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大传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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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录

《史记》《儒林传》言:尚书自济南伏生。《汉书》《儒林传》:汉兴,言书自济南伏生。伏生者,裴骃《集解》张晏曰:伏生名胜,《伏氏碑》云。○案:曰:《汉书》儒林传《注》引张晏曰名胜,《伏生碑》云。《史记索隐》曰:案张华云名胜,《汉纪》云字子贱。华当为晏字之误。济南人也,故为秦博士。孝文帝时,欲求能治尚书者,天下无有,乃闻伏生能治,欲召之。是时伏生年九十余矣,不能行。于是乃诏太常使掌故朝错往受之。秦时焚书,伏生壁藏之。其后兵大起,流亡,汉定,伏生求其书亡数十篇,独得二十九篇,即以教于齐鲁之间,学者由是颇能言尚书,诸山东大师,无不涉尚书以教矣。伏生教济南张生及欧阳生,欧阳生教千乘儿宽。儿宽既通尚书,以文学应郡举,诣博士受业,受业孔安国。 张生亦为博士,而伏生孙以治尚书征,不能明也。自此之后,鲁周霸、孔安国。雒阳贾嘉颇能言尚书事。《汉书》《儒林传》同。《汉书》《艺文志》:《尚书经》二十九卷。本《注》:《大小夏侯》二家。《欧阳经》三十二卷,师古曰:此二十九卷伏生传授者。○案:《汉志》三字旧亦作二,误,今据《玉海》所引改。

《传》四十一篇。 《欧阳章句》三十一卷。 《大小夏侯解故》二十九篇。 欧阳《说义》二篇。 刘向《五行传记》十一卷, 许商《五行传记》一篇。

《易》曰:河出图,雒出书,圣人则之。故书之所起远矣,至孔子篹焉,上断于尧,下讫于秦,凡百篇,而为之序,言其作意。秦燔书禁学,济南伏生独壁藏之,汉兴亡失,求得二十九篇,以教齐鲁之间,讫孝宣世,有大小夏侯氏立于学官, 刘向以中古文校欧阳、大小夏侯三家经文、《酒诰》脱简一,《召诰》脱简二。率简二十五字者,脱亦二十五字,简二十二字者,脱亦二十二字,文字异者七百有余,脱字数十。

《汉书》《儒林传》颜师古《注》引卫宏《定古文官书序》云:案曰:官旧作尚,近金坛段若膺始据《韩昌黎集》正其误,今从之。伏生老,不能正言,言不可晓也,使其女传言教错。齐人语多与颍川异,错所不知者凡十二三,略以其意属读而已。

《儒林传赞》曰:自武帝立《五经》博士,开弟子员,设科射策,劝以官禄,讫于元始,百有余年,传业者寖盛,支叶蕃滋,一经说至百余万言,案曰:《儒林传》言,信都秦恭延君增师法至百万言。桓谭《新论》亦云。大师众至千余人,盖禄利之路然也。初书唯有欧阳,至孝宣世,复立大、小夏侯。尚书。

《后汉书》《伏湛传》:九世祖胜,字子贱,所谓济南伏生者也。 初自伏生已后,世传经学,清静无竞,故东州号为伏不斗云。

《颜氏家训》《书证篇》曰:孔子弟子虙子贱为单父宰。即,虙羲之后。俗字亦为宓,或复加山。今兖州永昌郡城,旧单父地也。东门有《子贱碑》,汉世所立,乃云济南伏生即子贱之后。是虙之与伏,古来通字,误以为宓,较可知矣。

案曰伏生既为虙子贱之后,不应与其远祖同字。而《史记索隐》引《汉纪》以为伏生字子贱,恐即因汉碑而展转致误,汉碑固不误也。今《汉纪》无此文,不知小司马何据。然范蔚宗《后汉书》实云:伏生名胜,字子贱,其名则是,其字则非也。湖本《史记》载《索隐》引《汉纪》作《纪年》,引张晏作张华,皆误。

《尚书正义》:按伏生所传三十四篇,谓之《今文》,则夏侯胜、夏侯建、欧阳和伯三家所传,及蔡邕所勒《石经》是也。《隋志》:三家并立,而欧阳是盛。晋永嘉之乱,欧阳、大小夏侯尚书并亡。

《史记正义》引《七录》云:三家至西晋并亡。

梅颐《本尚书序》:伏生口以传授,裁二十余篇。伏生以《舜典》合于《尧典》,《益稷》合于《皋陶谟》,《盘庚》三篇合为一,《康王之诰》合于《顾命》。 《经典释文》曰:即,马、郑所注二十九篇:

案曰二十九篇古文分合皆与伏生本同,惟《顾命》一篇,马分王出在应门以下,为《康王之诰》耳。今之《舜典》,古文今文皆合于《尧典》。今之《益稷》,古文今文皆合于《皋陶谟》。盖百篇固别有《舜典》,《益稷》古文,《益稷》作《弃稷》,而汉世求之不得,伪孔乃于《尧典》、《皋谟》各谬析为二篇也。

《汉书》《五行志》:董仲舒治《公羊春秋》,始推阴阳,为儒者宗。宣,元之后,刘向治《谷梁春秋》,数其祸福,传以《洪范》,与仲舒错。至向子歆治《左氏传》,其《春秋》意已乖矣。言《五行传》又颇不同。 孝武时,夏侯始昌通《五经》,善推《五行传》,以传族子夏侯胜,下及许商,皆以教所贤弟子。其传与刘向同,唯《刘歆传》独异。

《汉书》《楚元王传》:成帝即位,诏向颌校中《五经》秘书。向见尚书《洪范》,箕子为武王陈五行阴阳休咎之应,向乃集合上古以来厉《春秋》、六国至秦汉符瑞灾异之记,推迹行事,连傅祸福,著其占验,比类相从,各有条目,凡十一篇,号曰《洪范五行传论》,奏之。 《赞》曰:刘氏《洪范论》发明大传,著天人之应。《汉书》《夏侯胜传》:从始昌受《尚》书及《洪范五行传》,说灾异。 会昭帝崩,昌邑王嗣立,数出,胜当乘舆前谏曰:天久阴而不雨,臣下有谋上者,陛下出,欲何之?王怒,谓胜为妖言,缚以属吏。吏白大将军霍光。是时光与车骑将军张安世谋欲废昌邑王,光让安世,以为泄语。安世实不言,乃召问胜,胜对言在《洪范》。《传》曰:皇之不极,厥罚常阴。时则下人有伐上者,恶察察言,故云臣下有谋。光、安世大惊,以此益重经术士。《汉书》《李寻传》:治尚书,独好《洪范》灾异。

《晋书》《五行志》:文帝时,宓生创《纪大传》,其言五行庶征备矣。 班固据《大传》,采仲舒、刘向、刘歆著《五行志》。《宋书》《五行志》:伏生创《纪大传》,五行之体,始详《水经注》卷五《河水篇》。漯水,又东,迳汉征君伏生墓南,碑碣尚存。以明经为秦博士,秦坑儒士,伏生隐焉。汉兴,教于齐鲁之间。撰《五经》尚书《大传》,文帝安车征之,年老不行,乃使掌故欧阳生等受尚书于征君,号曰伏生者也。案曰:伏生未尝遍撰《五经》掌故,受尚书者乃晁错,非欧阳生《水经注》有误。《后汉书》《郑𢆯传》:凡𢆯所注《周易》、《尚书》、《毛诗》、《仪礼》、《礼记》、《论语》、《孝经尚》、《书大传》、《中候乾象历》,又著《天文七政论》、《鲁礼禘祫议》、《六艺论》、《毛诗谱》、駮许慎《五经异议》、答临孝存《周礼难》,凡百余万言。

《孝经序疏》、郑《志》《目录》记郑之所注《五经》之外,有《中候大传》、《七政论》、《乾象历》、《六艺论》、《毛诗谱》、《答临硕难》、《周礼》《许慎异义》、《释废疾》、《发墨守》、《箴膏肓》、答甄守然等书。《经典释文序录》:《尚书大传》三卷,伏生作。

《隋书经籍志》:《尚书大传》三卷,郑𢆯注。 大传《音》三卷。顾彪撰。《尚书》《洪范五行传论》十一卷。汉光禄大夫刘向注。伏生尚《书传》四十一篇,以授同郡张生,张生授千乘欧阳生。 济南。伏生之传,惟刘向父子所著《五行传》是其本法,而又多乖戾。《隋书》《五行志》:《易》以八卦定吉凶,《书》以九畴论休咎,《春秋》以灾祥验行事。汉时有伏生、董仲舒、京房、刘向之伦,能言灾异,《六经》有足观者。

