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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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部,别集类,北宋建隆至靖康,祠部集>

钦定四库全书

祠部集卷十三      宋 强至 撰劄子

代转对劄子

伏覩朝堂晓示近降中书劄子节文奉圣旨臣僚已授差遣并令依例朝辞许当日实封转对文宇於合门投进者臣身在冗列特其心思有所补欲一进狂瞽之说而厥路无由今乃承诏得自献其愚兹不可常之遇然而不以二帝三王之道陈于前是不以尧舜文武望吾君也臣窃谓致治之本在用人用而不得其当如弗用徒有所累而无益於治也故其先论用人且广睿德达衆志宜莫如听言听之不得其审而是否参用则累於听故其次论察言夫巧伪兴则诚实废天下之俗将相率而趋於诈故其次论所以矫士风之伪又耸士大夫之节者在遇之以厚傥进责其节备而退待其身薄则贼恩而无劝故其次论所以措老臣之宜今臣之所陈敢不以尧舜文武之道有望於陛下是故窃不自知辄冒不赦之诛着篇于左惟陛下垂听而择焉

论用人 臣伏观陛下以聪明睿智之德临有重器方鋭然垂意於大有为之际躬揽万化乾刚震烈以权以断凡事有所以宜於人者朝思而夕行之不持循而固守虽前世已行之熟未尝或惮改天下懽呼鼓舞拭目以观圣人之作而跂踵以待极治之成谓按资计日不足延卓异之士而责非常之效或左右一言以为材或伟辞高论自合於上意则超然置於平进之上而不复限常序在圣君求才之心为得矣奈何未闻有奇功显业取称朝廷之所以宠异而耸动衆人之心使之歆羡者不唯不如是又人人有不自满之色而翻愤其躐已且兴劝之道未一得而奔竞之风已四起矣借如某士以计进既越千百人而处之金谷要剧之地矣经费一有不给於内民力一有屈竭於外方是时也宜倚办斯人果筹画有以应猝而财用由其所自出虽日迁之职人不以为过其以文学政事进者类试之若是恶有不服者欤今则不然取其名不责其实始以此进终不以此试又冒虚名而受实用者或其中无以异衆人欲人人自安其分难矣且不得知於左右则不能自达於朝廷计资级累日月则不能底富贵之速以是走公卿之门唯恐足迹之或後望廉耻之长而奔竞之息抑难矣持甚高之论者未必无甚卑之行骋喋喋之辩者未必有荦荦之见言之不可必信也如此噫虞舜之智非不及其臣又命之以九职者皆当时功德易见之人犹咨俞曲折以尽羣臣之可否者知独见不足以取人也矧一言以为材耶既奏以言矣而复试以功者知徒说未足以明其效也矧一论之偶合耶臣愚以谓取人以言则诡辞巧辩者出以希一时之合曾无益於实也进人与其失於速也宁缓进真才失之缓其德章而不可揜终为国家用若庸才误速进也徒激不如已之愤而於谊无所劝然则若之何其可用人法虞舜斯可也论察言 臣窃以圣人体不降几席之上而聪明隐於旒纩之内凡天下臣民事物之情洞然若家至而目见者由广问以得之也问之者广则言之来无穷君子小人有时而杂吾听也用其言不善则失之於跬步况其远者乎得失之机在用君子小人之言耳惟君子者其言初若厉已而终有以利行故听之者难也不必效於近或有验於远以为濶於用也小人则不然其言逢意而易入行於远则泥措於近或通以为切於理也其有所爱必有所是其有所恶必有所非而是非未尝牵於爱恶之私者君子之言也以爱恶而移是非其情伪卒莫可见者小人之言也於戏问之非难受言之惟艰受而察之又其艰也昔虞舜所以独称大智而後世弗可及者由好问而察迩言也既好问矣下情其有不通乎又察言矣是非其有不白乎故其智塞乎天地之间而莫与较其大也恭惟陛下变万化之变而不自以为神烛百事之隐而不自以为圣舍已稽衆毕采羣说由公卿以及于百执事莫不人人争竭其虑言路开而治道行矣然而惟君子与小人其言关乎得失方听纳之际臣愿陛下用虞舜之察而辩之在早使大公至正之论行而不为巧辞邪说之所胜则其为智愈大矣

