氣,其所以射光之線,水內氣內,各離頂線近遠不同之差也。假如射光之道,其在水內,離頂線五十度;其在空明氣內,離本頂線六十五度,兩差十五度,則此推表之度數,準合於儀器之所測矣。試於大盂內照氣水差表製界節氣線,日晷盂中注水,與表端齊,則太陽之光照表,其表影盂底正對於本日節氣線及時刻,纖毫不爽也。若盂內無水,則表影與本節氣線不對,而大謬矣。其照界節氣線,日晷依常法空明氣中製之,則表端與本節氣線難免有過不及之差。今依《氣水差表》製之,豈有表影與其所測之高度不相合者哉?

《諸曜出入地平蒙氣廣度差表》諸曜出入地平,必在蒙氣之中,故其出入之廣度,有加分,有減分,北加而南減,多寡不等。依各地北極之高度,多寡不等也。今依蒙氣之高差最大者三十四分,而推其出入廣度之差分,悉照各方極之出地之高度,列表如左:

諸曜出入地平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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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水等差表

「氣水差」 者,即光及物象從氣入水而斜透,水內高度之差也。所謂「水氣差」 者,即光從水入氣而斜透,則氣內高度之差也。氣玻璃差及水玻璃差等俱倣此,皆以光離天頂之遠近為主。假如太陽離天頂線四十度,氣水差表內相對為三十度,其相差者乃十度也。水氣差表內相對之度為五十一度,其差則十一度也。氣《玻璃》差表內相對之度為二十五度,則所差為十五度也。其餘倣此。

《論飛葭》之無合於曆,

如前驗氣之法,其微妙如此,且不可以測天上之節氣分也。況葭管飛灰,其術莫驗,又安所用之哉?故凡引鐘律以為驗節氣法者,不過欲附會欺世,而擾紊曆法耳,天其可欺也哉!今約舉四端以辨之:

一、春分之日,太陽正交赤道之日也。萬國同是此日,故「萬國同日」 ,皆可以測驗飛灰候氣,全係地氣,地氣有冷熱、乾濕之不同,萬國有不同之地氣,無不一之春分也。

二、每年太陽一交,赤道便為春分,則春分萬年如一,永不改變。若地氣至春分時,各國每年改變不同。設欲以地氣測春分,則春分年年不同矣。

三、春分只有一日,春分前後幾日,地氣乾濕冷熱大概相同,難以分別,況春分等節氣,只在本日一刻之間,本日自朝至暮,地氣亦大概如一,又難以分別,何可就地氣以測定春分在某日某時刻乎。

四、地氣本乎地勢,或傍山,或近江湖,常有變換,又有風雨雲霧,皆能變易地氣。春分之日,全憑太陽交赤道度,距地甚遠,與地何涉?豈可以多變之地氣,測驗不變之春分也?

《測中域》雲:「高度之法。」

假如空際有雲象,〈見《一百十圖》。〉其一端為「甲」,兩人各用《象限》儀,一從乙處,一從丁處。〈從丙處更便〉「測其高度」,因於甲乙丁三角形內得其三角并乙丁線之步數,故照法推知甲乙線。今以甲戊線為從雲而下之垂線,甲乙戊三角形內既得甲乙線,而甲戊乙為直角,則依句股法之理,推知甲戊線之步數,而可得雲之高度矣。虹霓諸類之高度,與雲象諸測法皆倣此。其測彗孛新星等,另有本論。若測雷起處距地近遠等,則以測時刻分秒之垂球儀,可推而知也。詳見《別集》。

測「空際異色并虹霓珥暈諸象。」

《格物家》論色之異有二:一真實,一幻妄。何謂真實?蓋從寒熱燥濕四元行之情相交而生,然必雜體可見,而純體不可見也。何謂幻妄?蓋從光照物體退返之勢而生,雖易顯著,亦易渙散。夫二者亦各分五等,正相反者有二,純白純黑是也。又中等者有三,黃紅青是也。由是五等彼此相交相變,而各色生矣。〈見「一百十一圖。」 〉姑以各色玻璃相交映之勢言之,於一密室中,戶牖皆閉,務令幽暗,或戶或牖,微開一隙,其大小與玻璃相稱,而以通日光。隙內置各色玻璃,用潔白紙對之,其日光透射玻璃,玻璃所映之色,必映於紙上。如隙內並置玻璃兩片,一黃色一紅色者,則紙上必現黃金之色矣;如並置兩片,一黃一青者,則紙上必現綠「色矣。如並置兩片,一紅一青者,則紙上必現紫色矣。餘倣此。」若以銅圓柱鏡對於通日光之隙,則周圍返照之光,而五彩虹霓之象俱顯矣。至於各色明麗深淺濃淡之加減,則隨其圓柱鏡之光有斜正返照之勢而生焉。蓋圓柱鏡返照之日光愈斜,則其所映之光愈昏,而其色之變異遂去日之原光愈遠矣。若夫真實之色,別有闡發,今止就幻妄之色而論之。大凡有形象者,皆由質、模、作為四者,而成諸異色也。其質者,即空際之氣也,氣必稍厚而密,方可成色。其模者,即光也,光道愈密,則各色必愈明麗矣。其作者即太陽與射光之星月也,其為者,即六合品彙之全,而萬有之美也。其色之異者,或由夫氣質之厚薄,或由夫光輝之進退,或由夫空際之異勢。蓋凡光照空際之體厚,則其

