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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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

第一章 刚强品

一五一 王训本生谭

(菩萨=国王)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国王训诫之语。本故事于后将见于三鸟本生谭(第五二一)中。

某日,拘萨罗王裁判来至王处诉讼难决之一事件,王进朝食,于洗手未干中,乘坐装饰之马车,抵达佛所,礼拜世尊如白莲之足,退坐于一面。佛问王曰:“大王!汝何事昼间而来此处?”“世尊!今日予裁判来予处诉讼之一难决事件,实无闲暇,今将终了,食后手尚湿濡,来谒世尊。”

佛曰:“大王!公正平等,裁判事件,实为善举,此乃上天之道。而汝得如我全智者之教,依此公正裁判,无不思议;然昔诸国王辈,非全智者,但唯闻博识之语,公正平等裁判事件,避四不可行之道,不悖十种之王法,正大治国,上行天道,此实不可思议。”佛作此言已,应王之请求而说此过去之事。

主分

昔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宿入第一妃之胎,行妊娠祝祷,由母胎安产而出。于命名日命名为梵与王子。成年达十六岁,赴得叉尸罗,究极一切学艺之奥义,国王殁后,登上王位,公正平等治国,不为欲念所牵引而行裁判。因王公正治国,臣等亦从傍公正处理事务;因公正处理事务,故无邪诉之人,因此王廷之中不闻有为裁判而起喊叫之声。大臣等坐于裁判所中,终日不见有来请求裁判之人,裁判所形同废止。于是菩萨自思:“因予依正义治国,故无为请求裁判而来者,骚动之声绝于耳,裁判所形同虚设,今予必须探索予自身不德之处,知予之德之点,加以舍弃,唯向德行。尔后王问四周,但宫廷之中无一人语王不德,知予之不德之点,加以舍弃,唯向德行。”尔后王问四周,但宫廷之中无一语王不德,唯闻语王之德声。王思:“彼等惧予,不语予之不德,只语予之德也。”王出宫廷,调查外居之人,亦不见闻于其处。更又出而调查都中、都外、四门之外诸村,但竟无一人语王之不德,只闻语王之德声。王思:“再至地方调查。”将政事托付于大臣,王着微服乘车,只以御者一人为伴,出都至地方探索,向最边鄙之地而行。但仍无一人语己之不德,唯闻己之德声,于是王由国境地方沿大道指向都城而还。

然此时有拘萨罗国胜鬘王,亦以正义治国,为探索语己不德之人,于王廷内外及其他之所,均不见语不德,唯闻语王之德声,更又探索地方,亦来至此地。二王均行至一窄洼车道之处,彼此已无避车之余地。胜鬘王之御者呼波罗奈王之御者曰:“汝将车向路侧避开。”而此方之御者亦曰:“汝应将车向路侧避开,此车乃为波罗奈国主君梵与大王之所乘。”对方之御者亦曰:“此车乃为拘萨罗国之君胜鬘大王之所乘,汝车应向路侧避开,使我王之车通过。”波罗奈王之御者思想:“两者皆为王者,如何处理为宜?今有方便之道,问明二王之年龄,年幼之王应将车向路侧避开,尊让年长之王通过。”如是决定之后乃向对方御者询问拘萨罗国王之年龄,判知二王之年龄相同,继而更问国土、兵力、财产、名誉、种族、种姓、家世、地位等项,双方国土皆为三百由旬之王,兵力及其他各点,皆属同一,于是思:“对德高之王,让开场所。”波罗奈王之御者问曰:“汝王之德如何?”有一人言:“我王之德,如是如是。”于是举自己王之不德以为德而说第一之偈曰:

 刚者胜鬘王 对柔投柔物

 以善对诸善 不善克不善

 此王乃如是 御者汝让路

波罗奈王之御者曰:“此为君举自王之德耶?”曰:“然。”问曰:“若斯以为德,不德究为何物?”曰:“汝先以此为不德,然君之王有如何之德?”婆罗奈王之御者曰:“汝宜谛听。”前言语毕,即说第二之偈曰:

 以和克怒者 以善克不善

 以施克吝啬 真实克伪语

 我之王如是 御者汝让路

于是胜鬘王及其御者,二人由马车降下,解马让路与波罗奈王。波罗奈王向胜鬘王训教曰:“当为之事,如是如是。”王还归波罗奈后,多为施与及其他善业,命终之后,上生天道。胜鬘王亦不忘其教,探索国中,不见有语己之不德者,于是还归自己都城,多行施与及其他善业,命终之后,亦上生天道。

结分

佛为教拘萨罗王而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曰:“尔时胜鬘王之御者即是目连,王即是阿难,波罗奈王之御者是舍利弗,王即是我。”

一五二 豺本生谭

(菩萨=狮子)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重阁讲堂时,对住于毗舍离理发师之子所作之谈话。据传其父为国王、后宫、王子、王女等,理须调发、编辫八束,总理其事。其父信心甚笃,归依三宝,坚持五戒,常闻世尊说教,渡其时光。一日彼理发师前往宫中工作,携伴其子同行。其子于宫中见一王女,身着美饰,貌如天女,顿起爱欲之情。彼与父一同回至家中,彼对其父曰:“我欲得此王女为妻,否则我命不果。”断绝饮食,抱病卧榻。父来其所曰:“我子!不可恋慕身份不配之人,汝生为理发师之子,王女乃武士族家,汝如何能与彼女相配?予将为汝寻一身世相同之女,以为汝伴侣。”其子不受父言,尔后其父集合其母、兄弟、姊妹、伯父、伯母及亲族朋友,齐来劝谕,均不得谕服,其子终于干瘐枯瘦而死。

其父烧子遗骸,凭吊之后,悲心稍止之时,心欲拜佛,遂多携香华涂料,往大林精舍,奉佛顶礼,坐于一方。佛即问曰:“信士!何故此顷,久未见汝?”彼向佛告白其子之事。佛曰:“信士!汝子对身份不相配合之人起恋慕之情,为此而丧命,此非由今日始,前生即已如是。”佛应信士之请,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于雪山地方出生于狮子族中。彼有六只狮子之弟及一只狮子之妹,皆住于黄金窟中。此窟附近有白银山,彼处有玻璃窟,其中住有一豺。不久狮子之双亲死去,六只弟狮留其妹狮于窟中,出获食物,携肉归来以飨其妹。而白银山之豺见此牝狮曾起恋慕之情,但在牝狮双亲生存时,不得交谈机会。

七只牡狮为获物而出,豺由玻璃窟而下,来至黄金窟入口处,牝狮之前,向牝狮求爱曰:“狮妹!我为四足,汝亦四足,汝为我妻,我为汝夫,我等彼此生活快乐。尔后汝应以爱情与我相接。”牝狮闻其语自思:“此豺为四足类中之最贱者,如人间之阐陀罗,我乃为最上之王族,此物对我无礼作此不适之语,此语为兄所闻将何以生,我将止息而死。”于是女又自思:“我如就此而死,甚为不宜,今我兄等将归,我将告我兄后而死。”豺因不得牝狮回答,思牝狮并不爱己,心中沉悲,还至玻璃窟中而卧。

牡狮中一只仔狮,捕杀水牛与野猿,食其肉后,携归以与狮妹:“狮妹!汝可食此。”妹曰:“我不食肉,我将死矣。”“吾妹何故欲死?”狮妹告以其故。仔狮曰:“此豺奴现居何处?”狮妹误记玻璃窟为野天,曰:“兄长!汝如何不见,彼现卧于白银山上野天之处。”仔狮不知豺卧于玻璃窟中,误以为在野天之处,思欲捕杀此豺,遂矫捷跳跃至白银山上,胸部触入玻璃窟中,心脏破裂而死,落于山麓之下。尔后又一牡狮归来,牝狮说如前语,牡狮亦蹈同一覆辙而丧命落入山麓之下。如此六只弟狮皆死,最后菩萨归来。牝狮仍如前语告其长兄。菩萨问:“彼居何处?”曰:“彼居白银山顶卧于野天之处。”菩萨自思:“豺不卧于野外,彼必卧于玻璃窟中。”菩萨至山麓下,见其六只弟狮之身,菩萨自思:“彼等实愚,无辨别智慧,不知玻璃窟,以胸突入而死,慌忙有欠思虑而为此愚蠢之事。”于是菩萨唱第一偈曰:

 行事无思虑 慌忙始事者

 为己业所恼 如口饮热汤

牡狮唱偈已,自思:“吾弟等不知手段,急欲跳跃杀豺,遂遭自死。然予不若是,予将使豺卧于窟中破胸而死。”于是彼察知豺之上下之道,向其洞口作三度大狮子吼。天空如响爆雷,大地山谷震动,豺于玻璃窟中,恐怖战栗、肝胆皆裂、破胸而死。

佛云:“此豺闻狮子吼而丧命。”于是现等觉者唱第二之偈曰:

 狮作狮子吼 达陀罗山鸣

 豺闻狮吼声 怖栗心胆崩

牡狮结果豺命,葬六弟狮于一处,归告其妹,并加安慰。狮妹遂终生老于黄金窟中,随其业而生于应生之所。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继说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信士得入初果之位——佛乃作本生今昔之结语云:“尔时之豺是理发师之子,牝狮子是王女,六只弟狮子是某某长老,长兄之狮子即是我之前生。”

一五三 野猪本生谭

(菩萨=狮子)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一年老长老所作之谈话。某日夜分,开说法座,佛立于香室入口以宝珠为饰之阶梯上,教诫比丘而入香室之中。法将长老舍利弗,礼拜佛已,退入己室,大目犍连亦退入己室,暂休后至长老居所,作质疑问答。法将舍利弗,每被问时,恰如空中明月现出,一一明确作答。四众佛弟子坐闻法门。时座中有一年老之长老自思:“若我今于此集会中,为使舍利弗返答困难而质疑,集会大众将以我为大善知识而加尊敬。”彼于集会中起立,进至长老之处,立于一方曰:“法友舍利弗!予辈思向贵师一问,乞与许可。云何骚动与静止,拒绝与承诺,一般性质与特殊,请为我决定。”舍利弗长老见此自思:“此老人未得离欲,空空而一无所知。”于是不与彼语,使彼感耻,置扇下座,归己室而去。目犍连长老亦归己室。诸人起立,纷纷欲捕捉此问答不相宜之老人,因其扰乱诸人听闻奇妙法门。老人急遁,诸人追赶,行至精舍终端,老人踏粪壶之盖,落入壶中,满身涂粪,诸人见状不忍,来至佛所。佛见大众一同,问曰:“诸信士!此时外出,何事而来。”大众一同说述前情。佛曰:“诸信士!此老人自大、不知己力,与有大力者争,不只今生涂粪,前生此人亦自大不知己力,遭遇涂粪。”佛应彼等之请,语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于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为狮子住雪山地方山窟中。彼之栖处,近一湖水,湖畔多住野猪,又近湖水处为诸苦行者所居之树叶葺建之家。某日,狮子捕杀水牛野猿及其他猎物之一,饱食后入湖中饮水上来,尔时适有一野猪于湖畔寻觅猎物,狮子见猪自思:“终有一日我将食之。然恐其见我,二度不来此地。”狮子恐其不至,遂向一方而去。野猪见狮亦自思惟:“彼因惧予而不敢近,汝岂能逃,我当与汝决斗。”于是昂首向狮挑战而唱第一偈曰:

 友者!我为四足 友者!汝亦四足

 狮子!汝其还来 何故怖畏逃去?

狮闻其言曰:“野猪!我辈今日不与汝战,七日之后,于此决斗。”狮子言毕自去。野猪大为喜悦,对亲族等言:“狮子与我决战。”诸亲戚一同闻彼之言,心生恐怖而战栗,皆云:“吾等一同将为所灭,汝不知己力,思与狮斗,狮子将取吾等一同之生命,汝不可轻率以为此事。”野猪此时亦心中恐怖战栗,问计于大众,于是野猪等曰:“汝可行至诸苦行者大便之所,入臭粪中滚转身体,干后七日,以露水润湿,于狮子未来之前,计算风向,立于上风。狮子有洁癖,闻汝身有臭气,不能近前,胜利归汝而去。”于是彼依法施行,于第七日立于其处。狮子闻彼体臭,知彼涂粪,狮子曰:“野猪,汝巧案计略,若不涂粪,当场取汝生命,今予不能以口咬以足踏,胜利让归与汝。”狮唱第二偈曰:

 不净毛发臭 汝身有恶臭

 汝若思战斗 胜利与汝受

狮子还探猎物,饮湖水向山窟而去。野猪向亲族言:“狮子败阵而去。”亲族等曰:“吾等不知何时将被狮子来取生命。”一同恐怖战栗,逃往他方。

结分

佛说此法语后,为本生之今昔作结语云:“尔时野猪即是此自慢长老,狮子即是我。”

一五四 龙本生谭

(菩萨=行者)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因对将军间之不和而作之谈话。传闻奉仕拘萨国王之军队首领大臣二人,每次会面,必定喧吵相争,二人情感恶劣,都人遍知。国王及彼等之亲族友人亦未能使二人和好。某日,佛于晨起,以慧眼遍观所应济度亲族之中,此二人俱有入预流向之能力。翌日,佛只一人行乞入舍卫城,立于二人中一人之门首。彼一人由内出,受取佛钵,导佛入内,设座礼佛,佛坐其处,为彼说修慈悲定之功德,佛知其所能预想之事,为彼说四谛之教,说教终了,彼已达预流果。佛已知其达预流果,即向彼取钵而起座,又至另一人门首站立。彼一人亦出来礼佛:“请尊师入内。”言毕导佛入内设座,尔后大臣携钵与佛同入家中,佛为彼说慈悲之功德十一条,佛知其心所预调之事,为说四谛之教,说教终了,彼亦入预流果。如此彼等二人共为预流之人,互相忏悔,自白己过,友谊亲善,同成乐心,当日于佛前共进食事。食毕佛还精舍,彼等二人亦都携华鬘、香料、涂香及醍醐、蜜糖其他诸物,与佛同行。比丘等对佛勤行毕,佛教诫彼等后入于香室之中。黄昏,比丘等于法堂中间话:“佛为难于和解之法友相互和解,二人大臣经国王、亲族、朋友长久尽力不能使之友善,如来于一日间,能令相和。”斯时佛由内出问曰:“汝等比丘!云何集于此处?”比丘答称:“如是如是。”佛云:“汝等比丘!我为此二人,使之友善,非自今始,我于前生,即已使此二人友善。”于是佛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城中祭日狂欢,集聚多人。其中有天龙与金翅鸟及其他诸物为观人潮而来群集。时有一龙与一金翅鸟并立于一处。龙不知为金翅鸟而以手搭其肩上,金翅鸟以有搭其肩而反顾,知其为龙,龙此时亦知其为金翅鸟,龙于生命危怖恐惶之中,由城中逃出,沿河边逃走。金翅鸟誓欲追捕,随后赶来。斯时菩萨为一行者,于河岸边建一树叶葺之屋而居。为拂日中热气,着水浴衣,置皮衣于外面,入河洗浴。龙自思:“依此出家比丘可救助生命。”遂化为大宝珠之形,入皮衣中。金翅鸟由后追来,见龙入衣中,皮衣发出威光,不得近前着手,呼菩萨曰:“尊师!予腹内空饥,请取皮衣,我欲食龙。”彼为说明此意而唱第一之偈曰:

 此处长龙曾逃入 化为石状欲脱险

 师之尊颜我敬仰 饥饿不能食彼肉

行者立于水中谢绝金翅鸟王唱第二之偈曰:

 梵天所护彼命长 天亦为汝现妙食

 我对尊姿亦敬仰 虽饥勿思食彼肉

如是菩萨立于水中,说述谢意,出水着皮衣,陪伴二人归向道院,说修慈悲定功德,使彼二人和好友善。自此以来,二人友善快乐度日幸福。

结分

佛说此法语后,为本生之今昔作结语云:“尔时之龙与金翅鸟即是今之二人大臣,行者即是我。”

一五五 伽伽婆罗门本生谭

(菩萨=婆罗门)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附近波斯匿王所建王园精舍时,对其自身喷嚏所作之谈话。某日佛于王园精舍坐于四众弟子中央说法时,忽作喷嚏,比丘等齐说:“世尊长命,善逝长命。”起大骚动,因而法语中断。世尊告众曰:“尔等比丘!人作喷嚏时说云长命,是其为人之生死原因耶?”“师尊,彼非原因。”“尔等比丘!人作喷嚏时,不可云长命,说者触恶作之罪。”

此时有人见比丘喷嚏而云:“师尊长命。”但比丘怀疑而不答。诸人不平,皆谓:“云何释尊弟子沙门对我等说:‘师尊长命’不予作答?”向世尊告白此事。佛说:“尔等比丘!在家人之言说,为喜缘起之善者,在家人之说:‘师尊长命。’则即应答‘长命’。”比丘等继问:“说‘师尊长命’而答以‘长命’由何时而起?”佛说:“尔时比丘!说‘长命’而答以‘长命’,乃往昔所起。”于是佛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出生于迦尸国某婆罗门家,彼父以商贾为生。彼于菩萨十六岁时,使背负宝玉之箱,随之走遍大小村落而抵达波罗奈国,于守卫者之处,准备食物而进食,但不得宿所。商人问:“过时而来之商旅,宿于何所?”一人曰:“城外有屋一处,其中为怪物所栖,汝等不惧,可宿彼处。”菩萨对父云:“我等且往,如为夜叉,亦勿恐惧,我可制服,使之平伏于父之足下。”于是伴随其父前往。父卧于板床之上,彼则为父按摩其足而坐。

其处栖住之夜叉,十二年间奉仕毗沙门天,而得此屋。彼得毗沙门天许可:“凡入此屋之人,作喷嚏时必说‘长命’,而夜叉对之亦答以‘长命’,而除此相互回答者以外之人,皆可食之。”夜叉居于后栋木柱之上,彼欲使菩萨之父喷嚏,以己威力播撒细粉,粉入其父之鼻孔,父卧板床之上即作喷嚏。但菩萨未说“长命”,夜叉欲食菩萨由柱上降下。菩萨见彼下来,菩萨自思:“此必是使我父作喷嚏,夜叉对人作喷嚏时不说‘长命’者,必将食之。”于是菩萨就其父而唱第一之偈曰:

 伽伽!汝生一百年 更活二十年

 怪鬼难食我 伽伽!汝活一百年

夜叉闻菩萨语自思:“此青年说长命,予不能食彼,予可食其父。”夜叉接近父傍,父见彼前来自思:“此夜叉为食不说长命之人而来,予将答以长命。”于是就其子而说第二之偈曰:

 汝亦生百年 更活二十年

 怪鬼!汝将食毒物 吾儿!汝活一百年

夜叉闻彼之语,[思:]“此二人均不能食。”于是将欲回返,菩萨问夜叉曰:“汝何故得入此屋食人?”“我奉仕毗沙门天十二年间,得其许可。”“汝尽人皆食耶?”“除答‘长命、长命’者之外,予皆食之。”“夜叉,汝昔为恶,残忍而无慈悲,加害于人,生为夜叉。今又作此恶业,是由暗入暗,自今以后,应止杀生。”菩萨降服夜叉,说地狱之可怖,威胁于彼,使守五戒,夜叉遂为菩萨之使者。翌日,往来之人见此夜叉,知其为菩萨降服,遂向国王申报:“大王,某青年降服夜叉,已为使者。”国王唤菩萨前来,俾予军师之位,亦授其父大荣誉。国王命夜叉为徴税之人,彼随菩萨之教,多为施与行其他善业,得上生天道而去。

结分

佛说此法语云:“‘长命、长命’之回答,乃由彼时而起。”于是佛为本生之结语:“尔时国王是阿难,父是迦叶,子即是我。”

一五六 无私心本生谭

(菩萨=王子)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放弃精进努力比丘所作之谈话。世尊问彼之比丘:“比丘!汝废弃精进努力,是真实耶?”比丘答:“世尊!此为真实。”世尊复对彼云:“比丘!汝昔曾为等同块肉之年幼王子争取十二由旬之波罗奈城王位,如何于今出家于此教而废弃精进努力耶?”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其城附近有木工村落,住有五百木工。彼等乘船溯流,于森林中砍伐木材以为建家材料,准备建筑一层、二层及其他种种之家屋,将一切梁柱等木材,作为印记,积入岸边运船之中,顺流而下,运还都中,任人选用,以建家屋,彼等取金,再赴其所,运来建家材料。

如斯生活之中,某时,彼等临时所建伐木小舍之傍,有一大象,误踏轲地罗树之刺,其刺伤脚剧痛,肿胀出脓,彼因剧痛,体弱难行,闻伐木之音,彼思依赖木工以愈伤痛,用三足近至彼等伐木之所,坐于地上。木工见大象脚肿有刺,以利刃之斧刺脚周围,然后用绳缠缚木刺,用力拔出,拭去脓血,洗以温水,敷以药物,不久伤愈。大象自思:“予受木工之福荫,救助予之生命,予须使此诸人受益。”自此以后,象与木工一同拔树,为木工运载砍伐之树木及卷取斧头及其用具。曲鼻押住默斗绳之一端。木工食时,每人与象饭团一握,每次进食,象可得饭团五百。

大象有仔象一只,全身白色,品格善良。大象自思:“予今年老,应舍仔象,为诸人用,我应离去。”彼不语木工,入森林中,伴仔象归来曰:“此仔象为我子,我被汝等救助生命,为报疗治之恩,舍子与汝等,今后彼为汝等工作。”大象更又嘱其子云:“今后我之工作,皆由汝来承担。”于是大象将子象交付木工等迳自进入森林而去。尔后子象依木工之言为用,随教而行,作一切事。彼等每日与彼五百饭团以养生。彼为诸事,亦入河戏水,木工诸子,时捉其鼻,于水陆共为游戏。品格高尚之物,无论象、马或人,均不在水中便溺,因此子象不于水中便溺,而便溺在河岸之上。

某日河上降雨,岸边半干之象粪,为雨水冲入河中流下,入于波罗奈城浴场中为一树丛所阻。国王之象奴,欲使象浴水,伴来五百头象,诸象嗅闻品格高象之粪味,竟无一只入河,纷纷扬尾逃出水面。看象者告知象师,象师云:“河中必有障碍之物。”于是清理河水,见树丛挂有品高象粪,象师知其原因,命持来水瓶,盛满混有象粪之水,遍洒诸象身上,诸象身放芳香,于是陆续入河浴水。象师奏知国王:“大王应即探索香象,伴其归来。”

王乘船筏出河,溯流而上,抵达木工等住所。子象正在河中游戏,忽闻大鼓之音,上岸至木工之所。木工等迎王:“大王!大王如需木材,何须亲临,何不遣人来取?”“予非为木材之用而来,实为欲得此象。”“大王!即请捕象归去。”但子象不肯前去。“子象!因何不行?”“大王!予受木工等养育,请赐与彼等养育所用之物。”“香象!予均照办。”国王于象之四足及鼻尾各挂十万两之金,但象仍不前行。木工等各以一套衣物与象,木工之妻等亦与下衣,并与国王约束与同游伙伴儿童等以保护之责,彼又频频回顾,遍视木工等及妻女儿童等,然后随王而去。王伴彼入都,装饰都城及象舍,象于都中环绕游行一周,然后进入象舍,与象以盛大装饰,并为之举行仪式,成为国王乘用之象。居于国王亲友之位,以王国之半与彼,与王具同等之名誉。自从象来之后,印度之王权,尽归王手。

斯时菩萨入于王第一妃之胎内,当妃将至临月之时,国王突然亡故。若象知国王驾崩,必将当场心胆俱裂,以故不使象知,人人如此奉仕。邻国拘萨罗国王闻知国王已故,王思:“此国空虚。”率大军前来包围都城。人民闭锁都门,致书拘萨罗王:“我等国王第一之妃,今正临月,自今七日后产儿,人相者而告云,若妃产男儿,我等于第七日与汝交战,不能与王国,于此期间,请王等待。”拘萨罗王承诺,妃于第七日产生王子。命名之日,以多人均无私心而得生,名为无私心王子。

于彼出生之当日,都中居民即开始与拘萨罗王战斗,因无大将,兵势虽多,不能取胜,向后稍退。大臣等奏明王妃:“兵士退却,我等行将败北。我王崩御、王子诞生、拘萨罗王来战等等之事,王友玉象尚不得知,此时何不使彼得知?”王妃许诺,装饰王子,使卧于黄麻布褥之上,由宫殿下,大臣一同引导前赴象舍,菩萨卧于象之脚下,妃云:“我主!汝之友人已亡,恐汝心胆俱裂,至今未敢通知,此汝友之子,拘萨罗王前来围国都城,与汝子战斗,我军退却,请汝亲自杀汝之子,否则即请取此王国而代之。”

尔时象以鼻抚慰菩萨,置菩萨于其颈之瘤上,既泣且悲,由背上放下菩萨卧于妃之手中,象云:“我必生擒拘萨罗王。”于是由象舍出。大臣为彼着铠装饰,开启都门由四方围拥而出;象出都城,作中呻声,多数敌军恐怖战栗,纷纷逃散。

象即打破本阵,执拘萨罗王发髻,捉回置于菩萨足前,象立于拘萨罗王前,以遮蔽欲杀王者,象责王曰:“尔后汝当谨慎,勿以王子年幼为可欺。”于告诫后释王归国。自此以后,印度全体之王权,皆落于菩萨之手,其他并无再起与菩萨对敌之人。菩萨年七岁时,行即位式,号无私心王正当治国,命终上生天界。

结分

佛说此过去之因缘故事已,现等觉者,唱二首之偈曰:

 可依无私心王子 白象喜打大军势

 生擒拘萨罗国王 以彼贪欲不满足

 今得如斯可依人 比丘应须行精进

 为达安稳修善法 次第断除诸结缚

如斯世尊以不灭之大涅槃为其法语之极意,更又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彼舍精进比丘即得阿罗汉果——为本生之今昔作结语云:“尔时之母亲是摩诃摩耶夫人,父亲是净饭大王,取与王国之象是此舍精进之比丘,象之父是舍利弗,无私心王子即是我也。”

一五七 有德本生谭

(菩萨=狮子)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阿难长老受得千件之衣所作之谈话。长老在拘萨罗王后宫说教之事,已见于前之大精本生谭中(第九二)。国王于长老说教时,送来每件价值千金之衣壹仟件,以其中五百件与五百宫女。宫女等于翌日一日间置此衣物,然后悉皆奉献与阿难长老,己身仍着旧衣着座随王朝食。王曰:“予以每件千金之衣配与汝等,何故不着而来?”“国王陛下!我等已皆捧献与阿难长老。”“阿难长老悉皆接受耶?”“唯然!已悉数领取矣。”国王自思:“等正觉者许其只得三件法衣,察彼阿难长老思为商卖而受取如此众多衣物。”王对长老颇含怒意,朝食终了,王往精舍,入长老之室,礼拜长老着座问曰:“尊者!于予宫廷,宫女等由尊者闻习法门耶?”“大王!全然如是,应闻者闻,应习者习。”“皆仅听闻法门耶抑或向尊者施与上下之衣物耶?”“大王!今日彼等赠我每件千金之衣五百件。”“尊者受之耶?”“唯然!大王。”“尊者!佛制非只许法衣三件耶?”“诚然如是,大王!世尊只许每一比丘唯有三法衣之衣料,然并未禁止施与之受取。因此,为与法衣古旧之人而受此衣物。”“然则诸众比丘,受汝衣物,其古旧法衣如何处理?”“古旧法衣作为上衣。”“古旧上衣如何处理?”“作为内衣。”“古旧内衣如何处理?”“作为褥垫。”“古旧褥垫,如何处理?”“作为地上之敷物。”“古旧敷物如何处理?”“作为拭足之拭布。”“古旧拭布如何处理?”“大王!由信心所赠之物,不能无用;而后用剃刀将拭布割切,混入粘土,涂墁坐卧之处。”“尊者!汝等对施与之物,乃至拭布,均非无用。”“唯然如是,大王!我等对所赠之物,不能弃置,皆具功用。”国王欢喜满足,将其他置于宫中之五百件衣,皆持来施与长老,闻感谢之辞,礼拜长老右绕三匝而去。

长老以初得五百件之衣,赠与法衣古旧诸人。长老有五百弟子,其中有一年少比丘,长老深得其助,彼扫除室之内外,预备饮料、用水、刷牙杨枝、洗面用物乃至清洗便所浴室,铺陈卧室种种工作,更为长老揉手槌背种种照拂。长老乃以后得五百件之衣,任己之意不留,悉数赠与其得力助手之少年比丘。然此比丘亦将此衣物悉数转赠分配与同门之弟子诸人。如斯得赠衣物诸比丘众,将此衣物裁剪染成如迦尼迦花色之法衣,为上下衣着,往至佛所礼拜佛后,坐于一面而白佛言:“世尊!有此入预流果之尊贵弟子等见人不同而施物[不同]之事耶?”“汝等比丘!尊贵弟子等无见人不同而施物之事。”“世尊!我等之和尚,法藏之长老以每件价值千金之衣五百件,唯只施与一年少比丘,然此比丘以自己所受之物分配施与我等。”“汝等比丘!阿难非见人不同而施物者。彼年少比丘大为阿难之助,因对助己之恩与德,且任自己之意,‘对有恩者必须报恩’,所谓由感谢之念而施与。昔日贤人等对自己所受之恩,应须返报。”于是佛应彼等之请求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为狮子,栖于山窟之中。一日彼由窟出,见一山麓,环绕山麓有大湖水,其一所高处上方泥团之处,生有柔软青草,兔与羚羊及其他小动物之类,游于泥土之上啃食青草。当日亦有一只鹿来至彼处食草,狮子欲捕其鹿,由山顶跃身而下,以猛势搏鹿,鹿惊恐战栗悲鸣逃逸。狮势虽猛,未能制伏,陷入泥土之中而不能出。四足犹如四柱直立,七日间未得进食。

其后一豺来彼处探物觅食,见狮恐怖欲逃,狮唤止之:“豺汝勿恐怖,予陷泥中,不能动转,请汝助我出险。”豺行至其侧曰:“我救汝起,汝起之后,恐将食我。”“汝勿恐怖,我不食汝,且将与汝以大利益。以何手段,务救予起。”豺依约束,由狮子四足之侧,除去泥土,于四足之侧,挖掘洞穴,导向水边,使水流入穴处,泥土柔软。豺即入狮腹下,用力击狮之腹并大声呼叫:“汝用其力。”狮奋迅用力,由泥中跳出至陆上。暂休之后,入湖水中,洗去泥土,然后杀一水牛,以齿裂肉谓豺曰:“请君食之。”置肉于豺前,豺食之后,狮亦自食。豺后取肉一片,狮问:“君将何为?”豺云:“君应有妻,予取与妻。”狮云:“君可取去。”狮亦为其牝狮取肉后向豺云:“予将至山顶探视吾友君之栖家。”狮往其处,与豺食肉,并宽慰牡豺及牝豺曰:“此后我养汝等。”遂伴彼等至自己栖处,使住他窟之中。尔后出外探取猎物,留牝狮与牝豺于窟中,杀种种兽类,当场食其二只,余二只携归与彼等之妻。

经时不久,牝狮生仔三只,牝豺亦生仔二只,彼等互相友善生活。某日牝狮心中自思:“牡狮对二豺及其子等频频关爱,此必对牝豺相亲,始如此关爱。”于是牝狮虐待牝豺并威吓欲由此处赶走彼等。每当牡狮相伴牡豺出外猎物时,牝狮即虐待牝豺并与威吓:“汝等何故居于此处而不往他所?”牝狮子等亦对豺之子等同样威吓。牝豺以此事语告牡豺:“牝狮必依牡狮之言,始行如此,吾等常居此处,生命被夺不保,我等仍回原处为宜。”牡豺闻妻之语,即往狮所:“我等长久住于君之近处,长久共住,关系不佳,当我与君外出猎物之时,君妻对我妻为恶口杂言:‘何故居于此处而不退去?’君之子亦对我子威吓,人居己侧而起嫌厌,则即速离去为宜,恶口杂言,有何必要?”于是豺唱第一偈曰:

 倾心随望所 兽王吼声高

 此有力者法 应知赖者生恐怖

牡狮闻彼之语即向牝狮曰:“前者如是如是之时,予为取猎物而出,七日之后与两只豺一起归来之事,汝还记得?”“唯然!予仍记得。”“然予七日不还之理由,汝可知晓?”“夫君!恕我不知。”“汝可知,我欲捕一鹿,误陷泥中,而不能出,七日之间,立不得食,我为豺君所救,得以拾归生命。豺君实为与我生命之友,能为交友之道,友人非是弱者。自今以后,对我之友人及其妻子,不可表示如此轻蔑之意。”于是牡狮唱第二偈曰:

 力弱之友知友道 为我亲族之友朋

 有利齿者勿轻蔑 豺为我之生命亲

牝狮闻牡狮之语,向豺夫妇谢罪,自此以后,狮豺子等亦同在一起友善相处,共同游戏。两亲去世后,彼等友谊不变,仍然和睦共同生活,继续七代亲交不替。

结分

佛述此法语已,说明圣谛之理——佛说圣谛之理竟,有者成预流,有者成一来,有者成不还,有者成阿罗汉——佛于是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豺是阿难,狮子即是我也。”

一五八 善颊本生谭

(菩萨=大臣)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二人性情粗暴之比丘所作之谈话。尔时祇园精舍有一气质粗暴喜好喧吵之比丘,而于田舍间亦有如是比丘一人。某日田舍比丘因事前来祇园精舍,沙弥及年少比丘等皆知彼之气质狂暴,戏心导此比丘入于祇园狂暴比丘之室,以观此二人之喧吵。然此二人会面后,彼此友善和睦,互揉手足,按摩背部。法堂之中,顿起风评:“我诸法友!狂暴比丘对他人粗暴喧吵,而其彼此之间,相互友善,生活快乐。”佛适出堂,问诸比丘:“尔等比丘!聚集此处,作何谈语?”比丘答以:“如是如是之语。”“尔等比丘!此非自今始,彼等前生,即对他人粗暴喧吵,而彼等相互友善,生活快乐。”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为备王咨询,商谈国事之大臣,无论圣俗诸事,不可或缺之一人。国王性喜财物,王有一匹烈马名摩诃索拏,某时,北国马商引来五百匹马,报知国王。菩萨未曾议价,照价买入。王甚不满,另唤大臣嘱曰:“应予议价,议价之先,放摩诃索纳入马群中,凡为其咬伤之弱马,均与廉价买入。”大臣谨遵如命。

