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税是一种课于人身的税制,它或是绝对而无所轩轾地课于每一个人,或是按某些人所共知的称号或功勋标志而课于每一个人。这些称号,有的是一种纯粹的荣誉,有的是谋求来的或由上级委派的官职,有的是一种特权,或是一种身分。按称号而征收的人头税是不考虑由上述的称号、官职或特权而产生的富裕或贫困、收入或支出、得益或损失的。
2.近来征收人头税的方法甚为纷乱。例如:对某些单身富人按最低税率收税,而对某些连生活必需品都感缺乏的勋爵士(Knights),却征税二十镑。这种情况是由下列一些原因所造成的:就是,政府想鼓励一些好虚荣的人(这些人希望在收据上写上绅士〔Esquires〕称号)以绅士身分纳税;想让某些人以医学博士或法学博士身分缴纳十镑,可是这些人从这些资格上得不到丝毫收入,也不想从事这类业务;想让一些贫穷的商人强充伦敦同业公会会员,缴交其无力负担的税款。最后,它还想让一些人按他们的资产纳税,而他们的资产是由对该项资产毫无所知的人估价的,这就使某些破产的人有机会骗人,使世人相信他们拥有很多财产,这些财产是通过勾结估税官而由估税官故意加以评定的。 [38]
3.由于这种混乱以及专断独行、漫无规章和职权混淆不清等等情况,因此无法估计这种药膏是否适用于这种伤口;同时对有关税款的收纳是否计算正确,也无法加以检查或审核。
4.因此,我将完全不谈这种复杂的征税方法,而来更明确地谈一谈人头税。首先谈一谈一律课于每一个居民身上的单纯的人头税。这种税课在接受施舍的人身上的,由教区缴纳;课在未成年儿童身上的,由其双亲缴纳;课在徒弟及其他没有工资收入的人身上的,就由师傅或行东缴纳。
5.这种税的缺点,就是非常不公平。能力不同的人,都一样纳税,而负担子女费用最多的人缴纳得最多。换一句话说,越穷的人,课税越重。
6.它的好处有如下几点。第一,征收敏捷,而且花费较少。第二,人口数字总是人所共知的,所以能够准确计算出所要征收的数额。第三,它会刺激所有的人让他们的子女按其特长从事某种有益的职业,以便子女们用自己的收入来缴交自己的人头税。
7.第二种人头税是课于每一个仅有空头的荣誉称号可没有任何官职和特权的人。这些称号为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从男爵、勋爵士(Knights)和绅士(Esquires,即世袭爵士的长子),以及世家子弟(如果他们自己这样称呼的话)等等之类。这种税法比前一种税法要公平得多。因为有这些称号的人,大部分都是相应地很富裕的。即使他们不很富裕,尽管他们不想或不能自己花钱来购买高人一等的地位,像他们这样的显贵人物也会高人一等并享有地位。我的意思是说,有这种称号的人,因为享有称号,即使他们的人头税比一般平民高,也是合算的。
8.不仅如此,由于对人口数目有确实和多方面的计算,这种税制的征收既容易、迅速而又不需要很多经费。同时,由于这种税制能够预先加以估计,所以可以按照君主的需要来加以调节和收取。
9.至于各种官职,它们大部分的确都是很高贵的。但是执行这些职务是要烦劳心神的,而这些高贵的地位,就是以这种烦劳为代价的。例如充任参议员(比如伦敦市参议员),的确是一种荣誉,然而,许多人却愿意支付五百镑以求能够不担任这种职位,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虽然如此,对人们谋求来的官职或已经接受的官职(尽管人们可能辞掉它)课税,并不是不适当的。另一方面,假如某个有称号的人士(Titulado) [39] 愿意放弃其称号并且永远不再恢复它,那么就不应该强制这个人士按其称号缴纳人头税。
10.特权和身分的称号,不应该成为缴付人头税的条件,因为它们不一定也不大可能意味着在缴付的能力,而且它们本身还带有各种各样的不平等。但是,如果某些人由于有了开业许可证而挣到很多钱的话,那可以想象得到,他们也会相应地多花钱。在这种情况之下,张开国内消费税这个网就一定能够将他们捉捕到手。这种办法对前述官职也是适用的。
11.炉税似乎是一种人头税,但实际上并不如此;确切地说它是一种累积的国内消费税,关于这个问题,后面再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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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配第这里所指责的复杂人头税是遵照1660年9月查理二世第12年第9号法令征收的。它规定应在十二日以内缴交,要筹集四十万镑以充军队遣散费之用。不过,到11月24日为止,实际缴交的数额不过二十五万二千一百六十七镑一先令四便士(见《众议院议事录》,第8卷,第196页)。为了补救这项不足,同年又提出了两个补充法案,但因议会于该年12月29日解散,这两个法案没有通过。讨论这种法案的议会程序,是非常麻烦的。参阅《众议院议事录》第8卷第38—234页各处。关于逃税的例子,参阅配皮斯:《日记》(Samuel Pepys, “Diary ”),1660年12月10日,第1卷,第283页。——赫尔
[2] 在1659年爱尔兰户口调查中,“除了单纯的人数之外,还把小教区和街道的主要或著名的住户列在英文西班牙文混合名称Titulado (有称号的人士)之下”。参阅哈定:《爱尔兰人口调查最早发现的手稿》(Hardinge, “Earliest Known MS.Census Returns of the People of Ireland ”),并参阅吉尔伯:《都柏林古代记事年表》(Gilbert “Calendar of the Ancient Records of Dublin ”),第4卷,第xiii页。——赫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