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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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雅堂小眉

午间诣尊寓,适驾外出,甚怅!

诗钟计选上三十联,各体俱备;附函呈阅。

近检旧书,得元、明椠十数部,快极!以东京博文堂之价核之,千金以上之值也。

昨夕次唱,得三老将抡元,大喜事;并以奉闻。

林景仁状。一月十五日。

复雅堂灌园

两接华函,催索诗稿;事冗无暇录出,罪甚!兹呈数首及太岳旧作亦数首,可否察收!如有不妥,祈削正之!栎社同人集稿在鹤亭兄处,向之索取可也。

林献堂白。一月十八日。

复雅堂弃生

大着「台湾诗乘」序,原拟先撰。适基六兄到鹿求作诗序,而许幼渔亦来催为其父作「鸣剑斋诗」序;容先草就,嘱其各录一份呈政,以补「诗荟」余白。今年凡有润笔之应酬文字,一概谢绝。唯中华路上曾受招待请托之六篇,谊不容辞;近又来催,以是「诗乘」之序俟后寄上,幸勿见诃!顺呈祝诗一章,乞察收!

洪月樵白。一月二十日。

复雅堂济臣

十七日曾奉片柬,得悉撰祉日增,欣忭靡已。命检「琴余草」由邮递呈,到祈查收。

「诗荟」发刊,额手遥祝;即求颁读,侈其见闻!足下此举,其津逮后学、贻惠艺林,岂浅鲜哉!

料峭春寒,拥炉草答;并颂文祺!

李济臣启。二月一日。

与雅堂溥泉

承惠寄「台湾诗荟」一册,展诵再四,获益良多!

前年在章太炎先生宅得见大着「台湾通史」,叹为极有价值之书;屡欲得一部置于座右,藉以追怀先民,景慕鸿范。数月前台湾学子数人来沪游历,托其代寻;不知尊处尚有存留者否?如蒙不弃,赐我一部,幸何如之!不情之请,伏祈谅察!

张继拜言。二月二十五日。 

与雅堂薇阁

别逾两月,每念起居,想多佳况!抵沪以来,日以观书、游览为乐。西湖名胜,足迹已遍。旗营一带日见繁华,不觉令人惊叹!

顷奉惠到「台湾诗荟」,不胜谢谢。我台人士现多潜心于诗,惜未得其指南为之导引。兄学识渊深,众所景仰;今出而提倡,嘉惠艺林,诚我台诗界福音也。订购一份,以备展读;祈逐月寄沪为祷!

顺祝文祺!林熊征启。二月二十五日。

——以上见「台湾诗荟」第三号。

与雅堂汉如

大编宏作,惠及远人;垂爱绨袍,欢感无斁!藉悉起居,故兴不浅。海岛文献,端赖表扬;发前哲之幽芳,垂后人之典则。搜抉古今,兼收溲渤;征及菲作,何异嗜痂!良亦医师之良,故不弃竹头木屑者矣。然弟俗骨未换,日驰逐于名场利薮;忙中偷吟,均在舟唇、车腹、旅舍寂寥之时。借此消遣,以度长宵;托事比与,密关时局,俱非无病而呻。然屡刻划,越成平淡;自视生厌,不敢示人。而又根基浅薄,体格时更;端由泛览不精所致。

夫诗之起源,本缘蕴于衷而发其辞,哀怨和乐,与时政、民风相关系;在上者听其歌声、审其词旨,则其时之治乱可知矣。周德浸衰,「雅」变为「风」。孟子曰:『诗亡,然后「春秋」作』。盖廉耻道丧,非讽喻所能规,故孔子有「春秋」斧钺之严以范之。今去周又远,人道灭亡;报纸烂骂,过于村媪;车来贿迁,上下恬然;遑论于诗!所谓感时咏物诸章,视为伤麟歌凤之作,能不悲哉!昔元遗山因国亡而诗益工、姜白石为南渡而词益俊,身世然也。吾曹处人矮屋,能不低头?满腔抑郁,无可展舒;发而为诗,可以兴怨。必有一种不能言、不敢言、不忍言之清长沈痛可入豪竹哀丝,如白石之词、遗山之诗,留与后人作史料也。弟离乡久,鳞雁又疏;我台亲友新诗,恨未得见。幸吾兄荟而刊之,发扬潜幽,汇成卷帙,备后采风;人间野史,合议建亭。弟亦叨借隋珠末光,照见梓友佳什,何快如之!

承示,谨录旧作寄政。顺请着安!

李黄海拜启。三月二十三日。(天津)

复雅堂溥泉

承赠「台湾通史」一部收到,谢谢。「大陆诗草」一册,已交太炎先生;再三翩诵,曰:『此英雄有怀抱之士也!异日当为之作「台湾通史」序』云。海天渺茫,曷胜向往!