马商甚为不快,将此事告知菩萨,菩萨问:“汝等于自都中有无烈马?”“长官大人,有烈马一匹名善颊者,性质狂暴。”“汝于再来之时,将彼带来。”彼等还都后,果于来时,带烈马至。王闻马商人来,开狮子栏,放出摩诃索拏,商人见烈马来,亦放出善颊,两马相会,互舐对方之身,然后静立不动。国王问菩萨曰:“此二烈马,对他马性暴喧吵,加以咬伤,何以彼此相会,和睦相处?”菩萨曰:“此二马性质相同,行不相异。”于是唱二偈曰:

 索拏与善颊 行性皆不异

 索拏之性行 善颊亦如斯

 胆大且无耻 常咬手纲绳

 邪与邪者聚 不善和不善

菩萨说偈已,更告诫国王曰:“大王,王以强欲损他人物,实为不宜。”于是付以马价之金,马商等得其偿金,满足欢喜而去。后王随菩萨之诫,依业生于当生之所。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于是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二马即是今之二恶比丘,国王即是阿难,贤明之大臣即是我。”

一五九 孔雀本生谭

(菩萨=孔雀)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一厌出家生活之比丘所作之谈话。比丘等伴此比丘来至佛所,佛曰:“汝厌出家,是否真实?”“世尊!是为真实。”问曰:“汝何所见?”答曰:“见一饰身之妇人。”于是世尊曰:“比丘!如汝之心,如何能不为妇人所动?昔诸贤者,闻妇人之声,七百年间未起烦恼,机会一来,瞬间即为不品行事。清净之人亦起烦恼,誉高之人为不名誉,况不净者,无待言矣。”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宿某孔雀之胎卵中,其壳如迦尼迦花蕾之色,破卵而出,作黄金色,美丽可爱,两翼之间,具有美丽赤色之线。彼护己命越三山峰,至第四檀特金山中之平原,定为居所。黎明之时,彼立山顶,观日初升,为保护自己探取食物之所,唱念梵咒:

 我此有眼唯一王 金色升照世界者

 我礼金色照世界 依汝守护渡一日

菩萨以此偈礼拜太阳,又唱第二之偈礼拜过去入于涅槃诸佛及其佛德:

 通一切法诸梵志 归命汝等请护我

 我拜诸佛拜菩提 拜解脱与得脱者

如此日间出往各处,黄昏立于山顶观日之西沈,思念佛德,为保护所栖之家,再唱梵咒如次曰:

 我此有眼唯一王 金色照没世界者

 我礼金色照世界 依汝守护过一夜

 通一切法诸梵志 归命汝等请护我

 我拜诸佛拜菩提 拜解脱与得脱者

彼孔雀如此坚固守身于栖所。

尔后,波罗奈城附近猎夫村住一猎夫,徘徊于雪山地方见此檀特金山顶之菩萨,告知其子。其后某日波罗奈王妃开玛梦见金色孔雀为其说法,告王曰:“大王!予曾闻金色孔雀说法。”王问大臣,大臣等云:“此事婆罗门等知之。”婆罗门等答称:“确有金色孔雀。”王问:“在于何处?”答云:“猎夫知之。”王集猎夫,一一询问。彼猎夫之子云:“唯然,大王!有檀特金山,彼处栖一金色孔雀。”王曰:“汝可将其生擒捉来。”

猎夫至孔雀探饵之处张网,然孔雀所踏之处,网不能收,猎夫终不得获。徘徊七年之间,猎夫死于其处,开玛王妃亦于失望不果之中死去。王因其妃之死愤慨,王刻一金板纳入箱中,上书:“雪山地方有檀特金山,其处栖一金色孔雀,食其肉者,不老不死。”国王死后,他王即立,王读金板,见有不老不死之语,即遣猎夫往捕。彼亦至其处,不能捕得菩萨,仍死于其处。

如斯六代之王相继去世,至第七代王即位,亦遣一猎夫前往。彼至其处,不于菩萨足所踏处张网,彼知菩萨以咒文护身往探饵之场。彼下山至附近捕一雌孔雀,加以训练,拍手即跳,弹指即鸣,如此习练熟惯,伴至其处。于孔雀尚未护身探饵之前,晨起打橛张网,使雌者鸣声。孔雀闻雌性特有之鸣声,引动爱欲,咒文不能护身,踏入网中,为猎捕归,献与波罗奈王。

王见孔雀美丽之姿,心中满足,赐彼以座。菩萨就座问王曰:“大王何故捕我?”王曰:“食汝肉者不老不死,予欲食汝肉,以求长生。”“大王!汝食我肉,不老不死,则我将死矣。”王:“汝必须死。”“然我死之后,汝食我肉,如何得以不死?”王:“因汝身为黄金色,据谓食之可以不老不死。”“大王!我不能谓我非黄金之色,我之前生,为此都城之转轮圣王,自持五戒,使世间人等亦护持此戒。我死生入三十三天,于有生之间居于其处,死后因其他所犯恶业之果,出生为孔雀之身。依昔日持戒威力,为黄金色。”王:“汝为转轮圣王,持戒结果,得黄金色,此事如何使我等相信,谁为汝之证人?”“大王!我有证据。”王:“证据在何处?”“大王!我为转轮圣王时,乘以宝珠所造之车行于空中,此车现埋于王园莲池之中,王可由莲池中取出,以为我之证据。”

王曰:“甚善。”于是王命抽干莲池之水,取出宝车,信菩萨之言。菩萨曰:“大王!除不灭之大涅槃,其他一切有为之法,皆为不定、无常、灭尽之性质。”于是为王说法,使王守五戒。王以信心奉王国于菩萨,以表诚敬之意。菩萨为王国之王,住其处数日后,语王曰:“大王勿怠勤行。”诫王之后,腾空向檀特金山而去。王从菩萨之教,多行布施及其他善教,应己之业,生于当生之处。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心厌出家比丘即得阿罗汉果——于是佛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王是阿难,金色孔雀即是我。”

一六〇 绀青鸦本生谭

(菩萨=国王)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竹林精舍时,对提婆达多模仿世尊事所作之谈话。提婆达多对佛之二大弟子来至象头山时,模仿世尊之坐相使二人见。二长老于说法后,率领归附己等诸人回返精舍。佛问曰:“提婆达多见汝等为何状?”二人曰:“世尊!彼模仿为世尊状,招大破灭。”佛曰:“舍利弗!提婆达多模仿我状陷于破灭,非自今日始,彼之前生即已陷于破灭。”于是佛应长老之请,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于毗提诃国,弥絺罗城毗提诃王治国时,菩萨由第一妃之腹出生,成年后,往得叉尸罗修诸学艺,父死而继承王位。时有一金色鹫王于饲饵之场与一雌鸦同居,雌鸦产子似母而不似其父。

子之羽色绀青,因以“绀青”为名。鹫王常来探视其子。尔后鹫王又得二只雏鹫,彼等见其父常往人间住处而问曰:“父亲!何故汝常往人间之住处?”“我子!我与一鸦共栖,生有一子,名曰绀青,我为见彼而往。”“彼住何处?”“毗提诃国弥絺罗城附近,如斯如斯之所,有多罗树一株,彼等栖于树顶。”“父亲!人间住处可畏,我等忧心,汝不宜往,我等结伴前往。”二雏鹫依父所教之标的寻访,终着其处,使绀青立一木棍之上,彼等各以口衔其一端,飞临弥絺罗城之上空。

恰于此时,毗提诃王乘全身白色之四匹辛头马所驾之车,堂堂巡视都中。绀青见之而自思:“我与毗提诃王有何不同,王乘四匹辛头马车,巡回都中,我乘鹫鸟所衔之车行于空中。”于是绀青唱第一之偈曰:

 鹫鸟牵绀青 徘徊空中行

 良马牵王车 我与王亦同

二雏鹫闻绀青偈语,心中愤怒,思欲当处降落,又恐受父谴责,于是相伴至父所告绀青所作之语。父亦愤怒曰:“汝自命伟大,以我子比为牵车之辛头马,汝不辨自己分际,此非汝应居之所,汝速往汝母所栖之处。”鹫鸟诘问绀青唱第二之偈曰:

 绀青仿恶路 居不宜居所

 汝往近村去 归返母栖所

鹫鸟言后,即告其子曰:“汝等可降落于弥絺罗城之芥舍场,然后归来。”彼等依言而降。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即为本生之今昔作结语:“尔时绀青是提婆达多,鹫雏即是二大弟子,其父是阿难,毗提诃王即是我。”

第二章 亲交品

一六一 因陀罗同姓本生谭

(菩萨=仙人师)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一性质顽固之比丘所作之谈话。此一故事由第九篇鹰本生故事(第四二七)中而来。佛向此比丘云:“比丘!因汝昔顽固,不用贤者之言,为狂象之脚踏死。”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梵与王治国时,菩萨出生于某婆罗门家,年长后,废家族生活,出家入仙人之道,为五百仙人师住于雪山地方。时苦行者中,有名因陀罗同姓之苦行者,性情顽固、不从人教。彼饲一象子,菩萨闻之,唤彼近前曰:“汝饲象子,是否真实?”“师尊!是为真实,予饲丧亲之象子一匹。”“象子长大,将杀饲主,汝不可饲。”“师尊!我若无彼,我不能生。”“汝将有后悟之一日。”象被饲养,身躯渐大,尔后某日,仙人等至森林树上采集种种果物而远行,暂行滞留其处。南风吹来,象生狂气,毁坏草屋、打破水瓶、抛弃石板、折断椅子。彼思欲杀苦行者,入于林中,观察苦行者归来方向,等待守候。因陀罗同姓携饲象食料先一步归,彼以平日饲象之心近象之傍。象由林中奔出,以鼻卷彼,抛于地上,以脚踏头,至于绝息,然后猛烈狂吼,入森林而去。诸苦行者以此事告知菩萨,菩萨曰:“与恶人不能亲近。”于是唱下面二偈:

 贤者预知利不利 邪见之人不可亲

 与彼常住为恶事 如象对此苦行人

 德行知识与学问 与己等者应相知

 交往善人得安乐 可与此等为相亲

如斯菩萨云:“不可有背他人之教,须善学之。”于是教仙人一同葬因陀罗同姓之尸骸,修行梵住,成上生梵王之身。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为本生之今昔作结语:“尔时因陀罗同姓即是此顽固者,仙人群之师即是我。”

一六二 亲交本生谭

(菩萨=苦行者)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火神祭所作之谈话。此一故事与前之象尾本生谭(第一四四)中所出者同。诸比丘等见祀火神者而问世尊:“尊师!结发道人等为种种错误之苦行,此有何利益?”佛云:“汝等比丘!此无丝毫利益。昔诸贤者信祀火神为有利益,长久之间,祭祀火神,于行祀场所,见无利益,于是以水灭火,用树枝等物扑灭火焰,更不返顾。”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出生于婆罗门家。彼年十六,父母取彼诞生时点来之火付彼曰:“我子!汝可携汝诞生时所点之火,入森林中,奉仕火神,或习三吠陀,建设住宅为家族生活?”彼云:“予无为家族生活之心,于森林中,奉仕火神,我以生梵天世界为目的。”于是彼拜别父母,携火入森林中,住居于草葺之家,奉仕火神。

某日,彼被招回家中,得醍醐味之乳粥,彼思:“以此乳粥供养大梵王。”于是持归焚火,自云:“我今供养有福之火神以杂有醍醐味之乳粥。”彼遂投粥于火中。因将油气甚强之乳粥投入火中,火燃炎上,烧毁草舍。婆罗门恐怖战栗,逃避外出,彼云:“恶人非可相亲者,今为此火烧毁我辛苦所建之草舍。”彼唱第一偈曰:

 亲近恶人愈相亲 世间无此更恶者

 饱供醍醐之乳粥 火神烧我辛建舍

彼如斯云:“予不用汝反逆之同党。”彼用水消火,并以树枝击打扑灭,遂入于雪山中,见一牝羚羊舐狮处之颜,彼思:“与善人亲交,世间无此更善之事。”彼唱第二偈曰:

 亲近善人愈相亲 世间无此更善者

 以善相亲牝羚羊 能舐狮子虎豹颜

菩萨如斯云已,入雪山深处,出家为仙人之道,修行神通与禅定,临终同时,出生为梵天界之身。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即为本生之今昔作结语:“尔时之苦行者即是我。”

一六三 须师摩王本生谭

(菩萨=婆罗门子)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任意之奉施所作之谈话。舍卫城唯有一轩之家,某时供养佛及比丘大界,有时供养外道等。更于某种场合,组合多数人等施行团体供养,更团结一街内者或全体都中住民,任意寄附施物供养。是时都中全体之人,准备任意寄附之物,施与一切生活必需品。当时意见分为两部,一部份人云:“此一切生活必需品,应施与外道诸人。”其他一部之人云:“此应施与佛及比丘大众。”如是几度议论,从外道谓应施外道,从佛者谓应施佛及比丘。最后取决于多数,主张施与佛及比丘众者居于多数,彼等之言,确受肯定,使外道信者不能阻碍对佛之奉施。都中之人招请佛及比丘大众,行七日间大施,至第七日施与一切生活之必需品,佛致感谢之意,对众人教向果之道,还归祇园精舍,比丘大众对佛勤行终了,佛立香室之前,为说佛之教法,入于香室。黄昏时,比丘等集于法堂中谈话:“诸法友等!外道信者力图阻碍奉佛之施与,但终未得逞,一切生活必需品之施物,终于归于佛之足下,佛之力岂非大哉!”尔时值佛出堂问曰:“尔时比丘!汝等何言集于此处?”比丘告曰:“如是如是。”佛云:“尔等比丘!此外道信者等,力图阻碍施我之事,非自今始,前生即亦如是。然其施物,终归于我之足下。”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有苏西玛王,尔时菩萨宿于王之司祭官夫人胎内,彼年十六岁时,其父死去。彼于父生前即为王之象祝役,于行象之祝事场所,所有运来之物品及象之饰物,均应归入象祝之手。如此每行一次祝事,彼即能得千万两之金。

恰于此时举行象祝,其他诸婆罗门,至国王之处请曰:“大王,行象祝式时,必行象祝仪式。彼司祭官婆罗门之子年幼,不知三吠陀及象之经文,乞许我等以为象祝。”王同意曰:“可。”婆罗门等云:“不使司祭官之子为象祝,我等可储多金。”莫不欢喜迷心相庆。四日后祝事将行,菩萨之母闻此信息,母曰:“象祝之式,七代之间,均为我家执行,今后家道中衰,财产减少。”心中悲痛而泣。菩萨曰:“母何故悲泣?”闻其理由,向母曰:“我将行象祝之式。”母曰:“我子!汝不知三吠陀及象之经文,如何得行其式?”“母亲!象之祝事,何时施行?”“由今后第四日。”“母亲!详知三吠陀及象之经文之师,现住何处?”“我子!诸方闻名之师,距离此方二千中旬之遥,住于健驮逻国之得叉尸罗。”“母亲!我为不使家世衰落,明日一日之内,即往得叉尸罗,一夜之间修习三吠陀及象之经文,于翌日即还,第四日即可行象祝。请母勿悲。”

菩萨安慰其母,次日早起食事终了,唯其一人开始旅途,一日之内达得叉尸罗,拜师坐于一面。师曰:“汝由何处而来?”“尊师!我由波罗奈城。”“汝来何事。”“于师之所,欲修习三吠陀及象之经文为目的。”“甚善,汝请习之。”菩萨云:“予之工作急迫。”于是告知一切之事。“我一日间到达二千由旬之所,请于今日一夜间教我,自今第三日即行象祝,予只一次受教而即皆得记入。”菩萨得师许可,洗师之足,以千两之金囊,置于其前,礼拜师尊,坐于一面。一一暗诵,太阳东升之时,师已将三吠陀及象之经文教毕,问师曰:“尊师!尚有其他应教者耶?”师云:“总皆终了,再无其他。”“尊师!此卷有如是如是文句之说明,有如是如是读法错误之处,今后伏请尊师如是教授弟子。”菩萨正师之误,早起进食,礼拜师足,唯一日之内还归波罗奈城拜见母亲。母亲问:“我子!所受教者已得教耶?”答曰:“已得。”母甚欢喜。

翌日象祝之仪式开始准备。一百头大象饰以金饰,竖立金旗,上覆金网,装饰王宫之前庭。婆罗门等云:“我等将行象祝之式。”皆以盛装饰身。苏西玛王亦以各种装饰饰身,并携装饰之道具来至象祝场所。菩萨亦饰身如一王子,前后添加应环绕其身之供物,来至国王之前向王奏曰:“大王陛下!君上灭我之家,命其他婆罗门等行象祝之式,与彼等以象饰及物,此事是否真实?”于是菩萨唱第一偈曰:

 黑白牙之兽 汝覆以金网

 苏西玛王陛下! 汝忆祖若父

 曾言此布施

苏西玛王闻菩萨语唱第二之偈曰:

 黑白牙之兽 予覆金网饰

 青年!予忆祖若父 曾言此布施

于是菩萨向王奏曰:“大王陛下!予之家世及予自身之家世执掌,王尚记忆,奈何置予于不顾,使他人行象祝之式。”“人言汝不知三吠陀及象经,因此使他之婆罗门行此仪式。”“大王!只此等婆罗门中,若有一人能与我议论三吠陀及象经中之一节者,即立其人为象祝。此三吠陀,象经及象祝之仪式作法,全印度中,除予之外,他人无有知者。”于是菩萨作大狮子吼,婆罗门等无一人能起立为其对手,菩萨为自己之家建立不摇之基础,执行象祝之式,携得诸多财物,归还自家。

结分

佛为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有者得预流果,有者得一来果,有者得不还果,有者得阿罗汉果——于是佛为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母是摩诃摩耶夫人,父是净饭大王,苏西玛王是阿难,四方驰名师尊是舍利弗,而此青年即是我。”

一六四 鹫本生谭

(菩萨=鹫)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一奉养其母之比丘所作之谈话。此故事由睒摩贤者本生谭(第五四〇)中所出。佛问此比丘曰:“据云汝养在家人,其事真实耶?”“彼为真实。”佛问:“彼在家之人为谁?”比丘白言:“世尊!乃我之父母。”佛赞曰:“善哉,善哉!汝等比丘!对此比丘,不可发怒。昔诸贤人,有依德扶助非己亲属之例,而此人唯养己之父母。”于是佛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出生为鹫山中之鹫身,养其父母。时值某日之事,起大风雨,鹫等不堪风雨寒侵,往波罗奈城,寒栗坐于塀侧沟缘。时有波罗奈之长者出城浴水途中,见鹫等疲弊状态,皆使集于无雨之处,焚火遣人至舍牛之墓场,持牛肉来,与鹫等食,加以保护。待风雨止,鹫等恢复体力,纷向山间飞去,于是一同集会商谈:“我等蒙受波罗奈长者之恩,受恩当然报恩,因此今后无论衣服,装饰道具等,凡能入手之物,均须送往长者之家,投落外庭之上。”自此以后,鹫等见到衣服,装饰道具等物,日晒晾干之时,乘人大意不备,如鹰之攫取肉片,急速掠去,投落于长者之外庭。长者知其为鹫所持来之物,一总别置于一处。

有人报告国王:“鹫鸟行掠盗于都中。”王曰:“先捉一只鹫来,其他皆相伴而至。”于是处处张罥挂网。而养母之鹫,为罥索所络,猎者捕得,将献与王。波罗奈长者为向王问候,途中见捕鹫者,长者自思:“勿杀此鹫。”遂一同来至王所。鹫被献与王,王问鹫曰:“汝等于都中掠盗衣类及其他物品,果有其事?”“大王!诚如所言。”“送与何人?”“波罗奈长者。”“何故为此?”“彼曾救助我等之生命,受恩者须当报恩,因此以衣物与长者。”王向鹫云:“距此百由旬,应见弃尸之所,汝何故未见罥索而为所捕?”于是王唱第一偈曰:

 鹫隔百由旬 未见死尸耶

 汝近罥网索 如何尚不觉

鹫闻王语唱第二之偈曰:

 恰如应灭人 行将丧命时

 接近罥索网 为捕尚不知

王闻鹫语问长者曰:“汝大长者!鹫等持衣及其他物至汝家为真实耶?”“大王!予均置于个别之处,一切物品一一归还失主,愿王释此鹫。”于是鹫被放还,大长者亦归还一切物品。

结分

佛述此法话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理竟,养育母之比丘已得入预流果——于是佛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王是阿难,波罗奈长者是舍利弗,养育母之鹫即是我。”

一六五 鼬本生谭

(菩萨=仙人)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军人等之争所作之谈话。此故事与前之龙本生谭(第一五四)所出者同。此处佛又云:“此二大人依我为之和解,非自今始,前生我已为此人等互相和解。”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于某村出生婆罗门之家。成年后,于得叉尸罗修习学艺,舍家族生活,出家入仙人之道。得禅定与神通,以拾落物为生,于森林中以树根果物为食,住于雪山地方。于彼经行场所之端有一蚁窝,其中为一鼬所栖,于其近处树洞穴中住有一蛇。此蛇与鼬,二者时起争端,菩萨为说蛇鼬相争之祸,使闻念慈悲之德,教以彼此必须和睦生活,改正双方之关系。

尔后蛇出洞时,鼬于经行处之端蚁窝穴之入口处伸头露齿而卧,开口呼吸而眠。菩萨见其卧眠之状问曰:“尔因何恐怖?”于是唱第一偈曰:

 汝鼬本水生 和合卵生蛇

 汝尚露牙卧 心中有恐怖

菩萨述偈已,鼬云:“尊者!敌不可轻,敌实可怖。”于是唱第二偈曰:

 敌唯可惮 友不可信

 无怖之处 断怖根本

菩萨曰:“汝勿心忧,我已使蛇不与汝为敌,以后勿须疑惑。”菩萨教彼等修行四梵住行,可生梵生。蛇与鼬各依其业出生于应生之所。

结分

佛述此法话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蛇与鼬是今之二大人,尔时行者即是我。”

一六六 乌婆沙鲁哈婆罗门本生谭

(菩萨=行者)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一名乌婆沙鲁哈伽之婆罗门,执意墓场为不净之谈话。彼为大富翁,具有诸多财产,因信仰不同,与住于近所精舍之佛弟子等,并不相亲,然彼之子,贤而智慧。彼已年老,谓其子曰:“我子!彼低贱人之火葬墓场,不可葬予。汝应葬我尸骨于不污之所。”“父亲!父之火葬适当场所,我不能知,父可与我结伴前行,指定适当之场所。”婆罗门于是与子结伴出都,登灵鹫山顶,谓其子曰:“我子!此处无一贱者火葬,可于此处葬我。”婆罗门与其子下山。

佛于是日晨起,观察应济度亲族之中,此父子二人具入预流向资格,于是佛如猎夫攀寻山路,向山麓前行,等待彼等二人由山顶降下。恰于降下时与佛相会,佛与彼等喧谈:“汝婆罗门等曾往何处?”青年婆罗门语其事。“汝等善来,今可再往汝父所言之处。”佛与父子二人相伴,再登至山顶。佛问:“在于何处?”青年曰:“尊师!我父指此三山之中间。”佛云:“青年!汝父厌墓之不净,非自今始,前生即为厌墓不净之人。汝父命汝葬彼于此处,亦非自今始,前生彼仍欲葬于此处。”佛应青年之请,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此人仍于王舍城,其名仍为乌婆沙鲁伽婆罗门,青年仍为其子。尔时菩萨出生于摩揭陀国婆罗门家,修习学艺已尽,出家入仙人之道,得禅定与神通,彼享禅定之乐,久住雪山地方。为得盐酢等物,住于灵鹫山上草舍之中。尔时彼婆罗门以与今相同之语告其子,子云:“请教我安葬之处。”彼仍教此所,与其子由山降下,来至菩萨之侧,菩萨亦问青年与今相同之语,闻青年之语而行,并谓:“依汝父所语,察看尸骸污与不污之所。”与二人一同登至山顶。青年云:“此三山之中间为不污之所。”佛曰:“青年!此处被火葬者,其数之多,不可胜数。仅出生于此王舍城婆罗门之家如汝父乌婆沙鲁伽之名而被火葬者,即为一万四千次。在此大地之上,未作火葬之所,非墓场之所及未曾辗转头骨之所并无一处。”于是菩萨教彼明宿住智而唱次之二偈曰:

 乌婆沙鲁哈伽名 一万四千人葬所

 皆被荼毗于此处 世间无有不灭者

 对人真实有正义 慈爱节制与克己

 彼为贵中所尊敬 能于此世成不灭

如是向彼父子说法,使闻修行四梵住法,出生于梵天之世界。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父子已入预流果——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父子是今之父子,行者即是我。”

一六七 完美本生谭

(菩萨=长老)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王舍城附近温泉精舍时,对三弥提长老所作之谈话。某时,三弥提尊者一心不乱终夜坐禅后,朝日升时,浴于温泉,黄金色之身将干,着内衣手执上衣而立。身体如黄金之像,甚为美观,三弥提(完美)其名,当之无愧。

斯时有一天女,见此美极之身,起恋慕之情,向长老曰:“比丘!汝尚年少,为一发毛黑而美之青年,精神充沛、气量宏伟、甚可敬爱。具此优美,不求世间快乐,而为出家,有何效益,先求世间快乐,而后出家修行沙门之道,岂非得体?”长老对天女云:“天女!予经几多之年将死,予亦不知死时,此对予为一秘密。因此予于少年之时,修行沙门之道,思致终其苦恼。”天女不得与长老相亲,即于其处消失。长老参诣佛所,告白此事,佛曰:“三弥提!汝受天女之诱惑,非自今始,于前生出家时,即曾遇天女之诱惑。”佛应长老之请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出生于迦师国某村之婆罗门家,达成年后,极一切学艺之奥义,出家入仙人道,得禅定与神通。一心不乱坐禅后,浴水着一树皮制之衣,手携一件,以待身干而立。

有一天女见彼至极优美之姿,起恋慕之情,诱惑菩萨而唱第一之偈曰:

 比丘!汝不享欲而乞食 汝应享欲勿乞食

 享欲而后再乞食 汝勿空过汝之时

菩萨闻天女之语,说明己志而唱第二偈曰:

 死时我不知 秘密不显时

 乞食不享欲 我时不空过

天女闻菩萨语,即场而消失。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天女是今之天女,尔时行者即是我。”

一六八 鹰本生谭

(菩萨=鹑)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鸟训经”述调御自身心地之谈话。某日佛唤诸比丘曰:“汝等比丘!各自回返父之乡里托钵。”并说与此关联“大品”中之一经。佛云:“汝等且待,前生为畜生之类,舍弃父母之处所,至其他之处觅食,陷入敌人手中。其有智慧者,巧用计略,幸得脱出敌手。”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出生为鹑身,住于耕地之土壤间。某日彼不于自己之食场觅食,思欲往他处猎饵,往森林之端。一鹰见之,鹑为鹰疾飞,降而捕捉。

彼随鹰而行,叹曰:“予等至为不运,身少善业。我等不应至其他之食场觅食而往其处猎饵,若居于自己两亲遗留之处拾物,汝虽前来,我与汝战,将不负于汝。”鹰曰:“汝之两亲所遗之食处在于何处。”鹑曰:“在此耕地土壤之间。”鹰信己力可胜鹑,遂放鹑曰:“汝其行矣,虽归彼处,亦难逃脱。”鹑回居所,立大土块上云:“汝可来一搏。”鹑向鹰呼唤叫战,鹰自持己力,并翼俯冲,鹑知鹰以非常之势冲降搏己,迅速避入土块之中,鹰来势过猛,不能自制,胸撞土块破裂,眼球突出而亡。

佛语昔日故事使比丘闻:“汝等比丘!如畜生之类,徘徊于非自己食处而落入敌手,而于自己两亲所遗食之处,则能却敌。因此汝等不可徘徊于非己之领域,至他之领域,魔见乘隙,为魔之目标。汝等比丘!非己领域他之领域为何?即是五种之欲。五种之欲为何?即眼所知之色等,汝等比丘!此非比丘自己之领分,乃为他人之领分。”于是现等觉者(佛)唱第一之偈:

 鹑于己食场 鹰以力陷之

 急降难自制 为此遭逢死

鹰死而鹑出:“予真见敌之背矣。”鹑立其胸上,喜而歌唱第二之偈:

 予知此方便 乐亲传食处

 今喜敌之灭 见己之利益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诸多比丘达预流果及其他——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鹰是提婆达多,鹑即是我。”

一六九 阿逻迦仙本生谭

(菩萨=师匠)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慈念经”所作之谈话。某时佛唤诸比丘曰:“汝等比丘!以心之解脱为目的,反覆多行慈念,增大倍加,如载重要器物,十分努力,积集实行,期待能得十一种功德。十一种功德为何?睡眠平和、醒觉平和、不见恶梦、人间敬爱、鬼神敬爱、天人保护、不受火、毒、刀伤之果、心速寂静、气色沉着、死时不迷、上乘理解、出生梵天。汝等比丘!心以解脱为目的,反覆多行慈念,增大……乃至……十分努力,积集实行,期待能得十一种功德。”具有此十一种功德,方被称赞为慈念之修行。佛云:“汝等比丘!比丘云者,对一切生类个别或一般,皆当修行慈念,对善者须扩展善心,对恶者亦应扩展善心,对中位者亦应扩展善心;如此对一切生类个别或一般,皆当修行慈念,皆当修行悲心、喜心、舍心,当于四梵住之上努力,如斯虽不达向果,但可成生梵天世界之身。昔之贤人等七年之间,修行慈念,于七度成劫坏劫之间,唯只住于梵天世界。”于是佛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于某劫之间,菩萨出生于某婆罗门之家,达成年后,舍欲乐而出家,入仙人之道,达四梵住,师名阿逻迦,住雪山地方,彼有众多弟子。彼教仙人之团体云:“出家者当修行慈心,当修行悲心、喜心、舍心。所谓慈心,即可使成就出生于梵天世界之目的。”菩萨为说明慈爱之功德唱次之二偈:

 能以慈爱心 慈念世间物

 上下又横竖 到处无量心

 对此有限物 起业使充实

 无限善锻练 无胜利益心

如是菩萨对弟子说修行慈心之功德,使之闻教修行,自修禅定不废,出生于梵天世界,于七度成劫坏劫之间,不还来此世间。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仙人团体是佛之侍众,阿逻迦师即是我。”

一七〇 伽美雷翁本生谭

此一本生谭见于大隧道本生谭(Mahāummagga-jātaka)(第五四六)中。

第三章 善法品

一七一 善法本生谭

(菩萨=长者)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一聋婆婆所作之谈话。舍卫城中有一长者,归依三宝,信心诚笃,受持五戒;某日彼携酥酪、药品、华香、布疋,欲向佛前闻法而去。当彼外出之时,其妻母亦携带嚼食啖食之物,往长者家看望其女。此母生来耳聋重听,彼与其女食事外,为拂睡意,对女闲谈:“汝夫妇彼此情感如何?”女云:“母亲何出此言,如吾家主之德备,出家之人中,亦甚难得。”信女[母亲]闻女言,未加思考,只闻“出家”二字,即高声曰:“汝夫已出家耶?”家中诸人亦皆以为长者出家而内外皆喧声。闻声而来之家人伴侣,讯问缘由,家人皆答以:“主人已出家他去。”

长者闻十力佛之说法,出精舍返回都城。途中某人见长者云:“闻尊者已出家,家中人皆叹息。”尔时长者自思:“我虽未出家,人皆以我出家,我此善誉,不可使无,自今日始,我应出家。”于是复返佛所,佛曰:“信士,汝今向佛奉仕,所办已毕,去而复返,将欲何为?”彼白佛云:“予身被善誉,不可使无,予欲出家,故而复返。”于是彼受出家之戒与僧伽诸具,修行正道,不久得阿罗汉位,此事教团比丘遍知。某日,诸比丘众,集于法堂谈话:“诸君!某甲长者,身受善誉,不可使无而出家,今达阿罗汉位。”适佛出堂问曰:“汝等比丘!今作何言,坐于此处?”比丘白言:“如是如是。”佛云:“昔之贤人,所起善誉,不使无善评,亦有出家。”于是佛说过去之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都城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于长者之家,及长而父死后,继承为长者之家督,某日彼出己家,向王问候,彼之妻母,欲见其女,往至其家。女母耳患重听,闻如所说与今之话同。彼问候王毕,返回自己之家,见某人云:“尊者言欲出家,尊家甚为悲叹。”

菩萨自思素有善誉,此誉不可消灭,后复返至王处,王曰:“汝大长者,尊事已办,何为去而复返?”长者曰:“大王!予在家而未出家,众人云我已出家,深致叹息。得此善誉,不使消灭,予愿出家,请王许可。”为说明此意说次之偈:

 人主!我云殊胜事 于世得名时

 贤人不背名 善人心惭愧

 持此惭愧心 我执出家轭

 人主!我云殊胜事 今世我得名

 我今愿出家 此世无何欲

菩萨如斯说已,由王处得出家之许可,行至雪山地方,遂为仙人而出家,修行威神力及定力,最后生入梵天界中。

结分

佛为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王是阿难,波罗奈长者即是我。”