《初学记》:伏生为《尚书传》四十一篇,欧阳、大小夏侯传其学,各有能名,是曰《今文尚书》。刘向《五行传》、蔡邕《勒石经》皆其本。

《旧唐书》《经籍志》:《尚书畅训》三卷,伏胜注。案曰:《尚书》《大传》有《略说》一篇,诸经义疏每引之。《隋志》无《大传》而有《畅训》,伏生无此书。《畅训》当为《略说》,形近之讹,三卷当为一卷。此伏生所撰,不可谓注。《旧志》此条多谬,《新唐书》亦然。第《新书》列《大传》三卷,又出《畅训》一卷,疑《旧志》尚有脱误。《尚书》《洪范五行传论》十一卷,刘向撰。《唐书》《艺文志》:伏胜注《大传》三卷,《畅训》一卷, 刘向《洪范五行传论》十一卷。

《册府元龟》:顾彪撰《大传音》三卷。

《崇文总目》:《尚书大传》三卷,汉济南伏胜撰,后汉大司农郑𢆯注。伏生本秦博士,以章句授诸儒,故博引异言,援经而申证云。见《文献通考》。

《中兴书目》郑康成叙曰:盖自伏生也。伏生为秦博士,至孝文时,年且百岁,张生、欧阳生从其学而授之。音声犹有讹误,先后犹有差舛,重以篆隶之殊,不能无失。生终后,数子各论所闻,以已意弥缝其阙,别作章句,又特撰大义,因经属指,名之曰《传》。刘子政校书,得而上之,凡四十一篇。至𢆯始诠次为八十三篇。见《玉海》卷三十七。

《郡斋读书志》:《尚书大传》三卷。右秦伏生胜撰、郑康成注。下与《中兴书目》同。今本四卷,首尾不伦。

《直斋书录解题》:尚书《大传》凡八十有三篇,当是其徒欧阳、张生之徒杂记所闻,然未必当时本书也。印板园阙,合更求完善本。

叶梦得曰:自安国学行,欧阳氏遂废。今世所见,惟《伏生大传》,首尾不伦,言不雅驯,至以天、地、人、四时为七政,以《金縢》作于周公殁后,何可尽据。其流为刘向《五行传》、夏侯氏灾异之说,失孔子本意益远。《遂初堂书目》、尚书类《尚书大传》。不注卷数。

《文献通考》《经籍考》《尚书大传》三卷。

《通志》《艺文略》、《伏生大传》三卷。郑𢆯注。《洪范五行传论》十一卷、汉光禄大夫刘向。《五行传记》一篇。汉许商。《宋史》《艺文志》:《伏胜大传》三卷,郑𢆯注。

《宋史》《李焘传》。尚书《大传杂记》一卷。

孙退谷承泽《庚子销夏记》:唐王维《伏生图》,摩诘妙画传世者,人止知有《江干雪霁图》,余曾一见之,乃后人临本,至人物之妙,有非唐人所能及者。《伏生图》,一老儒生伏几而坐,手持一卷,乃《授经图》也。宋高宗题签云:王维写济南伏生。上用《乾卦》小圆玺。卷旧在金陵黄琳家。顾遁园客座赘谭载都元敬尝在黄美之家。见此图。惊叹不置。不知何年入故内。今复传出。刘体仁公勇《七颂堂识小录》。《伏生图》。席地凭几。短须鸡皮。真九十老人。而眉目静远。则大儒也。宣和题王维写伏生数字,字极楷,上用《乾卦》印,背亦精绢装朱彝尊王维《伏生图》跋。右王维所画伏生,上有宋思陵题字。庚戌十月,观于退谷。孙侍郎斋生,济南人也。予游济南,于长白山之阴相生墓,案曰:《水经注》,漯水又东迳汉征君伏生墓南云云。见其祠宇庳隘,至不容筵几,有司牲醪岁时之飨,或阙焉不修。世人无知重生者。盖!经学之不明久矣。思秦之时,书生讼言封禅,致有坑儒之祸,生为秦博士得免,其明哲有过人者。及汉兴,隐士负一时之望,莫若商山四皓。初未闻讲习经义,传之弟子,则其年虽八十余,衣冠甚伟,与土木何异?生独能于微言既绝之时,教学齐鲁,老而益勤,卒传之晁错,斯文未丧,天若有意于生而锡之年者。百世之后,宜师其人而识其貌焉。维之所画,特想像为之而已。然艺事既神,其精思所感,必或见之。观是图者,不问知其为生,此思陵所以宝惜而亲题之也。世之法书善画。多秘之内府。人既未得观。间复流传于世。藏之者非其人。则观者亦取非其人。此书画之厄也。是图之得归孙氏。非至幸与。

再题王维《伏生图》。是图庚戌冬观于北平孙侍郎塾室。因跋其尾。既而归干棠村梁相国。今为漫堂宋公所藏。主,虽三易,不堕秦会之、贾师宪、严惟中之手,济南生亦幸矣。桉《中兴书目》、《馆阁续录》,桉曰:宋嘉定间人编次。维所画《济南伏生图》,曾归秘阁储藏,故宋元以来题跋独少。宋公定为真迹,知孙、梁二公赏鉴略同也。案曰:《宣和画谱》:王维写济南伏生像,亦见《清河书画舫》。

建立伏博士始末,载阳湖孙氏《平津馆丛书》。

嘉庆元年十二月十一日,署按察使司孙咨山东学院曹为咨呈事:本司查

国家择先圣贤之后,置《五经》博士,授以世职,所以崇儒重道,典礼优渥。其制仿自明景泰时,历代增置,至我朝修明祀典,自孔门十哲,上溯周公,旁及关裔,下至宋儒,皆为置立五经博士。至周至备考列朝五经博士之设,或以制礼作乐,或以身通六艺,或以阐扬道统。惟汉代诸儒,承秦绝学之后,传授经文经义,去古不远,皆亲得七十子之传,若伏生、郑康成,其功在经学绝续之际,较七十子为难,又迥在唐宋诸儒之上。今世祠墓子孙,现在本属邹平、高密之境,允宜会同贵院,将二贤学行奏请

国家,予以旷典,以昭先贤传道之报。考尚书出于伏生壁藏,又口授其义,始有《今文》廿八篇显于世。及孔壁得古文书,孔安国以今文读之,其无今文可证者凡十六篇,竟不能读,又无能注者,谓之逸书,存于故府。今之孔《传》,梅颐所上,非孔壁古文,朱文公疑之,是汉无伏生,则尚书不传,传而无伏生,亦不明其义。即古文书后出孔壁,无伏生之今文,亦不能识读。是伏生一人,为唐虞三代微言,道统之所寄,今邹平有伏氏,诸城有宓氏,皆其后也。郑康成为东州大儒,于《易》、《书》、《诗》、《礼》、《论语》、《孝经》皆有传注。

钦定《诸经义疏》,多引郑《注》。唐儒《正义》推阐其说,宋儒章句沿袭其词。至乎三代礼仪、服物、典章,周、程、张、朱《注》解不出郑《注》,范围亦或逊其精密,故范《史》以孔书遂明称之。核其行事,见于史传,亦无可议。今其祠墓子孙,现在高密前学院,阮曾加修葺,又为设奉祀生。或以前代置《五经》博士,重在道统,不知道存乎经,统本于尧、舜、禹、汤、文、武,伏生不传尚书,道何所存?统何所述?东晋板荡,经师失传,诸《经》之义,岂能臆说?赖郑康成集汉儒之大成,《经》义无康成则渊源几绝,唐宋诸儒,何由复传道统?幸值我

国家久道化成,兴废继绝。伏生郑康成祠墓,子孙适在东省,地方官自宜陈请增置《五经》博士,以为世职。维学院有激扬风化之责,事关崇奉先贤,本司不便专政。为此咨呈贵院,挈本司衔名具稿上闻,并祈指正裁夺,赐覆施行。

嘉庆三年十二月初三日,邹平县知县李详济南府金, 为查明先贤嫡裔,详请承袭,以隆祀典事:卷查嘉庆二年正月初四日蒙本府票内开一件为咨呈事:嘉庆元年十二月十六日蒙学院曹牌开:嘉庆元年十二月十一日,据署臬司孙咨称:先儒伏生郑康成宜陈请增置《五经》博士等情到院。查《五经》博士承袭定例,由藩司核议,详请抚部院具题咨部办理。兹据呈请增设,事关题请,应饬该地方官查明伏生郑康成嫡裔,开造事实,清册妥议通详等因到府,合行转饬。又于嘉庆三年五月二十一日蒙本府宪票前事内开:本年五月十二日,蒙布政司票开:前准臬司咨:查先儒伏生后裔伏氏,系邹平县人,增置《五经》博士,以光祀典等因,当经抄录行查去后,迄今日久,未据详覆,合行饬催等因到县。蒙此,遵即差查去后。嗣据卑县伏生乡、伏中兴同伏敬祖呈称,为遵谕陈明,恳恩转详事:切身始祖名胜,为秦博士及汉文时口授,传今文尚书。宋咸平三年追封乘氏伯,居古济南城东关。今祠墓在邹平城者十八里。二世、三世、四世名讳无考,至五世祖孺。当汉武时客东武。因家焉。六世七世亦无考。八世祖名理。当代名儒。受《诗》于匡衡。九世祖名湛。汉成时拜大司徒。封阳都侯。家藏宗图。二世三世四世以及六世七世阙名。与《汉书》所载伏氏世系适相符合。实无从再为确查。阙文。十世祖名翕,为湛之子,亦嗣阳都侯爵。至十六世祖典,当汉献时国除。累世传至元代,有名伏步者,当顺帝末年,青州府属县兵荒特甚,迁居邹平北乡,载在家乘。步系始祖四十六世孙,湛祖三十八世孙,此回籍邹平之始祖也。又传至六十一世名永芳,前任县主程于康熙三十五年选为奉祀;乾隆十一年,前任县主雷又选身父名绍先为奉祀,均蒙赐给,县文可验。又传至身为始祖六十三世孙,身侄孙为始祖六十五世孙。现今蒙各宪饬查后裔,宜陈请增置五经博士,身年已老迈,不堪承袭,身侄孙敬祖,年十岁,现在从师肄业,于嘉庆元年奉祀陪祭。为始祖六十五世孙,为湛祖五十七世孙,守墓祭奠,历经数百年矣。理合将迁徙回籍缘由,恳请转详上宪,

