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为南锡小姐的婚姻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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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火速赶到了耐廷盖尔新住下的旅店,只见他愁眉不展地坐在椅子里,汤姆为可怜的南锡伤心不已。

两人寒暄了几句,他说:“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苦恼过。”

汤姆说:“先生,我给你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你把一个家庭无情地推进了深渊,她们正面临着毁灭啊。”

耐廷盖尔脸色变得苍白,静静地听完他带来的那家人的情况。

“朋友,可怜的南锡已经全心全意地爱上了你。使她真正痛苦的事不是丧失了名誉,而是失去了你啊。”

耐廷盖尔很伤心地说:“我的心也是她的,她已经占据了我的整颗心,就算我结婚了,也会依旧爱着她的。”

汤姆说:“那你怎么就这样将她抛弃了?”

“我还有什么办法呢?我已经是走投无路了。”

“既然你没有要与她结婚的念头,就不应该如此地伤害一个善良的姑娘。你怎么可以自私自利地为满足私欲而毁掉一个女子的一生呢?

你应当好好考虑考虑南锡的利益,而不是自己的利益。”

“是我对不起她,我还曾经答应要娶她的。但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丑事,我再去娶她那就不再是件体面的事情了。”

汤姆气愤地说:“怎么不体面了?这是最体面的事,去拯救一个年轻的姑娘及其一家人。当初你用花言巧语剥夺了那女子的清白,你有想过那是体面的事吗?那女子爱你,对你痴情,甚至愿意为你死去,对你的诺言深信不疑,而你却将她弃之不顾,你作为一个体面的人觉得过意得去吗?心安理得吗?”

“啊,亲爱的朋友!”耐廷盖尔愧疚地说,“你不用说这些,我也明白自己对不住她。要是能自己为感情做主,我愿意明天就与她结婚。

但是,我父亲已经为我安排了婚事,我不能违抗他的命令。”

汤姆说:“如果我将他劝服,你会同南锡结婚吗?”

“除了南锡,世上再没有别的女人可以再让我这般地爱了,在感情上,我只爱过她一个。朋友,如果你真能劝服我的父亲,那就不只是救了南锡,也是成全了我啊。”耐廷盖尔几乎跪了下来。

汤姆说:“我会马上去办这件事情的,但是,你必须答应我,现在就去米勒太太那里,让她们一家人好放心。特别是南锡,她简直是为你伤透了心。”

在汤姆临走前,耐廷盖尔说:“亲爱的朋友,如果你觉得劝不了我父亲,那你就告诉他我已经结婚了,现在我不会再顾虑这么多了。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在南锡身边。”

汤姆很快就找到了老耐廷盖尔先生,因为他为了儿子的婚事,几日前就来到了伦敦。

老耐廷盖尔先生看到这位陌生人进来,脸就拉了下来。因为他一眼就看出这年轻人不是来送钱的,而是有求于他而来。当汤姆刚一说是为令郎而来,老先生就料定自己的猜想没有错,肯定是向他来讨债的。

所以,老先生劈头第一句话就是:“你来也没有用的。”

“先生,您已经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了吗?”

老先生说:“我一看你就是个花花公子,肯定是你骗了我儿子去吃喝嫖赌,现在跑来向我讨债。告诉你,我是不会替他付账的。你听好了,我已经给他找了个媳妇,今后不会与你们这帮人鬼混了。”

汤姆说:“先生,我就是为了令郎的终身幸福而来的。我非常地敬重令郎,也十分地仰慕您的慷慨大方、宅心仁厚,您为儿子定下婚事实在是合适不过了。”

一听恭维的话,老先生的脾气立马变好了,说:“小伙子,你是我儿子的朋友,既然是来谈他们的婚事的,那么我是很高兴受教的。”

汤姆继续说:“这位小姐不只是长得漂亮,举止文雅,性情温柔,而且有着很好的教养,还能弹一手好琴呢。”

“我是没有见过那小姐,并不知道竟是个这么好的姑娘。”老先生听得有些高兴了。

“如果您为令郎的幸福着想,就应该让他娶一位自己心爱的女子。”

“是的,你说的很对。我对她的财产是十分满意的,这桩婚事真是再合适不过了。”老先生有些眉开眼笑了。

汤姆问:“先生,您估计这位小姐的家产有多少呢?其实,家产对于令郎是不值一提的,世上再也找不出一位像她这般好的姑娘了,虽然没有一份足够的陪嫁。”

“什么意思?没有足够的陪嫁?那我儿子可以拿到多少呢?”老先生一听急了。

“挺多,几百英镑。”

老先生气得一跃而起,大声说:“你在开什么玩笑啊?”

