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百四十三◎总录部·不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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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录部·不谊

  夫人者最万物之灵谊者居五行之一故行谊者必克己恕物急病让夷固其穷不可以利诱守其节不可以兵劫如斯而已矣。乃有反道败德坏法乱纪倾险其行邪僻其心遗骨肉之亲弃故旧之好背乎!僚友之惠忘其所事之恩因利乘便窃发构难或肆其惨毒或诸刑辟或纵行离间之术或靡顾翻覆之迹拥已自恣蹈害无悔历代之下比比而有故古人有言曰:不耻不仁不畏不谊其斯人之谓乎!

  子伯季子卫大夫也。鲁哀公十六年卫侯饮孔悝酒于平阳(东郡燕县东北有平阳亭)重酬之大夫皆有纳焉(纳财贿也。)醉而送之夜半而遣之(夜遣者惭负孔悝不欲令人见)载伯姬於平阳而行(载其母俱去)及西门(平阳门)使贰车反祏於西圃(使副车还取庙主西圃孔氏庙所在祏藏主石函)子伯季子初为孔氏臣新登于公(升为大夫)请追之遇载祏者杀而乘其车(子伯杀载祏者)许公为反祏(孔悝怪载祏者久不来使公为反逆之)遇之曰:与不仁人争明无不胜(不仁人谓子伯季子也。明无不胜言必胜)必使先射射三发皆远许为许为射之殪(传言子伯不仁所以死也。),或以其车从(从为公)得祏於中孔悝出奔宋。

  吴起者卫人也。好用兵尝学於曾子事鲁君齐人攻鲁鲁欲将吴起吴起娶齐女为妻而鲁疑之吴起,於是欲就名遂杀其妻以明不与齐也。鲁卒以为将而攻齐大破之。

  汉韩信既徙为楚王都下邳项王亡将锺离昧(昧音莫曷反)家在伊庐(东海朐南有此邑)素与信善项王败昧亡归信汉怨昧闻在楚诏楚捕之信初之国行县邑陈兵出入(行音下更反)有变告信欲反(凡言变告者谓告非常之事)书闻(闻於天子)帝患之用陈平谋伪游於€梦者实欲袭信信弗知高祖。且至楚信欲发兵自度无罪(度音大各反)欲谒帝恐见禽人或说信曰:斩昧谒上上必喜亡患信见昧计事昧曰:汉所以不击取楚以昧在公。若欲捕我自媚汉吾今死公随手亡矣。乃骂信曰:公非长者卒自刭信持其首谒於陈高祖令武士缚信载後车械信至雒阳赦以为淮阴侯。

  楼护为广汉太守元始中王莽为安汉公专政莽长子宇与妻兄吕宽谋以血涂莽第门欲惧莽令归政发觉莽大怒杀宇而吕宽亡宽父素与护相知宽至广汉过护不以事实语也。到数日名捕宽诏书至(举姓名而捕之也。)护执宽莽大喜徵护入为前光(莽分三辅置前光後承烈以护为之音晖)封息乡侯列於九卿。

  後汉隗嚣字季孟天水成纪人也。嚣季父崔素豪侠能得众闻更始立王莽兵连败遂聚众数千人乃与兄义及上邽人杨广等共推嚣为上将军崔为白虎将军义为左将军更始二年徵嚣与崔及义至长安更始以嚣为右将军崔义皆即旧号其冬崔义谋欲叛归嚣惧并祸即以事告之崔义诛死更始感嚣忠以为御史大夫。

  子密者彭宠之苍头也。彭宠反自立为燕王建武五年春宠斋独在便室(便坐之室非正室也。)子密等三人因宠卧寐共缚著床告外吏云:大王斋禁皆使吏休伪称宠命教收缚奴婢各置一处。又以宠命呼其妻妻入大惊(东观记曰:妻入惊曰:奴反奴乃ㄏ其妻头击其颊)宠急呼曰:趣为宠宠谓守奴曰:若小儿我素所爱也。今为子密所迫劫尔解我缚当以女妹妻汝家中财物皆与。若小奴意欲解之视户外见子密听其语遂不敢解,於是收金玉衣物至宠所装之被马六匹使妻缝两缣囊昏夜後解宠手令作记告城门将军云:今遣子密等至子后兰卿所速开门出勿稽留之(稽停也。)书成即斩宠及妻头置囊中便持记驰出城因以诣阙封为不义侯。

