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孔平仲Ctrl+D 收藏本站

真宗上仙,明肃召两府入谕之,一时号泣,明肃曰:“有日哭在,旦听处分。”议毕,王曾作参政,当秉笔至云淑妃为皇太妃,曾卓笔云:“适来不闻此语。”丁崖州曰:“遗诏可改邪?”众皆不敢言。明肃亦知之,始恶丁而嘉王曾之直也。丁崖州曰:“遗诏可改邪?”众皆不敢言。明肃亦知之,始恶丁而嘉王曾之直也。

澶渊之幸,陈尧叟有西蜀之议,王钦若赞金陵之行,持迟未决,遣访寇准,准云:“惟有热血相泼尔。”浸润者云,殊无爱君之心。讲和之后,兵息民安,天意悦豫。而钦若激以城下之盟,欲报东门之役。既弗之许,则说以神道设教,镇服戎心,祥符中所讲礼文悉起于此也。

丁谓在崖州方奕棋,其子哭而入云:“适闻有中使渡海将至矣。”谓笑曰:“此王钦若使人来吓我尔。”使至谢恩毕,乃传宣抚(以下原书残缺)。

夏守恩作殿帅,旧例诸营马粪钱分纳诸帅。守恩受之,夫人别要一分。王德用作都虞候独不受。又章献上仙,内官请坐甲,王独以谓不须。兴国寺东火,张耆枢相宅近,须兵防卫,王不与。以此数事作枢密副使。

省试,《王射虎侯赋》云:“讲君子必争之艺,饰大人所变之皮。”《贵老为其近于亲赋》云:“睹兹黄之状,类我严君之容。”试官大噱。

永叔云:开封多为皇亲所扰,送一卒云,为鹁鸽飞而不下。

韩魏公尝梦崔侍郎在客位,后觉问客将有何官,客云:“崔县尉在客位。”乃崔台符也。台符明法出身,致位通显,官制行合作尚书,而只除刑部侍郎。寄禄至光禄大夫,后夺一官,终于正议大夫,正议大夫亦侍郎也。

魏氏有李后主画竹,题跋甚多,其一云:“宋孟噪清臣诚同一观。”又有李书云:“元丰辛酉清明后三日,中书昭文位观,传正邃明,邦直志道,三公执政,张诚一武人用事者耳。”

程戡侍郎自言为御史时,接伴虏人,张观中丞教之曰:“待之以礼,答之以简。”戡佩服其言,或云不然。虏人见人语简,便生疑心,殛忄凶人不若旷然以诚接之。

吕文靖教马子山云:“事不要做到十分。”子山初未谕,其后语人云:“一生只用此一句不尽。”李若谷教一门生云:“清勤和缓。”门人曰:“清廉、勤瘁、和同则闻命矣,缓安可为也?”李公云:“天下甚事不是忙后坏了。”韩稚圭教一门生云:“稳审着,大事将做小事做,小事将做大事看。胡援教人心中稍疑,事便不要做。”永叔言:“观人题壁,便可知其文章。”

熙宁中,福建贼廖恩攻剽数郡,杀害捕盗官,东南为之骚然,凡恩所经涉,监司守将皆坐贬绌,其余相连得罪者不可胜计。既乃招降予官,朝廷以其悍勇,颇任使之。一旦,恩至三班院供家状云:“自出身历任以来,并无公私过犯。”有一班行李师益亦同供状,乃云:“前任信州巡检,为寥恩事勒停。”都下相传以为笑焉。

杜祁公为枢密使,内降某人与近上班行。停之数日,同列促之不听。中使宣催,公翌日奏某人是谁,奏请容商量。初不宣谕,再三论之,方云是贵妃诞育时产媪之子。又再三论之,只除三班借职。又求监都商税院。公奏云:“此系三司举官。一岁四十万贯税额。”坚持不可,犹得南排岸。

