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庞大固埃收到父亲来信和一种特快专递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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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大固埃正在市场上穿梭,琳琅满目的货物使他留连忘返,突然听到防波堤那儿传来十响鸣炮声,紧接着便从舰队传来阵阵的喝彩声和欢呼声。庞大固埃循声朝港口望去,一眼就看见了父亲高康大派人送信的快艇。这艘快艇取名“海燕”,因船尾伫立着一只用科林斯青铜制作的展翅欲飞的海燕。海燕其实是一种飞鱼,像卢瓦河里米诺鱼一般大,肉结实,无鳞,长着一对像蝙蝠一般的软骨翅膀。那翅膀又长又宽,能跃出水面六英尺之高,比一支箭的射程还远(在马赛被叫做跳跳鱼)。这艘快艇就像这种飞鱼“海燕”,与其说它在海上航行,不如说是飞行。高康大的侍从官马利科恩就在这快艇上,他是奉高康大之命来看看庞大固埃是否安然无恙,并给他带来父王的亲笔信。

庞大固埃热情地拥抱他,向他深深地鞠了躬,在还未打开父王书信之前,别的都没有问,首先问道:

“你把空中信使鸽子带来了吗?”

“那当然带来了,”马利科恩回答,“放在笼子里。”

这是高康大鸽房里的一只鸽子,在信使的快艇出发时刚刚孵了雏鸽。如果庞大固埃遇到什么不幸,就在鸽子的腿上套上黑皮套,让它赶紧飞回去报信。若是庞大固埃一切平安无事,就在它的腿上绑一条白绸布后马上放飞。这只信鸽扑腾着翅膀,就飞上高空,以最快的速度飞回去,因为鸽子在孵雏鸽或刚孵出雏鸽时,就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天性赶紧飞回去照顾自己的幼仔。因此用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会超过快艇张帆全速航行,劈波斩浪三天三夜的行程。这只鸽子一飞回自己的窝与自己的幼仔团聚时,立即被人发现并禀告高康大。那英勇无畏的高康大知道鸽子的腿上缠着白布条时,心里便十分宽慰,因他知道儿子的一切安好,也就不用担心了。

这确实是他们父子一直使用的高效通信方法,尤其是他们关注的事情或要尽快得知的信息,如战争的情况,不管是海上或陆地上的,一些堡垒的攻克与防御情况,或一些重要争端的解决情况,一些王后或贵夫人喜添贵子,亲朋好友及盟友的病逝或病情等等诸如此类的事情。这些鸽子先由驿马沿着驿站传递下去,直到抵达想得到消息的目的地。根据事态的发展,在鸽腿系上黑色或白色的布条全凭消息的凶吉来决定。那鸽子在空中飞翔一小时的路程,超过三十匹驿马不停蹄地疾驰二十四小时的路程总和,于是信鸽一把消息带回家,大家也都长舒一口气。这确实是节省时间的好办法。相信我,这并不是难办的事。在一年当中的某个季节,在乡村的鸽房里,你会看到许许多多鸽子正在孵蛋或喂养雏鸽,为了使鸽子飞行更快,消化更好,你只要在它的窝里放点硝石或神草——马鞭草就行了。

庞大固埃把鸽子放飞,给高康大捎去信息之后,就拆开父亲给他的信,信中是这样写的:

我最亲爱的儿子,父亲对儿子的这种与生俱来的爱,加上天主给于你的特殊恩宠,使我思儿日切。自从儿一起航,我朝思暮想,牵肠挂肚的全是你的安危,担心你在航行途中遭到挫折或意外。你是知道的,思儿益深,搅得我日夜心神不宁。正如希腊诗人赫西奥德所说,良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也就像面包一放进炉子,就知道味道如何。在你一起航的头几天,我特地派遣马利恩科前去了解情况,并及时反馈给我,免得我担心受怕。如果一开始,正如我所希望的那样顺利,那么我就可以预测未来的情况。

我又重新装订了几本好书,也让这位信使一并捎给你。当你闲暇之余,就可以翻翻这些书。信使也会更详细地把宫廷事务的巨细说给你听。愿主一直与你同在,保佑你平安。向巴汝奇、约翰修士、爱庇斯特蒙、克塞诺马恩、吉姆纳斯特以及所有的随从和我所有的好朋友问好。写于家中,六月十三日。

你的父亲和朋友

高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