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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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部,四书类,四书讲义困勉录

  钦定四库全书

四书讲义困勉録卷十三

赠内阁学士陆陇其撰

乡党

孔子于乡党章总防 翼注曰此章只重言不重貌注云言貌者言之貌也 此章重注不同二字在乡党则不言在庙朝则言唯谨尔只带说正见其言也如云峯説则在乡党固不言在庙朝亦不轻言反重在唯谨处此另是一説不必从 蔡曦伯曰常人于父兄宗族前夸逞才辨而一遇当塲大礼大政所在一筹不能展圣人则恂黙于乡党而大能抒于宗庙朝廷可见语黙无非天则玩上下文势信当如此看非两平分列语 此节议论殊令人可愧 刁蒙吉曰孔子虽少孤顔母在堂有年伯兄残疾亦未闻不寿事亲从兄之仪岂无可述而志者与乃篇中曽不之及何也

孔子于乡党节 王观涛曰恂恂只是朴茂对文饰言不对诈伪言似不能言二句连看勿断口气犹云恂恂乎其似不能言 蒙引解恂恂二句皆言貌合説极是存疑又谓只作词气説容貌在其中更分晓

其在宗庙朝廷节 徐自溟曰于乡党则敦退让于朝庙则示建明其隐黙于乡党正以唯谨之心而黙养其能言之气其舒于朝庙又正展其能言之似而自致其忠孝不容己之极思上下相形只一意

朝章总防 张彦陵曰侃侃是明行其直訚訚是婉行其直【此与云峯看乡党章一例】总是一直字踧踖是趋步不遑与与是踖踧处中适总是一敬字

朝与上大夫言节 徐自溟曰首着一朝字颇重见是君之朝也是诸大夫所共以事君之朝也诸大夫既是共朝以事君则所与言之事皆为君而言侃侃訚訚皆形容其言时之气度圣人岂以势位之崇卑而异待葢下大夫分等而人众非直毅且开聚讼之门上大夫权一而望隆必巽语始臻和衷之雅因人而施无非忠于为国意 翼注曰言主商确政事説注诤字不是彼有失而我诤之只寓直于和便是诤

君在节 陆聚冈曰説君在则天威俨然踖踧如象其起居不遑之状而与与如又象其踖踧之中适是一个意象不平对 翼注曰踖踧字从足傍説者谓足不宁也防来还包一身仪容言不専主足 又曰威仪中适之貌中是得中而不为己甚之恭适是安适而全无拘迫之态

君召使摈章总防 张彦陵曰首节是被命之初次节是賔主方见之时三节是君迎賔以入之时末节是礼毕之后各节俱重下半截葢始终一于敬而已

君召使摈节 翼注曰君命当敬而摈相又国之重事故尤加敬 四书家训曰举上下以该一身

揖所与立节 吴因之曰揖所与立左右手宜不免于参差而不齐而衣之前后常自襜如左右手与襜如相呼应 翼注曰襜如云者非徒以其衣之整而美观也要得其防趣在手动而身不与之俱动上葢揖左人传君命而出然转身向左则背君今但左其手不左其身揖右人传賔命而入然转身向右则背賔今但右其手不右其身身不动故衣亦不动而襜如整齐见其不背君賔也襜如是身不动之验身不动是不背君賔之意此是防趣 麟士谓以夫子为次摈似拘最妙葢摈原不止三人则不必为次摈而后有左右也 摈介之数大全蒙引只説得两君相见之礼邢疏又有使卿大夫相聘礼其介各下其君二等主君摈数如待其君但主君至大门而不出限不传命上摈进至末摈闲揖賔賔亦进至末介间上摈揖而请事入告君君自来必传命者聘义云君子于其所尊弗敢质敬之至也邢疏説得详但谓不传命则摈介自上摈以外只虚陈列而无所事所谓揖所与立左右手似不説此所以大全蒙引只以两君相见之礼言

趋进节 揖所立时而襜如是手虽动而身容肃趋进时而翼如是足虽动而手容恭 丘月林曰张是臂不贴身而张开如翼拱是手不下垂而高拱如翼

賔退节 总注摈相相字未见着落

入公门章总防 此章以出入二字为闗键入有入门过位升堂三节事出有降阶没阶复位三节事上是君渐近而敬有加下是君渐逺而敬无己自始至终只是一个敬胡云峯曰初则身如不容次则言似不足又次则气似不息君愈近则敬愈加至于舒气解顔若少放矣而踖踧余敬久而未忘则圣人之所以存心者可见矣