此复,并祝健康!

张继拜上。三月二十四日。(上海)

与雅堂缓图

久仰山斗,恨未识荆;瞻企云树,时增遐慕!

敬启者:敝同人等组织中华合作社,拟搜罗近日名公著述,椠为专集,以备流传;并拟恳请先生为敝社名誉社长。倘荷许与赞襄,乞赐大着,以光篇幅,不胜馨祷之至!专肃候玉!

敬请吟安!张缓图合什。四月五日。(扬州)

——以上见「台湾诗荟」第五号。

复雅堂师竹

鲤城鲲岛,一水迢迢。承示因小徒苏菱槎一言,月惠「诗荟」一册。藉谂先生等身著作,名山事业,早定千秋;健羡奚似!诗学一门,在中华今日已属短檠、敝帚,弃置多年;而先生能扶大雅之轮以作中流之砥,使祖国风骚长留海外、月泉遗老重见替人,钦佩莫名!恨不获执鞭以备驱策耳。弟老夫年耄,邱迟之锦,夺去有年;愧未能搜索枯肠,效投稿诸公厕名简末。惟有盥薇庄诵、击木扬声,俾我泉诸旧学闻风兴起,家置一编,以期他日洛阳纸贵而已。

此复,并致谢忱。

黄师竹顿首。五月二十二日。(泉州)

复雅堂沁园

来书欲搜梁钝庵先生之诗,甚善!钝庵诗多读少作;其所熟读者,即毛诗、杜诗、庾子山赋。丁酉春到鹿港,寓敝宅二、三日,为弟书丹条四幅;系写「十七帖」,非自作诗也。钝庵挥毫,墨必自磨,回腕书,甚有力;并集杜诗二句见赠云:「窃攀屈、宋宜方驾,欲学阴、何苦用心」!其勉励后进颇谆恳。兹上诗文目录一纸,凡四十余篇;皆钝庵亲手录示及向报纸钞存者。钝庵一生心血,都在于兹。先生愿为刊入「诗荟」,弟不惜用多少工夫录呈左右也。尊处有三十余首,必有同者;乞以示我,可省誊写之劳!

此复,顺讯起居!

陈怀澄敬白。六月十二日。(鹿港)

与雅堂九龄

承赐「诗荟」一册,回环■〈各页〉诵,琳琅满目;虽机云才藻、燕许文章,不是过也。感佳作之荣颁,庆斯文之未丧;特修芜简,聊表谢忱!

王九龄谨启。六月二十一日。(台北)

与雅堂笑侬

前以拙作呈政,竟蒙不弃,刊载「诗荟」;自顾驽庸,愧弗足当伯乐之一盼,然私衷则弥感也!

忆自昔时,独倾倒先生文字;近者「诗荟」出版,先生以文坛宿将主持其间,一时名作蔚矣如林,争奇逞妍,甚盛事也。再上拙作数首,请赐鉴择;如蒙采入,幸甚!

杨树德合什。六月二十二日。(彰化)

与雅堂太虚

昙花一聚,别经六年;而倡和之前尘影事,恍然如昨。比荷投赠「台湾诗荟」,读之,觉延平故国虽沦异化,而夏声犹振;回顾中原,乃反若已消沈于殊俗者,怃然久之!

「海潮音」能推行台湾否?乞示汉口佛教会发行部!

此讯文安!

释太虚和尚。六月二十六日。(武昌)

——以上见「台湾诗荟」第七号。

与雅堂六石

辱寄「台湾诗荟」第六号数部,读至「寄鹤斋诗话」,识见超卓、议论挺拔,非寻常诗家所能言;三复吟味,所获不鲜。因颁诸同人,以资涵泳;感喜曷已!

时下炎暑如烘,唯静可以胜之;伏仰爱啬不宣!

佐藤宽政白。七月二十九日。(东京)

复雅堂友竹

日来思慕正殷,忽捧朵云,如亲叔度;欣慰莫名!承索「台湾杂记」及拙稿,立即寄上;祈勿吝斧政,逐期附刊,稍偿半生辛苦也。

邱菽园先生深服足下品学兼优,当世罕睹;书来辄询及,且欲得大着「台湾通史」久矣。如欲寄函,可交新嘉坡大坡监公内阁。

此复。王松顿首。五月三十日。(新竹)

复雅堂韵珊

比日沪上归来,检阅手翰并惠「诗荟」,回环朗诵,如读韩、苏之作,如歌李、杜之章;具见先生主持文坛、提倡风雅,使中华国土沦于异域而国粹不沦于异化者,谁实为之?赖有此尔!独慨中原文字,反忽焉、没焉,举无足重轻;回首当年,不胜废兴之感!先生独能于海外振夏声之盛,为宗邦起文运之衰,殆天之未丧斯文欤!又不禁三叹!