  吕布字奉先五原郡九原人也。以骁武给并州刺史丁原为骑都尉屯河内以布为主簿大见亲待灵帝晏驾原将兵诣雒阳与何进谋诛诸黄门拜执金吾进败董卓卓入京都将为乱欲杀原并其兵众卓以布见信於原诱布令杀原布斩原首诣卓卓以布为骑都尉甚爱信之誓为父子。

  魏令狐愚为兖州刺史与王陵谋立楚王彪时杨康单固皆豫之及愚先卒康乃发其事於司马宣王冀得封拜後以辞颇参错亦并斩临刑俱出狱固骂康曰:老奴汝死自分尔。若令死者有知汝何面目以行於地下也。

  王陵坐楚王事司马宣王诛之其子明山走向太原投亲家食亲家告吏乃就执。

  蜀许邵为郡功曹先是从兄靖与邵俱知名有人伦盛名私情不叶邵排摈靖不得齿叙。

  吴笮融所为徐州牧陶谦督运及曹公攻陶谦徐土骚动融将男女万口马三千匹走广陵广陵太守赵昱待以宾礼先是彭城相薛礼为陶谦所逼屯秣陵融利广陵之众因酒酣杀昱放兵大略因载而去。

  妫览戴员皆吴郡太守盛宪孝廉也。大帝杀宪览员亡匿山中孙翊为丹阳皆礼致之览为大都督督兵员为郡丞及翊为左右边洪所害孙河(河字伯海本姓俞孙策赐姓孙列之属籍)驰赴宛陵责怒览员以不能全权令使奸变得施二人议曰:伯海与将军疏远而责我乃尔讨虏。若来吾属无遗矣。遂杀河使人北迎扬州刺史刘馥令住历阳以丹阳应之会翊帐下徐元孙高傅婴等杀览员(吴历曰:妫览戴员亲近边洪等数为翊所困尝欲叛逆因吴主出征遂其奸计也。)。

  晋王如京兆人也。遇乱流移至宛潜结诸无赖少年众至四五万自号大将军军既败归于王敦敦从弟棱爱如骁武请敦配已麾下敦曰:此辈险难畜汝性忌急不能容养更成祸端棱固请与之棱置诸左右甚加宠遇如数与敦诸将角射屡斗争为过棱果不容而杖之如甚以为耻初敦有不臣之迹棱每谏之敦尝怒其异已及敦闻如为棱所辱密使人激怒之劝令杀棱如诣棱因间宴请舞剑为欢棱从之如,於是舞刀为戏渐渐来前棱恶而呵之不止叱左右使牵去如直前害棱敦闻而阳惊亦捕如诛之杜曾为竟陵太守先是胡亢聚众竟陵自号楚公假曾为太守曾既杀亢并其众自称南中郎将。

  前秦张猗为王兖功曹兖固守博陵与慕容垂相持垂遣将慕容ら攻兖于博陵兖粮竭矢尽猗逾城聚众应ら兖临城数之曰:卿秦之人也。吾卿之君也。起众应贼号称义兵何名实相悖之甚卿兄往合乡宗亲逐城主天地不容为世大戮身灭未几卿复续之卿见为吾吏亲寻干戈竞为戎首为尔君者不亦难乎!今人可取卿一切之功宁能忘卿不忠不孝之事古人有云:求忠臣必出孝子之门卿母在城不能顾之何忠义之可望恶不绝世卿之谓也。不图中州礼义之邦而卿门风。若斯卿去老母如脱屣吾复何论哉!既而城陷兖及固安侯苻鉴并为ら所杀。