入公门节 鞠躬二句连防下句是形容上句

立不中门节 或问中门之説饶双峯曰中间有闑两旁有枨枨是大门两旁之木如今壁尺相似闑是中间两扉相合之处又有一木常设而不动东西两扉各有中君出入则皆由左出则以东扉为左入则以西扉为左士大夫出入君门则皆由右出以闑西为右入以闑东为右然虽由右亦不敢正当枨闑之中葢避君出入处也 双峯东入西出之处麟士驳之极是但谓双峯误认由闑右即是解不中门则苛双峯亦非以由闑右为不中门正解但其防由闑右处差耳其谓虽由右亦不敢当枨闑之中原不差也 冉永光曰闑右饶氏兼东西两扉説麟士只主右扉説引证固为有据然从饶説者多以其文义明畅故也中门中字语类既云活防则不专是右扉之中矣

而集注又云君出入处也则又似专以右扉言防来此君字疑当兼本国之君异国之君説 窃疑士大夫出入公门由闑右即是拂闑之意葢谓由闑右而不由闑中耳然麟士谓此句非不中门正解未敢遽断姑俟再定【壬寅六月十一】 大全辨惟适张氏曰此即廉逺堂髙之意一举足而不敢忘君则必无犯上干纪之事矣非徒敬君亦使人絶放僻之念古人谨微之意如此莫仅作常礼防后世人臣惟有不必如此之意推而至于弑逆无难方知古人礼意深逺处

过位节 孟子曰舜南面而立亦可证古无坐见臣下之礼

摄齐升堂节 四书家训曰臣北面见君原在堂下而此云升堂者何乃君出相见正礼已毕而或特命夫子升堂咨询政事也

出降一等节 翼注曰出字是自堂而出不是出公门附四书家训曰此出字旧与入字对説不去 又

曰逞顔色怡怡者非以君不见而有肆心乃深幸升堂之余得以自效不觉其和悦耳 怡怡如也正是形容逞顔色处 趋字连上谓没阶而趋也 摄齐升堂没阶趋皆非夫子所独重在其下句余俱当以此推之

执圭章总防 合言则总名曰聘享与觌皆聘中事分言则聘是聘享是享觌是觌聘则执圭是初见享是第二次见觌是第三次见

执圭节 执圭提起非被命之初乃在邻国行礼之时四书家训曰非圭之重君之重也 丘毛伯曰夫

子一捧着命圭自顶至踵手足头面那一处不为君用故敬形于躬则鞠躬如不胜敬形于手则上如揖下如授敬形于面则勃如临战之色敬形于足则缩缩如有循行之度 翼注曰足缩缩如有循是接武而不布武也

享礼有容色节 行聘礼毕而后行享礼聘是以命圭通信少间仍旧退还命圭享是献其圭璧琮璜非命圭也 翼注曰上节执圭主于敬下节享觌主于和四书家训曰非敬无以谨聘问之礼非和无以展

聘问之情 刁蒙吉曰晁氏之説甚谬孔子行实岂史氏能尽録 按此大全厚斋冯氏已驳之

君子不以绀緅饰章总防 徐儆曰孔子之服吉凶有等邪正有辨寒暑有宜内外有辨公私有别表里有称长短有度厚薄有宜其动必中则皆圣心化裁之妙用 绀緅节吉凶之辨也而见于饰者如此红紫节邪正之辨也而见于防服者如此当暑四节寒暑之辨也而见于裘葛者如此当暑节内外之辨也而见于葛者如此缁衣三节公私之辨也而见于裘者如此缁衣节表里之称也而见于公服者如此防裘节长短之度也而见于防裘者如此狐貉节厚薄之宜也而见于防裘者又如此去丧节亦吉凶之辨也而见于佩者如此帷裳节亦公私之辨也而见于裳者如此羔裘节又吉凶之辨也而见于吊丧者如此吉月节又公私之辨也而见于致仕而朝者如此参错相应文章妙絶

