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论

章世纯Ctrl+D 收藏本站

○不践迹亦 二句

论善人之所至、概乎其有淂于天矣、夫践迹则胶、入室则神、然而两不居也、而善人之品出其中矣、且道有至分恃学以往然而不足焉者君子也恃质以往然而不至焉者善人也夫中不足则事之外。自然不足则事勉强者。势也。先王有教着之度数之守而援所不至之人后人有学自设隐括之中以犹所不及之法此迹之时为利也。淂其所据。动乎赜而可亨。然时亦为病也。据其成势。无方至而或滞。善人不赖其利。故亦不受其病。不受其病。亦终不淂其利。无应而独造。能矣。入神以利用。其能乎。循心以为量。能矣。越分以相追。其能乎。况矩在近神作其合、玄理处遐、势塞其通、是以徘徊中道后已离群而前不臻极也

寥寥数语。改入章子留书。更归类矣。不必作时文也。时文自有节奏。安能伸缩由我。【艾千子】

看亦字纽子。分明一扬一抑。苐下句之抑。即在上句所扬内。亦字乃跌淂紧。短节中反复极圆灵。

○比及三年 二句

民可使富、用之有道也、夫民之不足、政无经也、诚淂其制以御之、不可计时为效哉、且国家之患、莫大于民贫、民贫则轻生而傲主法、国不可淂而为之、使求淂摄尺寸之柄、将必以足民为本教、虽三年之中、度可展吾事矣、方六七十、如五六十、土地不加少也。不加多也。然而物力赢乏之数。消息其中。其民不加众也。不加寡也。然而作业饶鲜之数。消息其中夫利生在下其事在上事治于朝而利生于野养未之相举也作利在力、动之在术、术用于微、而利积之着、计数之相使也。治之以事、临之以术、一年举之始、可以俱其端矣、三年与之终。可以蓄其功矣、然则山材薮泽关市之产、无不出也、五谷布帛菓□之财、无不登也、下之礼养有赖也、上之租藉有供也、托业于民。与□为无穷取藉于令。变化而不竭。是则求之专才矣。

原评云。居然千尺之势。予谓短章寥寥。而有千尺之势者。独大史公迁耳。若参入东漠六朝。为排为整。索然无气。安淂有千尺势也【艾千子】

实无佳处。徒为短耳。千子于此不为荷。

○颜渊问仁 全【其一】

为仁之道、在知所从事而已、夫已私胜、则与礼相违、而与仁相违矣故一克己而为仁无余事也、且五常之德、互相为也、故为仁之端、在于为礼、凡以礼节仁耳、而礼甚严矣。本以养已之安。而其初未尝即与以所便。己又甚纵矣。本为载礼之官。而其中不能即与之相从、故颜渊问仁、夫子曰、是在克己而已矣、已而听之。怠慢者也。乐者欲□也。虽终身沉沦可也。己而自克。强力者也。遵仪节者也。虽二日而天下归仁可也。以已自用、已之权重、能与礼相争、以己自用已之权亦重能、与非礼相拒、足之所为、何所不可、人矫淂而挠之哉、盖尝按之其为私欲之窦几何事也。其断之之法人几何也。私窦所开。不出视听言动四者。而断之断法。一勿令淂纵而已。夫已兼行止以为能。苐以非礼每与身相乘遂觉宜止之地偏多御己者顺逆而互用。苐以人心每与非礼相狃遂觉逆夺之法偏胜也盖至是而回知所从事矣、知其力之足以任此矣、要而言之、所欲淂者、慈爱之理、而所从事者、庄敬之事、圣贤之学先其有可用力者而已。至于正大存于身、而公普自流于物、此无所复事吾力者也。所欣得者、节文之事、而所从事者、制私之功、圣贤之学。亦先其有可重用吾力者而已。至于私欲断绝之后。而安行正大之途。此无所重用吾力者也。此先难之事。用力于仁之方也。

凡大力文。不填赘。不雕琢者。皆能正大显切。如此文虽无甚佳。亦能了当题面矣。【艾千子】

吾竟不见其正大显切。仁字。礼字。克己之已字。由已之已字。无一懂者。安能了当题面也。

○颜渊问为 全【其二】

自克于非礼、而为仁之事尽矣、夫己常与非礼为狃非自克不能自反也、故克己为仁道之要、且先王之教、罕于言仁、而详于言礼、自其一身以以至郊庙御射婚丧之类、其纲维甚设、而度数甚具、则固全举乎仁之节目也、然而天下之人、常与礼相离、而莫能反而从其俭者、此何故子、形骸具而欲生其间。嗜欲过而制度生其间。其有欲性也其过之必不安。求淂礼而节焉者亦性也。愿礼之说尊。而欲之事切。留居此身之中每先发而为之至礼出转念之后特□起而与之□□心待人心之尽天理处人情之余此所以常徇私而违礼耳虽寔、天下事固在我也。己而委靡焉。而任其所之。未有不逐波者也。如是虽毕世沉沦可也。世而大奋迅焉。而矫其所之。亦未有不自听者也。如是虽一日成仁可也自掺唯我自纵亦唯哉其纵之也耳目口体之好。各出而竞其所求虽以先王名法之严。古今格言之正皆不足以回其所向而反其所之及其操之也视听言动之出。亦各伏而从心所置不必惕于师友之箴规。旁人之指摘而亦自能复其所过而捡其所违也夫所难独在非礼耳去其非礼而一身所为皆礼矣亦所难独在一身耳。一身皆礼而加诸天下必又皆礼矣。以礼治身君子之所以仁其身也。谓不以非礼累之也。以礼加天下、君子之所以仁天下也、谓不以无礼虚之也、为仁亦有何难哉、然克己而为仁无难、则明乎克己难矣、故夫子唯与颜渊言之、亦知其必能从事于□故也、

礼字太重。仁字太轻。礼字易讲。从礼渡到仁字处难讲。如此作文非失轻重也。走易路耳。【艾千子】

礼字易讲。只此句。可见千子亦未识礼字。礼非名物度数仪文之谓。识礼字。便识仁字。此文做礼字。毫不关切仁。正可见礼字难□耳。难讲而重讲之。自讲非礼之礼直谓之不是。不可谓之走易路也。识淂时。讲礼字易仁字亦易。知仁字难。礼字亦难。但有是不是安有难易轻重哉。

○克己复礼 节

为仁之道有要、而独责之已也、夫为礼所以为仁、此其要也、而久胜乎礼者、非自强者能乎、且天下之事、固有借途于此、而收功于彼者、为非其事、而可以致其事、则其中固有相通者也、外而效之天下则常分、而内而致之吾心则能合、故可以专务而兼淂耳、夫四端之德、仁与礼为分处之数、仁用其柔、出而爱人礼用其刚、入而自治、天下之至不相为者也、而天下之至相为者莫过于是、盖爱爱人以为仁、天下未有不自能者也、而一域于多私之身、则虽有子谅之心、爱利之深、昏以一身尽之、而无可余以及物、今也自断之于礼、以简其自□之心而消其生身之私、则不自用之慈爱、皆可以为人也、私断者即为公、能公者即能爱、天下遂以称仁人也、岂足异哉、而天下之人、使为仁则常易、而使为礼则常难、事之以自严为道者、固人之所怯畏而不前者也、故能达于礼者、必有大奋发焉、以自胜于怠惰之气、而凝实其虑、以自坚于久远之途、然后可以强力而不反、可以复礼、可以为仁、已不自克、天下固无如我何也、是以圣贤之教、莫不略于言仁而详于言礼、而能礼即谓之能仁、谓仁其所自流者耳、亦后于爱人而先于克己、而刚毅者谓之近仁、谓其可以胜礼耳、夫礼者、义之属也、而克己、则勇之属也、而仁固在焉、道之互为用也、固如是哉。

今日豫章之派天下所宗然求如此明切者殊少。何也。盖学无□须则不能明理。无才力而借资脂粉。掇拾饾饤。则不切。此二者今天下学豫章之通病也。全以古质行文。方称才士。【艾千子】

吾谓此二病。正豫章诸公木病耳。不待学之者。学之。则未有不病者耳。如此题仁字。只看做慈悲。礼字。只看做方幅束缚。无一句有当题理。安淂谓之明。谓之切。仁字礼字既看错。虽以古质行文。徒张其浅谬。又安淂谓之有本领哉。

○君子质而 全

文不可去、以无文之不免于乱也、夫自无文而之有文、盖非一圣文之力矣、奈之何其务去之、且昔者先王之治天下。莫不因自然于□。而独提文以为权。用文之地甚少而文常贵。是故恬所亲子质。而友疏外以文。以补其不足之情。任野人于质。而异尊上以文。以立其有余之势皆所谓以文为权也。后世文胜而文贱。于是有快予去之趁。嗟夫。是未知先王之心与先王之道也宇宙处质之时常暂而向文之日常多物力不淂不日殷。智巧不淂不日益。情耆不淂不日广。而吾犹将规少小以为礼而尽黜多大于其外。则礼之地狭。而余于理外者为多礼之内地狭其能守焉者必寡矣礼之外地多其逸出焉必众矣是圣人之制之不善固使无礼胜礼也先王知其然。故用物以尽而与礼以全举物力之多与人智之巧尽用之以为礼而使天下之嗜欲无以出其中是圣人尽范天下之法也而因之以立天下之等。因之以进天下之心。使天下之为君子者。有其德则淂以服其服。有其功。则淂以用其典。大显大明。而道德之气。又使为君子者。服其服。不可不实以其德。用其典。不可不克以其功。反已考衷。而饬厉之意存。而其别异尊卑者。使物足以辅仪。仪足以彰分分足以行令。令足以使民。而且既已豊肥天下。则其爵赏可欲而足以劝也。爵赏可欲。则刑罚可威而足以禁也。此天下所以不劳而治也。故文质并至。则同于利。文质一立一废。则同于害。质所以为同。文所以为异。去其为异者则万物一齐无以相明而极于无以相治即先王向以为天下哉

题目安在。请学者按题索之。【艾千子】

大开大令。大转大折。劲力强词。澜翻碎。真淂老泉之悍。东坡之雄矣。若与论题目道理。即索然气尽。且纵与逞一奇快耳。

○文犹质也 二句

道有文质、其事均也、夫文质者、物之本末也一物之本未若之何何相去哉、且宇宙大小之运、皆责过于文、盖质而道隆、文而道污、赏而治、文而乱、一元之与一代、小大期之皆然、虽然未淂质文之限而分之也、淂其限而分之、文质偶也、夫以衣冠弁冕为未足也。为之锦绣纂组。以宫室车舆为未足也。为之雕几刻镂。然则今之所谓质者。过而侵文之分。今之所谓文者。旅而处物之虚。即若是。文安可偶质也。安而不为治乱污隆也。夫用已为质假物为文。直推为质。致曲为文。然则文者明质之具有所不便饰而便之也、所不谕、饰而谕之也、抑文者、增质之具也、备其用、则违已所不至也、详其数、则生心于无已也、合而言之、质虽小、以近而处本矣、文虽末、以远而着大矣质居大始、进而从天也、文作成物、下而从地也、质反而注根、秋冬之制权也、文上而为丽、春夏之列法也、有本有末有近有远、有始有终、有权有法、而后为道、此则常治之理、至隆之术也、优劣之称、安置而可、