所生之色,必深而黑。若體稍薄而濕,則其色必青。若又稍薄,則其色必紅。若體薄甚,則其色青綠。若體精而稍厚,色則為黃矣。即日月星辰之異色,多為空際之所映射而致,正如火焰之異色,由煙氣熏灼而成耳。

夫空際彩色之異,從雲氣之厚薄而生,《前論》已悉之矣。今更借玻璃之五彩以明之:如三稜角玻璃,從每角起至對角面止,則玻璃之體漸次加厚。〈見《一百十二圖》。〉「甲乙戊己為三稜角玻璃」,分三等厚薄之界線,因而所見彩色約分三等焉,如「香圓色」、紅花色、天青色是也。其餘諸色,從此三色交映而生。蓋太陽之光斜透,玻璃必多混雜,其玻璃厚薄若干,則日光混雜亦若干,而其所現彩色濃淡即若干矣。如玻璃上層甲乙較他層更薄,日光易透,故其所映之光稍混,而彩色「與原光相近,其所現之色淺淡,如香圓色是也。玻璃下層戊己較他層厚甚,日光難透,故其所映之光朦混,而彩色與原光相遠,其所現之色深濃,如天青色是也。玻璃中層在厚薄之間,故人目透視之日光,其彩色乃在青黃之中,如紅花色是也。」然則日光之濃淡昏明,無不從玻璃之厚薄而生也。審此,則玻璃所現之彩色,與虹霓之彩色,其理固無異矣。又虹霓本然之妙,及其所以然之奇,為眾象首。原夫虹霓乃潤雲被日對照,而成多色之弧也。蓋雲者虹之質,而雲之潤乃所以必成其虹質之勢也。一被日對照,而虹乃由之以成矣。夫雲非當其化雨,則不能生虹,而雲非承日光,則虹無由而成。又日光非正對,則虹又無由而成。故虹之見也,必朝西而暮東,亦或東北也。曰「弧」者,虹形之曲也。曰「多色」者,別虹於諸色,他弧他象也。次曰同時多虹可成。假如日當於午,東西方各有雲氣,日光照之,遂成虹矣。但因人目限於一方,止見其一,而不能并見其他耳。假使一方而有二雲,日光照之,其一正對者變虹矣;而其迴光照及相近之雲,又二變而為虹矣。又由此雲,所照之日光退傳至於他雲,又三變而為虹矣。若論其色之奇,三變不如其二變,二變不如其初變。蓋初所變之虹,則受日光之正照,而二變與三所變之虹,不過受斜退之光已耳。虹色雖多,約分為三:上如香,圓色也;中如「青草色也,下如紅花色也。」然其所以不同之故,由於雲之厚薄異勢。故雲之上白而且薄,接日之照則現黃色,中之體厚則現綠色,其下尤厚則現紅色矣。至若雲之厚薄之異,由於氣之勢異也。氣之輕且薄者,騰愈高,接日光愈深,其迴光愈弱,所生之色愈輕淡矣。氣之濁且厚者,騰愈下,日光愈淺,其迴光愈強,所生之色愈濃深矣。至言二變之虹,較之初變之虹,色雖同而序相反,上反為紅,中綠自若,而下者反黃矣。次曰日月暈,虹霓等象,皆為圓形。其所以然者,乃由日光斜透之勢耳。凡現虹霓之時,皆太陽所映彩色,故碧落之雲,無不變現。但人目止見一圓弧之異色,因其斜透圓弧之光道,皆離太陽及離人目有一定之遠近故耳。如鵓鴿之頸,孔雀之翎,向日空中雖發多色,人目旁見之,必有一定之近遠。若或過或不及,則異色俱不見矣。天文家常測得虹霓之半徑為四十五度,日暈半徑為二十二度半,如甲為日,乙為人目,丙丁為日暈,中心為庚,過中心之光道,甲庚乙為日暈之軸也。太陽所透周圍之光道,各離日暈之中軸二十二度半,而此度數以內以外之光道,乙日皆不得見其所映之彩色矣。月暈日珥及日月旁氣之象,其彩其形皆倣此。凡此類通光,並生雜色之雲氣,比之取火之玻璃鏡,如太陽之透玻璃鏡,遠近無不射其光,但其聚光聚火之處,在圓光之中,離玻璃後面有一定之近遠,人目所見雲內彩色之處,亦在過不及之中耳。