汤姆说:“先生,我确确实实没有开玩笑,她本人比任何财产更值得拥有。何况令郎已经与南锡小姐结婚了,所以您再反对也是没有用了。”

老先生快要气晕过去了,问:“天哪,南锡小姐?南锡?她是谁?”

汤姆说:“她是令郎房东太太的女儿,她叫南锡。虽然她们生活很落魄,但是她们的声誉是清清白白的。”

在这位老父亲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目瞪口呆的时候,他的弟弟(也就是耐廷盖尔先生的叔父)进来了。

这位弟弟听完了侄子已经结婚的事情后,立刻表示很满意侄儿能替自己做主,并说了下面一段话:

“哥哥,你爱自己的孩子,是为他好,还是为自己的利益着想呢?”

你之所以为他操办婚事不就是为了儿子的幸福吗?现在他已经自己找到了幸福,我们何必为此难过、气愤呢?

“夫妻之间的幸福是维系婚姻的唯一途径,所以我总是认为父母包办婚姻是一件违背子女意愿的事情。”

“当然,在这件事情上,哥哥你也有一部分错,你总是在我侄子面前表示不能容忍一桩没有陪嫁的婚姻。这导致了侄儿在结婚时不愿意告知你的原因,而是偷偷摸摸地犯下了这个错误。”

“虽然侄子犯了错,但也并非不可饶恕。你是不愿意看到他落魄街头的,你也是不愿意看到他不幸福的,所以请你尽快地原谅他吧。”

老先生虽没有再说什么,但也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

汤姆领着那位好心的弟弟来到了米勒太太的旅店。此刻,耐廷盖尔先生与米勒太太以及她的两个女儿正在用晚餐。

这位老先生立马走到南锡的面前,问候她,并表示自己对他们婚事的祝贺。米勒太太偷偷地告诉汤姆,她女儿与耐廷盖尔先生的婚事已经谈妥了,他们次日就举行婚礼。

主客欢度了几个小时,那老先生见了酒就不要命似的喝起来,而且也劝侄子多喝些。等到耐廷盖尔先生快醉的时候,他将叔父拉到另一处说话。

“您真是我最好的叔父了,谢谢您,宽恕了我这桩欠考虑的婚姻。

现在我不想隐瞒您什么了。”他将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说给叔父听。

“什么?你还没有和她结婚吗?”

耐廷盖尔说:“是的,确实如此。”

老先生说:“好孩子,如果你还没有结婚,就应该再考虑考虑这个婚事,婚姻唐突可不行。我劝你还是放弃这种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为好。”

“叔父,我不能违背道义啊。”

老先生转脸说道:“道义算什么,那都是人创造出来约束别人的。”

耐廷盖尔说:“亲爱的叔父,我永远也不会放弃自己的责任的,我如果离开那位小姐,她会活不下去的,我不能如此残忍,叫她一次次地心碎。”

“心碎!好孩子,相信我,女人的心肠可硬了。我要你继续考虑考虑这事,必须慎重。”

耐廷盖尔很坚持,说:“别说了,我是爱她的,我非娶她不可。

同别的女子结婚会叫我难受一辈子的,我是无法忍受别的女子再来闯进我的爱情了。对南锡的感情,我已经想得非常明白了,不可辜负她。”

老先生想了想说:“那你能否跟我回去一趟,再好好坐下来谈谈这件事,我们大家都要慎重考虑才是。”

最后耐廷盖尔拗不过叔父,只好答应陪他回去一趟。

当晚,耐廷盖尔趁着叔父有急事的当儿,急急地赶回了米勒太太家。

以免今后的夜长梦多,两人第二日就举行了婚礼,南锡成了世上最幸福的妻子,而她母亲也成了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了。汤姆为他们的最终结局感到由衷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