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舆典第一百三十九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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冢墓部纪事二

《南唐拾遗记》:金陵有乐官山,南唐乐官所葬处也。宋初下南唐,诸将置酒作乐,乐人大恸,杀之。聚瘗此山,因名。

《宋史·邢炳传》:炳,字叔明,曹州济阴人。雍熙中,炳撰《礼选》二十卷献之。上尝因内阁曝书,览而称善,召炳同观,作《礼选赞》赐之。炳言:家无遗稿,愿得副本。上许之。缮录未毕而炳卒,亟诏写二本,一本赐其家,一本俾置冢中。

《孔宜之传》:大中祥符元年,东封泰山,及还至兖州十一月朔幸曲阜,谒孔子庙。行酌献之礼。孔氏宗属并令陪位,又幸孔林观其墓。

《林逋传》:逋,字君复,杭州钱塘人。性恬淡,弗趋荣利,结庐杭州之孤山,二十年足不及城市。尝自为墓于其庐侧。临终为诗,有茂陵他日求遗稿,犹喜曾无《封禅书》之句。

《成象传》:淳化中,李顺盗据郡县,象父母惊悸而死,烬骨寄浮图舍,象号泣营葬。贼平,乡里率钱三百万赠之。象庐于墓侧,以衰服襟袂筛土于坟上,日三斗。每恸,闻者戚怆。未尝食肉衣帛,或赠之亦不受。虎豹环庐而卧,象无畏色。燕百馀集庐中,禾生墓侧吐九穗。服终犹未还家,知礼者为书以谕之,遂归教授,远近目为成孝子。

《李玭传》:玭,性笃孝,母卒,庐于葬所,昼夜号泣,负土筑坟高丈馀。又以二代及诸族父母槁葬者尽礼筑之,凡三年成六坟,皆丈馀。不食肉衣帛,不预人事,皇皇然惟恐筑之不及,坟成,复留守坟三年。

《侯义传》:义里人有葬其亲而遽返者,义母回其家,泣谓义曰:我死,其若是乎。义乃感激自誓而不欲言,但慰其母曰:弗悲,义必不尔。咸平中,母卒,义力自办葬,不掩坟圹,昼则负土筑坟,夜则恸哭柩前。妻子困匮不给,田主曹氏哀怜之,资以糇粮。踰年,坟间瓜异蒂、木连理,又有巨蛇绕其侧不暴物,野鸽飞而不去。尝遇盗劫其衣服,既而知是义物,悉还之。

《杜谊传》:谊字汉臣,台州黄岩人。事父母至孝。父刚严,谊独失爱,惴惴不自容,伺颜色而后进。继丧父母,号痛昼夜不绝,勺水不入口者累日。卜葬,徒跣负土为坟,往来十馀里,日渡塘涧,泥水没骭,虽大雨雪未尝稍止。手足皲裂血流,以漆涂之。每覆一畚,必三绕坟号而去。既葬,遂茇舍墓旁,负土以终丧,人往视之,辄遣去。日一饭,不荤。虽虎狼交于墓侧,谊泰然无所畏焉。

《沈宣传》:宣,汝州梁人。母亡,既葬,不塞墓门三十有六月,昼负土,夜拊棺而卧,为坟广百尺。

《桐阴旧话》:太保公,忠宪曾祖也,周国公祖也。皆葬灵寿相比。献肃公自太原移帅,定武,始议改葬。既发穴,则二瓦棺并列,有泉湛然其下。大惊,以问乡老。有曰:当时开圹,见水贫,不能易地,遂以木架于水上。然犹不腐,则知未尝溢涸尔。因不敢改。而相地者以为奇第,斲石为柱,横二石梁瓦,棺仍之不别为椁,增筑其封岐,冢首于上。淇水李公邦直为墓表,孙康简公漫叔书之。

《续笔谈》:濒海素少士人。祥符中,廉州人梁氏,卜地葬其亲,至一山中,见居人说,旬日前有数十龟,负一大龟葬于此山中。梁以为龟神物,其葬处,或是福地。与其人登山观之,乃见有丘墓之象。试发之,果得一死龟。梁乃迁葬他所,以龟之所穴,葬其亲。其后,梁生三子:立仪、立则、立贤。立则、立贤皆以进士登科,立仪尝预荐。皇祐中,侬智高平,推恩授假板官,立则值熙宁立八路选格,就二广连典十馀郡。今为朝请大夫致仕,予亦识之。立仪、立贤,皆朝散郎。至今皆在,徙居广州郁,为士族。至今谓之龟葬梁家。