一七二 达陀罗山本生谭

(菩萨=狮子)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拘迦利所作之谈话。尔时,诸多博识比丘等于雄黄平原,如幼狮之吼,以使银河坠落之势,于教团之中央,读诵经之文句。其中有拘迦利,于众比丘读经时,不知己之头脑空虚,欲为比丘等读经,入于比丘之间,未得教团许可,到处宣扬曰:“汝等可使我为汝等读经。”彼之言语,传遍比丘中间,比丘等思欲使其一试,语之曰:“拘迦利师,今日可向教团读经。”彼不自量力云:“甚善。”承诺而言:“今日为汝等读经。”于是彼啜好乳粥,取固食之物,吸适意饮料,于日没说教闻法之时,鸣楗集合比丘,彼下着犍陀固兰多草色袈裟衣,外缠犍尼迦罗华色之上衣,入教团中,礼长老等,升上集会堂所备之装饰宝石之法座,执饰立之拂子云:“开始读经。”彼于一刹那间,忽然身体流汗,心感恐怖,彼读罢前偈最初之句,而次句立即忘却不知。彼羞愧战栗,由高座而下,由教团中出,还归己舍而去,改由其他博识比丘诵读。自此以来,比丘等知其头脑空虚。某日比丘等集于法堂互语曰:“最初我等不知拘迦利之空虚,今由其自己呻吟,始知其事。”适佛出堂,问诸比丘:“汝等比丘!今有何语,坐于此处?”比丘等白言:“如是如是。”佛云:“汝等比丘!拘迦利之呻吟,非自今始,前生即有此事。”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之都城,梵与王治国时,菩萨于雪山地方出生为狮子,为诸多狮子之王。彼与众多之狮子臣下,住于银窟之中,距其近处有一窟,为豺所住。某日晚雨晴后,狮子群出,集于王之窟前,为狮子吼作狮子游戏。当群狮游吼之时,豺亦狂吠,群狮以与豺声同吼,思以为耻,众皆默然。当众之默时,菩萨子之仔狮向父寻问:“父王!彼与狮子同吼,使游戏中狮子闻其声以为耻而皆默然。此一使己之声,欲为人知者,彼系何物?”于是唱第一之偈:

 谁为大音声 达陀罗山响

 狮子等不喜 大王!此物究为谁

父狮闻子之言,唱第二之偈:

 兽类中最卑 豺声实可厌

 嫌彼之素性 众狮皆默然

结分

菩萨云:“尔等比丘!拘迦利举己之声,使人知其价值,非自今日始,前生即已如是。”佛述此法语后,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豺是拘迦利,狮子是罗睺罗,狮子之王即是我。”

一七三 猿猴本生谭

(菩萨=道士)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对某一诈伪比丘所作之谈话。此一故事系于帕金纳迦篇(Pakinnaka-nipāta)中郁陀罗故事(Uddāla-jātaka)(第四八七)将予以说明。尔时佛云:“汝等比丘!此比丘之诈伪非自今日始,前生为猿之时,为火而行诈伪。”于是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之都城梵与王治国时,菩萨于迦尸国某村之婆罗门家受生,及长往得叉尸罗修习学业,开始其世俗之生活。其婆罗门夫人生有一男,而于其子能行走跑跳之际,辞世而去。菩萨为其举行葬仪毕,觉此居家已无可恋之处,于是携子出家,与亲朋洒泪别去,伴其子入雪山从仙人之教而出家,食草根树果,居于草庵中。

某日,正于雨季,天降豪雨,彼等焚硬木取火暖身,卧于床上,道士之子为其父擦拭两足而坐。此时林中住有一猿,为寒所苦,见道士于草庵中焚火,猿自思:“若我入草庵,因我为猿,必被驱逐,我将不能取暖,然我有一策。我着道士之服,以图诈入。”于是猿着死道士树皮之衣,执笼握曲杖,于草庵入口处一陀罗树下屈身而立。道士之子见之,不以为猿,思为一老道士寒苦,为取火暖身而来。思欲唤此道士入庵暖身,以此事告白其父而唱第一之偈:

 父亲!陀罗树傍 立一道士

 欲入我家 可使彼入

菩萨闻其子言,由座起立,立于草庵入口处眺望,知其为猿,谓其子曰:“人无此颜,彼乃一猿,不可呼之入内。”于是唱第二之偈:

 勿招彼入内 污秽我之家

 有德婆罗门 无有如是颜

菩萨手执火把投向猿曰:“汝为何立于此处?”猿即躲避。

猿脱去树皮之衣,跃至树上,由此向森林逃去。

菩萨修行四梵住观,得生梵天世界。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即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猿即是今之诈伪比丘,道士之子是罗睺罗,道士即是我。”

一七四 叛逆猿猴本生谭

(菩萨=婆罗门)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竹林精舍时,对提婆远多所作之谈话。某日,比丘众于法堂中对提婆达多忘恩叛逆行为,彼此互语而坐。佛云:“汝等比丘!提婆达多忘恩叛逆非自今日始,前生即为如是。”于是佛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之都城梵与王治国时,菩萨于迦师国之某村婆罗门家受生,及长为一家主。某时,于迦师国之大道边有一人不能进入之深井,过路之人,对动物慈念,以长绳钓瓶汲水,盛满桶中,以为动物饮料。深井周围有大森林,其中住有多数猿猴,然此道路,二三年间,人不通行,动物等不能获得饮料。有一猿猴苦渴,为搜求饮物,形态狼狈,接近井边。

菩萨因事过此道路,汲水饮用,并洗手足,为猿所见。菩萨知猿苦渴,汲水注入桶中与猿,菩萨旅途劳顿,卧于树下休息。猿饮水毕,坐于近所,以狞面恐吓菩萨,菩萨见此行为,叱猿曰:“咄此畜生,予因汝疲渴,与汝饮水,今反对予狞面恐吓,实甚可恶,垂慈与汝,亦竟何益。”于是唱第一之偈:

 汝为暑渴苦 与汝多量水

 饮毕发恶声 不交恶为善

叛逆者猿猴闻此言曰:“汝思如此为济事耶?我将于汝头上落粪。”于是猿唱第二之偈:

 猿守德义者 何处君闻见

 今向汝着粪 此为吾常习

菩萨闻语,起立欲行,猿于刹那之间,跃至树上,坐于树稍,如物悬落,着粪彼头,一面狂叫入森林中。菩萨亦洗身而去。

结分

佛云:“汝等比丘!提婆达多,不只今日,前生即不知我之德行。”佛说此法语后,即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猿是提婆达多,婆罗门即是我。”

一七五 日轮供养本生谭

(菩萨=仙人之师主)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一诈伪比丘所作之谈话。

主分

昔日波罗奈之都城梵与王治国时,菩萨于迦尸国婆罗门之家受生,及长,于得叉尸罗之都城,修习一切之学术,遂得出家为仙人之愿。修行神通与定力,有多数从者,为一团体之教导者,住于雪山。彼因长住,需盐与酢,为求入手,于山麓某村近处,结一草庵住居。尔时一贪欲之猿,于仙人大众购物外出,来至隐遁之所,破坏庵中之物,扬弃瓶中之水,割裂抒水之瓢,入圣火室中大便。

道士等于雨季过后,皆曰:“今雪山中有无数华果,快乐之时,应返山中。”于是纷向村民乞暇。村人曰:“尊者!明日我等将携食物,来至庵中,以享用以后,再行起程。”次日村人携软硬诸食,来至庵所。贪欲之猿见而自思:“我以诡计,骗此诸人,使彼等向我供献食物。”于是彼为苦行,示人以有德者状,于诸道士相近之处,礼拜太阳。村人互语云:“住近有德者之物,亦自具备其德。”于是唱第一之偈:

 一切生类中 德高心定者

 不见此卑猿 奉仕太阳神

于是就猿之德,人人互语,菩萨见之告曰:“汝等不知猿之贪欲性行,为无理之赞叹。”于是唱第二之偈:

 汝等不知猿性格 惟因不知妄赞叹

 彼以粪尿污圣火 打破水瓶瓢两瓣

人人得知猿之诈伪,各执石棒向彼打掷,食物与仙人之群,仙人等入雪山不废禅定,成为得生梵天之身。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猿是今之诈伪比丘,仙人之群是佛之侍众,此群之师即是我。”

一七六 一握豌豆本生谭

(菩萨=大臣)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拘萨罗国王所之谈话。某时正值雨季,拘萨罗王边境之民叛乱,所在军队二次三次征剿,不能平复,向王传书。雨季时恶,王出都城,于祇园附近扎营自思:“予出非时,洞窟洼地积水,道路难行。予至佛所,佛必问予行程,予告其故,佛对未来示悯,且就现在垂慈,如进军对予不利,佛必言时不宜,若为有利,佛必默然不语。”于是王入祇园礼佛,坐于一面。

佛问曰:“雨季之初,欲往何处?”王曰:“予为镇压边境出发,途经佛舍,前来礼佛,以表敬意。”佛云:“大王前生,当率军出发之时,听闻贤人之说,停止非时之出阵。”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之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为王之大臣,就俗事、圣事、万事为王之顾问之职。某时,王之边境民叛乱,边境军队,向王传书,王于雨季出师,扎营于游园地区,菩萨侍于王之左右。此一刹那,军中为饲军马,运来薰煮豌豆,投入桶中,游园住有一猿,由树上跃下,抓取豌豆,纳入口中,然后双捧握一捧,坐于树上嚼食。在食豆中间,有豌豆一粒由手中落于地上,于是猿将口中及两手所捧之豌豆,悉数抛弃,落地搜寻失去之一粒豌豆而不获,于是再跃至树上,如人诉讼失败损失千金之叹,苦脸蹙眉,坐于树上。王见猿之状,以问菩萨:“君观此猿,何以如此?”菩萨曰:“大王!不求于多,只知求少,无智愚者,常为如是。”于是菩萨说第一之偈:

 愚猿树之王 大王!彼不备智慧

 不顾手握豆 落地寻一粒

菩萨唱此偈已,再近向王唱第二之偈:

 大王!我等亦如是 过为贪欲者

 因小而失大 如猿与豌豆

王闻菩萨之劝说,遂返回波罗奈之都,叛贼等风闻:“王亲破贼,由都中出发。”于是纷纷由国境逃去。

结分

当时贼众闻拘萨罗王出阵,亦均纷纷逃去。王闻佛之法语,由座起立,为最敬礼,入王舍城而去。

佛述此法语后,即作本生今昔之结语:“汝时之王是阿难,贤者大臣即是我。”

一七七 镇头迦树本生谭

(菩萨=猿之王)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般若波罗蜜所作之谈话。如佛在大菩提普行沙门本生故事(第五二八)及隧道本生故事(第五四六)中,对闻他人赞叹佛本身之智慧,佛云:“汝等比丘!如来具备智慧,非自今日始,于前生即具备智慧,有临机应变之策。”于是佛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之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由猿胎生,有八万家臣猿众,住居于雪山地方。接近国境,有一小村,时有人住,时无人居。其村中央生一枝叶繁茂,果实如蜜之一棵镇头迦树,当人不住时,猿来采食果实。某果实生时,此村住人,以竹苇环绕,并于村之入口,加以警护。树因果实量重,其枝下垂。猿彼此间自思:“我等以前,均于此村,食镇头迦果,今此树是否生果,村中是否住人?”猿等如是思惟,派遣一猿,前往探视。此猿见果实已生,村中住有多人,急归报告。猿等闻树已生果,急思食此镇头迦甜蜜之果实,精神振奋,向王报告。猿王问曰:“村中住人否?”众猿曰:“人众甚多。”猿王曰:“不可前往,人甚狡猾。”众猿曰:“大王!我等可乘人熟睡之时,于午夜往食。”多数猿众坚持欲往,猿王承诺由雪山下,于近村之所,待人上床,卧于大岩石上。午夜中刻,人已睡熟,众猿上树,采食果实。尔时一男,内事外出,至村中央,蓦见诸猿,急告人知。村人群起,携弓带箭,手执武器及棍棒石头,将大树包围,直待天明,捕捉众猿。八万众猿,笼罩于死亡恐怖之下,皆谓:“我等除求王相助之外,别无他法。”于是行至猿王之前唱第一之偈:

 众手持弓箙 利剑与棍棒

 四方围我等 如何可脱难

猿王闻众猿之语,慰之曰:“汝等勿恐,人事多变,今当午夜,畜势待发,我等设法扰乱彼等,使起事端。”于是猿王唱第二之偈:

 彼等事务多 使之生事端

 树实任我取 镇头迦之果

大士菩萨安慰众猿,实则众猿不得安慰,势将心胆俱裂而死。大士命令集合众猿,其中独少大士之甥赛那迦一猿,众曰:“赛那迦未曾参加。”大士云:“纵然赛那迦未至,汝等亦勿忧心,今彼与汝等幸福,亦未可知。”赛那迦于猿群出发之时正寝,醒来不见一猿,彼即随后追踪而来。见人群聚集村中,彼知群猿危险,于是彼行近至一焚火而睡老婆之处,彼如村童,手执火把,行至田中,立于上风之处,放火焚村。村人见村中火起,便皆舍弃众猿,救火而去。众猿当得逃逸,各各为赛那迦手执一果而逃归。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甥赛那是迦释摩男,众猿是佛之侍众,猿王即是我。”

一七八 龟本生谭

(菩萨=瓶制造者)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免蛇风病事所作之谈话。于舍卫城某良家患蛇风病,父母谓其子曰:“汝已不能留于此家,可破壁掘洞逃往他处,以救汝命。尔后归来,此处埋有一大宝库,汝可掘出,恢复家财,乐享余生。”其子听从亲命,破壁逃出,治愈己病归来,挖掘宝库,营俗生活。某日,彼持酥油布帛,往祇园精舍,礼佛着席就坐。佛与彼亲切交谈,佛问曰:“闻汝家患蛇风病,汝如何逃出?”彼语事之缘由。佛云:“信士!前生灾难生时,对己住处,起爱着心,外出者,共丧其命,不起爱着,向外逃者,共命时救。”佛应其请,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之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受生于某村造瓶者之家,营瓶之制造业以养妻子。尔时波罗奈大河与一连绵不断之大自然湖水相接。湖水多时与河并而为一,水乏之时,与河分开。鱼龟深知今年雨降多寡,住于湖中之鱼龟,知今年降雨量少,于河湖连接之际,则出湖而入河。然有一龟自思:“此予生所育所与父母生活之所,予不能弃此所他去。”彼不入河。至盛暑之时,湖水干涸,龟于菩萨取粘土处,掘穴居住,菩萨思取粘土,于彼处以锄挖掘地面,伤及龟甲,裂如粘土之块。落于地面。龟痛难忍,叹曰:“我对自己住处,不能舍弃,以致成为破灭之身。”于是唱以下之二偈:

 我之诞生地 我之养育地

 我住于泥土 泥土害我身

 陶师制瓶者 告汝听我言

 村森安乐处 智者诞生地

 行可得活所 亡身慕故乡

彼如是语菩萨后死去。菩萨手执彼身,尽集村民而诫之曰:“请观此龟,他之鱼龟去大河时,此龟对其住处,不断爱着之心,不与彼等同行,彼卧入予取粘土之场所,予于彼处取粘土时,误以大锄破其甲壳,如粘土之块,落于地上。彼思己之作业,遗二首之偈,悲叹而死。彼对己之住处,起爱着心,以致惨死,诸君不可如此龟行。自今以往,举凡予之见者、闻者、嗅者、味者、触者,予之子女、家仆、金银,不可思起爱欲,为享乐而执着。任何生类,皆为独身流转三界。”菩萨以佛之威德,对大众授以教训。此一教训,扩及此一世界,延续七千年间,大众守菩萨之教训,为慈善等善业,遂行生于天界。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理竟,良家之子,得预流果——于是佛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龟是阿难,造瓶者即是我。”

一七九 正法婆罗门本生谭

(菩萨=旃陀罗)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二十一种之不法所作之谈话。某时有多数比丘众,行医业、作使役、为运搬、任脚夫、互相交换施舍食物等等,依二十一种之不法以谋生计,此事在娑祇多婆罗门本生谭(第二三七)中将再说明。佛知彼等营此等生计,佛曰:“今多数比丘众营不法生计,彼等营此等生计,不免为夜叉饿鬼。生为担负重荷之牛,死将受生于地狱。为彼等之利益与安乐,应自有明了法语意义之必要。”于是集合比丘团体,佛云:“汝等比丘!不可依二十一种不法手段得生活之资料。依不法而得施食,可喻为吞赤热铜丸诃罗诃罗毒药者;为不法之生计,为佛、辟支佛、声闻之所咎卑;依不法得施食而食者,无欣笑与欢喜;如此所得之施食,于我教说,等同旃陀罗族之残食。而食此食者,对奉正法弟子而言,乃为食旃陀罗族之残食者。”于是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之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由旃陀罗胎生,长大之后,因事携粮米饭器而上路。

尔时波罗奈城有名为正法之一青年婆罗门,为北方婆罗门大家所生,彼亦因事未带米与饭器而上路。彼等二人于大道相遇于一处,青年问菩萨曰:“君为何生?”菩萨告曰:“我为旃陀罗之生。”菩萨问:“君为何生?”青年曰:“我为北方婆罗门之生。”“彼此一同结伴而行”,于是二人一同上路。菩萨于朝食时刻,坐于有水舒适之良好场所,洗双手开饭器向青年曰:“君请用饭。”青年曰:“汝旃陀罗,我不食汝饭。”菩萨云:“唯然,甚善。”于是使饭器之饭,不受污损,仅以自己所需者,包入他叶,紧缚饭器,置于己侧,食后饮水,兼洗手足,携带米与残饭曰:“青年施主请上路。”二人一同前行。终日行至黄昏,二人于有水舒适场所沐浴。

菩萨坐于舒适场所,开启饭器,对青年无语而自食。青年终日行路既疲且饥,彼立地眺望,思欲得食,菩萨默然无语自食。青年自思:“此旃陀罗对我无语而食,饭将食尽,饥火攻心,我将取此饭团,弃其沾污之部分,食其残食。”于是终取残饭食之。彼于食际自思:“我为与我姓氏族国不相应之事,我食旃陀罗等之残饭。”青年心起非常悔恨之情,心中热血沸腾,一时血饭相混由口中喷出,悲哀之情丛起:“实由微不足道之事,我为此不当之行。”一面悲泣,一面唱第一之偈:

 些许之残物 不止与我食

 我生婆罗门 食此皆喷出

青年悲叹自思:“我为此不当之事,如何生于世间?”入于森林,人不见处,孤独之身而死去。

结分

佛说此过去之事后曰:“汝等比丘!正法青年婆罗门,食旃陀罗之残饭,为食不当之食物,欢笑不起;今依佛法出家,营不法生计,以为生活之理由,将不起欢笑。”于是现等觉者[佛]唱第二之偈:

 如是弃正法 生活依非法

 恰如婆罗门 得食亦不欢

佛为此法语后,说明四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多数之比丘众得预流果——于是佛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我即是旃陀罗子。”

一八〇 难施本生谭

(菩萨=青年婆罗门)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团体之施与所作之谈话。舍卫城中有同僚二人,皆为豪族出身之青年,此二人集合同志,准备资具,招待以佛为上首诸比丘众,七日之间,为盛大之施与,于第七日,将一切资具,悉皆寄附施与。彼二人中,年长者前往礼佛,坐于一方曰:“世尊!为施与者,虽有多施与少施,得大果报,总为相同。”而后献出所有寄附之食物。佛云:“汝信士等,与施物以佛为上首之团体,如是施与,实为非常之善业。昔日贤人施与施物,有如是之寄附。”佛应青年之请,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之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于迦尸国婆罗门之家,及长往得叉尸罗,修习一切之学艺,舍在家生活,而出家为仙人,成为团体之师,长住雪山地方。为得盐酢,巡回地方,到波罗奈之都,止于国王之御苑。翌日向市门近村行乞,村人与以食物,又翌日巡回波罗奈之都,市中诸人欢迎,与以食物,又集合同志,准备大量施物,施与仙人团体。施与完毕,其中年长者如前对佛所云,如前之方法施与施物。菩萨对众曰:“诸友者!有信仰之处,无些少施与者。”菩萨述感谢之意唱第一之偈:

 施与非容易 业之最难者

 愚恶人不行 贤善见习难

 愚恶与贤善 死赴不同处

 恶人赴地狱 善人终天界

如是菩萨表谢意,度雨季四个月之生活。雨季过后,菩萨进入雪山,修行禅定不怠,得生于梵天界中。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仙人之群是佛之侍众,仙人之师即是我。”

第四章 无双品

一八一 无双王子本生谭

(菩萨=弓术士)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大出家所作之谈话。佛云:“汝等比丘!如来决心大出家,非自今日始,前生即弃宝盖而出家。”于是佛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梵与王于波罗奈治国时,菩萨宿于王之正妃胎中。庆贺出生,于命名式之日命名为无双王子。当王子能奔跑行路之时,今更有一福德者宿入妃之胎中。庆贺出生,于命名式之日,命名为梵与王子。十六岁时,菩萨往得叉尸罗,就有名师傅修了三吠陀及十八种之学艺,其弓术无能及者,然后还归波罗奈城。王于临终,以王位授与无双王子,以副王位授与梵与王子,王立遗嘱后死去。王死而菩萨拒绝承受王位,诸臣推举梵与王子即位。菩萨云:“我不欲王位,亦不欲名誉。”菩萨一无所求,由王弟执掌政治,菩萨仍居于原王之位。

王之侍从等向王进谗言谓:“无双王子欲图王位。”王纳侍从等之言,起叛逆心,遣人欲捕其兄,尔时菩萨侍者,报告菩萨,菩萨怒王弟昏庸,独自前往他国。彼为一弓术士立于王宫之前,通知国王。王问接待之人:“索望薪给如何?”接待人曰:“年金十万。”王曰:“可令其前来。”于是王许来前,立于其侧,向彼曰:“汝弓术士耶?”彼答:“唯然。”王曰:“甚善,汝可仕我。”

彼于是为王侍者。故弓术士等见彼支拂费用过高,心怀不平。

某日王往御苑,于仪式用之盘石近处,围以屏风,坐于庵罗树下大床之上。王向上观座,见树之尖端有一庵罗果串,王思欲取,唤弓术士等至,王曰:“攀登树端,不能取下,汝等可箭射落果串。”彼等曰:“大王!我等射果串,并非难事,我等之技能,前此王已屡见不鲜,但近时前来之弓术士,待遇高出我等,王可令彼射之,以观其能。”王即唤菩萨问曰:“汝能否射落庵罗果串?”菩萨曰:“大王!我如得一场所,即能射落。”王曰:“何处之场所?”菩萨曰:“大王!床之中央。”王即移动床位,让出场所。

菩萨手不持弓,束于下衣之内而行,菩萨曰:“请王围以屏风。”王即命人围之。菩萨入于屏风之中,脱去上着之白衣,以一片赤色之布为下着,系之以带。又将赤布紧缚腹部,由袋中取出接合之刀,结于左胁,身着黄金之铠,背负箭筒,取接合之槌形大弓,张珊瑚色之弦,头被头巾,以指捻转锐利之马蹄形之矢,将屏风左右分开,宛如劈开地面出现一正装之龙童子,来至射矢场所,以马蹄形之矢担弓扣弦向王曰:“王欲矢射果串,矢头向上而落,抑或矢头向下方而落?”王曰:“我于以前屡次所见,皆为矢头向上而落,矢头向下而落,我未曾见,汝可使矢头向下而落。”菩萨又云:“大王!此矢上升行远,远四天王界,由此独自降下,王须忍耐至其降落。”王亦承诺。菩萨复云:“此矢登行时,正贯庵罗果串茎之中央,降落之时,羽毛尖端绝不到处飞散,而皆附著于庵罗果串,正落于射出之场所。请王御览。”于是尽力开弓放矢,其矢恰好正贯串庵罗果茎之中央而上升。

菩萨知此矢将达四天王世界,于是今再发出较前矢力量更为强之矢,在前进当中,使之击打前矢之尾羽,使前矢掉头折返,而后矢独自登入忉利天界,为诸天捉住其矢。而回返下方之矢,风速音声,如同雷鸣。下方群众问菩萨曰:“此何声耶?”菩萨曰:“此乃回矢之音声。”群众各人皆恐为回矢所击中,战栗惊恐。菩萨安慰大众:“予不使矢落地。”当矢降落,矢羽不散,贯入果串,直落地面当场,菩萨不待矢之落地,一手执庵罗果串,一手捉住箭矢之尾羽。群众见此空前之事,皆曰:“我等见此前所未见之事。”对此伟大之人,大加赏赞,有者扬声欢呼,有者拍手弹指,数千观众,挥舞布片。王与侍臣等,欣喜若狂,立即赠与菩萨一千万金,更又赏赐诸多财宝,授最高荣誉。

菩萨由此受王尊敬,住于此间。有七人之王等,知无双王不在波罗奈,率军来攻,围波罗奈城。向王通知:“让与王位,否即战争。”王大恐怖,问:“我兄今在何处?”众谓:“现仕邻国之王。”王命使者前往,向使者嘱曰:“我兄不来,我命休矣。汝传我意,我以至诚,礼兄两足,向兄谢罪,火速前来救我。”

使者一行,往见菩萨,告以国中现生大事。菩萨向王乞假,还归波罗奈城。王慰其弟勿恐,并刻文字于矢上云:“我无双王子归来,我发一矢,夺汝一同之命,如欲保命,可速逃生。”王立望楼之上,将矢射至七王之黄金食棹之上。彼等见文畏死,悉皆逃生而去。小虱虫难吸大萨埵之血,七王逃窜而去。王用目注视其弟良久,遂弃欲入山,出家为仙人修道,修得神通定力,死生梵天界中。

结分

佛曰:“汝等比丘!无双王子如此吓走七王,不战而胜。”遂出家为仙人。佛现等觉者唱如下之偈:

 强力弓术士 王子号无双

 远射如电光 无坚攻不挫

 每凡与敌战 心胆无少怯

 导弟有幸福 出家生梵天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弟是阿难,无双王子即是我。”

一八二 战场住居本生谭

(菩萨=象师)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难陀大德所作之谈话。佛初次还乡为迦毗罗城之旅,使其弟难陀王子出家。由迦毗罗城出,渐行至舍卫城住于彼处。尔时难陀尊者执佛钵与佛一同出家时,其国美妇人闻难陀王子与佛同去,发乱披肩,由窗中外望呼唤难陀曰:“贵公子!早日归来。”难陀思念妇人之言,心为悲哀忧愁之念所系,血管露出。

佛知此事,佛思欲使难陀得阿罗汉果,至彼庵室,准备着席时问曰:“难陀!汝乐此佛法否?”难陀曰:“世尊!我为国美夺心,无少快乐。”佛言:“难陀!汝曾至雪山行脚否?”难陀:“予尚未往。”佛言:“一同前往。”难陀:“我无神通力,如何可行?”佛言:“依我之神通力,携汝前往。”佛执难陀之手,升至空中。途中见田中燃烧野火,其中一雌猿坐于烧断之树上,鼻尾皆被烧断,毛亦烧焦,身之上皮剥落,仅存下皮,血漫全身。佛曰:“见彼雌猿否?”难陀曰:“已见。”佛曰:“汝宜谛观。”

于是佛携难陀扩展悉使见六十由旬之雄黄平原、阿耨达池等七大池、五大河、金山、银山、宝玉山及其他数百可爱之山、装饰围绕之雪山。佛向难陀问曰:“汝见忉利天否?”难陀答:“世尊!予未得见。”佛曰:“难陀!汝来,予将使见忉利天。”于是相协行至其所,坐于黄色石床之上。诸天王及帝释天于两天神之世界率诸天团体来会,向佛敬礼,坐于一面,侍女二千五百万人,鸠足天女五百人,亦来礼佛,坐于一面。佛使难陀生起烦恼,使其时时眺望五百天女。佛问:“汝见此鸠足天女否?”难陀答曰:“已见。”佛曰:“天女美耶,或国美较美耶?”难陀:“国美与丑陋雌猿之差,犹如天女与丑陋国美之不同。”佛:“难陀!汝意云何?”难陀:“我今如何可得天女?”佛:“汝为沙门修行,可得天女。”难陀:“我为沙门修行可得天女,如能有所保证,我即为沙门修行。”佛言:“难陀!如是甚善,我为汝之证人。”

于是难陀大德于诸天团体之正中,以如来为证人,难陀云:“我今毫无踌躇,回归彼处,我将为沙门之修行。”佛遂伴彼还祇园精舍。难陀大德开始为沙门之修行。佛向法将舍利弗曰:“舍利弗!我弟难陀,于忉利天诸天集合之正中,有关天女之事,立我为证人。”于是佛告此事于大目犍连大德、大迦叶大德、阿那律大德,及法宝管理者阿难大德等八十人之大弟子乃至诸多其余之比丘等。法将舍利弗大德接近难陀曰:“难陀!汝于忉利天诸天集结正中,声言欲得天女,方为沙门之修行,并立十力(佛)为证人,此事是否事实?”更续言曰:“果然若是,汝之清净修行,乃为关系于妇人之事,乃为关系于烦恼之事。为妇人而作沙门之修行,与汝为薪金而工作之职人何异?”舍利弗对难陀与以羞辱使之不安。于是八十大弟子及其余诸比丘,皆对难陀如此施压,难陀实感惭愧:“我实为无理之事。”于是起勇猛精进之心,励行观念三昧,获得阿罗汉果后,来至佛所云:“世尊!我今解除佛之誓约。”佛曰:“难陀!若汝得阿罗汉果时,我应解除誓约。”

比丘等知悉此事,集于法堂,开始谈论:“诸位!如难陀大德,洵为易于教导之人,依一遍之教诫,即起惭愧之心,为沙门之修行,得阿罗汉果。”佛适出堂问曰:“汝等比丘!今有何言而集会?”比丘等答:“如是如是。”佛言:“汝等比丘!难陀之易于教导,非自今日始,前生亦复如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于象师之家。及长,身为象师,技术精达,奉仕波罗奈王敌国之王。彼为敌王之重要大象,充分善加训练。敌王欲取波罗奈国,乘其常用之象,率大军至波罗奈城,四面包围。敌王发出书信通知:“汝让与王国,否则战争。”梵与王决心一战,于城壁、城门、天守阁、监视台各处布置军队,战争于是开始。敌王武装其常用之象,躬身亲着甲胄,坐于象背,手执锐利之刺棒,攻城杀敌,使大象向城门前进。象见对方放种种之投射物,心中畏死,不能接近,反而退却。

尔时象师近至象前曰:“汝豪壮以战场为住家者,若于此处退却,实不相应。”如此警诫其象,唱次之偈:

 战场为住家 强力豪壮者

 既临城门下 汝象!何故反退却

 速取城门闩 打倒城门柱

 粉碎彼城门 汝象!速速入城去

象闻此语,受菩萨之一次教诫,重复折返,以鼻卷门柱,如同拔草,粉碎城门,抛弃门闩,破门而入城市,占领国土,献上于王。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即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象是难陀,王是阿难,象师即是我。”

一八三 滤水本生谭

(菩萨=大臣)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五百人之残食生活者所作之谈话。某时,舍卫城有五百优婆塞,以家事付诸子女,一同前往听闻佛之说法,彼等之中,有得预流果者,有得一来果者,有得不还果者,其中无一俗人。佛受招待,此等优婆塞亦加入受招待之行列,而供应此等优婆塞杨枝、嗽水、薰香、华鬘者,有五百使用之人,彼等以残食为生。彼等于朝食后,一睡而起,齐赴阿致罗筏底河之河岸,大声喧闹,为末罗族之竞技,但五百优婆塞则无声静肃坐禅。佛为五百残食者之大声噪耳,问阿难曰:“此何事喧嚣?”阿难答曰:“世尊!此为残食生活者之骚动音。”佛云:“阿难!此等残食生活者,食残食及叫唤之声,非自今日始,前生亦复如是,又彼优婆塞等静坐,亦非自今日始,前生亦复如是。”佛应阿难大德之请求,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于大臣之家,及长,为王之顾问,总揽圣俗诸事。某时,王闻边境人民叛乱,准备五百辛头产之骏马,率四种之军队,往边境镇驻。王归波罗奈,命令曰:“骏马疲劳,与彼等含汁之食物,并与葡萄之汁。”骏马饮香味之汁后入厩立于各各之住处。彼等食余之残物,既少甘味且复难食,诸人问王如何处理。王命曰:“以粗布混水过滤,以运骏马之粮与驴马食之。”驴马等饮此无味之水,醉而长鸣,声震王宫内庭,王开窗眺望内庭,向近前侍立之菩萨问曰:“汝观此驴马等饮无味之水,醉而长鸣,跳跃飞步,而辛头家所生骏马,饮香味之水,无声静坐而不跳跃,此何缘由?”于是王唱第一之偈:

 饮无味滤水 驴马皆烂醉

 饮美味水者 骏马不酩酊

时菩萨说明缘由唱第二之偈:

 卑贱出生者 人主!少饮即酩酊

 良家千里马 上味不烂醉

王闻菩萨之言,将驴马由王庭逐出,王从菩萨之教诫,行施舍之慈善,从其业报生于应生之所。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五百之驴马是今之残食党,五百之骏马是今之优婆塞,王是阿难,博学之大臣即是我。”

一八四 山牙本生谭

(菩萨=大臣)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某卖国贼所作之谈话。此故事已于女颜象本生谭(第二六)中说明。佛云:“汝等比丘!此比丘为卖国贼,非自今日始,前生亦复如是。”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睒摩王于波罗奈治国时,尔时菩萨生于大臣之家,及长,为王之顾问官,为王总理圣俗之事务。王有一常用之马名白善,马夫之名曰山牙,为一跛脚之人,马见马夫执纲绳在其前跛脚快步行进,自思:“彼如此教育我身。”于是马亦效马夫为跛脚前进。诸人向王报告:“马为跛脚。”王遣医师数人,检查其身体,不见疾病,向王回报。王遣菩萨:“友!汝可前往调查原因。”菩萨知马与跛脚马夫相处,马亦效为跛脚,向王告其原由:“与恶者交而成此害。”菩萨唱第一之偈:

 王之白善马 效法跛山牙

 失其前本性 彼成今之习

王问菩萨:“将如之何?”菩萨告王:“得一身体正常之马夫,马即恢复原状。”于是唱第二之偈:

 风貌适当人 捉马绕场行

 舍其前恶癖 其人可见习

王即如此行之,马即恢复本性,王大欢喜:“汝善知畜生之性癖。”王以大荣誉与菩萨。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即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山牙是提婆达多,马是卖国之比丘,王是阿难,博学大臣即是我。”

一八五 不喜本生谭

(菩萨=师尊)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某婆罗门童子所作之谈话。某时舍卫城有一婆罗门童子,通三部之吠陀,彼教刹帝利与婆罗门之童子等真言。彼后入俗为俗人,建立生计,日思衣服装饰、男佣女佣、田畑野牛、子息子女等事,为贪欲、瞋恚、愚痴之烦恼所支配,心劳日拙,忘记真言。

某日,彼多携香华,往祇园精舍,礼拜供佛,坐于一方。佛与彼交谈问曰:“童子!汝前读诵真言,尚谙记否?”彼答:“世尊!予前谙记之真言,因俗事关系,扰乱心思,真言已不能谙记。”尔时佛云:“童子!汝心恼乱,不记真言,心为贪欲等所乱,真言之不浮现非自今日始,前生亦复如是。”佛应其请,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于婆罗门之豪族,及长,于得叉尸罗,修学真言,名誉甚高之师尊,于波罗奈教众多婆罗门、刹帝利青年之真言。尔时有一婆罗门童子,谙诵三部之吠陀,不错一句,彼为副师,口授真言。此人后日入俗为俗人生活,以俗事乱心,不能谙记真言。尔时彼之师尊亲自前来问彼:“童子!汝尚谙记真言否?”彼云:“俗事乱心,不能谙记真言。”师云:“恼乱之心,真言不能浮现,心不恼乱,则谙诵即无停滞。”于是唱次之二偈:

 浊水不澄清 鱼群不得见

 珠贝亦不现 心浊无功德

 透明澄清水 鱼群乃得见

 珠贝亦出现 心清见功德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为本生之今昔作结语:“尔时之童子是今之彼童子,师尊即是我。”

一八六 凝乳运搬王本生谭

(菩萨=大臣)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竹林精舍时,对某卖国贼所作之谈话。此故事与前所说者相同。于是佛云:“汝等比丘!与恶友交,为恶而不利益。不但人与恶友交,为不利之原因,即如前生与使人不快无甘味之纴婆树交者,无心之庵罗树,原为甘味如蜜,等同天人之所食物,亦竟苦而不甜。”于是佛说此事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梵与王治国时,迦尸国有四兄弟婆罗门为仙人而出家,于雪山地方结一列之草庵而居。其中长兄死生帝释天界,彼知与三兄弟之因缘,每七日或第八日时,下界与兄弟交谈聚合。某日彼向三人中最长之道士敬礼,坐于一面问曰:“尊者!有何所需?”罹黄疸病之道士曰:“予每日需火。”帝释天人与彼一剃刀斧——(古注云)剃刀斧插柄,可为剃刀,亦可为斧——道士云:“谁为予携来薪木?”其时,帝释天曰:“尊者,汝欲需薪,可以手叩斧,‘为我持薪来,我欲焚火。’如此祝告,薪即持来而得焚火。”帝释天予剃刀斧后,更近至第二兄弟问曰:“尊者!有何所需?”彼之草庵近处,有象之通路,彼为象所恼。彼云:“予为象所苦,请为驱逐。”帝释天与彼一大鼓告曰:“尊者!汝敲此侧,敌即逃走,汝敲此侧,为慈爱心深之人,即有四种之军前来围绕。”帝释天与大鼓后,更近至最幼之弟问曰:“尊者!有何所需?”彼亦罹黄疸之疾,彼云:“予欲凝乳。”帝释天与彼一凝乳瓮而告曰:“若欲凝乳,可倒转此瓮,彼且可起大洪水,并可为汝取得王国。”帝释天语毕而去。其后剃刀斧为长兄造火,次者敲大鼓而象逃,最幼之弟得食凝乳。

尔时有一野猪,徘徊于村中,彼见一具威神力之宝石,彼衔此宝石,依威神力,升至虚空,见大海中一岛自思:“此为予适当之住处。”彼由虚空降落,遂心情愉快定居于一无花果树下。

某日,此野猪置宝石于其前,于树下睡眠。时有一迦尸国人,因其无济于事,为父母由家中赶出,彼为向某港航海者之仆役,乘船于大海中遇难,浮载于一木板之上,漂流至此岛。彼于采食果实之间,见野猪睡眠,彼静行其前,攫取宝石,依威神力,升至虚空,坐无花果树上自思:“此野猪系依宝石之威神力,飞行于虚空得住于此岛,予先杀之食其肉,而后再行。”彼以一根粗枝折断落于野猪头上。野猪醒来,不见宝石,身体颤抖,四处寻找,坐于树上之人,咯咯大笑,野猪仰首见此男人,以头触树而死。

此男人由树降下,焚火料理野猪之肉而食,然后升至虚空,过雪山之顶上时,见仙人之住处,彼于长兄道士之草庵前降落,住二三日,为道士服一切勤务。彼见剃刀斧之威神力,思欲得之,乃以宝石之威神力示道士曰:“尊者!汝可取宝石而将剃刀斧与我。”道士思欲飞行虚空,乃取宝石而与剃刀斧。此男取得剃刀斧,前行不久,即叩剃刀斧曰:“剃刀斧!可取道士之头及宝石归来。”剃刀斧于是前往割道士之头及持宝石而来。彼置剃刀斧于隐处,又近至次中道士之处。住数日间,见大鼓之威神力,彼取得大鼓,仍如前法,割取次中道士之头。然后近至最幼道士,见凝乳之瓮之威神力,彼与宝石而取得凝乳之瓮,仍如前法割此道士之头。于是彼携宝石、剃刀斧、大鼓及凝乳之瓮,升至虚空,于近波罗奈城处站立,以书信交付某男之手,转送波罗奈王曰:“战争抑或让与王位?”