奏请授敬祖世袭《五经》博士,以昭二千余年旷典,伏祈恩准转详。计粘呈宗图一纸等情。据此,卑职会同儒学覆查无异。该邹平县知县李琼林查看得,奉宪饬查先儒伏生后裔,请增置《五经》博士一案,缘伏生名胜,为秦博士,及汉文时口授今文尚书,至宋咸平时追封乘氏伯,居古济南城东关,今祠墓在卑职城北十八里。伏生乡,春秋官为致祭。伏生五世孙伏儒,汉武时迁居东武即,今之青州府属也,载在《汉书》。至元代有名伏步者,系伏生四十六世孙,当顺帝末年,值青属兵荒,迁居卑县城北。伏生乡累世相传至六十一世,名永芳,康熙年间,前任程令选为奉祀,令其陪祭。至乾隆十一年间,前任雷令又选六十二世孙伏继宗之兄伏绍先为奉祀生,均未详给部照。今绍先之子伏中兴,系伏生六十三世孙,现在年老务农,不能承袭。惟查六十五世孙敬祖,年甫十龄,从师读书,克承儒业。卑职伏思

国家崇儒重道,凡先贤后裔,咸增置《五经》博士,以昭旷典。今查先儒伏生,自秦火之后,口授尚书《今文》二十八篇,以显于世。是汉无伏生,则尚书不传,传而无伏生,亦不明其义。诚如前臬宪所咨,伏生一人,为唐虞三代微言,道统之所寄,允宜选择嫡裔,早为承袭,以昭褒崇盛典。今查伏敬祖是否系伏生嫡派长支长孙,除宗图之外,别无考证。惟尽卑县境内,现在除伏继宗、伏中兴、伏敬祖三人,并无伏姓其人,则伏敬祖为伏生嫡派,似无疑义。应请即令伏敬祖承袭《五经》博士,以符

盛典。缘奉饬议,理合取具宗图并地邻户族甘结,造具履历清册,加具印结,会同儒学具文祥请宪台察核施行。

嘉庆五年十二月初十日,布政使司全详巡抚部院惠为详请增设五经博士以光祀典事。嘉庆五年四月初三日,蒙前巡抚部院蒋批:据邹平县先儒伏生增设五经博士缘由,蒙批:查增设五经博士,事关巨典,未便草率。据详先儒伏氏祠墓,子孙俱在该县城北,有无碑志书籍考证?其祠堂建始何年,现在作何修理?墓道何所,曾否设有奉祀生,现在本支人数若干?详内均未查明声叙,碍难核辨。仰布政司转饬详细确切查明祠墓实据,取具世系、宗谱、图说,详请察夺,仍候学院批示。缴等因,批司蒙此,当经录批转饬详查祠墓实据去后。兹据济南府知府德生详,据邹平县知县李琼林详称:遵即覆查、据卑县伏生乡、伏继宗呈称:缘身始祖名胜,前为秦博士,宋咸平二年追封乘氏伯爵,配享圣庙。东庑墓在邹平县城北一十八里伏生乡即。今《县志》所载古济南郡东关也。其祠之创建,年远莫稽。墓前碑记,至顺二年重修,礼部尚书张起岩撰文。后历元明以及

国朝重修数次,俱有《县志》碑文可考。《县志》内载《伏墓林烟图》,为邑十六景之一。又载,墓有墙,旁有祠,祠旁有书院,为朔望讲学之所。今墓与书院俱废,仅有墓丘、墓道。碑在邹邑城东七里铺东西大路,北与墓南北对值,相隔十八里。墓东南旁现有祠三间,东西书楼二座,祭庭三间,大门一座。查《汉书》载伏生世系,始祖名胜即传经之,伏生二世无名,三世《有记》载无名,四世 无名,五世名儒,武帝时客东武,因家焉。六世、七世俱无名,八世名理,当代大儒,以《诗》授成帝,至湛为始祖。九世孙,光武征拜大司徒,封阳都侯。《汉书》与身家所传谱系相合,虽有阙名,实足信古而传后。且尝考家乘《图说》,有始祖四十六世孙名步,为身十七世祖。当元朝末年,自青归邹,世守祠墓,治祭陪祭,已数百余年。至康熙三十五年,前任县主程选身父名永芳,为奉祀名,载重修碑记。乾隆十二年,前任县主雷又选身堂兄名绍先为奉祀,给县印札,实未领有部照。绍先系现在详请承袭《五经》博士伏敬祖之曾祖也。现今本支人数,身为始祖六十二世孙外,惟侄曾孙敬祖为始祖六十五世孙。身年七十六岁,无子嗣,敬祖年十岁,祖父皆没,从师温习四书,并熟《易》、《书》、《诗》《三经》,则为乘氏伯嫡裔大宗,堪充𣸸设《五经》博士。选者止有敬祖一人。身伏思传经支叶,阅二千余年之久,仅存此一老一幼,零丁狐独,如一线之未绝耳。恳恩转详,计粘宗图一纸。等情。据此,卑职覆查无异,拟合取具宗图具文,详请本府核转等情到府。卑府覆查无异,拟合将送到宗图册结,转详本使司核转等情到司。据此,该本使司查得先儒伏生为有汉大儒,口授尚书于秦火之余,厥功甚钜,似宜选择嫡裔,承袭博士,以光祀典。兹据济南府县查明伏生六十五代孙伏敬祖,克承儒业,堪膺充补五经博士之职,取造册结宗图前来,理合备由具文,详请宪台察核施行。

嘉庆七年正月十九日,山东巡抚和疏题为请详增设五经博士,以光祀典事,云云。该臣看得,先儒伏生,为有汉大儒,口授尚书于秦火之余,厥功甚钜。似宜选择嫡裔,承袭博士,以光祠典。今据布政使吴俊详称:据济南府行据邹平县查明伏生六十五代孙伏敬祖,克承儒业,堪以充补《五经》博士之职。取造册结宗图、墨搨碑文,并伏生所载县志文记,详送到司,拟合详情会核具题等情呈详前来。臣覆查无异,除册结宗图、墨搨文记送部外,谨会同学政臣刘合词具题,伏祈

皇上睿鉴,

敕部议覆施行。谨会题请

旨。嘉庆七年四月初二日礼部疏题前事云云。该臣等议得,自古先贤巨儒,博考经济,垂世立教,或显达未及其身,斯旌扬宜归于后。兹据该抚疏称:先儒伏生六十五代孙伏敬祖,请设为《五经》博士等语。臣等伏查伏胜为秦博士,秦时焚书,《六经》几至息传。汉孝文时,求能治尚书者,天下无有,赖伏胜口授尚书于晁错,自是典谟誓诰之文。借以不坠。其传经之功甚钜。既据该抚查明《伏胜祠墓碑记》。遗迹尚存。嫡泒子孙。世系可考。似应𣸸设世袭五经博士一员。以广酬庸之典。以昭崇文之治。应如该抚所请。伏胜六十五代孙伏敬祖。立为《五经》博士。先行咨部注册。俟伊年及十五以上,给咨送部考试,验其文理明顺,再行题请承袭,咨吏部给札,恭候命下之日,行文吏部并该抚查照办理。臣等未敢擅便,谨题请旨。本月初四日奉旨:依议,钦此。