凡從「原光」 所生之彩色,皆為次光之類。比之原光,猶燈光之比日光焉。然燈光白日淡而不顯,夜則大顯。五彩之光亦然,暗地則大顯者,是各發其所以映之異色也。夫太陽在地平之上,終日照耀四方,無不斜透空際之雲氣,而映成多色矣。凡異色於白日不顯,至晨昏倍覺分明,職此故耳。

測水法

水之周遶於地,同為圓形,已詳於《別集》矣。〈并見《全地圖》。〉今略舉測水平之器與其法而言之:夫「水平」,人人之所知也。然水平之理及測法之極致,則取水平者皆有所不知焉。如五六丈之遠以取平,難見其謬;若至數十丈,或數里之遠,并其測

法俱窮矣。且測法之準與不準,所係為甚鉅。蓋

國家之大工,如挑濬河渠,為興利防患計者,不越。

乎此。夫水之通塞,分於毫末之高庳?其說別詳於《引水法論》。蓋水平之與地平有異,所謂地平者,乃地上一線與過地中心之垂線為直角也。其線兩端,距地中心近遠不同,而與地平無礙。〈見《一百三圖》。〉甲丙戊丁為地水球,甲乙線之兩端,甲與乙去地中心戊近遠不同,但其本線與垂線甲戊作直角,實為地平線也。所謂「地平線」者,必其兩端去地中心近遠無二,如上圖內辛壬線是也。今姑舉數題,以明其測法。

第一題

測定兩地同在水平線上下若干,法曰:「取其平器,安於兩地互相距度數之中。」〈見《一百四圖》。〉假如測戊己兩處,同在戊己水平線中,否則取平儀安於丁,而從本儀左右之兩端表窺測兩處,從右表窺向左處,從左表窺向右處。若測戊丁兩處,而儀器止安於一端如丁,則以丁戊線為水平線,而大誤矣。若照此線引水,從丁至戊,則其水必從戊向丁倒流矣。蓋測定高法,以垂線為主,而垂線以地平中心為定向,不拘何物之垂線在地面上若干,則其本物之為高低亦若干。今戊癸線為戊高之垂線,丁戊兩處所差之高度則戊癸線也。戊丁兩處互相距愈遠,其差愈多。古有測山之高,而每有所誤者,多在於此。〈見一百五圖〉乙丙為高山在地面上。古用象限儀,從遠處戊測其高,以目所窺壬處為山頂,而以其在地平戊己線上之垂線壬己為山之高。但山之高,則以其向地中心之垂線乙丙丁為主,而以其在地面上乙丙垂線為本山之高。其測法在《測量山岳之論》內詳之。今姑以《測地近遠法》內所列測高遠表,可推而定焉。夫定水平法,原係細微之法,若儀之安法或窺法有分秒之差,而以測高低,則大謬矣。假如一處相距百步,而安取平儀,或窺法之誤,不過一分之數釐,而其水平線遂差至四五尺有餘也。若測兩處高低之差,其兩處相距倘不甚遠,則於其適中處安儀,而依法以測之,即可以取定其平矣。若相距甚遠,須於相距處均畫數方,而於每方之居中安儀,測定左右各至之高低,然後將所測定各方左右兩處之高低總歸於一,而相比之,則可以定其相距之高低矣。測大海江河、泉井等水之深淺輕重、鹹淡若干,各有本法,本器另有本論詳之。

垂線球儀

垂線球何昉乎?蓋近今數十年以來,遠西之曆學名家特創新意而曲盡其測驗之法者也。故凡時刻之分秒纖微,天行毫末之差數,靡不於時而可悉焉。不寧惟是,舉天下運動之疾,如空際之雷響諸類也,弓所發之矢也,銃所激之彈也,皆可以測而推之也。其器較諸儀為最簡,而其為用則甚便云。