  苻师好者纂之弟也。苻登之讨姚苌使兰犊率众数万自颍阳人子和宁与苻纂首尾将图长安师好劝其兄称尊号纂不从乃杀纂自立为秦公兰犊绝之皆为姚苌所败。

  南齐刘祥初为临川王骠骑从事中郎祥兄敕为广州卒官祥就敕妻求还资事闻朝廷。

  齐人姓周陆超之门生也。超之预晋安王议徐玄庆欲囚将还都而超之亦端坐待命周谓杀超之当得赏乃伺超之坐自後斩之头堕而身不僵玄庆嘉其节厚备殡敛周。又助举棺未出户棺坠正压其头折死闻之者莫不以为有天道焉。

  于琳之为晋安王子懋中兵参军即子懋之母阮产弟也。子懋镇浔阳闻鄱阳随郡二王见杀欲起兵赴难母阮在都遣书欲密迎上阮阮报琳之为计琳之弟瑶之驰告高宗高宗遣王广之裴叔业与瑶之先袭浔阳琳之说子懋重赂叔业子懋使琳之往琳之因说叔业请取子懋叔业遣军主徐玄庆将四百人随琳之入州城僚佐皆奔散琳之从二百人拔刃入斋子懋骂曰:小人何忍行此事琳之以袖鄣面使人害之。

  梁羊为侯景库真都督景以其妹为小妻及景败史不书名密图之乃随其东走景於松江战败惟馀三舸下海欲向会山会景昼寝语海师此中何处有蒙山汝但听我处分遂直向京口至湖豆洲景觉大惊闻岸上云:郭元建犹在广陵景大喜将依之拔刀叱海师使向京口与王元礼谢答仁弟葳蕤并景之昵也。三人谓景曰:我等为王百战百胜自谓无敌卒至於此,岂非天乎!今就王乞头以取富贵景欲透水抽刀斫之景乃走入船中以小刀抉船以槊入刺杀之。

  後魏崔锺为金紫光禄大夫兄敞亡後锺贪其财物诬敞息子积等三人非兄之裔辞诉累岁人士嫉之尔朱世隆为尚书令奏除其官终身不齿。

  崔僧渊原妻房氏生二子伯ら伯骥後薄房氏更纳平原杜氏僧渊之徙也。与杜俱去生四子伯凤伯龙伯螭伯虬得还之後弃绝房氏遂与杜氏及四子家于青州伯骥与母房氏居于冀州虽往来父间而心存母氏孝慈之道顿阻一门僧渊卒年七十馀伯ら虽往奔赴不敢入家哭沙门寺伯龙性刚躁父亡後与兄伯ら讼竞嫡庶并以刀剑自卫。若怨雠焉。

  崔模初事慕容氏後为宋荥阳太守太武神中滑台平模归降始模在南妻张氏有二子仲智季柔模至京师赐妻金氏生子幼度仲智等以父隔远乃聚货物间关境规赎模归其母张氏每谓之曰:汝父性怀本自无决必不能来也。行人遂以财贿至都当窃模还模果顾念幼度等指幼度谓行人曰:吾何忍舍此辈令坐致刑辱当为尔取一人使名位不减於我乃授以申谟谟宋东郡太守与朱修之守滑台神中被执入国俱得赐妻生子灵度申谟闻此乃弃妻子走还江外灵度刑为阉人。

  崔攸之者道固之兄也。道固父辑为太山太守道固贱出母生攸之目连等轻侮之辑谓攸之曰:此儿姿识如此或能兴人门户汝等何以轻之攸之等遇之弥薄略无兄弟之礼时宋孝武帝为徐兖二州刺史得辟他州民为从事辑乃资给道固令其往南既至彭城帝以为从事会青州刺史新除过彭城帝谓之曰:崔道固人身如此,岂可为寒士至老乎!而世人以其偏庶便相陵侮可为叹息青州刺史至州辟为主簿转治中後为宋文帝诸子参军事被遣向青州募人长史已下皆诣道固诸兄等逼道固所生母自致酒炙於客前道固惊起接取谓客曰:家无人力老亲自执劬劳诸客皆知其兄等所作咸起拜谢其母母谓道固曰:我贱不足以报贵宾汝宜答拜诸客皆叹美固母子贱其诸兄。