嘉庆十年十二月十七日礼部疏题为请旨事:准前任山东巡抚全保咨称:前准礼部议覆前任山东巡抚和宁题请伏生后裔𣸸设五经博士一疏,内开,伏胜六十五代孙伏敬祖应请立为五经博士,俟年及十五以上,给咨送部考试,再行题请承袭等因,于嘉庆七年四月初二日题,初四日奉旨:依议,钦此。钦遵在案。今据署布政司金光悌详称:据济南府详,据邹平县查明应袭五经博士伏敬祖年十七岁,应令赴部考试,取具印甘各结呈送,转请给咨赴部考试等情,详送前来,理合给咨该博士亲赍赴部投递考试等因,移咨到部。该臣等议得:例载先儒后裔,应承袭五经博士人员,年十五岁以上者,由该省督抚给咨赴部考试,如果文理明顺,题准承袭等语。查先儒后裔,前经臣部于嘉庆七年题准𣸸设五经博士,俟伊六十五代孙伏敬祖年及十五以上,该抚送部考试,验其文理明顺,再行题请承袭等因在案。今据前任山东巡抚全保咨称:伏胜后裔伏敬祖,现年十七岁,例应送部考试前来,经臣部考试得伏敬祖文理明顺,与承袭之例相符,应准其承袭五经博士。恭候命下,臣部行知吏部照例给札。臣等未敢擅便,谨题请旨。本月十九日奉旨依议。钦此。

《重修伏生祠记》。

暴秦焚灭经籍,欲愚黔首。黔首固未可,愚祇自愚以速灭亡。而经籍之在人心者,如日月之揭乎天,固亦不可得而灭也。噫!秦灰已冷,汉业聿新,孰谓祸难散亡之余,间有伏生,岿然久存,独能寿遗经于胸臆,以传来学,而新生民之耳目哉?是盖天相斯人,畀之以九十之年,而其所以托之者有在也。济南邹平县治东北十余里,号伏生乡,伏生之墓在焉。即!墓所有祠,岁久弊漏。县尹大宁曹明叔视事之岁,躬拜祠下,顾瞻徘徊,眷先贤之所藏,仰遗像之有托,慨然兴怀,营修完饰,轮奂一新。率邑人士与凡在官者,具牲醴以祀。复专其子献来请曰:愿有述起岩缅维先生之有功于斯文,天下所共知,后世论次其功,赠乘氏伯,号曰大儒,从享孔庙,天下通祀。惟邹以其乡获,私展其敬。既列祠县学,又即墓建祠,其趋向可知也。会曹尹复能崇墓葺祠,俾邑人益知有以景仰前哲而进于学,于以化民成俗,是真能举其职矣。起岩,济产也,闻其请,故不敢辞,既书其事,因附所见,俾来者有考,仍系以铭。按《汉儒林传》:伏生名胜,为秦博士,壁藏书以避禁兵,后亡数十篇,独以二十九篇教于齐、鲁。文帝欲召,时年已九十余,老不能行,诏掌故晁错往受之。卫宏云:伏生老,不能正言,言不可晓,使其女传语教错。孔安国《书序》但云失其本经,口以传授。《艺文志》:《尚书》二十九篇,乃其所受者,汉儒谓之《今文隋经》。《借志》乃云伏生《口传》二十八篇,作《书传》四十一篇,以授同郡张生,张生授千乘欧阳生,欧阳生授倪宽,宽授欧阳之子,世传至曾孙高,谓之欧阳学。又张生传夏侯都尉,有大小夏侯学。宋叶梦得以书出伏生者二十三篇传欧阳歙。《崇文总目》:《尚书大传》二卷,为伏胜撰。晁氏以为胜终之后,欧阳生、张生各诵所闻,特撰大义,名之曰《传》。其说互有不同,要之,今文尚书出于伏生者则一也。先生为秦博士,秦坑儒无所施其学,其学至汉始传。然则先生之学既施于汉,而名以显于后世,故余不系之秦而系之汉。题曰《汉济南伏先生祠碑》云。铭曰:于维先生,始焉则屯,终焉则亨,独抱遗经,以淑后人,以慰幽贞。行法俟命,天锡耄年。庸待治平,竟以所授列于学宫。其道大明,书以人传,人以书显,垂万世名,稽古之力,斯文与俱,兹不曰荣。从祀孔庙,遍于寰区。罔不敬承,矧兹梁邹。乡墓攸在,砺世作程。沉沉亢扃,体魄斯安。祠以妥灵,茂宰尚贤。有坏必葺,遹观厥成。于乡于学,祀享相望。阅千百龄。穹碑有铭,被之弦歌,用侑尔牲。元至顺二年,礼部尚书张起岩撰

《尚书大传》卷一上     受业嘉应吴兰修校《尚书大传》

汉征君济南伏胜撰、 大司农北海郑元注大清诰授奉政大夫、 女渊阁校理、翰林院编修、 国史馆总纂,加六级纪录七次福州陈寿祺辑校《唐传》

案曰:《困学纪闻》卷二云:《大传》说《尧典》谓之《唐传》。则伏生不以是为《虞书》。

尧典:

尧年十六,以唐侯升为天子,遂以为号。《论语》泰伯疏:案曰:《尧典正义》云:遍检书传,无帝尧即位之年,则此似非《伏生大传》文,疑出《书纬》。辩章百姓,见《毛诗》《采菽正义》。《史记》《五帝纪》《索隐》。《后汉书》《注》。

辨章百姓,百姓昭明,《癸辛杂识》前集引《尚书》《大传》第一日云云。

主春者张昏中,可以种谷。主夏者火昏中,可以种黍。主秋者虚昏中,可以种麦。主冬者昴昏中,可以收敛。以上见《礼书》卷三十五《尚书》《尧典正义》,又《周礼》《司寤氏疏》引谷作稷,收敛下多盖藏二字,黍下多菽字。又《周礼考工记疏》、《北堂书钞》、《太平御览》二十一、《时序部》六、八百三十八、《百谷部》二、八百四十二、《百谷部》六并节引案曰:《太平御览》《时序部》十八、又二十一、又二十四引尚书《考灵曜》曰:鸟星为春候,火星为夏期,专阳相助,同精感符。虚星为秋候,昴星为冬期。阴气相佐,德乃弗邪。子助母收,母合子符。郑康成《注》:虚星,北方宿也。昴星,西方宿也。阴指母也。《礼记》《月令正义》引《尚书》《考灵曜》曰:主春者鸟星,昏中可以种稷。主夏者心星,昏中,可以种黍。主秋者,虚昏中,可以种麦。主冬者。昴星昏中,则入山,可以斩伐,具器械。王者南面而坐,视四星之中者,而知民之缓急,急则不赋力役,故敬授民时。《书纬》之言,与《伏生》《书传》同。《淮南子》主。《术训》:张昏中则务种谷,大火中则种黍菽,虚中则种宿麦,昴中则收敛畜积,伐薪木。此即本《大传》。秋昏虚星中,可以种麦。《注》:虚,北方𢆯武之宿,八月昏中,见于南方。《齐民要术》二。

主冬者昴昏中,可以收敛。田猎断伐,当上告之天子,而下赋之民。故天子南面而视四星之中,知民之缓急,急则不赋籍,不举力役。故曰敬授人时。此之谓也。注籍,公家之常徭。《太平御览》二十六《时序部》十一又《尚书》。《尧典正义》。《北堂书钞》。《路史后纪》十一引,小异。

东方者何也?动方也。物之动也。何以谓之春?春出也。故谓东方春也。《太平御览》十八《时序部》三。又《艺文类聚》三。春出也,万物之出也。《广韵》十八真。

南方者何也?任方也。任方者,物之方任。何以谓之夏?夏者,假也。吁荼万物养之外者也。故曰南方夏也。《御览》二十一《时序部》六。

夏者,假也,吁荼万物而养之外也。《注》吁荼读曰嘘舒。《事类赋》注末六字是郑《注》。

西方者何也?鲜方也。鲜,讯也。讯者,始入之貌。始入者何以谓之秋?秋者,愁也。愁者,万物愁而入也。故曰西方者,秋也。注秋收敛貌。《御览》二十四《时序部》九

案:曰愁当如《礼记》作揪字之误。《注》秋字亦当作揪。北方者何也?伏方也。伏方也者,万物伏藏之方。伏藏之方则何以谓之冬?冬者,中也。中也者,万物方藏于中也。故曰北方冬也。阳盛则吁荼万物而养之外也,阴盛则呼吸万物而藏之内也。注吁荼气出而温,呼吸气入而寒,温则生,寒则杀也。故曰吁吸也者,阴阳之交接,万物之终始。《御览》二十六《时序部》十一。又《艺文类聚》三、《记纂渊海》卷三节引。又《事类赋》五。

中春辩秩东作,中夏辩秩南讹,中秋辩秩西成,中冬辩在朔易,《周礼》冯相氏《注》,贾公彦《疏》云:据《书》传而言。

便秩东作。《史记》《五帝纪集解》引《尚书传》。辩秩东作,《史记》《五帝纪索隐》引《尚书传》。

便在伏物。《史记》《五帝纪》索隐引《尚书传》。

分命和仲度西,曰柳谷,《周礼》《缝人注》,贾《疏》云:是济南伏生《书传》文。

寅饯入日,辩秩西成。《传》曰:天子以秋命三公,将率选士,厉兵以征不义,决狱讼,断刑罚,趣收敛,以顺天道,以佐秋杀,《御览》二十四《时序部》九。

辩在朔。《易》。日短朔始也。《传》曰:天子以冬命三公,谨盖藏,闭门闾,固封境,入山泽田猎,以顺天道,以佐冬固藏也。《御览》二十六《时序部》十一

案曰:《伏生尚书》大传引书日短下无星昴二字,或传写失之,或以日短断句。《注》否,不也。文选《羽猎赋注》引郑元尚书大传注○案:曰:此疑否德之注。

孔子对子张曰:男子三十而娶,女子二十而嫁,女二十而通织𫟃绩纺之事,黼黻文章之美。不若是,则上无以孝于舅姑,下无以事夫养子也。《周礼》《媒氏疏》无女二十而四字。《通典》五十九。《嘉礼》四○。又《毛诗》《抛》有梅正义。