王闻其书中之言曰:“逮捕此叛贼。”率军出城。此男敲大鼓之一侧,立即有四种之军兵围绕,彼见王之军兵展开,彼由瓮中放出洪流,诸多民众溺水不能逃生,此男叩剃刀斧曰:“持王之头来。”剃刀斧夺来王之头,投于此男之足下,于是无一武器能敌,此男为强有力之军队围绕而入城,行即位式,名凝乳运搬王,彼依正义推行政治。

某日王于大河作撒网游戏,天神喜悦,由雪山之钝角湖流来一个庵罗之果,挂于网上。曳网之人,献上与王,此果硕大如瓮、圆形呈黄金色。王问材务官曰:“此为何果?”答:“此为庵罗果。”王闻后剖而食之,命将果核植于王之园林,灌以乳水,树植三年结实,对庵罗树举行盛大之供养。诸人灌以乳水,与五指厚之香料,以华鬘围包,点香油之灯明,树之周围,张以绢幕。果实甘甜,呈黄金色。王赠庵罗果与其他诸王时,恐以果核种植,于果核出芽处,刺以荆针,彼等食果后植核而不生芽,几经寻问,知其缘由。其中一王呼园丁至,谓曰:“汝有何法使凝乳运搬王之庵罗果实成为苦味?”园丁答曰:“大王!予能。”王予园丁千金,命其前往。

彼往波罗奈,参谒凝乳运搬王。王唤彼入宫,向王敬礼,王问:“汝园丁耶?”答:“大王!予为园丁。”彼即向王吹嘘善通园艺之道,自慢为权威之人。王云:“汝可协助园丁。”自此以来,二人共同看管园林。新来之园丁不时使花卉开放,使果树生实,使园林茂盛愉快,彼得王之信用,王将原有之园丁赶出,使彼专负园林之任。彼知园林已落己手,于庵罗树周围种植纴婆树及蔓草,纴婆树渐渐生长,庵罗树之根枝与之互相连交,成为一体。在与无甘味之树木相交,庵罗果之甘味变为纴婆树叶之苦味,园丁知目的已达,即行逃去。王往园林食庵罗果,味如纴婆树果不能下咽,立即吐出。

尔时菩萨为总理王之公私事务之顾问官。王问菩萨曰:“贤者!此树较以前怠于注意,以致果实变苦,是何缘故?”王唱第一之偈:

 前此庵罗果 色香味具备

 何时生变故 何故成苦恼

菩萨为说明其理由唱第二之偈:

 庵罗与纴婆 大王!根与根相接

 枝与枝相抱 恶树实苦涩

王闻菩萨之言,立即割断纴婆树根,清除杂草,除去周围之瘠土,投入沃土,用乳水糖水香水精心培育,如此庵罗树与甘味接触,果实再成甜味。王将原有园丁招回,再任园林之事务。王全天命,依业生于当生之所。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即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贤者大臣即是我。”

一八七 四美本生谭

(菩萨=树神)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某老比丘所作之谈话。某日二上首比丘(舍利弗与目犍连)互相对坐问答时,一老比丘行近其前,为第三者加入坐谈曰:“尊者!我等向尊者有所发问,尊者如有疑难,亦请向我等发问。”二人厌彼,起座而去。尔时闻二人说教之听众,于集会解散时,来至佛前,佛曰:“尔等何故非时而来?”众白其故,佛曰:“汝等比丘!舍利弗与目犍连嫌厌于彼,不与交谈而去,非自今日始,前生亦复如是。”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于森林中为树神。尔时有二只白鹄之雏由心峰山出,止于树上;彼等觅食归来,假树休息,然后回心峰山去。因常时来往,与菩萨(树神)亲密,彼等每次来往,必与菩萨寒喧,交谈法语而别。某日,彼等止于树梢与菩萨交谈时,适有一豺,立于树下,与白鹄之雏交谈唱第一之偈:

 汝等居上权 离他为独语

 汝等降下语 可听兽王言

白鹄之雏心起厌恶,飞回心峰山而去。彼等去后,菩萨为豺唱第二之偈:

 美鸟与美鸟 天可与天语

 汝非四美者 汝豺!可入穴中息

结分

佛为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豺是今之老比丘,二只白鹄之雏是舍利弗目犍连,树神即是我。”

一八八 狮子豺本生谭

(菩萨=狮子)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拘迦利所作之谈话。某日拘迦利见其他多闻之人为法语时,自身亦思升座读诵法语,有关此事,前已详细说明。佛闻此事告比丘曰:“汝等比丘!拘迦利依自己之声,以自己之愚示人非自今日始,前生亦复如是。”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为雪山地方之狮子,与一只雌豺同居,遂举一子。此子之爪、发、色、形似其父,音声似其母。某日降雨后,狮子等天晴外出作狮子游戏时,此子亦为狮之同伴,思如狮吼,发出豺之啼声。众狮闻声默然。尔时有与菩萨同种之一子狮闻其声而问曰:“父亲!彼狮形色与我等同,惟声则异,彼为何物?”于是说第一之偈:

 狮子之指爪 伫立如狮足

 彼于狮集中 唯有啼声异

菩萨闻此语而告曰:“我子!汝之兄弟为我与雌豺所生之子,毛色似我,声与母同。”继而诫豺之子曰:“汝今后住于此处宜持缄默,若再啼吼,则人知汝为豺。”于是唱第二之偈:

 百兽之王子 缄默住林中

 依声人知汝 汝声不似父

彼闻菩萨诫语后,即不再啼吼。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即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豺是拘迦利,同类狮子是罗睺罗,兽之王即是我。”

一八九 狮子皮本生谭

(菩萨=农夫)

序分

此一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拘迦利所作之谈话。尔时彼欲修习梵呗,佛闻此事,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于农家,及长,营农业为生计。尔时,有一商人以驴马运载商品贩卖,所到之处,彼由驴背卸下商品,以狮子毛皮缠敷驴身,放入米麦田畑之中。田畑守护之人见为狮子,不敢接近。某日商人于村中人家住宿,准备朝食之间,又将乘驴缠敷狮皮,放入田中。畑中守护之人,见为狮子不敢接近,逐家报告,村民皆携武器,吹法螺贝,鸣击大鼓,行近田畑,大声叫喝,驴心恐怖,发声长鸣。菩萨知其为驴,乃唱第一之偈:

 此非狮子吼 亦非虎豹声

 缠敷狮毛皮 卑怯作驴鸣

村民知其为驴,施以致命之打击,取狮皮而去。尔时商人赶至,见驴已将灭,乃作第二之偈:

 久置田畑中 驴得食麦缘

 缠敷狮毛皮 驴鸣致死灭

如是唱偈之间,驴当场死亡,商人即舍彼而去。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即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驴马是拘迦利,农夫即是我。”

一九〇 戒德利益本生谭

(菩萨=海神)

序分

此一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一信仰诚笃之信者所作之谈话。彼为一具有坚强信仰持清净心之佛弟子,某日彼往祇园精舍途中,黄昏抵达阿致罗筏底河岸,然而船家将船撤至岸上,为听法语而去,彼至渡场,不见有船。彼对佛具欢喜心,涉水入河,两足不沉。彼于水中,如履平地,至河中央,浪花顿起。尔时彼对佛之欢喜心衰时,两足即沉,彼再对佛欢喜心强,两足又浮水面。彼入祇园精舍,礼佛坐于一方。

佛与彼交谈后问曰:“信者!汝步行而来,无疲倦否?”彼答:“世尊!对佛起欢喜心,即能立于水面,如履平地而至。”佛云:“信者!忆念佛之威德不但今生得以伫立,即于前生信者船破之时,忆念佛之威德亦得伫立。”佛应彼之请求,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迦叶等正觉者之时,有得预流果佛弟子与一富裕理发师同乘一船。理发师之妻,托付其夫与信者之手,行前曰:“尊者!今托予夫同行,苦乐与共。”船行第七日,于海中大破,二人卧于一片木板之上,到一小岛,理发人杀鸟为食,间与信者,信者辞谢不食。信者自思:“此处除三宝外,我等别无可依。”于是忆念三宝之威德。彼虔诚频频忆念,于此小岛受生之龙王,以自己身体变现为一大船,海神为舵手,船中满载七宝,有三根青玉桅樯,黄金之锚,以银为船体,金为船板,海神立于船中大声曰:“有往阎浮洲行者耶?”信者忙应之曰:“予等愿往。”海神曰:“如此请来登船。”信者招理发人同乘。海神曰:“唯汝一人可乘,彼不能登。”信者:“何故不能登乘?”海神:“因彼不守道德之人,我等为汝驶船而来,并非为彼。”信者:“甚善,予将授彼以予所行布施,持戒及禅定之功德。”理发人向信者感谢,海神:“今可结伴同行。”于是彼等乘船,同渡大海,溯河至波罗奈,依此威神力,两人还家,具备财产。海神云:“人应与贤人交往,此理发人如不与此信者交往,则必亡身于大海之中。”海神说与贤人交往之功德,唱如下之偈:

 信仰与戒德 布施见善果

 龙神为船装 运载信仰人

 与贤人交往 与贤人相亲

 与善人为伴 理发人幸福

唱此偈毕,海神立于虚空,为说法语教诫后,与龙神相伴回归自己宫殿而去。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信士得一来果——佛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预流果之信士入般涅槃,龙神是舍利弗,海神即是我。”

第五章 鲁哈迦品

一九一 鲁哈迦婆罗门本生谭

(菩萨=王)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受出家以前之妻所诱惑者之谈话。此一故事将于第八篇之根本生谭(第四二三)中说明。佛对受诱惑之比丘曰:“比丘!此妇人为汝之害,彼于前生使汝于拥戴王之大众中受辱,而为汝逐彼出门之原因。”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于王第一夫人之胎,及长,父王死后,继承王位,依正义治世。王有司祭名鲁哈迦,其妻为一老婆罗门妇人。王赐婆罗门一匹饰以马具骏马,彼乘马为王之随行。彼乘骑于装饰美丽马背之上,立于街中人众,处处同声赞誉:“此马美丽,马身光泽。”彼往家中,登上楼阁,对其夫人云:“汝观我马实甚美丽,街道两侧诸人,同声赞赏。”此婆罗门夫人,心颇悭贪,具恶智慧,彼对婆罗门曰:“汝不知马美之缘故,此马有马具装饰,故为甚美。汝若希望如马之美丽,亦用马具装饰,出至道路中央,效马用四足走路,会见国王,王必赞誉,诸人亦必赞誉。”此婆罗门颇有狂气,彼闻其妻之言,不辨何种原因,一心思得国王与诸人之赞誉,竟如其妻之言而行。诸人见之皆大笑,悉云:“先生真美。”王见之而对彼曰:“先生为何事所障,竟罹此狂态?”王对彼羞辱,婆罗门感受耻辱,对其妻忿怒,自思:“我为无意义之事,为王于大众中羞辱,我必对此恶女加以笞责,逐其出门。”彼立即还家,此恶知识之婆罗门夫人,知其夫忿怒归来,豫先由便门逃出至王宫,停留数日。国王已知其始末,唤司祭前来慰之曰:“先生!如此妇人,罪恶深重。夫人之事,忍耐为宜。”国王劝勉彼以堪忍为目的而唱第一之偈:

 弓弦被切断 尚可再续系

 鲁哈迦!和解元夫人 勿为怒左右

鲁哈迦闻之唱第二偈:

 我有软树皮 可造新弓弦

 新者可换旧 旧者我已厌

鲁哈迦述斯语后,即将彼女逐出家门,另迎新婆罗门之女。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心持烦恼之比丘即得预流果——于是佛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夫人是今之先妻,鲁哈迦是此悲比丘,波罗奈王即是我。”

一九二 吉祥黑耳本生谭

此一本生谭将于大隧道本生谭(第五四六)中说明。

一九三 小莲华王本生谭

(菩萨=莲华王)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心有烦恼比丘所作之谈话。此故事将于乌姆摩登提女本生谭(第五二七)中说明。

佛问此比丘:“汝心真有烦恼耶?”答:“世尊!唯然。”问:“谁与汝烦恼?”答:“世尊!予见一盛装之妇人,心起欲情而烦恼。”

佛谓彼曰:“比丘!妇人实为忘恩无信义者。昔日意志坚强之贤者,为妇人一生贡献心血,尚不能获得其心。”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由第一王妃之胎出生,于命名日名为莲华童子,于其后生有兄弟六人。七人渐次成长,居于宫中,如同王友。

某日,王立御苑中,见此七兄弟有多人从者随侍,近前迎王,王心恐怖:“彼等中或有欲弑予夺取王位者在。”王呼彼等曰:“汝等王子!不宜止住市间,分往他所,至予死时归来,各就自己所属之王位。”

彼等接受父王之言,涕泣告别,往觅自己之属处。“任足所向而行,以求生活”,各以己之王妃为伴,离城奔波于道路。彼等踏入荒野,不获食物,“我等为求生存,将为牺牲。”于是杀最幼者之王妃,作十三分而食。菩萨与其妃将分得两分而留一,而分余一而为二,各分食之。如此六日之间,杀六人之妃,菩萨每日各留一份存贮。至第七日将杀菩萨之妃时,菩萨以存贮之六分予其兄弟曰:“汝等食此,明日再作计议。”彼等食肉后入睡,菩萨携妃于夜间遁去。

前行不久,妃云:“王子!我实无力前行。”菩萨于是负彼女于肩上,于朝日初升,走出荒野。妃曰:“王子!我欲饮水。”菩萨曰:“此处无水。”但妃数度呼渴,菩萨以刀划右膝出血:“汝可坐起饮我之血。”妃饮血后,二人前行至大恒河饮水沐浴,食彼处树上果实,择一舒适场所休养,于恒河之曲角,作庵住居。

恰于此时,某日,诸人由恒河上流之流来一独木舟,上载一人,斩断手足,割去耳鼻,大声呼痛,彼为危害王者之盗贼。菩萨闻其悲叹之声,自思:“有我在世,勿使苦痛之生类灭死。”菩萨来至恒河岸边,救彼登岸,伴其来至庵内,洗涤疮伤,涂以药剂,予以治疗。王妃云:“汝何故由河中救此残障之人,带归庵中,与以看顾?”彼女嫌厌对之唾弃不置。

菩萨见其伤已渐次痊愈,留其与王妃于庵中,一人入森林采取果实,以养二人。在此二人共住期间,彼女之心,竟为残障者所夺,共犯非道之罪。二人通奸之后,彼女思欲除去菩萨,于是告菩萨曰:“王子!当予被君负于肩上由荒野中出时,见高山住有高贵之神。予向山神求愿:‘若我与主人能安然度日,我将向神供养。’今已安然脱险,我思欲登山拜神祭谢。”菩萨不识奸计,欣然同意,准备供物,使妃持供器,二人一同登至山顶。妃向王子曰:“王子!汝虽非神,但我尊汝为最贵之神。我当先以野花祭汝,为右绕之礼后,再向神捧献供物。”于是妃令菩萨面向谷立,妃以野花祭之,为右绕之礼,妃伪装道行敬礼之状,恰于其时,由背后立,猛向菩萨背上一击,将菩萨推落谷中,并谓:“予见敌之背部,永不再见其面。”彼女欢悦由山顶下来,归庵而去。

当菩萨由山顶转落谷中之时,为无刺之优昙跋罗树叶丛枝挂住,不得落至山麓谷底。于是彼食优昙跋罗之果,坐于枝上休憩。尔时有一大蜥蜴王,由山麓登树,来食树果。彼见菩萨,惊惧而逃。次日又至,食一侧方之果实而归,如此每日前来,与菩萨成为友好。彼问:“君因何来至此处?”菩萨答以:“如是如是。”蜥蜴王曰:“汝可勿忧,予救汝归。”于是使菩萨坐其背上,由树而下,出森林至大道,谓曰:“汝可由此路而行。”蜥蜴遂归林而去。

菩萨行至某村,住于其处,闻知父已亡故,遂往波罗奈,于自己之属地,登上王位,号称莲华王。彼遵父王所行之十善法,依正义以行政治,于四门、中央、宫殿门首六处建救恤院、每日投六百千金,以为救恤。

一方彼恶女负残障者于肩上由森林出,行至人居之处乞食,集得粥饭,以养彼残障者。人问:“此为汝何人?”女答:“予为此人母弟之女,此人为予父兄之子,予嫁此人为妻。我夫虽处斩罪,予将长期抱负,乞食养之。”人人赞叹彼女为忠实贤良之妻,多与粥饭。更有人谓:“汝不可于此处担误时间,今波罗奈城莲华王即位,因王之救恤,于全印度,颇有人望。王见汝之遭遇,必予同情怜悯,多与施物,汝可载汝夫速往。”同时给予构造坚固之柳篮。此一无品德之女人,将残障者载于柳篮之上,抱持柳篮,往波罗奈,于救恤院中得食而生活。

菩萨乘于美饰之象背之上,赴救恤院,亲自施舍八至十人,然后回宫,习以为常。此不品德之女,使残障者坐于篮中,抱持柳篮立于王来之道上。王见而问之曰:“此为何人?”左右曰:“大王!此为忠实贤良之女人。”王呼女近前,已确知其为何人。王使残障者由柳篮降下,王问:“彼为汝之何人?”女曰:“大王!此予父之兄子,在家被选为予之夫。”诸人不辨仔细,皆云:“实为令人感佩之女。”对此不品德之女,大加赞赏。王问:“汝谓此残障者为汝在家被选与之夫耶?”女仍未能辨认王夫,大胆答曰:“大王!诚为如是。”

于是王曰:“汝所云者是否包括此波罗奈王之王子在内,汝非莲华王子之妃某某王之王女耶?汝乃某某之名者,饮予膝之血,心为此残障者所夺,推予落谷者,岂非汝耶?汝今额头已贴死印,汝以为我已丧命,然予之命特长而未死。”王更向大臣云:“汝等大臣!予曾对汝等之质疑有所说明:‘予之六兄弟杀六女而食其肉,然予未伤予妻,相伴往恒河之岸,住于庵中。予曾救起被处斩罪之残障者,给与看顾,然妃心为此男所夺,将予推落山麓,然予因己之慈悲心而得以长命。’实则由山顶将予推落者即为此不品德之女,而被处斩罪成为残障者,即是此之男。”于是王唱以下之偈:

 此女即彼女 犯法亦成谜

 此男即彼男 断手残障者

 君我幼时影 言之实可哂

 此女实应死 彼无诚信者

 彼持残忍心 可比一僵尸

 犯不义之罪 应以棒夺命

 更应以刑罚 沦为有罪身

 此女如生存 亦应削耳鼻

菩萨怒不可忍,对彼等处此刑罚,然实际并未执行。菩萨平息忿怒,将柳篮重新绑缚彼女头上,不使脱落,使残障者载于其上,由国中驱逐出境。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持烦恼之比丘得须陀洹果——佛即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六兄弟是今之长老,王妃是旃阇少女,残障者是提婆达多,蜥蜴王是阿难,而莲华王实即是我。”

一九四 宝珠窃盗本生谭

(菩萨=良家之王)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提婆心欲害佛而徘徊之事所作之谈话。闻提婆心欲害佛而左右徘徊之事,佛云:“汝等比丘!此非自今日始,前生提婆亦欲害我而徘徊,彼终不能杀我。”佛于是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受生于近村之良家,成长之后,由波罗奈近娶良家之女。此女非常美丽可爱,如同天女,又如蔓草中之花、游戏之仙人。其名善生,行仪从顺端正,勤劳无怠,对主人翁姑,克尽家务,深受菩萨敬爱,如此二人生活一心,琴瑟相和。某日善生女谓菩萨曰:“予欲探望两亲。”菩萨曰:“甚善,我为充分准备途中粮食。”于是料理途中实用之食物,载入车中,菩萨坐于前方,妻乘后方驾御马车而往。二人近至市郊,卸下车马,洗身进食。菩萨整顿车马,坐于前方,善生女更衣化妆,坐于后方。当马车入市内时,波罗奈王乘壮丽大象,对城市为右绕之礼,来至市内,善生女下车,随于车后步行。王见彼女,心目为其所夺。王问一大臣:“汝往调查此女有无夫婿?”大臣前行,知其有夫,回报王曰:“大王!彼女有夫,坐前车之男,即为其夫。”而王恋慕之情不能排除,为烦恼所苦,自思:“以何方法,杀彼男人,使妇人入手?”于是王向一男子曰:“汝可接近彼男子之车,将此前发之宝石,秘密投入彼男子之车中。”王授前发宝石与男子命其前往。此男子持宝石秘密投入车中,还报王曰:“予已如王命照办。”

不久,王告左右:“予之前发宝石失窃。”臣众大为哗然。王曰:“可紧闭所有城门,遮断交通,探查盗人。”王臣均依命行事,全市顿时呈大混乱。而投石之男子率同数人,行近菩萨曰:“汝之马车停进,王之前发宝石失窃,我等须检查马车。”此男子在检查之中,将自己所秘密放置之处,取出宝石,捕捉菩萨为窃宝石之贼,痛打后,背绑其手,引至王前曰:“此为窃宝之贼。”王命斩头示众。王臣于十字街头将菩萨鞭打,由南门出市而行。善生女弃车伸张双手大声恸哭:“夫主!为予之故,累汝受苦。”善生女见菩萨仰面于车上,自思自身之德行:“有德之人反受苦恼,恶逆暴戾之人,天神不能防止。”彼女于恸哭中说第一之偈:

 神不在世间 神逃外国去

 实际此世间 已无守护者

 荒暴恶德者 无人能遮拦

于此道德坚固之妇人恸哭之间,帝释天之座席顿感大热。帝释天自思:“谁人起念动我帝释天之位?”帝释立知其缘由:“波罗奈王暴戾至极,使道德坚固之善生女受苦,我今当往处断。”帝释由天上降下,以大威神之力,使恶王由象背滚落至刑场,仰面而卧,使菩萨起立,以美丽之王服饰身,坐于象背之上。行刑者断王之头,断头之后,始知为前王之头。帝释天现身行近菩萨,使菩萨承接王位,善生女为第一夫人。大臣、婆罗门、家主(居士)等见帝释天而欢声雷动:“今杀不义之王,我等拥戴帝释天主所授之王。”帝释天立于虚空曰:“此为帝释天授与汝等之王,今后依正义施行政治,如王为不正,则非时降雨,应降而不降,将起饥馑、疾病、刀剑之三种畏怖。”帝释天于告诫后唱第二之偈:

 恶王非时雨 以时雨不降

 彼由天谪贬 是故遭天谴

帝释天与训诫后,归天上而去。菩萨依正义执行政治,得生入天上界。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不正义之王是提婆,帝释天是阿那律,善生女是罗睺罗之母,由帝释天所授之王即是我。”

一九五 山麓本生谭

(菩萨=大臣)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拘萨罗国王所作之谈话。某时拘萨罗王之大臣,于后宫为不义之行。王于察知后,知此事确实,王思:“予将白佛。”王往祇园精舍,向佛敬礼,问佛曰:“一大臣于予后宫为不义之事,请问应如何处置?”佛问:“大王!彼大臣为王重要之人耶?彼妇人为王所宠爱者耶?”王答:“唯然!彼为非常重要之大臣,掌一切宫廷之事务,而彼妇人亦为予所宠爱者。”于是佛曰:“大王!彼为重要之臣,妇人为王所爱,二者俱不可伤,愿王从诸贤者之言,以平静心处之,此古有先例。”佛应王之请求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受生于大臣之家,成长后,就王公私之事为顾问官。某时,王之一大臣于后宫为不义之行。王知其事,王思:“大臣对我甚为重要,妇人亦为我所爱者,二人均不可亡,我将向贤明之大臣质询,若可忍者则忍之,若不可忍者则不忍。”于是唤菩萨至,赐与座席。王云:“予有质询之事。”菩萨曰:“大王请问,予将备询。”王为质询唱第一之偈:

 山麓之美所 吉祥有莲池

 知狮在守护 豺竟趣其处

菩萨已确知某大臣于后宫为不义之行,于是唱第二之偈:

 大王,所有诸兽类 皆饮大河水

 不可云河非 有爱应须忍

菩萨与王如是告诫,王守告诫,训诫大臣尔后不可再为此恶行,对二人予以赦免,彼等亦从此断绝关系。王行施舍等慈善善行,命终生于天上界。

拘萨罗王问佛之法语后,亦赦免彼等二人,心归平静。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王是阿难,贤明大臣即是我。”

一九六 云马本生谭

(菩萨=云马)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心有烦恼之弟子所作之谈话。佛问曰:“比丘!汝心真有烦恼耶?”答:“诚如尊言。”佛再质问:“因何缘故?”对曰:“见盛装妇人为欲情所驱。”

于是佛向彼云:“比丘!实此妇人依其容色、声、香、味、触,更依妇人之魅力,夺男子之心,使从己意,知从其意而使人失节操失财产故,此谓之为夜叉女。彼夜叉女于前生亦依其魅力,近某队商,夺商侣之心,使从己意,更见及其他男子,一总夺命,由两颊垂滴赤血,食人嘎吱作响。”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锡兰岛有锡里萨瓦陀夜叉之街,彼处住有夜叉女。海上遇有船难之人漂来,彼等盛装,携带食物(嚼食、啖食、固体、流体),腰缠子女,侍女扶侍,往见受难商侣,商侣以为抵达人住之处。夜叉各处置有农夫、造牧者之人,家畜、鸡犬等,使商侣得见。彼等接近商侣劝食粥饭果品,商侣为其所骗,食其菜饭。食后休息时,彼等温柔问话:“诸君由何处来,往何处去,来此所为何事?”商侣答:“予等遭遇船难漂来此处。”

夜叉女曰:“予等之夫,乘船远行,今已三年,恐已遇难亡故。汝等为商侣,我等理应照拂。”彼等以女人魅力蛊惑商侣,相伴进入夜叉街内,而前此所捕捉之人,则被铁炼锁于惩罚屋中。如彼等于自己住处不得船难者时,则远至迦梨耶那近至龙岛之间海岸一带搜索,彼等习以为常。

某日有五百人商侣遭遇船难,漂著于此街岸边,夜叉女对彼等施以蛊惑,伴入街内,而将前所捕捉之商侣又用锁炼锁于惩罚屋之中。然后夜叉女首长与商侣之首长,以其他五百夜叉女与其余五百之商侣,分别配为夫妇。

夜叉女首长于夜间商侣睡眠时,起而奔赴惩罚屋中,杀人而食其肉,其他夜叉女亦同样为之。夜叉女首长食人肉归来时,身体冰冷。商侣首长拥抱其体,知其为夜叉女。彼思:“此五百之女,均为夜叉,我等必须逃遁。”

翌日早晨洗面之时,商侣首长告其他同伴:“彼等乃夜叉女,并非人类,此后其他船难者来时,我等必被杀食,而彼等以后来者为夫;因此,我等速逃。”然商侣中二百五十人云:“我等难舍,汝等可去。”商侣首长于是率二百五十人之听从者乘夜遁走。

尔时菩萨由云马之胎出生,全身白色,头如乌状,毛如文叉草,具有神通力,能飞翔于天空。彼由雪山凌空飞扬,渡锡兰岛,于锡兰池沼食自然出生之稻,更进而三度以慈爱之声作人言曰:“有愿往人之住处者否?有愿往人之住处者否?有愿往人之住处者否?”