  穆寿太武时与崔浩等辅政遇诸父兄弟有如仆隶夫妻并共食而令诸父食馀其自矜无礼如此为时人所鄙笑。

  王建为左大夫建兄迥诸子多不顺法建具以状闻迥父子伏诛。

  李宝凉王孙也。太武讨沮渠无讳宝奉表归诚累迁镇北将军李氏自初入魏人位兼举因宝子冲宠遇遂为当世盛门而仁义吉凶情礼浅薄期功之服殆无惨容至於窘乏不加拯济识者以此贬之。

  陆定国娶河东柳氏生子安保後纳范阳卢度世女生昕之二室俱为旧族而嫡妾不分定国亡後两子争袭父爵仆射李冲有宠於时与度世子泉婚亲相好冲遂左右申助之繇是承爵尚主职位赫奕安保沈废贫贱不免饥寒。

  冠弥为尚书郎为城阳王徽所亲待孝庄永安末徽避尔朱兆脱身南走归命於弥弥不纳遣人加害时论深责之。

  卢度世者散骑常侍玄之子也。玄有五子嫡唯度世馀渊敏昶尚皆别生及度世为中书学生以崔浩之难其庶兄弟尝欲危害之度世常深忿恨及度世有子每诫约令绝妾孽不得使长後患至渊兄弟婢贱生子虽形貌相类皆不举接为识者所非。

  张彝为光禄大夫既贵大起第宅微号华侈颇侮其疏宗旧戚不甚存纪时有怨憾焉。

  李静齐州刺史元护之弟也。为前将军性甚贪忌兄亡未敛便剥脱诸妓服玩及馀财物。

  斛斯椿为车骑将军恒州刺史及尔朱荣之死椿与尔朱度律仲远等北拒齐献武王次阳平会尔朱兆与度律等相疑遁还椿後复与度律等同拒义旗败於韩陵椿谓都督贾显智等曰:若不先执尔朱我等死无类矣。遂与显智等夜於桑下盟约倍道兼行椿入北中城收尔朱部曲尽杀之令长孙稚贾显智等率数百骑袭尔朱世隆彦伯兄弟斩於阊阖门外椿入雒悬世隆兄弟首於其门树椿父出见谓椿曰:汝与尔朱约为兄今何忍悬其头於门树宁不愧负天地乎!椿乃传世隆等首并囚度律天光於齐献武王冯穆为员外通直散骑常侍穆与叔辅兴不和辅兴亡赠相州刺史祖载在庭而穆方高车良马恭受职命言宴满堂忻笑自。若为御史中丞东平王匡所劾裴茂伯为广平王文学与兄景融别居景融贫窘茂伯了无赈恤殆同行路世以此贬薄之。

  李洪之为秦益二州刺史洪之微时妻张氏助洪之经营资产自贫至贵多所补益有男女几十人洪之後得刘氏刘芳从妹也。洪之钦重而疏薄张氏为两宅别居偏厚刘子繇是二妻妒竞互相讼诅两宅母子往来如雠及莅西州以刘自随。

  高遵字世礼渤海人父济阴太守遵贱出其兄矫等尝欺侮之及父亡不令在丧位遵为立忠将军齐州刺史建节历本州宗乡改观而矫等弥妒毁之遵为中书侍郎弟次文虽无官位而赀产巨万遵每责其失而结憾於遵吉凶不相及时论责之。

  北齐陈元康为高祖相府功曹参军时魏尚书仆射范阳卢道处女为右卫将军郭琼子妇琼以死罪没官高祖启以赐元康为妻元康乃弃故妇李氏识者非之。

  薛叔为尚书仆射久在省闼闲明簿领然天性险忌情义不笃魏东平王元康妾张氏淫逸放恣叔初与奸通後纳以为妇咸共谤之逐前妻于氏不认其子怨家内忿竞相告列深为世所讥鄙。

  韦子粲字晖茂京兆人佐郡功曹史累迁为大行台郎中从尔朱天光平关右周武入关以为南汾州刺史神武命将出讨城陷子弟俱被获送晋阳家放免以粲为并州长史累迁豫州刺史卒初子粲兄弟十三人子侄亲属阖门百口悉在西魏以子粲陷城不能死难多致诛灭归国获存唯与弟道谐二人而已谐与粲俱入国粲富之後遂特弃道谐令其异居所得廪禄略不相及其不顾恩义如此。