妇人八岁备数,十五从嫡,二十承事君子。《公羊》隐七年解诂徐《疏》云:《书传》文。

孔子曰:舜父顽母嚚,不见室家之端,故谓之鳏。《毛诗》《桃夭序正义》引《唐传》,又《尚书》《尧典正义通鉴》前编帝尧七十载注○《尧典正义》曰:鳏者,无妻之名,不拘老少。《书传》以舜年尚少为之说耳。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书》有鳏在下曰虞舜。《大戴礼》《本命篇》卢辨《注》。

舜生姚墟。《风俗通》山泽弟十。谨案:《尚书》云云。姚墟在济阴城阳县。

案曰:《尚书》无此文,此盖《尚书》传文。

昔舜耕于厉山,陶于河滨。《注》:厉山在河东。《毛诗》《魏谱》正义,又《尚书》《大禹谟》正义。

《注》:厉山在河东。今有舜井,《水经》瓠子水注、《御览》四十二地部七井作墓,引郑元云。贩于顿丘,就时负夏,《史记》《五帝纪索隐》,又《御览》八百二十九资产部九引上句。舜渔于雷泽之中。《注》:雷,夏,兗州泽,今属济阴。《史记》《五帝纪集》。解。《御览》七十二地部三十七、又八百三十三。资产十三引传。

正月上日,受终于文祖。抂旋机玉衡,以齐七政。齐,中也。七政者,谓春、秋、冬、夏、天文、地理、人道,所以为政也。道正而万事顺成,故天道,政之大也。旋机者,何也?《传》曰:旋者,还也;机者,几也,微也。其变几微而所动者大,谓之旋机。是故旋机谓之北极。受谓舜也。上日元日《御览》二十九时序部十四。又《史记》《五帝纪》正义《天官书》索隐○《玉海》《天文》上引《大传》与此不同,盖误。案曰:《隋书》《天文志》引《尚书》《考灵曜》:璇玑中而星未中为急,急则日过其度,月不及其宿。璇玑未中而星中为舒,舒则日不及其度,月过其宿。璇玑中而星中为调,调则风雨时,庶草蕃芜,而百谷登,万事康也。《玉海》《天文门》引此文,首有昏明主时,乃命中星者九字,是书纬言抂旋机以定中星之法也。注浑仪中筒为旋机,外规为玉衡也。《史记》《天官书索隐》引郑元注《大传》云:

万物非天不生,非地不载,非春不动,非夏不长,非秋不收,非冬不藏。故《书》曰:烟于六宗,此之谓也。《注》:烟,祭也。字当为禋。马氏以为六宗谓日、月、星、辰、泰山、河、海也。《经》曰:肆类于上帝,禋于六宗,望秩于山川,遍于群神。《月令》:天子祈来年于天宗。如此,则六宗近谓天神也。以《周礼》差之,则为星辰、司中、司命、风师、雨师也。《御览》十八时序部三。《仪礼经传通解》续二十六上因事之祭○。又《御览》五百二十八礼仪部七绩《汉祭祀志》中注。《北堂书钞》引并无注。案曰:注司中,宋本《御览》作司人,非。烟旧作湮。《路史余论》五云:禋于六宗,《大传》作烟,则事止燔燎。据此,《大传》字从火旁,堙作烟,故郑《注》直释之曰:祭也。《周礼》《大宗伯疏》引《尚书》《洛诰注》云:禋,芬芳之祭。康成注《周礼》以禋祀祀昊天上帝云:禋之言烟,周人尚𦤀,烟气之𦤀闻者也。是郑据《书》《尧典》烟于六宗之文以解礼也。他书误为湮字,则《注》语不可通矣。史晨《祀孔子庙碑》:以供烟祀。樊毅《修西岳庙记》:奠柴燎烟。《西京赋》:升高烟于太乙。魏受禅碑:烟于六宗。与《大传》合。

古者圭必有冒,言不敢专达之义也。天子执冒以朝诸侯,见则覆之。《注》:君恩覆之,臣敢进。《周礼》《玉人疏》。

古者圭必有冒,言下之必有冒,不敢专达也。天子执冒以朝诸侯,见则覆之。故冒圭者,天子所与诸侯为瑞也。瑞也者,属也。无过行者,得复其圭以归其国。有过行者留其圭,能改过者复其圭。三年圭不复,少黜以爵。六年圭不复,少黜以地。九年圭不复而地毕。此所谓诸侯之朝于天子也,义则见属,不义则不见属。《礼书》五十二。又《御览》八百六珍宝部五。《文献通考》节引留其圭下有三年二字。

天子执瑁以朝诸侯,见则覆之。故圭瑁者,天子所与诸侯为瑞也。瑞也者,属也。诸侯执所受圭与璧以朝于天子,无过者,得复其圭以归其国。其余有过者,留其圭,能正行者,复还其圭。三年圭不复,少绌以爵。六年圭不复,少绌以地。九年圭不复而地削。此谓诸侯之朝于天子也。义则见属,不义则不见属。《白虎通》《文质篇》,又路。史后纪十二《山堂考索》、《演䌓露》、《玉海》并节引。

古者巡守,以迁庙之主行,出以币帛皮圭告于祖,遂奉以载于齐车,每舍奠焉,然后就舍。反必告奠。卒敛币玉,藏之两阶之间,盖贵命也。《路史后纪》十二疏《仡纪》有虞。

见诸侯,问百年。命大师陈《诗》,以观民风俗。命市纳贾,以观民好恶。山川神祇有不举者为不敬,不敬者削以地。宗庙有不顺者为不孝,不孝者黜以爵。变礼易乐为不从,不从者君流。改衣服制度为畔,畔者君讨,有功者赏之尚书曰:明试以功,车服以庸。《白虎通》《巡守篇》。《注》:百年老成人见尊之之至也。《路史后纪》十二疏《仡纪》有虞,引郑康成《注》。云:

舜修五礼、五玉、三帛,《广韵》入声二十陌帛字注。

以贤制爵,以庸制禄,故人慎德兴功,轻利而兴义。《路史后纪》十一陶唐氏。

三年一使三公绌陟,《公羊》隐八年,何休解《诂》《疏》云:《书传》文。

五年亲自巡守,巡犹循也,狩犹守也。循行守视之辞。亦不可国至人见为烦扰,故至四岳,知四方之政而已。《公羊》隐八年:解诂蔬云:《尧典》文。

案曰:《尧典》无此文,盖皆出伏生《尧典传》,疏脱传字耳。今附录于此。

古之帝王必有命,民能敬长矜孤、取舍好让者,命于其君,然后得乘饰车骈马,衣文锦。未有命者不得衣。不得乘,乘衣者有罚。《后汉书》《王符传》《注》、又《艺文类聚》《舟车部》引同。惟无命于其君四字,不得乘作不乘车。又《礼书》卷十四引同。未有命者作民之未命者。又《毛诗》《都人士正义》、《礼记》《大学正义》、《御览》八百十五布帛部二、《路史后纪》十一并节引,好让下有举事力三字。

《注》:饰,漆之骈并也。《周礼》《巾车疏》引郑《注》云:

《注》:居士锦带。《礼书》十四引郑氏释之曰:

古者有命,民有饰车骈马衣锦。《礼记》《玉藻正义》引《唐传》云:

唐虞象刑而民不敢犯,苗民用刑而民兴相渐。唐虞之象刑,上刑赭衣不纯,中刑杂屦,下刑墨𢄐,以居州里,而民耻之。《注》:纯,缘也。时人尚德义,犯刑者但易之衣服,自为大耻。屦,履也。𢄐,巾也,使不得冠饰。御览六百四十五刑法部十一○又文选《求贤良诏注》、《七命注》、《初学记》二十。白帖象刑《荀子》《正论篇》注并节引。唐虞之象刑,上刑赭衣不纯,中刑杂屦,下刑墨𢄐,以居州里而反于礼。《注》:纯,缘也。时人尚德义,犯刑者但易之衣服,自为大耻。《周礼》罢民亦然。上刑易三,中刑易二,下刑易一,轻重之差。《公羊传》襄二十九年《疏》

