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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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部,书类,尚书精义

钦定四库全书

尚书精义卷七      宋 黄伦 撰

臯陶曰都亦行有九德亦言其人有德乃言曰载采采禹曰何臯陶曰寛而栗柔而立愿而恭乱而敬扰而毅直而温简而亷刚而塞彊而义彰厥有常吉哉

张氏曰载事也采亦事也载之为事见于已成而行之采之为事见于未成而有为载采采者言其所行之事尝事某事此可见之行也以此而知人则人之情伪是非无以逃吾洞鉴之中矣

无垢曰夫自寛至彊皆天与之性也自栗至义皆学问之力也任性而行必至大过以学问辅之则成有用之德矣夫五谷之性可以济饥而养气此天与之性也使任其自生自成则稂莠害之螟螣残之水旱干溢之则谷实不成与凡草等耳惟耕耘以时除害惟谨水则泄之不使之沮洳旱则滋之不使之确瘠粪其土膏使脉理润深其耔种使本根长然后实颖实栗实坚实好千仓万箱以享上帝以祭祖先以燕宾客以给老幼同受终嵗之饱焉德亦犹是也一委之天而不以学问辅成之终为不才之人无可法则之士矣真可惜也此所以寛必养之以栗至于彊必养之以义然后可为全材也以学问辅之则所谓允迪厥德也 又曰寛如刘寛柔如冯道愿如胡广乱如朱博扰如王世充直如汲黯简如李广刚如郅都彊如董宣皆委之于天而不济以学问以圣人之论格之皆不得谓之无罪寛而栗若郭子仪者柔而立若陈子昻者愿而恭若叚秀实者乱而敬若龚遂者扰而毅若诸葛亮者直而温若李泌者简而亷若马援者刚而塞若顔真卿者彊而义若李固者皆以学问辅之故皆有可观使为天下得此数公者在朝廷其尚忧不治者乎

范氏曰寛而栗性寛厚而能庄栗寛者失于太缓故能庄严祗栗乃为德柔而立性柔和而能有立柔者失于懦弱遇事未必能执守有立乃为德愿而恭愿者谨也性谨愿者失于迟钝必能恭恪乃为德乱而敬乱治也能治乱事谓之乱能治事者或恃才轻物心不庄敬治而能敬乃为德扰而毅扰顺也果决为毅性和顺者失于无断故扰而能毅乃为德直而温正直者失于刚讦故直而能温和乃为德简而亷简大也亷谓有亷隅如物之有棱曰亷性简大者失于不谨细行不修亷隅故简而能亷乃为德刚而塞塞实也刚者能断失于空疎内心充实不为虚刚乃为德彊而义彊者无所屈挠彊而无义必有害彊直之人动必合义乃为德此九者谓之九德彰厥有常吉哉彰明也吉善也人君用九德必彰显有常之人而用之然后为善若寛者常能祗栗柔者常能自立久而不变谓之有常用有常之人则吉用无常之人则凶故曰吉哉

黎氏曰一言尽天地之道中之谓也九德中之本也臯陶之言深于本也夫寛舒者戒在驽缓故抗之以庄栗慤愿者戒在愚野故文之以恭肃柔懦扰顺则为纵慝为不断故厉之以成立而绳之以严毅直而不温慈其失也激讦乱而不逊谨其失也矜夸简而无亷隅其失也倨肆刚而不充塞其失也愎违彊而不由义其失也抗暴九德咸备而无有一失于其间则是圣人也夫天下之先务不过所谓知人安民也能知人则能安民矣然而天下之人贤与不肖在心而衣冠言貌皆人也吾何识其贤而用之欤亦在行有九德耳人之有是九德也犹身之有耳目手足也一不具不足为完人然皆出诸内而非自外入者也

日宣三德夙夜浚明有家日严只敬六德亮采有邦无垢曰夫一家内得三德之人以相佐助其谐内外接上下必刚柔得所缓急合宜至于有难处之事必能曲折周旋以应之有仓卒之变必能随宜合理以待之盖三德之人情性器度中和详谛其理当如此也然非吾日宣之夙夜浚明之其德用亦何所自而见乎 又曰以礼则严而不慢以事则祗而不怠以心则敬而不忽亮采者谓信而委以事也如此则六德之人皆得展尽底蕴而一国之事举矣夫有邦诸侯民人社稷所繋朝聘燕享所出天子有命邻国有事大则风俗之原小则狱讼之委其间事变非常防防百出傥非得中和之士以相佐助则缓急先后之施节文秩序之称应机而欲中遇变而每安者其谁任之哉惟中和之人沉审而不浮从容而不迫变愈出而应愈奇事愈多而巧愈见一国之事尽处于谈笑之间诸侯可不严而祗敬之与可不信任而委以事乎