商侣等闻此言,近前合掌曰:“君可载我等往人之住处。”菩萨曰:“可登吾背上。”于是有登于背上者,有把握马尾者,有合掌而立者。菩萨一总连同双手合掌者均升至空中,此二百五十人商侣依菩萨之神通力悉数运往住人之处,各自得安堵之住处,各还己家。而夜叉女等待后来者抵达时,将其余之二百五十商侣,悉数杀食。

结分

佛向比丘曰:“汝等比丘!恰如此从夜叉女之意之商侣而丧失生命,从云马王忠告之商侣者,得各自安堵之住处;不行佛训之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于四恶趣——为依五种缚受罪报之处所——受极大苦,然从佛训者,得至三种之幸福世界、六之乐天界、二十之梵天界,而达此住处,证不灭之大涅槃,体味极大之快乐。”说此语后,佛现等觉者,唱以下之偈:

 不行佛训者 堕入四恶趣

 如不运商侣 夜叉女所食

 遵行佛训者 生入幸福界

 如依云马商 各得安堵处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持烦恼之比丘得预流果,其他多人达预流、一来、不还、阿罗汉等诸果——佛于是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从云马王言之二百五十商侣是佛陀之侍众,云马王即是我。”

一九七 怨亲本生谭

(菩萨=仙人之师)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舍卫城时,对某比丘所作之谈话。某比丘自信:“我取此物,我之师尊和尚,不会责备。”彼取和尚蓄存之布片,制一鞋袋,然后来和尚处告假。尔时和尚问曰:“汝何故取我之物?”答曰:“我取布片,相信尊师不予责备。”和尚曰:“我与汝之间,并未建立任何信用。”和尚发怒起立,责打比丘。此事为众比丘所知,某日众比丘于法堂谈论此事:“诸君!比丘某甲,相信师尊和尚,取布片制作鞋袋,尔时和尚云:‘我与汝彼此之间并未建立任何信用。’和尚发怒起立,责打比丘某甲。”适值佛出,问比丘曰:“汝等比丘!今有何事而集?”比丘等答:“如是等语。”佛云:“汝等比丘!此比丘对同僚间之不信用非自今日始,前生亦复如是。”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受生于迦尸地方婆罗门之家。成长后就仙人而出家,修行神通力及定力,为大众之师尊,定居于雪山地方。此仙人群中有一行者,不从菩萨之言,看顾一亡母之小象,其象长大后杀害行者,逃往森林。仙人大众行葬仪后,围绕菩萨问曰:“师尊!如何能分别友人与敌人?”菩萨说明理由唱如下之偈:

 见人不微笑 亦不表欢迎

 不与其人眼 何事皆逆出

 此等人不觉 怨敌之徴候

 贤者有见闻 知敌与友人

菩萨说示怨亲之分别修行梵观,生梵天界。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即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育象仔之行者是此弟子比丘,象仔是今之和尚,仙人群是佛之侍众,仙人群之师即是我。”

一九八 罗陀鹦鹉本生谭

(菩萨=鹦鹉)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心持烦恼之某比丘所作之谈话。此比丘被佛问:“汝心持烦恼,是真实耶?”答:“世尊!此乃事实。”佛问因何缘故。比丘告白:“见一盛饰之妇人而起烦恼。”尔时佛云:“比丘!所谓女人为不能看护者。前生有附以看护者而看护之,结果仍然失败,汝对女人能如之何?假令入手,亦不能看护。”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受生为鹦鹉,其名罗陀,有弟名布吒波陀。此二只鹦鹉幼年时为一猎师所捕获,送与波罗奈之某婆罗门,婆罗门看顾如子,然婆罗门之夫人,性质悭贪,不稍爱护。婆罗门因商业外出时,对二鹦鹉曰:“汝等于我经商外出时,对汝等之母(婆罗门夫人)所为,加以监视,注意其他男人之出入。”婆罗门于嘱托后出发而去。彼女于其夫走后,开始为不义之行,无分昼夜,出入者不知其数。布吒波陀见之,对罗陀曰:“主人婆罗门托夫人与我等,彼女为此恶事,应须警告其注意。”罗陀曰:“汝不可说。”布吒波陀不听,向夫人警告注意。夫人顿起杀机,唤布吒波陀曰:“汝为我子,我今后不为此事,汝近前来。”夫人频示爱语,布吒波陀接近夫人,立被捕捉:“汝来诫我,不知死活。”即扼杀之,投入灶内。

婆罗门归来休息后,问罗陀曰:“罗陀!汝母有行不义之事否?”于是唱第一之偈:

 我由旅还来 尚未经几程

 汝母与他男 有无相关事

罗陀曰:“贤者实际不语于己身无益之有无事。”于是唱第二之偈:

 事实在言中 告亦不相宜

 布吒波陀弟 烧入火灶中

菩萨向婆罗门如此说法后自思:“我亦不能住于斯所。”于是向婆罗门告别,飞向森林而去。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心持烦恼比丘得预流果——佛于是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布吒波陀是阿难,罗陀即是我。”

一九九 家长本生谭

(菩萨=家长)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心持烦恼比丘所作之谈话。佛云:“女人为难以看护者,为恶事用手段欺瞒其夫。”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受生于迦尸国之家长家,成长后,营在家人之生活。其妻不守道义,与村长通奸,菩萨知之,注意不怠。时值雨季,谷类种子为雨水浸洗流失,全村饥馑,等待谷物发芽时,全村一致向村长请求:“自今两个月后,谷物收割,再行交谷。”由村长之手借得一只老牛,分食其肉。某时,村长乘菩萨外出时,潜入其家。彼等二人正乐卧时,菩萨由村之入口向家中归来。其妻向村之入口方向眺望:“是谁前来。”彼女立即认知“是彼归来”,告知村长。村长恐惧战栗,菩萨妻曰:“汝勿恐怖,共思一策。予等曾食汝之牛肉,汝今伪为前来讨债,予登入仓库立入口处,予谓现无谷种,汝立于我家屋中,汝谓:‘予家子女众多,请偿肉债。’汝可再三催促。”于是彼女登上仓库,坐入口处,村长立于屋中云:“请偿肉债。”女云:“仓中无谷,待收割时偿付,汝请归去。”菩萨入家,见彼二人所作,知为不德女之策,向村长曰:“村长!我等食汝牛肉,言明经两个月后还谷,今尚未到半月,何故前来讨债?汝来非为此故,为其他原因而来。予对汝之所作,实深厌恶,彼无品行不德之女,知仓库无谷,今故登上仓库,伪称无谷,汝亦伪作讨债,对汝二人之奸计,予实厌恶。”菩萨为说明此意义而唱如下之偈:

 两者予难忍 两者予不快

 此女登仓库 诡云不能偿

 村长!我今正告汝 生活我极贫

 食汝老牛肉 与汝两月约

 未到期催讨 此为我不快

菩萨捉住村长前发,引曳至屋之当中,打倒在地上。彼呼叫曰:“我为村长。”菩萨嘲曰:“汝为污他人所守之宝者。”且打且曳,直至使之疲弊不起,捉其首而曳出。然后捉住女发由仓库拉下,与以痛责:“二次再犯,更将重责。”自此以后,村长不敢窥其门,此恶夫人心中不敢稍存恶念行此恶事。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此心持烦恼比丘得预流果——佛云:“彼时惩处村长之家长即是我。”

二〇〇 善戒本生谭

(菩萨=婆罗门之师尊)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某婆罗门所作之谈话。此婆罗门有四女,有四男子求婚,一为体格强健之美男子,一为年老之人,一为家境富有者,一为道德家。婆罗门自思:“四人供养于家中,我此四女分别嫁与此四者之何人,实难分晓。”“我将请等正觉者(佛)评判,择其中之适当者配与。”于是执香花往精舍,向佛敬礼,坐于一面,语其始末:“世尊!此四人中,配与何人较为适宜?”佛云:“诸贤人等于前生曾答此问题,多生以来而人不得知。”佛应其请求,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受生于婆罗门家,成长后,于得叉尸罗修习学艺,还波罗奈为世间有名之师尊。时一婆罗门有四女,四人之男求婚,婆罗门自思:“与谁适宜?”判断不决。“我问师尊,与应与者。”于是至师尊前询问此事唱第一之偈:

 美貌或年长 性善或德望

 我今问尊师 应选熟为婿

师尊闻之曰:“虽有美貌及其他资格,但缺道德则排斥。美貌等非人之标准,我等须爱好具备道德之人。”菩萨为明此义,唱第二之偈:

 美貌亦为良 年长为我敬

 素性善亦良 我喜有德者

婆罗门从其言,以女配与有德者。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婆罗门得预流果——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婆罗门是今之婆罗门,有名之师尊即是我。”

第六章 那塔木达鲁哈品

二〇一 狱舍本生谭

(菩萨=贫乏出家)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狱舍所作之谈话。尔时诸役押解诈欺、抢掠、杀人等多数盗贼往见拘萨罗王。王命将彼等用桎梏刑具,用绳锁系缚,投入狱舍之中。

住于该地方三十人比丘,欲来见佛,彼等见佛礼拜后,次日托钵回行至狱舍之处,见彼盗贼。彼等托钵归来,傍晚参谒如来讯问:“世尊!今日我等托钵,环绕狱舍,见多数盗贼,缚以桎梏,受非常之苦,彼等不可能破缚逃走。究竟世间尚有较此等之缚更为强韧之缚耶?”佛云:“汝等比丘!此等称之为缚,然对财宝妻子等所谓贪爱烦恼之缚较今之缚,乃为百倍千倍强韧。然昔日之贤者曾断此难断之大缚,入雪山出家。”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于生活贫苦之豪家,彼长大后,父亲死去,彼以所劳得银扶养其母。虽然彼不愿娶,但其母仍为彼迎娶某家之女,不久其母亦往生他界。彼对其妻之妊娠,不加留意,谓妻曰:“汝可依劳银度日,予将出家。”妻云:“予今妊娠,俟予产后,汝可见子之后出家。”彼云:“甚善。”即与应允。当彼女生产时,彼问曰:“汝已安产,我当出家。”彼女曰:“待儿离乳时,汝再出家。”如此彼女又复妊娠。彼思:“如此一再应允,不能出走,予将不告逃走而出家。”于是不告而于夜间逃出,然为夜间之卫兵所捕获。彼向卫兵请求:“予为扶养母亲请与放行。”彼得卫兵许可,于某处停留后,然后由正门走出,入雪山出家成为仙人。修得神通与等至,耽于禅定之乐以度日,彼住于其处,自思:“我已断除如此难断妻子之缚、烦恼之缚。”菩萨感兴而歌唱以下之偈:

 铁造木造或苇造 智慧人言缚不牢

 摩尼耳环欲爱强 妻子情染缚牢固

 智慧人言此缚牢 导入恶趣难觉脱

 有智慧者断此行 彼无欲念弃爱乐

如此菩萨歌此感兴之歌,禅定不懈,成生梵天界之身。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有者证预流果,有者证一来果,有者证不还果,有者证阿罗汉果——佛云:“尔时之母亲是摩诃摩耶,父是净饭大王,妻是罗睺罗之母,子是罗睺罗,而舍妻子出家之人即是我。”

二〇二 耽戏本生谭

(菩萨=帝释)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尊者罗婆那拔提所作之谈话。彼尊者为佛教有名之人,持有智慧、美声誉,虽有善法语,达于无障碍而得于漏尽,然于八十人之上座中,身量最短,如同一矮小之沙弥,供人展览之物。某日,彼参拜如来后,行至祇园楼门处时,有住于地方之三十人比丘,为拜十力尊而来入祇园,于精舍之楼门,会见尊者。彼等以为此是沙弥,于是执上座之衣角,捉手提头,撮鼻拧耳,以手旋转,多方恶作,然后整钵与上衣,参诣佛所,礼拜问讯,坐于一面。而后佛稳静表示欢迎之意,彼等向佛问讯曰:“世尊!罗婆那拔提佛弟子,善美于法语,今在何处?”世尊:“汝等比丘!欲会尊者耶?”比丘等:“唯然,世尊!”世尊:“汝等比丘!汝等于楼门处所见,执其衣角,以手为恶作者,即为其人。”比丘等:“世尊!如此能达所望付合众望之弟子,缘何生为力弱之质?”世尊:“此为其本身之恶业所招。”于是佛应彼等之请求,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为诸天之王帝释。国中老年之人、象、马、牛等皆不使梵与王得见,因王耽於戏乐,如见此老人等物,立即捆缚,见旧车即予打破。见年老女人,唤至近前,击腹而使倒卧,再起之时,多方恐吓。并令年长之男人,于地面旋转作各种技艺表演。如果不见有老人,便耳语左右:“明日此家必须有老人在。”然后呼唤以为乐。国中人人以为耻辱,纷纷送自己父母出国居住,于是孝养父母,已近绝迹,而王之侍者,亦均耽於戏乐。因此诸人死后,堕四恶趣,诸天天众,因而减少。

帝释生来尚未见有如此之天相,缘何理由如是,熟虑之后,亦知其故。帝释自思:“我将制御彼。”于是化为老人之身,于古车之上载二瓮之酪浆,系以两头年老之牡牛,于某祭日,梵与王乘坐美饰之象,着美饰之衣,右绕都城之时,帝释缠褴褛之着物,驱车向王处而来。王见古车,命速曳去,左右诸人曰:“车在何处,我等未见。”帝释依其威神力仅使王见。彼处有多人前来,帝释驱车至王头上,打破一瓮,折返途中,再使一瓮破裂,于是由王之头上到处流落酪浆,王感耻辱困惑,心起憎恶。帝释知其已得困扰,心感疲惫,于是收车,现其本相,手执金刚宝杵,立于空中言曰:“汝不法之恶王,汝如何得长年不老,如何衰老不迫近汝身?终日耽於戏乐,使年老诸人苦恼,唯为汝一人,使诸人仿效,为此恶业,死后彼等充满恶趣。人人不得扶养父母。汝今后若不终止此事,予将以金刚宝杵,破汝头脑,今后断然不可为此。”帝释于吓阻之后,为说父母之德,并教示说明尊敬年老者应得之福果,然后归返天庭而去。自此以后,王更不再起耽乐之心。

佛述此法话已,现等觉者,唱以下之偈:

 鹫鸟苍鹭及孔雀 诸象乃至斑点鹿

 一切畏怖狮子吼 诸类身量不等齐

 如是人中亦如是 身量虽小有智慧

 是故彼为伟大者 愚者身大智不大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彼等比丘,有证预流果者,有证一来果者,更有证阿罗汉果者——佛于是为说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王是罗婆那拔提,因其耽於戏乐,今亦生来为他人戏乐之种,而帝释实即是我。”

二〇三 犍度本生谭

(菩萨=仙人师)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时,对某比丘所作之谈话。彼比丘于浴室入口处劈割薪木,由腐木中出来一蛇,啮其足指,彼当场毒发而死。此事传遍精舍内外皆知。比丘等于法堂中议论,纷如花放。“诸位法友!如此比丘,于浴室入口劈割薪木,为蛇所啮,当场死亡。”适佛来此处问曰:“汝等比丘!今有何事,集于此处?”比丘等云:“如是如是。”佛云:“汝等比丘!若彼比丘对四大龙王之一族,多修慈行,即不被蛇啮。昔日诸仙人于佛未出世时,对龙王之一族,多修慈行,得免于为龙王一族所惹起之危险。”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于迦尸国之婆罗门族,年长弃爱欲出家为仙人,修得神通与等至。彼于雪山地方恒伽河屈曲之处,作为隐栖之所,耽乐禅定,住于仙人之群围绕之处。时恒伽河峰,有种种爬虫动物居住,与诸仙人众多危险,诸多仙人之生命,为其所取。仙人等以此事告之于菩萨,菩萨集合全部仙人曰:“若汝等对四大龙王多修慈行,则蛇将不啮汝等。因此,今后应对四大龙王应修如是等慈行。”于是菩萨唱如下之偈:

 今对龙王我修慈 毗栖博叉伊罗钵

 尸婆弗多罗诸龙 四大龙王黑瞿昙

如此告示四大龙王之族:“设若汝等对此等之物多修慈行,则汝等将不为蛇所啮,不为蛇所恼。”于是菩萨唱第二之偈:

 对无足者我修慈 对二足者我修慈

 对四足者我修慈 对多足者我修慈

如此依同一形式,修持慈行后,今再依请愿以告示之,为唱以下之偈:

 汝无足者勿害我 汝二足者勿害我

 汝四足者勿害我 汝多足者勿害我

菩萨更对一般修行者告示,唱以下之偈:

 一切有情一切生 一切存在皆与共

 一切之物见幸福 任何之物勿来恶

如是,“对一切有情修一般的慈行”,更须忆持三宝之德:“佛无限、法无限、僧无限。”

如是菩萨又云:“须忆持三宝之德。”菩萨示三宝无限之德后,更说明有情之有限:“爬虫之类,为有限之物,无论蛇、蝎、百足、蜘蛛、蜥蜴、鼠类皆是如此。”

如是菩萨教示:“此等之物,怒心有限,因此,此等爬虫之类为有限之物。”“修无限之三宝,此为我等有限者日夜应请自卫之策。”“如此,须忆持三宝之德。”于是菩萨更加示应为之道,唱以下之偈:

 我为防卫我自卫 诸般生物离远行

 此我归依佛世尊 七人觉者我归命

如是菩萨对仙人之群宣示:“忆持七佛,向之归依,诸仙应把握此一防卫之道。”

尔来,仙人之群,守菩萨之忠告,多修慈行,忆持诸佛之德,如此彼等忆持诸佛之德,爬虫之类离之远去。菩萨更勤修梵住,得再生于梵天界中。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即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仙人群即是今之佛之侍众,仙人群之师实即是我。”

二〇四 维拉迦乌本生谭

(菩萨=水鸟)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模仿善逝者所作之谈话。诸上座等前往夺取提婆达多之众归来时,佛问曰:“舍利弗!提婆见汝等时有何所作?”答曰:“模拟善逝使我等见。”佛云:“舍利弗!提婆模拟为我以至破灭,非自今日始,于前生即已招致破灭。”佛应上座之请求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再生于雪山地方栖住水乌之胎,住于某一湖水近处,彼之名为维拉迦。当时于迦尸国难得布施,人们所残留之食物,尚不足以供养乌,何况龙与夜叉,因此鸟众由饥饿之国逃出,多入森林之中。尔时住于波罗奈有一鸟名萨维陀迦与雌鸟一同来至维拉迦之住所,于湖水之近处营造栖所。某日彼于湖畔索取食物,见维拉迦入湖水中食鱼,复出干燥身体。彼思:“如依赖此乌,则自己可获得多量之鱼,予可侍彼为伴。”于是向维拉迦接近。维拉迦问曰:“汝欲何为?”曰:“予欲供君使用。”“如此甚善。”维拉迦快诺,尔来萨维陀伽为彼听用。彼取鱼食后,亦分一部分与萨维陀迦,萨维陀迦食后,以残物与雌鸟为食。尔后,萨维陀迦性变高慢,彼思:“此水乌黑色,我亦为黑色,眼、嘴及足,与彼无异,今后我无向彼讨要捕得鱼之必要,我将自行捕捉。”彼行至维拉迦处言曰:“今后我将自行入水捕鱼。”菩萨阻止其行曰:“汝非生为入水捕鱼之乌(鹈)类,将有破灭之危险。”但萨维陀迦不听其言,自入水中,为水草绊住,坚不得出,身挂于水草之间,只有嘴端露出水面,彼呼吸困难,终于水中丧失生命。彼妻见彼不归,至维拉迦处探知此事:“君曾见萨维陀迦否,彼往何处而去?”于是唱最初之偈:

 维拉伽!汝未见我夫 优美声之鸟

 等同孔雀颈 我主萨维陀

维拉迦闻之曰:“我知汝夫之行处。”为唱第二之偈:

 水陆皆行乌 彼常食生鱼

 模拟入水中 为苔包缠死

雌鸟闻之悲泣,遂飞往波罗奈而去。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萨维陀迦是提婆,维拉迦即是我。”

二〇五 恒伽鱼本生谭

(菩萨=树神)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二人之年少比丘所作之谈话。彼二人住于舍卫城,为豪家之子,虽依佛教出家,但不修不净观,夸称容姿以傲世。某日,二人各就自己容姿之美丽而起争论,见距彼等不远,坐一年老之上座,二人欲请上座对容姿美丽,作一判定,行近上座而问曰:“尊者!我等谁为美丽?”上座答:“二位法友,比较君等,我最为美丽。”年少之彼等以此人年老,答非所问,于是对上座施以恶口之言而去。

彼等之所为,为诸比丘众得知,某日集于法堂,为此事议论问话:“诸位法友!彼老上座实为对为容姿囚系之二比丘施以羞耻之言。”适佛来至此处,问曰:“汝等比丘!今为何语集于此处?”比丘等答:“如是如是。”佛云:“汝等比丘!此二人年少比丘,夸称容姿非自今日始,彼等前生即以容姿傲世。”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为住恒伽河岸之树神。时于恒伽河与耶蒲那河之合流处住有恒伽鱼与耶蒲那鱼两尾之鱼,彼等:“我之容色美丽,君之容色亦可称美丽。”两者就容姿美丽之事,发生争执。而离程不远,由恒伽河岸见有一龟,“彼可为我等判定熟为美丽。”二鱼行近龟处,问曰:“龟先生!究竟恒伽鱼为美丽,抑或耶蒲那鱼为美丽?”龟云:“恒伽鱼亦甚美丽,耶蒲那鱼亦甚美丽,但予较汝二者更为美丽。”龟为说明此事唱第一之偈:

 恒伽河之诸鱼美 耶蒲那鱼亦美丽

 然我四足所生物 尼物律树体圆围

 长首伸出如车辕 一切龟类实美丽

鱼闻其答云:“汝恶龟!汝未答我等之所问,只言他事。”于是唱第二之偈:

 问彼彼不说 问彼言他事

 自诩高慢者 此我等不喜

结分

佛述此法话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二尾之鱼是年少比丘,龟是年长比丘,而始终目击者,恒伽河畔再生之树神即是我。”

二〇六 羚羊本生谭

(菩萨=鹿)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竹林精舍时,对提婆达多所作之谈话。时佛耳闻提婆欲努力害佛,佛云:“汝等比丘,提婆欲杀害我,非自今日始,前生即已如是。”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为一羚羊,近于一湖水某丛林中营造栖家。同一湖水距离不远之树顶栖一啄木鸟,湖水之中,为龟栖处。此三者互为亲爱之友谊,共同居住。尔时有一猎鹿师,巡回森林之中,于湖水饮水处发现菩萨之足迹,彼以革纽制作一如铁锁缚足之圈套,布置而去。菩萨于夜初更为饮水而来,陷入套中,发出悲鸣。树上之啄木鸟及水中之龟,闻声而至,彼等思案:“如何抢救吾友。”啄木鸟谓龟曰:“君有齿,可断其套,我可设计使彼不来,我等二人奋斗,以救吾友。”彼为说明此事唱第一之偈:

 革纽为锁套 龟以齿断切

 我引彼猎夫 使勿来此处

于是龟开始以齿啮其革纽,啄木鸟飞往猎师所住之村。猎师于夜过将明之时,持剑准备出发,鸟知其将欲出发,于正门出口处大声鸣叫,以羽搏打猎师颜面。猎师为此不吉之鸟所击打,折返家中,暂时就寝,不久又取剑准备出发,鸟判断前此由正门出口出发,此次必由里门出口出发。于是大声鸣叫飞向里门,向猎师之面扑打。猎师两度被打自谓:“此不吉之鸟,不欲使我出发。”于是回返,至太阳升起寝卧,然后再行出发。

鸟于此时,至急飞返,向菩萨告知猎师将至。此时龟已只余一革纽未断,其余均已咬开,然而龟齿破裂流血,已不堪应用。菩萨见猎师持剑,如电光之速奔来,于是挣断革纽,逃入森林之中,鸟则飞落于树顶,只有龟之力弱,当场横卧,猎师放龟入袋中,挂于残枝之上。菩萨转来,见龟已被捕,[思:]“友人之生命,不可不救。”但体弱力尽,出现于猎师之前;师以其力弱,执剑向菩萨追杀,菩萨既不远离,亦不接近,与猎师同入林中。菩萨韬晦足迹,由他道如疾风归来,以角挑落布袋,于地上破坏,将龟引出,啄木鸟亦由树上降下。菩萨对两者忠告:“予之生命,得君等之荫助挽救,君等已尽友者之所应为。今猎人归来,将捕捉君等,因此,啄木鸟君!汝可携带子女他往,龟先生!君应早入水中。”彼等均如菩萨之言而行。

于是佛等觉者唱第二之偈:

 龟游入水中 羚羊入森林

 树梢啄木鸟 远伴子等去

猎师归来至其住处,不见一物,手持破袋,心情持重,回归自家而去。彼三友于有生之间,相互信赖不破,各各从其业报而行。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猎师是提婆达多,啄木鸟是舍利弗,龟是目犍连,羚羊即是我。”

二〇七 阿萨迦王本生谭

(菩萨=行者)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恋前妻之比丘所作之谈话。佛问彼比丘:“比丘!汝真对彼起恋情?”答:“确为如此。”问:“恋慕何人?”答:“予之前妻。”佛云:“比丘!汝对彼女所持恋情,非自今日始,汝于前生为彼女受剧烈之苦。”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迦尸国补多勒迦市阿萨迦王治国。彼之第一妃乌婆利,具有魅惑之爱力,姿容甚美,眉目如画,天姿少有,世间无双,彼女不幸死亡。为妃之死,国王悲伤度日,怏怏不乐。彼将妃之尸骸装棺,其中填入油及泥土,置于卧榻之下。王不摄食物,悲叹而卧,两亲、亲族、友人、廷臣、婆罗门、居士等云:“大王请节哀勿悲,诸行无常。”但王对任何进言,均不入耳,如此悲叹,已过七日。

时菩萨为已获五神通,八等至之行者,住于雪山地方。彼以天眼观察,眺望阎浮提洲,见王之悲叹谓:“予将施救。”于是以神足之威力,升至空中,下至王之御苑,恰似黄金之像坐于吉祥之平石上。时补多勒迦市住有一婆罗门族之青年,偶尔来至王苑,瞥见菩萨,向前寒喧,坐于其傍。菩萨示彼好意:“青年!汝王之所行正直否?”答曰:“尊者!我王正直,然因妃亡故,王将妃之尸骸入于棺中,悲叹而卧,今已七日。尊者有何方能取除王之此苦?如尊者有德之人在世,我王受此痛苦,实不相应。”菩萨曰:“青年!予与王无一面之识。若王能外出问予,予可告以妃之往生之处,进而于王之御前,使妃与王对话。”青年:“我可引导吾王前来,请尊者坐于此处。”青年得菩萨之约束,行至王前,告知此事:“请王至具有天眼人之处。”王闻悉:“能与乌婆利妃相会。”心中大喜,乘车至其场所,与菩萨寒喧,坐于一傍。王问:“尊者真知妃之再生所至之处?”菩萨:“大王!妃因夸耀容姿,怠惰而不积善业,因此再生于食御苑牛粪之甲虫胎中。”国王:“不能,此事予不相信。”菩萨:“如此可使与彼相会而对话。”“甚善,我当亲见其言语。”菩萨于是以威神力,使两只甲虫,移动牛粪块,来至王前。此二甲虫依菩萨所示而至,菩萨指一甲虫曰:“此即乌婆利妃,彼舍弃大王,今追随于食牛粪甲虫之后,请大王仔细观察。”王曰:“尊者!予妃乌婆利再生为食牛粪甲虫之胎,予不相信。”菩萨:“大王!现在可使其对话。”菩萨以威神力使彼女发声。菩萨曰:“乌婆利妃!”彼女以人语答曰:“尊者!何事?”“汝之前生为何名位?”“尊者!予为阿萨迦王之第一妃,名乌婆利。”“汝今仍爱阿萨迦王否,或是喜好食牛粪之甲虫否?”“尊者!如云予前生时事,尔时予于御苑,与王一同乐色声香味触等,然今死变重生,前生之事,于我何益?今我欲杀阿萨迦王,以其首之血,涂我食牛粪甲虫夫之足。”彼于众人当中,以人语唱以下之偈:

 阿萨迦王苑 我与共游步

 互爱亦被爱 可爱与夫共

 新苦新乐故 古旧既无遮

 比起阿萨王 我更爱甲虫

阿萨迦王闻之后悔,当场命令取去妃之尸骸后,洗其头与菩萨寒喧入市,而以其他妇人为第一妃,正当治国,菩萨予王忠告息悲后,归雪山而去。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起恋情比丘,即证得预流果——佛于是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乌婆利是以前之妻,阿萨迦王是起恋情之比丘,青年是舍利弗,行者即是我。”

二〇八 鳄本生谭

(菩萨=猿)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提婆达多努力害佛之事所作之谈话。时佛闻提婆达多欲努力杀害佛而言曰:“汝等比丘!提婆欲努力杀我,非自今日始,彼于前生,即已如是,然未能使我丝毫恐怖。”佛于是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为住于雪山地方再生之猿胎。彼有如象之强力,身体大而且美,于恒伽河之屈曲处森林中营造栖家居住。尔时恒伽河中住有一鳄,鳄鱼之妻见菩萨之身体,对彼心脏之肉,起非常之欲望,于是对鳄鱼云:“夫君!我欲食彼猿王心脏之肉。”“我妻!我等为栖于水中之物,彼为陆上所行之物,如何可以捕捉?”“请用某种手段捕之,否则我将死矣。”“汝勿忧虑,我有一法,使汝得食彼心脏之肉。”鳄鱼安慰其妻,彼于菩萨就恒伽河饮水,坐于河岸之时,进前曰:“森林之王者!君于此处,食劣果实,君不往惯行以外之处,恒伽河对岸有庵罗及波罗蜜树,实大而味美,果物无尽,君何不往彼处采食种种之果物?”猿曰:“鳄鱼之王!恒伽河大河难渡,如何能往彼处?”“汝欲渡河,可载于我之背上,相伴而渡。”菩萨信彼之言,即予承诺。“请乘坐于我背上。”于是猿乘背上。鳄鱼稍行,即向水中沉下,菩萨曰:“鳄鱼!汝欲使我沉没,是何缘故?”“予并非依正路伴君渡河,予妻欲食君心脏之肉,是故予为使吾妻得食心脏之肉而捕汝。”“鳄鱼!汝对予所言者,亦皆为善事。如果我等心脏收藏于体内,则我等于树梢跳跃之时,心脏将毁坏为微尘。”鳄:“然则汝置心脏于何处?”菩萨指示不远处一株乌昙跋罗树上生长熟圆之果实:“汝且观看,我之心脏即垂挂在乌昙跋罗树下。”鳄:“汝若使我见到心脏,我即不杀汝。”“如此,汝可与我伴行至彼处。我将使汝得见垂挂于树上之心脏。”于是鳄鱼与彼同行,菩萨由鳄背跳登乌昙跋罗树上对鳄鱼曰:“愚蠢之鳄鱼!一切生物之心脏,汝以为挂于树顶,汝太愚蠢,汝已受骗。汝可取大量之果物,但只胴体庞大而智慧缺少,则不得成功。”菩萨为说明此事,唱以下之偈:

 大河彼岸生多树 庵罗树与阎浮树

 半娜娑树为何用 乌昙跋罗树最优

 尔体实是最伟大 然而智慧不相应

 鳄鱼尔今为我欺 不如好自回归去

鳄鱼如失千金之悲苦,完全挫败,回返自家栖处而去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即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鳄是提婆达多,鳄之妻是栴阇女,猿即是我。”

二〇九 鹧鸪本生谭

(菩萨=树神)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法将舍利弗与共住年少比丘所作之谈话。彼年少比丘对卫护自己身体特别注意,他忧心:“自己身体,不能幸福。”对过冷过热食物,均不摄取;恐怖寒暑疲劳身体,不敢外出;水气过多之粥,米质过多之粥,均不敢食。彼之善护身体,为僧团之间所遍知,比丘等于法堂中,谈如花放。“诸位法友!如是年少比丘,实际如是爱护身体。”适值佛来问曰:“汝等比丘!今有何语,集于此处?”答曰:“如是如是。”佛云:“汝等比丘!此比丘之精心卫护身体,非自今日始,前生亦复如是。”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为森林中树神,有一捕鸟之猎师,以一只鹧鸪媒鸟,制造毛网,持杖于森林中各处寻索鹧鸪。尔时一年老鹧鸪为猎人追逐,逃入森林。彼鸟善巧,不为所捉,且飞且止。猎人以树枝嫩草隐蔽其身,再三再四,用杖及套索捕捉,彼鹧鸪出人言之声,羞辱猎师唱第一之偈:

 森林不见我 惟见有诸树

 阿沙干那树 毗鞞得迦树

 今见尔行动 诸树并不动

鹧鸪作人语后,逃往他处而去。于彼逃去时,猎人唱第二之偈:

 年老之鹧鸪 破笼飞他处

 不近毛索套 贤哉作人语

猎师语已,围绕森林,持其所获之物,归家而去。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即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猎师是提婆达多,善巧卫护身体之鹧鸪是今之少年比丘,目击始末之树神即是我。”

二一〇 堪达伽罗迦啄木鸟本生谭

(菩萨=啄木鸟)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竹林精舍时,对模拟善逝者所作之谈话。尔时佛耳闻提婆达多为摸拟善逝,佛云:“提婆为模拟我,招致破灭,非自今日始,前生既已至于灭亡。”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再生栖于雪山地方啄木鸟之胎,于朅地罗树森林中营运生活,名迦第拉瓦尼亚。彼有一啄木鸟友名堪达伽罗迦,彼鸟于巴利巴达迦树之森林中度日,某日出发来至迦第拉瓦尼亚处。迦第拉瓦尼亚因友人来此,便引曳堪达伽罗伽入朅地罗树森林中,用嘴啄树干,由树中取虫与之。堪达伽罗迦食得甚多如甘果之虫,彼于食中起意念:“此鸟为啄木鸟胎生者,自己亦复如是,今由此鸟受食,殊为不当。我今亦将于朅地罗树森林中生活。”于是彼向迦第拉瓦尼亚曰:“君可勿忧,予今亦欲单独于朅地罗树森林中生活。”但迦第拉瓦尼亚言彼曰:“君生于树心不坚之睒婆梨树及巴利巴达迦树森林中生活之类,而朅地罗树之树心甚坚。”“君勿啄此坚心之木。”堪达伽罗迦曰:“我亦为啄木鸟胎所生者。”彼不听劝告,急飞至朅地树上用嘴啄木。彼之嘴之角质破裂,双眼亦将曝出,头部坏损。彼不能止于树干,跌落地上,唱最初之偈:

 呜呼!此树为何名 叶冷且多刺

 彼处只一击 头部即破裂

迦第拉瓦尼亚闻此语唱第二之偈:

 体心不坚诸树木 此鸟啄之度生活

 然遇坚心朅地罗 此鸟头部被打破

迦第拉瓦尼亚言毕,复云:“堪达伽罗迦君!汝头部被破碎之树,即朅地罗坚心之树。”于是堪达伽罗迦当场绝命而亡。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即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堪达伽罗迦是提婆达多,迦第拉瓦尼亚实即是我。”

第七章 香草丛品

二一一 苏摩达陀婆罗门子本生谭

(菩萨=婆罗门子)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愚钝之优陀夷所作之谈话。此比丘于二三人之间,一言之法语,皆不能出,十分胆怯,心思欲言,因他事而又忘却。彼之如此行为,为比丘等于法堂互坐谈论之话题。佛来其处,问比丘曰:“汝等比丘!今有何言,集会于此?”比丘白佛:“如是如是。”佛云:“汝等比丘!优陀夷之怯懦,非自今日始,前生亦复如是。”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于迦尸国某婆罗门家。年长于得叉尸罗学习诸学术技艺毕已,再归家中,知父母贫困,彼欲再兴家业,向双亲请愿,至波罗奈仕奉国王。彼受王之信爱与器重。彼父使用牡牛二头耕作,以维生计,一牛病死,彼至菩萨之处谓:“家中一牛死去,不能耕作,汝可向王请求一头。”菩萨:“父亲!予与王见面之时,已经甚久,今向王请求,颇不适宜。愿父亲自行向王请求。”父亲:“我甚胆怯,汝所不知。实际于二三人之前,不能请话。若我至王前请求一牛,恐将我仅有之一牛亦将与王而归去。”菩萨:“父亲!既然如此,我虽不能向王请求,我可使父亲练习请求之言语。”父亲:“如此甚善,开始练习。”菩萨陪伴其父来至香草茂盛之墓地,于各处捆缚草把,指示与其父:“此为国王,此为副王,此为将军。”种种名称。菩萨:“父亲!汝行至王前,首谓:‘大王!大胜利者。’然后唱请求赐牛之偈:

 大王!我有二头牛 以此我耕田

 大王!一牛今死去 刹帝利!与我第二头”

婆罗门于一年之间练习此偈,记忆之后,对菩萨曰:“汝苏摩达陀!我已习忆此偈,今无论于任何人前,均可唱出。汝可伴我去至王所。”菩萨:“如是甚善。”于是携带适当之礼物,陪伴其父,行至王前。婆罗门曰:“大王!大胜利者。”然后送上礼物。王曰:“苏摩达陀!此婆罗门为何人?”菩萨曰:“大王!此为我父。”王问:“前来何事?”尔时婆罗门唱请求赐牛之偈:

 大王!我有二头牛 以此我耕田

 大王!一牛今死去 刹帝利!尔取第二头

国王知婆罗门言语颠倒错误,微笑曰:“苏摩达陀!予思汝家有牛甚多。”菩萨:“大王!我父意欲请求大王赐牛耕种。”王喜菩萨之言,赠与婆罗门十六头牛及装饰之具乃至住居之村落以为礼物,以非常之荣誉送婆罗门还家。婆罗门乘全身纯白之辛头马所牵之马车,有许多从者随从归村而来。菩萨与父共坐车中,于归途道中,菩萨对父云:“父亲!我与父亲满一年间之练习,但父亲最后之时,父亲竟说将牛赠与大王。”菩萨于是唱最初之偈:

 一年之间香草丛 不断训练无懈怠

 父于众中竟翻意 缺少智慧难周卫

婆罗门闻彼之言唱第二之偈:

 世间一切请求者 苏摩达陀尔须知

 得财不得皆可遇 世间之事实如是

结分

佛云:“汝等比丘!优陀夷之胆怯,非自今日始,前生即为一胆怯者。”佛述此语后,即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苏摩达陀之父是优陀夷,苏摩达陀实即是我。”

二一二 残食本生谭

(菩萨=轻业师)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恋前妻比丘所作之谈话。佛问彼比丘:“比丘!汝真有恋情耶?”答:“真实不虚。”佛问言:“汝恋何人?”答:“予之前妻。”佛对彼云:“比丘!彼妇人对汝有不利益之行动,彼于前生使汝食彼情人之残食。”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于巡回乞食以维生计某贫穷演艺人家。彼年长贫困,轻贱难堪,各处奔波,维持生活。时迦尸国某村有一婆罗门之妻,为一无德不贞之恶妇。某日,婆罗门因事外出时,彼女之情人,有机可乘,进入其家,彼女与彼通情之后云:“少时之间,食事再行。”为作食物,盛以咖哩,调以热饭,女与彼食:“汝请用饭。”而其自身则立于户外张望婆罗门之归来。菩萨恰于此时,正在此女情人食事中,前来乞食,立于门外。此时正为婆罗门归来之时,婆罗门之妻见其归来,大为焦急入内曰:“汝速起去,婆罗门归来。”情人遂入穴藏之中而下。婆罗门入门坐定,持凳与洗手之水,彼女以情人所食冷饭之上,盛以热饭,为婆罗门端出。彼以手插入饭中,见上热下冷,自思:“此为何人所食之剩饭?”彼问其妻唱第一之偈:

 上为此样饭 下为异样者

 我实问我妻 上下何相异

婆罗门之妻恐其行为暴露,无论婆罗门几度追问,彼均默然不答。尔时演艺者之子自思:“穴中藏匿者为彼女之情人,而此男人定是主人。婆罗门之妻,恐怖自己之行为泄露,故不答一言;如此,我对婆罗门告此女之所为,并告以其情人坐于穴藏之中。”于是彼谓婆罗门离家外出,今有一男入内为不义之事,食上等之食物,而女则立于门外张望,此男进入穴藏之中,将此一切始末全部告知,唱第二之偈:

 我为演技者 乞食来此处

 彼穴藏地下 尔可索其人

彼于是捉住此男之顶髻由穴中拉出,而告以更不可为此恶行,应持正心,而后离去。婆罗门对此二人鞭打威吓,教以不得更再为此恶事。而后从其业报而行去。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时,起恋情比丘证预流果——于是佛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女是彼之前妻,婆罗门是起恋情之比丘,演技者实即是我。”

二一三 巴鲁王本生谭

(菩萨=行者)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拘萨罗王所作之谈话。世尊与比丘众受王之施物与尊敬甚大,如下之风闻。尔时世尊受王尊敬、尊重、崇敬、供养、尊崇,得衣与乞食之食,受坐卧之具、病药及其他诸多必需之品,诸比丘亦受尊敬乃至受必需之品;然其他之外道出家者则不受尊敬乃至不得必需品。外道者如此不得施物及不受尊敬,日夜秘密会合集议:“沙门瞿昙出现以来,我等不得施物,不受尊敬,而沙门瞿昙则多得施物,大受尊敬。是何缘由,彼有如是幸福?”于是其中一人曰:“沙门瞿昙住于全阎浮提中之最佳住处、最优土地,因此彼得食物,受大尊敬。”其他者云:“以是理由,我等于祇园之内,建一外道僧院,如此我等亦可得甚多之收入。”彼等全部到达赞成之结论。彼此相议:“然若我等不告于王而自兴建,佛之比丘,必加妨碍,虽然获得,难保不被中断;故须向王馈赠贿赂,以取得僧院之地域。”于是向王之家臣请托,与王赠十万金,并请曰:“大王!我等于祇园之内,欲建外道之僧院,若佛之比丘,不使建造许可,故向王申请,无须等待彼等之回答。”王受贿赂,当然认可。外道者笼络王已终了,即集合木工,开始兴作,园内大起骚动。

佛问曰:“阿难!门外高大声音,究为何事?”答曰:“世尊!外道诸人,于祇园之内建造外道之僧院,此为彼处骚乱之声。”佛云:“阿难!于此场所,建外道僧院,甚不适当。外道之人,喜好高声,与彼等不能住于一处。”佛当即集合比丘告曰:“汝等比丘!向王申诉,使外道停止建立僧院。”众比丘等出发,行立于王之宫居入口,王闻比丘之来,思此必为僧院之事,王既取贿赂,乃传言:“王不在宫中。”比丘等归来白佛,佛谓:“王得贿赂,故为如此。”佛遣二大弟子前往,王闻二人之来,仍以同前之言遣之。二人归来白佛,佛曰:“舍利弗!此次王不在宫中,显系外出。”佛于此日早晨,着下衣、持钵,与五百比丘众俱,来至王宫入口。国王闻佛至,由宫殿下降,为佛执钵,招入内庭,以佛为上首,对比丘众施粥舍饭后,向佛顶礼,坐于一傍。佛向王始作法语:“大王!昔日诸王,取人贿赂,为有德人等所争论,失去自国首领之地位,招致大破灭之灾祸。”佛应王之请求,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巴鲁国巴鲁王治国时,菩萨为五神通八等至之行者,为教仙人群之师尊,常住雪山地方。彼为求盐及酸味之物,随五百人行者由雪山下来,至巴鲁市,巡回乞食,出至街中,坐于北门处枝叶茂盛榕树根下进食,并于此树下营建住居。此仙人群住于其处。甫经半月后,又有仙人之群五百行者围绕他之师尊来市,彼等亦入街中巡回行乞后,由街出至南门处,亦坐于前述同样之榕树根下调制食事,亦于其处,营造住居。如此二仙人群,只于喜好之间暂住,然后归于雪山。当彼等归去,南门处之榕树枯死。

于其次归来之时,南门处榕树下居住之人,首先第一来到。彼等知自己所居之榕树枯死,于巡回行乞后,出至北门处榕树之根下,调制食事,营造住居。然今另一方之仙人后至,于街内巡回行乞后,来至自己所居之树下调制食事,但已无处可居。彼等谓:“此非君等之树,乃为我等先居之处。”于是互起辩论,争执扩大。一方谓:“我等最初居住之场所,君等不能占取。”一方谓:“此次我等最先到来,汝等不能侵夺。”如此自称我为所有者,自称我之所有物。彼此争执不下,遂由树下起立,去至王所。

王以最初居住之仙人群为所有者。然另一方者诸人以“我等败于彼等”,心有不甘。彼等不言自己之过,以天眼回望,见一转轮圣王使用马车之车体,以此贿赂赠与国王:“大王!请判归我等为所有者。”王取贿赂,判为:“二群诸人两方所有。”但他方之仙人等更又持附于马车车体之宝轮,贿赂与王:“大王!请只判归于我等一方。”王于是又依其请求。

诸仙人等思:“我等为舍财欲、爱欲之出家者,由树下之事而起争论,馈赠贿赂,诚不相应。”于是大为后悔,急归雪山而去。住于巴鲁王国中诸天意见一致:“使有德人等惹起争端,实王之所为不当。”对王发怒,向三百由旬之巴鲁王国,涨起海水,全国淹没。如此因巴鲁王一人之所为,使国中住人,均至破灭。

结分

佛述此过去之法语后,现等觉者,唱以下之偈:

 使此仙人群生隙 巴鲁国王终破灭

 彼国众生与此王 我闻均已赴死域

 意欲悭贪出恶业 此实贤者不称道

 应语心无邪恶者 言行必须具真理

佛述此法语后:“大王!不可任从意欲而为,二群之出家者不可使相争。”于是佛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我即是最年长之仙人。”王为如来准备食事。佛与弟子等归后,王即遣人毁外道之僧院,于是外道者仍无凭借之处而去。

二一四 河水满本生谭

(菩萨=司祭官)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智慧波罗蜜所作之谈话。某时,比丘等于法堂有关如来智慧之话,谈如花放。“诸位法友!等正觉者有大智、广智、明智,有敏捷之智慧、锐利之智慧、透彻之智慧,为具足方便智者。”佛来此处问曰:“汝等比丘!今作何语,集于此处?”答曰:“如是,如是。”“汝等比丘!此非自今日始,如来前生即有智慧,有方便与善巧。”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再生于司祭官之家。年长后于得叉尸罗学一切技艺毕已,于父死后,得司祭官之地位,为波罗奈王俗事圣事之顾问。其后,王受离间者之言,愤怒曰:“于我面前之事,无如此者。”王将菩萨由波罗奈放逐他处。菩萨率妻子至迦尸国某村居住。其后王又追思其德,王思:“任遣何人,使予能唤回彼阿阇梨者,均不相应。予今作一偈,记于贝叶之信上,煮鸟之肉,用白布包裹叶书与肉,加盖王印送去。

若彼为贤者,于读信之后,知为鸟肉,必定归来。

否则彼即不归。”王作河水满之偈,记于树叶之上。

 河水满时得饮水 谷草茂时得藏身

 远行旅人我呼唤 如鸦归来然则食

王以此偈记于树叶之上送交菩萨。菩萨读信,知王思欲与己相会,于是唱第二之偈:

 王今思起我 送鸦来如何

 鹫鸟与苍鹭 孔雀皆不想

 因王不思起 实是我为恶

菩萨准备乘物,彼往谒王,王喜再俾以司祭官地位。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彼时之王是阿难,司祭官实即是我。”

二一五 龟本生谭

(菩萨=大臣)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拘迦利所作之谈话。此故事将于陀伽利耶青年本生谭(第四八一)中再说。佛云:“拘迦利为言语而被杀非自今日始,前生亦复如是。”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于大臣之家,年长后为王之俗事圣事之顾问。然王性喜多言,彼谈话时,他人无插语之隙;菩萨思欲矫正王之多言,思虑方法。

尔时雪山地方一湖水中栖有一龟,有二鹅鸟前来索食,与龟相知,彼等相互非常信赖。某日鹅向龟云:“龟君!我等于雪山心峰山中黄金窟中居住,彼处为一心情爽快之处,君可与我等一同前往。”“我如何能去?”“我等可伴汝前往。若君能缄口,对任何人不发一言。”“予可缄口不言,请携予伴行。”“如是甚善。”彼等以一木棒令龟咬紧,两鹅衔其两端,飞上空中,于是龟与二只鹅鸟相伴而行。村中少年见两只鹅鸟用木棒抬一龟飞行,揶揄而笑立。龟欲开口言:“纵令友人伴我飞行,于汝等何干?饿鬼恶者!”时二鹅鸟快速飞行,经过波罗奈市王宫上空,恰于此时,龟口松放咬棒,落于开阔之庭前,身躯裂为两半。王为菩萨及廷臣围绕,来至现场。王见龟而问菩萨:“贤者!此物因何由空中跌落?”菩萨长期以来,自己思欲向王忠告,今得窥此机会。菩萨:“此龟概与鹅鸟互相信赖和合,鹅鸟欲伴龟飞往雪山,龟于空中咬紧木棒,此龟概以闻他人之言,不能缄口,思欲对话,而开口放棒,如此龟由空中落下而绝命。”“大王!无端而多言,遂受此苦。”菩萨唱以下之偈:

 龟出无用言 实乃自杀身

 应强捉木片 绝命以多言

 王为人中最强者 贤者善语勿多言

 尔今不见多言者 龟身遂自陷破灭

王知彼就王自身而言:“贤者系就予所言耶?”菩萨明言曰:“大王!予言为大王或为他人亦未可知。言过多者,有此破灭。”尔来王止多言而寡言语。

结分

佛述此法话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龟是拘迦利,二只鹅鸟是二大长老,王是阿难,贤明大臣实即是我。”

二一六 鱼本生谭

(菩萨=司察官)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恋前妻比丘所作之谈话。佛问:“比丘!汝真有恋情耶?”答:“世尊!真实。”“汝恋何人?”“以前之妻。”佛向比丘云:“比丘!彼妇女前生对汝即为不利益之事,汝为彼妇人而被串刺,将置于火上炙烤。幸藉贤者之恩荫,取回汝之生命。”佛于是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为司祭官。某日见渔师取下挂于网上一尾之鱼,置于热砂之上。渔夫作串云:“我欲置鱼于炭火之上炙烤而食之。”彼鱼思鱼妻而泣,唱以下之偈:

 此火我不苦 串刺亦非苦

 他女同快乐 我妻思我苦

 恋火实烧我 亦使我心苦

 善士解放我 勿杀爱恋者

尔时菩萨偶然经过河岸,闻彼鱼悲叹,遂近渔师之前,使彼解放其鱼。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起恋情比丘证预流果——佛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鱼妻是前妻,起恋情比丘是彼鱼,司祭官实即是我。”

二一七 塞句女本生谭

(菩萨=树神)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一青菜商优婆塞所作之谈话。此事于第一篇已为广说。此处佛问优婆塞:“优婆塞!汝长期均往何处?”“世尊!我有一女,时破颜微笑,予曾试验我女,现已嫁入一良家少年为妇;因此种种事务,不遑礼拜世尊。”佛云:“优婆塞!汝女有德,非自今日始,前生亦复如是。汝试汝女,亦非自今日始,前生亦复如是。”佛应彼之请求,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为一树神。尔时青菜商优婆塞,欲试其女,伴行至森林中,紧握女手,动之以欲情,似欲得彼女之身,悲叹向其女唱第一之偈:

 世人皆乐欲 然尔竟无知

 今我握汝手 汝将叫如何

彼女闻之泣曰:“父啊!予为一幼女,予不知淫欲事。”于是唱第二之偈:

 应护我离苦 父对我无信

 我叹树林中 护者强我为

如是青菜商试其女后,伴归家中,嫁女为良家青年之妇。然后依其业报离此世而去。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青菜商证预流果——而佛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女是今之女,父是今之父,而目击其始末之树神实即是我。”

二一八 诈骗商人本生谭

(菩萨=司法官)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一诈骗商人所作之谈话。住于舍卫城有诈骗商人与贤明商人,二人合组,积聚五百车之商品,由东方向西方行商,获得多金,归舍卫城。贤明商人向诈骗商人曰:“予等现可分金。”诈骗商人自思:“彼长期寝卧恶榻,食恶劣食物,现甚疲弊,今至家中食诸种美食,坏腹必死,所得储金,均归为己。”于是推称:“今日星宿运行不佳,日辰不吉,待至明日可判。”于是明日复明日向后延期。但贤明商人向彼逼迫,结果二人遂分储积金。贤明商人持香及花鬘,来佛前供养礼拜后,坐于一面。佛问:“汝何时归来?”答:“世尊!半月以前归来。”问:“何故迟来佛前供养?”彼于是向佛告白始末。佛云:“优婆塞!彼男非自今日始,前生即为诈骗之商人。”佛应彼之请求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于大臣之家,年长后为司法官。时住于村与住于街有二商人,互为朋友。住村商人于住街商人处,存放五百锄头,住街商人卖其锄为储积金,于置锄处遍撒鼠粪。后住村之商人前来索锄,诈骗之商人云:“君之锄为鼠所食。”并示以鼠粪。村之商人谓:“为鼠所食,亦未可知。鼠食之所者,亦无可奈何。”彼称欲往游水,于是伴诈骗商人之子出,至某友人之家,对其友人云:“此子暂置汝之家中深处,勿使其向任何处出走。”村中商人游水毕,来至诈骗商人之家中。“我子现在何处?”“我置汝子于岸边,入水游泳,尔时飞来一鹰,用爪捉去尔子,飞上空中而去。予于水中击手,大声呼唤,虽经种种努力,终未能放。”“汝为虚言,鹰无捕捉儿童之事。”“或许如是,亦未可知。然汝谓无此事,我亦无如之何,事实鹰已捉汝子而去。”“汝盗贼,杀人者!我至裁判所,使汝吐实。”彼出恶言相骂。“悉听尊便。”于是相伴至裁判所。

诈骗商人向菩萨云:“此男伴我子游水而去,我问我子去至何处,彼云为鹰所攫去,我故对彼诉讼,请求裁判。”菩萨问另一方曰:“汝可据实申诉。”“予与其子,一同出游,为鹰攫去,亦为事实。”菩萨:“然此世间,鹰如何能持人之子而行?”贤明商人:“我亦欲请问法官,鹰既不能捉人子飞至空中而行,然鼠又如何能食铁锄?”菩萨:“诚然不能。”贤明商人:“法官!我于此男之家,置放五百锄头,然彼谓均被老鼠所食,并示我以食锄之鼠粪。若鼠得食锄,则鹰亦可攫去人子,如鼠不能食锄,则鹰亦不能攫走人子。但此男谓锄被鼠食,是否鼠得食锄与否,愿法官调查,请对予之诉请予以裁判。”菩萨判曰:“此男狡猾,思以诈骗得胜,汝言甚是!”遂唱第一之偈:

 报欺瞒者实欺瞒 以诈骗对诈骗者

 鼠子若能食牦锄 如何鹰不攫人子

 世间欺瞒数实多 欺治他人欺人者

 失子者应返失锄 失锄不可夺人子

如是失子者取回其子,失锄者取返其锄,此二人依其业报,终离此世而去。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诈骗之商人是今之诈骗商人,尔时贤明之商人是今之贤明商人,司法官即是我。”

二一九 诽谤本生谭

(菩萨=猿)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一心中郁郁不乐比丘所作之谈话。此比丘一人不得把握禅坐之对象,诸比丘等,首先伴此心中不乐比丘来至佛前。彼为佛讯问:“汝真感觉有所不满耶?”答:“诚然有所不满。”佛问:“是何缘由?”答:“为烦恼之故。”佛云:“比丘!烦恼之一物,前生为畜生之所诽谤,汝今于此于佛教出家,如何为畜生所诽谤之烦恼而感觉不满?”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再生为雪山地方之猿胎。彼为一猎师所捕,献与王前。彼于王宫长住之间,对王奉仕不懈,举凡人间世界所行之惯习,殆皆忆记。国王嘉勉其奉仕热心,命猎师:“将此所捕之猿,放回原地同一场所。”猎师依命而行事。

猿群知菩萨归来,集合会彼于一大岩石之上,而向菩萨致欢迎词后,问曰:“君于何处居住如此长久时间?”“予于波罗奈王宫中生活。”“然则如何得释放归来?”“王以我为娱乐用之猿,王嘉勉予之善能奉仕,故与放回。”而猿等又问:“君于人间世界所行之习惯,当能记忆,请语我等,愿闻其详。”“汝等不可问我人间之习惯。”“务请告知,我等愿闻。”“所谓人之为物,无论刹帝利或婆罗门皆自谓:‘我的,我所有’,乃不知有无常之理。彼等为暗愚之作法,[汝等]谛听入耳。”于是菩萨唱如下之偈:

 此乃我黄金 人此朝暮言

 诸人不贤明 不能见圣法

 家住二家长 一人为无髯

 辫发垂乳房 更又耳穿孔

 多财买奴婢 彼使佣人苦

猿等闻此,皆云:“汝勿再言,言已太多。我等所闻,皆不相应。”诸猿用双手强覆其耳。“我等于此场所,闻之实不相应。”即今此场所,亦觉可诽,皆向他处而去。而此一平告,遂得诽谤平岩之名。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彼比丘证预流果——而佛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猿群是佛之侍众,猿王即是我。”

二二〇 法幢本生谭

(菩萨=司祭官)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竹林精舍时,对企图杀害佛所作之谈话。尔时佛云:“汝等比丘!提婆达多非自今日始,彼于前生即努力害我,但仅有之恐怖,亦不能与。”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雅萨帕尼王治国时,伽拉迦为其将军。时菩萨为王之祭祀官,名曰法幢;王之饰头理发人名洽达帕尼。王正当治国,但将军执行王之裁判,收受贿赂,行贿者为一粗敝之人,喜好谗谤他人。将军因取贿赂,以非所有主为所有主。某日,败诉之人,展腕泣叫,来至裁判所,恰遇奉仕王之起居菩萨外出,彼认知为菩萨,投身于其足下:“长官为王教管圣俗诸事,今伽拉迦将军收受贿赂,非所有主者判为所有主。”自己败诉以告菩萨,菩萨起慈悲之情:“汝今善来,我为汝裁诉。”于是伴彼至裁判所。集合多数之人,菩萨直彼之诉,裁判所有者为所有者,大众拍手喝采,其声甚大,为王所闻,问为何音。左右白王:“法幢贤者,改判不正之裁判,引起大众之拍手喝采。”王闻甚喜,呼菩萨曰:“阿阇梨!汝裁判此讼耶?”“唯然。大王!伽拉迦为不正之裁判,予改正其判决。”王曰:“今后汝可裁判诉讼,予乐耳闻,世间者亦以为荣。”彼虽不欲,但为哀愍众生,承诺王之所记,坐于裁判所中,判所有者归所有者。

伽拉迦自此以来,贿赂不入,无有储积金,于是行离间王与菩萨之策。向王云:“大王!法幢贤者欲图谋王之王国。”王不信其言:“汝勿作是言。”予以反驳。然彼再云:“王如不信予言,可于其出差之时,由窗内观望,便可了知城中之人如何掌握于其手中。”国王望见向菩萨处来申诉之人众,王心中自思:“诚然,此均为从彼之人众。”王心完全被离。王曰:“将如之何为善?”“王可杀之。”“彼无大罪,如何能杀?”“予有一法。”“方法为何?”“与彼以不可能为之事,如彼不能为,则依罪杀之。”“然不可能为之事为何?”“大王欲作园囿,肥沃土地,莳种育果,亦须二三年时间,王可唤彼,告以思明日欲于苑囿中娱乐,若彼不能为,则依罪杀之。”于是王呼菩萨:“贤者!予等前于苑囿娱乐,隔时甚久,今思欲在新苑囿中娱乐,明日即行开始,汝应速为之,如若不能,则汝将无生命。”菩萨明了:“此为伽拉迦因无贿赂可取,为予与王之间造成分裂。”菩萨答言:“能为与否,将试为之,大王!”菩萨归家,食美味后,横身于卧榻思考。

尔时帝释宫中,现热徴候。帝释熟思,知菩萨之烦恼,急至菩萨寝室,立于空中:“贤者!思考何为?”“君为何人?”“我为帝释。”“王命我作苑囿,我正思考。”“贤者勿忧,我当为汝精作难陀欢喜苑及心罗苑同样之苑囿,未悉作于何处?”“作于如是如是之场所。”帝释作后,回归诸天之都城。翌日菩萨实际察看苑囿,然后至王处申报:“大王!苑囿已成,请王清游。”王出行见其苑囿——围以十八肘赤砒色之围墙,具有望栖之门,饰以种种树木、花与果实,挠屈其枝——王问伽拉迦曰:“贤者!彼如予等之言所为,今将如何?”“大王!仅一夜之间,即能作成苑囿,又如何有不能夺取王国之理?”“如何,将如之何为善?”“更以他之不可能为之事使为之。”“汝言为何?”“使之为七宝造莲池。”王即承诺告菩萨曰:“阿阇梨!苑囿已作,今再作与苑囿相应之七宝造莲池,若不能作,则汝无生命。”菩萨承诺:“大王!予尽力而为。”于是帝释为彼更作莲池,甚为光辉,具百水浴所,千之曲路,五色莲华覆盖,如欢喜苑莲池。翌日菩萨于实见后,向王申白:“大王!莲池已造完成。”王见此后问伽拉迦:“今应如何?”“命其造与御苑相应之馆,大王!”王告菩萨:“阿阇梨!今再作与此苑囿莲池相应,一切以象牙所造之馆。若不能作,应思汝则无生命。”于是帝释又为其造馆作家。菩萨翌日实见后,向王申白。王见之问伽拉迦:“今应如何?”“命其作与家相应之摩尼珠,大王!”王向菩萨曰:“贤者!再作与此家相应之摩尼珠,以摩尼珠之光行路,若不能行,则汝无生命。”于是帝释又为彼作摩尼珠。菩萨于翌日实见后向王申白。王见之问伽拉迦曰:“今将如何?”“大王!法幢婆罗门所望之任何事,皆有天神为之适作,今可命天神所不能作者,命其作一天神所不能作之具备四德之人。”王告菩萨:“阿阇梨!汝已为予作苑囿、莲池、象牙之楼阁及照耀光辉之摩尼珠,今再作一守护苑囿具足四德之园丁,若不能作,则汝无生命。”菩萨云:“如此之人,可得与否,容予思考。”菩萨归家,食美食后而卧。次晨醒觉,坐于卧榻之上自思:“诸天之王帝释,已为自作得各物,然不能作四德具足之园丁。如此凭他人之手而死,勿宁于森林中无依藉而死为宜。”彼不告何人,下楼阁,开正门,出城入于森林,坐于树下熟考善法而坐,帝释知其始末,扮身为猎师之姿,接近菩萨曰:“婆罗门!汝为弱者,前此无任何苦恼之事,何以入森林中独坐?”问其理由,为唱第一之偈:

 见尔安乐度生活 今去人里入森林

 尔只一人林中坐 树下思惟乞人事

菩萨闻之,唱第二之偈:

 安乐度生活 去里入森林

 此只我一人 独坐于树下

 思惟乞人事 忆得诸善法

于是帝释对彼曰:“果尔若是,汝婆罗门何故坐于此处?”“国王命伴来四德具足之园丁,然如是之人不可得,予思凭他人之手,如何皆得死,勿宁入森森之中,无依藉而死为宜,是故来坐于此处。”“婆罗门!我为诸天之王帝释,我已为汝作苑囿等,然我不可能作具足四德之园丁。为汝王饰头之理发人洽达帕尼,具足四德,若园丁为必要时,可以此理发人任此工作。”帝释如此忠告菩萨:“汝勿忧虑。”帝释安慰菩萨后回宫而去。菩萨归家,于朝食完毕,行至王宫入口,与洽达帕尼相见,菩萨执其手问曰:“君为具足四德者耶?”“予之具足四德,谁语汝者?”“诸天之王帝释教我。”“彼何故教汝?”“因有如是如是之理由。”菩萨告以事之始末。洽达帕尼云:“余为具四德者。”于是菩萨执其手行至王前:“大王!此洽达帕尼具足四德,如要园丁,可请其为之。”于是王问:“汝真具足四德耶?”“唯然,大王!”问:“具足如何之四德?”

 大王!我无嫉妒 我不饮酒

 我无情爱 我无瞋恚

于是王问彼曰:“洽达帕尼!汝真无嫉耶?”“唯然,大王!我无嫉妒。”“汝因如何之原因,而无嫉妒?”“大王!请听。”彼为说自己无嫉之理由唱以下之偈:

 我昔称王为女人 命司法官逮捕彼

 闻彼对我辩事理 是故我今无嫉妒

王又问彼:“洽达帕尼!因如何原因汝不饮酒?”彼为说明其理由,唱如下之偈:

 大王!我因酒醉故 食我子之肉

 为此我悲痛 废弃饮酒事

王复问彼:“汝因如何原因,汝无情爱?”彼为说明其理由,唱如下之偈:

 大王!奇达瓦萨是我名 我之身边有一子

 彼毁辟支佛铁钵 我子为此受死果

 以此理由我悲痛 缘此我今无情爱

于是王再问彼:“究因如何原因,汝无瞋恚?”彼为说明其理由,唱如下之偈:

 阿逻迦仙慈悲心 七年之间苦修行

 生梵天界七劫间 是故我今无瞋恚

如是恰达帕尼语自己四德终了时,王对家臣等作既定之指示,尔时,廷臣等,婆罗门及居士等均行起立,彼等对伽拉迦:“汝今贿赂之恶汉!汝无贿赂收入,谗谤贤者,欲行杀害。”于是捉伽拉迦之手足,由王宫拉出,用石及棍棒手执之物,击碎其头,生命终了后,捉其足曳行,投弃于尘埃之堆中。尔时王正治其国,从其业报而终去。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加拉迦将军是提婆达多,洽达帕尼理发师是舍利弗,法幢即是我。”

第八章 袈裟品

二二一 袈裟本生谭

(菩萨=象王)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提婆达多所作之谈话,然事件则起于王舍城。某时,法将舍利弗与五百比丘共住于竹林精舍。提婆达多亦与其自身相应之破戒随从者等围绕住于象头山。尔时王舍城之市民等,集合大量之食物,准备布施。然为商贾而来有一商人:“予出此外衣,亦欲参加布施行列。”彼付出非常高价之香袈裟。市民等整备莫大之布施物,集合大量迦利沙波拏(货币)唯有此一香袈裟为一单数。诸人集合思考:“此一香袈裟单数之物,布施何人?与舍利弗上座耶?或与提婆达多耶?”而一部之人欲与舍利弗;他之一部人,以舍利弗上座只有数日之滞留,随时出发而去,然而提婆达多上座常住于我城附近,无论吉凶,此人乃我近边之人,应布施与彼。而取决于多数,亦为主张布施与提婆达多者多,于是此袈裟与提婆达多。提婆达多截袈裟之缘,缝以补布,美丽光辉如黄金板样之色,以着用之。

时有三十比丘由王舍城至舍卫城礼佛,寒喧交谈后,向佛告白其始末:“世尊!提婆达多着用如此与其本身不相应之阿罗汉标帜。”佛云:“汝等比丘!提婆达多着用与彼自身不相应之阿罗汉标帜,非自今日始。彼于前生,即已着用。”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于雪山地方之象族,及至年长,为八万象群围绕之象王,居于森林深处。时有一贫穷男人住于波罗奈城,偶尔于造象牙之街,见象牙腕环之制作,彼问:“是否买取来之象牙?”“唯然,取来则买。”于是彼持凶器,着袈裟身扮辟支佛之姿,上出假发,立于象之通路。以凶器杀象,取象牙归,于波罗奈卖之,以维生计。其后彼开始随菩萨之象群杀象群中最后之象。象数日见减少,诸象问菩萨:“何故象数减少?”菩萨熟虑思考:“有一男人为辟支佛相,立于象之通路路端,概彼杀象,予将调查。”某日,象等前行,菩萨自己落于最后。彼男见菩萨,取出凶器,向前追逐。菩萨转身停立,将彼打倒于地面,伸鼻将欲杀之,然见此男身着袈裟:“此为阿罗汉之标帜,予当施尊敬。”于是缩回所伸之鼻:“咄,汝男子!此阿罗汉之标帜,于汝甚不相应,何故着此?”菩萨唱如下之偈:

 秽者衣袈裟 着用此法衣

 无法远真理 着衣汝不值

 而彼无秽者 持戒善专心

 有德近真理 着衣实值得

如此,菩萨向此男使闻所言之理由:“今后不可再来,若再前来,则汝无生命。”于是将彼恐吓而逐去。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杀象之男是提婆达多,象王实即是我。”

二二二 小难提耶猿本生谭

(菩萨=猿)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提婆达多所作之谈话。某日比丘等集于法堂,语如花放。“诸位法友!提婆达多性情强暴,粗野残忍。对等正觉者,使山贼投石,放那罗祇梨象,对如来毫无堪忍慈悲怜悯之情。”适佛来此处:“汝等比丘!今为何语,集于此处?”“如是如是。”比丘答佛之问。“汝等比丘!提婆达多非自今日始,前生即强暴粗野,无慈愍之心。”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为住于雪山地方名难提耶猿,其弟曰小难提耶,彼等二人率八万之猿群,于雪山地方,扶养盲母而生活。彼等于寝床茂密的树中,置留母亲,入于森林,采择种种美味果实,归来孝养母亲,然代送之猿,多不交付其母,其母饥馈受苦,只余皮骨。菩萨归来见此:“母亲!予等送交美味果实,何故如此孱弱?”“汝未使我得汝任何之物。”菩萨自思:“我只注意于猿群,我母将死去,我将舍弃猿群,只作扶养母亲。”彼唤小难提耶曰:“汝可注意猿群,我将扶养母亲。”彼弟亦云:“兄长!予注意猿群,我可为何,予亦愿扶养母亲。”于是彼等二人同意,舍迷猿群,伴其母亲由雪山而下,于边境尼拘律树上,经营住居,扶养其母。

时住波罗奈一青年婆罗门,居于得叉尸罗世间闻名最高之阿阇梨处修习一切技艺后,向阿阇梨提出归国请求。阿阇梨以观相识知此男强暴粗野残忍,对之忠告:“汝性强暴,粗野残忍,如是之人,任何时处,皆不得荣;蒙大破灭,招大苦痛。汝性不可强暴,后悔之业,断不可为。”彼与阿阇梨道别,归波罗奈,经营自家,然其依何技艺,均不能维持生计,于是充当猎师,度弓尖之生活。彼去波罗奈,住于边境之村,彼身配带弓与箭囊,入森林中,杀种种野兽,卖肉为生。