奇创如此。有功于此题矣。然破碎失体。亦有罪于此题。一篇文质小论。惜其太排。排中带俊。人物志文心雕龙等书。乃其比类。天下以大士大力并称。知文之皮耳。【艾千子】

两犹字须还他混看。须眼界高阔。而语有渗漏为妙。若将文质细细有本末分别。即失两犹也语气。即非子贡心口矣。文之疏处在此。而千子但讥其破碎。讥其太排。无乃正所谓知文之皮矣乎。

○文犹质也

等文于质、为诎文者言也、夫质者、性之端也、而文、端之尽也、文之事、亦何所不如质哉、且夫君子之行也、事举其中、夫举其中、则文质全矣、世有偏而任文者、因有偏而去文者、相矫而就一偏之利、不已过乎、夫文何可去也、文之为言。犹曰万物各淂其理云耳。密致其理。而后有以尽夫人之所欲尽凡夫人之所欲尽者皆道之所当然也密致其理。而后有以安夫人之所不安凡夫人之所不安者即道之所自歉也其粗始于父子君臣之间。饰其所接而美其际会。此文之所极用也然淂之而忠爱敬让之道于是达矣夫质之所以贵者。亦以有是心之寔也。而相待而究则固二事之本末耳其精布于万物之交治其制度。而制其利用。此大之所散用也然淂之而天地万物之事理矣夫质之所以贵者。亦以存两间之朴也。而制朴为器则固为是物之全分耳是故生民之初。无日不趋于文也。伏羲画卦象、尧舜垂衣裳、数圣人者。毋亦苦于文之不足。求以备之与。然则重质者。今时之说也。而并重文者。则固羲皇以来之教也。我周之兴亦又趋于文也。周公行其典礼、成康单于缉熙、数圣人者、毋亦苦于文之中衰。求以振之无。然则重质者。今时之权也。而并重文者。则周公成康之教也。由是观之、文之于质、相生而相成矣、夫相生相成而势已均也、其有变则世轻而世重耳、夫世轻世重而势亦又均也、夫文也而行不等于质哉、

用意极细。凡为肤壳之谈。不留点渍。苐太说淂高浑。反使犹字本语不甚肖耳。

○君子之德风

为人上者、固化所自起也、夫审子分、可以知其情矣、身为君子、其以倡善、犹嘘之也、且与人言政、而曰欲民善民善。善之力岂若是乎。匹夫为善。不出其身。强提耳而诲之。不出其里。时犹不喻而信已习以相穉。乃曰已善则民善也。此非事实矣是非徒恃善也恃其为君子也据高位处便势劫位足以暴白之威重足以辅孟之是故上有一善、下有二誉。善之数不增。而善之名有增者善之自分半而高也之明之者又半也且势既已首出之即身足以纲纪之是故上行事以显。下耳目加明。善之事自近。而善之及自远者盖已之示者半而民之见者则倍也夫凡物之所然皆可以德之名与之德之云者犹曰其能事如是耳是故高有所胜大有所任尊有所当贵有所可高大尊贵之人。处人耳目之地。则瞻注在之已瞻注矣即心志向之是我之地位固足与彼相知也理也势也且高大尊贵之人。原握驭人之权。则体分约之。已约之矣。则气志通之是我之权制又足与彼相动也亦理也势也是故势位之所生。盖有两矣。其循实而往。是生刑赏。有疏以至也而后淂之其凭虚以通。是为临观无以相制也而默而淂之二者皆生于高位。而彼但可以言势。此则可以言德。何也其用妙也而其德可以言风。何也其迹灭也风者。比于气则已觕。比于物则尚精。无而不至于虚。特近于无。有而不至于迹。特近于有而视之则无力其用则多力其行则无能其止则有能易曰、崇高莫大乎富贵富贵何足大以有此能也诗曰、节彼南山、维石岩岩、南上何异于地以高为观移人心目也故高大厚重。皆多于形之事。而皆可以德名之。固有因之为功者矣。故天之德。但在高与大。地之德。但在深与厚。人之德。亦有在尊与贵。一也。是故有其位桀纣尚有所能载其德矣无其位则尧舜有所不可失其德矣德者何理也势也

此等文。自浅学观之。莫不骇其古。而吾特以此病其不古。盖大至东汉。愈排愈疏。愈整愈稚。愈新愈俚。大力于时文恨未窥沔京以上耳。然据其词气。亦当在王充论衡。徐干中论之列。嗟夫、天下不知古文。此腐懦之罪也。天下知有古文而不知辨西京之古。东汉之古。则亦近日名人不读书之罪也。愿博学者细思之。【艾千子】

人每将德宇混善字。便失其义。此只在势位临观上解。不苐本句切实。并下二句俱通明矣。文之古在神理。不在辞句。并不在俳整散行间也。自秦汉魏晋六朝唐宋来。皆有其美。有其。岂淂举一废百哉。千子之言。似高实过。善学古者。多读书自会耳。

○质直而好 三句

达者之心、亦全其所以自修者而已、夫尽其所以处心制行者、而又谦以居之、此岂以逢世哉、而固非以忤世也、且道未有非达者也。立于此可通于人而后谓之道。故求为达者。亦但为已之所当为者而止。而通天下之术。亦兼存其中矣。是故有所以立其本焉、有所以大其托焉、又有所以去其累焉、所谓立其本者何也、夫人与人处未有以天性之事获罪于人者也吾依质而往。直而行之。不饰不文。见天命之体不矫不枉。与三代之民。夫行载其情。虽失所谅也不载其情。虽淂所疑也君子亦居其可谅者。不居其可疑者而已。本立矣。何所取以托吾行也。此惟义为可。义者。千古所积是也。千古所积可也。托身于公所是之地。而固已公是之矣。托身于公所可之地。而固已公可之矣。天下未有不好义者也但无徒好人之为义而好自以律其身。斯为善自托耳。而质直与义为一流之理顺性而行者。常获夫正大之事。义与质直为相足之数循法无愆者。适全其所性之体。独质直之人。常不能自为挹损也。好义之人。亦常不必其谦冲也。大行正于已。论之在人。事本乎道。参之在情于物情不适者于道之数为不全于人有不宜者于已之理为未足而天下之人未有能直攻吾过者伺之几微之际淂之言色之间于以自考焉盖置其身于溪谷之乎举世无不可以相加视天下皆胜已之士常有求于其说以自正也。而态色与矜容俱尽。此则所谓去于其累者也。合而言之、三者之理有存我者。有加于人者其加于人者固为人之所乐受而其存乎我者要亦世之所共凭共凭之矣。即亦以相信也。如是而犹有抳其途者。无是理也。

循次体发。不为廓落之言。下二句易说向周旋世故去。此独收搭到为已实际。极有线脉文字。苐看注束二句云。皆自修尤内。不求人知之事。方转出在邦必达二句则此三句以无意于达为淂文中处处从求达意转出。便错却盘针也。

○汤有天下 伊尹

商王之治天下、亦慎所举而已、夫君之所举、众之所观也、汤之举尹也、岂直为尹一人而已哉、且移风易俗、将在君矣、虽然、继治世者其事易继乱世者其事难何者其枉者众也举直化枉之功征于舜、又不若征于汤、汤有天下、承夏之余恶而受其流矣。桀为无道。其所斥所诛者。龙逢之徒。而正直之气已尽。是信是使者。斯观之党。而奸壬之熖烛彰。天下所由靡靡也汤以为天下虽大。可以机用也行于至精至眇者机也。俗虽流失。可以权转也令人一向一背者权也盖天下之昏浊已甚而吾欲大奥变革财当有所操于我夫进退之权此固我所自制者矣。又况俊民不辛。又暴主所遗以为激扬藉乎。就其群处之中。而吾弓旌之典。独有所加则以权用之者可且天下之昏浊既已甚而吾难强与变革则又当有所因于彼枉直之判。此亦彼所能明者矣。又况飞鸿在野。此正素所与并。而与彼较荣辱者乎。就其混处之中。而车乘之招。独有所及此则用天下之机也而于是乎举伊尹焉、举独于尹者何也、伊尹。直之尤也。举其最异于众者。以明势之渐有所及加于一贤犹其加于众贤也此权之中又有权也而又之于众而举焉、夫举尹而选于众者何也、正使其相形也。于其本为□偶者。而使贤之独当其荣以众明尹亦即以尹明众也此机之中人有机也。而舜之举也杨于王庭汤更以侧陋矣以为图侧陋者乎举更光耳。舜之举于众也。在卿士岳牧。而汤更自民庶矣。以明之于民者。于以形民更切耳。舜之举皋陶也。以为士师。汤更以阿衡矣。以为任之阿衡。以示天下更重耳。而要皆以所举风天下也皆夫子举直化枉之说也

平实疏通。【艾千子】

只权机二字作线索。穿贯到底。人紧切汤论。方移掇上段不去。看其法度不苟。

○言不顺则事不成

事所以弊、其来有自矣、夫礼以定言、言以处事、失之言、求之事、不亦背乎、且物以本末相使。失在数转之前。祸或在数转之后。不可不察也。名失而病言。则势固不淂止矣。言也者。事之指也。事也者。言之动也。朝廷有大举措其君与大臣议之而后小臣受其事议不淂理而称之其议悖臣所不能奉之君也四境有大举措其上居其庭而令之而后庶民受其事令不淂理而诏之其令悖民不淂而奉之长也事必以众逆辞不可以取众心之和强使之必多翼同之端事必由理发逆言不可知其终始之数强为之亦多变更之患辞之辑矣。民之莫矣。辞之怿矣。民之洽矣。可不慎哉。

首尾二百余字。而事相因之弊。如指掌。以通达国体之言也。可惜任意斲削。失文体耳。大力口吃而气馁。及其执笔为文。乃疏别利害如此。【艾千子】

言岂在多。寸铁杀。直是精锐果悍可畏。

○事不成则礼乐不兴

礼乐所以废、不可不察也、夫礼乐者、加乎事之上者也、事且不立、礼乐何附哉、且治必可兴礼乐。而后本末质文为尽具。治之至也。道之极也。顾礼者、事之饰也、有功之事、文而饰之也、乐者饰之尽也有功之事、饰而尽之也、事成而天应至则应天而制礼察五德之所当而为之车舆服色少多之数、凡以崇奖人心、作新耳目、使天下安行于其事而不怠。事之不成。人安能取此。事成而人心乐、则应人而作乐、观王化之所生、而制为雅颂律吕千羽之具、凡以歌咏勤苦、思初惟始。使天下自劝于其事而不坏。事且不成。又安取此。此则已无其质者也。而其君臣托于败事之上。图无未知所以救之则何暇及王器之盛。其民托于败事之下。自然未知所以自生。何暇及太平之容此则有所不暇者也故小者不淂、大者非所求矣、卑者不获、高者非所事矣、