曾氏曰以天下之才为天下之用则用天下而有余以一已之才为天下之用则为天下用而不足盖为天子者奄有天下之广必能尽用天下之才兼收并蓄罔有或遗然后能成天下之治故必用是九德之人自寛而栗至彊而义者无所不容无所不受盖所谓丘陵积土以为之高江海积水而为之大大人合并以为公也惟其以是天下之才选为天下之用则虽天下之大不足以为患也至于诸侯则以其地不若天子之广其民不若天子之众故于九德之中能用其六则足以保其社稷和其人民矣卿大夫之于诸侯又其小者故九德能用其三则可以保其宗庙此言所处之势有广狭则所用之人亦有多寡也

翕受敷施九德咸事俊乂在官百僚师师百工惟时抚于五辰庶绩其凝

无垢曰翕受之者兼收而并蓄之者也敷施者各随其德以待其变也如此则九德之人各尽其材以効职事故在官者皆俊乂之士而无猥琐阘茸之人为百僚者有相师之风而无倔强好胜之态为百工者因时建事而无怠惰苟且之心如此则刚柔适中缓急有序其无事也则朝廷之上有肃穆之风其有事也则论思之际有从容之妙事中其防会逢其适春之治不行于秋离之治不兴于坎如吕氏月令之説者则又抚于五辰而庶绩其凝矣

胡氏曰所谓抚于五辰者五行之辰也水火金木土在地则为物在天则为时顺其时而抚之则五物者皆足以成其材而为用矣是故仲春斩阳木仲夏斩隂木所以抚木辰也季春出火季秋纳火所以抚火辰也司空以时相阪隰所以抚土辰也秋为徒杠春达沟渠所以抚水辰也以春秋出纳火则金之事可知矣然水与土金与火之事多合焉则以相待而成功相资以为用故也所为抚者如抚万物之抚有爱心焉五行之材爱之则繁庑虐之则雕残非特五行也凡物皆然若郑国火则火不抚矣铸非其人则金不抚矣鲧陻洪水则水不抚矣斧斤不以其时则木不抚矣然则何以言辰也自甲至癸谓之日自子至亥谓之辰日阳也辰隂也尧典言敬授则君道也故言时时者日运而成之也此篇言九德则臣事也故抚言辰辰者五行运而成之也

薛氏曰古之知言者忘言而取意故言无不通后之学士胶于言而责其实故多疑多疑故多説天子用九诸侯用六大夫用三言不得不尔其寔未必然也孔子曰天子有争臣七人诸侯五人大夫三人使诸侯而有争臣七人宁得谓之僭天子故观书者取其意而已矣

吕氏曰翕受敷施见人君如天之无不覆如地之无不载不以一已之才为才而合天下之才为才收而受之于一己而又散之于天下惟九德咸事然后可谓俊乂在官也

无教逸欲有邦兢兢业业一日二日万防

无垢曰天下之事无一事不出于天者有是事必有是官官所以代天治事也一官旷则一事阙一事阙则天事有不举者人君代天君天下不举可乎夫天事之举以官得其人官得其人以人君之允迪厥德允迪厥德以戒惧于隐防此臯陶所以言兢兢业业一日二日万防也防者动之防也戒惧正当在此于防稍怠则为逸于防稍忽则为欲逸欲之防兆于方寸潜行于天下是教天下以逸欲矣天下逸欲其可望九德之人乎如此则治天事者无其人治天事无其人则大乱矣臯陶言此所以深言为人君者不可以不允迪厥德以感移天下也

温公曰防之为言防也言当戒惧万事之防也夫水之防也捧土可塞及其盛也湮木石没丘陵火之防也勺水可灭及其盛也焦都邑焚山林故治之于防则用力寡而功多治之于盛则用力多而功寡是故圣帝明王皆销恶于未萌弭祸于未形天下隂被其泽而莫知所以然也周易坤之初六履霜坚氷至霜者寒之始也氷者寒之极也坤之初六于律为林钟扵厯为建未月阳气方盛而隂气已萌物未之知也是故圣人谨之曰履霜坚氷至言为人主者当絶恶于未形杜乱于未成也繋辞曰知防其神乎君子知防知彰知柔知刚万民之望谓此道也

陈氏曰一日之间防防之事其积有万一或不谨一或不惧其失可胜既耶兢兢谨也业业惧也

无旷庶官天工人其代之天叙有典勑我五典五惇哉天秩有礼自我五礼有庸哉同寅协恭和衷哉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天讨有罪五刑五用哉政事懋哉懋哉史氏曰因天理以为之教化则代之者不可异其心顺天道以为之赏罚则行之者不可怠其志