某日,彼于森林中,未得任何获物而归。途中于无树空地之端,见生有尼拘律树,彼思:“此中或有获物,亦未可知。”彼向尼拘律树而行。时值彼猿兄弟二人,奉母食果物后,坐于其母背后之枝中。菩萨见彼男来:“彼发现我等之母,将欲何为?”于是隐匿枝中。彼残忍之男,行至树下,见彼等之母亲年老力弱目盲,自己不堪空手而归,自思:“我须射下此老猿而回。”于是执弓欲射。菩萨见此谓其弟曰:“小难提耶,此男将欲射杀我等之母,我将以身代之。我死之后,汝可扶养母亲。”于是由枝间出现曰:“汝人勿射我母,我母目盲年老体弱,我以身代,汝可杀我,请勿杀我母。”菩萨坐于当箭之处,待彼之承诺。此男毫无怜愍之心,于射落菩萨后,又欲搭弓杀此母猿。小难提耶见此:“此男欲射吾母,我母纵然生存一日,我亦愿以身代。”小难提耶由枝间出现曰:“汝人!勿射我母,我愿以身代之,汝取我二人生命,愿救我母之生命。”彼亦坐于当箭之处,待彼男与以承诺。于是此男将此猿亦射杀后云:“可与我家儿童。”于是又将彼等之母亲射落,然后将三只死猿,放入挑筐之中,转回家路。然此恶人之家遭遇落雷,妻与二子皆于家中,被雷火烧死,房栋仅余竹柱。彼归来至村之入口处,一男识彼,告以始末。彼对妻子悲惨之打击,投出肉筐及弓箭,舍脱衣着为裸体,展腕号泣,回至家中,梁柱脱落,击中头部,地面裂开,由阿鼻地狱喷出火焰,当彼将被吞入地中时,思起阿阇梨之忠告。彼悲痛言曰:“曾豫见此事之波罗奢那婆罗门,曾对予忠告。”于是唱如下之二偈:

 波罗奢那阿阇梨 对我忠告善言语

 实则尔今勿为恶 为恶尔后招后悔

 人之所为者 必自见其果

 善业得善果 恶业得恶果

 如是种莳者 必赍如是果

如是彼于悲叹下落入地中,生于阿鼻地狱。

结分

佛云:“汝等比丘!提婆达多强暴粗野,非自今日始,前生即已如是。”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残酷之人是提婆达多,世间闻名最高之阿阇梨是舍利弗,小难提耶是阿难,母猿是摩诃波阇波提瞿昙弥,大难提耶实即是我。”

二二三 囊食本生谭

(菩萨=大臣)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一家主所作之谈话。住于舍卫城之一家主与住于地方之一家主,二人因有词讼之事,彼伴其妻往欠债者之处,但欠债者云:“予无力偿还。”彼一无所得,彼怒不食而出,途中空腹饥饿,路中行人云:“与汝夫妻请共食用。”与彼一食物之囊。彼受囊后,思不与妻食:“此处贼所居处,汝宜先行。”彼遣其妻,食尽囊中食物,然后以空囊相示:“得一未入食物之空囊。”其妻知夫一人自食,心感不释。二人于祇园后方通过精舍,欲求饮水,入祇园精舍之中。佛见二人前来,如猎夫警守于路,坐于香室之荫。二人见佛,近前礼拜而坐,佛以和颜相迎,佛问曰:“优婆夷!汝夫思汝利益及爱念汝否?”“世尊!予对彼颇有爱情,彼则对我无有爱情。他日之事不言,今日即今日之事,彼于途中,得一饭囊,彼自食之,而不与我。”“优婆夷!汝何时皆思彼之利益,爱念于彼,然后无有爱情。然汝托贤人之荫,知汝之德,让汝一切之权威。”佛应彼女之请求,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于大臣之家,成年后,为王俗事圣事之顾问。时王疑自己之子:“此儿对予谋行叛逆。”处以放逐之罪。王子由己妻相伴退出都城,定居于迦尸之某村,其后闻父王已死,彼云:“我将得属于我家之王位。”于是还来波罗奈国。途中有谓:“请汝夫妇共用。”赠与装入食物之饭囊,而王子自食,不与其妻。其妻甚不愉快:“此人实太不近人情。”彼于波罗奈继承王位,彼女据于第一之妃位,王云:“即此彼已足矣。”对妃别无款待尊敬之意,至彼女如何生活,亦不闻问。菩萨自思:“我等之王妃,甚能助王,亦有爱情,然王对妃之事,丝毫不思,我须使其款待尊敬。”菩萨来王妃之所,示亲密敬意,退于一面而立。妃云:“汝有何事?”菩萨曰:“王妃!予有申言,特来晋见。予父年迈,衣食不足,乞能赐与衣服碎片,食物少许。”“予自身未得任何之物,又何能与汝,予有所得时,当然赠与。只今国王无一物与予,不云余外之施。彼欲得王位来时,途中得食物之囊,彼自食之,尚不与我。”菩萨曰:“王妃!汝于大王之侧,能言此事否?”“当然能言。”“如此,今日予立于王侧,我问此语,请妃如此回答,今日予将使王知汝之德。”如是语毕,菩萨先行,立于王侧,妃亦行近王所而立。菩萨向妃曰:“王妃!不近人情,对予为予父请求衣服碎片及食物少许,皆不赐与。”“予自身由王处未得一物,又何能与汝?”“然则妃已获得第一妃之位。”“我既不受尊敬,第一妃之位,又成何用。大王对我及汝等早已不作任何赐与,大王于途中得食物之囊,彼自食之,未尝与我其中少许。”菩萨曰:“大王!果如是乎?”国王当即承认。菩萨知王承认此事,乃曰:“王妃既已生厌,何故仍住于此处?世间与可厌者同居,实为痛苦。所谓人者与自己相亲者亲,与不相亲者不亲,妃应去至他所,世间之栖所甚大有之。”菩萨为唱以下之偈:

 敬他人者敬之 亲他人者亲之

 为报事者行事 思不利者勿利

 与人不相睦者 亦勿与之相睦

 弃弃己者 不起欲爱

 散乱心人 不与相睦

 有鸟之树 知无果实

 世界广大 应向他求

波罗奈王闻此,让与王妃所有权威,自此以后,相和相乐度日。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夫妇二人共得预流果——佛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夫妇是今之夫妇,贤明大臣即是我。”

二二四 鳄本生谭

序分

此本生谭为佛在竹林精舍时,对提婆达多所作之谈话。

主分

 猿王!真实与正义 坚忍与舍施

 如汝有四法 彼超越邪见

 人能有四法 此为极善德

 如无此四事 不得超邪见

二二五 堪忍礼赞者本生谭

(菩萨=王)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拘萨罗国王所作之谈话。据传为王极大助力之大臣,于王之后宫为不义之事,王知为己之助力者加以宽恕,而白于佛。佛云:“大王!昔日大王亦依然宽恕。”佛应彼之请求,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一大臣于王之后宫为不义之行,而大臣之使用人亦于其家为不义之行。大臣不能恕其罪,伴彼赴王前:“大王!此为我之侍者,负一切事务,但此人于我家行不义之事,如何处置为宜?”于是彼唱第一之偈:

 大王!我有一佣人 勤劳诸事务

 彼今行不义 王作如何思

国王闻此唱此第二之偈:

 我等亦有似此人 彼今即在我此处

 难得具备诸种德 我等堪忍为乐所

大臣知王所言为有关其自身之事,自此以后,不敢于后宫行不义之事。彼使用之人亦知事上申于王,自此以后亦不为此不义之行。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波罗奈王即是我。”彼大臣又知王向佛告白,自此以后,不敢再为此行。

二二六 枭本生谭

(菩萨=大臣)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拘萨罗王所作之谈话。拘萨罗王为欲平定边境,非时而出发。此一故事,已如上(第一七六)所述,但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王非时外出,于御苑中摆设阵营。尔时有一枭鸟隐入竹薮之中,鸦群适来:“搜索彼枭之来处。”群鸦将枭包围。枭鸟不待日没,非时出现欲逃,为群鸦包围,以嘴喙枭落于地上。王问菩萨:“贤士!此群鸦何故将枭啄落?”菩萨云:“大王!非时之外出离自己栖所,受此苦难;因此,非时不可出离自己之栖所。”为说此意义,唱以下之二偈:

 外出得时是 不得时非是

 非时若外出 何利亦不生

 群众恼一人 群鸦恼一枭

 贤知制度与安排 智晓他人之短处

 征服所有之敌人 得如枭鸟之安稳

国王闻菩萨之言,引兵而返。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国王是阿难,而贤能之大臣即是我。”

二二七 粪食虫本生谭

(菩萨=森林神)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某比丘所作之谈话。彼时,由祇园距离一牛呼半由旬之处,有一市场村,彼处行配给签筹供养,每半月行供养之食甚多。彼处有一铁面皮汉,好行质问,若年青比丘或沙弥,往受筹食半月食者,彼必质问:“谁为食者?谁为饮者?谁为受用者?”如不回答,必受其辱。彼等恐惧此人,均不往其村受此筹食半月食。一日,有一比丘来此配筹之室,问曰:“此村有筹供养、半月供养耶?”“唯然,然彼处有铁面皮汉一人好为质问,而不能回答者,必遭恶口詈骂。因恐其人,无人愿往。”彼云:“尊师!我愿当此供养。我将说服其人柔顺,今后使其见诸位而逃遁。”比丘等云:“甚善。”同意彼当其处之供养。

彼行至其处,于村之入口穿着法衣,铁面皮汉见之发怒,如牡羊蓦直前来:“沙门请答我之质问。”“优婆塞!予绕村而得食,请先许我通过设座席之堂。”彼携粥钵入于设有座席之堂后,仍如先时受相同之质问。比丘云:“请许我啜粥,请许我扫堂,请许我先持得供养之物。”彼持得供养之物后,将钵交付其人:“现可应汝之质问。”于是比丘伴铁面皮汉至村外,卷起法衣,置于肩上,由彼手上接过钵来直立于前。于是彼向比丘:“沙门请答予之质问。”比丘云:“现在答汝质问。”兜头一击,将彼打倒在地,彻骨捶击,向颜面涂粪,“今后凡来此村比丘,不论何人,若再作质问,使汝应知后果。”于是吓彼使去。尔时彼见比丘即行遁走。

尔后此比丘之行,传知于比丘众之间。一日于法堂中开始谈论:“诸位法友!此比丘不知耻,向男人颜面涂粪。”适佛来此处问曰:“汝等比丘!今汝等有何话题集于此处?”比丘等白佛:“如是如是。”“尔等比丘!此比丘以污物辱人,非自今日始,前生即亦如是。”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鸯伽,摩揭陀两国之住民,相互交往,泊于两国境一轩之家,于其处饮酒啖鱼肉,翌日早晨,疾速准备乘物而去。彼等去后,一只食粪虫,嗅粪之臭,来至此处,见人饮酒处所弃之酒,彼欲饮水,饮之而醉。彼爬行粪堆之上,柔粪经彼爬过,稍现凹曲,彼呼叫云:“大地不能支持我身。”恰于此一刹那,一头醉象向此方面而来,嗅粪之臭而厌退,彼见此自思:“此象恐我而遁,我须与之战斗。”彼呼唤而唱第一之偈:

 雄士与雄士 大力来相会

 汝象可还来 何故恐而遁

 予与汝武勇 可示两国人

大象藉耳闻此言辞,转至彼侧,责彼而唱第二之偈:

 杀汝不用脚 亦不用牙鼻

 以污物杀汝 臭者得臭果

于是向彼之头落大粪块,并注以尿,当场结束彼之生命,象大吼而入森林之中。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食粪虫是铁面皮汉,象是此比丘,而直接知其故,栖于森林中之神即是我。”

二二八 迦玛尼他婆罗门本生谭

(菩萨=帝释天)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迦玛尼他婆罗门所作之谈话。此一谈语无论现在与过去皆在第十二篇欲爱本生谭(第四六七)中记载。

主分

彼二位王子中,兄为波罗奈王,弟为副王。二人之中,王对物质欲、烦恼欲不知厌饱,欲望财物。时菩萨生为帝释天王,观察阎浮洲,知王以二种欲不知满足:“予将逼使此王知耻开悟。”遂化作青年婆罗门之相,出现于王之眼前。王问:“汝青年!何事而来?”“大王!予见有要塞安全,食物丰富,象、马、车、步四兵甚多,黄金璎珞之类充满之三大都市,以少数之兵即可取得,予为取得向王献上而来。”“汝青年!何时前往?”答曰:“大王!明白。”“如此,明朝速来。”“大王!谨导王命,请急速准备兵马。”帝释语毕归还己所。

翌日王命巡回击鼓,调度四兵,呼集大臣:“昨日有一青年婆罗门申告,为取得北般阇罗,因陀罗波罗萨多,克伽伽三都市之王权,受予差遣。予思欲得三都之王权,使彼青年随行,速唤彼来。”“大王!彼住于何处?”“彼未告予所住之家。”“大王是否付与旅店之费?”“此亦未曾付与。”“如此何处与之相会?”“可至街路寻觅。”大臣一同寻觅不见:“大王!各处均不见此青年。”

王不得见青年,思:“损失如此巨大王位。”大为忧恼。心脏发烧,心血骚动,患起漏血之痢病,医生束手,无法医治。经三四日,帝释天为彼医病,前来探索,化为婆罗门之相,立于王之门前:“医者婆罗门,前来为王医病。”禀告王后,王闻之曰:“予之太医,侍医均不能医愈予病,与以宿资送还。”帝释天闻之曰:“予不需旅费,亦不索医资,予可愈王之疾,请王与我会面。”王闻之:“可唤其进来。”帝释天入内,祝王胜运,立于一方。王:“汝能愈予之疾?”帝释:“予当一试,大王!”王:“如此请医。”帝释:“谨遵御命,请王告予病况,缘何而起,依饮食、所见、所闻等等而起耶?”王:“予之疾病,由所闻而起。”帝释:“所闻为何?”王:“一青年来予所,请予取三都之王权,而予对彼之住所,旅费均未言及支付,概彼因此遣怒于予而至其他国王之处。由此巨大王位损失而忧心患此疾病。如能医愈由欲心而出之予疾病,敬请诊视。”为说明此意义,国王唱第一之偈:

 三都之国予欲得 拘楼克伽般阇罗

 汝婆罗门!我今欲得以上物 汝婆罗门!愈予为欲所引疾

于是帝释天向彼云:“大王!此非根药之所能医愈,必须以智慧之药医之。”帝释唱第二之偈:

 医者能愈黑蚖咬 智者能愈怪鬼缚

 何人能愈欲引者 超白善者何法医

如是大士示此理由,更续语云:“大王!若王得此三都主权,则行四都政治,一次着四领之衣裳,食盛四金钵之饭,卧于四卧榻上。大王!勿为欲所缚,欲爱乃不幸之本,若增长欲爱,如此使欲爱增长之入被投入八大地狱之中,十六突起地狱之中,乃是其他有种种差别地狱之中。”如是以地狱之恐怖责王,大士为之说法。王更闻其说法而离忧恼,不久即成无病之人。帝释天教王守五戒之诫,归天界而去。王又自此以来,多行施与及其他善业,随己业生于应生之所。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王是引欲婆罗门,而帝释天即是我。”

二二九 逃亡本生谭

(菩萨=国王)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逃亡游行者所作之谈话。据传,彼为议论,环绕游行阎浮提全部,未得一议论之对手,次第来至舍卫城,问曰:“有谁能为我议论之对手?”人云:“如君之千人议论者,虽有议论,于一切智者、两足尊、法王、击破他人议论之大瞿昙之前,纵令全阎浮提对他所起之议论,亦无超过此世尊者。一如海滨卷来之波浪,所有议论,来至世尊之足前,即形粉碎为微尘。”如此称扬佛德。游行者问:“其人今于何处?”“祇园精舍。”“如是今将诘问其人。”于是在大众围绕下赴祇园精舍,见祇陀太子投七千万之财所建精舍之门,问曰:“此沙门瞿昙所住之宫殿耶?”“此为大门。”彼闻之曰:“首先之门尚如此,所住之家,又将如何?”“至如香室,则更不能推量。”“如此沙门,进能议论?”如此言毕,即由现场逃去。诸人大哗然,入于精舍,佛云:“时外何故来此?”诸人告白其事。佛云:“诸优婆塞!彼非自今日始,前生既已见我住所而逃。”佛应大众之请求,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于犍驮逻国之得叉尸罗,菩萨为国王,波罗奈国梵与国王欲取得叉尸罗,率大军止于都城附近,号令军兵:“如此先遣象军,如此马军,如斯车军步军继送,如此竞投武器,如云降大雨,射出箭雨。”而唱以下二偈:

 依胜象之云 依胜马华环

 车军如波浪 箭出似大雨

 强打诸武士 取剑善转刺

 得叉尸罗城 四方被包围

 疾走且速起 有牙象与共

 种种叫号声 今日有强响

 音震雨云中 围取都如电

如斯彼王号令军势,接近都府之城门,王眺望其门问曰:“此王之任居耶?”“此为城门。”“城门先已如是,王之住居,又将如何?”“彼如帝释之最胜殿。”王闻之:“予不能与如是有誉之国王战斗。”于是只见城门,即行引还,逃归波罗奈。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波罗奈王是此逃亡之游行者,得叉尸罗王即是我。”

二三〇 第二逃亡本生谭

(菩萨=国王)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一逃亡游行者所作之谈话。此一故事为彼游行者入于祇园,瞬间见佛为大众环绕,坐于严饰之法座,于赤砒之盘石上,如狮子之狮子吼状说法。游行者见十力佛之梵天身,姿容如满月之荣颜,额如黄金之薄叶,“谁能具此殊胜者”,彼反身杂于人群之中而逃。大众随后追彼,还以其事白佛。佛云:“彼游行者见我金色之颜而逃,非自今日始,前生即亦如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菩萨于波罗奈国治国时,得叉尸罗有一犍驮逻王,彼云欲取波罗奈,率四种之军来,包围都城。王位于城门瞭望军势:“有谁能克如此之军势?”为褒扬自己之军唱第一之偈:

 无端难量难胜军 如难饮干黑鸦海

 强风不得摇山动 今日无能胜我者

然而菩萨示现自身似满月之颜:“愚者!勿空作大言,今汝之军势,将如狂醉良象践踏苇林而被踏碎。”菩萨责彼而唱第二之偈:

 己愚勿逞口 汝云如无物

 烧汝不得护 独行狂象逢

 彼以脚踏汝 犹如踏苇林

如是闻责彼之语,犍驮逻王向上观看,见似金叶之大额,彼深恐被捕,遂逃还自己都城而去。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犍驮逻王是今之逃亡游行者,波罗奈王即是我。”

第九章 革履品

二三一 革履本生谭

(菩萨=象使)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竹林精舍时,对提婆达多所作之谈话。比丘等于法堂开始谈论:“诸位法友!提婆达多背师与如来对敌,陷大破灭。”适佛来其处问曰:“汝等比丘!今有何语,集于此处?”比丘白佛:“如是如是。”“汝等比丘!提婆达多背师与如来为敌,陷大破灭,非自今日始,前生亦同样陷入。”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出生于象使之家,达成年后,通达象艺之奥义,于是迦尸村有一青年前来菩萨之前学艺。菩萨之为人,为使习得学艺,不吝师教,尽己所知,悉皆教授,是故此青年对菩萨所知之艺,皆尽习得,向菩萨云:“师尊!予欲向王效劳。”菩萨云:“甚善。”于是向王申述:“大王!予之弟子欲供王使役。”“其善,可仕于予。”“请决定其俸给。”“彼为汝弟子,不能与汝同给。汝取百两,彼取五十两;汝取二百两,彼取百两。”彼返宅语其事与弟子,弟子云:“师尊!予与师心得同艺,若与师俸银相同,则予就职,否则不就。”菩萨以其事告王,王云:“若其人与汝所行事同,能与汝表现同艺,则支付与同俸之银。”菩萨语其事于彼,彼言:“甚善,予将展现所学。”菩萨向王复命。王曰:“明日献艺。”二人齐谓:“谨遵王命,使王观艺,请击鼓回传。”王云:“明日师弟二人献象使之艺,欲观览者,明白于王宫庭前集合。”于是击鼓回传。师尊自思:“我之弟子尚不知巧妙之术。”彼捕一头象,一夜之间,施行反向之逆训练。彼令象向前进,而象反后退,令后退,而象反前进;谓取反置,谓置反取。翌日骑象去至宫廷。弟子亦骑一头称心如意之象。多数群众前来集合,二人同时表演相同之艺。然后菩萨更使自己之象作逆表演:彼云前进则后退,彼云彼退则前进;云立则卧,云卧则立;云取则弃,云弃则取。于是多数人云:“汝奇怪之弟子!不可与师尊比赛竞技,不辨身份之分际,思欲与师尊具同等之心得。”于是诸人以土块,木杖及其他之物掷打,弟子当场气绝身亡。

菩萨由象身跃下,去至王所:“大王!所谓艺者,乃为自身之乐而习。然某人所习之艺,如着坏履,反陷身于没落。”于是唱次之二偈:

 为乐而除苦 如人购足履

 耗底受热烧 如同咬其足

 家世不贵者 借闻师之学

 为闻欲丧身 不贵喻恶履

王甚满足,授菩萨以大名誉。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弟子是提婆达多,师尊即是我。”

二三二 琵琶竿本生谭

(菩萨=长者)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一幼女所作之谈话。据传彼女为舍卫城一长者之女,彼于自己之家见对牛王付以敬意,问其乳母:“乳母!彼受诸人如此尊敬者究为何物?”“姑娘!彼为牛王。”

后一日彼女居高楼之上,下望街路之中,见一伛偻之人,自思:“牛中之长牛,背上有瘤,人中之长者,亦当有瘤,我须为此人之妻。”彼女遣使女告彼曰:“长者之女愿与汝同去,汝至某处等待。”于是彼女携带重要之物,变装下楼,与彼男一同逃走。其后此事,传遍都中,比丘众之间皆知。比丘大众于法堂之中,开始谈论:“诸位法友!如是如是长者之女与伛偻一同逃走。”适佛现此处问曰:“汝等比丘!汝等今有何语,集于此处?”比丘白言:“如是如是。”佛云:“汝等比丘!彼女仰慕伛偻,非自今日始,前生即已仰慕。”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出生于一市场村之长者家,达成年娶妻,养育子女。为自己之子女,更领受波罗奈长者之女,决定婚礼之日往取。长者之女见自己之家恭敬尊重牛王,问其乳母:“彼为何物?”乳母云:“彼为牛王。”彼女闻之,又目击街路之中行一伛偻,[思:]“此概为人中之长。”于是携重要之物,与彼同逃去。菩萨欲伴长者之女来家,由多人陪伴往波罗奈,通过同一之道路。彼二人终夜步行,伛偻终夜为寒气所侵,日出之时,身起疝气,感觉剧痛,彼脱离路旁;痛弱结果,首如琵琶,歪曲而卧,长者之女亦卧于其足端。菩萨见长者之女卧于伛偻之足端,已知其事,近前欲与女谈话唱第一之偈:

 此事乃汝所思考 彼为愚者非长者

 公主!汝与背曲伛偻人 不能共同向前行

长者之女闻彼之言唱第二之偈:

 我思人中之牛王 我慕此一伛偻者

 彼今弯曲卧路旁 恰似断丝之琵琶

菩萨知彼女变相而出,用水洗浴,为彼化妆,乘车还家。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长者之女是今长者之女,波罗奈之长者即是我。”

二三三 鐖箭本生谭

(菩萨=王)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厌出家之一比丘所作之谈话。彼被伴入法堂,佛问:“据云汝厌出家,此为真实耶?”“确为真实。”“何故汝厌出家?”“为有五种之欲。”于是佛云:“五种之欲,宛如附鐖之箭,一旦立于胸中,正如鳄为鐖箭所中,立即殒命。”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菩萨于波罗奈国正当治世,一日游于王苑,来至莲池之边,一时舞踊,音乐及其他技巧之物,各各演奏,莲池中之鱼龟,魅于乐音,群集一处,与王共动。王见鱼类之群如多罗树干之多,问大臣曰:“此鱼群何以与予共同而动?”大臣等曰:“彼等在侍王之愉悦。”王喜:“此等物类善侍予之愉悦。”不断向鱼群投掷饵食。每日每日炊安摩纳量之米,至饵食之时,因鱼来或不来,以致食饵腐坏。臣属奏明此事,王曰:“自今以后,于饵食之时,叩击大鼓,俟鱼来集合,再行投饵。”于是司饵之人,叩击大鼓,集来鱼类,然后投饵,于是鱼又依大鼓之号令集合食饵。当鱼群集合食饵之时,即有一鳄前来食鱼。司饵者向王报告,王曰:“俟鳄食鱼时,鐖箭射而捕之。”“谨遵王命。”司饵者立于船头,以鐖箭对来食鱼之鳄射之。箭中鳄背,鳄受伤力弱,负痛逃去。司饵者知已刺中,连呼彼鳄唱第一之偈:

 欲望何处随意行 鐖箭突中汝要害

 汝以欲心追杀鱼 终为饵与乐所灭

鳄鱼抵达自己之栖家而结束了生命。

结分

佛示此理由,现等正觉者唱第二之偈:

 贪世间之乐 任心受其害

 亲朋遇害事 如追鱼之鳄

如是佛为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厌出家之比丘得预流果——于是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波罗奈王即是我。”

二三四 阿西达布妃本生谭

(菩萨=行者)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一童女所作之谈话。据传于舍卫城,在舍利弗、目犍连两大弟子之信者某家中,有一童女,姿容美丽无比,彼女成年时,与其家世相同之某家缔结姻缘。夫对彼女之事,不稍置念,心向外追求;彼女对彼不关心自己之事,亦不在意。彼女招二大弟子,行大施舍,听闻说法,入预流果。自此以来,彼女浸于向、果之乐度日,彼女自思:“主人对我无爱,予又不用家庭生活,不如出家为宜。”于是告知父母出家,得阿罗汉果。此一行动,遍知于比丘众中。一日比丘等于法堂中开始谈论:“诸位法友!如是如是之家童女,为一求法益者,知不为夫所爱,闻大弟子之法,入预流果,更得父母之许可出家,已达阿罗汉果。诸位法友!彼童女为如此求法益者。”适佛来此处问曰:“汝等比丘!今汝等有何语集于此处?”比丘白佛:“如是如是。”佛云:“汝等比丘!彼童女为求法益,非自今日始,前生即有求法之事。”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出家,入仙人之道,得神通力与禅定,定居于雪山地方。时波罗奈王见其子梵与王子之伴随者均甚优秀,起猜忌心,将彼放逐于国外。彼与其妃阿西达布相伴,入雪山中,食鱼肉果实之类,住居于草舍之中,彼见一紧那罗女,起恋慕之心,思欲以彼女为妻,对阿西达布不与关心,追逐于其后。彼女见彼对紧那罗女,追逐不舍:“此人已不关心于我,彼为紧那罗女所缚,此种人又有何用?”心中恼怒,来菩萨处礼拜,闻预备修行观念之语,开始行修观念,得神通与禅定。礼拜菩萨而还,立于草堂入口之处。梵与王子追逐紧那罗女,到处徘徊,不见行踪,王子绝望,向草舍回转。阿西达布见王子来,即腾空而起,立于空中,现摩尼色:“王子!予藉君之恩惠,得此禅定之乐。”于是唱第一之偈:

 汝今行此事 予爱念已去

 不再为所系 如锯断象齿

王子见妃上升向他方而去。彼女行后,彼悲叹唱第二之偈:

 过望与过欲 为过欲所醉

 如此离利事 如予之离妃

彼以此偈表悲叹之意,唯其一人,住森林中,父死即行即位。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王子及妃即是今之二人,行者即是我。”

二三五 越阇那迦游行者本生谭

(菩萨=游行者)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末罗人卢夷所作之谈话。彼为阿难尊者俗人时代之友人,一日向长老致书,希望前来一叙。长老得佛之许可前往。彼以种种上味之饮食飨宴,坐于一方,彼与长老亲密相谈,以俗人之享乐及五种之欲以诱长老:“阿难尊师!予家有数多之有心无心宝物,今分为二,一分与汝,二人共度家庭生活。”长老语彼家庭生活之患难,起座归还精舍。佛问:“阿难!汝会卢夷否?”“世尊!予已会彼。”“彼云何事?”“世尊!卢夷劝我具有家庭。然我语彼家庭生活及五种欲之患难。”佛云:“卢夷劝出家为家庭生活非自今日始,彼于前生即有劝此之事。”佛应阿难之请求,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于某市场村婆罗门家,达成年后,出家为仙人之身,久居雪山地方。其后为得盐及酸物来波罗奈,留于王苑之中,翌日入城。波罗奈长者对其善行,生起信心,伴来家中,供养饮食,互相约束住于王苑之内。住于其处,时加照看,二人互生亲爱之心。

某日,波罗奈长者,由对菩萨爱慕之情,彼思:“出家实苦,予使友人越阇那迦沙门还俗,予之财产,悉分为二,以半数予彼,二人共度友善生活。”一日彼于食事终了时,彼以极为亲密之语云:“越阇那迦尊师!出家为苦者,在家乃乐者,予等二人友善,享乐诸欲之生活。”于是为唱第一之偈:

 越阇那迦友 黄金财产乐

 家中饮且食 无劳得偃卧

菩萨闻此云:“大长者!汝无智溺欲,汝谓在家有功德而出家无功德,予今语汝在家之无功德,汝今谛听。”于是为唱第二之偈:

 无家无劳作 无家无虚言

 不与他人笞 无不加罚家

 家多隙难制 谁能为善养

如是大士说住于在家之过,向王苑方面而去。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波罗奈长者是末罗人之卢夷,越阇那迦游行者即是我。”

二三六 青鹭本生谭

(菩萨=鱼)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一欺诈汉所作之谈话。当彼伴来为佛所见,佛云:“汝等比丘!此男不仅于今日,前生即为一诈欺汉。”于是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为雪山地方一湖水中之鱼,与多数之伴侣住于其中。尔时有一青鹭思欲食鱼,于近湖水之处,垂头扩翼,悠悠眺望,以待鱼之疏忽而立。于此刹那,菩萨与诸侣相伴,探索食饵,来至此处,鱼群见青鹭唱第一之偈:

 拘勿头华实善哉 此鸟似为二生者

 未悉敛翼欲何为 我等唯有徐思考

而菩萨见彼唱第二之偈:

 汝等未知彼之德 惟因未知而信彼

 二生者不护我等 此鸟因此而不动

菩萨言此,鱼群溅起水波,逐彼青鹭。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青鹭是诈欺汉,鱼之王即是我。”

二三七 娑祇多婆罗门本生谭

(菩萨=婆罗门子)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娑祇多城附近时,对娑祇多婆罗门所作之谈话。然此一故事,无论今昔皆已于第一篇(第六八娑祇多城本生谭)中记出。

主分

如来入精舍中,比丘问:“世尊!此爱情如何得保?”于是唱第一之偈:

 世尊!对某者而言 情念全灭却

 对某者而言 由何心信爱

佛对彼等说示爱情之原因,唱第二之偈:

 依前生共栖 依现生利益

 如斯生爱情 犹水中莲华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婆罗门及婆罗门夫人是此二人,其子即是我。”

二三八 一句本生谭

(菩萨=长者)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某豪家主人所作之谈话。彼为住于舍卫城之家主,一日彼为其抱腰之幼儿询问何为利益之门,彼思:“此一质询仅为佛所受持,他人不得回答。”于是伴其幼儿赴祇园精舍礼拜佛云:“世尊!予为此子抱膝问我利益之门,予不能解,故来拜谒,请世尊答此询问。”佛云:“优婆塞!此幼儿为求利益,非自今日始,前生亦为一利益求者,质问诸贤人。昔之贤人,已为此作答,然彼几生重叠,今已不能思出。”佛应彼之请求,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出生于长者之家,父死得长者之地位,而彼之子为一抱膝之幼儿,向父云:“父亲!请说唯一句、一事务,含种种之意语,使我闻之。”于是唱第一之偈:

 我愿父为说 有种种意义

 一句摄多句 依此成利益

彼父对此回答唱第二之偈:

 我子!精进为一句 具有多种意

 此与戒相结 此与忍辱伴

 应使诸友乐 足使敌受苦

菩萨如此答其子之质问,彼亦依父所说求自己之利益随其业报出生应生之所。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父与子同入预流果——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子是此子,波罗奈长者即是我。”

二三九 绿母本生谭

(菩萨=青蛙)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竹林精舍时,对阿阇世王所作之谈话。拘萨罗王之父大拘萨罗,以王女嫁与频婆娑罗王时,附以迦尸村为王女汤沐之邑。阿阇世弑其父王,彼女对王深具爱情,不久亦即死去,阿阇世王于母死后,将该村据为己有。拘萨罗王云:“予家所属之村,不与弑父之盗贼。”于是与彼战斗。有时舅父拘萨罗王得胜,有时其甥阿阇世王得胜。阿阇世胜时,于马车竖立旗帜,准备盛大行列入都,然彼败时,则陷于忧沉,无人知晓而还。一日比丘于法堂中开始谈论:“诸位法友!阿阇世胜其舅父则喜,败则忧沉。”适值佛出问曰:“尔等比丘!今汝等有何谈话集于此处?”比丘白佛:“如是如是。”佛云:“汝等比丘!彼非只今日,前生亦胜则喜,败则忧沉。”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出生于青蛙之族。彼时人为捕鱼,于河泷其他之处张设鱼网,有多数之鱼入一网中。有一水栖毒蛇,不断食鱼,亦落入网中,为多数之群鱼,一齐痛啮,遍体是血,彼不得助,恐怖战栗,由网口脱出,因伤痛孱弱,卧于水边,尔时有一青蛙,亦于网之入口处而卧,毒蛇不得寻觅裁判之场所,见青蛙卧居之处问曰:“青蛙君!鱼等之作为,君喜乐否?”于是唱第一之偈:

 我为毒蛇 入鱼网中

 鱼类食予 绿母喜否?