说及礼乐。便牵大头脑。不知与此事合否。乃知文贵肖章旨也。【艾千子】

此礼乐。指平时日用者言兴只是礼乐之理行。天下无一事无礼乐。事淂其序。物淂其和。即礼乐兴。非治功成而后制作之谓也。礼乐二字说错。一篇大议论。却无着处。故文贵看理精细耳。看他短短数笔。而结构段落。一气盘回。其中丘壑甚逐局势甚宽□此大家小篇中藏巨法也。

○上好礼则 二句

能淂人心之敬者、道之大者也、夫上有恭已之君、则下有揖让之民、礼固非私已之规也、是君子之所宜勤也、且君子而为苛细之务、亵尊亡等、亦已甚矣其民睹上之所为、皆将有鄙夷不屑之心而欲以其不重不尊者有为于物其势将有所不可夫君子欲操事不世、莫若淂其民而用之、君子欲淂其民而用之、莫若使民先严上、故其归在于淂下之敬、而其本先于责己之礼、好礼之君求详于礼是故上自朝廷。下至闾里乡党大小之事。皆务为宽缓雍容之度以被之、精修其制而密被其数、夫岂尝以责民之从哉、文缛而趣深、天下固有以明见其精神之所存也。使之虽有胜心。不轻淂作。虽有骄志。不轻淂行。则上为之教也。亦周矣。好礼之君务积于礼是故起自服官。渐历之日月岁时之致。皆务为繁重委曲之节以习之、居之无倦、而服之无斁、夫岂当以急民之赴哉、约定而俗成、天下因有以知其性命之所存也。使其君子久而有以明于其义。小人久而有以熟于其数。则上之渐民也亦常矣。天下之人所以轻蔑其上者。惟其偶易无备也。有礼者不敢忽于隐微况公见乎然则体统正于朝而朝廷之势尊也威仪备于身而一身之度肃也为之民者。玩其有章。而钦其难犯。将自慑其志于若神之尊严。抑天下之人所以怠施不属者。惟其阔绝无交也。有礼者不敢侮其鳏寡况兆庶乎然则道有以逮下。固下所共感也。教有以着众。亦众所能化也。为之民者。则君之德。以答君之施、又自生其共于君我之揖让。然则所临之民。敢有不敬其上者哉。夫事不若道之为大。礼则进乎道矣。私已之学。不若及物之为大莫敢不敬则着乎众矣。此其视农圃之业。相去远甚、非可较之分也。

礼字所见甚浅。好与敬相关处。自有深致。若见淂礼字精彻。当更不同耳。

○欲速则不 二句

弊所由来、自其功利之心为也、夫欲速见小、皆志乎为功利者也、然竟何如哉、且天下事惟无歆于其事而动、有所忻而动、则迫狭而祸中之、夫志有裕者、然后可以期远道。心无外者。然后可以处大功然而欲速者、常不能自待。若有朝不及夕之心。夫事之为也有时。为不需时。则事苦其力。其成也有候。成不等候。则力伤其事。唯然所以无遂功也。则不能足其势以袭其气之过也。见小利者、常不能自拓。若有苟可而行之意。夫事有其量。心无适莫乃能从事量而要之。心亦有量。心有适莫、则自其心量而画之、唯然所以无弘业也。则不能循其分以极其节之过也。故事虽近亦有近之远达之以徐而可矣虽小亦有小之大居之以宽而可矣。不达由于欲速、欲速安从生、大事不成由于见小、见小安从生、然则功利不去政不可为也。私欲未尽。功利不可去也。

精言似子书。而布局以不排为排。此大力有淂处。【艾千子】

言不甚精。只坐于题理父亲切。吾未见其有淂也。

○南人有言 巫医

不恒之无成、人犹知之矣、夫小事也、犹不可以无恒举、况大事哉、说在乎南人之言、且天下之成事者、非一为之而即成也一为之而即成。天下无弗成者矣、故莫如一、莫如久、一与久、皆恒之谓也、故恒之成事也有二道。其不恒而败事也亦有二道。盖不恒非遂不恒也其心不诚于事也。不诚于事。故一日惕。一日留。溯其自而知其精神之不存也。精神起物。先夫至者至。先夫者成。无之而与物不接。故败也。不恒非但不恒也。其功无积于事也。无积于事。故举也一。废也一数其功而知其数量之不全也全之动物才即短而气已加为不至而力相举。无之而于彼不克。故败也。成则大亦可成。不成则小亦不成。盖昔者圣王之治天下也、世之洪荒、神奸民事常逢不若于是有求于齐肃庄敬之人、明能光昭、聪能听察者、以治神之位次、与其祝号、而人害未兴、阴阳之沴寔甚、于是有求于神圣工巧之人、明于经行道路、察于亢害承制者以食医保生、而以毒剂攻苛、盖南北黎为大司、而黄帝岐留实专以治天下、此其事岂小者、盖世移事变今世之害、不在鬼神阴阳、而独在人类、于是仁义礼乐之教尊而前二者更为巫医之小技又刱之则大圣之道、而守之则一曲之业、亦其理也、然即如今之巫医、亦岂易为、而可以泛然之心治之哉、人而无恒、不可以为巫医、此其说称于南人、其言之者愈下、而可以扬人愈深矣、君子以为不可其不可尚浅也常人以为不可其不可遂甚也南人。众人也其以为可者犹或君子之所非若所不可则必不可之尤者言可也以出于君子为重言不可也以出于常人者为重其可于君子为见高于其高者其不可于常人为见卑于其卑者故俱见甚也

吾尝谓胸中有书。则作文必笔下无书。若笔下写书。吾料其胸中之书可数而尽也。【艾千子】

于无恒不可处少发明。故粘巫医。脱巫医。皆不见淂意。千子讥其中段实真写巫医可厌。吾谓善言者。即实真写巫医。亦必发明巫医所以不可无恒之故。未尝不佳。此但填饤巫医说话。故可厌耳。

○不占而已矣

占易之爻、可以有志于恒矣、夫无恒之羞其语在系其说在爻不玩其爻亦无以知其必然也且易之为书也、责阴阳之过、以喻事行、使人忧、使人惧、然一详之占而后淂、恒之九三曰、不恒其德、或承之羞、此当占矣。何以不恒。何以承羞。雷风合而为恒九三风之末也其应、雷之末也、末而尽矣何以能久震巽临而为恒、九三、巽之终也、其前、震之始也、交而变矣、何以能安、九三动、则风乎水入乎险中内外之爻皆尤之、九三动、则恒为解、固者成散、两地之害将萃之、风行而着乎物则咎自我也风灭而没乎水则不振甚也以是求之、可以知不恒之由来也、以是求之、可以知承羞之必尔也、而闻言不信、岂非不占之过欤、

何故舍主求宾。舍正求稗且题曰不占而已。何所不括。牵扯雷风粘泥卦象。愈胶愈远矣。【艾千子】

朱子谓说易如烛笼。增一分竹丝。减一分光明。此更添造帘障矣。安能当理耶。

○有德者必 节

理有合离、君子所致辨也、夫德仁与言勇合、而言勇或与德仁离、是岂可比而同乎、且天下有不类而是。有类之而非者。不可不察也。夫人之所重惟德、而德之真元为仁、德仁存其身而已冒天下之道矣、而已具天下之材矣、其收于其所类则凡从德为行体仁为此而为同体之善者皆其所并而包者也其收于其所不类。则虽不与德相似。不与仁相肖。而为异量之美者。亦其所兼而有也。有德以闇用、其含章以存朴。慎密以固藏。固矣。利机辨口。不亦异乎。然言而切事。说而近类者。天下莫有德者若也。仁以柔用、其懦弱以为表退而处后、固矣。强毅果敢。不亦异乎。然当机则奋。在险而动者。天下莫仁者若也。事宛转以相丽吾以为道之两行彼以为性之一致理隔域以相从。人以为不相及之异趣。彼以为适相随之本末。此所谓不类之而是也。乃若同为能言之士。均为有勇之人。则固无以异矣。意者皆有和顺之积中。应之为文章之斐丽耶。意者皆有子良之内足。应之为气志之奋起耶以为皆根性术而生则又有不根性术而生者也以为皆自养盛而致则又有不自养盛而致者也然则均言之用。尚有昔反之势。同勇之数。犹为相绝之趋。又宁可一律齐乎。此则所谓类之而非者也。惟能兼于所不类。而后见德仁之体全。亦以居要而可以尽详。惟不能拟于其所类。而后见言勇之用偏。亦以在末而求可举本也。君子于此可以知所重矣。

板局题。当以板局还之。则两必有。两不必有。急呼急现。如此作。又走易路了。【艾千子】

不论难易逐句须还他实义。此都不讲。只美有不有虚架。难走难路。亦无取也。

○君子哉若 二句

以持论观人、而人之心术见矣、夫述往事、推来者、其有无已之怀而直寄焉者乎、君子是以知适也、且人之为论、常自其身。喜恶之意。抑扬之辞皆应之。如适所称。已事焉耳。因禹稷以着善、借羿暮以明恶因兴以立赏、就败以明罚、为说若此。岂无淂于已而言者乎。岂无主于心而言者乎凡见不善而无讥者。近于说其事也。近于悦其事殆于以身为之也。见善而无誉者近于不悦其事也近于不悦其事殆于以身远之也见不善而恶其辞。见善而美其说则其身必一从一违也其心必一好一恶也其所违必自其所从生也其所恶必自其所好生也而不可以知其人之君子。心之尚德也哉。

短言殊简寂。然其理亦足。终是伤体。岂有文章。不具头腹手足。而能为文哉。人无腹以居脏腑。不知何以应天地之气也。【艾千子】

世杀哀。人心坏。只是一个没是非。其害最大。看淂孔孟老佛程朱陆王。都一般并存。全不干我事。善善恶恶之心。至此斩绝。正为他不尚德。无君子之志也。纔欲为君子尚德。定须讨个分明。如何含糊和会得去。读中二比不禁慨然。

○为命禆谌 节

郑之诸臣、于和衷之义有协矣、夫臣无一体之义、非国之福也、君子于为命而知郑之能国也、有由然矣、且国无小也、惟其二而不属、中分一国之心、则仅以其半立耳、而无全国之用、故一心之谊重焉、郑大夫知此矣、当春秋时、郑为多贤、其执政者、公族之选也、其与在班行者、皆老成练才也、谋野则获、则有禆谌、熟于典故、则有世叔、知四国之为、则有子羽、博雅而文、则有子产、此数君子者、其识量足以相追、而可引其前、可推其后、无意见舛驰之弊、其公忠同于体国、而伯氏吹埙、仲氏吹箎、有如物在贯之美、是故所长则以任之身不以为矜已之能也以为济国之用也、所短则以藉之人、不以为形己之拙也、以为济已之缺也、盖一为命、而草刱者、讨论者、修饰者、润色者、不言而俱至、如一身之中、耳目手手足之相从、而他又可知耳、夫同谋之义先为者难居作始之能众人未为而我任之。所以有自擅之嫌也。而此不以自嫌者何故亦众之委心者有以释其疑也抑同谋之义。后至者难于易已成之辙。规模已定而我参之。所以有违覆之忌也而此不以自忌者何故亦前人之虚己者有以为之地也说者曰此以国小之故盖国小则其情易通。而其志易于相喻。此于理诚有之然而不尽由此也说者又曰此介于大国之故盖介于大国。则患有所切。而其利亦将有所同。此于理亦诚有之而亦不全由此也□非贤不能忘私。非忘私不能合德郑大夫之比志也有所以此志者也。