大内都知张惟吉请谥,礼官以吉前持温成丧,不当居皇仪殿。一夕争之至明,时宰阿谀顺旨,惟吉顿足泣下,缘此得谥“忠惠”。陈执中以不正谏前事,至死礼官谥曰“荣灵”。

晏丞相知南京,王琪、张亢为幕客。泛舟湖中,只以诸妓自随。晏公把柁,王、张操篙。琪南方人,知行舟次第,至桥下故使船触柱而横,厉声呼曰:“晏稍使柁不正也。”

范希文知邓州,是时法网疏阔,监司尚预游晏。张去惑为点提刑狱,醉中起舞,既而曰启谏议坏了提刑也。

朱东之自言作滁州推官时,欧阳永叔为太守,杜彬作ヘ晓音律。永叔自琅琊山幽谷亭醉归,妓扶步行,前引以乐。彬自亭下舞一曲破直到州衙前,凡一里余。永叔诗云:“杜彬琵琶皮作弦。”元五年,彬子焯在金陵,或问皮何以作弦,焯云:“永叔诗词之过也。琵琶诚好,乃国初老聂工造。世间只有四面,今尚收藏在家,但无皮弦事尔。”

朱柬之云:昔年为宿州符离令,孙元规以节副安置,每来县中打球射弓,后以礼部侍郎致仕。英宗即位,起知庆州,元规私语朱云:“当时作枢副,以不读□温成册,出于水门外,濮王送书相别,称美其节概,亦有书答之。后来验书,乃英宗询翰。今日一起,其端自此,人事倚伏不可知也。”

唐子正,桂州人,为举人时入京,道中遇一道人,服破敝,人皆疑其盗也,疏之。道人者辞去,留一诗与蔡州门卒,候唐过,予之。验其日乃辞去之日也,相去已十程矣。诗曰:“知汝有心求富贵,到头无分学神仙。”又云:“直待角龙危燕会,好来黄壁卧林泉。”后三十年,子正以太子中舍通判邕州,交址入城,子正自缢于官舍壁下,乃熙宁九年正月二日也,岁在丙辰,故曰“角龙。”正月二日,危月燕直日,故曰“危燕。”予儿童时已闻此诗,验于三十年后,乃知交址一覆三州,杀人无数,亦非偶然尔。

贾易以谏官责知怀州,替郑佾赴缺。李之仪梦郑佾依旧知怀州,数数对亲朋言此梦,既而易以到官上表,再贬知广德军。佾已知单州,待缺尚逮自言于朝廷,复以怀州还佾之。仪之梦遂验。

吴充病赘,仁宗见之掩鼻,既而谕执政者曰:“充病矣。”其后执政进拟差除,不敢公去充,但于姓名下小书病字,以是终仁宗世充罕至京师。一旦神宗即位,充历践二府,日在上左右,其赘比旧加大冗且腥甚,而上不恶焉,则夫命之至也,虽病也有物盖之矣。

滕元发云:一善医者云,取《本草》白字药,服之多验。苏子容云:“黑字是后人益之。”

宋次道云:唐三百年,惟薛苹为滑帅,田弘正为魏师,兴河役力省工倍,它时未尝略为患也。

馆中同列疾王文穆,使陈越寝如文穆之尸,石中立作文穆之妻哭其傍,余人歌虞嫔于前后。钦若闻之密奏,将尽逐之。王文正持其奏不下。

苏涣郎中押伴夏人云:卖银五千两,买乐人幞头四百枚,薰衣香龙脑朱砂凡数百两,及买绫为壁衣。

陈执中作相,杜祁公引年,一表便许,止除少师,物论喧然。富彦国在郓,叶道卿在青,皆不平之。执中守亳病甚,累表乞致仕不允,移曹南卧京第者逾年,又五年方许致仕。是时富公作相,欲矫前事耳。

