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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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横浦集卷十五

宋 张九成 撰

孟子拾遗

申之以孝悌之义

谨庠序之教为何事哉为孝悌而已孝悌之心自孩提以至壮长固自行之第未有人发明之使之知其义以见於用也所谓义者何也事亲时爱恋眷慕则孝心见矣孝心见仁之实也从兄时恭谨唯诺则悌心见矣悌心见义之实也孟子以谓智知此二者礼节文此二者乐乐此二者其义岂不深哉然其数可陈也其义难知也知其义而敬守之天子之所以得天下也行孝悌而不知其义安能见於天下国家哉夫申有举起之义精神全在此字上学者不可忽也

今之乐犹古之乐

孟子於孔子所行一切反之孔子雅言诗书执礼其谨如此而孟子则黜云汉孑遗之诗至斥武成漂杵之书谓礼有非礼之礼谓今之乐犹古之乐则与孔子放郑声之意大相反矣呜呼此孟子所以为学孔子也鲁人学柳下惠者雨夜不纳嫠妇曰在柳下惠则可吾则不可以吾不可学柳下惠之可孔子闻之曰是真学柳下惠者也夫学贵乎能用鲁人学柳下惠其见於用也乃为不可之节孟子学孔子其见於用也乃一切反之此盖所谓观其会通以行典礼而黄帝尧舜通其变使民不倦神而化之使民宜之之理也学不能用则终身为腐儒而已矣故学者尚论古人在论其世也

惟仁者为能以大事小惟智者为能以小事大

大国反事小国可见其涵容矣此所以谓之仁者小国事大国可谓识利害矣此所以谓之智者如此则处小处大无所不可矣此天理也大国不能容小国小国不能下大国皆私意也皆逆天也仁者乐天智者畏天以天意耳

乐以天下忧以天下

圣人无私心以天下为心天下之心忧即圣人之忧也此禹所以思天下之溺犹已之溺也天下之心乐即圣人之乐也此大赉於四海而万姓悦服武王所以埀拱也使主有私心则忘天下矣忧乐在一已而不知有天下桀纣所以败亡如此

王如好货与百姓同之王如好色与百姓同之

君子言必虑其所终行必稽其所敝观孟子所对是啓齐王一国货色之心也一国好货好色此何等风俗哉如葛屦之诗桑中之刺一国好货好色熟考上下文不敢撮取一语以罔圣贤也孟子所谓好货者谓使民居者有积仓行者有裹粮也此太平之事也岂谓机巧趋利乎所谓好色者爱厥妃也谓使民嫁娶以时内无怨女外无旷夫也亦太平之事也岂谓相窃妻妾乎余恐小人借此以济其奸而君子罪其言之不谨也故表而出之使学者於圣贤有所考焉

学则三代共之皆所以明人伦也

学校之设本为何设为明人伦而已夫父子君臣夫妇兄弟朋友皆有天理在其间日用之中天理每於此而发见第以人欲所汩无自而识之耳大学之道以格物为主格物则能穷尽天下之理人伦之理惟格物者能识之识者明也惟能识之则能用之以为天下国家舍人伦而曰学此异端邪说先王之所诛者也学者不可不谨

有攸不为臣东征绥厥士女匪厥玄黄绍我周王见休惟臣附於大邑周其君子实玄黄于匪以迎其君子其小人箪食壶浆以迎其小人救民於水火之中取其残而已矣

自有攸不为臣至附于大邑周此武成之文也其语增减不同者岂古文尚书如此哉自其君子实玄黄于匪至取其残而已矣此孟子述武王之意也其言简古有不可晓者辄以意解之有攸不为臣谓纣无道其臣下见於所行不臣之节君臣紊乱纪纲大坏武王所以东征者亦非富天下也安厥士女而已天下素闻武王之德知其师来皆匪玄黄以昭我周可以王天下绍当作昭一见武王皆心归武王而美之民之美乃王之美也民皆有鼓舞之意孟子因万章问宋行仁政齐楚恶而伐之故引此篇以断之曰武王行王政以伐纣其君子实玄黄于匪以迎其君子其小人箪食壶浆以迎其小人君子小人各以其类寓诚意于物以迎王者救民之师想见当时归仰之意矣以武王之师非为虐也救民於水火之中取其残而已矣王偃果有武王之心乎使王偃果有武王之心则四海之内皆举首而望之欲以为君讵畏齐楚乎此孟子以偃之行诈故以此言辟之也其意深矣