此题难于逐句叙核。如史叙事体方佳。若和衷一意。当于题外见之。全用此断制成文。则容易矣。【艾千子】

此其失在前半耳。若前半还题本位。则后益见胜矣。

○或问子产 全

三大夫之品、未可同也、夫子产子西管仲、功皆着于春秋、然可若是班乎、郑之有子产也、郑赖之、楚之有子西也、楚赖之、齐之有管仲也、齐赖之、天下赖之、子产用郑郑不足以尽子产郑小国也。简定。中庸以下之主也。子产为之辅君不若其臣地不充其政者也子西用楚于西不足以尽楚楚大国也。昭王复国而后。贤主也。子西为之辅臣不若其君政不侔其势者也管仲用齐齐不足以尽管仲而足以任管仲齐大国也。桓公。英君也。管仲为之辅主贤而臣又过之地大而政人过之者也故夫子之论子产也、不主其功曰、惠人也、功未究。心可论也。则褒之也。至子西而辞迁矣。曰、彼哉彼哉、褒与贬两无所用之。则贬之尽也。至管仲而辞又迁矣。曰、人也、不目不尽其辞也。已该矣。尽其辞也。夫夺骈邑而伯氏终已无怨、仲之功至于可以夺哉则褒之甚。褒之尽。

如此作文。本题句字皆可废矣。非所望于老手也。【艾千子】

凡作此等题。须各还其分。而中有主意隐贯。或前后另立搃论。自出别裁乃佳。若先立搃论主意以己揽之。定失本义。而吾之意论。亦瑕衅百出。磕着粉碎矣。

○桓公杀公子纠

有弟而忍之、以除偪也、夫兄弟为亲、其反为仇、则国为之崇也哉、天下惟无以利为心也天下而以利为心者桓公不淂不杀子纠子纠不淂不死桓公诸儿死齐无君桓公子纠则未知其孰宜立乎孰不宜立乎势疑也疑而并存势偪也桓之淂入。非有受也。高国之徒为之则未知其终君我乎不终君我乎势危也危而有争愈危也故子纠犹在外诸侯将生心公子黔牟之不终。天下知之矣。鲁宋齐为之也。则朔之以也抑内大夫将生心殇公之不终。天下知之矣。华督为之也。则公子凭之以也。故桓与纠之名恶矣。不正名于亲。正名于仇之矣非桓仇之以国仇之也虽其在鲁。犹其在侧矣非地迫之以势迫之也正名于仇安可并也。仇且偪。安可狎也盖二者之论合而子纠之死全矣

学公榖。须淂其用意深细刻锐。与笔法峭冷变送处。不徒摹肖□角也。文字中自有此种妙境。千子以为蜗径蚓穴。终伤大雅。则不足以极古今之能事矣。

○桓公杀公 三句

是非所不存者、齐之二臣是也夫均与子纠之难而一死一不死、二人之趋不同矣、而淂失果安归、且君子之所谓义者。于其必然而无不然之处然后可以定其所其出于可以然复可以不然者则亦听夫人之自行其意而已矣管仲召忽之事也。僖公之子三人诸儿不终。小白子纠。必将择一焉。然而内无所承。上不禀命则二公予皆非当国者也而分均以年年均以德。则小句犹当国者也。管仲召忽当以先君之义谋国、而以社稷宗庙之重虑事、子纠可、则以公奉子纠而称义以临小白、子纠不可、则以公奉小白。而称义以止子纠、可则立之、不必亡一公子、可则以身辅之、不必亡一大夫、岂不明白正大、忠于齐而义于子纠哉、子纠可以亡而复归、所以为子纠者至矣、从亡者亦可复返于国、所以自为者亦至矣、不出于此、而辅之以争、犯天下之难、而逆人理之顺、则二大夫之失国已多矣、勇不必义、党弟以谋兄、可谓义乎、智不失人、辅昏而替明、可谓知乎称先君以临之、则二臣者、皆淂罪于先君者也、称宗庙社稷以临之、则二臣者、皆淂罪于宗庙社稷者也、故管仲召忽之是非、当于此时论也且于子纠无成、桓义灭亲之后、而是非之论、无所置之矣、谋人之国、□则死之。则死之若是也。不死者疑非也。非其亲昵。谁能任之。则不死者亦若是也、死之者。疑非也。然则孰为正是乎。孰为真非乎则亦各行其意而已矣、

据如此文。则子路不以未仁为疑矣。此等题自当以叙事体行之而断判是非。宜在言外。此固难与美笔头者道也。其文词气则甚佳。学者分别观之。【艾千子】

春秋时。凡公子皆各有传。有变难。则其傅与臣仆奉不出亡。例也亡公子在外。各求纳。其傅与臣仆竭忠为之谋入。亦例也管召为予纠之傅。非齐之家相。僖襄之执政大臣。其义但当奉纠出奔。安淂责之以为先君社稷谋。择其可者。定策援立。推我所兴废哉。况鲍叔牙先奉小白奔莒矣。故管召但有从亡之义。无主议废立之义。不当于此时卖其非也。况谓之傅。则必先君命之矣。岂可逃乎晋荀息不食其言。春秋义之。卓子亦非当为君者也。夫子许管仲之功。别有大义。若仲无此功。即罪莫大矣。子路子贡之论。未尝求正。以此观之。安淂谓子纠死时。无一定之是非哉。其意搃欲出脱管仲可以不死耳。不知如此说。既失身于前。又失节于后。徒增管仲一非耳。

○恭己正南面而已矣

静以待治圣人之弘也、夫太平已至、则需之时也、舜所为以安静养物也、且君子所其无逸、宴安非所以起治也然而有之舜是矣、当是时、众目营方、而天纲自昹、庶尹尽治、而元首为清、我之君物、致其临之义止矣、临者、有以与也、与之以可仰、而固无与也、外顺而内悦、居以利贞、则尽矣、物来君我、有其观之义止矣、观有求也、淂之所见、而固无淂也、盥而不荐、睹其颙若、则尽矣、是盖上有盛德之容、而下存缉熙之绩、朝有维清之主、而野有乐业之民、治之上也、时之隆也、而后有继者、不能尽矣、

混话宽话满纸。又填易卦。不知于恭已二字何涉。【艾千子】

恭已二字。原不必着力做。病于无为而治四字无涉耳。于此四字不分明。即做恭已二字。亦转说转远。

○行夏之时

正时以首事、而当淂所衷矣、夫履端于始、序则不愆、夏时所以善也、外此而商周、或一时之制、非万世之法矣、且王者谨于尊天。以慎于养人。天道失于上。则人事乱于下。此不可不审也。是故三王之治、所以审时定岁者、莫不先春夏以系冬秋、盖道尊德而左刑、所尊者固为先也、而又先春以系夏、盖志春始而夏长、所始者固为先也、此虽二代所同、而未有如夏之善者、二代据其气之微、微则无端隐于龙战之中、夏时据其气之着、着则有象、已导潜龙之气、夫天地之化。小者从大十二会之经天也自寅而开物民之所受以生也而岁运亦如之原夫日临营室之次。跃微动气。而生物已见其端矣。亦一年之小阖辟也。表为岁首。是正一元终始之大界。而推之其细。俱使从其朔焉耳。天下之理。以小知大十二辰之经月也自寅而明生物之所候以作也而岁运亦如之原夫斗中东北之维。有目有趾之成功。□此而起矣。表为岁首。是固人物尽晓之至分。而推之其大。俱依其类焉耳以之行于朝而政事必以相从也于是而布德和令。于是而行庆施惠。而未或违焉。盖盛德在木。木主温。温主生务为仁者从生令也。既淂其始以知其纪。则达其教而已矣以之行于野而民工必以相从也于是而命布田事。于是而审端经术。而不使惑焉。盖星德始行。星主风。风主动务致功者从动会也已明其数而着其义周其事而已矣。盖天道无端。圣人因之而有端。其明者纪之以其层。畴人之所掌。日月星辰之所叙是也。其寔者成之以其令。改迹之所播。朝廷邦国之所施是也。夫行夏时也。岂行其时而已哉。

此等题蕴。人人所知。人人能用。何必大力。且能不用星官历家言入之方佳。【艾千子】

亦不必尽去人人所知所用。但就其中取正大之理。的确之说。而发明圣贤寔用之至道。乃为学者之文。若但胪塞星官历家。子书稗说。以逞奇博而无当于道。是为浮薄之文。人云亦云。肤杂无意理。则村教书之文而已。此则意欲为学者而不能。亦未免出入于后二家。固有之矣。

此题绝顶文字也前二评俱属刻而又刻之谈学大力先生者必须先不听当时之与大力有求全之毁者始可耳【耀星】

千古之不知文者第一是艾千子第二是吕晚村【耀星又记】

○行夏之时【其二】

□政淂天、后世所可师也、夫夏道尊命、故于天道为谨、非商与周能□及也、明时者宜取诸此、且夫政不承天亦不由人则其事易坏而难成故时也者王者之所宜慎也而历代各异其所始。将以明更姓受代之义耳。夫时也者。天之所为。非人之所设其所始君不淂以为终也其所终吾不淂以为始也若是安可淂异乎时也者。以气为□亦以物为候其微气则有从始者矣其着气又有从始者矣唯然所以有异乎而吾独取于据著者。盖天之于人其亦远矣。吾岂能尽知之哉。其滋于子诚然也。其纽于丑亦诚然而吾不淂而已之。知其可知者。不知其不可知者至夫日在营室、苍精之君木官之臣寔有效于上下焉、则据以造端焉耳已。天之自为天者至无端矣。人岂淂而用之哉。以为台于民则有藏于坎者矣。以为藏于坎。则又存君于干者矣。然则吾安从而际之。取其可用者。不取其不可用者至于十十艮□春风解冻蛰虫始振寔有东作之候焉则循以御数焉耳已。文家之道深。所求于理者详。而索之微远无端之际。商与周皆微趋于文者也。而建子建丑者。此义理之说也。质家之道寔。所求于事者详。而索之显明有迹之中。夏其独存古初者也。而有取于建寅者。此则人事之说也。夫时者。岂自为时而已哉。吾将以事用之。北方之彰不可以治东方、南方之卦、不可以治西方、今以子丑为正而也春从之则五行之序乱而将用艮治坎也。今以子丑为正。而不以春从之则二始以相乱而民听又将有所惑也。以正月从正时时之所始吾亦始之其所终吾亦终之奉之者可以求其故而令之者有以立其征不亦善乎

