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子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但是眼下必须先治疗我的伤。秋子把门上的锁打开,很快就把舅舅和用人们找来了,大家一起动手,把我抬到了另一间屋里的床上。
用人们给镇子上的医院打了电话,得知消息后医生很快就赶来了。但是他查看完我的伤口,十分惊讶地说:“真是解释不通,伤口看起来并不严重,怎么会让人忽然动不了呢?还不能说话了,真是太罕见了。我还得再好好查查,这个可不能轻易下结论。我觉得刀上应该涂了毒药。印度有种植物,生长在库拉莱的格拉尼尔,毒性很大,它的汁液若沾到刀上,伤人后就会产生类似你这样的症状。这些是我从书上读到的,但最关键的是,咱们这里哪儿会出现这样的毒草?”
后来医生又检查了我的血液,还是不能判断我到底中的是什么毒。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种毒毒性很大,比起药店里一般的毒药杀伤力更大,否则不会那么快出现反应。
竟然有人带着医生都不认识的毒药闯进了幽灵塔。而且还不见人影,飞出短剑伤人,简直是奇事。
舅舅派人到书库中仔细查找,可是那把伤害我的短剑不见踪影。难道真是我的幻觉?但是也没听说谁在幻觉中会受伤。
没准儿幽灵塔中真的有鬼魂在游荡,也许是渡海屋的鬼魂出来吓人。尽管这些都是迷信的说法,但是除了鬼魂之说,别的什么也解释不通这些现象。
更让人费解的是,三浦荣子究竟去了哪里?在一个门窗紧闭的空间中,三四十秒钟的间隙,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是荣子知道了秋子手腕上的秘密,遭受了天谴,被鬼魂掠走了吗?
大家从一楼到三楼全都找了个遍,连机械室也没落下。尽管大家都找得十分认真,但还是没有荣子的身影。后来,大家又到院子里,找遍每一个角落,有人说荣子会不会是自己回家了,因此舅舅派人去她住宿的地方询问,可还是音信全无。
无奈之下,舅舅只好报案。K镇警察局派来几名警察。他们的搜索比我们更细致,却依然一无所获。又过了两天,谁也没找到那把伤人的短剑,荣子也依旧没有踪迹。
舅舅作为曾经的地方法院院长,如今家里出了这么离奇的事情,长崎县警察总部的领导得知情况后,认为这事一定得重视起来,因此就把县里最有名的森村刑警派来负责本案。
森村侦探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三天,临危受命来到幽灵塔。这时候,我的病已经好了很多,能下地行走了。
森村侦探年纪三十五六岁,长得高大结实,他的面孔稍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蓄着八字胡,看起来就很精干。
森村与舅舅是老相识,于是舅舅就请他在家住下查找线索。既然是原地方法院院长的邀请,森村答应得十分爽快。
森村来幽灵塔的第一天,就询问过家中所有的人,并且还查看了屋里屋外所有的地方。虽然对于突然出现并伤我的短剑、荣子无故失踪,他还没有找到答案,但是吃过晚饭后,他就告诉我们他已经初步找到两个破案的线索,而且他推断荣子已经被害。
线索一,他发现随着荣子的失踪,荣子房间中的条纹桌布也不见了。
当然,起初发现桌布失踪的并不是森村,而是一个女佣,她还将这一点报告给了警察局。森村得知这个情况后,认为必须重视这点。
“听完大家的汇报,我了解到桌布是在荣子失踪时消失的。那就很令人怀疑了,一个人失踪了,那么大的一块桌布也消失了,会是什么原因呢?”
侦探的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会不会是荣子不见的时候带走了这块桌布?”舅舅纳闷地问。
侦探急忙摇手:“这不现实。只靠荣子一个人,她怎么可能离开房间?应该是有人胁迫她并带走她的。但是他们离开的时候,为什么要把桌布带走?很可能,荣子那时候已经死了。”
“那就是没出房间就有人杀害了荣子?”
“这个我还不能肯定。但是除了桌布这一点,大家有没有注意到后院中的那个池塘?这就是我找到的第二个线索。我查看过了,池塘边的草丛乱糟糟的,似乎有人打那儿走过,并且那边的泥土十分松软,上面有被重物拖过的印迹。
“那里长满了茂盛的灌木,一般不会被人注意。警察虽然也到池塘边搜过了,但也有所疏忽。
“正因为那边的树木生长得都很旺盛,挡住了去路,所以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人去那里散步的。应该是避人耳目才去了那里,而且那里的草丛被压倒一大片,只能有一个解释,有人在那里搬运过体积较大的重物。”
听完侦探的话,我和舅舅目瞪口呆,大家都遗漏的池塘,没想到会和案子有关。
“虽然没有直接联系,但我认为那些拖痕和失踪的桌布似乎有关联。”
“明天我打算认真打捞池塘,说不定我的猜测是正确的。经过今天一天的调查,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线索,即使没有结果,也要试试。”
我和舅舅当然全力以赴地支持侦探的计划,因此我们商议,第二天花钱雇些百姓帮忙打捞。
大家认为这位侦探的猜测是否正确呢?池塘中到底会捞上来些什么呢?事情变得越来越离奇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