《宋史·刘羲叟传》:羲叟长于星历、术数。事皆验。羲叟未病,尝曰:吾及秋必死。自择地于父冢旁,占庚穴,以语其妻,如其言葬之。

《陈尧佐传》:尧佐知同州,徙永兴军。初,太后遣宦者起浮图京兆城中,前守姜遵尽毁古碑碣充砖瓦用,尧佐奏曰:唐贤人墓石,今十亡七八矣。子孙深刻大书,欲传之千载,乃一旦与瓦砾等,诚可惜也。其未毁者,愿敕州县完护之。后以太子太师致仕,自志其墓曰:寿八十二不为夭,官一品不为贱,使相纳禄不为辱,三者粗可归息于父母栖神之域矣。

《蔡磪传》:吴处厚者,邵武人,登进士第。仁宗屡丧皇嗣,处厚上言:臣尝读《史记》,考赵氏废兴本末,当屠岸贾之难,程婴、公孙杵臼尽死以全赵孤。宋有天下,二人忠义未见褒表,宜访其墓域,建为其祠。帝览其疏矍然,即以处厚为将作丞,访得两墓于绛,封侯立庙。《梦溪笔谈》:国子博士李馀庆知常州,强于政事,果于去恶,凶人恶吏,畏之如神,死葬横山,人过墓者皆下。有病疟者,取墓土著床席间,辄差。其敬惮之如此。《东轩笔录》:熙宁初,有朝士忘其氏,知河中府龙门县。有薛少卿,占籍是邑,一旦为盗斫坟茔之松槚。薛君投牒诉其事。朝士迂儒也,喜为异论,乃判其状曰:周文王之苑囿,犹得刍荛。薛少卿之坟茔,乃禁樵采。《妮古录》:熙宁中,金陵、丹阳之间,有盗发墓,得隐起砖于冢中。识者买得之,读其书,盖山中宰相隐居墓也。其文高妙,王荆公常诵之,书于天庆观文堂壁间。《春渚纪闻》:张无尽丞相为河东大漕日,于上党访得李长者古坟,为加修治,且发土以验之,掘地数尺,得一大盘石。石面平莹,无它铭款,独镌天觉二字。故人传无尽为长者后身。

《暇日记》:刘原父晚年病,不复识字,日月儿女皆不能认。人言永兴中,多发冢墓,求古物,致此。

《谈圃》:绍圣初,复用元丰旧人,吕吉甫起知金陵,孙公责归州,过之燕,劳甚厚。回谒于清凉寺,问曾上荆公坟否。公言不曾,到但妻母坟近一省之。盖是时士大夫上荆公坟者,无虚日。吕因是问之。

《挥麈馀话》:潘兑,字说之,吴门人。仕祐陵为侍从。宣和初,奉祠居里中。时郡民朱勔以倖进,宠眷无比。父冲殂,勔护丧归葬乡间,倾城出迓,而潘独不往。潘之先茔适有山林,形势近冲新阡,勔欲得之,乃修敬于潘。杜门弗纳。勔恃恩自恣,遣人讽之,且席以熏天之势。潘一切拒之。勔归京师,果愬于上,降御笔夺之。已而又訹御史诬之以罪,而褫潘之职。虽抑之于一时,而吴人至今称之。

《宋史·邵雍传》:雍疾病,司马光、张载、程颢、程颐晨夕候之,将终,共议丧葬事外庭,雍皆能闻众人所言,召子伯温谓曰:诸君欲葬我近城地,当从先茔尔。既葬,颢为铭墓,称雍之道纯一不杂,就其所至,可谓安且成矣。

