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斯坦,我对你很满意。下一步,没有命令不许继续进行。对这里要尽心照料,使男爵先生不要担惊受怕。亲爱的孩子,”主教代理官转过身来对德·摩冷古说道,“恢复你原来的生活,将于勒夫人忘掉吧!”
“不,不,”奥古斯特说,“我决不向格拉蒂安·布里尼亚尔让步,我定要将他五花大绑捉拿到手,于勒夫人也一样。”
奥古斯特·德·摩冷古最近在近卫军中又晋升一级。晚上,他到爱丽舍-波旁宫德·贝里公爵夫人家参加舞会。显然那里对他不会有任何危险,用不着担心。
然而德·摩冷古男爵离开舞会时,却发生了一桩名誉攸关的事件,后来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他的对手是龙克罗尔侯爵,此人有充分的理由忌恨奥古斯特。奥古斯特让人抓住口实,正是因为他过去与龙克罗尔侯爵的妹妹、赛里齐伯爵夫人有私情。伯爵夫人不喜欢娘儿腔,又对奥古斯特规规矩矩的服饰的细微末节分外挑剔。恐怕也是无法解释的命运作怪,奥古斯特开了一句并无恶意的玩笑,赛里齐夫人曲解了原意,深感不快,她的哥哥也觉得受到冒犯。在角落里,低声进行了解释。双方都出身名门贵族,对这事丝毫未予声张。
就在第二天,圣奥诺雷区和圣日耳曼区的上流社会及宫廷中人人谈论这意外事件,弄得沸沸扬扬。人们极力袒护赛里齐夫人,将一切过错归于德·摩冷古先生。有些德高望重的人物出来进行干预,给德·摩冷古先生和德·龙克罗尔先生指定了最杰出的证人。决斗场上采取了一切措施,以使任何一方都不会丧命。
摩冷古的对手是寻欢作乐的老手,任何人无法否认他的荣誉感。奥古斯特站在对手面前的时候,并未看出他是行会头目费拉居斯的工具。但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愿望,听凭自己无法解释的预感,向侯爵发问。
“先生们,”他对各位证人说道,“我当然不拒绝接受德·龙克罗尔先生的子弹。然而在此以前,我要声明,是我错了。要求我怎样赔礼道歉,都可以照办。他希望的话,甚至公开赔礼道歉也可以。我认为,既然事关一个女人,根本谈不上玷污一个风流男子的声誉。我希望他能表现出高度的理智和慷慨大度。既然没有什么站得住脚的正当理由,进行决斗岂不有些幼稚可笑吗?……”
德·龙克罗尔先生不同意用这种方式将事情了结。这使男爵更加心生疑窦。他向对手走近几步,说道:“那好,侯爵先生,请您在诸位先生面前以绅士的名义起誓,向我保证,这次交战除了公开宣布的理由以外,不夹杂任何其他复仇的因素,可以吗?”
“先生,您不应该提出这样的问题。”
说着,德·龙克罗尔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本来事先已经商定,双方各打一枪,事情便算结束。从确定的距离看,也似乎根本不可能,至少不大可能将德·摩冷古先生置于死地。
尽管如此,德·龙克罗尔先生还是一枪将男爵打倒在地。子弹从心脏下方穿过肋骨,距心脏二指,幸好伤势不十分严重。
“先生,”近卫军军官说,“您瞄得这么狠,不可能是为了报复如烟的往事!”
德·龙克罗尔先生以为奥古斯特必死无疑,听到这句话,情不自禁地露出魔鬼般的狞笑。
“先生,于勒·恺撒之妹不容怀疑①!”
①这句话从谚语“恺撒之妻不容怀疑”翻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