天下之生久矣一治一乱

生者理也天下之理久矣治或生乱乱或生治此自然之理也泰者通也治也然泰之极曰城复于隍孔子系之曰其命乱也岂非治或生乱乎否者闭也乱也然否之极曰倾否孔子系之曰否终则倾何可长也岂非乱或生治乎是一治一乱其理久矣且洪水作乱禹掘地而注之海驱蛇龙而放之菹水由地中行此乱或生治也尧舜既没暴君代作及纣之身天下又大乱此治或生乱也周公相武王诛纣伐奄驱飞亷虎豹天下大悦乱又生治矣及世衰道微臣弑其君子弑其父治又生乱矣一治一乱天下之理如是久矣岂有它哉惟赖圣贤为之扶持耳孟子之论岂特为一时而然哉六国乱极而为秦秦并六国似治矣而二世亡之陈胜项籍作乱汉高祖定之至文帝而大治数传而王莽作乱光武定之至章帝又大治数传而董卓曹操又作乱至其子丕奄有神器似若治矣而五胡乱华中原陆沉过江而元帝为宋为齐为梁为陈为隋为唐为五代治乱相乘岂有已哉非孟子深极物理岂能断然为此论於千载之上哉

春秋天子之事

天子之事明三纲以正人伦而已矣春秋之世上无令王三纲隳坏人伦颠倒楚世子商臣弑其君頵蔡世子般弑其君固一人之身而子弑父臣弑君兼有其恶俨然南面以临其臣天子不行残灭之诛诸侯不闻问罪之请是三纲人伦於此亡矣中国将为夷狄人类将为禽兽夫子不得已而作春秋诛乱臣贼子以遏人欲於横流扶天理於将灭使时有明王以春秋之意见之行事则天子之事备矣

充塞仁义也仁义充塞则率兽食人人将相食

杨氏为我壅遏为义之路至於使天下无君墨氏兼爱壅遏为仁之路至於使天下无父天下无君父非人类也禽兽而已矣仁义行则君父之道明此圣王之道法当如是也仁义壅遏则君父之道不明此异端邪说也邪说一行则人类殄灭禽兽得志兽蹄鸟迹之道交於中国而蛇龙居之见於洚水禽兽至焉见於沛泽此亦邪气所感而然也仁义明正气盛故禽兽不得以横行於中国也此理深矣浅陋之士岂能知哉孟子之辟杨墨意有在是尔

安宅正路

仁则觉觉则神闲气定岂非安宅乎不仁则昏昏则念虑纷乱不得须臾宁矣义则理理则言忠信行笃敬岂非正路乎不义则乱乱则邪僻与魑魅为隣矣仁义岂它物哉吾心而已矣

昔者有馈生鱼於郑子产使校人畜之池校人烹之反命曰始舍之圉圉焉少则洋洋焉攸然而逝子产曰得其所哉得其所哉

校人形容放鱼之状此亦仆夫中铮铮佼佼者也始舍之圉圉言虽得水尚困弱未能游泳也少则洋洋言精神稍复舒肆之貌也攸然而逝言精神还复旧观喜而超脱之貌也其形容妙入鱼之情性亦可喜矣乃为口腹之快为欺罔亦可惜也子产闻之乃曰得其所哉得其所哉其仁惠慈爱之心可於此而见矣余於得其所哉两语想见子产之为人如此贤人而校人欺之乃复不耻出而自逞其窃盗之能尽言语之妙而不自好者大率皆校人类也

不能尽其才也

仁义礼智人人所有是人之才地皆可以为尧舜然而至於至愚极陋与圣人或相倍蓰而无算者不能尽其才地耳非天之降才尔殊也何谓尽极恻隐之心遡而上之以求其所谓仁既得此则傍徨周浃於其间使置之则塞乎天地溥之则横乎四海无有丝毫不用其才力者此之谓尽也於义礼智亦复如此其为尧也舜也必矣孟子开尽之一门以谓止在思耳学者试思之

故有物必有则民之秉彝也故好是懿德

有君臣父子朋友兄弟夫妇之物则仁义礼智信之则见此因外以卜其才也以其秉君臣父子朋友兄弟夫妇之常性也故好仁义礼智信之懿德此因内以卜其才也然则人性之善复何疑乎

先生之号则不可

吴侵陈斩祀杀厉太宰嚭问于干木曰师必有名人之称斯师也则谓之何曰斩祀与杀厉与其不谓之杀厉之师与曰反尔地归尔子则谓之何曰君王讨敝邑之罪乃矜而赦之师与其无名乎古人重名如此夫谓之杀厉之师此何名也谓之讨敝邑之罪则其名美矣宋牼事在於息兵其德可谓大矣然以不利为号是使秦楚求所谓利以利为号则天下相率而为利而商鞅孙膑陈轸沈同陈贾苏张之说行矣是其志虽大而其号则不可也以仁义为号则天下相率而为仁义而商鞅诸子之说败矣呜呼名号之际其可忽乎昔汉高祖下三秦出师攻项籍董公教高祖三军缟素以诛杀义帝者为名其号之美孰有过於此者此所以五年而成帝业也士大夫所学其於名号可不谨乎

