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八剌黑和起儿漫地的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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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剌黑哈只不及其弟哈迷的不儿 【366】 ,是哈剌契丹人,在哈剌契丹汗统治时期,哈迷的不儿屡次奉命出使算端,答剌速的塔阳古被俘时,他们跟他一起被虏,并在算端手下获得恩宠:哈迷的不儿逐渐成为一名异密,八剌黑受封为哈只不。算端赴河中,把哈迷的不儿和几千人留在不花剌,王位中绝之初,哈迷的不儿也死了。而八剌黑,他去投伊剌克的该牙思丁,为他效劳,成为他的一名大异密,受忽都鲁汗的封号。坚以盟誓后,该牙思丁任他为亦思法杭的长官。

当脱兰扯儿必 【367】 (Tolan Cherbi)率蒙古军抵达的消息传来时,八剌黑哈只不,得到该牙思丁的允许,赴亦思法杭,然后,率他的部下经起儿漫到印度。他到达吉鲁弗特 【368】 (Jiruft)和迦马底 【369】 (Kamadi),朱瓦昔儿堡的青壮说服叔扎丁·阿布勒哈辛去袭击他们,以掳掠契丹奴隶。有五、六千人出发,把他们当成是许多猎物,甚至当成是一席酒宴。这支军队逼近时,八剌黑及其人马认为时机已至;他命令妇人也穿上男服,准备战斗。敌军分为四队,从四面进攻。叔扎丁军中一支突厥军,因有同族之亲,倒向八剌黑。附近有两个带围墙的村子( i ār),一个叫哈耳黑 【370】 (Harq),另一个叫阿拔昔( Abbasi)。叔扎丁的队伍奔向这两个村子,打算在其中躲避。八剌黑的突厥人像劈开云雾的闪电,突袭他们,把那些大食人杀得七零八落,遗尸遍野。叔扎丁带手下一些人避入有围墙的村子,他们被困一两天,因缺乏粮草,只好出村。叔扎丁成为俘囚,给系上沉重的铁链;八剌黑哈只不接着返回朱瓦昔儿。叔扎丁在铁链中被带到城(hi ār)门前,叫他的儿子交出城池,以赎他的生命。他的儿子不管他,因此他被处死;然后他们开始围攻城池和堡垒。

有个守兵从城里开小差出来,〔声称〕他愿给他们指一条通往城内、没有守卫的道路,以把他们的军队从这条路带进城。八剌黑许给很多的愿以奖励他,但谨慎地不全信他的话,要求一纸誓书。次日晚,这个人到城里去,偷偷把他在城里的一个姑娘 【371】 (sarpūshīda)领下来,然后从他指的路把人带上去。拂晓时,他们击响战鼓,一声呐喊,攻占了该城,把城门打开。同一天,八剌黑把他的辎重送往那里。接着,他们把内城( i ār)中的叔扎丁之子包围。

突然,有消息说扎兰丁从印度方向前来。八剌黑哈只不先送去种种食物,再亲自去谒见,把他的一个女儿献给算端。算端到来,与八剌黑之女成婚,并遣使叔扎丁之子,宣告他的来临,召他去见他。叔扎丁之子答复说,他不相信他们,除非他眼见算端的御伞。算端亲自上马,出现在城(hi ār)前,因此,他立刻准备去朝见,先送去种种贡礼。然后,他手捧刀,身披丧服,去恭候算端。他备受恩渥,同时算端进入城内。

八剌黑陪同算端进城。某天,算端和他的大部分麾下出猎,但八剌黑托词生病,拒绝出城。算端察觉他为谋逆才留下来;想要试验他,算端以商议要事为名,遣使召他来见。八剌黑回答称,他是用刀枪征服那些地方,而且该地并非御驾驻跸之处。诸堡需在安全的掌握中,而他是一个老仆,因卓有功勋,才享有权利。现在他年岁已高,再无力走动。他打算乞得算端在该堡中的御室,若算端想入内,那将是不可能的。

因时间紧迫,算端送去安抚的答复,然后前往泄剌失。

八剌黑哈只不巩固了他的地位。他占领整个那片地方,拥有大量甲兵。把求他援助和庇护的算端该牙思丁处死后——

像个乞求用火来保护焦灼土地的人—— 【372】

他遣使去谒见大教主,申明他改宗伊斯兰,请赐他算端的称号。他的请求被批准,于是,他荣获忽都鲁算端的尊称。他的兵力因此日益增长,他的军队和部属人数大增。迄至奉塔亦儿把阿秃儿之命围攻昔思田 【373】 的异密们向他遣使,要他投诚,并要求供给士兵及援助。八剌黑哈只不本是个机智的人,他发现,权势现在是在成吉思汗后人手里。因此,他接见使者,就是接受他们的命令,表示归顺,也就是卑躬屈膝以乞庇护,免招大祸。他回答说,他会带自己的人马去解决昔思田,不劳蒙古军的大驾;但因他本人年迈,不堪跋涉,所以他愿遣他的儿子入侍朝廷。他如约进行准备,在…… 【374】 年派鲁克那丁·火者·木八剌(Rukn-ad-Din Khoja Mubarak)去朝见合罕。