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天明畏自我民明威达于上下敬哉有土

无垢曰欲知天之所在即民可见也故天之聪明即民之聪明也天之眀畏即民之明威也如是民之闻见天之聪明也民之喜怒天之明威也岂可欺哉同寅协恭和衷则知典礼之合于天政事懋哉懋哉则知赏刑之合于天其应如此岂可欺哉夫合天下之闻见以为聪明合天下之喜怒以为明威则天之为天亦可见矣倘有一毫私意横乎其心者皆非天也又曰夫合天下之闻见以为喜怒合天下之喜怒以为刑赏其聪明明威如此可不敬哉贱而庶民贵为天子一以此待之耳盖位有上下理无上下理之所在虽匹夫可以动天理之所黜虽天子谓之一夫则以天道无私合天下之闻见以为喜怒合天下之喜怒以为刑赏不以贵贱高下其心故也然则有土之君独何所恃乎所恃者敬而已矣

张氏曰高其目下其耳天之聪明也其所以聪明者因民之聪明而已善者福之淫者祸之天之明畏也其所以明畏者因民之明威而已天视自我民视天聴自我民聴则其聪明因民可知矣民之所就天之所予民之所去天之所夺则其明畏自民可知矣于天言明畏于民亦言明威者盖天不嫌于无威于天言畏则威可知矣于民言威则畏不足道也然民受天地之中以生其性命之理与天为一则其好恶取舍未尝与天违也圣人知其如此故自民聪明以叙有典秩有礼则典礼不违民性自民明威以命有德讨有罪则赏罚不悖民心圣人之因民乃所以因天者也然而天之明畏岂择贵贱而加之故曰达于上下如是则有土之君不可不钦故曰敬哉有土

臯陶曰朕言惠可厎行禹曰俞乃言厎可绩臯陶曰予未有知思曰赞赞襄哉

无垢曰孔子云圣则吾不能我学不厌而教不倦也不厌不倦即赞襄之意也中庸曰维天之命于穆不已此言天之所以为天也文王之德之纯此言文王之所以为文也纯亦不已不已者天也文王也孔子之不厌不倦臯陶之赞襄也汤之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思曰赞赞襄哉则允迪厥德不已而德日新矣又不已则日日新矣又不已则又日新矣东坡曰赞进也襄上也臯陶之意曰吾不知其他思日夜进进而已知进而不知退知上而不知下也

益稷

无垢曰益稷未尝有一言而乃以名篇何也曰此史官之意也以谓禹之所以成功者以益稷同心为之佐也同心赞协得以名篇使后世之士知功不必争名不必擅倘吾怀至公之心共成天下之务如益稷者亦自不废于唐虞之时得列名于禹臯陶之后则忌嫉之心强愎之意庶防其少瘳乎益助禹以刋木而奏鲜食稷助禹以濬川而奏艰食鲜食二人与同其劳苦共成其大功二人之心一而无间史官以其一也故以益稷名篇而附于臯陶之后焉

帝曰来禹汝亦昌言禹拜曰都帝予何言予思日孜孜无垢曰舜使禹亦昌言禹见舜好善不已之心叹曰美哉此好善之心然臯陶昌言至此极矣予复何言哉予思日孜孜行其平生所学所得者在克艰之言尔余读至此乃知圣贤之心如此其一也 又曰禹之功即舜之功舜不于禹之外别自求功臯陶之谟即舜之谟舜不于臯陶之外别自陈谟至于禹之心即臯陶之心所以不见谟在臯陶而若在己也臯陶之心即禹之心所以不见功在大禹而若在已也包氏曰君臣都俞相敕戒胥赓歌其功逺其言粹故録而为谟大禹谟臯陶谟是也益稷则不能言谟然稷为后稷益作虞奏艰食鲜食懋迁有无其功钜者也德焉而谟功焉而否不亦昭昭然乎

臯陶曰吁如何禹曰洪水滔天浩浩怀山襄陵下民昏垫予乘四载随山刋木暨益奏庶鲜食予决九川距四海濬畎浍距川暨稷播奏庶艰食鲜食懋迁有无化居烝民乃粒万邦作乂臯陶曰俞师汝昌言

张氏曰昬言其性之失也垫言其身之弱也民之昏垫如此圣人其可以坐视斯民之罹害而不为之忧乎此禹之所以思日孜孜至于三过其门而不入盖以天下之溺犹已之溺故也

吕氏曰予乗四载即旧注所谓水乘舟陆乘车泥乘輴山乘樏随山刋其木以相视水势于是与益稷播艰食奏鲜食鲜鸟兽之食当水土未平之时田泽蔽塞全未播种故但奏鲜食及水渐平民之播种尚艰故曰艰食所谓谷粟之食也惟其艰故以食鸟兽之食相兼当洪水未平天下道路割絶不通故天下之物有处充积无处全无天生万物欲以养天下不可不均化居变其居积谓如此处出茶茶必有余积故化之于出盐之地使盐处有茶茶处有盐物物如此自然均足于是烝民乃得全用粒食天下皆得其治此非禹之夸辞也禹在虞朝所谓不矜不伐不自满假之人也成功之后宜其所过者化而日求新功不忮不求何用不臧至子路终身诵之夫子则曰是道也何足以臧禹亦圣人岂不知此今乃歴举其功似若矜伐者盖治定功成禹恐虞朝之臣见其已成而不知其经营艰难若是故自言之以常存敬惧之心