  李献文帝时为湘州刺史以贪黩被告尚书李敷与少长相好每左右之及就劾有司讽告敷隐罪可得自全。又赵郡范摽具条列敷兄弟事状有司以闻敷坐得罪诏列贪冒罪应死以纠李敷兄弟故得降免有司百鞭髡刑配为厮役後为太仓尚书亦信任摽腹心之事皆以告之摽以无功起家拜卢奴令及明太后临朝摽知后忿。又知内外疾之会镇南人告外叛乃徵至京师言其叛状曰:无之引摽证言尔妄云:知我吾。又何名。虽然尔不顾余之厚德而忍为此不仁甚矣。摽曰:何。若李敷之德於公,公昔忍於敷摽今敢不忍於公乎!遂见诛杨宽邯郸人也。杨父津为并州刺史北道大行台随之任宽求义从出藩请津纳之俄而孝庄幽殁时欲还都行达邯郸过杨宽家为宽所执至湘州见刺史刘诞以名家盛德甚相嗟念付长史慕容白泽禁止焉。

  元景安永之子也。永兄杜袭爵陈留王杜卒子景皓嗣天保时诸元帝室亲近者多被诛戮疏宗如景安之徒议欲请姓高氏景皓云:岂得弃本宗逐他姓大丈夫宁可玉碎不能瓦全景安遂以此言白显祖乃收景皓诛之家属徙彭城繇是景安独赐姓高氏自外听从本姓永弟种子豫字景豫美姿仪有器为濮阳郡守魏彭城王韶出镇定州启为定州司马及景安告景皓慢言引豫云:相应和豫占云:尔时以衣袖掩景皓口云:兄莫妄言及问景皓与豫所列符同获免自外同闻语者数人皆流配远方豫卒於徐州刺史。

  後周司马消难高祖时为大将军性贪氵轻於去就故世之言反覆者皆引消难云:其妻高氏齐神武之女在邺敬重之後入关便相弃薄消难之赴却州留高及三子在京高言於隋文曰:荥阳公性多变诈今以新宠自随必不顾妻子愿防虑之消难入陈而高母子因此获免。

  隋李安字玄德高祖相周引之左右迁职方中大夫复拜安弟哲为仪同安叔父梁州刺史璋时在京师与周赵王谋害高祖诱哲为内应哲谓安曰:随之则不忠言之则不义失忠与义何以立身安曰:丞相父也。其可背之遂阴白之及王等伏诛将加官赏安顿首而言曰:兄弟无汗马之劳过蒙奖擢合门竭节无以酬谢不意叔父无状为凶党之所荧惑覆宗绝嗣其甘。若荠蒙全首领为幸实多,岂可将叔父之命以求官赏,於是俯伏流涕悲不自胜高祖为之改容曰:我为汝特存璋子乃命有司罪璋正身高祖亦为安隐其事而不言寻授安开府。

  唐邴元真为李密右长史高祖武德元年密将入雒口仓城元真已遣人潜引王世充密阴知之不发其事欲待世充兵半渡雒水然後击之及世充军至密候骑不时觉比将出战世充军已济矣。密自度不能支引骑而遁径赴武牢元真竟以城降於世充。

  邓晓武德初为李轨尚书左丞使长安闻轨败舞蹈称庆高祖曰:汝委质於人为使来此闻轨沦陷曾无戚容苟悦朕情妄为庆跃既不能留心於李轨何能尽节於朕乎!晓无以对。

  丘行恭为左卫将军贞观中坐与嫡兄争葬所生母为法司所劾除名。

  赵履温为易州刺史履温即侍中桓彦范妻兄也。彦范诛张易之後奏言先与履温谋其事,於是召拜司农少卿履温德之遂以二婢遗彦范及彦范罢知政事履温。又胁夺其婢大为时论所讥焉。

  房孺复太尉之子为浙西从事初娶郑氏恶贱其妻多畜婢仆妻之保母亟言之孺复乃先具棺榇而集家人生敛保母远近惊异及妻在产蓐未三日遽令上船即路数日妻遇风而卒孺复以宰相子少年有浮名而奸恶未甚露累拜杭州刺史。

