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左傳杜氏集解辨正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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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井研縣藝文志·經部》。

東漢治《左氏》者與《公》、《穀》相同,本傳義例所無,皆引二傳相補,如《釋例》中所引許、賈諸條可證。杜氏後起,乃力反二傳,譏漢師爲膚引,頗與范氏《集解》同。考舊説以義例歸本孔子,杜則分爲四門,以五十凡爲周公舊例,不言凡爲孔子新例,例之有無,以本傳明文爲斷。凡五十凡及新例之外,皆以爲傳例,有從赴告魯事,前後相反,不能指爲赴告,則云史非一人,各有文質。一國三公,何所適從!又即所云新舊例言之,五十凡有重文,有禮制,於今無關,幾及十條。且無凡皆爲言凡所統,偶有凡字,以爲周公,偶無凡字,以爲孔子,何所見而云然?且同盟以名,不同盟不名,三條皆爲解滕、薛、杞三小國而發,曹、莒以上并無其文。所謂不同盟者,謂小國不以同盟待之,非爲大國言也;除三小國與秦、宿,更無不名之事。杜不悟其理,於各國之卒,必推考其同盟,本身無盟,求之祖、父,不亦誤乎!大例之外,其誤説文義者,如「豫凶事非禮也」六字,文見《説苑》,謂喪禮衾絞衰裳不豫制,所以解天子、諸侯、大夫、士必數月而葬之故,杜乃以爲子氏未薨而弔喪,至流爲笑柄。又「弑君稱君君無道,稱臣臣之罪」,「稱君」當爲「稱人」,杜不知爲字誤,就文立訓。春秋弑君,正文有不稱君者哉?又何以别於稱臣也?又「帛君」爲「伯尹」之異文,以帛爲裂繻字,是大夫序諸侯上,小國大夫亦同稱子矣。「君氏」爲子氏,又何以解尹氏、武氏連文之傳耶?蓋經本作「尹」,無傳,傳所記之「君氏卒」爲魯事,不見經,後人誤以傳之「君」即經之「尹」,杜氏誤合之,稱夫人爲君氏,何嘗有此不辭之文!此類悉加辨證,與《釋例評》相輔而行,可謂杜學之箴砭也。四譯館自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