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克里·波洛若有所思地看着泰德·威廉姆森费了很大力气在纸上写出来的名字和地址:
上兰富街十七号十五室,瓦莱塔小姐
他很想知道在这个地址能否查出点什么来,不过他对此不抱希望。但这是泰德能提供给他的唯一线索了。
上兰富街十七号在一条肮脏却还算体面的街道上。波洛敲门后,一个睁不开眼睛的矮胖女人开了门。
“瓦莱塔小姐在吗?”
“她啊,早就走了。”
门正要关上时波洛连忙朝门里迈了一步。
“也许您能给我她现在的住址?”
“我不知道。她没留下地址。”
“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去年夏天。”
“您能不能告诉我具体时间?”
波洛右手捻着两枚半克朗的硬币,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咔嗒声。那个眼睛睁不开的女人的态度神奇地柔和了起来,变得异常和蔼可亲了。
“哦,我当然愿意帮助您,先生。让我想想看啊。八月,不对,还要早些……七月——没错,一定是七月。大概是七月的第一个星期。她走得很匆忙。回意大利去了,我想是的。”
“这么说她是意大利人?”
“没错,先生。”
“她有一阵子给一位俄国舞蹈演员做女仆,对不对?”
“没错。萨慕琳娜女士还是什么的。她在泰斯比安剧院跳芭利,大家都对她着了魔。她是一位大明星[“萨慕琳娜女士”和“芭利”都是这位胖女人发错了音,后文的“爱大利人”则是她的英国南部口音所致]。”
波洛说道:“您知道瓦莱塔小姐后来为什么不干了吗?”
那个女人犹豫一下,说道:“这可说不好,真的。”
“她是被解雇的,对不对?”
“嗯……我想可能是吵架了吧!不过要知道,瓦莱塔小姐是不会提起这件事的。她可不是那种随便跟人说事的人。但她被这事气疯了。她脾气很凶——十足的爱大利人——她那双黑眼睛总爱瞅来瞅去的,活像要捅你一刀子似的。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可不敢招惹她!”
“您真的不知道瓦莱塔小姐现在的住址吗?”
那两枚半克朗硬币又鼓舞人心地咔嗒作响了起来。
回答倒是真情实意的。
“我真希望我知道才好,先生。我太乐意告诉您啦,可是——她匆匆忙忙走了,没留下地址,就是这么回事!”
波洛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没错,就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