务引其君於当道

臣子用心要当曲尽其巧观人君意用所在而转之所好偏奇即就其所好引之使归於当道而不自知可也如齐宣好今之乐即以犹古乐引之使与百姓同乐好勇即以文武好勇引之使安天下之民好货即以公刘好货引之使居者有积仓行者有裹粮好色即以太王好色引之使内无怨女外无旷夫岂非归於当道乎若夫薛广德谏元帝御楼船至云以颈血污车轮韩愈谏宪宗迎佛骨即云事佛者必夭折张墀谏敬宗幸骊山至云往者必有大凶此大失孟子之意矣学者不可不考

动心忍性

天将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穷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者所以动其心而忍其性以成就之也动其心者所以惊惕之也忍其性者所以抑遏之也心舍则亡非有以惊惕之则不知存目性欲色耳性欲声鼻性欲臭四支欲安佚非有以抑遏之则流荡而不知反夫动之忍之或惊惕於放逸之微或抑遏於流荡之外先後左右假之於物害之於事皆天意念念欲成就之也虽圣贤之资不如是不激发耳金经百链其色愈明玉煆三日其色愈粹烈火猛焰中乃金玉成就之处也天意厚於圣贤故以不可意事困厄之吾侪於急难其可沮丧乎庸讵知非天意所临也

孟子见梁襄王出语人曰望之不似人君就之而不见所畏焉

孟子之意非薄襄王也余固论之矣盖孔子居是邦不非其大夫而况君乎故入公门则鞠躬如也如不容立不中门行不履阈过位色勃如也足躩如也其言似不足者摄齐升堂鞠躬如也屏气似不息者又执圭鞠躬如也如不容上如揖下如授勃如战色足缩缩如有循君赐食必正席先尝之君赐腥必熟而荐之君赐生必畜之侍食於君君祭先饭疾君视之东首加朝服拖绅君命召不俟驾行矣学者事君当如孔子之法

则是方四十里为阱於国中

鲁人为长府闵子骞曰仍旧贯如之何何必改作其语藴藉直而不倨婉而不伤此君子长者之言也孔子喜之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其比方四十里为阱於国中之言似太劲矣学者不可不谨

吿梁惠王曰恶在其为民父母也告齐宣王曰此匹夫之勇敌一人者也

司马子鱼谏宋襄王用兵其言曰今君德无乃犹有所阙而以伐人若之何盍姑内省德乎无阙而後动其辞如春风醇酎使人心醉如无乃犹有之辞若之何之辞盍姑内省之辞皆若有所避就而无直辞劲气以伤人比夫直指君为非民父母与夫匹夫之勇之言大相远矣士君子诚味之自可见也

彼以其富我以吾仁彼以其爵我以吾义

孔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不以其道得之不处又曰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又曰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於我如浮云深详圣人之意是富贵以道义得之圣人将处之矣初不与富贵立敌也曾子之言岂有为而言欤学者当置曾子之说而从孔子庶几不堕於客气以失曾子之意

成覸谓齐景公曰彼丈夫也我丈夫也吾何畏彼哉顔渊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为者亦若是公明仪曰文王我师也周公岂欺我哉

公明仪之言与成覸相类皆有奋然作为之意不似顔子之言安妥也圣人以仁义为家常事非欲以压衆也学者於此微处当细考

贵戚之卿

齐景公舍太子阳生而立子荼其乱端已见矣及问政於孔子孔子止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而已虽切於景公而略不见圭角使景公感寤遽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如此进对正为人臣之法也孟子对贵戚之卿乃曰反覆之而不听则易位使齐王勃然变乎色呜呼其危哉学者无孟子阖辟之用而欲効直言劲辞如孟子恐非所以为臣子计也要当以圣人为法

孟子曰今之事君者曰我能为君辟土地充府库今之所谓良臣古之所谓民贼也君不乡道不志於仁而求富之是富桀也我能为君约与国战必克今之所谓良臣古之所谓民贼也君不乡道不志於仁而求为之强战是辅桀也

昔子贡问孔子曰鲁大夫练而杖礼欤夫子不答他日置大夫而问练而杖礼欤孔子曰非礼也子游问鲁大夫羔裘玄冠以吊礼欤夫子又不答他日置大夫而问羔裘玄冠以吊礼欤夫子曰易之而已夫以鲁大夫为问则皆在所不答岂非居是邦不非其大夫之义乎陈司败问昭公知礼乎孔子曰知礼孔子退揖巫马期以告子曰丘也幸苟有过人必知之岂非善则称君之义乎今孟子以今之良臣为民贼富君辅君为富桀岂亦有说乎其详已见於孟子说矣要之不非其大夫善则称君此孔子家法也学孔子者虽未见道而力行此二说亦足以养忠厚之心道或未见而以孟子之说为辞非特受祸而召辱而刻薄之态恐马伏波尚能论之吾徒安得不痛以为戒西铭解

