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十九年癸巳二月甲寅朔记柬埔寨国,自隋迄明久通中国,即真腊也。尝并扶南(今暹罗)兼占城(今越南南圻)。其后扶南、占城各自立国,国势日削,介居两大,入贡暹越二国。乾隆十五年,广南王阮惠攻安南,始据柬埔寨东南境,置南圻六省,而水真腊之地尽亡。嘉庆十四年,暹罗割柬埔寨西北境盎哥尔、巴当邦两地,而陆真腊之地亦蹙。同治三年以后,法人始胁归保护。其时国界自赤道北十度三十分至十三度三十分,京师西十度八分至十二度三十八分止,尚有十七万九千六百七十方里(十万启罗迈当方里)。明季,国王都于罗佛克,亦名干波底亚,城濒东雷萨魄江右岸。康熙三十九年,南徒十四国,都于乌东。同治五年,南徒六十八里,地当四江汇流处,曰布农奔(一作努邦),是为新都。东南距西曲三百七十七里,在赤道北十一度三十一分,京师西十一度四十六分。国王岁入约洋银七十五万圆,驻柬之法官岁入洋银八十三万馀圆。土著之居民九十四万五千有奇,华人十万六千有奇。国境自王城外,分五部,曰光邦斯瓦,曰达邦克门,曰巴布农,曰布尔沙脱,曰达利洋。
初二日记吕宋,南洋大岛也。北对台湾沙马崎,南连斐猎滨群岛,东滨太平洋,西枕中国海,其北角在赤道北十九度,南角在赤道北十二度,其西面值京师东四度,东面值京师东八度,共有十万二千六百九十五启罗迈当方里。本巫来由番国,明初始通中国,朝贡时至。隆庆年间,西班牙屡遣兵船窥吕宋,取马尼刺,筑城踞守,吕宋始服属西班牙,久之遂为所并。
擅工商之业者,华人为多。华人之至吕宋,实先于西班牙人,皆娶番妇,长子孙。今华种人约二十一万有奇,西班牙种人只一万有奇。全岛电局三十七所,线长一千一百四十九启罗迈当。土产以阿巴加麻、雪茄烟名天下。麻质纯净,可为布匹,织之为帕,泰西视为珍品。哗叽、羽纱,亦此麻所制。原料之麻,约岁值洋银八百八十九万圆;织成之麻,值洋银十三万六千圆。雪茄烟岁值洋银五十七八万圆。林木尤繁,乌木、红木、樟木,佳料颇多。居民三百五十万人,野番居内地,巫来由番人居沿海,华人洋人居商埠要区。马尼刺部在岛西南,为都会之地,值赤道北十四度三十五分二十六秒,京师东四度三十分四十一秒。
初三日记西域回部,汉唐以来号为属国,西人称之为“达尔给斯丹”(一作图尔齐斯坦)。其地在赤道北三十六度至五十六度,京师西三十六度至六十五度,东界中国,东南界喀什噶尔,南界印度、阿富汗、波斯,西界里海,北界俄罗斯。西北多流沙草场,名曰都郎。东南有高坡平原,土脉肥沃,河道畅达,亦有游牧草地,为全境精华所萃。境内大山,多与兴都哥士山之北面相联络,而阿克大士山实为天山西出之干。由此分为两界,在北界者曰费尔加拉高坡地,在南界者曰苏的亚讷高坡地。费尔加拉为纳林河之上下游,苏的亚讷为阿母河之上下游。两河双流入咸海,中夹一河曰射拉福散,流入加拉开勒湖,所谓黑湖者也。在汉为乌孙、大宛、月氐北境,即康居、奄蔡故地。康居当今哈萨克诸部,奄蔡实俄之西伯里亚部。乾隆年间,元之后裔不振,回族亦日就衰替,而俄日强大。道光年间,屡伐机洼;三十年已占其东半国。同治十一年,取机洼全地,尽有阿母河之右岸,设巡抚以辖图尔齐斯坦总部,复割布哈尔之地。明年,胁服勾冈特国,而纳林河左右皆归于俄。光绪二年,取勾冈特国全境,设巡抚治之。其地起自里海西岸,东尽伊犁,皆为俄属,骎骎有通印度之势矣。
申刻,率马格里赴外部,与劳偲伯里争论滇事。酉刻始归。
初六日记布哈尔一国,沿阿母河右岸,北至纳林河,回人称之曰马外尔部,译言近江之地。在古为最繁盛,城内多祠宇。北界哈萨克、勾冈特,东界小布加里,南界阿富汗,西界阿母河,与机洼相近。地约一百馀万方里。居民二百五十万,多哈萨克人、乌士拜克人、雅拉伯人、波斯人、卑弥夜人、大哲克人、犹太人、印度人,杂处而成国。东有峻岭,南接兴都哥士山,馀皆平地,多草场沙漠,有大湖曰阿那勒,曰当日。物产有驼、骡、驴、牛、羊、鹿、熊、狼、狐、桃、杏、李、苹果、犁、葡萄、瓜、大黄、稻、麦穄、芝麻、玉米、烟叶、棉、桑,桑可育蚕,皮可造纸;地有五金矿。运自中国之货曰磁器、水晶、绸缎、茶,又转运华货于机洼及里海之俄人而易其呢布。今之有国者曰乌士拜克人,以明弘治间始立国,旧称王曰可汗,今改称曰欧米尔。国多内乱,分合不常,故易受他国陵侮。俄王尼勾拉颇欲由布哈尔进窥西藏,事未成而中止。
初七日记机洼国,北界夜末河、意尔日河,河外即哈萨克故地,南界自阿得雷克河至印度之奔哲泼,西界里海之东岸,东界依一草地,经纳林河而及加布勒岭,地约九十万方里,机洼其都城也。以外大城,曰欧沙拉巴,曰乌尔根,曰对尔们,曰加拉大勒。境内除纳林河左岸一狭地外,皆平原旷野,中包水泽,土脉肥沃。居民以牲畜为业,马称名种,物产麦、稻、棉、豆、罂粟、麻、桑、犁、杏、苹果、樱桃、葡萄、瓜。冬居室,夏居穴,游民支帐,迁徒无常。其地先后为土耳其、蒙古所据,而哈萨克、布哈尔亦皆来侵扰,最后乌士拜克人据地立国,与俄人为仇敌。道光十九年,俄兵伐机洼,溃云。同治八年,俄复来伐,遂胁为属国。
棍都,为自主之小国,在纳林河上游之南,东界巴达克山,西界巴勒克,北界细沙尔、大尔哇。东南为兴都哥士、加拉巴二山,境内高山曰昂拜尔。都城为通巴勒克、库勒末、巴达克山之要路。旧境本尽纳林河之上游,今已为阿富汗所削夺。居民盛时四十万人,今存者仅二千馀人。
初八日记细沙尔,在勾冈特、布哈尔特、布哈尔之南,东境为苏尔阿泼河所经。境内诸山,多巴达克山之分支。土脉肥沃,本布哈尔之一部,有富强之名。
巴达克山,在阿母河上游,为图尔齐斯坦极东南之境,南接兴都哥士山,东界哇克山,西界棍都。都城曰费乍巴,旧称繁庶,今仅四百馀家。东南八十里有一邑名哲尔末,人民近二千,头目居之,服属于阿富汗。
俄罗斯所并回部,设为新省者:曰乌拉勒士克省,曰费尔格拉省(一作费尔干省),曰舍弥尔夜贞士克省,曰聂尔大里雅省,曰舍弥巴拉丹斯克省,曰阿克摩兰斯克省,曰都尔该省。
乌拉勒士克省,同治七年始定为省。北界俄兰布尔省,东界都尔该省,南界特郎加士边省及里海,西界阿士特拉冈省及沙马惹省。地约七十万方里,居民五十二万。每岁产马六十万匹,牛羊驼称是。
费尔格拉省,西省界乍拉福珊省,西北界聂尔大里雅省,东北界舍弥尔夜贞士克省,东南界喀什噶尔,南界巴马(即帕米尔)。地约十四万方里,居民八十万。为图尔齐斯坦著名沃土,内分四〔五〕部,曰勾冈特,曰马尔,曰郎,曰阿的占(即安集延),曰乌士根。本勾冈特国地,同治三年,俄人得之,始改今名。
初九日记舍弥尔夜贞士克省,一名七河省,北界舍弥巴拉丹斯克省,西界聂尔大里雅省、费尔格拉省,东南界中国。地约七十馀万方里,居民八十一万。东南与中国分界处,依天山为限。每年出马百万匹,牛五十万,羊六百万。分五部,曰射尔日悠勒,曰勾巴勒,曰加拉库拉,曰维尼夜,曰纳林。
聂尔大里雅省,北界都尔该省、阿克摩兰士克省,东界舍弥尔夜贞士克省、费尔格拉省,南界沙马尔冈得省、布哈尔,西界机洼、咸海。地约一百万方里,居民一百十四万,会城为塔什干,在诸省中为最大。岁出马四十万匹,牛三十三万,羊三百五十一万,驼二十五万。熟田不及百分之一。游民以哈萨克人为多,约七十馀万。进出各货值洋银四百万圆,进货以塔什干为总汇,出货以加乍兰士克为总汇。其地为各族所杂居。
哈萨克人常侵扰俄界,俄人乃沿河设防,首设炮台于加乍兰士克,又设加尔麻克哲炮台,年年进兵,浩罕之酋怒,与俄战不胜;未几,哈萨克全部服于俄,浩罕愈孤危。咸丰十一年,俄得雅危孤尔冈。同治元年,得买尔介;二年,得阿乌离夜阿大、达尔给斯丹(即图尔齐斯坦)、哲末根,始设巡抚。四年,得塔什干。光绪元年,得乍拉福珊,浩罕遂亡。俄改其地为今名。迄十二年,全有阿母河之境,于是并入此省焉。
初十日记舍弥巴拉丹斯克省,北界兜波来斯克省,东北界兜末斯克省及中国,南界舍弥尔夜贞士克省,西界阿克摩兰斯克省。会城曰奥泼士斯,共八十万方里,居民五十三万八千馀人。境内大弥什洼村为哈萨克人通市之地。地分五部,曰巴乌路大尔,曰舍弥巴拉丹斯克,曰勾克拜丹斯克,曰乌斯加蒙耨勾斯克,曰加尔加拉兰斯克。
阿克摩兰斯克省,北界兜波来斯克省,东界舍弥巴拉丹斯克省,南界聂尔大里雅里,西界都尔该省。共一百万方里,居民四十六万三千馀人。地分四部;曰阿克摩兰斯克,曰勾克哲大福,曰奥末斯克,曰贝特罗巴乌罗乌斯克。
都尔该省,未详。
十一日记阿喇伯为亚细亚西南之第三土股,在赤道北十二度四十分至三十四度五十分,西经五十六度至八十四度。开国于夏少康之世。唐武德五年,改名什来生司,即《唐书》之大食国也。是时有国者曰谟罕默德,为回教之祖,著书曰《可兰经》,所谓三十本三千六百段者也。其教又分为二,曰阿所大士教,曰叶自教。阿所大士,为谟罕默德之妇翁曰安拜毕开所传;叶自教为其子婿爱力所传。谟罕默德死于贞观六年。其徒遍走四方,亦能以兵威卫教,南涉阿非利加,东入亚细亚诸国。宣宗时,攻欧洲,得西班牙地而王之。明景泰时,得土尔其全境,是为回教极盛之时,教徒有一万万人。国朝乾隆十五年,有国者曰阿拜得爱尔俄海俾。嘉庆二十三年,其曾孙曰阿毕代拉,为敌兵所败,囚于君士但丁而死。同治十二年,土尔其人来攻,英人不欲土之得阿喇伯也,为之讲和而罢兵。