案曰:《传》末而反于礼四字,《公羊》《襄》二十九年《疏》作而民耻之。据《路史后纪》十一纪陶唐云:《唐传》作而反于礼,《甫刑传》以三刑为有虞氏者,非。今依改。○案:又曰:《路史》引而反于礼四字为《唐传》下即言三刑非有虞制,是此四字与上刑、中刑、下刑云云相属,皆在《唐传》中。《路史》此下又释云:纯,缘也。𢄐,巾也。《周礼》罢民亦然。上刑易三,下刑易一,轻重之差也。皆用郑《注》文,则《唐传》有此节,《传》《注》甚明。吴中本以。此四字缀上条而民耻之下,非也。

唐虞象刑,犯墨者蒙皂巾,犯劓者赭其衣,犯膑者以墨𢄐其膑,处而画之,犯大辟者布衣无领。《北堂书钞》象刑○《酉阳杂俎》卷八引首九字无蒙字。皂旧讹为帛,今从《杂俎》引改。○《杂俎》下引《白虎通》:墨者,额也,取汉法火之胜金。

帝犹反侧,晨兴,辟四门,来仁贤。文选《刻漏铭注》,又《毛诗》《关雎正义》引首句。

《书》曰:三岁考绩,三考黜陟幽明。其训曰:三岁而小考者,正职而行事也。九岁而大考者,黜无职而赏有功也。其赏有功也,诸侯赐弓矢者得专征,赐铁钺者得专杀,赐圭瓒者得为鬯以𥙊。不得专征者,以兵属于得专征之国。注《春秋传》曰:鲁赋八百,邾赋六百,以兵属于晋,由是也。不得专杀者,以狱属于得专杀之国。不得赐圭瓒者,资鬯于天子之国,然后𥙊。《注》:资取。《仪礼集传》集注三十三《王制》之已。又《仪礼经传通解》、《续宗庙》、《路史》发挥五、《礼记》《王制正义》并节引。又《路史后纪》十二《有虞纪》引作《周传》《考绩训》

案曰:《周书》无考绩之文,周当为唐字之误。《路史》赏有功也下尚有一之三以至九年云云三十八字,其文词不类《大传》盖罗氏泌之语,今不录。

三年一使三公绌陟,《公羊》隐八年,何休解《诂》《疏》云:《书传》文。

尧南抚交阯。《水经注》三十七淹水注。

尧时麒麟在郊薮,《毛诗》《麟趾序正义》引《唐传》云:尧使契为田,《路史发挥》卷四注引伏氏书。

弃为田。《路史后纪》十一云:《伏书》亦谓弃为田。《虞传》○案:曰《尚书正义》卷二云:伏生虽有一《虞》、《夏传》,以外亦有《虞传》、《夏传》。

九共传○案曰:《困学纪闻》卷二云:《虞传》有《九共篇》。《汉艺文志》考证云:《大传篇》有《九共》。书曰:

予辩下土,使民平,平,使民无敖。《困学纪闻》卷二、《玉海》卷三十七○、《路史后纪》十一引作民以无敖。

九共以诸侯来朝,各述其土地所生美恶、人民好恶,为之贡赋政教。略能记其语曰:

予辩下土,使民平平,使民无敖。薛季宣《书》古文训十六引伏生称:

五年一朝,《公羊》桓元年注。徐《疏》云:《虞传》文。

古者诸侯之于天子,五年一朝,朝见其身,述其职。述其职者,述其所职也。《文选》二十六谢灵运之郡初发都诗注、又《上林赋注》、张景阳杂。《诗注》《五等诸侯论》注:

案曰:《公羊疏》以五年一朝为书传文,其详见此,盖即九共之传也。

《虞夏传》:案曰:《礼记》《王制正义》云:伏生《书》传有《虞夏传》。

尧为天子,丹朱为太子,舜为左右。《注》:左右,助也。若周之蒙宰典国事。尧知丹朱之不肖。《注》:肖,似也。《史记》《五帝本纪》《索隐》亦引此三字。必将坏其宗庙,灭其社稷,而天下同贼之。故尧推尊舜而尚之,属诸侯焉,致天下于大麓之野。《注》尧受运衡,知天命之所在而授,又深知朱之不似,不欲命于天诛如桀、纣也。《御览》百四十六皇亲部十二引《传》并注。

尧推尊舜,属诸侯,致天下于大麓之野。《注》山足曰麓。麓者,录也。古者天子命大事,命诸侯,则为坛国之外。尧聚诸侯,命舜陟位居摄,致天下之事,使大录之。《路史》。发挥五引《虞夏传》及郑康成《注》云:

尧得舜,推而尊之,赠以昭华之玉。《文选石阙铭注》、《曲水诗序注》。尧致舜天下,赠以昭华之玉。《御览》八百四珍宝部三。又见《事类赋》九。案曰:此上二条当与《路史》所引为一。

《尚书》曰:尧将禅舜,纳之大麓之野,烈风雷雨不迷,致之以昭华之玉。《水经》浊漳水注引尚书

案:曰:疑《尚书》逸篇之文,且与文选注《御览》所引异,恐非尚书传。

舜耕于厉山,尧妻之以二女,属其九子也。赠以昭华之玉。《初学记》帝玉部。

维元祀巡守,四岳八伯。《注》:祀,年也。元年谓月正元日,舜假于文祖之年也。巡,行也,视所守也。天子以天下为守,尧始得羲和,命为六郷。其主春夏秋冬者,并掌方岳之事,是为四岳。出则为伯。其后稍死,鸼吺、共工等代之,乃分置八伯,注见《仪礼通解》续二十六,亦见《周礼序》。《御览》《皇王部》六、礼仪部十六,又《通鉴》前编节引。坛四奥,沈四海,封十有二山,兆十有二州。《注》:奥,内也,安也。四方之内,人所安居也。为坛祭之,谓祭四方之帝,四方之神也。祭水曰沈,注见《仪礼通解》续,又见文选《宋郊祀歌》注。《御览》《礼仪部》十六亦引此句。祭者必封,封亦坛也。十有二山,十有二州之镇也。兆,域也。为营域以祭十二州之分星也。坛、沈、封、兆,皆因所宜为之。名《御览》八十一《皇王部》六引维元。祀至此下有浚川二字,宜从之。○注见《仪礼》通解续。乐正定乐名。《注》:乐正,乐官之长。《周礼》曰:大司乐注见《仪礼》《通解》续。元祀代泰山。《注》:元,始也。岁二月东巡守,始祭代气于泰山也。东称代。《书》曰:至于岱宗,柴注见《仪礼》通解续。贡雨伯之乐焉,阳伯之乐。《注》:阳伯犹言春伯,春官秩宗也。伯夷掌之。《毛诗》《小雅》《鼓钟》疏引《虞传》,阳伯上有东岳二字。《仪礼经传通解》续二十六、《通鉴》前编并同。○《注》:见《仪礼通解续》。舞《株离》。《注》:株离,舞曲名,言象物生育,离根株也。注见《仪礼》《通解续》。又《毛诗》《鼓钟正义》、《周礼》《鞮鞻氏》《疏》引《注》:株离至此。其歌声比余谣,《注》:徒歌谓之谣。其声清浊,比如余谣,然后应律也。注见《仪礼》通解续。名曰晰阳。《注》:晰当为析。春厥民析。晰阳,乐正所定名也。是时契为司徒,掌地官矣。后又举禹掌天官注见仪礼通解续。仪伯之乐。《注》:仪当为羲,羲仲之后也。注见仪礼通解续。舞《鼚哉》,其歌声比大谣,名曰《南阳》。《注》:鼚,动貌。哉,始也,言象物应雷而动,始出见也。南,任也。注见《仪礼》《通解续》。中祀大交,霍山《尔雅》《释地疏》引《虞夏传》:霍山为南岳。贡两伯之乐焉。《注》:中,仲也。古字通。春为元,夏为仲。五月南巡守,仲祭大交气于霍山也。南交称大交,《书》曰宅南交是也。注见《通鉴前编》。《夏伯》之乐。《注》:夏伯,夏官司马也。弃掌之,舞谩彧,《圣贤群辅录》谩彧作漫哉。舞下有武字,一无武字,《玉海》同。其歌声比中,谣名曰《初虑》。《群辅录》作祁卢,《玉海》同。《注》:谩犹曼也。彧,长貌,言象物之滋曼彧然也。初虑,阳上极,阴始谋也。谩或为谤。羲伯之乐。《注》:羲伯,羲叔之后也。舞将阳,其歌声比大,谣名曰朱于。案:曰:《群辅录》作朱华,《玉海》同,《诗考》作于。《注》:将阳,言象物之秀实动摇也。于,大也。秋祀柳谷、华山,贡两伯之乐焉。《注》:八月西巡守,祭柳谷之气于华山也。柳,聚也。齐人语秋伯之乐。《注》:秋伯,秋官士也,咎陶掌之。舞《蔡倜》,其歌声比小谣,名曰苓落。案:日苓,《群辅录》作零。《注》:蔡犹衰也。倜,始也,言象物之始衰也。和伯之乐。《注》:和伯,和仲之后也。案:《日注》和仲,《仪礼通解续》及《路史后纪》引作和叔,非,今改正。舞𢆯鹤,其歌声比中谣,名曰《归来》。《注》:𢆯鹤,言象阳鸟之南也。归来言反其本也。幽都弘山祀。《注》:弘山,恒山也。十有一月朔巡守,祭幽都之气于恒山也。互言之者,明祭山北称幽都也。贡两伯之乐焉,冬伯之乐。《注》:冬伯,冬官司空也。垂掌之舞齐落。《注》:齐落,终也,言象物之终也。齐或为聚。歌曰缦缦垂,为冬伯舞《丹凤》。一曰齐落,歌曰《齐乐》,一曰《缦缦》。《注》:《和伯乐》。阙。《圣贤群辅录》引。又《玉海》百二十五引《大传》云:见《群辅录》。○注和伯乐,阙四字。见《通鉴前编》。○案:日一日齐落,一日缦缦二句,疑郑《注》之文,非《大传》文也。《并论》《八音》四会《注》:此上下有脱辞,其说未闻。《群辅录》。归假于祢祖用特,五载一巡守,群后德让,贡正声而九族具成。《注》:族当为奏,言诸侯贡其正声,而天子九奏之乐乃具成也。以上传自维元祀至此,见《仪礼》。《经传通解》续二十六上因事之祭全引。又《通鉴》前编《帝舜元载》引《虞夏传》维元祀至用特止○又《御览》八十一礼仪部十六引维元祀至兆十有二州。《路史余论》卷八引舜元祀。《后纪》十二《有虞纪》引维元祀至八伯并云《虞夏传》、毛《诗》《小雅》《鼓钟正义》引东岳阳伯之乐尚,《书》尧典正义引说舜典之四岳及羲伯、和伯。《周礼》《鞮鞻氏》《疏》引阳伯之乐舞《株离》,并云《虞传》。○又《周礼序文选》、《上林赋注》、《长笛赋注》、颜延年《郊祀歌注》、《御览》《皇王部六》、《礼记》《王制正义》,《路史后纪》十二、《通鉴前编》《帝尧元载》、《玉海》、《诗考》、《小学绀珠》、《圣贤群辅录》并引。○以上注自夏伯至此,并见《仪礼》《经传通解》续二十六。