  韩毕尚书右丞皋之从弟也。皋恃前辈颇以简倨自处顺宗时王叔文党盛皋嫉之谓人曰:吾不能事新贵毕幸於叔文以告之因出为鄂州刺史岳鄂蕲沔等州观察使。

  梁朱瑾为兖州节度使乾宁二年春太祖令大将朱友恭攻瑾瑾掘堑栅以环之朱遣将贺环及蕃将何怀宝赴援为友恭所擒十一月瑾从兄齐州刺史琼以州降太祖令执贺环怀宝及琼狥於城下谓瑾曰:卿兄已败早宜效顺瑾伪遣牙将胡规持书币送降太祖自至延寿门外与瑾交语瑾谓太祖曰:欲令大将送符印愿得兄琼来押领所贵骨肉尽布腹心也。太祖遣琼与客将刘捍取符印瑾单马立于桥上挥手谓捍曰:可令兄来余有密款即令琼往瑾先令骁果董怀进伏于桥下及琼至怀进突出擒琼而入俄而斩琼首投於城外太祖乃班师。

  王珂河中人父重荣河中节度使唐僖宗光启三年重荣为部将常行儒所害推重荣弟重盈为蒲帅以珂为行军司马及重盈卒军府推珂为留後时重盈子珙为陕州节度使瑶为绛州刺史繇是争为蒲帅瑶珙连上章论列。又与太祖书云:珂非吾兄弟盖余家之苍头也。小字忠儿安得继嗣珂亦上章云:亡父有兴复之功。又遣使求援於太原李克用为保荐於朝昭宗可之既而珙厚结王行瑜李茂贞韩建为援三镇互相表荐昭宗诏谕之曰:吾以太原与重荣有再奏之功已俞其奏矣。乾宁二年五月三镇率兵入觐贼害时政请以河中授珙瑶。又连兵以攻河中克用闻之出师以讨三镇瑶珙兵退晋师拔绛州擒瑶斩之及克用驻军於渭北昭宗以珂为河中节度使正授旄钺克用因以女妻珂珂至太原谢婚成礼克用令李嗣昭将兵助珂攻珙於陕焉。

  马希声湖南节度楚王殷之次子也。殷初薨长子希振次当嗣立时希声以先为副使方握权私遣其大将欧宏练矫父命请立为帅乃自称留後。

  後唐刘守文为沧州节度唐天六年五月守文为其弟守光败於蓟州之鸡苏守文为弟所擒归幽州初刘仁恭辇幽府积实营大安山以自固会汴人攻其城守光坚守之因自为幽帅囚仁恭于大安别室守文素蓄奸谋志大才短利燕蓟之土疆乃令子延质於汴自将兵讨守光以迎父为名频年出军不利至是大举以重赂诱契丹吐浑之众合四万屯蓟州运沧景刍粟海船而下以给军费及大战守光之兵败也。守文诈慈单马立于阵场泣谕於众曰:勿杀吾弟为守光将元行钦识之见擒沧州失帅自溃守光复絷兄於别室援以丛棘沧州兵败守光乃进攻沧州沧州宾佐孙鹤吕兖以推守文之子延祚为沧州帅守光岭摧守文於城下攻围累月城中乏食人饿殍军士食人百姓食堇土驴马相遇食其鬃士人出入多为强者屠杀吕兖率城中饥羸丁口以麸面饲之团为宰杀务旋烹以充军食危酷之状远古未闻延祚力穷以城降守光守光以其子继威为沧帅大将张迈进佐之守光既得志父兄虽结於我而以状告梁祖曰:臣守光谬叨戎寄向受国恩既有血诚合宜披诉伏自陛下初登宝位才建皇基四方尚扰於干戈诸道未宾於声教唯臣不劳兵刃不俟诏书便贡表章率先归款致令河北一面晏然无虞其後。又以河东结构岐朋附淮蜀久稽天讨屡轸宸襟臣。又密设机谋指挥夏侯敬受已下令翻贼寨遣向朝廷銮舆才至於陕郊兵骑悉归於行在使凶渠北遁致翠辇东归获立微劳稍宽圣虑其於向国粗竭丹诚昨者兄守文遽於明时擅兴兵革坚贮吞并之志全无友爱之情诳惑宸聪即言迎侍勾牵戎虏元逞他图兄之行藏臣实所谙悉当於此际备见狡谋必知要当道之土疆为朝廷之患害累曾申奏莫不丁宁今者既破贼军足以细验前事昨於阵上所杀契丹兵马绝多及寨内收得契丹与往来文字不少今。又捉得自来与臣兄谋事人道士褚玄嗣学院使郑绪等皆言兄本计谋极大妄动绝深不唯窥取其一方实亦将图於大事苟非臣亲当战阵手执干戈大扫群凶生擒戎首则沧州得志蕃众转狂合势连衡为患非细固不是臣自矜小捷妄有饰词其褚玄嗣等分析文状谨同封进其褚玄嗣文状多述守文结构说诱幽州将士及会契丹窥幽州城池皆是自相鱼肉。又言如守文得志必谋乱中原以迎侍为名实欲并吞燕蓟。又沧州鼓角门东有誓众碑一所其辞愿破梁国却兴唐朝及见幽州归向朝廷遂拆却碑楼其碑坑於楼下文字见在。又守文所遣男延祜入质不是亲儿。又守文令褚玄嗣将琉璃水精金银等器锦采与契丹将领约取幽州後别图富贵其契丹少君遂差使还书愿与守文敕命守文乃言得契丹下大夫所赞也。梁祖览之大噱守光复置书於庄宗言同破伪梁事。