论矫士风之伪 臣伏闻圣王在上莫不欲明德厚俗所以教化醇而习俗媺者由先正天下之风其风正顾有蹈非其道者乎臣窃观急贤愿治未有如今日之切而诈伪成俗亦未有如近世之盛方陛下寤寐咨访思得惇实朴茂之士进以为风俗之倡有人焉曰仕者有某士处者有某士其为人也性恬而操约行淳而质茂故外物无所累其内公卿以言诸朝而朝廷用之不待班次天下之士知上之所取者以是则有隐为沽激求闻之计而阳为静退不竞之行其心惟恐爵位之不高而其言惟恐山林之不深至於矫情饰貌以譁衆动俗及名成而计得矣而意有所未满且惧进之不加速也则又有蕲闲愿退之请以邀乎上其请数者其宠益固小诈则小得志大诈则大得志後来者务胜於前人愈假不可及之言行以济诸诈朝幸进而暮失其所守浸淫诞谩天下日入於伪而不知止此风遂肆欲望俗化之厚其可得耶噫巧言令色不容於尧之朝今士伪其行岂圣世之所宜有夫欲矫之使正岂曰无术且衆人曰某贤矣其行淳又不苟乎进必考其实果非矫妄以疑世又有可进之势而不进是真贤者也然後进之又其退也听其所自退则真退者出而士之言行进退皆诚天下之俗其有不归於正乎

论措老臣之宜 臣伏闻圣王能养臣下之节当其进而使之也既以礼及其退也又示之以不忍轻去之心然後人知自重而不失去就之正惟其去就之不失所以廉耻兴而风节完矣古者大夫七十而致仕是老者必自告於其君也若不得谢则必赐之以几杖是臣虽告老而君或不听其去也老而必以告者知耄将及矣即有万锺之享不可得而恋以安吾义也告之而不听其去者彼诚老矣而力若可勉犹当强而禄之以终吾仁也近世俗浇薄廉耻不行於衣冠之间或腼然忘其齿发之衰筋骸之惫贪进而不知止至有其身尝用於国家矣一日老与疾相会怗怗然求?间局以不得请为忧者有自蔽其状告上以不疾至放之田里犹惓惓然有乞哀不欲去之色者噫仕而至於老且疾可去矣然犹不去以自辱彼固不足惜也但少尽其力而老无以容其身其在仁政抑恐有所累尔今夫四海之广百官之富若此等辈岂不容有耶故疾则赐之告以冀其万一之安老则置之散以养其不复久之岁月免斥归之名则疾者无所愧获易得之禄则老者无所憾然後全进退之体以示夫不可轻之去就顾老而疾者既爱之若是则少者勉力而无恤於其後矣风节其有不完者哉昔在三代之治唯周家所以号忠厚者独养老之为备成周之养老果复行於今日臣不胜大愿

右谨具如前是四篇者觕竭臣愚区区之忠曾不足以仰辅盛德之万一干冒宸严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

代唐公乞録用魏郑公裔孙劄子

臣读唐史见魏元成之辅太宗能尽忠切谏卒致贞观之治所以後代欲治之主知纳谏为先是其功不止一时而实及百世此其裔孙乃夷民伍又本家见执前来州县判凭得免差役今乃一刺义勇一充衙前真可悯悼欲乞朝廷特与家长道严一官仍免本户差役庶使为臣者闻异代忠贤之後犹蒙奬録则今日能忠於朝廷者诚有所劝也兼臣据魏道严賫到远祖处哲洽官告二道处晢乃元成之孙洽乃重孙今道严等乡里在臣管下既再有叙陈合具敷奏取进止