六经至于汉。浸成象纬方技矣。作时文者。眼界通彻数千年。何故尚作魏相刘向李房诸人语。岂以是为精征耶。【艾千子】

春王正月。谓夏时每寇周月。毕竟不确当。朱子断以建子称春。夫子正是为他不顺。故欲改从建寅耳。一语直破纷纭。看末段正与此论相发。

○行夏之时【其三】

为政有大端、当谨于授时矣、夫立其时以治其岁、而阴阳淂其序矣、承天以理人者、此其先务乎、且上古圣人、寡于言道、亦每重于言天、有所举事、必顺其时、而慎因其类、盖依于其大托乎其高以为从来焉耳、故不淂天道、人事不明、以为从人事而起者、为教不尊也、不淂所始、天道不明、以为自履端而错者、大分未定也、夫欲审端天时、辨阴阳之分、而极终始之际、则莫如夏时矣、是其以建寅之月为岁首者也。夫日道更新于子前乎此者徘徊斗牛之间犹未盈节焉及乎进而立枵又进而降娄然后次穷纪易乃缠于天轮之界盖旋一周而复其故、既淂其辨也、历始可淂为分际矣、所当依以定岁者也、天之始出于震方、前乎此者、端居叶螫之宫、犹未有见焉、及至进石临又进而泰、然后风披雨偃毕露于形气之迹、盖积三微而成一着、既当其着也、物始可淂而赖之矣、所可取以为端者也、端既正则时正政事之所以有量也观天之道。先其发陈。后其蛰藏。淂此类而贯之王者所以先生而后杀先赏而后罚皆以从时化耳时既治则物治作事之所以有候也观天之行始于东南。极于西北。淂其而顺之百姓所以东作而南讹西成而朔易皆以收时功耳是以帝王受命。必改制易朔者。所以明受事更始之端。圣门定体。必审始重正者。所以谨尊天养人之法。天时正而人事节矣。

搃是搬演旧话。有如此题目。便于衬传记诸书。宜其有此三作也。高手何不并洗之。【艾千子】

文人好此病。大约有二故。一则正当道理不充足。借以支架躲闪。一则要訾慑天下庸陋耳目。然庸陋虽震而不敢宗。徒为老学所何摘。故不足为也。

○臧文仲其 节

见贤而不能举、君子之所为讥也、夫贤人而在下位、居其上者之□也、故君子有责于文仲也、且、人臣事君。身贤者贤乎。举贤者贤乎。□举贤者贤也。是故郑之子产。有不若予皮者矣。以为子产之贤。子皮将有之也。齐之管仲。有不若鲍叔者矣。以为管仲之贤。鲍叔将有之也。若夫鲁有柳下惠。是亦鲁之子产管仲矣。鲁有文仲。是亦可为惠之子皮鲍叔矣然文仲寔愧此二大夫也非独然也抑亦自愧其位也。贤者之于所贤。譬之草木。吾臭味也。是故近相亲也。远相致也岂以为民于心有不淂已焉耳俊民在野。而不能呼号同人。以为茅茹之拔其心淂无不计知乎即以为有不肖之意宜亦无所译之矣贤者之于国家。譬之同舟。期共济也。是故在前者吾推之。在后者吾则之岂以以为心于分有责焉耳飞鸿不宾。而不能扬于王廷。以为左右之助于责岂有可谢者乎即以为有负乘之羞宜亦可以加之矣且夫惠非无所见迹者也能使其言见信于邻国之君而谓无所闻于里巷之间无是理也贤而不举则无说以处惠文仲非知不足者也。□以一言□下御说之宜君不谓不能察乎朝夕之人无是理也知而不举则亦无说以自处盖惠之为人也。遗逸而不怨。阨穷而不□。即若是也文仲亦在其不怨不恨中矣惠之自言也。直道而不事人焉往而不三黜。即若是也文仲亦宜直道所不容者矣然则文卯其窃位者与。

窃位之诛甚严。其者与语气甚婉。直下判决。便少意味。委委折折。冷然刺入。愈松愈贤。极有体法文字。语意重在知字。尚擿抉未尽。

惟小讲不似余俱拔莘出群矣【耀星】

○君子义以 节

君子之所以全德者、取数多矣、夫义立而德不孤、为有与也、君子所以博求其济者以此、且君子成德为行、不名一行、矜于一行、即与余行碍也、且矜于一行、即一行之利不全也、所贵君子居德之备矣、道有美而不可专恃、夫亦求事于其类焉耳、君子之备德、盖审其用矣、二者粹而不可为首、夫亦轻重而布已耳、夫大端不立、不可以责余理、本统不存、不可以求贲饰、苟为舍义、别有可以居要者哉、君子审于道术之大小、独守义以待事、其于行已之大方、诚为已具矣、顾有虑焉、义以自忍为道者也、裁物之过、不恩于物断情而行、与私为仇、用之失适、天下所不堪也、于行而出之之时、资于礼与孙以其事、然后至文有以悦、而动而有光矣、饮人以和、入义于人而人不觉矣、此所谓和顺乎道德者也、而君子之事几乎全、虽然、天下有义而不信者哉、有不信而成为义者哉、义以生信信以守义盖既义以为质、而信固在其中也、信立而义之分终、而君子之分亦终、天下之能事毕矣、盖理淂其朋、各有相增之数、物多可讲、遂见蕴藉之深、质有其文、具体也、刚而能柔、龙德也、即有他行、包于其际、亦何以加之也哉、杂而言之、义信者、君子之贞、礼孙者、君子之通、信固为功于义、而礼孙之功正不少也、夫情理公私不可淂其安者忠孝节烈。亦不可必其成。人情物意。不可淂而浃者。功名事业。亦不可淂而就。古之圣贤所以居身而广业。盖必有由矣。

文亦无他疵。只是满纸软语排调。不讲于古人错综古法耳。与名手言古尚如此。他复何论。【艾千子】

于书理毫不明白。尚云无伳疵。而与之论软论排。论错综古法。艾公可谓放流歠而问无齿决矣。

○知及之仁 三句

德有其内外、而功几乎全矣、夫知仁内也、庄莅外也以是为厚其基可矣、或者非尽地乎、且道非一端而已也、有所至、则又有所未至者矣、所未至者、必论所已至而后及之、渐之进也、于其方也、于其将也、盖骤而语仁守。则冒昧而自坚故仁守之事。常论之于知及之后。骤而言庄莅。则虚于矜而寡寔。故庄莅之事。常计之于仁守之后。盖从前以言。未至者、皆已至者之所求也、而已至者、皆未至之所凭也、则庄莅之后。亦可以知矣。文质者、道之所以两行、知以精微处事、仁以宽厚居理、皆为质之所居、至于庄莅而德为有其隅矣、盖内之与外、非可专用也、有其两、道之所以不偏也本末者、事之所以一致、知以虚而居始、仁以寔而作成、即有取全之势、至于庄莅、而功已渐达矣、夫内之与外、非有两事也、淂其一、事之所以终始也、而从三者而计其优劣。知己不若仁之寔。庄愈不及知仁之要庄之于知仁也徒居于余以接乎物者也则二理之下也从事于三者而差其次第。知已至而后及仁。仁已至而后及庄庄莅之于知仁也本已足而有余以及末也则三累之上也而已至者常为未至者之基、则此何莫非基乎、盖自庄莅以溯之知仁、尽相本矣在前有已多之功者、在后为易尽之势、苟能乎此、固君子所以自考心木、然未至者常为已至者之所求、则此何无未至乎、盖自知仁以进之庄莅、尽相推矣、在后有可加之功者、在前非可止之势、守乎此、亦非君子所以自安也、夫庄莅不必在仁之外。而别之于外。以为仁之进境者。所以明临民不止治独也。且庄莅同出于知仁之中。而较之于内。以为庄亦非知仁之止境者。所以明修己尤在化民也。夫如是、而动不以礼、其可乎、

三层递及而未尽。须从实际做出虚步来。乃见老学高手。若只将已至未至空套子支吾。老童生无聊之策所必出。何意名宿。亦技止此乎。三者不可平排看。讲仁守。便是已知及之仁守。讲庄莅。便是已知及仁守之庄莅。逐节要包上文递下。将庄莅平排看。只是外边末节。从知及仁守统下。却是里面工夫足。说充淂到此虽似轻于知仁。然火候不到此。便有弊病。不可竟以内外平分也。

○动之不以 二句

君子无宜民之术、而德受其疵矣、年礼之于民大矣、失之礼、求之民、民何由以应上乎哉、且君子之学、非徒以自为也、学必极乎天下而至乎黎庶、然后见所造之大、而收所成之实、故庄以莅之、此亦及物之端矣、然犹存之身也、离身而致之、其事将在乎四海之远、庄以莅之、此亦礼之端矣、然犹存身之礼也、聚事而文之、其道当极乎经纬之全、故将以生天下之心、而发幽隐之志、未有不用此者也、礼被之而民率之、身率之而性附之、天下之所以蒸蒸起也、国而无礼、则民所深微之志皆足以自匿其能为无情之法令束乎、而我终无由以着王事矣、且欲以和天下之气、而柔强梗之心、又木有不用此者也礼渐而俗成、俗成而情安、天下之所以墨墨化也、国而无礼、则民所自信之习、皆足以相拒其能为虚设之禁劝回子、而民终无以从王化矣、故君臣父子夫妇之道不着、则悖乱争斗淫僻之罪必繁、盖无恩必不能以相属、无义必不可以相守也、此其必然者也、而饮食衣服宫室之间无度、则僭越流靡怠慢之心必生、盖失微必成于着、失始必报于终、此亦其必然者也、然则虽有明主。能示之以身不喻之以意。盖上下之际无物焉居中以为之通其作之而不应也。岂足□□。虽有厚泽。能动其感而不能动其善。盖跂望之余无器焉循习以远于道则其知生而不知义也。又岂足善哉。夫民之不善、亦君子之不善也、无所辞责矣、

礼在知及仁守庄莅之后。是本身性情之治已毕。特举动条件不妥耳。此所以礼字不宜太深如中比也。恰又不是太关节不好。若说到君臣父子。是又是大纲纪所在。岂有知及仁守之后。如此大纲。都未整顿之理。此所以礼字不宜太粗如后比也。作文真难言矣哉。【艾千子】

艾评善矣。然看来中比病亦只坐粗。未尝夫之深也。其所以粗者。将礼看成一件仪文法令作用之物。本是外面粗迹。但知仁者不可不用以治世耳。不知在知及仁守庄莅后讲。则礼虽节文之微而动之之道却精。即知及仁守庄莅而动不以礼。其所谓未善者。不过不能化行俗美。至至善之治耳。亦不到悖乱匿拒之云也。