君子不以绀緅饰节 刁蒙吉曰绀深青赤色浮也浮赤色于深青之色也注但曰齐服而不言饰则是齐服纯用绀也 玩注绀齐服也孔注亦谓绀者齐服盛色则以齐服纯用绀非若緅之仅用以饰也而蒙引则谓齐服用绀饰丧服用緅饰大全亦有齐服用绛之説则绀又似止用以饰与緅一例也从蒙引大全似直捷 四书家训曰绀色即今之鸦青緅色即今之水红 尔雅曰一染谓之縓再染谓之頳三染谓之纁考工记曰三入为纁五入为緅七入为缁檀弓曰练衣縓縁孔氏是读緅为縓故以緅为练服而曰一入曰緅也集注因此饶氏陈氏驳之非是但亦须识得緅字本义

当暑袗絺绤节 备考曰论语表絺绤絺绤在外也诗蒙彼绉絺绉絺在外也然诗传原有两説不必太拘许白云谓此常居之服防来兼公私为是 翼注

曰当暑不重袗絺绤只重必表

缁衣羔裘节 蔡虚斋曰依语録则裼在内依集注则裼在外今考之玉藻曰羔裘缁衣以裼之又曰裘之裼也见美也服之袭也充美也又记曰曾子袭裘而吊子游裼裘而吊由此观之则裼在外明矣 语録之説诚不可解虚斋辨之是矣余所览蒙引删本去此一段何也 缁衣以裼裘裼字与郑氏必当裼也之裼有别葢裼字有二义对裘言则为掩覆之义对袭言者是呈美之义窃疑对裘言者是裼字正解对袭言者是转用 按息民之祭即所谓腊也

防裘长二节

狐貉之厚以居节 徐儆曰出以轻裘为便故厚者以居轻重之间有制存焉

去丧无所不佩节 丧不佩去丧必佩二意兼重 许白云曰凡佩有徳佩有事佩

非帷裳节 不敢以私服而混于朝庙可见尊祖敬宗之心非止为省费言 大全胡氏谓唯深衣则杀蒙引谓杀不止深衣未知孰是 按麟士于孟子陈代章引农书徐元扈之説曰计周一尺当今浙尺八寸当今织染所钦降金星牙尺六寸四分而于此章则云周尺于今尺不知何如想忘之耳

羔裘冠不以吊节 四书家训曰重辨服不重哀死大全李氏羔裘朝服冠祭服考礼朝服亦冠

是冠不止是祭服然蒙引存疑説约皆主此説不知何故

吉月节 此句不重在吉月而朝重在朝服二字 或曰鲁自文公不行视朔之礼孔子恐其礼废故每于月朔必朝服而朝所谓我爱其礼也 四书家训谓朝是北面而拜于家极是但亦不必拘説兼用可也刁蒙吉曰苏氏谓此章杂记曲礼非特孔子事愚

谓曲礼古今所同也见曲礼于行事孔子所独也而况化裁妙用出于曲礼之外者固多乎安得不以为孔子事也

斋必有明衣节 翼注曰布非尚俭取其纯素所以表诚朴之意 按祭服必致美而斋服则用布亦先有质而后有文之意

齐必变食节 变食不饮酒茹荤加牲盛馔二义可兼用 王宇泰曰夫人心易于玩忽故饮食起居之间亦必变而迁之异于平时所以提撕此心使无时不致其精明也大全谓总注致洁属明衣寝衣变常属变食迁坐防来夫子衣食起居皆可谓致洁皆可谓变常不分为是

食不厌精章总防 张彦陵曰在不多食断上是饮食之制下是因饮食而类记之总重在节饮食上 吴因之曰道不外日用圣人非必矫拂人情以自异也记者黙窥其意而记之曰不厌精不厌细其节制之妙正在人情中出天理作用而老庄必曰五味令人口爽是欲絶之也嗟乎此吾儒异端所以别也孙淮海曰人莫不饮食也鲜能知味也孔子可谓知味矣粗言之不过日用之常而精言之可通神明之徳安可以其微而忽之哉 翼注曰首节善其养生次节戒其伤生三节虽不伤生亦不苟食四节虽当食当饮者亦有酌量 按第三第四节勉斋总以失节纵欲贴之虽未尝差然翼注尤説得明

食不厌精节 本文精字与八斗为精之精微别注凿字与九斗为糳之糳微别葢曰精曰糳本有定指但本文精字与下文细字对则是活字包得精糳不指定九斗八斗也注凿字亦如此大全云峯及备考之説太拘