  李小喜幽帅刘守光之爱将虽守光凶氵出於天性然而稔恶侈毒多为小喜赞成燕城将破前一日逾垣请罪庄宗宥之至守光之将伏泣而诉曰:臣死无恨教臣为恶不早归向者繇小喜荧惑故也。罪人不死臣必诉於地下急召小喜至小喜目睨守光曰:囚父杀兄氵骨肉亦小喜教耶守光大惭帝怒其失旧君之节即命斩之。

  王缄先事幽州刘仁恭後归庄宗及从征幽州既获仁恭父子庄宗命缄为露布观其旨趣缄既起草无所辞避义士以此少之。

  张文礼者镇州之大将大为赵王王倚任文礼见之政荒僻尝蓄异图酒酣之後对左右每恶言闻者莫不寒心唯待之如初略无猜间及献言者渐为腹心乃以符习代其行营以文礼为防城使自此专其间隙及杀李宏规委政於其子昭祚昭祚性逼戾未识人间情伪素养名持重坐作贵人既事权在手朝夕欲代其父向来附势之徒无不族灭初李宏规李蔼持权使事树立兄弟子侄及诸亲旧分董要职故奸宄之心不能摇动文礼颇深畏惮及宏规见杀其部下五百人惧罪将欲奔窜聚泣偶语未有所之文礼因其离心密以奸词激之曰:令公命我尽坑尔曹我念尔曹十馀年荷戈随我为国为家不忍一朝并膏锋刃我。若不即杀汝则得罪於令公我。若不言。又负尔辈事既如斯其将柰何众军感泣是夜作乱杀王父子举族灰灭唯留王昭祚妻朱氏以通汴人寻间道告曰:王氏丧於乱军普宁公主无恙文礼狥贼帅张友顺所请因为留後於潭城视事以事上闻兼要旄节亦奉笺劝进上含容之可其请文礼比厮役小人偶居重任行步动息皆不自安出则千馀人露刃相随贼杀不辜莫可胜载自度罪逆难容尚虑王师问罪奸心百变或陈情梁汴援契丹多绢书藏於蜡弹塞上烽铺黄河渡口往往擒获其使庄宗遣人送还繇是愈切惭恐先是腹上患疽医药无效闻史建瑭下赵州惊悸而卒其子处瑾秘丧军府内外皆不之知每日於寝室前问安如生处瑾与其腹心韩正时参决大事同谋奸恶。