乾称父坤称母予兹藐焉乃混然中处

乾吾父坤吾母吾乃乾坤之子与人物混然处於中间者也

故天地之塞吾其体

吾之体不止吾形骸塞天地间如人如物如山川如草木如禽兽昆虫皆吾体也

天地之帅吾其性

吾之性不止於视听言貌思凡天地之间若动作若流峙若生植飞翔潜泳必有造之者皆吾之性也

民吾同胞物吾与也

既为天地生成则凡与我同生於天地者皆同胞也既同处於天地间则凡林林而生蠢蠢而植者皆吾党与也

大君者吾父母宗子也其大臣宗子之家相也

大君谓人主吾为天地之子人主主天地之家事是大君吾父母宗子也大臣相天子以继天地之业是宗子之家相也

尊高年所以长其长

高年先我生於天地间者也有若吾兄吾能尊之是长天地之长也

慈幼孤所以幼其幼

孤儿弱子後吾生於天地间者也有若吾弟吾能慈之是幼天地之幼也

圣其合德贤其秀也

圣人合天地之德者也贤人特天地之秀也

凡天下疲癃残疾孤独鳏寡吾兄弟颠连而无告者也疲癃老病也残疾废疾也孤独鳏寡老而无子者幼而无父者老而无夫者无妻者皆天民之穷者也然数等无吿者与吾同生於天地其困苦如此是乃吾兄弟颠沛而无告诉也吾其可不恤乎

于时保之子之翼也

畏天地之威若畏父母之严保其心而不敢少肆焉是子之敬者也

乐且不忧纯乎孝者也

乐天地之命虽患难而不忧此天地纯孝之子也

违曰悖德害仁曰贼

违天地之心是不爱其亲者故谓之悖德害天地之仁是父母之贼也

济恶者不才其践形惟肖者也

世济其恶是天地不才之子践履天地之形以貌言视听思之形为恭从聪明睿之用是克肖天地之德也

知化则善述其事穷神则善继其志

天地之事不过乎化天地之志不过乎神故知化则善述天地之事者也穷神则善继天地之志者也

不愧屋漏为无忝

天地之心无幽明之间止不欺而已故不愧屋漏之隐者乃无忝於天地

存心养性为匪懈

心性即天地夙夜存心养性是夙夜匪懈以事天地也

恶旨酒崇伯子之顾养

崇伯之子禹也禹恶旨酒酒能乱德今恶旨酒乃顾天地父母之养者也

育英才頴封人之锡类

颖谷封人请遗羮於母以起郑庄公之孝心今我育天地所生之英才则是以孝心与其类也

不弛劳而底豫舜其功也

舜祗载见瞽叟夔夔斋栗瞽亦允若是舜不弛劳而致父母之悦豫其事父母之孝大有功於名教吾能在困苦中竭力为善以致天地之喜乃是舜之功也

无所逃而待烹申生其恭也

大舜逢父怒大杖则走小杖则受申生不明乎道乃以死为恭而成父之恶不可为训者也横渠之意以谓遭遇谗邪此命也顺受其死以恭顺乎天地如申生之恭可也

顺其受而归全者参乎

曾子之疾病而易大夫之箦是顺其受而不以父母遗体处於不正者也吾今能处天地之正而不以患难易其节是於天地有曾参之孝也

勇於从而顺令者伯奇也

伯奇尹吉甫之子也吉甫惑於後妻虐其子无衣无履而使践霜挽车伯奇从父之命而顺父之令不敢有辞焉人当患难之际顺而受之无怨尤於天地是乃若伯奇之孝也

富贵福泽将以厚吾之生也

富贵福泽是天地欲厚吾之生也

贫贱忧戚庸玉汝於成也

贫贱忧戚是天地爱汝欲成就我也此天将降大任之说

存吾顺事没吾宁也

吾存则顺事天地而不逆吾死则安於其心志而不乱是乃终始听命於天地而为天地至孝之子焉统论

余观西铭大意以谓人梏於形体而不知我乃天地之子下与动植同生上与圣贤同气要当穷神知化不愧屋漏存心养性以尽为子之道又当恶旨酒育英才以为持已接人之方以合天地之心而遇困苦遭患难当如舜如申生如曾参如伯奇以听天地厚我贫贱忧戚为天地之成我存则顺天地没则安天地乃为大孝之子尔呜呼岂浅学小识所能见此哉学者当自重焉

横浦集卷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