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吃过早饭,来到舅舅的书库。我想从这里应该能找到几张养虫园的地图。书库位于幽灵塔整座建筑的边缘,外边还特意建造了一个十五平方米左右的休息室。我刚要抬脚进去,却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似乎是一男一女在说着什么。
我要想进入书库,就必须和他们相遇。无奈之下,我只能假装咳嗽一声,才推门进去。让我吃惊的是,我只看到了荣子自己站在里面。
我可不想碰见她。因为那天一早,她就给我送来一封信,我不明白相隔这么近,为什么还要写信?看了里面的内容,我简直哭笑不得,她给我的竟然是情书。如今遇见她我感到十分尴尬。
荣子在信中的用词让人感到害羞。她长篇大论地写了自己错了,希望得到我的宽恕,因为她离开我之后,才回想起我对她的好来,拜托我在舅舅面前替她多美言两句;她很想返回儿玉家,没有了我,她失去了活着的希望;等等。
我正想退出屋来,荣子却早瞧见了我,迅速来到我面前。
“你是在一直躲着我吗?求你别这样好不好?”
她嗔怪着我。我本来对她就不满,但是被她纠缠住了,也只能应付一下,我面无表情地说道:“哦,原来是你啊。”
荣子还在扭扭捏捏着,她一脸委屈地对我说:“我真是命苦,一点都不如秋子啊。”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刚才好像是两个人发出的动静。”
“怎么会呢?这里一直就只有我自己啊。我刚才在唱歌,你是不是听错了?这里没有别人。”
荣子肯定没说实话。我听得很清楚,刚才有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怎么变成荣子自己在唱歌了呢?我心存狐疑,向四周打量了一下,还真没发现什么男人的影子。
我打算不再理睬荣子,赶紧到书库里查找我想要的资料。
“北川,你真行啊,对我这么无情无义!秋子的底细你清楚吗?我早晚会让你知道的,走着瞧。”
荣子莫名其妙地发着火,吵吵嚷嚷的,像个泼妇。她对我丢下这些话后,就像是发疯一样,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了。
她走了倒是省心,所以我也没有管她,又转身去找我需要的地图。假如我当时知道荣子想的是什么,不顾一切也要把她拽回来,谁能料想她这一走会造成令人无法挽回的局面啊。我当时并不知道,针对我的不止荣子一个人,另一个躲在暗处的浑蛋,也早就对我虎视眈眈了。
那张地图会藏在哪里呢?我在书库中转来转去。有些累了,我倚着一个大书架,蹲在地上,想要仔细查找,然而就在此时,忽然惊觉有什么尖细的器物刺在我背上,让我疼得受不了。
我忽地回头,身后竟然有一把双刃剑,正闪着寒光。我正打算仔细查看的时候,那剑却一下消失了。奇怪,那把剑好像是从架子上的书中突然伸出来的。
书库中除了我没有别人,而且这里若是躲着什么人,很容易就会被发现。我就像是在幻觉中,被那把剑迅速地刺了一下。
不过还没等我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我便如同一块重重的石头,闷声倒地。让我想不通的是,尽管我被刺过的后背上灼痛难忍,但是意识却十分清晰,我只是暂时失去了肢体上的自由,躺在地上无法行动。我想马上喊人来,然而喉咙里却说不出话,全身的肌肉也僵硬起来。
我恨自己只能无声地躺在地上,虽然眼睛和耳朵都还好使,大脑也可以自如地思考,但是身体好像被定住了一样。屋里没有外人,为什么会凭空出来一把剑,还把我伤到了?尽管这伤不足以致命,可是威力很大,仅仅那一下,我整个身体都不能动了,嗓子也发不出声音了。我简直难以置信,这就像忽然被一个可怕的梦魇缠绕。
我努力回想着自己进书库前听到的声音,没错,是有个男人的声音,不过我只是闻其声,却不见其人。我解释不通,只能相信书库中躲着一个人,他会隐身术,所以我看不见。
难道真是这个隐身人把我压得动不了,也让我忽然间不能说话了?
我简直恐惧到了极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自己像进了什么魔幻世界一样?
我无声地躺在书架后面,脑子里正胡思乱想着,外面的休息室里,却响起两个女人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