《赵君锡传》:君锡知郑陈澶三州、河南府,徙应天。因清明出郊,具奠谒杜衍、张升、张方平、赵概、王尧臣、蔡抗、蔡挺之茔,邀七家子孙,陪祭于侧,时人传其风义。《可谈》:常州诸胡,余外氏,自武平使枢密宗愈继执政,宗回、宗师、宗炎奕修,皆两制,宗质四子同时作监司,家赀又高,东南号富贵胡家。相传祖茔三女山,尤美,甚利子婿。余母氏乃尊行如渭阳诸婿钱昂、黄辅国、李诗、蒋廷俊、张巨、陈举、蒋存诚,皆为显官,馀无不出常调。

《厚德录》:蔡卞、章惇同肆罗织,迁谪元祐诸公。卞率惇以奏,乞发司马光墓。门下侍郎许将独无言。卞等退,哲宗留将问曰:卿不言,何也。将曰:发人之墓,非盛德事。哲宗曰:朕与卿同。乃不从。

《墨庄漫录》:重和戊戌岁,平江有盘门,外太和宫相近。耕夫数人,穴一冢。初入隧道,甚深,其中极宽,如厦屋然。复有数门扃鐍,不可开。耕者得古器物,及雁足镫之类,以为铜也。欲贷之,熟视之,乃金。因纷争至官。时应安道逄原为都守,尽令追索元物到官。乃遣郡官数人往闭其穴,观者如堵。其中四壁皆绘画嫔御之属,丹青如新,画手殊奇妙。有一秘色香炉,其中灰炭尚存焉。诸卒争取,破之。冢之顶,皆画天文元象。此特初入室,未见棺柩,意其在重室内也。又得数器而出,乃掩之。后考《图经》云:吴孙破虏坚之墓。然考之《吴志》,坚薨葬曲阿,未详此果何人也。

《谈薮》:王公衮,字吉老,宣子尚书之弟。先墓在会稽西山,为掌墓人奚泗所发。公衮诉之郡,杖之而已。公衮愤甚。奚泗受杖,诣公衮谢罪。公衮呼前,劳以酒,拔剑斩之。持其首诣郡。宣子时为侍郎,奏乞以己官赎罪。诏给舍集议。中书舍人张孝祥等议,上诏赦之。犹镌一秩。当时公衮孝名闻天下,永嘉王十朋以诗美之。《夷坚志》:石城永福寺对面,有丘陇,高且十丈。相传是陈恭公祖墓。未尝有人祭扫,是否莫能知。绍熙四年,衢人郑琯为主簿,以其处轩敞可远眺,欲平治陇首,构亭其上。工料已具,僧徒交劝,不可止。因委其事于吏叶愿。愿夜直宿书斋,梦驺导、陆续传呼:大师且至。一金紫人坐肩舆而来,呼愿曰:我宅于西冈将二百载尔。辈何得侵犯。愿布汗而寤,亟以白琯,遂寝其役。《老学庵笔记》:吴武安玠,葬德顺军陇千县。今虽隔在虏境,松楸甚盛,岁时祀享不辍,虏不敢问也。玠谥武安,而梁益间有庙,赐额曰忠烈。故西人至今,但谓之吴忠烈云。

《西溪丛语》:襄阳隐者,躬耕数亩。因古冢为亭,往来题诗甚富。一日,柱间得一绝,相传吕公作也:冢上为亭鬼莫嗔,冢头人即冢中人。凭栏莫起存亡意,除却虚空总是尘。

《诚斋杂记》:李陶,交趾人。母终,陶居于墓侧,躬自治墓,不受邻人助。群乌衔块,助成坟。

《宋史·辛弃疾传》:弃疾卒,赠光禄大夫。咸淳间,史馆校勘谢枋得过弃疾墓旁僧舍,有疾声大呼于堂上,若鸣其不平,自昏暮至三鼓不绝声。枋得秉烛作文,旦且祭之,文成而声始息。

《嘉善县志》:吴仲圭将没,刻短碣冢上曰:梅花和尚之塔。人或怪之,曰:此有意,久当自验。未几,杨髡毁掘江南诸坟,仲圭以碣所署,疑为缁流,竟免。

《金史·蔡圭传》:圭为户部员外郎,兼太常丞。圭号为辨博,凡朝廷制度损益,圭为编类详定检讨删定官。初,两燕王墓旧在中都东城外,海陵广京城围,墓在东城内。前尝有盗发其墓,大定九年诏改葬于城外。俗传六国时燕王及太子丹之葬,及启圹,其东墓之柩题其端曰燕灵王旧。旧,古柩字,通用。乃西汉高祖子刘建葬也。其西葬,盖燕康王刘嘉之葬也。圭作《两燕王墓辩》,据葬制名物款刻甚详。