十二日记阿喇伯四境皆山。在南界者尤高峻,曰哈得尔莫,曰麦腊,曰极贝尔阿开大;其内地之山曰害射,曰极贝尔土夜克,曰小昧。近海地皆荒瘠,平原旷野中又多沙碛。南沙漠曰代诺,译言红沙,约十馀万方里,沙中时发大热气,化为毒风,中人则死,草木不生,水无涓滴;代诺之东北曰力得尔代诺,译言稍小之沙;又北别为一沙,中分数带,有沙带石带,时见水泽。居民九百万。文字守《可兰经》。历法与各国异,所谓回回历也。颇究心于天文、算学、化学。俗好张大其数,故他教不易流入。政令不出于上,自主之族不可以数计。以麦思恰特为都城,为摩开特王所居。今稍稍著者,曰奥门苏丹,曰峨海卑苏丹,曰什末苏丹。力非足以自存,而为邻国所不贪。观其政令涣散,地土荒芜,殆无振兴之理。
十三日记比利时,在赤道北四十九度五十分至五十一度五十分,京师西一百十一度五十二分至一百十三度九十六分。古为积潦榛莽之区,罗马据之,凡四五百年。法兰西继有其地,振兴商务,白雷士(即伯鲁巴尔)一城遂为欧洲南北之总汇。始分郡县,建城郭,设技艺学堂。既而法王封其子于此,称王。旋为奥国所取,日耳曼又得之,又附于西班牙。顺治十六年,仍归于法。乾隆六十年,拿破仓第一经营比境以扼东北诸国,定为东境十三省;内九省,比之全境也。拿破仓败,维也纳之盟,归各国侵地,比地乃归荷兰,仍称比意巴国。道光十一年,比人逐荷吏而自立,迎日耳曼旧族索士果布为王,称为比利时国。同治四年,王卒,子雷悠波勒嗣位。国设上下议院,居民五百八万七千馀人,铁路约二千四百里,电线二万馀里。进款约岁得洋银四千五百万圆,出款约四千四百万圆,入浮于出,而国债尤少,各国所罕闻也。
十四日记清明前四日,西洋称为耶稣钉死十字架之期,一切事皆停办。
南北亚墨利加相接之狭地,谓之中亚墨利加。其地在探望探泼土颈与巴拿马土颈之间。阔约七十至三百英里,长较英国属地约二倍有馀;合英属哄都拉斯地七千五百六十二英方里计之,约为方十七万五千八百六十七英里。大江曰散助伐;湖曰利翁,曰尼喀拉瓜。多火山,为民患。矿产饶金、银、铜、锌(一名白铅),亦产云石、美木、棉花。户口二百六十万,西班牙种之白人约得四之一,馀皆土人及杂种人;土人面深红,壮健有力。或云合哄都拉斯户口二万七千四百计之,中亚墨利加民数有三百五万三千云。地属西班牙者三百年,其时止有危地马拉。一千八百二十一年,危地马拉始自主,为民主联邦。后以战争不一〔已〕,联邦尽散,一千八百三十九年,各自为主,立民主国五,曰危地马拉,曰桑萨尔瓦多,曰哄都拉斯,曰尼喀拉瓜(包括昌斯奎拖),曰哥斯德尔黎加。此外地名孛拉土者,即英属哄都拉斯也。
十五日记危地马拉一国,墨西哥之鹊判及摇克坦省在其北,哄都拉斯与桑萨尔瓦多在其东,太平洋在其西南。在中亚墨利加各国中为最北,北纬自十三度四十分至十七度四十分,在英京西八十八度十五分至九十二度三十分。地得四万六千七百七十四英方里,户口一百四十二万七千有奇。分二十二部。东西有高山横亘,国中多江,有水利。都城曰新危地马拉,户口五万九千。已成铁路长一百三十二英里,未成者二百二十五英里;电线二千二百十九英里。国赋岁入约英金七十六万九千九百镑,国用岁出七十万四千二百镑,国债二百七十万镑。出口货值英金一百十一万三千八百镑,入口货值八十三万九千九百镑。
十六日记桑萨尔瓦多一国,哄都拉斯在其北与东北,危地马拉在其西,太平洋在其南,芳西楷海股在其东,在中亚墨利加各国中为最小。所沿太平洋岸长一百七十英里,阔处约四十三英里。约有地七千二百二十八英方里,户口六十五万馀人。其地崎岖而高,与危地马拉仅判惹一江之隔,与尼喀拉瓜亦不过隔芳西楷海股。铁路长五十五英里。大江曰立姆派。岁入洋款银八百六万馀圆,出款八百八万馀圆。国内国债五百五十万馀圆,国外国债三十万圆。
哥斯德尔黎加(一作考斯德立揩),在中亚墨利加为最南,自北纬八度十七分至十一度十分,经度英京西八十二度三十分至八十五度四十五分。地得二万三千英方里,户口二十一万三千馀人。国分五省。民主四年一举。盛行天主教。都城曰桑若塞。铁路自大西洋岸至都城长一百十八英里。岁入之款英金六十一万二千馀镑,出款五十九万七千馀镑,国债二百万镑。
十七日记“情话悦亲朋,莫谈邑中狱讼钱粮事;交游择贤俊,愿识天下学问经济人。”馀自海外将归,先寄此联悬之于门。清明前一日,西人称为耶稣已死复苏之期,一切事皆停办。
哄都拉斯一国,加勒海与哄都拉斯海股在其北,危地马拉在其西,桑萨尔瓦多与芳西楷海股在其西南,尼喀拉瓜在其东南,在中亚墨利加之中。北纬自十三度十分至十六度,伦敦西八十三度十分至八十八度四十分。地得四万二千六百五十八英方里,并有昌司奎拖地之一小分,及哄都拉斯海湾中之盘岛。户口四十三万一千九百馀人。海岸长四百英里,其大口曰脱勒克齐罗,曰坡欧拖考探士,曰亚麻,曰罗坦,曰拉西排;至太平洋一面海岸,仅四十英里,大口曰阿瞒判拉。铁路仅有三十七英里半,将渐推广以联太平、大西两洋之岸。都城曰哥麻牙瓜。岁入之款,英金四十三万一千镑,出款四十二万七千馀镑。国内国债二十二万七千馀镑,国外无息之债五百九十八万五千馀镑。
英属之哄都拉斯,北与西北皆界墨西哥之摇克坦省,南与西南皆与危地马拉为界,东至海。地得九千英方里,户口二万四千有奇。都会曰孛拉士,在孛拉士江上,亦为通商聚会之处。
十八日记尼喀拉瓜一国,哄都拉斯在其北,太平洋在其西,哥斯德尔黎加在其南,加勒海在其东,在中亚墨利加为最大,所沿大西洋与太平洋两岸皆长。北纬自十度四十五分至十五度,在伦敦西八十三度四十分至八十七度三十八分。其地合冒司奎拖之一地计之,得五万一千六百英方里。户口三十一万,其杂种人约四之三,馀为土人及西班牙人、冒司奎拖人。土极肥沃而农事未备,都城曰麦那瓜,旧都曰良,户口六万。大海〔河〕曰散助伐,又名极来汤。铁路长九十三英里,电线一千五百九十一英里,与墨西哥秘鲁大海电线通。沟通太平大西两洋之河已成;自有此河,其国可兴,利益甚大。岁入之款,英金三十万六千六百馀镑,出款四十二万五千七百馀镑。国内国债英金二十九万六百馀镑,国外六厘息之洋债二十八万五千镑。
冒司奎拖,地在加勒海滨,其土人亦称自主,然其地大半属于尼喀拉瓜,其大城曰孛罗非尔。
十九日记柔佛国,在巫来由土股极南,北界彭亭,南界萨赖当博罗海峡(亦名旧峡),过此峡即为新嘉坡岛。明正德七年,有麻六甲苏丹名煞者,被葡萄牙人所逐,至此建城,名曰柔佛,因为国号焉。城距海岸三十二启罗迈当,中跨大河,在新嘉坡东北五十六启罗迈当。柔佛居民十一万五千人,内有华民七万五千人,巫来由四万人。柔佛王今居兰嘎(南临老港,即旧峡也),已归英国保护矣。
彭亨者,巫来由自主之国也,在东南海岸。赤道北二度四十分至四度五十分,京师西十二度五十七分至二十四度零七分。北国介丁噶奴、吉兰丹,南界柔佛,西北界白蜡,西界石兰莪、尼格利桑比郎,长一百五十启罗迈当,共有二万五千九百启罗迈当方里。彭亨江流贯其中,入于中国海。居民五万人,华民不过二三百人,皆作矿工。彭亨诸部落,其酋皆得自主,不相统辖。其会城曰贝几,在彭亨江口,回王居焉,颇受英国节制。又有一王,尚认暹罗为上国,岁有金花银瓶之贡。
二十日记白蜡,在巫来由土股西海岸,赤道北五度五十分至三度四十五分,巴黎东九十八度二分至九十九度二十分。北界吉德、大呢,东界吉兰丹、彭亨,南界石兰莪,西界麻六甲海峡及英属威利司雷、丹定斯两省。长二百二十五启罗迈当,宽一百五十启罗迈当,共有二万零七百二十启罗迈当方里。居民二十一万四千馀人,内有华民九万四千馀人,而西人只六百馀。会城曰挂拉冈煞。白蜡江至此城,其流始大,此江亦名松盖白蜡,“白蜡”译言银,“松盖”译言江也。其地有佳矿,以锡为大宗。进口货岁值洋银八百万圆,出口货值一千三百万圆,亦以锡为大宗。白蜡本苏丹自主之国。昔有拉鲁总督蒙得利省,监查矿政,所有苏丹税饷皆归经理。渐招华人开矿,已立一城曰太平。矿工渐多,屡有争战,拉鲁总督不能制;苏丹不得已,求英国总督相助。英船既到,海岸肃清,英亦派大酋驻其国,弹压华人。苏丹割濒海丹定一地及邦哥尔岛酬谢英国,英兵始退。然巫来由人与英驻扎大臣不和,光绪元年,刺杀之。英督大怒,派兵迁苏丹与其大臣于印度洋之荒岛,拉鲁总督蒙得利亦与焉。英人遂立阿拉喳摩德由素夫为摄政苏丹,归英保护。光绪十三年,阿拉喳意得利士继之,国中政事悉归海门总督管理,设立议事院,以苏丹为首,而英驻扎大臣临之。
申刻,遣马格里赴外部,与山特生、贝雷议滇事,稍有就绪。二十一日记酉刻,复遣马格里赴外部,与山特生言野人山事。
石兰莪(即《地理备考》之北刺克,《瀛环志略》之沙刺我),英国保护部落也。在巫来由土股西南海岸,北界白蜡,南界松盖芙蓉,东界彭亨,西濒麻六甲海峡。自赤道北二度四十五分至三度五十八分,伦敦东一百度四十二分至一百一度五十六分。地二千九百启罗迈当方里。昔系土番,事迹荒略。其酋称苏丹,奉回教,性狠嗜战。同治六年,吉德苏丹之弟为石酋女婿,总庶政,国人不服。石酋之孙兴兵来攻,连战不息。十二年,华人为矿丁者助酋孙逐酋婿,彭亨苏丹借英兵来平乱,遂归英国保护,遣官驻扎。虽至今尚有苏丹,仅拥虚位,为议院之长而已,一切听命于海门总督。居民九万七千有奇,内华民七万三千有奇,巫来由人二万一千有奇,西人百五十馀而已。所出之锡,岁值法银约二千九百万方。
巫来由海崎平原之地,东以彭亨为大,西以石兰莪为大,中亘大岭以为之界。地分六府。挂拉郎布者,石兰莪之会城也,在赤道北三度十分,伦敦东一百零一度四十九分。其海口要埠曰吉垄,在赤道北三度三分,巴黎东九十九度九分。此地自归英保护以后,矿政商务,蒸蒸日上矣。
去年上海湖丝销路,颇有起色,由沪出口者约五万包。芜湖米市亦甚起色,出口者约三百万石,运粤者十之八九。