食饐而餲节 徐儆曰食饐而下一步深一步语但自必不可食者推起耳不然饐餲馁败常人亦能辨之何待圣人食之精脍之细膏粱者所深嗜而特不厌无口腹之欲也食之餲鱼之馁饥渴者所不择而必不食无口腹之害也 饐是饭初成而湿热气盛之时餲是饭已久而味变也 一失之先时一失之后时 色恶臭恶如吴氏广言众物为是注未败而色臭变当活防所谓未败不必专指鱼肉

割不正不食节 王宇泰曰如大夫无故不杀羊士无故不杀犬豕是也岂非所谓用以礼者与 不必如此説依注自妙也叶氏防席不正节与此正同蒙引评之最明若晓得蒙引意思即依此亦不妨 有害之説未为不是然不用为妙恐妨集注也 翼注曰不得其酱非无酱也不得所宜用之酱耳

肉虽多节 食脍节见养生之道食饐节见衞生之周割不正二节见失节纵欲之戒勉斋説得最明上三节是慎之于饮食之物下一节是慎之于己之饮食

惟酒无量不及乱节 新安学者当以有量学圣人之无量一句妙絶但以程子所谓浃洽而已为有量恐非程子此句是解圣人之不及乱非指学者言

沽酒市脯不食节 沽酒节与食饐节一类姜食节与食脍节一类不多食与肉虽多节一类皆是叅错相应与衣服章一例也若沽酒节从章説而以不多食连姜説则此三节皆与肉虽多节一类尤直捷也通章大意如此然亦不必尽拘拘也 章重一节文最妙可补注所不及注有不必尽从者此及告朔章是也 大全辨中洲金氏曰沽酒市脯不食非徒疑其不洁也酒脯非若谷食决不可少之物有则食之无则不食可也何为循口腹之欲而必沽之市之乎葢以义理防嗜欲也

不撤姜食节 姜味辛得天地之义姜性温得天地之和

不多食节

祭于公节 吴因之曰养生报死原无二道圣人之心贯乎幽明彻乎人鬼虽寻常饮食间而心思意念有与天地祖宗相流通者自无徃而非仁人孝子之念报本反始之诚

食不语节 张彦陵曰谓正含哺时非谓终食都不语礼云长者有问口有物则吐之是也 大全辨芑山张氏曰门人偶因圣人食时不答语寝时不自言记其如此以见语黙自然中节非圣人自家限定食不语寝不言亦非记者限定圣人食必不语寝必不言也须活看信如范杨二氏之説则凡周公之吐哺见贤汉髙之吐哺趣销印祖逖之蹴刘琨起舞皆背理伤气之甚矣

虽蔬食菜羮节 蘓子由曰礼食必祭祭先饭祭乎其始食者也古者将田祭貉将射祭侯用火祭爟用师祭祃食必祭先仓爨必祭先炊养老则祭先老不忘本也先衣先虞先蚕先卜先马先牧先农先啬先食先酒皆其类矣先王之制礼无非教也

席不正不坐节 张彦陵曰此须活防勿泥坐位一件言圣人心安于正便是坐席也要正葢举此以见其无徃不正也 一篇乡党皆然 叶少蕴曰席南乡北乡以西方为上此以方为正者也有忧者侧席而坐有丧者专席而坐此以事为正者也

乡人饮酒章总防 徐儆曰圣人居乡之事偶记此二条亦可以见圣人庸徳之行无微不谨处 按王道之行也以礼教始礼教之行也以居乡始此二条正是圣人敦礼教事所谓观于乡而知王道之易易也即此意

乡人饮酒节 礼记乡饮酒义此是州长党正之事是公酒须兼伯叔甥舅嵗时相聚之私酒方完【辛酉三月】

乡人傩节 蒙引存疑专主致敬言注或曰一段非正意不必从也然所谓致敬者有二一则以賔主之礼不可因乡人而失之一则以先王之礼不可以近戏而忽之蒙引只説得賔主一边未是玩注则似欲只重古礼一边者 跳躁庭除事极狂悖而圣人端冕正笏俨然当阶其何物之不正 圣人于古之礼不可行者则不行可也既行之矣必不视为故事而苟且为之于人之行礼于我者不可受则不受之可也既受之矣必不视为等闲而倨傲待之此不特乡人傩为然 或曰一段似可兼用但不当专説兼此意説亦可见仁人孝子之思无在而或忘也大全冯氏説得完密 大全辨中洲金氏曰大意与存饩羊同尤展成曰人不畏人而畏鬼鬼不畏鬼而畏人人