測法三題

第一題:《測日月之全徑》。〈見《一百十五圖》。〉此題甚有係於推測曆理,蓋凡定二曜之大小及交食之分秒,地影之廣狹,與太陽、太陰距地之遠近,四時并每月各有不同,以至日月與本天有最高最卑之處,大約皆用加減表等算法而定也。今以垂線球可測而定之法曰「安定三角形線。」〈見一百十五圖〉對天正南北之線測候,須以二人。如甲人測候至日月體之西弧,與南北三角形線及窺目相參直,次乙人放《垂線》而數其往來之秒,至本曜之東弧,與角線并窺目相參直。彼時若本曜行赤道線,則以本表查時刻之分秒,而變通於天度之分秒,即得本徑之分秒矣。若本曜雜於赤道之內外,則定其緯度,與赤道平行圈相距之度分若干,而以本圈之分秒與相應赤道之分秒相對,則通變之以求其分秒,即得矣。見《大小圈度相應表》。

第二題測天上不拘何兩星相距赤道經度之分秒。法曰:「照前題測候,此兩星與上三角形線相參直,而兩中間凡有垂球往來之分秒,照前法變度數之分秒。凡二星密近,用他儀測候,難得其相距之分秒。用此垂線儀,則一仰觀而即得矣。」

第三題:凡重物隕墜所行之丈尺,并求其所須時刻之分秒,有再加之比例。其比例以不平分之數而明之,如一、三、五、七、九、十一等。假如有重物於此自高墜下,若第一秒內下行一丈,則第二秒內行三丈,第三秒內行五丈,第五秒內行七丈,後行前行相并,如第一秒之行一丈。第

二秒之行三丈,則并之為四丈;又第三秒之行五丈,并於第二秒之行四丈,則共得九丈。又有八寸之垂線球於此,其一往一來而相應則十微也。設有物之重八兩者,自高墜下,則五十微內下行一丈,其遞加倣此。今依此比例之數列表如左:

《八寸垂    :一一二二》。

《線球》:〈單行。〉《五○五○五》。

相秒,〈○一二、三、四〉

應微。〈五四、三、二一○○○○○。〉

〈重物分行丈數〉一三五《七九》

〈重物總行丈數〉一四九。〈一二六五〉

不平分數,一三五七九。

用法

「手握垂球,不急不緩」,任意離之於頂線。〈見《六十四圖》。〉假如甲自甲至乙乃釋手放之,則球之中心恆當天頂一圈線之中,自上下往來而離頂線。其左右則作圈線弧,如甲、乙、丙,而其圈之中心在於軸之中心如戊。此圈弧短小,如將盡時,即照前法提球而放之,令往來一日相繼,以定時刻分秒之準則焉。但初放時,其圈弧不可太過,大略在四十五度之內,又從而提之,不可等球往來全盡,如將盡,則又提球而放之。各有定規,學者習而熟之,無所施而不可也。今約舉數題以解之。

第一題:凡垂球一來一往之單行,其相應之時刻分秒皆相等,又凡垂球往來之雙行,其相應之時刻分秒亦相等。所謂單行者,即垂球之一往或一來也。假若從甲至乙,為一往之單行,從乙至甲為一來之單行,從甲至乙并從乙回至甲,即往來之雙行也。解曰:「若用測分秒之赤道大儀,或細微沙漏、水漏,或本人」脈息之數而對比之。夫垂球往來之數,必觀其大弧之往來與小弧之往來,論時刻之分秒皆相等也。又大弧之往來疾,小弧之往來遲、遲疾不同,而其所歷時刻之秒,大弧小弧皆相同也。又試依正南北安定三角形線,而晴夜測候,不拘為何星而交切之,一交切則放垂球而數其往來,至他星正交之時,則記其數若干。〈兩星相距愈遠,其測法愈準。〉次夜又測候前兩星交三角形線之時,又放球如前,而記其往來之數。此兩夜中,就其往來之弧,大小各有不同,究之次夜所記之數,必與前一夜所記之數相同也。如法三夜連測之,其從角宿交切本三角形線,至大角星交切之,則兩間球之往來皆至三千二百十二之數,蓋莫準於此也。

第二題有兩垂線球,除垂線長短不等,其餘相等,其短者之尺寸與長者之尺寸,如長者往來之方數,比短者於相等時刻往來之方數。假如兩垂線球,甲乙甲球之垂線長一尺,乙球之垂線長二尺,試觀甲球往來八十五次之時,則乙球必往來六十次耳。然六十之方數即三千六百,與八十五之方數即七千二百。如「一與二夫八十五」 之方數,雖本為七千二百二十五,而其與前方數有微差,原從垂線往來之總數而生;若論其細分,即無差矣。蓋垂線一往一來,各有細分,但難以分別之。又設若乙球之垂線長三尺,甲球之垂線仍一尺,則甲球六十次往來之時,乙球之往來必一百零四次,而其方數即一萬○千八百十六與三千六百,約如「三」 與一也;