二十二日记松盖芙蓉,亦英国保护部落也。在巫来由土股西南海岸,壤地褊小。西北界石兰莪,东南界麻六甲,东界拿吉里士美郎(即尼格利桑比郎),西濒麻六甲海峡。自赤道北二度二十四分至五十四分,巴黎东九十度二十分至四十四分。地得一千七百启罗迈当方里。本尼格利桑比郎九部落之一,因与邻部阿伦波争兰惹河道,辄有战争。英人为之定界通路,同治十三年,遂自立为国,归英保护,由海门总督遣官驻扎,经理锡矿诸事。光绪十一年,复以遮尔布部益之。有议院,苏丹为首领,英官副之。居民二万五千有奇,内华人一万八千,馀皆巫来由人。出口货岁值法银四百二十二万七千方,锡居四分之三;进口货值三百五十九万七千馀方,鸦片居六分之一。濒海之地有五十启罗迈当;兰惹河中贯全境,自北而南入麻六甲海峡上游,山中矿场大开。会城曰赛郎邦,在新嘉坡西北二百五十五启罗迈当。
二十三日记新嘉坡,番言狮子城也。或作息辣,或作息力,又作实得力,为英国海门属部之都会,海门总督驻焉。巫来由土股极南之岛,与柔佛隔萨赖当博罗海峡。通岛地方五百三十四启罗迈当,自赤道北一度十五分十二秒至一度二十八分三十四秒,巴黎东一百零一度十七分至一百零一度四十分。宋绍兴二十年,巫来由王始筑城建国于此,附近各酋及印度洋各岛皆属焉;及麻六甲始盛,而新嘉坡遂衰。国朝嘉庆二十三年,英印度公司始至其地。道光四年,乃购此岛于柔佛王,价洋银六万圆,每年复偿租费二千四百圆。维时英方归爪哇诸岛于荷兰,得此,兵政商务足与荷兰相敌,且驾爪哇之上矣。英始竖旗,此岛居民仅二百人,斯年乃至一万;今户口十八万四千有奇,而华人得十二万二千,西人五千二百有奇。进口货岁值洋银一万零八百十一万二千馀圆,出口货值八千七百十四万三千馀圆。
二十四日记西四月初四日,法总统谕:首相兼内部大臣李宝告退,以下议院议员狄毕衣(一译作杜布义)充补;刑部大臣布尔实告退,以上议院议员盖兰(一作哥林)充补;外部大臣德维勒留任;户部大臣狄拉告退,以下议院议员白特拉勒(一作贝特拉尔)充补;兵部大臣提督娄继洋(一作陆吉庸)留任;海部大臣水师提督越尼叶(一作略尼业)留任;学部(一作教部)大臣狄毕衣告退,以下议院议员班加雷(一作班喀烈)充补;工部大臣魏叶特留任(一作伟德);商部大臣西弗利叶告退,以下议院议员德利叶(一作戴礼业)充补;农部大臣魏实(一作威热尔)留任。
西四月朔,法兵攻湄江东岸之敦腾越(一译作司特隆特隆城),暹罗不敢与战,遵即退出。法人又欲进收湄江中间之大岛曰空地者(一译作阔纳),因其在三水会流处,以形势外治商务而论,均为第一要地也。近来法人议论,欲尽逐湄江以东暹兵,然后划江为界,以张法国声势。
半月以前,法上议院首领茹勒斐礼病死。斐礼者,首先建议攻取越南、与中国构衅者也。数年之间,用饷二万万两(约合十二万万佛郎),亡兵三万,法人至今怨之,废退已数年矣。近以巴拿马河工一案,法官沾染者甚多,斐礼独无可议。法人服其正派,复举为上议院首领,未及十日,暴病而死。
二十五日记槟榔屿(英文译音碧澜),一名布路槟榔,“布路”译言岛;近又称勃兰斯特嘎勒岛。“勃兰斯”译言王,“嘎勒”今英太子名也。在赤道北五度十五分至三十分,巴黎东九十七度五十二分至九十八度十一分。其地共有二百七十八启罗迈当方里,为英海门属部之一。此岛初称吉德国。乾隆五十年,英有甲必丹利斯者,娶吉德王女,因以岛为赠,遂归入英印度属部。其会城曰打尚,巫来由人居之;海岸之城曰柔尔日敦,各国之人贸易于此;皆在岛之东北。西面多山。此岛天气既佳,土脉尤肥,盖胜于新嘉坡;自山下观之,皆系槟榔树云。一千八百七十一年,华民有四万五千馀人,约得全岛居民之半,泰西人有六百。此岛与威利司雷省隔一海峡,自南至北,长二十五启罗迈当,北面宽三启罗迈当,中间约十一启罗迈当;水深十拓至十二拓,合十八迈至二十迈。
二十六日记申刻赴外部,晤劳斯伯里,理论野人山地事。
麻六甲,即《明史》满刺加国也,为巫来由土股最古之国。在西海岸,旧属暹罗。宋德祐元年,其酋自立为国。明正德六年,为葡萄牙人所据。崇祯十四年,荷兰夺之,失而复得。国朝道光四年,让与英国,英人以苏门答腊之万古累易之。英人考求东方之事,实自麻六甲始。今为海门属部之一,合尼格利桑比郎之那宁为一地,计有一千六百五十七启罗迈当方里,居民九万三千五百馀人。北有兰嘎河,与松盖芙蓉为界;南有几桑河,与尼格利桑比郎之茅国为界;东有阿非尔、阿伦邦、太平诸山,与尼格利桑比郎合众国为界。城濒海岸,傍海峡,在赤道北二度十一分二十四秒,巴黎东九十九度五十四分三十六秒;城中居民二万人。自英开槟榔屿、新嘉坡两埠,麻六甲商务遂衰,然交易粮食犹极繁盛。光绪六年,进口货值二千零三十万馀佛郎,北口货值一千九百二十六万馀佛郎。麻六甲自赤道北五度起,至一度新嘉坡止,西北向东南,共长七百七十八启罗迈当。
二十八日记威利司雷省,在巫来由土股西海岸。昔为白蜡地,介于吉德、白蜡之间,与槟榔屿隔一海峡。英海门属部之一,共有六百七十八英方里,地无城垣。居民九万七千九百馀人,有华人、印度人、巫来由各种。
丹定斯群岛,亦海门属部之一。在赤道北四度二十分,伦敦东一百度三十五分。近傍巫来由土股西海岸,麻六甲海峡之内,北距槟榔屿一百启罗迈当。其大岛曰布路丹定,“布路”译言岛也,正对白蜡之拉鲁江口入海处,故稍割白蜡濒海地以益之。其小岛曰桑比郎,曰遮拉。
科科斯群岛,亦名启令,在印度洋偏东巽他海峡口西南一千启罗迈当。自赤道南十一度四十九分至十二度十二分三十秒,巴黎东九十四度三十五分。总凡二十三岛,地面二十二启罗迈当方里。明万历三十七年,英人启令寻地得此,见岛中大半椰树,故以科科斯名之(科科亦作“可可”,译言椰子也)。道光三年,英国哈尔始居于极南岛中;八年,苏格兰人阿罗斯率众自爪哇岛来,造屋招工,商务渐兴。今有居民四百启,皆南洋土番。光绪四年,遥隶锡兰;十一年,改隶海门,盖壤地虽不相接,而势实联络也。
二十九日记尼格里桑比郎,译言合众九国也。在土股西南。昔以九部合为一国,今则只有五国,曰绕阿(或曰爪亚),曰泗里忙打尼,曰宗波尔,曰质赖(或曰遮利),曰乌鲁茅(或曰对拉宣,又曰赛嘎麻,亦曰茅,今合乌鲁茅及赛嘎麻为一国)。其馀四国,曰那宁,今并入英属麻六甲;曰芙蓉,曰遮尔布,曰阿郎波,皆归英国保护。今合众五国,北界彭亨,东界柔佛,南界海峡及麻六甲之那宁,西界英属之阿郎波、芙蓉、石兰莪。其地约有五千一百八十启罗迈当方里,居民三万人。五国各有一酋,治理其事,称为打都邦古路;而条例不同,亦有议院。其总摄五国者,为泗里忙打尼之酋。当光绪八年,英人用兵据泗里忙打尼,而芙蓉遂分出归英保护;未几,而阿郎波、遮尔布亦属焉。近来五国有事,皆由英海门总督派员办理,已立约章。其国东南有阿斐尔山,坡谷之地尤为肥沃,产米极多,果木亦盛。
三月癸未朔记大呢,暹罗属国也。在赤道北五度三十分至七度,北京西十四度二十七分至十五度四十七分。北界宋卡,西界吉德,南界白蜡、吉兰丹,东界暹罗海湾。地有一万二千九百五十启罗迈当方里,居民三万人。昔系麻六甲最大之国。道光十二年,暹罗既胜大呢,恐其控制不易,分裂其地为九部,守以番酋,而总其事于暹罗。所派之王,曰都寄,曰大呢,曰制令,曰煞伊;其在内地者,曰谛巴,曰丹奈,曰遮罗,曰阿勒忙,曰利汉。以阿勒忙地方为最大,以大呢居民为最多。尚佛教。大率畜象及水牛,地多矿产,开矿者皆华人。
吉兰丹,暹罗属国也。在巫来由东海岸,东南距丁噶奴一百五十启罗迈当。居民六万五千,中有华人一万五千,馀皆巫来由人。
于噶奴,暹罗属国也。在东海岸。北界吉兰丹,南界彭亨。王宫如炮台,墙有炮洞,装古铜炮。华民房屋整齐;巫来由人以板为屋,其陋已甚。
初二日记六昆,暹罗属国也。暹人称为蒙六昆,“蒙”者,译言王也,谓六昆,王所治地也。在赤道北七度至九度,长二百启罗迈当。其城东北距曼谷六百四十启罗迈当。在赤道北八度二十五分。明成化间,暹罗王始立六昆为国。今分两部,一曰打伦,一曰宋卡。居民共十五万人,多暹罗种,间有华种、巫来由种、野番种。
吉德,暹罗属国也。在赤道北五度至七度。北界六昆,南界白蜡,东界吉兰丹、大呢,西界英属威利斯雷省及孟加拉海湾。地分一百零五社;居民六万,皆暹罗及巫来由种。其会城在西海岸,南距槟榔屿之柔尔日郭城一百九十启罗迈当。锡矿极多,惟金较少。
以上巫来由诸地,凡为暹罗属国者五;又昔称自主、今为英附庸之国三,彭亨、柔佛、尼格里桑比郎是也;归英保护之国三,白蜡、石兰莪、松盖芙蓉是也;其馀则皆为英属地矣。盖附庸犹不失为半主之国;归英保护,则权已八九在英,再降必为属地。
初三日记英国铁路长共一万六千四百馀英里,每里造费英金三万七千一百十八镑,岁得利息以成本约之,为四分四厘九毫。德国铁路共一万四千七十七英里,每里造费英金一万八千二百三十三镑,岁息以成本约之,为六分六厘。法国铁路共一万一千五十英里,每里造费英金三万七百四十六镑,岁息约七分七厘四毫。瑞典铁路长六百九十五英里,每里造费英金四万五千六百七十八镑,岁息宫路三分三厘,商路六分三厘。俄国铁路共四千七百英里,每里造费英金二万一千八百四十六镑,不知岁息若干。奥国铁路共九千九百一英里,每里造费英金二万五百十二镑,岁息六厘。奥之南,意之北,另有奥公司铁路共二千六百馀英里。意国铁路共有四千二百英里。西班牙有五百二十五英里。葡萄牙有三百十五英里。比利时有一千九百馀英里,每里造费英金一万三千二百八十一镑。此外各小国共得铁路五万九千三百馀英里。以上统欧罗巴一洲计之也。又美国铁路共七万一千五百馀英里,每里造费英金一万一千三百十四镑,岁息约六分一厘。又,亚洲英属地之印度等处铁路共六千三百馀英里,美洲英属地铁路共四千四十九英里,英属之澳大利亚铁路共一千六百馀英里,阿洲英属地铁路共一百三十三英里。