《刘頍传》:頍迁西上閤门使。初,南苑有唐旧碑,书贞元十年御史大夫刘怦葬。上见之曰:苑中不宜有墓。頍家本怦后,诏赐頍钱三百贯改葬之。

《辍耕录》:至元间,释氏豪横,改宫观为寺,削道士为髡,且各处陵墓,发掘迨尽。孤山林和靖处士墓,尸骨皆空,唯遗一玉簪。时有人作诗以悼之,曰:生前不系黄金带,身后空馀白玉簪。

《遂昌杂录》:河西僧冯某者,与杨琏真珈生同里,幼同学,情好益,甚相同而相得也。杨在江南掘坟,遂以书招冯出河陇,来江南。既至道,以杭故宋富贵家十坟,遣冯使之发掘。冯父子皆僧也,十坟已掘六,金宝盖不资。馀四坟,方儗发掘,而冯父子两人,是夜皆得梦。梦林莽中金紫官人出拜,哀告曰:君父子所得,亦足矣。我辈安居于此久矣,幸贷我。父子觉而俱惊,此四墓于是乎获全。杨琏真珈败后五十年间,此曹无一存者。冯之父居杭西湖北山,余对邻,而其子则居昭庆寺之东。

臧湖隐先生,有屋六七间,与岳坟相近。时岳坟渐圮,江州岳氏讳士迪者,宋迪功郎,于王为六世孙。与宜兴唐门岳氏通谱,合力以起废坟,与寺,复完整。久之,王孙有为僧者,居坟西,大坏庙与寺,至靡有孑遗。台僧可观者,坚忍人也。以其事诉之上司官府,时何怡真为湖州推官,柯敬仲以书白其事。寺田典与人者复归。寺与庙,寸椽片瓦不留。

《元史·李恒传》:恒破文天祥于瑞金,改江西宣慰使。天祥围赣州急。或言天祥坟墓在吉州,若遣兵发之,则必下矣。恒曰:王师讨不服耳,岂有发人坟墓之理。《孝友传》:孔全,亳州鹿邑人。父成病,刲股肉啖之,愈。后卒,居丧尽哀。庐墓左,负土为坟,日六十肩,风雨有亏,俟霁则补之。三年,起坟广一亩,高三丈馀。

张子夔,安西人。父丧,每夜半,以背负土,肘膝行地,匍匐至葬所,筛细土为坟。

陈乞儿,归德夏邑人。年九岁,母丧,哀毁,亲负土为坟,高一丈,广十六步。人悯其幼,欲助之,则泣拜而辞。黄赟,临江人。父君道,延祐间求官京师,留赟江南。时赟年幼,及既长,闻父娶后妻居永平,往省之,则父殁矣。庶母闻赟来,去,更嫁,拒不见赟。赟号哭语人曰:吾之来,为省吾父也。今吾父已殁,思奉其柩归而窆之,莫知其墓。苟得见庶母示以葬所,死不恨矣。久之,闻庶母居海滨,亟裹粮往。庶母复不纳,庶母之弟怜之,与偕至永平属县乐亭求父墓,又勿得。赟哭祷于神,一夕梦老父以杖指葬处曰:见片砖即可得。明日就其地求之,庶母之弟曰:真是已,敛时有某物可验。启朽棺,得父骨以归。

《稗史》:李佾,字子列,奉化江口人也。人有侵葬其先茔之侧,或曰:请讼之。子列曰:讼则彼合徙柩也。昔季武子成寝,杜氏之葬在西阶之下,请合葬,犹许之。此特邻逼尔,初岂害吾事也。况葬已掩藏,忍使之暴露耶。乡曲贤之。

《名山藏本行记》:姚伯华,桐庐人。桐庐无城,元末兵起,伯华父挈伯华挟赀避盗,至父母皆死。盗稍退,伯华得之崖下,负之行,从间道夜渡桐江,至其祖坟之下,掩以树叶,用木为锥,取石为砖,昼伏夜作,遂作坟。《云蕉馆纪谈》:陈友谅爱姬,苕华夫人,善月琴。友谅出师,必以随呼为妆驾。未几物故,葬于右耳峰猴溪桥侧。树石月琴以表之,至今人名月琴冢。

