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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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孩拒绝在他的婴儿床里睡觉,却摇摇晃晃地跑来看我们在床上做爱。可是比莉却说:“好啊,他就学学呗,不然他还能通过什么方式学呢?”——我觉得羞耻,可是因为比莉在场,而她可是孩子的母亲,所以我必须摆脱顾虑继续——另一个阴险的事实——有一刻这可怜的孩子看着看着,流出了长长的口水,我大叫:“比莉,你看他,这对他不好。”可她还坚持说:“他想要什么都能得到,甚至我们。”

“可这对孩子真的不好,他为什么不去睡觉呢?”——“他不想睡呗,他想跟我们在一起。”——“哎呀,”我觉得比莉真是疯了,而我则没有我想的那么疯狂,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我觉得自己在走下坡路:也因为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一直坐在金鱼缸旁边的那把椅子上,像个机器人一样,一瓶一瓶不停地喝酒,一直为某件事儿担忧,蒙桑托来看我,麦克李尔、费根,所有人,他们冲上楼来看我。我们有好几天在一起喝得烂醉,一起聊天,可是我似乎永远无法离开那把椅子,而且永远也不能快活地边洗热水澡边看书——晚上比莉回到家,我们就猛烈地做爱,就像除了做爱什么都不知道的怪兽。到如今我变得糊里糊涂的,根本不知道在发生什么,不过她一再向我保证一切正常,同时科迪也彻底消失了——其实我给他打了电话,对他说:“你不打算回这里来接我吗?”——“接接接,再等几天啊,在那儿待着。”也许他是想让我了解发生了什么,就好像把我放进严峻的考验中,看看我会发表什么看法,因为他自己就经历过这种考验。

其实一切都在走向疯狂。

帕里的到来吓了我一跳:我又开始琢磨他肯定是殴打老人的“壮臂帮”的一员:我谨慎地观察他——他自始至终就来来回回地踱步,嘴里说着:“伙计你不喜欢那些可爱的小屁股吗?女人年龄大不大又有什么关系,九岁还是十九岁,她们走路时小屁股一扭一扭的,那些马尾辫也跟着一甩一甩的。”——“你以前绑架过她们吗?”——“你的酒喝完了,我去跑一趟给你再买点,你是不是更喜欢来点大麻什么的?你这是怎么啦?”——“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能喝得太多了,科迪跟我说你都快崩溃了,你别这样了。”——“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管它呢,也许,我们都在爱中放纵,希望能带着自尊度过每一天,可是那些保守陈旧的思想却一直压迫我们”——“谁?”——“保守陈旧的思想,压迫我们……我们要放纵要生活,要穿越黑夜,就像我们去洛杉矶时那样,我要让你看看那里我一些朋友最疯狂的场面。”(在烂醉的时候,我已经计划好要跟比莉和埃里奥特还有帕里去墨西哥做一次伟大的旅行,可是我们要在洛杉矶停留一下,去见一个帕里认识的富婆。她给帕里钱,而且就算她不愿给,帕里也能想办法弄到,还有我说过的,比莉和我准备结婚了)——这是我一生中最疯狂的一个星期——到了晚上,比莉说:“你担心我没法跟你结婚呀,可我们当然能结,科迪也希望这样,我会跟你妈妈说说,让她喜欢我,需要我,杰克!”她突然哭了起来,音乐般的声音饱含着深深的痛苦(就因为我说:“哎,比莉,去找一个真正的男子汉结婚吧!”)“你就是我跟真正的男子汉结婚的最后机会!”——“你知道真正的男子汉是什么意思吗,你没发现我已经疯了吗?”——“你疯了,可是你就是我了解真正男子汉的最后机会”——“科迪不行吗?”——“科迪永远都不会离开伊芙琳的。”——真是太奇怪了——可是更奇怪的是,我根本就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