初四日记西人运机器之物,不外水火。而以水运机,如桔槔也,水碓也,则中国早行之矣。今福建、安徽、四川等省,多用水舂水磨,昔人诗所谓“云碓无人水自舂”也。凡造纸者,以水舂碎其竹,神速无比,若用人工则价且十倍;以水运磨研粉,与西人机器之磨无异,舂米者亦然。日本之以水运机者颇多,用以造纸、织布、缫丝、轧花,并用以制造各种军械;虽〔惟〕融化五金不得不藉火力,此外则全恃水力矣。凡言机器者皆曰汽机,汽者,水之气也。近来运机之水,不用人力增减其水,蒸久而为汽,则放出之,既而仍入于水锅,可以循环无穷,诚善法也。中国内地山溪之水机,如再能别求新法,广用人力,其所以运机者,较用火力省费奚啻倍蓰。或派人至东西洋,考求运用水机与蓄水取势之法。以天地自然之工;兴天地自然之利,岂非厚民生之一助哉。
初五日记议者或云中国茶叶销数,俄居其七,英居其二,各国居其一。考去年中国红茶,售于英者只五千二百五十万磅;比之一千八百八十年售英一万六千九百万磅之数,减至一万一千六百五十万磅之多。是十二年间统扯,每年少售一千三百万磅矣。若仍照此数逐年递减,四年之后,中国红茶之售于英者,从此绝矣。推其病源,西人皆曰在税厘过重。红茶每担出口,纳税关平银二两五钱,厘金又二两二钱五分,合计约规银五两。红茶售价连税厘在内,交到通商口岸,每担二十两,是每担抽税厘四分之一矣。平常茶叶每担售价约十一两,是每担抽税厘十一分之五矣。按江宁天津和约,注明茶叶每担按价抽税五厘。照彼时茶价,固应抽二两五钱;照今日茶价,只应抽七钱半而已。查天津和约第二十七款,本可更定税则,故西商颇尤各国公使之不能乘时驳论云。
初六日记光绪十三年,总理衙门咨询各国公使,以整顿茶叶何者为先,各使皆举减税答之。总税务司赫德亦禀总署,称中国当先计民生而后筹税饷,自应减税以卫茶业。次年秋音,忽又禀称茶叶出口,税厘即使减少,亦恐无益于事。总署本无减税厘之意,于是遂作罢论。或又谓,使英国不销华茶,他国尚有铁路,此殆不然。查澳大利亚洲于光绪六年购华茶二千一百万磅,去岁仅购一千四百万磅,盖因印茶价廉,改用印茶故也。北美洲去岁销中国红茶三千一百万磅,较之光绪六年,均增七百万磅;红茶售于俄者,去岁有二千五百万磅,较之光绪六年,均增一千万磅。所以然者,因两国喜用红茶者日众,又无印茶与之争市也。至中国绿茶之售于北美洲者,因日本轻税,绿茶每担仅税一元,以与华茶抗衡。去岁中国绿茶销数,有一千五百七十五万磅,较之光绪六年之销一千九百五十万磅,约减四百馀万磅;日茶则光绪六年曾销三千九百五十万磅,去年涨至四千七百万磅,十二年间骤添七百万磅矣。可知华茶销英为最,除英之外,馀不足论也。
初七日记客秋,奥国设一万国五谷赛会,集有名农师,筹商各种养民之法。有奥农师开报五谷之数,据云本岁印度所收粮食,计五百四十四万吨;美国所出麦,计五百二十兆斗,玉米──即珍珠米,又称包粟,计一万七千二百石,大麦二百九十万石;埃及出口麦,计九百五十万石。
丹国于同治六年,将公司所筑之大铁路购为国路。迄今二十五年之久,筹款添筑新路较前约多六七倍,进项则多至十八倍。
初八日记德国向有气球会,德皇以银五万墨士赏之,约合英金二千镑。德皇所以颁此重赏者,其意欲令创制一大球,高如四层之屋,径广五十六西尺,球内可藏轻气二千五百三十立方蔑打;其制球之物,则以埃及国棉料织成之。竣工之日,驾之上升,约高至三万三千尺;若驾以周游地球,一年之内可行五十次。未知能遹观厥成否也?
中国盏达之昔马,暨滇边外野人山地之昔马,到大金沙江边各三十二英里。野人山地之昔董大寨,到大金沙江边三十一英里;滇边之昔董坝子,到江边四十英里;两昔董中隔一大山,相去十九英里,昔董大寨距滇边尚有十一英里。盏达在中国昔马东十五英里,到大金沙江边四十七英里。盏西到江边五十英里,古勇到江边五十三英里。
初九日记未刻,率张听帆赴森哲模斯宫朝绅会。
古人字书之字,急读为一音,缓读辄为二三音。如“句吴”“于越”实止“吴”“越”二字,自鲁人效其音,乃觉“吴”有“句”字发声,“越”有“于”字发声也。“邾娄”实止“邾”字,自鲁人听“邾”,乃觉有“娄”字收声也。中国听洋音,亦然。如“肥”译为“甫意”之音,“育”译为“尤何”之音,犹中国读“萧”字得“西”、“鏖”、“乌”三音也。西洋艾约瑟方言得形新法,引《说文》“生于心有节于外谓之音”。心系于肺,肺为气海。气由肺发,上达气喉,气喉乃歧为口鼻二路。但气过处未能自成为声,必因所过各位有阻碍压力,与气相乘,始成各声。喉中节气得声处,状如箱,名气喉,出声源,为第一位。其上口状如舌向后指,名会厌,为第二位,乃气喉之盖,俗呼对嘴者也。对嘴前即为口,其相隔为界者名吊锺,为第三位。吊锺上,即鼻底孔,为第四位。气过此三位,皆能舒缩开闭成声。又气由喉出,上冲口及颚,其相轧处名舌背,为第五位。又进而舌前,为第六位。又进而舌尖,为第七位。舌尖或抵上颚之前,或伏下牙床,或在上下齿中间边际,移前移后,各成其声,又进而唇被气触,亦常成声,为第八位。其图所列之字,以挨、唉、根、干、阿、发、孙、松为舌背音,以歌、更、儿为舌前舌背合音,以衣、临、这、瞒、雨、捐为舌前音,则与中国字母切竭要法不谋而合。
初十日记中美洲与南美洲之接壤(西人谓之土颈)曰巴拿马者(又名谈林),可仓比亚属部之一也。南北约长二百英里;东西阔之中数四十英里,最狭处不及三十英里。有四省地,曰巴拿马,曰阿助欧罗,曰浮辣古阿,曰克利奎。咸丰五年,新加拉那大(即今之可仓比亚)议院定以巴拿马为民主新邦,而兼有此四省,得地三万一千八百九十英方里。户口约二十四万,以耕牧为首务,地土肥沃。间隔大西、太平二洋,为二洋转运之所必经,有铁路四十七英里以接于二洋。
光绪五年,议开一河沟通大西、太平二洋,以法人赖赛朴斯主其事。越二年,河始动工。光绪十五年,以费绌而止。所开土石,有四千八百四十万立方迈当,未开者尚有三千万立方迈当。是河,议定长四十六英里有奇,深二十五英尺,河底阔七十二英尺,河面阔一百二十四英尺。统核经费,用在巴拿马者,有英金三千一百三十三万九百三十七镑;用在巴黎者,一千五百六十二万八千馀镑。所购巴拿马铁路股分,有英金三百七十三万馀镑,用白鸽票法以集银,计用英金一百二十九万馀镑,另酬于可仓比亚者九万八千二百馀镑,共用过五千二百七万八千馀镑。欲成是河,尚需三千万镑。法国遣人查考,弊窦丛生,不可究诘,尚未知工成在何日也。
十一日记申刻,率马清臣赴外部,晤劳偲伯里,理论滇缅分界事。
奥地利亚于同治五年改称奥斯马加。厥地起赤道北纬四十二度六分至六十度四分,京师西经八十六度五十四分(伦敦格林威治天文台东二十九度三十五分)至一百零六度五十八分(伦敦东九度三十一分)。东界俄罗斯及罗马尼亚,南临亚得亚海与意大利,西控瑞士,北扼日耳曼。地属奥地利亚者十一部,属匈牙利者四部,又波兰一部,新得土耳其属二部,共积二十六万四千二百三十四英方里。民数四千二百七十六万二千八百馀人。
古时为勒西亚、诺力加、巴讷尼亚等国。罗马征服后,为北狄所据。晋安帝时,匈牙利国甚强,略欧洲之东方。唐代宗时,法兰西强盛,侵得奥地两部;法中衰后,辖于日耳曼。南宋乾道元年,日耳曼列邦共主弗勒得力第一,升两部地为公国,以上公显理约索美咢领之,始都维也纳。嗣公勒巴尔第五,拓士的里亚地,日主弗勒得力又拓加里瓦拉地。
十二日记宋咸淳九年,奥地利亚之哈弗斯堡侯罗尔得福,刚明负权略,众推为日耳曼之共主;得格零地亚并茀罗理地,不威迷亚、的罗尔亦内附;奥于是始大,是为哈弗斯堡朝。厥后主日耳曼者多出王裔。王卒,三传至亚尔伯勒第五,仍为奥公,娶不威迷亚王女,遂得不威迷亚,幅员益大。
数传至弗勒得力第三,雄武有大略,思由婚媾以昌其国,与不尔艮侯婚,得荷兰、比利时二国;为子腓立娶西班牙王女,其孙查理遂兼王西班牙。王既王三国,乃命其弟腓地难多王奥地利亚,其弟又娶匈牙利国之女主,奥遂合匈为一国;匈牙利即马加也,并得摩拉维亚、细勒西雅、劳塞贴亚等地。王乃远交近攻,联英以击法,虏其王而质其子,遂得不尔艮、拿波里、米兰、发兰得斯诸也。明嘉靖六年,英法合兵来攻,拔米兰。王御之,复米兰,屠罗马,与英法和,以不尔艮归法。教王乞和,加王意大里王之冕。会土耳其侵匈牙利,七山总督约翰引土兵入寇,围维也纳,查理御却之。又合英兵迫巴黎,与法人议和。嘉靖三十五年,王查理让位于弟腓地难多第一,游西班牙而卒。
十三日记腓地难多第一既立,为政公溥,国乃大和。传数世。万历四十六年,士的里亚公腓地难多第二立,穷治新教,被逐者三万家。𪡏、英、苏三国来攻,王遣将败之。法惎奥日强盛,合瑞典王来伐。瑞王战死,奥军亦挫。王卒,腓地难多第三由匈牙利入即位,厌兵罢战,割地赂瑞、法以和。计不威迷亚一部,削地十之八,失民二百万。子里泊德嗣,与土耳其、法兰西累岁构兵,久而未已。国朝康熙四十一年,日耳曼各部皆自主其国,奥与普鲁士雄踞南北,自帝境内,迤西三十六部则称日耳曼列邦。四十九年,查理第六为日耳曼共主,得西班牙属土米兰、萨尔的尼、拿波里。血战十一年,至此乃息,时有地三十五万五千英方里。
雍正十三年,法兰西、西班牙、萨尔的尼亚三国来伐,以罗内赂法,多多纳与萨拿波里、伦巴尔多与西。乾隆三十八年,奥师会俄人、普人入波兰,初分其地。乾隆末年,法王拿破仓率师伐奥,遵亚尔伯山而东,所向披靡。奥属土之在意大里者,皆沦于法。遂逼维也纳,割埃奥尼诸岛及下国荷兰与法,割米兰、曼士亚、伦巴尔多,为西撒兵共和之政,法乃罢兵。嘉庆五年,拿破仓又大举侵奥。奥王再与议和,乃罢。十一年,英、俄、瑞来约伐法,拿破仓先发制之,猝围奥京,王惧而求和,割威内萨与意。割的罗尔与巴威也拉,割苏亚维亚与巴尔敦巴耳。于是两国合日耳曼中部以南十四州,曰莱尼联邦,撒逊等国亦附焉。日耳曼千六百万人皆为法辖,王自王其国。日耳曼共主之名,垂一千年,至此遂亡。