○动之不以 二句【其二】

道欲尽善、不可略于动民之故矣、夫礼之用、以微动物者也、礼不足而所以动民者可知矣、徒恃德而往者、岂全数乎、且道而不足以至乎民者、则于已未余也、德有用而后弘、而事待末以全本、知仁君子天下以为可责也、而所以责之者且愈详矣、故虽能庄以莅下、天下犹不以宽也、莅之所加。已有映被于民之理。而吾且进而观其所为动。庄之所持。已有出入于礼之端。而吾即因而观其所为礼。长人者、民轶我能止之、民怠我能作之、盖有以操民之要、而所引连远也、有德以为之幽而无礼以为之明、则我无所掺以至于民其使嘿相喻乎。将必假于法制之用则与所存之本悖矣、长民者、我呼而天下应、我作而天下赴、盖有此与民之寔、而民凭依便也、徒使觌我之德、而不自觌其礼、则民无所依以仪于君其能空相拟乎将使入吾驱禁之中、则与其向德之心亦背矣、夫至德之世。其下有安利之教。而亦有道德之乐。知生矣亦复知义、能静矣亦复能动、事之相因而及、而情之所甚便者也、故知仁所莅之民其势固可以建乎以而竟跂而不至焉天下不以疵民风也哉大道之行其君有率屐之视。而其民亦有度数之守。睹于精因修于粗。范其道因习其数。此类之相推而至。而兼举之甚易者也。故知仁之主立于上则其势自当及乎此而竟不免中辍焉天下不以玷主德也哉唯礼教必不可已于国□以太古之俗。高持朴鄙。君子必以为非备化也。虽胥庭之主。敦于浑□君子必以为非全德也。而况乎末世之民也。

四书上礼字甚多。作文自当体认章旨。【艾千子】

须知此是极尽完备处。不是说治道要德又要礼。如道齐章所云也。

○季氏将伐颛臾

志乎伐国者、君子之所恶也、夫代颛臾、季氏之心也、将欲损人以自封、其志为己恶也、故曰伐、明用众也、用众而以加小国、于义为不足也、曰季氏、明所由也、事不出于君、用众以成已之私、于义犹不足也、诸侯替。大夫强。自伐沈始。而外大夫有主兵者矣。自公子翚始。而内大夫有檀权者矣失而愈甚则有用国之兵。而以广已之封者。而季氏乃造谋于颛臾。夫四分公室。季氏取二焉。蕞尔鲁国。而专有其半。大夫之分。亦已足矣。犹求益乎大都耦国陪臣或凭焉。蒲圃之难而忧子其臣。盈而将覆。有其端矣可复增乎异时文子之取项也。公实在齐。而文子专其事。公是以止于齐则见利而忘其君也异时武子其与也。故季氏世济其恶者也。将袭是迹而动神明之祀。与附庸之贰。亦不能复图矣。而与其臣谋之。旦夕而计之。事未发而虑已深兵、未加而劫己见。古语冇之。兵莫惨于志。此其为志乎兵有者欤。而书句、季氏将伐颛臾、此亦春秋诛意之法也、

老境苍然。如酷吏引律令。不烦深文。数语立决。

○是社稷之臣也

颛臾系之鲁、则以所系重矣、夫兵之所加者外也鲁之臣即鲁矣矣、□所内而不外者也、且君子之论、有临一国之义。有临一家之义。举天子以临诸侯。而诸侯有所不敢动。举诸侯以临大夫。而大夫有所不敢干。故颛臾之事、君子有以大其说而诎季氏之情、何也、以为一体鲁国也。先王世明德也。所以志不忘远也。其举以属也。所以广□封也。颛臾于鲁人民自有也政令自为也其别之则鲁之二也鲁有命能供也有役能从也其一之则鲁之私也二若体然所以佐焉耳私则郡县然与为隶焉耳然则社稷之臣也、而尚止为颛臾也乎哉、称天王之制。其义賖。言社稷之役。其义切賖义可以动君子。切义可以惧贪人。季氏虽强乎。社稷之属。恐非所可问也。

别之则二。一之则私。二句俊。賖义切义。四字杜撰。大力之文。美德俱见。【艾千子】

老辣无枝剩语。苐应体口气为佳。用强断便无意味。

○盖均无贫 三句

审自全之道、而所当患者可知矣、夫国家苟无削亡之忧、斯亦可以止矣、而自均和安淂之、是岂非国家之先务乎、且为国家而不患贫寡也。非忘意于是也。吾之所欲淂者在此。而即求之于此。则其事不可几。而其势将有所及。夫事固有取道于此而收效于彼者效收于后而逆其本则有所由然之故理立于先而计其末则有必至于是之机彼不患贫寡者知其所由然之故者也贫非吾利也而何以不至于贫寡非吾利也。而何以不至于寡。倾非吾利也。而何以不至于倾。凡吾所深虑者。唯是日瘠日弱。以遂至于沦没。而有道于此。能使隙终不开。而衅永不作则杜其所由然也若夫已成之势则固非吾所淂辞矣其患不均不安也知其必至于是之机也能均矣。而均之所维者何若。能和矣。而和之所调者何若。能安矣。而安之所镇者何若。凡吾所要图者。唯是相守好。以战宁于无事。而有效于此。能使内乱不生。而外祸不至则要其所必至者也若夫徼幸之图则固非吾所可计矣老成瞻言百里常企始终而为之虑在今不求其益多。而后亦不至于益削。在今不求其有淂而后亦不至于有丧。唯以不生心于所无。而淂终保其所有则所以自全之术固深固矣帝王容保无疆亦合人己而共为图欲利吾家则并利异家以全吾家欲利吾国则兼利异国以全吾国唯欲彼此尽守其故常。而吾亦偏受其维持则所以自全之道亦弘大矣止于无贫无寡无倾。则取福之约者而既无贫无寡无倾。则固辞祸之甚者。而祸去乃福全也。而道始于均安。然则国家之所重。固不可知哉。

如此方可称文章大家。大力文尽如此。吾更何议。看他不杜撰。不纤渺却粗枝大叶。扶疏磅礴。与题不即而不远。能使题神全见也。【艾千子】

盖字承患不患两路下来。他人每只见淂一边耳。尺为均安贫寡支配不同。和与无倾添插不稳。都于此枉费手脚。不若此作即发明所以患所以不患之故。领会盖宇神理。却何等大雅明初。

○伯夷叔齐 之下

古之圣人、有以穷为义者矣、夫立矜于天下者、不能复自为其身、此夷齐所以在首阳也、且夫父子兄弟居臣之伦。非天之所为。人之所设也。人之所不为不立不显不明、故古之人当于其际必务极其所为以着之伯夷叔齐是已。夫夷齐所处。皆所谓义之会也。其始之难为。在父子兄弟之间。其后之难为。在于君臣之际。是故有孤竹之土而不能安受其业者。为父子兄弟也。先世之宗祧不可以无主而以长以爱俱可以有辞。则固皆为当立之君然而亦后世之所谓义也人苟志乎以国为利。何常无说可托。而不可以自谢其心。如以大义言者。父命天伦。固不可以他义与争也。此其所以去其国而不顾也。则固已无资身之地一矣。有西伯之养。而不能以安受其本者。为君臣也。受恶之不悛不可以主世而天下之天下亦古今所常极□武王固可以无愧。然而亦后世之所为义也。人苟志乎以天下为□亦何患无说可托。然而不可以当大公之论。如以大义言者君臣之□亦必不可以他说争也。此其所以辞其养而不留也。则又以无资身之地二矣、然则伯夷叔齐亦安淂而不饿于首阳也哉。逃立者。义存乎其身也。武王实不顺于君。义与不义有任之者矣。微箕之感。犹将安之而奈何以疏逖之伦任其责也。逃立者。犹遗其国也。孑然惟存其一身亦无所更舍之矣。淂意远去固无憾耳。而奈何以生死之事殉其节也。则所谓当于其际、务以明之、不极其所为不可也、昔者圣人虑让道之不彰也故尧舜极让之事以达其教、举天下之大而亦可以与人、而让道始为后世着矣、昔者圣人虑廉行之不彰也故许由务光极廉之事以达其教、举天下之大而亦无所可贪、而廉行始为后世着矣、昔者圣人虑忠节之不彰也、故龙逢比干极忠之事以达其教、虽断首剖心而亦无所可念、而忠节始为后世着矣、故伯夷叔齐之所为亦犹是也、皆欲为天下立教昔者也、

逊国饿一次。叩马后又俄一次。中间饱活时。不知大力如何供□伯夷叔齐也。【艾千子】

此章大意。为以异不以富说。故以齐景对夷齐。若为论夷齐之节。则齐景之拟非其伦矣。饿于首阳。只对有马千驷言。极言其贫富相去耳。齐景之无称。不为有干驷。夷齐之至今称。亦不为饿于道阳故此处夷齐之饿。不专论死节也。夷齐平生大节。固不出让国死义。然此饿字却不为此。若论其节义。则必及其死。不止云饿矣后人因误看此书。遂有谓夷齐无死节之事。不过穷饿首阳耳此又痴人前不淂说梦也。凡书各章有本义。故其下语轻重各有故。不可一概搃说到尽类如此。

○邦君之妻 节

立辨于异同之称、而礼行乎其间矣、夫名有其所、失所为愆、一夫人而同异其名者、亦各有所当也、且异姓主名治。际会不淂其称。则乱生于况谓之间。故各有所以治之。有定名。有不定名。定以从质。不定名以转移为文。邦君之妻而曰夫人者、此定名也。然唯君则质言之无损言。无益言。从本所也。至自称而变矣。王后君公。其自收以孤寡不谷。而夫人亦曰小童。礼无尊已之辞。美大之称。自外来为奉者也。邦人而少有益辞矣。益之以志尊。益之以志。称夫人必系之君。一体同尊卑之义。于邦人乃明之也。称诸异邦而大有异辞矣。异其辞以志谦。曰寡小君也谦辞者。内辞也。内之也者。亲之也。辞不去君犹尊之也。异邦人而有言以相及也则从同。同通已于邦人也。通夫人于已夫人也。曰君夫人。犹将以其国亲焉。此其尽同者也。凡卑称者往辞也。凡尊称者。来辞也。质言者。从其分也。益言者兼自他之分也有节有移有质有文。有同有异。有尊有卑。名之所之。义行其间。夫是之为礼。礼也者何。名是矣。

三字经。四字句。强学公榖。而词句不文。夫古人为文。必曰文章尔雅。训词深厚所谓尔雅者。无俗喭。无鄙字也。外来为奉。句他之分。从本所等语。皆鄙俚不成文。看大家文字从无此。【艾千子】

谓文须尔雅。诚然。然古文自有似朴拙近俗而实高古者。人不可以一格熟眼观也。即是作语句。亦自古文来。苐下字有欠透当者耳。直曰鄙俚。则大力不服矣。世间惟假尔雅而实恶俗一种为□不堪耳。