猴部头,猿父也,衣以绯优服,常在昭宗侧。梁祖受禅,张御筵,引至坐侧,熟视梁祖,忽奔走号踯,褫其衣冠。全忠大怒,叱令杀之。唐之旧臣无不愧怍。

陈靖为吏部员外郎,晓三命,自言官高寿长。一旦卒,附婢子语:“平生最厚薛向。”向往见之,婢子冠带而出,语言动作真靖也。向问吏部平生自知命,何乃至此,答云:“某甚有官寿,皆如术数,但以不葬父母,乃被克折。”既而泣下,向欲质以一事,乃问以阴中善恶之报。靖言世间所传皆不诬也,只如张退传官职寿康,人所仰望,然酆都造狱,明年三月成矣,不可不戒也。向密记其说。明年,车驾游池,宣召张士逊。士逊至,向适于稠人中望见之,以为士逊精健如此,鬼语乃妄言耳。明日,闻士逊薨矣。

郭逵伐交州,行师无纪律,其所措置殆可笑也。进兵有日矣,乃付诸将文字各一大轴,谓之将军下令,字画甚细,节目甚繁,又戒诸将不得漏泄。诸将近灯火窃观之,徐禧尝见之,云:“如一部《尚书》多。”禧三日夜读之方竟。则诸将仓猝之际,何暇一一也。内一事云:一交人好乘象,象畏猪声,仰诸军多养猪,如象则以锥刺猪,猪既作声,象自退走。

余□不修饰作谏官,乞不修开宝塔。时盛暑,上入内云:“被一汗臭汉薰杀,喷唾在吾面上。”

永叔梦为鹳鹆,飞在树上,意甚快悦,闻榆荚香特异。永叔尝自言上有一兄,未ㄧ而卒,母哭之恸,梦神人别以一子授之,白毫满身,母既娠,白毫无数,永叔生,毛渐退落。

宋庠罢参,郑戬罢枢,叶清臣罢计,吴安道罢尹,盖吕文靖恶其党盛也。时数公多以短封瘦词相往来,如青骨不识字,米席子作版之类,青骨谓蒋堂,时谚谓知制诰为识字,待制为不识字,杨吉作发运,以饷权要得户部副使。

李昭遘修撰,自河中移知晋州云:母夫人年八十矣,事姑二十年,惟梳发髻,姑亡始戴冠。今士大夫家子妇三日已冠,而与姑宴饮矣。

吕文穆薄游一县,胡旦随父宰邑,客有誉吕举其诗云:“挑尽寒灯梦不成。”胡笑曰:“乃是一渴睡汉耳。”吕明年中甲,寄声胡曰:“渴睡汉状元及第矣。”胡答曰:“待我明年第二人及第,输君一筹。”次榜果中首选。

举子以巨轴献胡旦,旦览之曰:“旨哉旨哉。”

王介得知常州,刘贡甫以语谑之,介曰:“贡甫非岂弟君子乎?”贡甫曰:“虽非岂弟君子,却是打爷知州。”常州风俗殴父,有桥名曰“打爷桥”。

“白黑简心”,此《东汉书》语也。或以命谢师直之告,讥其好弈也。

蔡立知江州,后娶崔氏,生一女。前妻一子娶袁毂之女,病瘵而死,凭于崔氏之女。凡语言皆怨其后母之薄也,云人死皆有一虫转以付人,以与崔氏之女。又以其先亡母劝之,令勿自残贼亲戚,今不与矣。其始已议攒殡,袁氏云:“吾无儿女,它日谁葬我者,不如焚我也。”比至火作之时,袁氏所凭之语,忍痛之声闻于外焉。

沈文通说故三司副使陈洎卒后,婢子附语云:“坐下葬父母,当得为贵神。今为贱鬼,足胫皆生长毛。”