十四日记嘉庆十四年,奥王佛朗士斯第二欲修怨于法,使皇族查理及约翰将兵三十万分道向法,大败而还。维也纳陷,王出走。再战再败,乃割壹黎里与法和,又割撒尔斯堡等地与巴威也拉,分加里细亚与俄及撒逊。次年,拿破仓来逆王女马利为后。嘉庆十八年,拿破仓蹶于墨斯科。王以婚姻之故,居中排解。法王不听,王恚,合纵入巴黎。明年,再流拿破仓。各国大会于巴黎,各返旧地,奥尽复壹黎里亚、撒尔斯堡、的罗尔、东加里细亚,及上意大里波江之北伦巴尔多、威尼西亚奴两部。以普、奥、𪡏、荷合日耳曼,称同盟四十邦,奥为盟主。王于是为邻邦弭衅息争,若拿波里、西班牙、希腊、土耳其,皆次第平其难。道光十五年,王卒,子腓地难多第六立。二十七年,国乱,不威迷亚、上意大里、匈牙利皆叛。王逊位于侄,即今王佛朗士斯约瑟福第一也。乞援于俄,大兴师伐匈,平之。初,伦巴尔多、威尼西亚奴两部久属于奥,苦奥苛政。会城米兰、威内萨人揭竿逐守吏,萨尔的尼亚亦叛。萨王以女嫁法,谓法人曰,若得大国援,以伦、威两部归萨,请献乃斯、撒歪二地。法许之,合兵入米兰。王自将御之,败绩,遂失伦巴尔多一部。咸丰十一年,萨人败〔改〕国号曰意大里云。
十九日记奥王佛朗士斯约瑟福,自迭经失地之后,乃尽心谋国,开上下议院以通民志。普鲁斯侦王之有为也,阴约意人观衅而动。同治三年,奥师会普师攻丹马,丹人献劳英不尔厄、屙尔斯德音、石勒苏益克三部于奥以和。普争之未得,遂有讳言。同治五年,普意连兵攻奥,普兵三十八万、大炮八百尊入奥境,意兵二十五万自不威迷亚入;奥合撒逊兵御之。普新制针炮猛迅,奥军不支,遂大溃,奥京戒严。法人出为劝和,尽割新得丹地与普,并偿兵费合英金二百万镑,不得列日耳曼盟会,割威尼西亚奴全部与意。同时,奥国水师有力撒港之捷,意之军舰大挫焉。然业许意以割地,不能毁约也。王乃辑和邦内以御外侮,以奥与匈并立,改国号曰奥斯马加。王兼王马加,明年至匈都行即位礼,民大和会,积憾胥捐。同治六年,始与中国立约通商。十二年,开博览会于维也纳,始废教王权利,民教由此相安。光绪四年,与日耳曼立约,取斯必街地十三英方里;又以波斯尼亚及亚刺万两地,永隶奥属,以斯赖竭佛为两地会城。又有琛及克一城逼近土耳其,最为首冲,奥驻兵于此以振武备云。
二十日记奥地利亚通国教民,天主教居百之七十九,希腊教居百之十一,馀皆他教。匈牙利通国数民,天主教居百之五十,耶稣教居百之二十,馀皆他教。奥匈两国岁入之款六万零九百五十七万馀福鹿林(奥银之名,每一福鹿林约值英银两仙令),岁出之款六万零八百六十八万馀福鹿林。国债四万一千一百九十九万馀福鹿林。常备之兵三十二万有奇,临战预备之兵一百七十五万有奇;头等铁甲船二,次铁甲船九,又次铁甲船十五,馀皆木轮。商轮一百七十五只;铁路,官商各半,计二万七千结罗米特(以英里计为八分之五,每一结罗米特约半英里有奇。英里名迈尔),合一万七千一百九十八英里;电线九万三千五百十五英里。
奥地利亚属地分部十一,曰下奥地利亚,曰上奥地利亚,曰士的里亚,曰格零地亚,曰加利瓦拉,曰的罗尔并伏拉尔堡,曰撒尔斯堡,曰壹黎里亚,曰不威迷亚,曰摩拉维亚,曰细勒西亚;匈牙利属地分部五,曰匈牙利,曰达郎西里瓦尼亚,曰哥罗瓦西亚,曰斯加拉窝尼亚,曰达尔马西亚;波兰故地列部一,曰加里细亚,附部一,曰布哥维纳;新得土耳其地分部二,曰波斯尼亚,曰亚刺万(即日萨壹尔)。
二十一日记奥国冈岭四合,隐如大环。域内形势,约分两戒。南戒阿耳魄士山。山为欧洲之望,奥独占形胜。自瑞士国入界,随地命名。约分为五,曰尔崃巅山,顶积冰雪;日诺立克山,铁轨由维也纳至格雷时,穴赛懋林派斯山,径穿山洞,飞桥悬崖,至为幽险;曰克尼克山;曰巨凌山,颇擅名胜;曰涤纳列克山,袤延哥罗、达尔两部。北戒大山二。一为汉斯纳山,环不威迷亚全境,周三万二千英里。一为卡批提安山,起多恼河北岸,迤东而南,包匈牙利全境,复包达郎西里瓦尼亚,界罗马尼亚折而回。复分为三,曰匈牙利之卡批提安哈意仓刺山,绵延匈牙利、加里细亚二部之间;曰达郎西里哈意仓刺山,袤延全省,约三万九千英方里;曰卡丕宣恩华尔竭岖山,介上两大山之间。此奥国诸山大较也。
二十二日记奥境诸水,多恼河为大。河夹阿耳魄士、蒲尔耕并卡批提安山,历年开凿,轮舟畅行。此河发源日耳曼之巴敦,东流经巴威也拉(即拜晏),始入奥士地利亚,有来因河自瑞士经的罗尔南来会之;复东流,脱沦水合诸湖南来会之;至下奥地利亚,爱恩斯水南来会之,又莱赛水南来会之;入匈牙利界、玛克河自北来会之;东南流尔拉渤河合渤沦汹河自西来会,怀格格浪两水由北来会;折而南行至斯加拉部,特拉法河合母阿河自西来会;东南流,梯索河自北来会;再东南与塞尔斐亚国分界,撒窝河自西来会,铁美士水自北来会;复东南流,经罗马尼亚国入黑海。盖多恼河贯欧之中原,俄、土、罗马尼亚诸国商船输运,皆上溯奥及日耳曼诸邦,顺流泛海焉。全河长千七百七十英里,奥得其八百四十六英里;乘方得三十一万英里,奥占其十七万七千英里云。
又特捏士塔河,发源加里细亚,下流经俄境入黑海。维士克耳河,发源细勒西亚,下流经俄普境入波罗的海。阿得河,发源摩拉维亚,经细勒西亚入普界。厄耳白河,发源不威迷亚,过巴拉加会城入撒逊境。阿的区河,为通亚得亚海要道,发源的罗尔之格仓,南经意国威内萨入海,此奥境诸水大较也。
二十三日记奥境北不逮波罗的海,东不滨黑海,所恃以通海道者,仅亚得亚海一隅。此海为地中海之东湾,亦名威内萨海湾。奥自失威尼西亚奴一部,江河下游悉归邻境。铁轨东来,必经阿耳魄士荒山,始至壹黎里亚。滨海虽屯水师,天险究与意大里共之,故现以的里也斯德及坡拉两部为重镇焉。奥以下奥地利亚为首部,在阿耳魄士山东尽处,多恼河贯其中。西岸大城名维也纳,奥都城也,在赤道北四十八充十二分,京师西一百度零七分(伦敦东十六度二十二分),城周三英里,通门十二,环以深濠,物产则有绸缎、绒呢、地毯、棉花、书籍、地图、乐器、炮械、磁器。
加里细亚一部,波兰旧地也,凡三万零三百六英方里。乾隆末,第三次分波兰,始全入奥。地在卡批提安山背。居民六百九十万;会城曰陵卑尔谷,近台尼斯漯河。又布哥维纳部,四千零三十四英方里,居民六十四万。
波斯尼亚及亚刺万,并诺维巴萨,新得土耳其地也。东邻塞尔斐亚国,以特林诺河为界。诺维巴萨伸入土境,为奥极南边地,居民一百四十万。
二十五日记昨赴柏金韩模宫英君主之朝眷会。今日午刻,赴英新造属国会馆,观英君主行开门之礼。
数目前,有一英商久居巴西者来谒,因闻巴西遣使中国,立约招工。据称将设公司包办此事。馀告以中国即许华工赴巴西佣垦,但不愿洋人往招,而欲导其自往之路;若公司包办,则华人必失自主之权,又将蹈古巴、秘鲁猪仔之覆辙矣,必不能允。因询以巴西情形。据云巴西沃土甚多,田地已垦者仅四分之一,天时炎热,难免疫气。都城有六十万人。自改民主以后,民气转多不靖。盖巴西本一统之国,其改民主例与美国相同,各部竞思自主,政令断难画一。现议仿法国民主之例,如能办到,庶有豸乎。盖法国虽称民主,而仍统于一尊,各部无角峙之势,非若美之合众国为国也。又称十数年前,巴西与中国立约后,华民往者三百人,工期五年。既皆届满,今乃各业所业,大都皆小本营生及捕鱼垦田之事云。
二十六日记电致总理衙门云:
滇事磋磨已久,彼坚不认曾侯前议。又谓新设威边厅系卡瓦旧地,与车里孟连两土司向均入贡于缅,索为两属。缅官又以照约入贡为耻,隐图狡赖。外部被印度牵制,动辄停商,殊觉计穷力竭。惟印度觊逼滇疆,意甚叵测;若不稍展拓,无以折彼隐谋,兼启他国窥伺。赖鼎力始终扶助,伸金江为界之议,彼有所惮,可就范围。顷外部来文,据与印督商定,孟定橄榄坡西南边外,让我一地曰科干,抵潞江左岸,凡七百五十英方里;又自猛卯土司边外作直线,抵潞江麻粟坝之对岸止,悉划归中国,约八百英方里;又久沦于缅之汉龙关,勘界时可归中国;又以野山地之昔马,及其迤北迤南归中国,约三百数十英方里,彼此较易分守;又允我收回车里、孟连、威边全权,自后与英无涉;又饬缅员明年呈进方物。查展地皆系靠边,较易控辖;其馀分界,可悉照滇图界线。似此收场,虽变换曾侯前议,尚足与三端相絜。明知荒地无益,必稍有所展,一杜各国轻视,二窒印度狡谋,三护滇边土司,四免彼勘界时侵入滇境。彼族异常黠韧,刻思乘机翻异,欧使又暗中惎挠。事机呼吸,应否摘要先呈御览,电示机宜,迅与定局,杜彼狡变。容即具折详奏,并与外部商订条约通商章程,约三个月可了事。前论分界,索彼已得之地,故难;今议通商,歆以可获之利,故易。惟新任请简,逾期到洋,必在滇事全了后,恳速定。
二十七日记空气中有电,即动植诸物亦莫不有电。电之性分阴阳,同则相驱,异则相吸。电之用分干湿,可借其力以运动别物,亦可借其用以大放光明。近三十年来,研究愈精,运用愈妙。工人以之镀金银器皿,医生以之治病,将士以之施放巨炮及水雷,农圃以之培养植物,国家以之处决重罪人犯;或用以传声,或用以传信,虽数万里外,瞬息往来。又自电灯盛行,而煤气灯为之黯然减色;如炮台之守御,兵舰之游行,皆用电灯窥伺敌人。近来西人体察愈深,咸以电灯但于夜间放光,白昼无所事事,恐将机器空搁;遂用新法以铜线通于别种机器,一经运动,千轮万轴旋转不已,各处工作之场皆用之,夜则仍放光明,一举两便。迩来又以电气行车,较之火轮车,无震动轰炸之患,无风雨迟缓之虞;如日后再用电力以行船,则更妙矣。