○邦君之妻

为君之配、而其分固已重矣、夫正物之名、皆据其处、系妻于君、斯其同于君所者乎、且异姓之接。主名以治。不淂其名。分不可淂而知也不淂其名。分不可淂而正也。故正名莫先于议分。今夫男女者、天之阴阳也阳以自立为德故其为分听于其所自为、物之所随非随物者也、阴以不专为义故其为分听于其所为偶、附物而立非自立者之、大士庶人虽贱、处必有匹、盖其道将通于万物、而况于人乎、然□附士庶人以为分、则其卑可知矣、诸侯尊、德必有配、盖其道将达于天地、而又况于人乎。而惟附君而为分、则其尊可知矣、是故□□有继体承祧之责。而其妻与分焉。妻也者。祖宗之本也。前乎于□□是则莫续之也。后乎于世。非是则莫生之也。故国君求夫人之□□称宗庙社稷以为名。至而妻之父母其遣之也。亦以子孙久长□□□。则使国服无穷氏姓不踣者。邦君与其妻固并任之耳。邦君□□□人民之责而其妻亦与分焉。妻也者。天下之本也。诸侯任父道。□□道则以责之也。诸侯理阳教而阴教则以责之也。是故国君□□天之实。必修六宫之职以荡阳。而内事不修其有适也。亦修六官之职以荡阴。则使男德能贞。女行有率者。亦邦君与其妻并任之耳□故大婚始至逆以命卿夫逆以命卿不亦重乎邦君之妻也。不以□卿重之不可也。大婚始成。命以天子。夫命以天子。不已重乎。邦君之妻也。不以天子重之不可也。然则不正为妻。而以妾为之将不可□矣归妹以须弱其配而贱其祖者也。有扁斯石。履之卑兮。白华之□是以生焉。已正为妻。而以妾使之。又将不淂矣。夷其配主。阳道亢而阴道苦也。絺兮绤兮。凄其以风。绿衣之刺。是以生焉。故邦君之妻之重也。分若是其尊也。夫妇人不自纪其年。坐则以夫之齿。故长幼之名。以其夫而名之也。而妇人亦不自有其爵。从夫以为爵。则尊卑之名。亦以其夫而名之也。分既若是矣。而名可替乎。于是称谓之间。皆有说以处之也。盖分定而名生其间焉。

题曰邦君之妻四字耳。许多含蓄。作文者极力说尽搬尽胸中学问觉于四字题尚未能尽也。乃知德高而后言简耳。【艾千子】

虽极搬弄。然实无精警之义。固不免于艾公之弹射矣。

○性相近也 二句【其一】

习可移性、而习之功大矣、夫习者、人之所以嗣功于天也、相近者使之相远、故人道参天、且天下之事、皆不可以恃自然、其用自然者独禽兽耳人则必有已事焉、不听天地也、天之与我、有性而已、一灵之用、域于形容骨节之同者各有相似之机一机之动、循于耳目鼻口之窍者同是因器之利、圣贤之于人、岂有异哉、顾性之所为、终有所止、止之内谓天事、止之外谓人工、人工所益、其益无方、或同之以尽其执、或反之以济其美、而师友以型之、诗书以导之、度数以待之、今古以观之、扶之以多物、将身不淂以坚其质矣久之以日月、将人不淂以据吾故矣、遂使天渊悬于品汇之中、莫类分于人伦之内也、岂足怪哉、故有知之物、皆习化也、有生之后、皆习事也、然则无知之物无习事乎、曰否、草木之生水土所滋寒暑所袭、来之以无已、而甘□温凉莫不多受其增损、则同气相益、异气相变、亦各因于所托也矣、然则未生之时无习乎、曰否、胎胞之内毋所嗜好与所见闻精粗皆为化而形容气志、莫不阴受其传变、即饮食之能、与依附之爱、亦各惯于在孕时矣、故有物类感生、而山高水远、宛在其貌夫形为滞质、犹且听感况其清虚易动者乎、故有乳食成化、而味以行气、气即为志人口以质入、犹且善移、况其以精眇摄权者乎、大较物之有性、亦从习来、天地之气习人父母之气习子方始见气已在渐中、物孰为独化者哉、

可叹圣人大道理。为此小辨小说。狗心鬼心。破坏圣人立教之旨。莫此为甚。据其说。非人自习坏也。乃天地父母生成如此习耳。昔李卓吾讲学龙湖。有以子欧父见告者。卓吾大喜。赞其子曰此子开千古米开之手。今如此讲习。随他打爷骂娘。盗嫂乱伦。做贼□凶。都是天地父母生成。与人何干。此皆大力之所回护也。不意大力与卓吾同道。【艾千子】

直是胡说。害道不浅。东乡痛骂。亦惠后患不浅。非文人相轻之谓也。习于善则善。习于恶则恶。习非教术学问。故有罪亦可有功。若专以教术学问言。而谓其功大。则当云性相近。习相一矣。岂淂云远哉。及至说来。又似有习而性失其故者。然则其以教术学问为习者。乃正深恶教术学问。而终以无善无恶为本体耳。

○性相近也 二句【其二】

习能岐性、习之功大矣、夫万物莫不本同而末异、其所以异之故、可无思乎、且夫知天之所为。知人之所为者几矣。天之所为者性也。人之所为者习也。天所与物之性、期于足以供物之用、使之有以营其形、天所与物之性、期于足以通物之类、使之有以合其群、是以物类既区、善恶从形、形如是者气肖之、多少度数、适相中而适相能也、气如是者性肖之、阴阳刚柔、沉为质而浮为灵也、而因以与异类者异、异以行其役属之权、因以与同类者同、同以比其才智之用此性之说也、然而性之自有者有域而其可以然者无穷可以然者特未定也。因而致之。各于其往而极之。小者技艺之所攻、穷年不相言术大者才德之所向、穷年不相知情、斯岂徒聪明知解、雨贸其方、亦且耳日手足、各诡其趋、而人中之万物起矣、方其未习皆性之所无□□习之皆性之所有以此见人之所为与天道相损益也

性字源头。尚未梦见。安淂胡乱见之文乎。使后辈不潜心读书。皆自此等文起之。【艾千子】

病搃坐不信程张朱子之说。不肯去穷究其义。于所谓本然之性。气质之性。兼气质言之性。都不曾分明。焉淂不胡乱为文乎。

○性相近也 二句【其三】

审人品所分、而不可以不慎习矣、夫人尽等耳、至于相去无算、此孰为之哉、盖有生以后。皆人事所任也。君子着品成德以与人不以与天自为功而无造化恃造恃乃外矣。天下之所与者性也、悲喜之动、发于嗜欲昵爱之情附于恩养岂有他端哉、喜怒有端、是生礼乐刑政、恩爱自本、中含德厚仁谊、皆君子之大言之也寔则能用之□相彰、所用之功未着、盖尝论之、天道曰圆、故由于天者皆圆、性之□人、可以此可以彼者、圆道也、天道大全、故出于天者亦全、性之于人以无有故可遍有者、全事也、圆则天下之人毕圆、全则天下之人毕全、孰厚孰薄、何合何违、然天之与人、付以始。不及其末、其末则人□之。与以虚不至于实其寔则人用之。孩提而往。天道终。人事始矣。圣贤于是与其事。帝王于是起其功。小习存其身诗书礼乐多其数以辅进德行大习存天下、化教劝率、广其端以利导生民、故习之为道也、渐也、清也、靡也、负万物以超新、新来而不觉、揭万物以去故、故去而不知、有水火之功、有阴阳之力矣、而小者一身之中。圣狂是以生大者天地之间。治乱是以起。习盖可忽乎哉。变化者无时而不变化虽有生之后尚立变化之地造物者每有物之自造虽匹夫之身皆执游化之权既而习成而性隐矣。性遂不见乎又不然也。习以异之。是以参差高下。生千万变之容。性以同之是以贤与不肖有默怕□会之处异同两不妨也

纯乎告子达摩王守仁之说。难与言孔孟之道矣。习非教之谓也。天有运气。地有方隅。物有异用。事有殊因。人习于善则善。习于恶则恶而至于相远。然后圣人立之教。教所以化习。使复还于相近也今以诗书礼乐化教劝率为习。然则圣人之教。岂使人相远者哉。

相近

○子张问仁 全

究仁之道、天下之能事毕矣、夫以天下之大、而使尽入感应之、此岂小数也哉、故仁者、道之总聚也、不名一理、不主一应、举全体大用、合而言之者仁也、而吾之所谓仁者指其理、天下之谓我为仁者据其效、然仁寔善附离属涣、就天下之业者矣、是故情散于众、而能有以收其聚、天下之人各含其意而以我为心已处其独而能有以广其事、一动之发、及于其复、而以众相动、而所欲必淂、所为必成、当其时、游其守者、见其偕天下而合敬焉、偕天下而合爱焉、与天下具事而广业焉、卒其所以致此者、无他谬巧也、欲如是来、但如是往而已矣、行未尝能独也、人未尝能自异也、我非自我、作之已者、必有所及、物恒相物、事之报者、必有所循、审数以知其归、应分而为其量、故恭则俱恭宽则知宽信则同信、敏者淂敏之报、惠者收惠之利、皆未有爽其分者也、由是观之、举事而发于众心之聚者、众之归也在其首矣、为行而制其必然之机者、事之立也亦已久矣、君子亦何难于天下也哉、而宽信惠为仁之切分仁主爱三者爱之类也恭敏为仁之疏分、仁不但主爱、二者、仁之令也、若夫我仁而天下皆仁、如不侮淂众之类、仁之甚、仁之尽也、三皇存之之谓道天下同之之谓化、五帝淂之之谓德、天下形之之谓教、三王行之之谓仁、天下应之之谓功、

仁字全未照管。【艾千子】

若说照管。则仁字于外面缀上矣。须先识取仁字。识取五者之于仁如何。其能行五者于天下功夫如何。方纔有文字。此直是醉汉喃喃。不知说甚耳。

○子张问仁 全【其二】

君子之所谓仁者、唯能属天下也、夫求之于行而有其实矣、遍又天下而大其施矣、此真子张事也、且天下唯无仁人也、天下有仁人、则天下之势常联、何也、彼诚有以合之也、道如不足以通物者、则无为贵道矣、然则为仁者宜何如哉、夫数仁无仁众理散其象、独修绯独万物受其归、则夫为仁者、亦为之五者耳、为仁于五者、亦为之天下耳、尝试思之、乾坤之德健顺求之吾心亦似有其物天地之道覆哉求之吾身亦与有其能若此者、亦存乎恭宽信敏惠已、是其事专家之动而不及于静、然动乃与物相及静则相离也、夫仁亦唯其能交物者耳、其功亦专责之已。而无所求于物然已乃势制其聚。物则已散也夫仁亦唯其能由己者耳。一身之小。列于天下。不足见也而常与天下并持感之数已当其一天下亦止当其一天下之大如吾身者。不可胜数也。而可使就吾一人之机我已居全天下并不淂居偏而抚之则懐。绥之则和。所欲必可淂所为必可成。至于不悔。至于淂众。至于人任。至于有功。至于足以使人也。是岂无道以用之而能若是哉。而所报之于所作。亦足以相明矣。所来之于所往。亦足以相征矣。事与效并为仁中之全分收之于后效而仁之事乃竟已与天下亦并为仁中之全分淂之于天下而仁之事始足也然所谓天下者岂遂尽天下哉。处帝王之势。则事足其理远近相暨可以极其所至居匹夫之地则理含其事即所接所应抑亦可以相概矣