禹曰都帝愼乃在位帝曰俞禹曰安汝止惟防惟康其弼直惟动丕应徯志以昭受上帝天其申命用休无垢曰夫居天子之位岂易事哉天命难谌斯民难保治中有乱安中有危可不谨哉谨之之道如何安汝止惟防惟康其弼直此谨之之道也止谓心所安处不愧屋漏不欺暗室戒谨不睹恐惧不闻心则安矣虽居无人之处常若十手所指十目所视其敢忽乎然而祸有起于防眇变有生于仓猝古人所以咏履霜之不早戒言蔓草之难图则于安其止之中又当观防防于将然也审证防详果安而无危果吉而无凶果治而无乱则循其礼而行之因其势而成之此所以又言惟康也然而自以为是未必天下皆以为是自以为正未必天下皆以为正私意妄见其害人多矣此所以有望于正救之臣而欲其弼直也惟正救之臣直则天子曰然弼臣曰不然吾将审其言而从其所谓不然者天子曰可弼臣曰不可吾将审其言而从其所谓不可者如此则以心而无愧以变而无忽以事则无谬以天下之闻见尽白于上则无不快于心者故一动则合人心而大应以待吾志矣人心既同则显然上合天心而昭受上帝天其申命用休矣

张氏曰在位者人君所与共治之人也与君子则治与小人则乱一或不谨其所与则败乱随至此禹之戒舜所以使之慎乃在位欲其无轻于得人故也又曰夫为人君者止于仁为人臣者止于忠为人父者止于慈为人子者止于孝禹之戒舜使之安汝止盖以舜之为君当止于仁故也仁者静则能止安其所止则安仁而已夫人莫鉴于流水而鉴于止水惟止能止众止则为人君者其可不知所止哉惟防则使之知其防惟康则使之安其身也防者动之防惟防则其智足以有察康者安之至惟康则其动不妄安汝止惟防惟康则其在我者尽矣然其在我者未能无失故其弼直者欲其所弼已者直也其弼直则左右前后皆正人为之君者可以立于无过之地矣如是则一人有事于四方而四方莫不丕应徯志丕应者聴唱而和之之谓也徯志者先意而从之之谓也惟动丕应徯志则人与之矣人与之则天与之天与之则天之所眷命故继之以昭受上帝天其申命用休上帝者昊天上帝也天者凡在天之百神也昭受上帝则天与之矣天其申命用休则在天之百神又从而重命之以休福也

陈氏曰大学之道在止于至善知止然后能定能定然后能静能静然后能安君止于仁臣止于敬既知其止则反覆倒置无非仁与敬也所居之位不同所临之事不一而皆有一至善以为止反覆终始不忘于止然后能定能静至于能安至于安矣则举天下之事不能易其止其虑患也甚防其应物也出于无心虑患甚防者防也应物无心者康也惟防则嗜欲不生于心惟康则利害不汩于中嗜欲消而利害之甚者不能汩则凡弼辅乎我者自然直矣君能防康而辅弼之臣又直是惟无动动则天下大应吾志而无有逆我者矣此不言而信信在言前之功用也如此则非惟人应之天亦将申锡其命以休美之矣

帝曰吁臣哉邻哉邻哉臣哉禹曰俞

无垢曰臣哉邻哉以言此事在众臣与亲近之力尔又曰邻哉臣哉又言此事在亲近众臣之力尔其言反覆劲急此乃舜深见此理当臣邻交修不可少怠也夫有众臣效职于外然后论思献纳之官侍御仆从之人得以尽其忠此近臣须于众臣之意也有近臣尽忠于内然后众臣得以安其职此众臣须于近臣之意也 又曰汉元帝唐文宗皆孜孜求治之君也然元帝有一萧望之而不能用乃信任石显文宗有一裴度而不能用乃依郑注李训一则杀贤者之失一则有甘露之祸言之使人于邑岂知有舜为君有禹为臣乃至如此之盛乎

张氏曰臣哉者以分言之也邻哉者以情言之也一于分则离一于情则防先王之驭其臣也其忘分以道其严分以礼外不至于离内不至于防此臣哉邻哉邻哉臣哉舜之所以告禹也臣哉邻哉者言臣当邻我者也邻哉臣哉者乃所以为臣也唐虞之世上下协心君臣同德都俞赓歌无或异志者进此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