二十八日记洋字由左横行向右,有大楷、小楷、草书、行书四种。字母凡二十六,以华音呼之:曰爱,曰比,曰西,曰低,曰衣,曰爱夫、曰奇,曰爱痴,曰挨哀,曰及哀,曰开,曰爱尼而,曰爱姆,曰爱恩,曰卧、曰披、曰口育,曰阿而,曰爱司,曰梯、曰宥何,曰维宜,曰达勃留五,曰爱克司,曰歪哀,曰思热梯。其拼字法,以爱、衣、挨哀、卧、宥五字为韵,犹中国翻切法用尾字为韵。其出切字,用及哀、开、口育三字,皆喉音也;用低、梯、爱尼而三字,皆颚音也;用思热梯、爱司二字,皆齿牙音也;用比、披、爱姆、爱夫、维宜五字,皆唇音也。西洋用韵,爱字有哀、鸭、挨、凹、恶五声,衣字有衣、合、欧三声,挨哀字有挨哀、一、三欧三声,卧字有蛙、恶、凹、屋、乌、厄六声,宥字有尤、何、厄、欧屋四声。此用韵之纠纷,当通切竭以一之者也。西洋字母,考其音韵之通转,有正纽倒纽二法。如提卧为“杜”字,卧低则为“恶叠”字。爱甫衣为“非”字,衣爱甫则为“爱甫”字,衣字无音矣。开挨哀为“卡哀”字,挨哀开则为一“克”字,挨京开口变为齐齿矣。爱司宥为“西育”字,宥爱司则为“厄司”字。思热梯爱为“才”字,爱思热梯则为“鸭是”字。爱能卧为“拿”字,卧爱恩则为“盎”字;爱能在前为颚音,为第三位,在后则为尾音也。
二十九日记爱能爱为“男”字,爱爱恩则为“鸭痕”字;卧宥为“恶何”字,宥卧则为“育”字;此皆二字拼法。一通切音,可以正倒,审其音之轻重也。皮爱低为“拔叠”字,低爱皮为“达勃”字;梯爱披为“塔浦”字,披爱梯为“攀脱”字;爱能爱披为“捺浦”字,披爱爱恩为“攀”字;爱姆爱低为“袜叠”字,低爱爱姆为“达姆”字;梯衣爱恩为“吞”字,爱能衣梯为“纳脱”字;此三字拼法。一通切音,可以正倒,审其音之轻重也。皮爱爱为“排”字,皮衣衣为“皮”字;特勃留五卧衣为“华”字,特勃留五卧卧为“何”字;此可见尾音重复,反致无音也。爱司披歪哀为“司派哀”字,爱司梯歪哀为“司太哀”字,此可见三字均响,则皆有音也。
即洋字中有同一字形而音义微异者,据华音以切之,异者亦归于同。如洋语弓为“耙”,揖拜为“抱何”,其字同为皮卧宥何。洋语风为“活音叠”,旋转为“槐音叠”,其字同为宥阿挨哀爱恩提。又如石灰黏胶为“失门脱”,灰榻黏胶为“细门脱”,字音分轻重也。快活为“瞎潘”,更快活为“瞎潘欧”,顶快活为“瞎潘爱司脱”,字音之加尾也。大致不外切韵九音法,曰牙音,曰舌头音,曰舌上音,曰重唇音,曰轻唇音,曰齿音,曰正齿音,曰半齿音,曰喉音。无论二字拼,至十馀字拼,皆可得而易知也。中国不识洋音,但能识得洋字之音,则遇洋人书字,欲察其是否,须先问洋人如何讲说。今据中国之切音,驭西洋之字音,听彼讲说,起音系何字母,收音系何字母,中间转折系何字母;然后勘其所书之字,合与不合,自无不豁然矣。
四月癸丑朔记汉诺威,日耳曼之大国也。昔者英吉利无主,英之臣民迎汉诺威王入主英国,仍兼王汉,如是者累世矣。汉例有与英例不同者,英例君主无子则传女,汉例不能传女。今女主维多利亚即位,遂立其同宗某公爵,使王汉诺威,在英仍为公,在汉则为王。先是日耳曼诸国,以奥地利亚为最大,普鲁斯次之,巴威也拉(即拜晏)又次之,汉诺威又次之。汉国辖境颇广,其地几与伯灵相接。数十年来,普国日长炎炎,惟巴、汉两国与普颉颃,有相争相忌之势。同治初年,普伐奥,乘势先灭汉诺威,汉王奔法,寓居巴黎;普乃大败奥师,多割其地。是时,普相毕士麻克用事,崛起称雄;以英之强,坐视宗邦之覆灭。竟亦不能救也。
普既蹶法,改号德意志皇帝;日耳曼会盟诸邦无不奉普为共主,自居属国之列。德人颇风示汉王,如能降心相从,奉德正朔,可悉返侵地,俾王故国。汉王不稍贬节,竟不之应。德乃派官治汉,除去常用经费,馀财悉为存储。且曰:汉王如降我,财与地悉返之。无何,汉王卒,其子仍寓巴黎,自称汉诺威王,亦终不肯降德。近年有人说合,王乃自称不愿归王故国,亦不劝其旧民与德为难,德于是以历年所储馀财返之,然自是汉地终为德有矣。
武昌设自强书院,分算学、方言、格致、商务四斋。
初三日记美国大公堂前定驱逐华人之例,凡华人不注册者,驱逐出境。但华人不肯照行,十万人中仅有四千人注册耳;其馀九万六千人,皆应驱逐。若照原例,须用经费五百万圆,而有着之款仅得三十六万馀圆,有不能举行之势。大约此例当废矣。美国议者或称,华人在太平洋各国,极为有用之工;若驱逐之,不啻自去地方之利益。俟下次开议院时,须驳去此不善之苛刻。或又虑美人在中国者,中国亦仿而行之,如是则必有撤使之举。美国总统之意,非将驱逐华人事办妥后,决计不派公使驻华。现计美人在中国者仅一千人,似不畏中国之仿行报复。惟中美两国右果因此绝交,则中国茶叶之贸易,将为印度及英人所得;美国火油之生意,将为俄人所得耳。
初四日记檀香山归并美国一事,土民愿从此议者一千九百二十八人,不愿从者四万人。
中俄两国曾立接连电线之约,经俄使喀希尼与李中堂于去年西八月在津签押。约内所载如有更换,当以十年为期。其接连之路有二〔三〕,一由牛庄至诺倭业斜罗,一由呼伦贝尔至布拉郭威什臣斯克(即海兰泡),一由恰克图相接。由呼伦贝尔至海兰泡之电,业已竣工,欧亚来往电信,已可由此发寄矣。由俄都至中国一路,每字价法银五方;由他国寄信东方者,每字八方八十生丁。此事,俄国为自收其利起见,此路电线竟与海线取资无异,大失众望。驻京各使皆起而争之,英国欧使尤为不悦。然迄无挽回之效,各使现欲追议一千八百八十五年所定之电报公会云。
初五日记美国驻法领事,将二十年来法国兴旺情形,报知美国。据云自拿破伦第三失国,法地出煤较前可增一倍,逐日用煤较前多烧十分之七。铁路运货之吨数,较前增百分之八十七;火车所载客商人数,现已加倍。国家存款在银行者,加至四倍。
辛卯年,法国在东京用过之款,计一千零九十二万五千元,协饷等项进款有九百四十九万六千圆,实亏一百四十二万九千圆。
法国国债截至今年西正月初一日止,实有三万零六百十一兆六十八万五千佛郎,较昔又增多矣。
英国进口货多于出口货。近十个月中,进口货只少英金一百五十万镑,出口货少至一千九百五十万镑。若以一年核算,即应少二千四百万镑。英国生意如此,大非兴旺气象。
初六日记德国现有国债十六万七千一百万马克,约合英金八千三百五十五万镑,将来仍有增无减。缘俄法两国,年年整饬武备,德不能不设防也。惟以民人五千万合算,欠债实非甚多;若以德国盟邦欠债而论,则德国欠债为甚巨。
普鲁士邦欠英金三万万镑,洒克生邦欠三千一百六十万镑,巴利尼亚欠六千六百六十五万镑,各小邦所欠之债尚未计及。至各邦之俩,尚有铁路作抵;而普鲁士进款,足付常年利息,并可带还国债。德户部岁由各盟邦提款以资使用,去年各邦解往德都者三万二千一百万马克,后两年尚须稍增,其行息则自三分至四分云。
初八日记法国《矿务新报》由各处查明天下所出金银,计辛卯年共出金二百零六吨,值英金二千六百三十二万镑;共出银一千七百七十七吨,值英金三千七百三十六万镑。出金之数,首推美国,次澳大利亚,次俄国,次南阿非利加民主国,次非洲亚洲之英国新疆,次则中国。查美国所出之金,值英金六百八十八万镑;澳洲出金值五百零八万镑,俄国出金值四百六十八万镑,南非洲出金值二百七十六万镑,阿、亚两洲英属新疆出金值一百九十二万镑,中国出金值一百零八万镑,纽即伦脱出金值七十六万镑;其馀每国出金,值二十万镑至二十八万镑不等。
出银之数,亦自推美国,值英金一千五百六十万镑;墨西哥出银值一千零八十四万镑,波利非亚出银值三百二十万镑,德国出银值二百七十六万镑,智利出银值六十万镑,西班牙与法国出银各值四十万镑;中亚美利加与英属之歪阿那出银,各值四十万镑;中国出银值三十万镑。此前年各国所产金银大略也。
初九日记前年美国进款,合计英金八千五百十七万三千六百四十镑,出款八千三百十九万零七百六十一万镑。
淡巴菰出自荷兰,然后西班牙、法兰西从而效之。传至日本,盛行于中国塞上;价甚昂贵,至以马一匹易烟叶一斤,谓可治寒病。初设厉禁,禁驰而播种遂广。浸假又有鼻烟,王公贵人多好之。按意大利多产蔫草,国人碾而制之,曰布露辉卢,英人名之曰士那富。以郁蕴既久,香气乃醇,相传彼国有人藏烟叶甚多,数十年发视,变为尘土,嗅之有异,始仿制为鼻烟。欧洲人服之者,以俄、法为多。气辛以辣,近日鼻烟亦已多非旧质。
今论烟之口,上者曰飞烟,次则鸭头,色绿而味微酸,谓之豆烟。烟究以深绿为上,鸭头绿次之。深绿历百年变为深紫,有近墨色者为最上乘。鸭头久亦微黄,渐成紫红,质薄气烈。有白色者,亦为佳品。大约色以深为上,淡为下;黑为上,黄为下。味宜酸,气宜静,质宜旧。其用则通百脉,达九窍,调中,逐秽恶,解瘴疫,愈头风,明目。至储烟者,谓之瓶,又谓之盒;载烟者,谓之壸;取烟而注之壸者,谓之漏;烟在壸,拨诸器以饷客者,谓之叠;刺于瓶以别美恶者,谓之挑。挑叠以象牙为之。壸之制,则珠玉、瓷、石晶、木,无不兼用。
初十日记《诗》有之曰:“相其阴阳,观其流泉。”后世风水家祖之。《记》有之曰:“外事以刚日,内事以柔日。”后世日者家祖之。是知风水与择日之说,由来旧矣。泰西风俗,并无此事。其坟墓,则规一旷地为丛葬之区,不论贫富贵贱皆萃其中。但其丘陇,在富贵者则修饰精整,在贫贱者规制卑陋耳。然在地上,则数千百冢累累排列;在地下,则互为隧道,四面皆如墙壁,以棺推入其中。而所谓龙脉形势者,皆无有也。其宫室,则或闳敞,或庳隘,无虑皆系楼房,依街衢自然之势,云连栉比,不审向背,不择时日。即所谓冲太岁、坐三煞者,皆不忌也。大抵中国久有风水与择日之说,人人意中皆有此事,故亦能稍稍显其祸福。西洋本无此说,人人意中皆无此事,故祸福亦无从著焉。“阴阳怕懵懂”,此之谓乎?