福州奏贩盐贼,谋者四五人,从者四十人。大理断官赵衍,审刑详议祝谏,尽断死罪。衍寻卒,临命自语曰:“冤枉杀人。”祝谏通判杨州,未几亦卒。

知江州瑞昌县毕从范,素健无所苦。一夕会客,客前烛皆明,惟从范前烛数易屡灭,是夕暴病卒。盖阴气先有所薄尔。

知虔州朝议李大夫自云:凡二十五子,今所有一子也。其母以屡失子,于病风作时啮臂志之,比再生子,齿痕隐然在其臂。乃知轮回再生之说为不诬尔。

太祖建隆六年,议改元语。宰相勿用前代旧号,改元乾德。后于内人镜背有乾德之号,学士陶谷曰:“此伪蜀年号也。”太祖由是益重儒士。

国家开宝中钱文曰:“宋通元宝”,至宝元中则曰“皇宋通宝”,近世钱文皆著年号,惟此二钱不然者,以年号有宝字故也。

太宗时,宋白、贾黄中、李至、吕蒙正、苏易简五人同拜翰林学士承旨,扈蒙赠诗云:“五凤齐飞入翰林。”其后皆为名臣。

御史台故事:三院御史言事,必先白中丞。自刘子仪为中丞,始榜台中御史有所言:“不须先白中丞。”至今如此。

真宗虽以文词取士,然必视其器识。每赐进士及第,必召高第三四人并列于庭,更察其形神磊落者,始赐第一人及第。或取其所试文词有理趣者,徐《铸鼎象物赋》云:“足惟下正,讵闻公饣束之欹倾;铉乃上居,实取王臣之威重。”遂以为第一。蔡齐《置器赋》云:“安天下于覆盂,其功可大。”遂以为第一。

故事:学士在内中院吏朱衣双引。太祖朝,李为学士。太宗在南衙,朱衣一人前引,因去其一。往时学士入札子不著姓,但云学士某。盛度、丁谓并为学土,遂著姓以别之。后皆著姓。

吕文穆公蒙正为相,有朝士藏古鉴能照二百里,欲因弟献以求知,公曰:“吾面不过子大,安能照二百里?”闻者叹服,以为贤于李卫公远矣。

唐人奏事,非表非状者谓之榜子,亦曰录子,今谓之札子。

真宗临轩策士,夜梦下有菜一苗甚盛,与殿基相高。及折第一卷是乃蔡齐,上见其容貌曰:“得人矣。”特诏执金吾七人清道自齐始。

范仲淹字希文,知开封府事,决事如神,京师谣曰:“朝廷无忧有范君,京师无事有希文。”每奏事多陈治乱,历诋大臣不法。言者以仲淹离间君臣,落职知饶州。宝元中,元昊叛,上知其才兼文武,起师延安,日夕训练精兵。贼闻之曰:“无以延州为意,今小范老子腹中有数万甲兵,不比大范老子可欺也。”戎人呼知州为老子,大范谓雍也。后知庆州时,王师定川之败,议点乡军,仲淹令刺其手,及兵罢还庆路,皆复得为农。上以四路诸招讨委之仲淹与韩琦,谋必欲收复灵夏横山之地,边上谣曰:“军中有一韩,西贼闻之心骨寒;军中有一范,西贼闻之惊破胆。”元昊闻而惧之,遂称臣。

陈尧佐字希元,修真宗实录,特除知制诰。旧制须召试,惟杨亿与尧佐不试而授,兄尧叟,弟尧咨,皆举进士第,一时兄弟贵盛。当世少比,尧佐退居郑圃,尤好诗赋。张士逊判西京,以牡丹花及酒遗之,尧佐答曰:“有花无酒头慵举,有酒无花眼懒开。正向西园念萧索,洛阳花酒一时来。”

狄青,字汉臣,元昊叛,屡将兵出战,四年间大小二十五阵,八中流矢,人呼为狄天使。上观其仪表曰:“朕之关、张也。”于是有敌万之称,谓以一足以敌万也。初,青在军伍间,韩魏公、范文正公一见之,皆称其有将相之器。果能为国立功,为时名将。