鲁克那丁尚未到达目的地,便得到消息说,他的父亲已死,而他的堂兄忽都不丁(Qutb-ad-Din)僭取起儿漫的政柄。但他没有停留,直抵宫廷。合罕按他天生的习惯,对他示以宠幸,因他是头一个入朝宫廷,得见御容,所以,舍罕把起儿漫的国土赐给他,又颁发一道札儿里黑,让他承袭其父的称号忽都鲁算端。镇海受命当他的师傅,并有诏传忽都不丁入朝侍奉皇上。鲁克那丁归去时,忽都不丁携带他的行装出发。他走哈维斯 【375】 (Khavis)这条路,进抵佐赞,从那里到宫廷。他暂时侍〔侯合罕〕,后来,有诏遣他到契丹去,在马合木·牙老瓦赤手下服务,奉这些诏令,他跟牙老瓦赤相处了一个较长的时间,后者待他若慈父,对他礼敬,尊重他的身份。

当贵由汗的忽邻勒塔召开时,忽都不丁算端也参加了,并想重新得到算端的位子。但是,镇海是忽都鲁算端鲁克那丁的师傅,所以反对这样做,因此有诏命他仍然——如原先奉合罕之命——扈从丞相( ā ib)牙老瓦赤,仍命鲁克那丁继续留在授予他的位子上。

故此,鲁克那丁仍拥有起儿漫的国土,并把定额贡赋,如巴里失和骆驼缴纳给征收的异密,直至蒙哥可汗荣登帝国的宝座。忽都不丁这时随同丞相牙老瓦赤入朝,蒙哥可汗仁慈地接待他,恩赐有加。他把该地区 【376】 的算端位子赐给他,派一名蒙古人作监护他的八思哈。一行人到达也里,忽都不丁先遣使给鲁克那丁,把世界皇帝对自己的恩宠通知他,召他去听札儿里黑。

鲁克那丁感到世道已变。他遣回使者,在650年剌马赞月〔1252年12月-1253年1月〕,尽所能的把他的财物运走,同时由他手下那些有理由害怕忽都不丁的人陪同,前往罗耳斯坦。他的外甥阿老倒剌 【377】 ( Ala-ad-Daula)由其母伴随,在耶兹德与他会合;据说他们要去八吉打,并把一封使信送给大教主…… 【378】 。然而他们不知道该走哪条路,因为,〔哈里发〕如容纳他们,那他们〔跟蒙哥可汗〕的关系将变得更坏。所以鲁克那丁把他的行装都留在罗耳斯坦,亲赴宫廷。他到达吉儿都怯,在日午时,因把牲口放到庄稼地去吃食,异教徒就派出一支人马,乘午休之机,当马匹正放牧时,突出不意把它们掠获,使它们尝到毁灭之味。鲁克那丁醒来,那伙暴徒逼近时,他和五、六个尚有鞍马的人跨上马,英勇战斗,直到他的同伴骑马来援救他;于是他们把那群异教徒杀死过半,再走他们的路。第二天,不花(Buqa)赶上来,因这场战斗,他对鲁克那丁极为钦佩,很器重他。他由此抵达世界帝王蒙哥可汗的宫廷。(在651年剌马赞月〔1253年10-11月〕,我碰巧从蒙哥可汗的大斡耳朵返回时,与他在阿力麻里相遇:他面带惊恐、畏惧之色,已无福运的光彩。)当他朝见蒙哥可汗时,忽都不丁送来使信,揭发他曾向八吉打方面去;接着,忽都不丁亲自入朝。他们两人都受到鞫问,结果,鲁克那丁被交给忽都不丁,以执行天命对他的原判;因此他在忽都不丁的刀下丧命。现在,忽都不丁觉得,起儿漫国土内的暴虐迹印已扫清,命运一反常态,成为忠顺的主妇。返回他的首府,并把四周国土都征服后,他屡次入朝旭烈兀的宫廷,备受恩渥。这时,死神突然从幽冥进行袭击,他死于656/1258。

倘若你一辈子舒适地生活,

又一辈子尝到人生的乐趣,

那到头来你仍有一死,

你不过做了一辈子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