代孙待制乞郡劄子

臣学术浅陋始备东宫官属陛下睿德自广无有所补洎六飞在御首蒙拔擢置之近侍恩荣兼极独母老怀乡日夜思去臣方受命西陲不敢即以私计妨公事今已事归阙是敢辄干宸听臣欲乞某处一郡遂老母思乡之心又得以二千石之禄侍奉甘旨乾坤恩施莫此为大臣非不知荷陛下生成之德有踰父母远阙庭咫尺之地则恋清光盖臣事陛下之日长而事亲之日短伏望陛下悯乌鸟区区之情特赐俞允

代乞徐州劄子

臣近三上章乞就移徐州伏蒙圣慈遣使降诏不允所乞岂唯恩礼之重惧弗克称伏读睿训尤增悸栗始者地震北道民流去四方朝廷以四路绥御之柄全属臣臣於此时势有可辞而不以为辞今灾震既息流徙既复民和岁穰几至无事而又去三路之烦而就一道之简可以无辞矣而辞之由外而观臣则有若所为倒错而图安已甚在臣自省则以为前日之不辞者力犹可勉今日之必辞者疲不任剧若犹处此则上不能勤宣陛下利泽下不能深究兵民疾苦中不能完养老臣久衰之气是朝廷重易臣一州而俾臣负三不能之患恐非所以厚仁恩念旧物之本意也臣识具材术无足过人如天性所得之多私心自信之笃者唯至诚朴忠尔今臣以朴愚之诚叩陛下倘陛下垂听而哀怜之使养疾僻州避远要剧物性得所自然安和天地之恩有如今日之再造犬马之力敢忘异时之少施然臣尚有余恳谨附陈其口奏云

代乞邢相劄子

臣近以连年被疾三曾奏乞就移邢相一郡今月二十二日某官齎到勅告各一道伏蒙圣慈加恩再任者复司筦钥仍换节旄恩与愿违敢毕愚恳伏念臣久劳多病日瘁一日而犹迟徊强勉不敢亟去甫及二岁然後决请於朝廷者重辞陛下北顾之托冀悯其日月之久而筋力不支有可去之理今乃蒙改恩遣使再委重寄丁宁赐谕不许诉免上心图旧虽至优笃在臣愚分义实难处且前臣之所以辞是力不胜剧也若今日之所以受是有邀而贪得也名为辞剧而实在邀得此非事君之道也陛下即哀臣既惫不忍遂废犹当置之闲郡俾资医药心休体佚自有生意犬马未毙尚効余力矧北门冲会非养疴之地傥再劳岁月或残驱不能保是宠之适足以害之也恐非所以爱老臣之意伏望陛下特回鉴照曲全衰朽就移邢相一郡使便调养形骸虽?苟完复之有时沟涂未填免哀怜之已晩罄输血恳决俟矜从

代谢宣赐劄子

颛饬使指肃将恩赉跽然拜贶感惧交集伏以仁庙在位四十二载神功圣烈贯蔽天地善美衆钜莫可胜纪此书之成虽曰浩博若论次本末则官吏恊虑照定是否则仰凭睿鉴臣於其间夫复何力而中金上币文鞯良驷谓畴薄效殆虚宠数此盖伏遇皇帝陛下绍休鸿业推广孝治维时文祖垂光典册终篇奏御亲纡省览凡一时秉笔与夫典领之臣匪颁增秩以至降诏褒谕莫不务极优渥以称圣孙所以奉扬祖德之意罔功被奬以荣为愧乾坤恩施何以论报

谢刷荡劄子

人君之言格诸天地吏民同听孰不感悦恭惟尊号皇帝陛下即位以来孜孜政化常欲置刑不用之地而下民多辟自抵邦法虽深居蠖濩而犹轸万方有累系之幽每岁歊暑降诏矜恤尧仁禹泣何以尚之臣职在长民不能谕陛下钦慎之意俟丁宁而後知则臣之过宜无以宥谨当奉行德音夙夜自勉庶几狱无留系吏无滥罚以副圣君慎刑之心此臣区区之愿也

祠部集卷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