《福州府志》:闽忠懿王及夫人任氏,初葬于闽县灵岫乡凤池山后。唐长兴三年,改葬永福山,即今之莲花峰是也。后唐赐神道碑,张文宝撰文。宣德四年,有种屯田军三十人,将王冢盗发,圹门坚甚,只从上角凿破一孔,以巨绳腰一人先下。忽中绝,呼之不应。众愕然,乃以松脂作把,燃火光,照圹中。用长梯鱼贯而入,见先入者死矣。圹制广如屋,前祀王像,卓列五供炉,瓶烛台皆以金玉为之。后寝红棺二,盖王与夫人也。随将器物珍宝盗出。死者之妻,梦其夫泣告,发冢时先入,被大蛇咬死。欲分盗物一半。其妻以梦告群盗,不肯。告于管屯百户王杰,杰受赂,不问。复告于怀安县典史朱玉,玉得其金镯玉带,又不问。遂告于宪司。副使李素鲁、佥事邹穆,穷治其事,捕盗系狱。典史大怖,以为匿帝王物,欲自缢。或教其自首罪,可免。尽将金镯玉带呈官。时有生员王琨,告称系王后裔,认其物。有司未之信。及阅其家谱,圹中物俱载焉。照谱追物,物毕,出举王画像悬于堂上,只是方面大耳,巨目弓鼻,紫面修须,俨然可畏。四围朽蠹已尽,中独如故。诸公异之。内一水碗,其底寸许,如橄榄然,莹如金色,不识为何宝。召回回辨之,曰:此玻璃碗也。圹中盗物藏库,将十之一其王画像与王琨领回。王墓,官为修治。后琨仕至松阳知县。王像为县丞刘鉴借去,不还。琨告宪司,追出,并玉带一条,花大如掌。宣德八年,进御府,盖王之女适刘之祖也。时库役程浩督修治,为林谨夫言,亲见圹中悬棺,推之即动,棺盖已被盗开,随即封固。坟前石人、石兽,制极工巧。嗟叹久之。林为之诗曰:莲花之峰高入云,巍峨下有前王坟。松围翁仲如相语,草暗麒麟似出群。当时卜筑嗟埋玉,春色开残红踯躅。晓雨初晴叫鹧鸪,寒烟欲敛游麋鹿。忆昔朱连两搆凶,层城如昨霸图空。故宫总付苍茫外,羡道同归寂寞中。寝园秘器期千古,宣德初年发行伍。金炉璃碗落人间,玉带真容归御府。吾闻发者三十人,一人坠死其妻嗔。互相告首殒囹圄,无人得脱王憾伸。所幸官司即修缮,旧时茔域皆安奠。富沙派出来中州,蘋藻时思致明荐。维王秀挺英雄姿,保障东西建鼓旗。军中王气诚非偶,五百年来德政碑。古松老树多遗爱,濯濯英灵宛如在。后来勿学屯田军,踏破苔花慎毋再。

《琅琊漫抄》:瑞安高世则墓,有穹碑,一通吴中太湖,石所砻碑阴,锯纹朗朗。闻宣德间,永嘉黄少保淮葬父,锯其半为神道碑。锯且尽,高之裔孙某曰:相公取之薄矣。黄问故。高曰:恐后人复欲锯耳。黄默然。

《嵩阳杂识》:天顺间,安阳民牧牛,入一破冢中。铁索悬一棺,去地四五尺,四旁无一物。民摇动其棺,沙土蒙头,不能开眼。民惧急趋出,沙已没铁矣。翼日,拉伴往视之,沙土满中,不复见棺。盖触其机发而然也。《兖州府志》:成化初年,山东守臣上言,嘉祥南武山西南元寨山之东麓,有渔者陷入一穴中,得悬棺。其前有石碣,镌曾参之墓。奉诏封树丘陵,筑建飨堂,神路旁树松柏,缭以周垣。墓在嘉祥,始此。