第三題有兩垂線球,甲、乙除垂線長短不等,其餘相等。以甲球往來之數求乙球往來之數。法曰:「甲球往來之方數與其垂線長之尺寸分釐相乘,而所得之商數與乙球垂線長之尺寸分釐歸之」 ,又歸除之商數,依開方法取其根。蓋根數多寡若干,則乙球之往來多寡若干。第四題以垂線球之往來求相應之時刻分秒。

法曰:「以其準定分秒之日晷,法,如赤道大儀。」

或以兩星相距定分秒之度數,照前第一題交切南北線,求某垂線球往來之總數,相應天上分秒之總數幾何。然後以三率法推定本球每一往一來相應之分秒幾何。依此法曾製垂線球,推定其一往一來相應天上一秒,六十次往來正對一分,所以一刻內有九百往來,四刻內共三千六百往來之數。

第五題以某垂線球相應之分秒,求他不拘大小垂球相應之分秒、纖微等法曰:「照第三題用比例法,其一往一來相應三十微」 ,其往來之

雙行相應一秒,因而上第四題所定之垂球六十次往來之時,此垂球往來一百二十次,又更加細微。亦曾另製小垂線球,推定其一往一來,相應天上十微。所以六次往來對一秒,六十往來對十秒,三百六十往來對一分。若以之定自鳴鐘,雖歷二三月之久,不調其輪牌而分秒無差,待此器至中夏之時,自詳言其用法。

《第六題》:「凡求時刻之分秒,如無諸儀,參測其細微,則隨時隨處而以本身之脈息可推而知也。蓋人當氣血平和之時,其一息大率應時刻分之一秒,如當測時切脈而自數其息,則以其定秒推之,而以球之往來較之。」 假如球每一往一來為一秒,而其六十次之往來為一分,當彼六十次往來之時,若己之脈息亦至六十次,則每一息代秒用之。若有過不及之差,則用比例法。假如球六十次往來之時,數己之脈息至六十八次,則一次為比例之共率,因得三十四脈息相應三十秒,十七脈息相應十五秒,餘倣此。蓋六十八與三十四,如六十與三十,又六十八與十七,如六十與十五,同一比例之理也。第七題擬天以下之疾行比而推天以上之疾行近。今有測量名家,依前定秒微諸法,曾驗放小銃時於三秒內,其彈行一百八十二丈之遠。設使此彈常飛行空中而不斷,則必閱十一年零一百一十八日,而其所行,不能盡太陽一日所行之度也。照此推算,則六十秒即一分內行三千六百四十丈之遠,而六十分即四刻內行二十一萬八千四百丈之遠;若九十六刻即一日內行五百二十四萬一千六百丈之遠。今以丈數歸之里數,凡一里既為二百一十六丈,則前所計丈數共為二萬四千二百六十六里一百四十丈也。然地球每一度為二百五十里算之,則天下週圍共九萬里;而銃之,彈一日止行二萬四千二百六十七里矣;若行至九萬里之遠,則必須三日零六十八刻有餘。《曆學公論》曰:「地球之全徑,其在於太陽天之全徑者,如一與一千一百四十二之比例。」 今週與週如徑與徑之比例,則太陽天週圍之里數,包地週圍之里數一千一百四十二倍也。若照前所擬銃彈,行空三日而不斷,則必須四千二百三十三日,即十一年零一百一十八日,始行盡於太陽天一日內所行一週之里數矣。又《恆星》天全徑與太陽天全徑,如十二與一,則恆星天一週包日天一週十二倍也。故夫銃彈以行盡太陽天之數推之,則必須一百三十九年零八十四日,始行盡於恆星一日所行之里數矣。然凡此天行之疾,則又有何所比擬哉?

作法假如:〈六十四圖。〉庚辛為銅橫條,釘穩於橫木梁上,令毫不動搖。壬丁戊己為粗銅耳,中安銅軸,而軸長徑線丁戊須與地平線平行。軸中繫垂線球,其球隨本橫軸轉動,恆當甲丙過天頂一圈線之中往來,而不離於左右。其軸之長徑與垂球之徑相等,以便自此軸中心至球之中心比測,而定垂線長短之尺寸分釐。其垂線為小「圈相連之銅鎖,其垂線之長短,其重之分兩,又垂球之分兩,皆須預知而準定,使毫不差失,而器於是乎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