端此敬复,并致谢忱。

施韵珊启。八月十八日。(泉州)

与雅堂丹林

久耳大名,恨未识荆!每读尊编「台湾诗荟」,琳琅满目,掷地金声,不啻于文字上获瞻丰采,无任欣慰!

兹有陈者:曩旅广州,曾荷蔡君哲夫为绘「红树室图」,并由友人于右任、赵石禅诸君惠题佳句;拟付装池,期垂久远。夙仰先生文章、道义,彪炳南疆;而诗词秀逸,尤为同文钦迟!特陈宣纸,敢请赐题;藉增光宠,曷胜荣幸!

陆杰夫敬白。八月二十四日。(上海)

复雅堂菽园

前得王君友竹寄视大编「诗荟」第八期,拙作「星洲」四律,猥蒙选辑流通;比之古人仅传「枫落吴江冷」一句者,鲰生幸福何其多耶!迨后续承直赠多册并辱手教,情深语重,感何能已!陵叟所谓「文章有神交有道」,君其是矣。

弟久闭关习禅,亲友赠函,两年来均虚作答;今特为我公破例,一劳鱼腹,略倾素心也。外附新刻「啸虹生诗钞」两册,讹字颇滋为有憾耳!余未一一。

邱炜萲敬白。十一月十二日。(新嘉坡)

——以上见「台湾诗荟」第十三号。

与雅堂佑安

四月间接到第二号「诗荟」,披诵之下,有语皆秀,无唾不香。当此新学群狺、风雅尽绝,兼以鎗烟弹雨、天地为愁,寂寂穷庐、黯然沮丧;异书忽来于海外、行厨竟接于目前,欣忭莫名,回环靡厌!近又接第三、第六两号,惟第一、第四、第五计三号横风吹断,想付洪乔。希即补寄,并祈连续!

抑有请者:延平为诸葛忠武后之第一人,而台湾为王之益州;风流遗韵,视泉为多。如得搜罗遗像或手札字迹,铸铜插画,俾遂瞻仰;凡有血气,应具同情也。

此颂文祺!

林翀鹤敬白。七月初一日。(泉州)

复雅堂仲可

远隔重洋,相思相望。比奉手教,垂注殷拳,感荷、感荷!就谂起居万福、著作千秋,欣慰无量!

「台湾诗荟」均已拜领;又承以大着「台湾通史」见惠,尤纫盛意。俟寄到后,展读一过,当作一书后文以谢;并乞先将数十年来历史示知,以便彼时握管如何?先生亦许我乎!

高吹万住金山县属之张堰;如寄书去,可说因弟而知彼也。

专此道谢,敬请台安!徐珂顿首。一月十二日。(上海)

复雅堂北仑

东宁归来,匆匆一载。湖山养晦,报国未能;言之良愧!

每月拜读「诗荟」,获益不鲜;欣慰曷已!顷捧手翰并惠佳作,意重情深;雒诵者再——盖先生之文章有神有眼,能洞见我肺腑也,感喜兼极!辱寄「诗荟」第十二号多册,已代分赠杭垣诸友;阅者惊异,咸以为婆娑洋文运,何反盛于中华内地!又闻先生独力提倡国粹,如此热心,倾倒莫名!想此后购者必不少焉。

此间有老名宿孙峻,字康侯;河间当国时,征为秘书。现因退隐,专事著作。顷读「诗荟」,尤为击节叹赏,甚愿订购;请寄交杭州林司后。而渠亦喜允以旧时诗文,检出附刊。

端此敬复,并致谢忱。

蔡伯毅顿首。一月二十六日。(杭州)

与雅堂霞公

邮筒寄咏,夙醉清吟;坛坫东南,下风泥首。春来想多佳趣,吟咏必多;尚当于月刊中一窥鳞爪耳。

去冬敝公司发起诗钟征卷,兼资告白;第一场「金叶」六唱,不见有贵社中人投卷,当是道远寄题未遍。第二场继续征咏,特寄上刊招,乞遍布同人!公为此间文坛牛耳,尚希不惜鼓吹,为敝公司生色!投卷规则,道远或有隔阂。不能依例之点,可概付通融;寄敝处代为料理,断不有误!

肃请吟安!江孔殷叩。二月十五日。(广州)

复雅堂南溟

前书索序,迟迟未发。以兄多年交谊、又属社友,未可唐突西施。

弟之苦衷,难以道及。大概当时刊行者计有十余种,日作古文一篇,不加修饰。秋浓君最为怂恿;至作「胡才子歌」赠余;余爱其诗笔酷似东坡,大气盘旋,杰作也。稿留佩香处,系集诸名作者;约有万首,弟亦多得意之作。后闻佩香流落中国,换金挥去。所可惜者,秋浓已逝,遗稿亦付劫灰,可胜叹哉!唯兄最高明巨眼,当朝夕祝君健在!君有文献之责,尚以百年为期;是我台之所厚望也。

付序一篇,乞哂改!