王旦,字子明,为翰林学士,尝奏事丁殿,真宗目送之曰:“与朕致太平,必斯人也。”后拜平章事,外抚四夷,内安百姓,官吏得职,天下富庶,颂声洋溢,旦之力也。

石介,字守道,徂徕山人也,文章学术天下宗师,皆呼为徂徕先生。著《宋颂》十篇,猗那清庙,无以加也。庆历三年,天下所谓贤士大夫必用于两府侍从台谏之官,宋之用人于兹为盛。介作《庆历圣德诗》。

范文正公幼孤,随母适朱氏,因冒朱姓。后复本姓,启曰:“志在投秦,入境遂称于张禄;名非霸越,乘舟乃效于陶朱。”以范睢、范蠡尝改姓故也。伪蜀范禹称亦尝冒张姓,谢启云:“昔年上第,误标张禄之名;今日故园,复作范睢之裔。”然不若文正谢启之精切也。

景德中,夏文庄公初授馆职,时方早秋,上在拱辰殿按舞,命中使索新词,公立进《喜迁莺》曰:“霞散绮,月沉钩,帘卷未央楼。夜凉河汉截天流,宫缺锁新秋。瑶阶(英庙讳)金茎露,凤髓香,和云雾,三千珠翠拥宸游,水殿按梁州。”上大悦。

王文康公诗云:“枣花至小能成实,桑叶虽柔解吐丝。堪笑牡丹如斗大,不成一事又空枝。”亦重厚者之辞也。

裴晋公作《铸剑戟为农器赋》云:“我皇帝嗣位三十载,寰海境清,方隅砥平,丘域中尽归力穑,示天下弗复用兵。”则平淮西一天下已见于此赋矣。

范文正公作《金在赋》云:“如令区别妍媸,愿为轩鉴;若使削平祸乱,请就干将。”则公负将相器业。文武全材,亦见于此赋矣。公为《水车赋》云:“方今圣人在上,五日一风,十日一雨,则斯车也,吾其不取。”意谓水车惟施于旱,不旱则无所施。公在宝元康定间,边鄙有事骤加进擢,晏静则置而不用亦与水车何异。

王沂公有《物混成赋》云:“不缩不盈,赋象宁穷于广狭;匪雕匪斫,流形罔滞于盈虚。”则宰相陶钧之意可见矣。又云:“得我之小者,散而为草木;得我之大者,聚而为山川。”则择任邵材,使大小各得其所又可见矣。

寇准以员外郎奏事,直言触犯,太宗怒而起,准遽以手引赭袍,请上复御坐,亲决其事乃退。上嘉纳之,太宗曰:“朕得寇准,如唐太宗得魏郑公。”

太平兴国七年季冬大雪,上赐学士诗曰:“轻轻相亚凝如酥,宫树花装万万株。今赐酒卿时一盏,玉堂闲话道情无。”

钱ㄈ进宝带,太祖曰:“朕有三条带,与此不同。”ㄈ请宣示,上笑曰:“休河一条,惠民河一条,五丈河一条。”ㄈ大愧服。

夏英公言杨文公文如绵绣屏风,但无骨耳。议者谓英公文譬如泉水,迅急湍捍;至于浩荡汪洋,不如文公也。

田元均治成都有声,有诉讼,其懦弱不能自伸者,必委曲问之。蜀人谓之照天蜡烛。

刘随侍制为成都通判,严明通达,人谓之水晶灯笼。

仁宗暑月不挥扇,以拂子殴蚊蝇而已。冬月不预炉,医者云:“体备中和之气则然。”

姚回云:自来奉使北朝,礼遇之厚无如王拱辰。预钓鱼放鹘之会,皇帝亲御琵琶以侑酒。是时先父馆伴相得甚欢,拱辰谓先父曰:“南朝峭汉推吾,异日先父为上道此语。”上曰:“拱辰答问似此语言极多,其才器不在人下,然识量不足,难于远到。”吾见奉使之人惟富弼不可量也,因问南朝如卿人才有几。弼曰:“臣斗筲之器,不足道也。本朝人才胜如臣者,车载斗量,不可数计。”察斯人大未可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