五载一巡守,群后德让,贡正声而九族具成。虽禽兽之声,犹悉关于律。乐者,人性之所自有也。故圣王巡十有二州,观其风俗,习其性情,因论十有二俗,定以六律、五声、八音、七始,著其素蔟以为八,此八伯之事也。分定于五,此五岳之事也。五声,天音也。八音,天化也。七始,天统也。《通鉴》前编帝舜六载引《书》《大传》。又北堂书钞《乐》、《隋书》《音乐志》、《礼书》百十七、《路史后纪》十二、《诗》《地理考》并节引。注族,当为奏,言诸侯贡其正声,而天子九奏之乐乃具成也。关犹入也,入,《路史后纪》引作统。今《诗》《国风》是也。案日:此《因论》十有二俗下注。五声,宫、商、角、征、羽也。八音:钟、鼓、笙、磬、埙、篪、柷、御、琴也。七始,黄钟、林钟、大蔟、南吕、姑洗、应钟、㽔宾也。歌声不应此则去之。素犹始也。蔟犹聚也,乐音多聚以为八也。五谓埙在北方,鼓抂东方之属,天所以理阴阳也。注见《通鉴》前编全引。○又《隋书》《音乐志》。《礼书》百十七。

维五祀,定钟石,论人声,乃及鸟兽,咸变于前。故更箸○四时,推六律六吕,询十有二变,而道宏广。五作十道,孝力为右,秋养耆老,而春食孤子,乃渤然招乐,兴于大鹿之野。执事还归,二年𧭓然,乃作《大唐之歌》。《通鉴》前编帝舜五载引《虞夏传》。又《宋书》《礼志》。《路史后纪》十二。《有虞纪》。《路史》发挥五、《诗》考。《注》询,均也。五作,五教也。十道,谓君令、臣共、父慈、子孝、兄爱、弟敬、夫和、妻柔、姑慈、妇听者也。兴,成也。乐以致天神,出地祇,致人鬼为成也。𧭓犹灼也。《大唐》之歌,美尧之禅也。注见《通鉴》前编帝舜五载〇又《路史后纪》十二引五作十。《道注》。乐曰:舟张辟雍,鸧鸧相从。八风回回,凤皇喈喈。《玉海音乐》,又《六艺流别》卷一。案:日,《路史后纪》十二云:维五祀,定钟石,论人声,鸟兽咸变,乃更著四时,推律吕,均十有二变,而道宏广,于是勃然兴韶于大麓之野。执事还归,二年𬣿然,乃作《大唐之歌》,以声帝美。声成而絑凤至,故其乐日:舟张辟雍,鸧鸧相从,八风回回,凤皇喈喈。据此,则乐日以下当与上文相属,但疑尚有脱文耳。𧭓作𬣿字之误。

又案:日尚书无逸无,或侜张为幻尔。疋:《释训》:侜张,诳也。《说文解字》:侜,有壅蔽也。扬雄《国三老箴》:奸寇侏张。侏张,即侜张之异文。郑注《周礼》甸祝:祷,今侏大也。注《论语》朱张为侏张,与夷逸皆不作人名解。郑意夷逸谓夷于逸民,侏张谓狂士张大貌也。《尚书》《大传》:舟张辟雍。舟即,侜之省,同声假借,言辟雍之形有壅蔽而张大也。

维五祀,定钟石,论人声。注舜始欲改尧乐,乃及鸟兽咸变于前。《注》:百兽率舞之属。秋养耆老而春食孤子,乃渤然招乐,兴于大鹿之野。报事还归,二年𧭓然乃作《大唐》之歌。《注》:𧭓犹灼也。《大唐》之歌,美尧之禅也。歌者三年,昭然乃知乎王世明有不世之义,招为宾客,而雍为主人。《注》:招、雍皆乐章名也。宾入奏招,主人入奏《雍》也。始奏《肆夏》,纳以孝成。《注》:始谓尸入时也,纳谓荐献时也。《肆夏》、《孝成》,皆乐章名。舜为宾客,而禹为主人,《注》:舜既使禹摄天子之事,于祭祀避之,居宾客之位,献酒则为亚献也。乐正道赞曰:尚考太室之义,唐为虞宾。《注》:尚考,犹言往时也。太室,明堂中央室也。义当为仪。仪,礼仪也。谓祭太室之礼,尧为舜宾也。至今衍于四海,成禹之变,垂于万世之后。《注》:衍犹溢也。言舜之禅天下,至于今,其德业溢满四海也。《御览》五百七十一乐部九。又《御览》天部八、人事部四十六诗考。

维十有三祀,帝乃称王而入唐郊,犹以丹朱为尸。于时百执事咸昭然乃知王世不绝,烂然必自有继祖守宗庙之君。《注》,舜承尧,犹子承父,虽已改正易乐,犹祭天于唐郊,以丹朱为尸。至十三年,天下既,知已受尧位之意矣。将自正郊而以丹朱为王者,后欲天下昭然知之,然后为之,故称王也。晋祀夏郊,以董伯为尸,知当以丹朱为王者后,使祭其郊也。祖或为体。《仪礼》。《经传通解》续二十二《天神引传》及《注》○又《礼记》《曲礼正义》载《异义》引《虞夏传》舜入唐郊二句,《礼书》七十四尸、《通鉴》前编帝尧七十载引同。

维十有四祀,帝乃雍而歌者重篇。《通鉴》前编帝舜十四载,引《虞夏传》。

维十有四祀,钟石笙管变,声乐未罢,疾风发屋,天大雷雨。帝沈首而笑曰:明哉,非一人天下也。乃见于钟石。《北堂书钞》石○。又路史发挥五注引《虞传》云:维五祀,兴韶乐于大鹿之野。十四祀,笙管变天大雷雨疾风,为逊禹之事也。

维十有五祀,祀者贰尸,《通鉴》前编帝舜十五载,引《虞夏传》。维十有五祀,舜为宾客,禹为主人。乐正进赞曰:尚考太室之义,唐为虞宾。文选王元长《曲水诗序》引《尚书大传》。还归二年,而庙中苟有歌《大化大训》、六府九原而夏道兴。《通鉴》前编:

歌《大化大训》、六府九原而夏道兴。《注》四章皆歌禹之功。《困学纪闻》卷二。

于时郷云聚,俊乂集,百工相和而歌。《郷云》:御览人事部四十六,又天部八,又《艺文类聚》天部上、祥瑞部上。《后汉书》《崔骃传》《注》文选、江文通《杂体》《颜特进侍宴诗》《注》并引小异。于时俊乂百工相和而歌《郷云》。帝乃倡之曰:郷云烂兮,《注》:和气之明者也。纠缦缦兮,《注》:教化广远。或以为云出岫回薄而难名状也。日月光华,旦复旦兮。《注》:言明明相代。八伯咸进,稽首曰:明明上天,烂然星陈。日月光华,弘于一人。帝乃载歌旋持衡,曰:日月有常,星辰有行。四时从经,万姓允诚。于予论乐,配天之灵。迁于贤圣,莫不咸听。鼚乎鼓之,轩乎舞之。菁华已竭,褰裳去之。于时八风循通,郷云丛丛。《注》:丛或为蔟,言和气应也。蟠龙贲信于其藏。《注》:蟠,屈也。蛟鱼踊跃于其渊,龟鳖咸出于其穴。迁虞而事夏也。《通鉴》前编帝舜十五载。又《御览乐部》九引帝乃倡之至末引《传》及《注》○。又《御览》八天部八引舜时郷云见,于时百工和歌,舜歌日云云。又《御览》九天部九、《御览》八百七十二休征部一、《事类赋》二《云注》、《卷》十一《歌注》。《艺文类聚》四十三祥瑞部上文选《东京赋》注、《别赋注》、《曲水诗序》《注》、潘正叔《赠陆机诗注》、《七命注》。并分别载歌、艺文四十三,《御览》五百七十。一并作再歌舞之,《御览》作无之。循通《御览》作循涌,贲作偾,他书循通作修,通,非。于其藏文选七命注于作越。旋持衡三字《御览》无,今从前编增。旋上依《宋书》《符瑞志》当有拥字,前编亦脱。

案:日𧭓然作《大唐之歌》。徐陵《梁禅陈策文》云:精华既竭,耄勤已倦。则抗首而笑,惟贤是与。𬣿然作歌,𥳑能斯授。悉用《尚书》《大传》事,而𬣿字作𬣿,《路史》亦作𬣿。据郑《注》,𧭓犹灼也。则作𬣿者误。又《北堂书钞》引《大传》沈首而笑。徐陵文作抗首,《通鉴外纪》作枕首。寻其文义,抗首是也。又《宋书》《符瑞志》云:舜乃拥璇持衡而笑。《北齐书》《文宣帝纪》云:重华握历,持衡拥璇。《通鉴》前编引《大传》:帝乃载歌,旋持衡。旋上当脱拥字。载歌,《艺文类聚》四十三、《御览》五百七十一引并作再歌。《外纪》说此事亦然。惟于歌《卿云》后云:帝乃再歌,拥旋持衡,枕首而笑曰:时哉!夫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亦见乎钟石竽瑟。此则上下舛乱,刘道原所据《大传》已失其旧矣。

案曰:《宋书》《符瑞志》:禹乃与九招之乐,致异物,凤皇来翔。又曰:舜在位十有四年,奏钟石笙管,未罢而。天大雷雨,疾风发屋拔木,桴鼓播地,钟磬乱行,舞人顿伏,乐正狂走。舜乃拥璇持衡而笑曰:明哉乎,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亦乃见于钟石笙管乎?乃荐禹于天,使行天子事。于时和气普应,庆云兴焉。若烟非烟,若云非云,郁郁纷纷,萧索轮囷,百工相和而歌郷云。帝乃倡之日:庆云烂兮,纠缦缦兮,日月光华,旦复旦兮。群臣咸进稽首:日:明明上天,烂然星陈。日月光华,宏予一人。帝乃再歌曰:日月有常,星辰有亦。四时从经,万姓允诚。于予论乐,配天之灵。迁于圣贤,莫不咸听。鼚乎鼓之,𨊱乎舞之。精华既竭,褰裳去之。于是八风修通,庆云丛丛。蟠龙奋𨑙于其藏,蛟鱼踊跃于其渊,龟鳖咸出其穴,迁虞而事夏。《宋志》此文,盖悉本《大传》。今《大传》舜五祀、十二祀、十四祀、十五祀之事错见,书籍所引,阙佚不全,又先后乖舛。吴中旧本,徒据《太平御览》《乐部九》所引一条,实多阙漏。考《路史》《后纪》十二《有虞纪》言:维五祀,定钟石,论人声,兴韶于大麓之野。还归二年,作《大唐之歌》。声成而絑凤至,故其乐曰:舟张辟雍,鸧鸧相从。八风回回,凤皇喈喈。《困学纪闻》卷二引《大传乐》曰以下四句,是宜与《大唐》之歌相属。也。御览乐部九引歌者三年乃知乎王世,明有不世之义。此十七字亦宜缀《乐日》四句之下。盖所谓歌者,《即》歌《大唐》之歌也。所谓明有不世之义,即指尧禅舜而言也。《仪礼经传通解》《续》卷二十二引维十有三祀,帝乃称王,而入唐郊,犹以丹朱为尸,正说舜受禅事。下言百执事咸知王世不绝,必有继祖守宗庙之君与,乃知王世明有不世之义,正相对照。是此段宜与歌者三年三句相属也。《路史发挥》五注引《虞传》云:十四祀,笙管变,天大雷雨疾风,为逊禹之事。《北堂书钞》引维十有四祀,钟石笙管变云云。《通鉴》前编引维十有四祀,帝乃雍而歌者重篇,是此数条宜相属也。《宋书》《符瑞志》说舜十四年奏乐事甚详,与《北堂书钞》所引《大传》合,则《宋志》之为全采《大传》无疑。《书钞》所引有不备者,当据《宋书》、《路史》补之也。《路史后纪》十二叙舜咨禹而巽位下云:钟石渝,笙管变,未及终,天大雷电,烈风,大木尽拔,大屋尽发,宫羽尽革。二工伏柷以操雅,帝乃雍。而歌者重篇,乐人重赞,舞人复缀。乃更容贰节备,十有二变,奏《肆夏》而纳以孝成。四岳三公暨百执事,咸赞于帝者,尚稽太室,唐为虞宾,始而狂然。汔兹羡于四海,诚禹之命敷于四海,韶为宾而雍为主人矣。寻《路史》,此段多本《大传》,其次第略可见。帝乃雍而歌者,重篇在钟石笙管变之下,尚有乐正重赞,舞人复缀数语,而始奏《肆夏》,纳以孝成,尚稽太室,唐为虞宾一节,据文选《曲水诗序注》乃十有五祀事,《路史》乃与歌《雍》重篇联为一时,今详审文义,纳以教成。以上当为十四祀事,下当接歌者二年,而庙中苟有歌《大化大训》、六府九原而夏道兴,舜为宾客以下,当从选《注》为十五祀事,其上当据前编增祀者贰尸一语,如此则文从而不紊矣。《圣贤群辅录》云:十有五祀后,又有百工相和而歌《庆云》,八伯稽首而进见。是《郷云》之歌在十五祀后也。《通鉴》前篇引《虞夏传》。维十有四祀。帝乃雍。而歌者。重篇下即接云于时俊乂百工相和而歌郷云云云。亦失次。今参订诸书所征。更定之如左。

今重定传文,

维五祀,定钟石,论人声,乃及鸟兽,咸变于前。故更箸四时,推六律六吕,询十有二变,而道宏广。五作十道,孝力为右,秋养耆老,而春食孤子。乃渤然招乐,兴于大鹿之野。报一作执。事还归,二年𧭓然,乃作《大唐之歌》。乐曰:舟张辟雍,鸧鸧相从。八风回回,凤皇喈喈。歌者三年,昭然乃知乎王世明有不世之义。

维十有三祀,帝乃称王而入唐郊,犹以丹朱为尸。于时百执事咸昭然乃知王世不绝,烂然必自有继祖守宗庙之君。

维十有四祀,钟石笙管变。声乐未罢,疾风发屋,天大雷雨。帝沈首而笑曰:明哉,非一人之天下也。乃见于钟石。案曰:雷雨下,当依《宋书》《符瑞志》补。桴鼓播地,钟磬乱行,舞人顿伏,乐正狂走。帝乃拥璇持衡,凡二十。二字,又发屋下补拔木二字,明哉下补天下二字,乃见于钟石下补笙管乎三字。帝乃雍而歌者重篇,此下当依《路史后纪》十二补乐正重赞,舞人复缀,乃更容贰节备十有二变,凡十八字。招为宾客,而雍为主人。始奏《肆夏》,纳以孝成。还归二年,而庙中苟有歌《大化大训》,六府九原,而夏道兴。

维十有五祀,祀者贰尸,舜为宾客,而禹为主人。乐正进赞曰:尚考太室之义,唐为虞宾。至今衍于四海,成禹之变,垂于万世之后。于时郷云聚,俊乂集,百工相和而歌《郷云》。帝乃倡之曰:郷云烂兮,礼案曰:礼字当作纠。缦缦兮。日月光华,旦复旦兮。八伯咸进,稽首曰:明明上天,烂然星陈。日月光华,宏予一人。帝乃再案曰:再字一作载。歌,旋持衡曰:日月有常,星辰有行。四时从经,万姓允诚。于予论乐,配天之灵。迁于贤圣,莫不咸听。鼚乎鼓之,轩乎舞之,菁华已竭,褰裳去之。于时八风循通,郷云丛丛,蟠龙贲信于其藏,蛟鱼踊跃于其渊,龟鳖咸出于其穴,迁虞而事夏也。

《尚书大传》卷一下     受业嘉应吴兰修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