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七十九【二老堂杂志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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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四库全书

文忠集卷一百七十九【二老堂杂志卷一】

宋 周必大 撰

黜陟

唐虞以三考黜陟幽明而其所命或终身于一职盖所谓陟者若今磨勘转官年劳换服色也与

夔制乐

夔始制乐以赏诸候非谓制乐始于夔也制以赏诸侯或自夔耳

明夷

文王重爻之时纣虽虐而商未危箕子尚为商臣其明夷之六五已曰箕子之明夷利贞此赵宾所以凿为荄兹之说也

教子教国子

孔子教子止于诗礼而不及乐盖为学之道成于乐故也周官教国子则乐德乐语乐舞在所先焉圣人所望于公族其至矣乎

後艰终吉

诗称无後艰易称有终吉一也

记闻人滋五说

闻人滋以诗言祖妣为姜嫄其说可用盖周官大司乐以享先妣在享先祖之前亦谓姜嫄也

豳诗首言觱发栗烈而後言于耜举趾滋曰豳地多寒故也

礼内则中载养老一段并与王制同滋曰贵老谓其近於亲也

滋曰论语凡称或者其所言皆无可取故略其姓名如或谓孔子曰子奚不为政或问禘之说或曰孰谓鄹人之子知礼乎或曰管仲俭乎或曰雍也仁而不佞或对曰申枨之类

滋曰经史中言五谷以稻为贵古人各以类配之如以杀鷄配为黍谓野人之食也以啜菽配饮水谓贫者之孝也以稷食对菜羮谓贬降之食也以麦饭对葱叶谓草具之食也惟食稻则对衣锦言之又祭祀则以稻为嘉蔬公事大夫则以稻为嘉膳是五谷以稻为贵也

天王

谓王为天王疑自春秋始盖孔子之深意也或曰曲礼不云乎临诸侯畛於鬼神曰有天王某甫何谓也曰曲礼汉儒所记耳且其下文云措之庙立之主曰帝崔灵恩以为为记时有主入庙称帝之义记者录以为法然则天王某甫者亦皆汉儒传闻之辞耳或又曰庄子载尧舜问答云天王用心何如则天王之号岂必始於春秋予曰庄周所载未必尧舜本语也

论富贵

孔子曰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孟子取阳虎之言曰为富不仁矣为仁不富矣盖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不可以力求不可以智为此孔孟之学也小人求富为富无所不至甚者败国亡家皆求富为富者也

论德诚

或问以德行仁者王何谓也曰德者诚也以诚行仁然後可以王书曰恭俭惟德无载尔伪作德心逸日休作伪心劳日拙是皆以德对伪故曰德者诚也

酒诰

扬子曰昔之说书者序以百酒诰之篇俄空焉今亡矣夫以扬子所见为古文耶则酒诰实未尝亡而汨作九共槀饫之类逸者甚衆何为皆不言也以扬子所见为今文耶则安得浑浑灏灏噩噩之语必有能辨之者

郑子产

郑子产火不禳水不禜【昭十九年龙闘】不觌民以怪也

以智笼愚

上驷中驷下驷之说即狙公诳狙朝三暮四之说也列子曰圣人以智笼羣愚何必圣人哉

古人作文以事系月

司马相如孟冬十月君徂郊祀文选暮春三月江南草长

井蛙骅骝

井蛙不可以语海其见小也骅骝不可以捕鼠其用大也小大虽殊其适用一也

楚熊渠子李广射石

新序楚熊渠子夜行见寝石以为伏虎关弓射之灭矢饮羽下视知石也复射之矢摧无迹熊渠子见其诚心而金石为开况人心乎李广在北平出猎见草中石以为虎而射之中石没矢视之石也他日射之终不能入二事正相类

高祖先主功业

高祖自汉中而兴帝业先主乃区区梁益而无成功皆天也非人力也予尝作诸葛孔明赞云昔我高祖肇迹于兹欲肯其堂敢废厥基

高祖武帝待士重轻

世言高祖最知人故论三杰之功则字谓张良曰子房至萧何韩信乃名呼之彼待下固有轻重溺冠踞见者特庸人耳其後武帝雄才大略颇有高祖之风?厠而视大将军不冠而见公孙丞相至汲黯不冠不见主父偃智不足以知此而入关欲因卫青以求用而不知武帝所以待青者至薄岂以荐士责之哉其不省也宜矣偃後朝奏书而暮召士固当自致耶

张良不祀

张良之於高祖盖天授也运筹帷幄姑置未问鸿门之会微项伯以良故背其主而翼蔽沛公则沛公之肉不足以齿项庄之剑矣尚敢望数百年血食哉此社稷功臣也孙子纵有大过犹将十世宥之奈何不顾嗣爵才十年遽夺其国按功臣表则曰坐与门大夫杀故楚内史良传则曰坐不敬其罪皆不至于不祀而孝文视之?如也至元康四年仅复其家卒不绍封汉家真少恩哉或曰良多隂谋奇计造物所忌故虽能以智终而留国不祀忽诸信乎非耶

袁安吴雄葬地

汉袁安父没母使求葬地道逢三书生指一处云葬此当世为上公须叟不见安异之於是葬其所占之地故累世隆盛按安理楚狱之连系还匈奴之生口临事如此平时用心之仁恕可知矣神物兆祥使之昌炽此岂人力所能至哉范史载之亦足垂劝而世之泥于隂阳家者往往藉以为口实谓贵贱贫富死生福祸一系丘墓殊不问行已之如何於是庸师妖巫始得售其术矣若河南吴雄少时家贫丧母营人所不封土者择葬其中丧事趣办不问时日医巫皆言当族?而雄不顾雄既明法律断狱平起自孤宦致位司徒而子欣孙恭三世是尉为法名家此其范晔所记也予故表而出之以告不修人事而以袁安为口实者

臯陶

後汉杨赐传三后成功臯陶不与左传云臯陶庭坚不祀忽诸禹固不待言契之後为汤稷之後为周至唐乃为系出臯陶天宝中追尊为德明皇帝

以曾子为圣人

论语泰伯篇以能问於不能以多问于寡有若无实若虚曾子之言也唐太宗乃谓孔子所称以问孔頴逹对曰此圣人教之谦耳一时君臣之问对史氏之笔削皆不正之而直以曾子为圣人何也

唐开元钱

旧唐书武德四年七月丁卯废五铢钱行开元通宝钱谈宾录以为欧阳询所书而青鎻集杨妃别传乃谓此钱开元所铸背有搯?出于杨妃吴曾漫录已载辨误中予谓唐铸钱多矣今惟此钱徧天下特为光明烧之有水银出可治小儿急惊而余钱皆不复见何也

韩退之鳄文台参

韩退之传识潮州逐鳄事而李翺行状皇甫湜神道碑墓志铭皆不书又传言愈为京兆尹兼御史大夫特诏不台参李绅为中丞刻奏愈愈以诏文自解其後文刺纷然宰相以台府不协两罢之而行状墓碑自缘李绅为御史中丞因械送府使以尹杖杖之公纵囚去翺湜同时人不应谬妄岂以鳄近语怪故删去乎若有诏免台参李绅何敢争湜是绅有宠旦夕且相先生不谙固为耻矣因舍囚事宰相两改其官此当可信本传止据昌黎集所载而书之耶

薛元超不以字行

唐书以字行者必明言之微如阎让字立德是也薛收之子名振字元超见杨烱所作行状而史直作元超不云以字行也

文忠集卷一百七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