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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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雪莱的政见和诗艺,世上已有定评,除译序中提到的马克思、恩格斯语之外,又据希尔莱尔说,马克思全家对雪莱都是很尊崇的。译序一篇,算是我多年来译雪莱诗和阅读有关著作的一点随感罢,匆匆写出,以供读者参考,使读者心头对雪莱形象有一轮廓。

雪莱政论我所据的版本是R.H.谢弗德所编,1912年伦敦出版的两卷本雪莱散文集。这个本子的编者自称已搜集全部雪莱散文,但较二三十年代出版的十卷本全集,却远逊了。例如,雪莱遭牛津大学开除的原因——他写的《论无神论的必然性》一文,我所据的二卷本中就没有。据所有传记家言,此文仅四页,即是雪莱诗集中《玛布女皇》长诗散文注释中的一条,现根据传记家们指示,从“诗全集”注释中译出,唯该文前言一小段,注释中没有,是我从英人金希利新著中所引的引文译出加上的。估计译文与原小册子无大差异,最多雪莱在编《玛布女皇》注释时把小册子原文增删一两行而已。

除了我在序言中已提到的《从哲学观点看英国议会改革问题》 一文因找不到原文而未能译出外,本集已收入雪莱的几乎所有重 要政论。《诗辩》早有汉译,且属于文艺论文性质,本集不收,还有纯粹哲学之作,也不收,不过雪莱著作中完整的哲学论文本来不多。

“谁赠师梨一曲歌?”(曼殊句)雪莱之名为我国读者所知,已有七十多年了(最早介绍雪莱的,大概是鲁迅先生的《摩罗诗力说》)。他的形象、他的诗句,一直激励着我们。他的诗歌,已有一部分译成汉语,我国读者比较熟悉;政论则以前没有译出过。那么,本书所收的九篇政论,对于了解作为革命诗人的雪莱,或许有助。

附录中及译序中所引诗,有的抄自我二十余年前刊行的旧译,有的抄自拙译《雪莱抒情诗选》的排版样,此样打出于十余年前,尚待刊印,现先引用极小一部分政治诗。

我对拿破仑问题毫无研究,光知道拜伦、雪莱二人对拿破仑有不同看法,前者较同情,后者开始时极其厌恶拿破仑,拿破仑死后,其态度似稍有变化。因为对拿破仑的评价问题,至关重要,而且目前史学界也有讨论,我就把雪莱的一共两次用诗的方式论拿破仑的材料,附在此书之后,以供参考。

雪莱去世才一百五十余年,但英国语文似亦有相当的变化,其诗之难译固人尽皆知;至于他的政治论文,所用英语与现今报刊上者也有点差异,我一方面尽力译得好懂,另一方面则留神不违反他的原意,有时也颇感吃力,似比译一般小说更难办些。科学论文,译笔应以严谨为上乘,但这仅是理想,匆匆译成,错误还怕难免呢。拉丁文引语承中外朋友帮我译出,谨此致谢。又,《驳自然神论》一文中原有一条古希腊文注释颇长,完全是关于提倡素食主义理论的,与政治无关,一时也找不到朋友帮我译出,没奈何只好把此注删除,这是很对不起雪莱先生的。因为据萧伯纳氏说,雪莱的话都有道理,包括他关于素食主义的理论,也合乎医理,萧伯纳遵其说,半生素食。雪莱其人的奇特,于此也可见一斑了。

杨熙龄

1978年6月30日 深夜

〔补记〕 本书卷首雪莱像,是美国画家威廉·艾德华·韦斯特(West)于1822年在意大利莱亨附近拜伦寓所会见雪莱时所作写生画,看来像一幅水彩。据日本土居光知说,这幅像流传不广,但“最近真,画得最好”。“最近真”,不知何所据而云然;也可能雪莱亲友或同时代人曾有评语。此像在我国书刊上似还未介绍过。特印出献给我国的雪莱爱好者。

杨熙龄

1980年12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