《燕山丛录》:漷县得仁务有三大冢相望,其西北有冈隆起,冈首有洞,其中窅然深黑。常有以烛入者,行里许,有瓷瓮贮油,一灯荧荧然。人间什物俱备,试掷以砾,即有矢外射。其人惧而出,盖辽金诸贵人冢也。《辽邸记》:闻辽王晚抱异疾,不能亲女色。后宫中往往有抑郁致死者。今沙桥门外宫人斜,即群姬埋香处。每阴寒晦黑,过者闻红愁绿惨之声。

《延平府志》:吴仁泽者,恭之父也。葬云盖里俞坑之阳。近墓旧无竹,永乐十六年,墓之左忽一笋出。是岁,恭领乡荐登进士。至成化元年,复一笋出于故处。其秋,曾孙珙中乡试。八年,又出一笋。是春,珙亦登进士。至十九年,又出一笋。六年,珙由龙泉尹升户部主事。笋出惟一竿,挺然独秀,不复别出也。里人皆以为异,因呼为瑞竹。

《江宁府志》:武功康太史海曾大父,官南太常,死即葬江宁新亭乡。祖父与兄俱生长南都。太史以先墓在金陵,视金陵人不啻亲旧。沈韩峰侍御西巡,北还,赋诗饯之,有云:新亭有先垄,瞻省愧予生。每遇江东客,难胜渭北情之句。韩峰公祖墓,与太常墓相近,归家后,特为修治,命守墓者,禁其樵采。

《昆山县志》:许伯基立以进士知海丰县。每出行,见一老父日扫墓无间。使人问,曰:吾父母平生畏蛇虫,今虽没恐其潜挠,使体魄不安耳。伯基感其孝,遗以洁服,请与乡饮大宾席,以励风俗。

《松江府志》:徐文贞公祖乐善公,卜葬地于郡西谷阳桥内,形家议多纷纭。夜梦神告曰:明日风筝落处,即真穴也。及旦,候其坠处,识之,风筝上有字一行,云:人间亦自有丹丘。又相传,风筝纸乃仕籍第一版。《名山藏臣林记》:李遂为衢州知府,郡厅有丛冢,相传为郭璞墓,发之不利于守。遂曰郡厅也。而丘垄在其下耶。且景纯不没于此发之。

《山西通志》:嘉靖辛酉,长子有城役,乏砖,兵宪某令发古冢取砖。发一冢,及隧皆琉璃金碧龙凤之文,有巨蛇守之,赤色,目闪闪如电,吐气缭绕如烟,触之者立仆。惧不敢近,乃止。

《嘉善县志》:明万历戊子,邑侯蔡公彭以县治湫隘,议拓之重筑。后垣掘地,得一石,上刻指挥蔡某、安人彭氏之墓。夫妇二姓,适与侯姓氏相符。亟命加土覆焉。墓之几毁而不毁,有定数云。

《常熟县志》:印丞相应雷,南宋时敕葬堰泾河外尚湖之南。年祀辽远,墓旁悉为他姓所侵。明天启间,司成许士柔力为修复,重刻石志焉。按其复墓碑云:子德传孙肖翁、述翁,曾孙振之,俱仕元。传至三十世,孙祖朝无嗣,遗命以赘婿徐应任之子嫡甥文学为嗣,岁时享祀无缺,得以恪守坟茔者,应任之力也。过其墓者,往往相顾叹息。谓公无后而有后云。

《帝京景物略》:瓮山下数十步,元耶律楚材墓。墓前祠废,石像尚存,表碣羊虎零落,一翁仲立,未仆。天启七年夏夜,有萤千百集翁仲首。土人望见,夜哗曰:石人眼光也。质明,共踣而碎之。

《明外史·汪乔年传》:初,乔年抚陕西,奉诏发自成先冢。乔年诇得其族人为县吏者,掠之。言:去县二百里为李氏村,在乱山中,十六冢聚葬,中一冢自成始祖也。相传,穴,为仙人所定,圹中有铁灯檠,曰铁灯不灭,李氏当兴。如其言发之有蝼蚁数石,火光荧荧然。斲棺,骨青黑色,黄毛被体,脑后一穴大如钱,中盘赤蛇,长三四寸,有角见日而飞,高丈许,以口吞日色咋咋者六七,反而伏。乔年函胪骨、并腊蛇以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