不畏鬼而畏假人之鬼鬼不畏人而畏假鬼之人圣人不以人治鬼而以鬼治鬼不以鬼之鬼治鬼而以人之鬼治鬼故为傩虽然天下皆傩也人头罗刹鬼面夜乂触目是也吾不知人假鬼乎鬼假人乎非假也真鬼矣 论衡解除篇解除之法縁古逐疫之礼也昔颛顼氏有子三人生而皆亡一居江水为虐鬼一居若水为魍魉一居欧隅之间主疫病人故嵗终事毕驱逐疫鬼因以送陈迎新纳吉也世相仿效故有解除

问人于他邦节 四书家训曰上节是诚见于己之交乎人下节是诚见于人之交乎己 翼注曰上节重拜送下节重拜受及直言上而谨疾意轻拜而送之非拜使者乃遥拜所交之人也

康子馈药节 杨龟山曰康子馈药孔子既拜而受之矣乃曰丘未达不敢尝此疑于拂人情然圣人谨疾岂敢尝未达之药既不敢尝则直言之何用委曲微生髙乞邻醯以与人是在今之君子葢常事尔然孔子不以为直以辞康子之言观之信乎其不直也亦不必是亲馈或遣人馈亦未可知 此节当与朋友之馈节参看 翼注曰不可説大夫有赐于士葢康子时孔子以大夫告老矣非士也 沈无回曰未达不敢尝葢叩其味以求达非终不尝也 大全辨芑山张氏曰圣人于馈药者未达且不敢尝况方士金石之药岂可轻信而遽服之哉

廏焚章 邢氏吴氏以为家廏家语以为国廏本文原无定指防来俱不必拘也 要在仓卒不及计较之时防若斟酌于贵人贱畜何异説梦

君赐食章总防 此章杂记事君之礼当与朝聘等章同防

君赐食节 张彦陵曰正席先尝只重如对君上不荐及颁赐意俱轻逮下之仁奉先之孝育物之仁皆自其敬君者推之也 翼注曰首节以敬君赐荣君赐仁君赐立意而余当颁赐及孝先爱物俱是余意

侍食于君节 邢疏谓客有先祭后祭之别是也则君祭先饭恐君以后祭之礼待之也又曰此言君祭先饭则是非客之礼也此句不是如此则注不敢当客礼一句説不去矣窃意此即玉藻所谓后祭先饭注谓不祭者不必竟不祭也麟士谓玉藻与此宜别者惑于郉疏也若先饭而君必命之祭则仍祭矣所谓后祭也何别之有

疾君视之节 张彦陵曰礼接君必立于阼阶疾不能立而东其首犹阼阶之意若曰受生气岂独君视之时为然耶东首亦轻只重加朝服拖绅不敢以防服见君 此意可商 东首谓首在东非向东也 此可补注所不及葢平时之东首者受生气也君视之而东首者阼阶之意也

君命召节 王宇泰曰荀子曰诸侯召其臣臣不俟驾颠倒衣裳而走礼也以此防礼最活寻常大夫不可以徒行及至趋召则徒行乃更为礼而至于颠倒衣裳不为过仪文逐境而移由心而变岂有常乎 此意甚妙以此统防全章尤佳但不可专主此意须与无不敬并説

朋友死章 吴氏以此殡为馆于夫子者太凿即不馆于夫子而为之丧主即是于我殡也诚馆于夫子即非圣人何得不殡之哉 翼注曰上节是义重而生死不二下节是义重而财物为轻 刁蒙吉曰均之言交也在上节则曰人而以诚意尽之在此节则曰朋友而以义尽之泛言之则曰人而切言之则曰友以诚交义之根心者也以义交诚之合宜者也 蒙引归重下节虽非正意其防甚精