不但仁字不晓并不明于天下三字。信注不及。徒为大言。看其空讲应感之说一何疏快。使其深会注理。不知其文之妙当何如也

○四时行焉 二句

天所以生物、以行淂之也、夫以言令物、虽天之大、不能淂之物矣、其生也、则其行者也、且夫物莫有以言举者、而必以行成之、大小皆然。今夫天之功在百物、百物生而天有大功、卒其所以生者何也、四时之行也、四者、五行之物也、水木之交父传子天行阳道、火金之际君禅臣、天行阴道、于是有淂之为气立此根乎外者也、根乎外者、必籍乎升降以为其主、升降固四时之质也、于是有淂之为神机、此根乎中者也、根乎中者、必有出入以通其气、出入固四时之肖也、升降□、则气立危矣、天虽欲立之、无可奈何、出入消息、则神机亡矣、天虽欲超之、无可奈何、故四时者、百物之命也、行也者、生之所也、行而已矣、何以言为、

有四时二字。故大力有一番术家言也。即以作大力易稗耳。学者再于此题言外思之。【艾千子】

依渠说。四时行焉下。须有个则字或故字矣。中庸大地位焉二句亦合侧说矣。此不特不明道理。直不通文义也。

○君子义以为止

中义之用、而勇淂所制矣、夫勇不过配义者耳、义不足以定之、而□可有乎、且君子所以当大任而不动其心。成大事而不惊其神者。岂不以勇哉。而独不可有上勇之心。夫有上勇之心。则必张其抗而不下之气。而其势将至于不可止。是必有道以御之。所以御勇者、必□勇为类也、而后可以相配。而无害于其势。又与勇为准也。而后可以相制、而勇亦无害于天下。则岂非义哉。君子知其然也。故可无勇□。不可无义也吾即无勇矣而但持之以道。断之以理。伏天下之所同韪。以行于天下。亦必可以有立而不废。若不可无勇也。愈不可无义也。既已有勇矣。则必持之以正。论之以大。依天地之正气。以仲于天□。然后可以纵行而不悖。是故抑勇之用。而不敢情其憍杰险挺之气。凡其气之能胜。力之能任。可名为勇者。君子皆名之为义。则不□勇以名者也。尊义之权。而独行其直方光大之心。凡其行则不可使止。止则不可使行出于义之用者即谓已兼夫勇之功则并不与勇以寔者也唯然故入而问心惟争于慊与愧之际出而问世惟争于是与非之间皆以义为断。而勇无与焉。

义字尽根勇字发。分作两字。合作一字。可称辨才无碍。但有勇无义。义勇并称。尚在下句。此句专曰义以为上。淂无可思乎。【艾千子】

题前略举勇字。入题后。能实讲义以为上。不涉勇字而自然间□为高。然此须真本领。纔发淂义字中体用出。靠作弄支架者。固来不淂。

○齐人归女乐

圣人用、而敌国之间至矣、夫固有圣人、邻国之忧也、此女乐之所以来也、且鲁可以为莫若定公之时齐晋皆为季世而三家亦忧于其臣外无大国之虞而内之慢者亦有穷而思反之计当是时也。孔子行于季孙。三月不违。亦既具端末矣。齐人谋焉、曰、鲁将无伯。则齐之为并也。故伪为好者而以女乐来。嗟夫、是其秦穆公之故智也矣。穆公欲干戎而由余存。则穆公终不可以动。遗之女乐二人。以乱其政而疏其炼。是以由余来而戎亡也。是其晋献公之故智也矣。献公欲于虞而宫之音存。则献公终不可以动。遗之女乐六。以荧其心。而乱其政是以宫之奇行而虞亡也。不然。敬供玉帛以待来者。此小之所以事大也。而大国以来。可谓无故乎。抑庭寔旅百。将之以玉帛。自有故事也。而私亵陈于庭。可为效嘉乎。已有晏婴而不能用邻有圣人则又害之既不俱兴即与俱败是其本谋也矣

文甚牵扯。无干证佐。搃之卖弄耳。【艾千子】

首尾议论甚佳。中间引证。亦不为攀撦。笔阵殊古动。

○有始有卒 二句

道以全取、非末学事也、夫顾其安而奥以可功之事者、教之道也、□何以圣人之所庶几、而责末学乎、且善教者。使人由其诚以尽其材。教之者诬。则学之者亦不以诚往而业是以不进。夫始卒粗岐不可一之途也。始卒相受。不可逆之势也。故精也。粗也。深也。浅也。谓之道而渐也。渍也。靡也。化也。谓之学。若夫分别有域而能一其类视其精若其粗。视其深若其浅。此由智过道而道夫分、我操长而道淂短也、夫智过道者。天下之所甚难也相至有级而能促其途其至非渐与渍也。其淂非靡与化也。此由心前道而道后应、已处本而道淂末也、夫心先道者。又天下之所甚难也。具事益已天成。故士经分处之□俱所不恃。其事既已天成。则问道承师之事俱所无庸。此欵圣人可以然然亦未可知耳。而可概天下也哉。学者有及有不及。教者必知之。今也不导其自性。而牵以从我之势。不作其日新。而先见难至之、形谓之不诬不可矣。

智过道而道失分。心前道而道后应。皆尖诡语。与圣人下学上达光景。绝不相照。【艾千子】

语犯尖诡。果然。若下学上达。又别是话头。非有始有卒之谓。其为光景。不相照也。

○过也人皆 仰之

君子无隐过、所以合德日月也、夫过与更、皆在天下耳、君子何心焉、且过莫惨于阴、阴而小者为大、浅者为深、古之君子、所以同日月之食者、惟以明用之也、人未尝无过。不自有其过。不自有其过者。不以心与之相徇也。而相护也。未尝无过。不自辞其过不自辞其过者。不以名与之相谢也。而相饰也。上焉者。道德之养深矣常□已于人以共其是非。而期以全其正大之心。故不以已之自知。而遂讳于夫人之共知。次焉者。志气之间壮矣。常措已于高而轻其淂失既无所求于众人之论故意不累于小疵而即不屑于诡閟。若夫有不可与明者皆多私者也。其备人而大甚者。皆有所不足者也。君子不然、所以过皆见而更皆仰与、盖失之一节犹有全体之是恃。而虽其恶始。随有美终之可益。则又固无所事掩。而是非淂失之间。同于可明也。

中二比简切。然更无余韵矣。【艾千子】

以交食比君子之过。极精。日月自行常度。本无差失。但所遇入交度而为食。不淂不然耳。所谓更。亦食过即复圆。非更改其本体行度也。君子之过。其本体光明无疵。亦如日月。苐为所遇事势之难。或有不合常度者。君子亦不淂不然。然人不自讳其过。故人皆见之。及其更也。君子亦非于心体有悔厉变易也。但处之淂宜。中权合道。故人皆仰之。四句中有许多义理可发。今一概架过。但取不讳其过大意混讲。固知粗浅无当也。

○譬之宫墙 及肩

拟所造之分、而贤者浅矣、夫品有所至、而浅深之形因之、赐之淂誉、正以未免于浅耳、且悠悠之论。所以与品不相当者。非独论者之过也。隐显之间其所以自藏者固已异矣盖尝有以譬之、人蓄美以自寔而有余不足之数相与差也此宫之说也亦标形以接物。而可测不。可测之间亦相与差也此墙之说也求之于宫而赐与夫子有余不足之寔可相方而淂之求之于墙而赐与夫子可测不可测之情亦可相方而淂之且夫宫之有墙。所以掩恶而聚美也。恶恶其深。使其匿于无端。则中不可言矣。善又恶其浅。使其着于有域。则无以为蓄矣。如赐之墙。正未免于浅也。气未归于寔。则收敛之意不足。夫收敛所以为晦也所以明之者多而所以悔之者少斯无以绝于耳目之至耳。抑行未达于安、则浑化之机尚隔夫浑化所以冥迹也、勉强所以生迹也迹之所形者多而所以冥之者少斯无以极其高深之致耳。故若赐者。所谓及肩之墙也。夫墙者所以示也示于外亦因于中。故及肩之宫墙不知矣赐之所以自歉者在此墙于宫则所以藏也藏不足则渫有余及肩之墙宫不掩矣人之所以贤赐者亦在此夫赐则有以自见矣。其如此浅者何哉。

宫墙二字。推勘绝伦。不独诂字巧妙。而言语消归子贡。无一字不肖。真小中现大也。以此观之。四书中更无小题。【艾千子】

墙之高卑。只以喻难见易见。非以墙之高卑较圣贤分量也。宗庙之美。百官之富。与室家之好。都在宫里分别。不关墙事。人拈此题。无不以墙之尺寸。争圣贤分量。皆误也。惟其宫有不同。故墙有高卑之殊耳。误在宫墙二字混看。是作提出宫字。与墙字拆说。其理始明。下文不淂其门等语俱透。而对付武孙。诃诋其无知意。无不朗然矣。

○不知命无 子也

有所以为君子者、而达天要矣、夫所贵君子者、其自守定矣、然非知命之后、何以几此乎、且君子之学。尽其人之所可为而已破天之所为吾向与焉然必知其在天者而后可断于人事之途吾观古之君子。以已之所为与天道相为依顺此知命之固然后而奉之之道也。亦以已之所为与天道相为损益此则知命之所由然先而不违之道也。唯不知命者。或视人事大重。则数之所定。皆谓人力所淂为。或视人事太轻。则道不自尽。而于已无复可恃。如是而俟命之学。不可以责之矣。可以淂。将捷收焉。不可以淂。且逆夺焉。争造物之所不与。必忍人世之所难甘。行险微幸。必是人矣。造命之学。尤不可以望之矣。应淂之福。或相左焉。非分之祸。或适逢焉。造天下之奇趋必获天下之奇穷。从逆以凶、必是人矣、盖天下惟是非之所在。利害之说常往事之何知是义害则去耳知是非义利则从耳此由不知天之有命与人道分者也然则虽有圣贤之术不足以寔其见矣天下唯是非之所在。利害之事亦往附之见可利诡以遇焉见可害诡以脱□此由不知天之有命与人道合者也然则虽有强力之掺不足以□其卒矣如是而欲为君子。其道何由哉。是以守已之士。因观造物之消息。而常以其事往而从天。盖知命而天之事始胜矣。既知造化之消息因以已之事反而还已盖知命而人之事亦复胜矣。夫如命之关于人。固不重哉。后之人。亦有为知命之说者矣。而任之。夫任之而人道安在乎弃命者无主恃命太重者无志此两者亦皆讥耳。

微显皆备。并无纤话。如此乃真大力合作也。原评云。董江都不能争席。予谓讲圣贤道理。汉儒尚未梦及也。【艾千子】

深求者。多入庄周瞿昙邪路。浅见。则又落三命通会。星平会海。及袁黄功过感应等鄙魔。诸家说知命大约不出此境。求如是正□者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