十一日记许竹筼星使来函云:
帕事似俄廷诇我调兵添备,意在与争,始有请我另指实地再行和商之说。上月初旬,俄外部亦有“华兵不出,俄不调兵前进”等语。霭堂见嘎尔斯,力以顾全和好为言,嘎颇谓然。揣度近来情形,可免决裂。但彼此界议,尚难合龙,仍是相持之局。署咨归装,明言各按傣薪分别加复,则使臣至随员应领九成,似无疑义。前岁署电,乃一时权加;今既咨行,前次足成之例,自作罢论矣。洪文卿侍郎去秋两为言者(馀联沅、延茂)纠其界图误将华地划在界外,似闻因尊处摹绘英外部所送图,译者加注界图虚线,谓为误据俄本(其实英官图局亦如此)。以此摭拾,大为南城士大夫口实。(其疏,则一留中,一交署覆,已了。)
十二日记中国以嗣续为最重,孟子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盖有“鬼犹求食”之说,又有“神不歆非祀”之说。“若敖氏之鬼,不其馁而?”令尹子文所以泣也。佛氏生于印度,其说亦颇相符。故以人之生前造孽者为饿鬼;鬼而称之为饿,则鬼其求食矣。求食必赖子孙之祭祀;讲阴骘者遂以绝嗣为最重之罚,良有由也。泰西风气则不然。往往有富拥巨万而终身不娶,将死,则输之教堂、分之朋友者。往往有贵为总督或各部大臣,年近蓍艾,犹孑然一身,晚乃娶一蓍艾之处子,不过聊以自如,意本不在生育者。盖彼本视子孙为甚轻,若居可有可无之列。所以然者,彼谓人死之后,归于溟漠,无所谓求食也。此耶稣之说之与儒佛不同者也。洋人无事不讲核实,大抵如此。然“之死而致死之,不仁而不可为也”,圣人岂不能为洋人之核实哉?盖深有见于鬼神之德,体物不遣;祖宗与子孙,实有相依相系之理。人人如此,则为善者有所劝,为恶者有所惩,而报本追远之意油然而生。耶稣之教,非不核实,然而难免不仁之讥矣。
十三日记英法两国虽皆称饶富之国,然法自为德人所败,国债累累,困于输息,以至无物不税,无税不重,尚有孑孑不终日之势。英国则帑项充裕,凡人所资为衣食及日用必需之物,无不优免关税以广招徕;其重收关税者,惟烟、酒、茶叶、加非四者而已。旧时英关于绸缎、米麦等亦莫不有税;厥后用议院之议,渐裁各税,而以其税加之烟、酒、加非、茶叶之中。然近来英关收数仍不减于旧者,以烟、酒、加非、茶叶之销数甚繁也。议院之言,盖谓布、谷等物,民所仰为衣食者,税之则碍民生计,故竟裁之。烟、酒、加非、茶叶,并非人生必需之物,而人必欲用之者,不过徇一时嗜好,而其力亦必稍有馀者也。彼既可已而不已,虽重榷之亦不为过,譬之人吸雪茄烟者,日费三本士,今加其税俾日出六七本士,亦于其人尚无大损。此所以值百抽百或抽二百,而民不以为病也;此所以能用四宗之税,敌百货之税也。馀于是恍然于中国之关,亦可渐用此术。昔南宋以一隅之地,支持强盛之女真,赵开为张浚理财,仅恃四川一省,所供之饷,数倍于全盛之时,而能源源不竭,其大端亦不过倚办于榷酤、榷茶数者。英人之法,殆暗与此合。今中国关税及洋药厘金,每岁收银约二千馀万两。试将各物出入口之税一概豁免,而于茶叶出口税酌减其半以轻成本,所以岁收二千馀万两,尽加之于洋药厘金与烟、酒、加非之中,其洋纱、洋布、火油、自来火四项,亦须加税一二倍以保华民生计,岂非自富自强之要图乎?
十四日记馀闻:南北冰洋人皆短小。其地不生草木,以雪为庐,以冰为床,以鱼为粮,以獭皮为茵。鱼与獭,皆捕之冰中者也。水之所产,舍此无别物焉。以犬与鹿为使,或驾车,或动物,而以鱼骨养之。陆之所产,舍此无别物焉。夫赤道之下,天气炎热而人皆短小;以其终岁发生,人之气不一敛,则长养亦不能宏也。南北冰洋,天气冱寒,而人皆短小;以其终古严凝,人之气不一舒,则孕育亦不能厚也。然则得天地中和之气者,惟居黄道下为最相宜乎?
十五日记西俗于养身之道,无论贫富贵贱,皆较华人为讲究。凡稍有身家者,每膳必食兼味,必有牛肉,有洋酒一二品。食毕,有水果,有加非,有雪茄烟;早晚必钦牛奶或牛肉汤。日用之需,约须以洋银三四元为度。其衣服虽皆用黑呢,短衣窄袖,然闻其费亦颇不菲。大抵洋人性情,好洁好整,好便捷,好示阔气,好有益于身体而却疾病。虽工人仆御之流,每七日亦必食牛肉一二次,否则谓无以养生也。华民之佣工外洋者,每日可得工资洋银二元或三四元,而其自奉甚菲,衣食至为滥恶,意在节啬以蓄馀资,洋人往往嗤鄙之。其议以为天地之间人为贵,天本予人以自养之权,今华民欲等人道于牛马,则我亦不能以人道待之。美国所以有驱逐华民之政也,虽由贫民之忌人夺其生计,然使华民稍自修饰,不露寒俭之态,其被嫉当不至若是之甚。风气所趋,有不得不然者耳。
十六日记中国用人以富者为嫌,西俗用人以富者为贤,其道有相反者。夫登垄断以“左右望而罔利市”者,谓之“贱丈夫”,中国数千年来,无愚智皆知贱之。西汉摧折富商,俾不得与齐民齿,即使其中有贤能者,亦往往摈不用。偶或误用之,未尝不致祸败。其矫枉过正者,遂有明知其贤而避嫌不用者矣。故贬之曰铜臭,斥之曰守财虏,中国之习俗然也。泰西各国最重议绅。议绅之被推选者,必在殷富之家,谓之体面人。且其平日必散财厚施以沽名誉,然后能为众所推。间有十之一二以寒士膺选者,则因其才学已著,有富人代之用财,冀其入议院而助已也。至其选为各部大臣及宰相者,非殷实之世爵,即富厚之名人,其意以为彼皆不忧衣食,专顾体面,未有不竭诚谋国者。而其所用之人,非特犯赃罪者颇鲜,往往皆能称职。大抵人才视风俗为转移。彼知为众所弃则竟自弃矣,为众所重则亦自重矣。且西洋之寒门贫族所以不出人才者,彼自入塾读书以后,非极富则不能为上等之学问,非极富则不能交上等之朋友;况复囿于见闻,牵于衣食,其不能开拓胸襟也,审矣。若夫谊杰之士,非以财助之,不兴也。盖“有恒产即有恒心”者,吾于泰西风俗见之。
十七日记印度洋中鳄鱼最伙,擒之之法有三。或用手枪击中其目,他处弹不能入也,此非眼明手快者不能。或有趫捷者跃上鳄背,不啻骑鲸而去,以两手抠其目,取之亦易。更或用竹竿尖其两头,手执其中,立于海边诱之。鱼见人影,以为可啖也,张口而来,捕者持竿送入,一经吞噬,口不能合,然后再伤其两目,而鱼即毙。又闻南洋白蜡等埠,因有鳄鱼为患,土人被害者不可屈指计,于是居民操强弓毒矢以与之从事,一月间捕获十六尾,最巨者长十九尺,围宽九尺,亦有甫经上钓即悠然长逝者。然自此鳄渐息矣。
十八日记梵典分大地为四大洲,实在西洋图说一千数百年以前。其名曰南赡部洲,西牛贺洲,北具卢洲,东神胜洲。魏默深氏谓西洋图说之四大洲,仅得梵典四洲之二。其说以为“水中可居曰洲”,亚细亚、欧罗巴、阿非利加皆有陆地可通,实为一洲,盖即释典之南赡部洲;亚美利加即释典之西牛贺洲。至北具卢洲则隔于北冰洋,东神胜洲则隔于南冰洋,海舶不能至其地,遂不能遇其人,等语。魏氏解释典之四洲,视洋人图说之四洲益辽阔矣。
馀谓人迹所不能到之地,即人物所不能生之地,此可以理决者也。北冰洋在俄罗斯陆地之北,南冰洋在南洋大海之南,居北极南极之下,皆一片冰雪,幽暗昏昧,日光不照,人物不生,释典乌得称之乎?且南北极之下,为地球南北之枢,不能得大地百分之一。若以地球周围大势测算,又容能容此两大洲乎?然则释典之四洲,殆即西洋图说之四洲无疑也。魏氏引《说文》“水中可居曰洲”之说,谓亚、欧、阿三洲皆有陆地可通,实为一洲。未免失之太泥。盖《说文》之意,不过就大势而言。假令其地四面有九分为水所环,仅有一分通陆,固亦可谓之洲矣。今虽不能就释典之四洲,确为注解;大约美洲即西牛贺洲,其南赡部洲似指印度及南洋各岛言之,则东神胜洲为亚洲无疑,而北具卢洲为欧洲无疑矣;阿洲或附印度或附亚洲,未可知也。魏氏之说,难免闳大不经之讥已。
二十日记昨赴外部宴会,庆英君主生辰也。君主生于西五月二十四日,今宴会移于西六月初三日云。
日本于辛卯年编查户口,共得四千零七十一万八千馀人。内男丁二千零五十六万三千馀口,妇女二千零十五万五千馀口。于此十年之中,竟增民三百八十万八千馀口;近三年中,又增民一百十一万一千馀口云。
二十一日记梅氏定九之言曰:远国之言历法者,如唐之九执历,元之万年历,明洪武间所译回回历,皆出西域,而东南北无闻。盖尧命羲和仲叔,分宅四方;嵎夷、南交、朔方,皆有定处,独和仲曰“宅西”,不限以地,知当时声教之西被者尤远。迄乎周末,畴人子弟分散遐方,抱书器而西征者,势固然也。欧罗巴在回回之西,其历法与回回同源,世世增修,遂驾回回之上。羲和久失其传,古籍仅存周髀一法。西人浑盖之器,地圆之说,皆不出周髀范围;而周髀之学,直接羲和。亦可知源流之由中及西,西人特加精之耳,何容以中西之见歧之哉?