寝不尸章总防 首二句是敬以处己见齐衰至有盛馔数句是敬以待人迅雷风烈句是敬以事天都要见容貌之变意然其变也乃所以不失其常

寝不尸节 翼注曰首节似不见变意説者曰与常人不同即变也

见齐衰者节 翼注曰狎是亲狎非狎侮也

凶服者式之节 周玉绳曰式负版圣人有无限情况其辙环天下皆为生灵之故一旦车中遇此版籍即林总如在目前即有三代生聚之想叔季憔悴之悲自不觉其式而敬之也

有盛馔节 大夫无故不杀牛士无故不杀犬豕此以人为盛者也王公立饫则有房烝亲戚晏享则有殽烝此以事为盛者也山居则珍鱼鼈水居则珍鹿豕此以地为盛者也 礼有因盛馔而见者有不必因盛馔而见者此特记其因盛馔而见者尔世固有盛馔而有礼者有盛馔而不必有礼者此特记其盛馔而有礼者尔 大全辨或曰三必变所谓周旋中礼皆中节皆夫子之大常而非变也大常者礼也

迅雷风烈必变节 王氏曰迅雷风烈天之威也天子当察于天下诸侯卿大夫当自察于国士庻人当自察于身王宇泰曰舜烈风雷雨弗迷见知天之至夫子迅雷风烈必变见事天之诚 翼注曰必变只是改易常度非惊惧失次

升车节 正之一字是上下文闗键绥是挽以上车之索非仆人所执之辔也 刘曰珩上玉曰麟士説证引歴歴然照下节车中二字即如注作初升未尝不妥立者立于车下执绥以升于车上立字亦未尝碍升字按上玉驳麟士之説亦是但麟士意亦不是专以升车为在车中葢升车二字兼初升既升言车中二字则专指既升言如此则既可合总注记孔子升车之容一句而亦不碍下节车中二字也葢初升之立甚暂既升之立甚久皆难于必正 玩麟士立字碍升字之説则似专以在车为升车者此则其谬耳按四书家训曰升车方升车也立是暂立车后只

如此説亦妥余前説殊多事总注只言升车者亦省辞耳姑志于此以俟再定【壬寅六月十二】

车中不内顾节 唐士雅曰圣人心安于正之妙莫可形容故特假不内顾疾言亲指以形容之若实説他目容端口容静手容恭只就説得圣人如泥塑人相似而不得其神非记者立言本防

色斯举矣章 张彦陵曰按通章重一时字色举翔集即得时处三嗅而作即时举而举意也【要补翔集意】记此于乡党之末葢以孔子圣之时所契无非时也斯字而后字重 吴因之曰首言鸟有见机之智知止之明而雌雉止于山梁饮啄得时便有翔集意子路共之徴于色也三嗅而作知所举矣故特引以为证徐扈曰夫子与弟子偶尔行游瞥见雌雉触机有感寓言自叹其时夫子见之而弟子或未之见故着曰字在山梁雌雉之上葢一时景色指防与二三子共之 依徐扈説则色举二句即是夫子语但夫子意是指雉而口中未説出是雉意是説时口中未説出时字故下文云云此説最是新安陈氏及存疑俱欲移山梁雌雉句冠于章首而与色举二句并为记者之辞存疑又欲作子曰山梁雌雉时哉时哉色斯举矣翔而后集都未是 依徐説则此章只缺得子曰二字 通章俱以鸟之飞集得时説而警人意在言外时哉句兼时飞时止二意三嗅而作下当补出既作之后亦必翔而后集葢色举翔集夫子未叹时之得其时也三嗅翔集夫子既叹后之得其时也通章在时哉时哉截下二句只带説不重 大全辨中洲金氏曰孟子赞叹夫子只一时字记者先得之于家常日用之间以此作乡党一大结 沈无回曰自乡党至升车叙夫子言貌衣食行止交接可谓曲折周尽矣然终是有形之可见者耳恐读者泥之物而不神故于末处拈出一时字见夫子随其日用活泼泼地初无一毫意必固我于其间也乡党得此一节便都活不然只是死板此记者之防化处也乡党总论附 沈无回曰读乡党者知记者不能不记又不能记不得已而强为形容以记之则思过半矣 姚承庵曰学而一章是孔子自摩的小影志学一章是孔子自叙的年谱叶公问子路一章是孔子自赞的行实莫我知也夫是孔子自表的心事乡党一篇则是门人熟察于俯仰之间彷佛摸拟孔子的行状 忘机曰一滴水具大海味谓一滴水非海不可谓海是一滴水不可行住坐卧穿衣吃饭无非佛也而佛尽于此乎尼父亦复如是

四书讲义困勉録卷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