于是绿色蛙曰:“蛇君!予甚欢喜,何以故,若君食向君处所来之鱼,则鱼亦如君食向自处所来之物。自己于自己受持之土地饵处所,无有弱者。”于是蛙唱第二之偈:

 己有威力间 人唯知掠他

 须知掠他时 己有被他掠

菩萨裁判此事件毕,鱼群已知水蛇弱而无力,皆云:“现可捕敌。”纷纷由网口脱出,于彼处夺其生命而去。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即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水栖毒蛇是阿阇世,青蛙即是我。”

二四〇 大黄王本生谭

(菩萨=王子)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提婆达多所作之谈话。提婆达多对佛抱有恶意,经九个月后,彼于祇园精舍入口处,堕入大地之中。祇园之住民等及彼国之人民等皆甚喜悦:“佛之敌提婆达多,堕入地中,等正觉之敌已归破灭。”此一消息,次第传闻,全阎浮提中之人民、夜叉、鬼神、天人之类,皆大欢喜。

其后某日,比丘等于法堂中开始谈论:“诸位法友!提婆达多堕入大地,多数之人,均以佛之敌提婆达多堕入地中之事而喜悦。”适值佛出问曰:“汝等比丘!今汝等有何语集于此处?”比丘白佛:“如是如是。”佛云:“提婆达多之死,多人喜笑,非自今日始,前生即有此喜笑之事。”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有大黄王,不正不公平治国,诸多欲心为种种之恶:鞭笞、课税、割胫、没收,以及用其他之方法,如同机械榨甘蔗,压制人民;鬼域技俩,残忍刻薄,对于他人丝毫不具同情之心。居家之妇人、儿童、大臣、婆罗门、居士以及其他诸人,莫不对王憎嫌,如人眼中之尘埃,饭中之有砂粒,或如荆棘之贯掌。

尔时菩萨生为大黄王之子,王于长期行政后死亡。王死,波罗奈城中人民,大为喜悦,高声谈笑,燃千台之车薪,火葬王之尸骸,入以数千瓶之水,消火葬之火。使菩萨即国王之位,人民皆大喜悦,皆云:“我等得正义之王。”于是环击祝贺之大鼓,揭举旗帜,装饰都门,搭盖假屋,撒炒米香花,坐于装饰之假舍中,且饮且食。

菩萨于严饰之广场,坐于由大白伞翳遮之宝座当中,受一切臣民之敬礼,由大臣、婆罗门、居士、驭者、守卫及其他诸人,立于国王之周围。然有一侍卫立于其侧,不断呼吸啜泣,菩萨见此问曰:“守卫者!予父王之死,皆大喜悦,到处祝贺,汝之啜泣,系汝独爱予之父王耶?”于是唱第一之偈:

 人人皆为黄王虐 彼死一总皆感喜

 独汝喜好黄目王 门卫何故汝啜泣?

彼闻王语曰:“予非为大黄王之亡而悲泣,予之头托王之福荫,将甚快乐。大黄王每于出入殿堂之时,如锻铁人之锤铁,击予之头八下。王今行于彼世,亦将如殴予之头殴打地狱狱卒及阎魔王之头,如此彼等将谓:‘此人对我等构成威胁。’如此又将遣回原处,予头又有被殴之忧,是以啜泣。”为说明其意,唱第二之偈:

 我非喜好黄目王 彼将还来我恐怖

 彼去此处虐死亡 死亡送彼还此处

菩萨向门卫曰:“王已用千台之薪火葬,用千瓶之水散撒,由四方掘土培盖。凡往他世者,皆住于他之世界,不能还元本来之身体,汝可勿恐。”菩萨对彼安慰,唱以下之偈:

 彼以千车之薪烧 彼以百瓶之水注

 彼之墓场土掘盖 彼不能还汝勿恐

自此以后,门卫受得安慰。菩萨正当治国,多为施舍及其他善业,随其业报生于应生之处。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大黄王是提婆达多,其子即是我。”

第十章 豺品

二四一 一切牙豺本生谭

(菩萨=司祭)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竹林精舍中时,对提婆达多所作之谈话。提婆达多使王子阿阇世归为己党,执意取得利益与名誉,但未能保持于永久。对彼使役那罗祇梨象时,佛曾显现不可思议,自彼时以来,彼之利益与名誉消失无踪。某日,比丘等于法堂中开始谈论:“诸位法友!提婆达多执意取得利益与名誉,但不能保持永久。”佛适来此处问曰:“汝等比丘!今汝等有何语集于此处?”比丘白佛:“如是如是。”佛云:“汝等比丘!提婆达多失去其执意取得之利益与名誉,非自今日始,前生即有如是之事。”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为司祭,熟达三吠陀及十八种之学术,彼知降服世界神咒,降服世界神咒乃为胜军之神咒。

其后某日,菩萨欲唱神咒,坐于森林中空地石上,开始唱念。因此神咒不可使不持戒者或其他之人得闻,是故菩萨于此处唱念。彼于唱念之时,适有一豺卧于穴中闻此神咒,加以谙诵。彼之前生为一婆罗门,即曾谙诵此降伏世界神咒。唱念终了,菩萨起立:“予今已谙诵此一神咒矣。”豺由穴出曰:“汝婆罗门!予较汝前既已记此神咒。”言毕逃去。菩萨曰:“此豺将作大恶事,予须捕之,予须捕之!”菩萨由后追来。豺逃入森林之中,彼往牝豺之处,稍触其身,牝豺曰:“汝欲何为?”豺曰:“汝知我否?”曰:“知之。”豺告其故,彼唱降伏世界神咒,向数百之豺,下达命令,使所有象、马、狮子、虎、猪、鹿,乃至其他四足类属,来至己侧,自称一切牙之王,立一牝豺为妃。于二象之背乘狮子,于狮子背上为一切牙豺王与其第一妃牝豺所乘,受大敬礼。彼受大敬礼,心感沉醉,顿起慢心,思欲取得波罗奈国。彼受所有四足类者之围绕,来至波罗奈都城近郊,列队长达十二由旬。彼于都之附近,遣使至王所云:“速让汝国,否则即战。”波罗奈之住民恐怖战栗,紧闭都门。菩萨来至王处:“大王勿恐,对一切牙豺战斗为予之责任,除予之外,他人均不能与之战斗。”菩萨安慰王与都中人民。菩萨云:“予将先问一切牙用何手段取此国王。”于是登至都门上之望楼问曰:“汝依何手段取此王国?”答曰:“使狮子大吼,以其音声恐吓多数之人而取得。”“诚如是耶?”菩萨已悟,由望楼降下,于是击鼓巡回传告十四由旬间之波罗奈住民,皆以豆捏粉,塞满耳孔。人民闻大鼓之传导,对一切四足类乃至猫狗及自身等之耳孔,皆用豆粉塞满,对外界之音声,不稍闻得。然后菩萨又登上望楼呼曰:“一切牙!”“何事?婆罗门!”“汝用如何手段取此王国?”“使狮子吼恐吓人民,丧失生命而取得。”“汝不能供狮子吼叫,善生长鬣,手足毛色甚佳之狮子王不能听汝瘠瘦老豺之命令。”豺之慢心甚强,对菩萨云:“其他狮子稍待,予可令予所乘之狮子吼之。”“如此可使之吼叫一观。”于是豺以足作信号令彼所乘狮子吼叫。狮子以口对象额之瘤,作前此未闻之声,三度大吼;象惊恐魄散,将豺震落于足下,足踏其头,立成微尘。一切牙当场殒命,又诸象闻狮子吼声,惊恐互刺,亦当场殒命;除狮子外,其余鹿猪,其他乃至兔猫之属,所有四足之类,亦同时死去,狮子逃入森林之中。十二由旬之间,兽体积满。菩萨由望楼降下,开启都门,告曰:“汝诸人可由耳中取出塞耳之豆粉,欲取肉者可来取肉。”向都中以大鼓传告。人人食其生肉,残余者晾成干肉。所谓肉干即由彼时开始出现者。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次唱现等觉者之偈,作本生今昔之结语:

 豺之慢心强 望得多伴当

 更得大土地 总称有牙王

 此等人之中 欲望多臣仆

 唯我独伟大 如此有牙豺

“尔时之豺是提婆达多,王是舍利弗,而司祭即是我。”

二四二 犬本生谭

(菩萨=贤人)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安巴拉楼门之休息小屋中饲养犬所作之谈话。据传彼生来即与汲水夫等相伴而来此处饲养,犬于其处得食,逐渐长大。

一日,时有住某村之男,前来此处见犬,彼与汲水夫等上衣与金钱,将犬缚以革纽伴行而去。犬伴其行,并未吠叫,与以食物即食,随后伴行。尔后此男云:“此犬已与我熟惯。”解去革纽,犬被解缚,即向休息小屋方向疾驰而去。比丘等见知此事,夕刻集于法堂中开始谈论:“诸位法友!彼休息小屋之犬,巧脱束缚,一经放开,又还原处。”适佛出问:“汝等比丘!今有何语集于此处?”比丘白佛:“如是如是。”佛云:“汝等比丘!此犬巧脱束缚,非自今日始,前生亦有此事。”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于迦尸国某大富户家,达成年后,营家族生活。时波罗奈有一男持有一犬,此犬每日与以饭团,逐渐体大。而村里住一男人来波罗奈见犬,此男以上衣及金钱,获得此犬,缚以革纽,捉纽之先端而归。行至森林附近,入一小屋中,卧于板上而寝。

尔时菩萨因事欲入森林,见纽缚一犬,唱第一之偈:

 此犬实甚愚 断纽脱束缚

 可成自由身 奔家竟不为

犬闻之唱第二之偈:

 我心我决定 我藏之于胸

 人之就眠前 我待时之至

彼作斯语,多数之物就眠,咬断纽绳,勇敢逃归主人之家。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犬是今之犬,彼贤人即是我。”

二四三 古提拉音乐本生谭

(菩萨=音乐师)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竹林精舍时,对提婆达多所作之谈话。尔时比丘等告提婆达多曰:“法友提婆达多!等正觉者为汝之师,汝于等正觉者之恩荫下,修习三藏得四禅定,与师为敌不宜。”提婆达多曰:“诸位法友!沙门瞿昙如何为我之师,我唯以自力修习三藏得四禅定。”彼否认尊师之教。

比丘等于法堂之中开始议论:“诸位法友!提婆达多否认师教,与等正觉者为敌,陷大破灭。”适佛来至此处问曰:“汝等比丘!汝等今有何语集于此处?”比丘白佛:“如是如是。”佛云:“提婆达多否认师教,与我为敌,陷大破灭,非自今日始,前生即已陷入。”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于音乐师之家,其名呼为古提拉童子。彼达成年后,通音乐之道,古提拉乐师,为全阎浮提中最优秀者。彼未娶妻,养育其盲目之父母。

时波罗奈所住商人等,为商务而往郁禅尼,彼处适逢祭祀,彼等集合随意施舍之物,携带诸多之花环、香、涂香及软硬食物等,集合于游场,施舍金钱,并以音乐师一人为伴。此时郁禅尼有一音乐师首领名姆尸罗,彼等招请其为自己之乐师。琵琶师姆尸罗弹最高调之琵琶,但惯闻古提拉乐师音乐之人,思为隔席搔痒,无一人感觉兴趣。姆尸罗以彼等不起兴趣,以为弹调过高,改为中调;调出中调,大众仍不赞美。彼云:“此等人不解音乐。”于是仍作不知,弛缓其弦而弹,彼等亦无任何言论。姆尸罗向彼等曰:“诸商人等!予弹琵琶,何无赞美?”“汝弹琵琶耶?我等以为汝在调整琵琶音调。”“汝等知有较予更优之音乐师耶,抑或自己不解音乐而不感兴耶?”商人等云:“凡得耳闻波罗奈之都古提拉乐师之琵琶音色者,对汝所弹琵琶之音,直如女人哄骗儿童之声。”“如是汝等可取回酬金,予不收受,然汝等往波罗奈时,予请协伴随行。”于是商人归时,伴彼至波罗奈,告以此为古提拉之家,然后各自归去。

姆尸罗入菩萨之家,见彼处挂有菩萨之上等琵琶,彼取而弹之。菩萨之父母,因目盲不能见彼,皆云:“是鼠啮琵琶,吱吱作响。”姆尸罗置琵琶向菩萨父母礼拜。“君由何处而来?”“欲向师尊习艺,由郁禅尼而来。”“甚善。”“师尊现往何处?”“我子不在,今将归来。”于是等待,见菩萨归来,与彼寒喧交谈,说明自己来意。菩萨善观人相,知其非善质之人:“予不具教人之艺,君可归去。”菩萨予以拒绝。但彼善辨关系,取悦菩萨父母,菩萨受两亲之强劝,难以回断,彼一再请求教艺照料,菩萨终允所请而教艺,彼与菩萨一同进入王宫。王见问曰:“师尊!此为何人?”“大王!此予之弟子。”彼渐与国王亲近。

菩萨毫不吝教,尽己所知,教所有之艺。“教一切艺,毫无保留。”姆尸罗自思:“予艺已熟达,此波罗奈为全阎浮提第一之都城,师已年老,我住此处为宜。”彼向师云:“予思奉仕国王。”师云:“甚善,予将向王申述。”菩萨来至王宫向王曰:“予之弟子愿奉仕王,但求薪俸。”王曰:“薪俸可与半分。”菩萨归向姆尸罗说述其由。姆尸罗曰:“予与师同等待遇,则予奉仕,否则即不奉命。”“是何缘故?”“予已尽知师之所知之艺。”“诚然,已知之。”“如此何故我得半分?”菩萨以此语白王,王曰:“彼如同显其技能与师相同,则与同等薪俸。”菩萨以王之言传达于彼,彼云:“甚善,予将表现。”菩萨再告于王,王曰:“甚善,予可见其表演,汝等竞技,将在何时?”“大王!愿在此后七日。”国王即唤姆尸罗至问曰:“闻汝欲与师竞赛,是否真实?”“大王!此事真实。”“与师不和,实为不宜,竞赛可以停止。”王虽制止,姆尸罗云:“此无妨碍,今后七日与师竞赛,可彼此学习各自所知。”王曰:“甚善。”即予承诺。于是以大鼓巡回传知:“今后七日古提拉师与弟子姆尸罗,于王宫门前作技艺竞赛,都中之人皆可集合前来观艺。”

菩萨自思:“姆尸罗尚在青年,予已年老力衰,老人工作不利,弟子若败,则无他话,弟子若胜,当然蒙受耻辱,如是不如隐于森林而死。”彼入森林,恐怖死亡,又复回转;心恐耻辱,又入森林,如是往返不已,六日已过。彼之往来路上,草被踏枯。

尔时帝释之座,突感发热。帝释探索,已知其由。“古提拉乐师为自己之弟子,入森林尝受非常之苦难,予必须前往相助。”于是急行立于菩萨之前:“师尊!何故入于森林之中?”“汝为何人?”“予为帝释天。”菩萨云:“我恐败于弟子,入于森林之中。”于是唱第一之偈:

 微妙有七弦 我教有趣者

 彼今指麾我 帝释应助我

帝释天闻彼之语曰:“汝勿心忧,予将护助于汝。”为唱第二之偈:

 吾友我助汝 我为尊师者

 弟子不胜汝 汝将胜弟子

帝释又曰:“然汝弹琵琶,请切除一弦,以六弦弹之。汝之琵琶出普通之音色,而姆尸罗切除一弦,则彼之琵琶将不出音,同时彼即负败。于彼知失败后,汝再切断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第六第七之弦,只余琵琶之台架,然后弹之,由切断之弦端发出音声,响彻波罗奈四方达十二由旬。”于是帝释教菩萨三魔法之赛:“当琵琶之音响彻都中,由此向空中投第一之赛,于是有三百之天女降落于汝之面前;在彼等跳跃之中,投第二之赛,则又有三百天女降落于汝琵琶之侧跳跃;由此再投第三之赛,则又有三百之天女降落道场之中跳跃,予亦杂于天女之中而来。汝且行去,汝勿忧心。”

菩萨于午前中归家,见王宫之门前,建立假舍,设国王之座。王由宫殿降下,坐于装饰之假舍中座榻之中央,身着装饰物之十万妇人及大臣婆罗门人民等,居于国王之周围。都中之物,皆来群集,王庭前车与车相重,椅凳与椅凳相叠。菩萨沐浴净身,涂以香油,食各种美味,抱琵琶行至为自己所设之座,帝释天以人所不见之相,立于空中,只有菩萨得以认知。姆尸罗亦来着坐,多数之人,围绕彼等。

最初二人作同样之弹奏,群众对二人之弹奏满足,几千次喝采之声不绝。只有菩萨得闻帝释天立于空中之语:“汝可切断一弦。”菩萨于是切断蜂弦,由弦端发出之音,如天人之音乐;姆尸罗亦切断一弦,但不出音。其师于是切断第二乃至第七之弦,只余台架而弹,其音响彻都中。投衣物者几千,喝采之声亦几千之多。菩萨投第一之赛于空中,三百之天女降落而跳跃;同样投第二第三之赛,总共九百之天女降落,如言而跳跃。同时王向群众暗示号示,群众起立,责骂姆尸罗曰:“汝与师尊竞技,思得同等身分,汝自不知自己之分际。”各各手执石块木杖及其他之物殴打,当即粉碎如微尘而殒命。于是捉其两足,舍于冢埃之中。

王心满足,惠与菩萨大量之金,多如雨降,都中人民亦同样施金。帝释天亦与彼寒喧交谈:“师尊!予将赠汝着千头之马高贵之车,及摩兜丽御者(天之御者)。汝可乘千头之马胜利之车,去至天人世界之都。”言毕而去。

帝释天回返天人世界,坐于赤黄之毛毡色石座之上。天女等问曰:“大王往何处而来?”帝释天详告彼等,并赏赞菩萨之德行。天女等曰:“我等愿见此师尊,请伴来此处。”帝释呼摩兜丽:“天女等欲见古提拉乐师,可乘胜利之车,伴彼来此。”彼云:“谨遵台命。”即伴菩萨而来。帝释与菩萨寒喧交谈:“师尊!天女等欲闻汝之音乐。”“大王!予等为音乐师者,依艺而生活,须得工资,而为弹奏。”“请为弹奏,予付工资。”“予不需其他工资,希望天女各各述说己之善业,予为弹奏。”于是天女对彼曰:“予等所为之善业,以后为汝详说,师尊!请使我等闻汝之音乐。”菩萨七日之间,为天人等弹奏音乐,对天人之音乐,亦甚优异。至第七日彼开始一一讯问天女等所为之善业。有一上位之天女,于迦叶佛时,供养某比丘上等之法衣,出生为帝释天之召使,受数千天女之侍奉。菩萨向彼问曰:“汝前生作何善行生来此处?”关于此一问答,出于“天宫事经”之中。其中有如下之偈:

“天女!汝之美颜照四方 犹如东方晓明星

 依何汝有是容色 缘何汝得生此处

 汝心快乐多财宝 因何汝能得此富?

 天女!大威神力我问汝 汝于人间为何善

 汝有如是之威光 汝之容颜照四方?”

“最上法衣施与者 男女之间我第一

 依此功德我容美 我得天上之乐所

 我于天宫为天女 随心如意我变姿

 千之天女我为长 善业果报得如是

 依此我有是容色 缘此我得生此处

 我心快乐多财宝 多积善根得此富

 依此我有是威光 我之容颜照四方。”

今有一人向巡回托钵比丘布施而献花;今有一人云:“向庙供五指香”,而献种种之香;今有一人献种种之甜果物;一人向迦叶佛庙献五指香;一人由旅行中之比丘比丘尼宿于自家而闻法;一人立于水中向船上进食之比丘施水;一人于家族生活不发怒气,自行完成舅姑之勤劳;一人以自己分之所得分与他人,自不受用,为一德行高尚之妇人;一人住于他人之家为使役而无怒心慢心,以自己所得分与他人,出生为天王之召使。

如此古提拉对天宫事经中所出三十六天女依如何之业得出生其处,菩萨一总问过,彼等亦将自己所为之事,以偈语出,菩萨闻此:“诚然有效有益,予来此处,时间虽少,而得闻此依善业能得幸运之事。此后还至人间世界,当多行施与及其他善业。”菩萨唱以下感兴之偈:

 今日闻此事 我来实不空

 有光有润饰 如意可变姿

 我见诸天子 天女亦如是

 听闻彼等法 我为大善业

 施与与同事 自制与克己

 人之到着处 无悔我将至

七日之后,天王命御者摩兜利乘车送彼还波罗奈。彼至波罗奈后,语人以自己于天人世界之所见,自此以后,人皆精心而为善业。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姆尸罗是提婆达多,帝释天是阿那律,国王是阿难,而古提拉音乐师即是我。”

二四四 离欲本生谭

(菩萨=行者)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一逃失之游行者所作之谈话。据传,彼于全阎浮提巡回议论,未遇反驳者,来至舍卫城,彼问:“谁能与予论议?”闻:“彼等正觉者能。”于是与多数之人相伴,来祇园精舍,质问于四众中说法之世尊。

佛对彼之质问作答,更问彼:“一为何物?”彼不能答,起席而逃失。集于座之诸人白佛:“世尊!彼为世尊唯一句所制。”佛云:“汝诸信士!彼为我唯一句所制,非自今日始,前生即被予所制。”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出生于迦尸国婆罗门家,达成年后,舍欲出家,入仙人之道,常住雪山地方。彼出山即住于恒河转弯处一市场街附近所建之树叶修葺之小屋。

有一游行者巡回于全阎浮提中,未逢有论议的反驳者,彼到著于此市场街问曰:“谁能与予论议?”彼闻菩萨之威光,与多数人相伴,来至菩萨之栖所寒喧交谈而坐。

菩萨问彼:“汝饮泌入森林香之恒河水耶?”游行者为此一语所囚,曰:“何为恒河?砂为恒河耶,此岸为恒河耶,彼岸为恒河耶?”然菩萨向彼游行者云:“除砂与水、此岸与彼岸,何处有恒河?”游行者无智慧之言可答,起立而逃去。彼逃去后,菩萨即座为集合之群众说法,唱如下之偈:

 见物不能得 能得不见物

 思彼永流浪 不可得所求

 得而不满足 得愿而卑之

 人欲无有限 离欲我归命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游行者是今之游行者,而行者即是我。”

二四五 根本方便本生谭

(菩萨=婆罗门师)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有迦帝之附近幸福林森林中时,对根本方便经所作之谈话。据传,彼时有通三吠陀之五百婆罗门,出家入于佛道,修学三藏,彼等为高慢心所醉,彼等谓:“佛唯知三藏,我等亦知三藏,如此佛与我等根本有何差异?”于是对佛亦不问候,与佛同等平行生活。某日彼等前来坐于佛侧,佛为说根本方便经,分该经为八段之阶级润饰而说。但彼等诸人无一了解。因此彼等自思:“我等思不及我等之智慧者,因而自慢,而今竟无一人了解,足证无人能及佛之智慧,佛之德实甚伟大。”自此以后制高慢心,如拔牙之蛇,温顺驯良。

佛于自己喜好期间,住于有迦帝,然后赴毗舍离,于瞿昙庙说瞿昙经,大千世界发生震动,比丘闻之,得阿罗汉果。说根本方便经后,佛仍住有迦帝中,比丘等集于法堂,开始谈论:“诸位法友!佛之威神力实甚伟大,彼婆罗门出家众,具如是醉于高慢之心,而为佛说根本方便经,使慢心顿挫。”适佛出问曰:“汝等比丘!汝等有何语集于此处?”比丘白佛:“如是如是。”佛云:“汝等比丘!非只今日,前生我亦曾挫具慢心而昂头阔步者。”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出生于某婆罗门家,达成年后,通三吠陀,为诸方闻名之师尊,教五百青年修学吠陀。此五百人等学问成就,一心向学,彼等云:“师之所知,仍只为我等所知者,无何变异。”于是高慢心强,不来师所,对师尊种种效劳,亦均怠忽。

某日见师尊坐于枣树之下,彼等思骗其师,以指弹树曰:“此树无心。”菩萨知为骗己,菩萨曰:“汝诸弟子!予有一问,欲问汝等。”诸人皆大喜悦:“尊师!试观予等之答案。”师尊于是出题唱第一偈:

 己与诸生物 有时同食尽

 生物食尽时 烧者亦烧尽

闻此质问之青年中,无一人能得了解。于是菩萨向彼等曰:“汝等对此问题不可思为吠陀中已有者,汝等思予所知者,汝等皆已知之无余,祝予与枣树同样。汝等不知之事尚多,予所知者尚不得知。与汝等七日期间,汝等且行,于此期间思此问题。”

青年一同礼拜菩萨,各各归还自己之家,七日之间,加以思考,对质问不得解答,彼等第七日来至师尊之处,礼拜师尊而坐。师问曰:“美好之诸青年!问题已解耶?”答曰:“不解。”菩萨再责彼等唱第二之偈:

 人头有多数 生发形且大

 连于首之上 此中有耳稀

如此唱后向青年曰:“汝等愚蠢,只有耳孔而无智慧。”于是为之解此问题。彼等闻之曰:“师尊实甚伟大。”于是向师谢罪,克制慢心,奉仕菩萨。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五百青年是今之比丘,师尊即是我。”

二四六 油教训本生谭

(菩萨=仙人)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毗舍离附近重阁讲堂中时,对师子将军所作之谈话。彼于归依佛之次日,于食物中添肉供佛,尼乾子之徒闻之怒而不悦,思欲害如来之名而非难曰:“沙门瞿昙对决定为供养自己所调理之肉,知之而食。”比丘等集于法堂开始议论:“诸位法友!尼乾子到处非难云:‘沙门瞿昙对决定为供养自己所调理之肉,知之而与弟子共同而食。’”佛闻之云:“汝等比丘!尼乾子非难我食决定供养所调理之肉,非自今日始,彼于前生即有非难。”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生于某婆罗门之家,达成年后,出家入仙人之道。为得盐与酸味之物,由雪山地方来波罗奈,翌日入都中托钵。

然有某家主人,思欲窘此行者,招行者入于家中设座使坐,献鱼肉之类,于食事终了,自己亦坐于一面云:“此肉决定只为供养尊者而杀生调理者,恶业归于尊者,于我无关。”于是唱第一之偈:

 打害杀行施 人无自制心

 如是取食物 人为罪所污

菩萨闻此唱第二之偈:

 杀妻儿行事 人无自制心

 智慧人食此 不为罪污染

菩萨如此为彼说法,即起座而去。

结分

佛述此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家主是尼乾子,而行者即是我。”

二四七 帕丹迦利王子本生谭

(菩萨=大臣)

序分

此一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迦留陀夷长老所作之谈话。某日,二大弟子解释了某一问题,比丘等对二长老赞美。迦留陀夷长老坐于一同之中,卷唇相讥曰:“彼等与我等同为一无所知。”长老等见此,起身而去,一座散会。法堂中比丘等开始议论:“诸位法友!迦留陀夷非难二大弟子,卷唇相讥。”佛闻之曰:“汝等比丘!迦留陀夷卷唇相讥他人之一无所知,非自今日始,前生即已如是。”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为王俗事圣事之大臣。王有一王子名帕丹迦利,具愚钝之质,懒惰之身。后国王死,大臣等为王举行葬仪,并就王子登位事互相商谈,并以此事通知王子。

菩萨云:“王子愚钝懒惰,先行试验而后登王位。”于是大臣等设法庭,王子坐于其侧。主持裁判事件而裁判故作不正,使物主误取,向王子问曰:“我等之裁判是否正确?”王子则卷唇相视。菩萨自思:“王子贤明,对我等不正之裁判,王子已知。”于是唱第一之偈:

 帕丹迦利有智慧 于一切物有胜光

 是故彼示以卷唇 彼更有所见地耶?

后彼等又设法庭,就其他事件作正确之裁判,问王子曰:“大王以此为正确之裁判耶?”而王子再又卷唇相视。菩萨知其暗愚,唱第二之偈:

 不知义不义 不知利不利

 除卷唇之外 彼一无所知

大臣等知王子之愚,即使菩萨继承王位。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帕丹迦利是迦留陀夷,而贤明大臣即是我。”

二四八 紧祝迦喻本生谭

(菩萨=国王)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紧祝迦喻经所作之谈话。有四人之比丘赴佛所请教业处,佛为彼等说之。彼等得业处,各各回至自己之住所。其中一人得六种触处,达阿罗汉果,一人得五蕴,一人得四大,一人得十八界达阿罗汉果。彼等于自己开悟之处,以各自不同之点白佛。

此处有一比丘起如下之疑问:“依此等业处趣向之涅槃乃唯一之道,何以均得阿罗汉果?”彼以此问佛,佛云:“比丘!汝与见紧祝迦之兄弟无异。”“请世尊为我等说明。”佛应比丘等之请求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王有四位王子。彼等一日唤御者:“御者!我等欲思见紧祝迦,请使我等见紧祝迦树。”御者:“谨遵台命,予使王子得见。”然彼不使四人一时得见,先伴长子乘车赴森林中,御者云:“此即紧祝迦树。”彼使王子见树株发芽之时。一人得见树叶之幼时,一人得见开花之时,一人得见结实之时。

其后王子四人会聚一处,开始议论紧祝迦为如何之物。一人云:“如柱之燃烧之状。”次者云:“如尼拘律树之状。”三者云:“如肉片之状。”四者云:“如尸利沙澍之状。”彼等于互相所言之他物不能满足,同往父亲之处:“父王!紧祝迦树为如何之物?”“汝等如何说明?”于是各自按自己之说明语王,王曰:“汝等四人皆见紧祝迦。然唯为御者所示现之紧祝迦,汝等并未加以区别讯问:‘紧祝迦此时如何,紧祝迦彼时如何?’因此汝等始起疑问。”于是王为唱第一之偈:

 总见紧祝迦 汝等何故疑

 就一切场合 未问御者故

结分

佛示此理由:“汝等比丘!恰如四人之兄弟,不作区别质问,就紧祝迦树而起疑问,如汝等对此法而起之疑问相同。”现等觉者唱如下之偈:

 以一切智慧 不能悟法者

 彼等就法疑 如疑紧祝迦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波罗奈王即是我。”

二四九 萨罗迦猿本生谭

(菩萨=商人)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某大长老所作之谈话。据传长老使一少年出家加以虐待使之度日,沙弥不堪虐待而还俗。长老去向少年劝说:“少年!汝之衣钵为汝之物,予之衣钵,仍将与汝,汝来出家。”彼云:“予不出家。”然几度被劝又再出家。

彼由再出家之日起,又受长者之窘,彼不堪虐待,又再还俗。以后几度劝解,彼云:“予在之时,汝不能忍耐;我不在时,汝亦不能立行,汝请归去,予再不能出家。”少年拒绝出家。比丘等于法堂中开始议论:“诸位法友!彼少年实为聪明伶俐之人,彼彻知长老之心,不再出家。”适佛出问曰:“汝等比丘!今汝等有何语集于此处?”比丘白佛:“如是如是。”佛云:“汝等比丘!少年之聪明伶俐非自今日始,前生即已如是,彼一度见他人之过,即不再接近。”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出生于某居士之家,达成年后,贩卖谷物以维生活。彼处有一弄蛇者,彼养一猿,使之作艺,饮以药物,使之弄蛇,如此以维生活。适当波罗奈祭日,弄蛇者思至祭场一游:“请为予看照数日。”将猿交付商人之手。祭日往游第七日归来,问菩萨:“猿在何处?”猿闻主人之声,急由谷物仓中出来,而弄蛇者竟用竹板击猿之背,牵至园中,缚于一处,自行就寝。猿知弄蛇者就寝,自解其网,逃登庵罗树上,食已熟之庵罗果实,其核坠落弄蛇者体上。彼醒,目上视见猿,彼思:“以甘言骗之,使由树降下捕之。”彼欲将猿引诱出唱第一之偈:

 汝为我之子 亦为我家主

 汝由树降下 我等今还家

猿闻之唱第二之偈:

 汝素轻视我 汝用竹笞我

 我乐庵罗林 汝任意还家

猿离彼处,入森林中,弄蛇者心甚不快,归家而去。

结分

佛述此法语后,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猿是沙弥,弄蛇者是大长老,谷物商即是我。”

二五〇 猿本生谭

(菩萨=仙人)

序分

此本生谭是佛在祇园精舍时,对某性质虚伪比丘所作之谈话。彼之虚伪性质,比丘之间遍知,于法堂之中开始议论:“诸位法友!某比丘于说烦恼出离之道入佛之教出家,仍勤劳于虚伪。”适佛出问曰:“汝等比丘!汝等何语集于此处?”比丘白佛:“如是如是。”佛云:“汝等比丘!此比丘具虚伪性质非自今日始,前生亦同样如是,彼生而为猿,由喜近火之理由,为骗人之事。”于是佛为说过去之因缘。

主分

昔日波罗奈国梵与王治国时,菩萨出生于迦尸国之婆罗门家。达成年后,生子能各处奔跑之时,妻忽亡故,菩萨胁抱其子入雪山地方出家,入仙人之道。其子亦为一少年苦行者,住于木叶修葺之家中。雨季来临,大雨不断,频降不止,一猿寒冷难堪,切齿战栗行走。菩萨持大小焚火,坐于椅子上,其子为其擦足而坐。此猿则着已死行者之上下皮衣,由左肩至右腋下披黑羚羊之皮,携天平捧与水瓶,伪装仙人之状,为欲当火,立于户端欺骗于人。少年行者见之:“父亲!行者一人,难耐寒栗而立,唤彼前来,当火取暖。”少年劝父唱第一之偈:

 自制克己乐仙士 为寒所恼立门端

 我欲使彼入我家 使彼一总离寒苦

菩萨闻其子之言,起而视之,知其为猿,唱第二之偈:

 此非乐仙士 树间绕走猿

 损物坏物者 彼来破我家

菩萨言毕,取火胁彼追赶,彼逃往己所不愿入之森林中,再不来菩萨之处。菩萨得神通与禅定,少年苦行者使闻遍处定之预备修行法话,彼亦得神通与禅定,父子二人均修行禅定不怠,得成生于梵天界之身。

结分

佛云:“汝等比丘!此比丘之虚伪性质非自今日始,由昔日即已如是。”佛述此法语后,说明圣谛之理——说圣谛之理竟,有者达预流,有者达一来,有者达不还之果——于是佛为作本生今昔之结语:“尔时之猿是此骗人比丘,子是罗睺罗,父即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