余容后陈。此请大安!

胡殿鹏启。五月二十六日。(台南)

——以上见「台湾诗荟」第十八号。

与雅堂云沧

每接清谈,如在光风霁月中,顿消尘垢。吾台文学之盛,莫如今日;而撰述之精,莫如足下。足下主持风雅,教导后学;天之未丧斯文,赖有此耳。是诚吾台之大幸也!

弟赋性迂拙,愧无贡献社会。惟读书养气,兼以书画自娱。

萧娴女士及徐仲可之书,烦即致意!

余容面罄。并颂春祺!

王少涛拜白。二月十五日。(板桥)

与雅堂南溟

圣学式微,半由史学;「汉书」以儒林、文苑分途,而文章无实学,大失文行四教之本旨。夫孔子之攘夷,何如孟子之变夷;南宋五十家理学,何如朱考亭群经集传!然寄托乏人,所著「纲目」均有未完之书。圣学微茫,学者病焉。所可惜者:中国九万里河山、五千年道派,自孟子后,已无人继起。胡白衣为淑世计,无暇及此。然淑世亦传统之一道也。尧、舜、禹、稷不言性学,而五子咸以性理为口头禅,无益于人伦日用之事,半为孟子说性辩护;无理取闹,徒乱人意!孔子所见不大,何如尧、舜以孝弟为仁政之道,较为直截。齐家、治国、平天下,虽孔子亦不出此范围。孔子者亦以祖述尧、舜为事,何用纷纷说教哉!此弟「圣符」之作所由来也。仁兄以为何如?

胡殿鹏敬具。五月三十日。(台南) 

复雅堂吹万

顷得手教,知相契在十年之前。迢递云山,末由奉候;一旦仍获以文字之报,得通尺素,殆缘之有前定者耶?诚快、诚快!

先是一月,得洪君弃生来书,谓四年前曾见我「黄山游记」,因惠「八州游记」「序略」;今又承尊赐「台湾诗荟」,则先生及洪君之作皆在焉,遂一一畅读。不图一月之中,忽于海外苍茫之境,乃得双国士;岂不令人拍案称奇!旧学消沈,得公等起而振之,实大有功于名教。「诗荟」甚好,爱不忍释。如十二集以前各册尚有余存,敬求一并见惠,尤感!

日前邮寄「丛选」,计此信到时,该书亦可接到;尚希匡我不逮为幸!

兹附去商兑会空白入会书一纸,乞照填!

匆匆布复,临颖神驰;即候着祺!

高燮顿。六月一日。(金山)

与雅堂石子

近于舍母舅高吹万先生处,获读尊辑「台湾诗荟」,不胜钦佩!非赏其文词而已;大作「明季寓贤列传」一篇,回环捧读,审知阁下固今日之逸民,高蹈淑慎以守先待后者也。

兹有请者:光自幼竺志网罗明季文献,近方校刻乡先哲徐孚远之「钓璜堂存稿」,并拟撰辑闇公年谱;惟闇公佐延平郡王幕府,久居贵地,而其事迹以代远路遥,颇多模糊影响之谈。并知闇公在台有海外几社之结,且有社集刊行;乃亦求之不得。今何幸而遇阁下!阁下既生长其地,又以表彰节义为事,尚祈力为搜访。凡闇公以及其交游之事迹、著述,尽以见示。其所欣感,宁有极乎!

「诗荟」有全份可得否?至「台湾通史」必宏制巨着,不少关系:均乞检存!一俟复到,当再备价购取,一一拜读也。

引领天南,欲言不尽。敬叩道安!鹄候德音。

姚光顿首。六月二十一日。(金山)

复雅堂了厂

大札及两次惠寄「诗荟」,均拜领不误。展读绪余,曷胜佩佩!

国学弛放,沦于亡纪;端赖扶轮,绵兹一线。海天万里,胸臆为开。婆娑诸老,媲美澎、台;中原文献,足资维系:至可感也!仆事功不备于时,德业尤惭公后;际兹末运,实憾所生!然既读「诗」、「礼」,浩气尚存。怆怀时局,每欲建抒;投身报界,亦殊偃蹇。俟有机会,终当一鸣。吾道不孤,伏希努力!

兹于日前由汉口银行汇去日金九圆,至祈检收!「诗荟」出版,望即陆续掷下,乃感。

肃此,敬颂道安不一。盛鲁顿首。七月二十八日。(汉阳)

以上见「台湾诗荟」第二十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