  温韬初事梁为许州节度使累官至检校太尉平章事韬素善赵岩每依附之庄宗入汴岩恃韬与已素厚遂奔许州韬延之於第斩首传送阙下。

  李继俦潞州节度嗣昭之子也。初嗣昭死其子继韬以州叛及继韬伏诛之後诏其兄继俦赴阙时继俦权知军府继韬房中所畜婢仆玩好之类悉为已有每日於其房中料选妓妾较财物迁延不时上路其弟继达怒谓人曰:吾仲兄被罪父子诛死骨肉之情自然伤痛大兄不仁乐祸略无恸怀二弟并命言音尚在而便氵妻妾诘责货财惭耻见人生不如死继达服麻引数百骑坐於戟门呼曰:为我反乎!即令人斩继俦首投於戟门之内继达弟继珂闻其乱也。募市人千馀攻于城门继达登城楼知事不济启于城东门至其私第尽杀其孥得百馀骑出潞城门将奔契丹行不十里麾下奔溃自刭於路隅其下小校薛万金率众归於阙下。

  李继忠初为北京皇城使明宗天成三年十月继忠弟侄三人进马二百五匹金器八百两银万两家机锦百疋白罗三百疋绫三千疋绢三千疋继忠者故昭义帅嗣昭之子少有心疾其母杨夫人自潞州积聚百万辇於并州私第继韬之叛没之于官庄宗南郊助大半赏给兄继韬伏法其母。又辇及晋者馀百两杨氏卒其弟相州刺史继能潞府司马继袭闻哀俱至继忠等诣官告变继能继袭伏法弟侄遂得分其所聚故有献。

  聂屿明宗时为起居舍人屿早依郭崇韬门庭致身朱紫名登两史浙江使回生涯巨万屿为河东节判时郭氏次子之妇孀居於家屿丧偶未久复忍而纳币人皆罪之明宗在藩邸时素闻其鬼声天成中与温韬等同诏赐死。

  晋秘琼初仕後唐为董温琪卫内指挥使倚以腹心及温琪为幽州连帅赵德钧所奏同赴太原之役军败没蕃琼乃害温琪之家载其尸都以一坎瘗之温琪在任贪暴积钅强巨万琼悉辇之以藏其家遂自称留後。

  李彝殷为夏州节度使天福末奏卫内指挥拓拔崇斌等五人作乱当时收擒处斩讫相次绥州刺史李彝敏擅将兵士直抵城门寻差人掩杀彝敏知事不济与弟五人将家南走诏李彝敏潜结凶党显恣逆谋骨肉之间尚兴屠害临之内难以含容送夏州处斩。

  李钅初入恒山谒要人李宏规以宗姓请兄事之繇是得进赵王王辟为从事卒复为王德明宾客德明使钅聘於唐庄宗钅密疏德明之罪。且言可图之状庄宗嘉之及恒山平以钅为霸府支使尝从容请於庄宗曰:钅有四子请诛之庄宗问其故对曰:此辈生於恒山禀悖乱之气不可留也。庄宗笑而止。

  汉马希萼湖南节度希范弟希广之庶兄希范卒大将等立其母弟希广继位希萼自桂州为朗帅而怒希广擅命始构参之隙汉高祖乾中希广希萼交诉於朝廷累降诏命和解之而潜佑希广,於是希萼怨望乃依附淮夷未几率朗人及溪洞群蛮向长沙为长沙军所败三年希萼大合群蛮再攻长沙陷希广及其妻皆杖死於市左右用事者皆脔割而死希萼自号楚王武安军节度使。

  周王继宏在晋为奉国指挥使虏陷中原从虏主至相州遂令以本军戍守虏主留高唐英为相州节度使唐英善待继宏每候其第则升堂拜继宏之母赠遗甚厚倚。若戚亲。又给与兵仗略无猜忌会虏主死汉祖赴雒唐英遣使归汉汉祖大悦将厚待唐英使未回继宏与指挥使樊晖等共杀唐英继宏自称留後令判官张易奉表于汉祖人或责以见利忘义继宏曰:吾侪小人也。若不因利乘便以求富贵毕世以来未可得志也。及汉祖讨杜重威至德清军继宏来朝乃授节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