明季阁臣徐光启,奉命译西洋历算新法,书成未用,国朝始准颁行。然考康熙初年,畴人与西洋人争计不休,廷臣莫能定其是非。圣祖爰于万几之暇,搜讨数十年,遂造精微。御制三角形论,融会中西诸术。又征梅彀成供奉内廷,充蒙养斋《律历洞源》总裁,测量日星,考核求是;复遣官往浙闽蜀粤,分测日影月食以定诸差。凡躔离、胱朒、交会之原,五纬伏见迟留之故,逐一诠解,日呈御览,亲加点定,成书四十馀卷,名曰《历象考成》。
二十二日记西洋诸国武备日新,文教亦蒸蒸日上。英国伦敦有赫来士嗬斯必铎者,大学馆也,建自三百五十年前,学徒七百人。有可造者,升之岳斯笏大书院。伦敦又有播犁土〔士〕毋〔母〕席庵者,为最大书院,中国经史子集无不收藏。男女看书者三百馀人,早入暮归,且于中国圣人之道,无不悉心体会。英之文教盖如此。
德国书库在新皇宫之旁,屋中列数千年前乐谱及各国古字,俱以羊皮为之。有掌书所,亦藏中国经史子集,并有梵文字汇、蒙古旧史、吐蕃纪载。每日九点锺至四点锺,凡来领书抄读者二百馀人。德之文教盖如此。
美国人皆入书院,分十馀班。升首班者入郡学院,专教格致、史鉴、历学、算法、他国语言文字及艺术必用之书。再上有实学院,院有上下,分十三班。考得首班者,入大学院肄业;肄业既成,升之仕学院,盖欲其学优而仕也。院中藏书,与英略同。其所肄业诸学,一经学,专论教中事也;二法学、考论古今政事利弊及通商事宜也;三智学,格物兼性理、文字、语言诸事也;四医学,博考经络表裹及制配药口也。美之文教盖如此。
二十三日记铁壁关与垒弄相近,在腾越西南六十英里,北纬二十四度十九分,伦敦东九十七度四十七分。
《字林报》云:吴淞口内之高桥沙,又名鸭坞沙,淤浅日甚,无论大小船只,非有大潮,竟不敢驶进黄埔,实关上海通商全局。若不设法开浚,恐西商必移至他方,另择便当之处,而上海市面冷淡矣。
英国出口之外国货物,与出口之新疆货物,共值英金四百七十八万八千馀镑,较之往年均有增无减,而生棉、羊毛两项为数尤多。
俄廷今年额外动用款项,约计八千一百万罗布。大半建造铁路,而悉毕尔之铁路亦在其内。如拟定之数目仍不敷用,俄廷即拟借债二千五百万罗布以补不足。
二十五日记上海轮船招商局第十九届帐略综结:一、该股分资本规银二百万两;一、该保险股款规银二十万两;一、该洋商存款三十二万馀两;一、该往来存款四十六万馀两;一、该股分存息银二十二万馀两;一、该自保船险一百三万馀两;一、该彩结公积规银六十九万馀两;又有零款三小宗:共结该各款规银四百九十七万馀两。
一、存往来欠款规银三十九万馀两;一、存朝鲜借款十二万馀两;一、存旧帐股票产契抵欠银十万馀两;一、存现有银洋五万馀两;一、存借发轮船保险二项股息银二十六万馀两;一、存华栈资本五万两;又有零款七小宗;共结存规银一百十万馀两。一、存船二十七只,共计本银一百八十二万两;一、存各口小轮船趸船驳船、各局生财、漕米麻袋,共计九万两;一、存上海东栈本银二万两,北栈二十八万两,中栈十三万馀两,南栈七十九万两;一、存天津栈房十六万馀两;一、存汉口栈房十七万两,一、存九江栈房七万两;一、存镇江栈房五万两;一、存香港栈房七万四千两;又各口栈房十馀处,共计栈本一百九十二万两;统计结存各款规银四百九十七万馀两。
二十六日记招商局第十九届彩结:一、进各船馀款规银四十九万馀两;一、进漕运局帐四万六千馀两;一、进拨补各船运漕驳力二万馀两;一、进北栈馀款六万馀两;一、进客货栈租六万馀两;一、进各口产租五万四千馀两;一、进售旧物料六百馀两;共计结馀规银七十四万馀两。一、支上海地租二万五千馀两;一、支各项修理二万七千馀两;一、支各货缴费十二万馀两;一、支各项息款四万九千馀两;一、支股本官利十二万两;共计结支规银三十四万馀两。除支,结馀三十九万七千馀两。一、各船栈折轻成本二十六万八千馀两;一、提派股分馀利八万两;除支,净结馀规银四万九千馀两。一、提派各执事酬劳奖赏四千九百馀两;实计结馀四万四千馀两。一、上届结存公积银六十六万馀两,除赠恤唐景星观察一万五千两,统共实存公积银六十九万两。
二十七日记招商局现有轮船,计存:永清船本规银四万两,日新船本银五千两,丰顺船本七万五千两,江宽船本七万五千两,江永船本七万五千两,镇东船本四万两,海晏船本十万两,海琛船本五万两,海定船本五万五千两,江天船本八万五千两,江孚船本六万五千两,江通船本三万两,海昌船本一万两,江平船本五千两,致远船本七万两,拱北船本四万两,图南船本七万两,普济船本四万五千两,江裕船本十二万两,富顺船本十一万两,广利船本十一万两,美富船本四万五千两,广济船本三万两,新裕船本十四万两,固陵船本三万两,新丰船本十五万两,新济船本十五万两。以上共商轮二十七号,结存船本规银一百八十二万两。
二十八日记上海仁济和保险有限公司合办第七届帐略综结:一、该股分资本规银八十万两;一、该前届股分存息一万一千馀两;一、该本届股分存息六万四千两、一、该彩结公积银四万二千馀两;又零款七小宗;共结该规银九十四万一千馀两。一、存招商局银二十万两;一、存织布局八万两;一、存汇丰银行二十七万两;一、存法兰西银行十五万两;一、存麦加利银利五万两;一、存招商局往来银十五万五千馀两;又零款七小宗:共结存规银九十四万一千馀两。
彩结:一、进各局保费规银八万六千馀两;一、进招商局息银(六厘)一万二千两;一、进汇丰息银九千二百馀两(四厘半);又各处息款七小宗;共结收规银十三万五千馀两。一、支保险赔款,除转保摊赔及湿货拍卖外,实赔银七万八千馀两;一、支股分(八十万两)六厘官利四万八千两;一、支股分二厘馀利一万六千两;又零款七小宗;共计支规银十五万一千馀两。净计本届结亏银一万五千九百馀两。一、提结酬劳一千两;一、上届公积馀存五万九千馀两:实计结馀公积规银四万二千三百馀两。
五月壬年朔记光绪十七年,英国运到中国之货,值银二千九百六十二万馀两;香港运到之货,值银六千八百十五万馀两;印度运到之货,值银一千二百四十七万馀两;新嘉坡来货,值一百七十六万馀两;新金山、纽西兰来货,十一万馀两;加那大来货,九十三万馀两。以上英国及英属地来货,共值银一万一千三百零六万两。
中国运往英国之货,值银一千三百七十七万馀两;运往香港之货,值银三千七百七十万馀两;运往印度之货,值银一百五十六万馀两;运往新嘉坡货,值一百三十七万馀两;运往新金山货,值一百十九万馀两;运往大浪山货,值十八万馀两;运往加那大货,值五十一万馀两。以上运往英国及英属地货,共值银五千三百三十二万馀两。出入相抵,中国应亏银五千九百七十四万馀两。
美国运到中国之货,值银七百七十三万馀两;中国运美之货,值银九百三万馀两;出入相抵,中国净赢银一百三十万两。俄国运到中国之货,值银一百零六万馀两;中国运俄之货,值银一千一百十二万馀两。出入相抵,中国净赢银一千零零六万馀两。欧罗巴(除英俄二国外)运到中国之货,值银四百三十八万馀两;中国运欧(除英俄二国外)之货,值一千四百八十九万馀两。出入相抵,中国净赢银一千零五十一万馀两。日本运到中国之货,值银五百七十万馀两;中国运往日本之货,值银五百八十万馀两。出入相抵,中国净赢银九万六千馀两。
初二日记澳门运到中国之货,值银三百六十五万馀两;中国往澳之货,值银一百九十一万馀两。出入相抵,中国净亏银一百七十三万馀两。吕宋运到中国之货,值银五万七千馀两;中国往吕之货,值银二十三万馀两。出入相抵,中国净赢银二十万馀两。越南运到中国之货,值银二十五万馀两;中国往越之货,值银二十万八千馀两。出入相抵,中国净亏银四万二千馀两。暹罗运到中国之货,值银二万九千馀两;中国往暹之货,值银三十五万馀两。出入相抵,中国净赢银三十二万八千馀两。爪哇运到中国之货,值银三万六千馀两;中国往爪之货,值银三十七万馀两。出入相抵,中国净赢银三十三万馀两。埃及运到中国之货,值银四千馀两;中国往埃之货,值银六十六万八千馀两。出入相抵,中国净赢银六十六万馀两。
统计洋货值银一万三千六百零一万馀两,土货值银一万零零九十四万馀两。除洋货转运出洋值银二百万馀两外,出入相抵,中国实亏银三千三百五万馀两。
初三日记光绪十六年,英国运到中国之货,值银二千四百六十万馀两;香港(转运来往各国)运到中国之货,值银七千二百五万馀两(并印度洋药在内);印度来货,值银一千零三十万馀两;新嘉坡来货,值银一百七十七万馀两;新金山、纽西兰来货,值银二十二万馀两;加那大来货,值银六十一万馀两。以上英国及英属地来货,共值银一万零九百五十七万馀两。
中国运往英国之货,值银一千三百零九万馀两;运往香港之货,值银三千二百九十三万馀两;运往印度之货,值银一百五万馀两;运往新嘉坡之货,值银一百四十六万馀两;运往新金山,纽西兰之货,值银一百二十六万馀两;往大浪山之货,值银二十一万馀两;往加那大之货,值银四十八万馀两:以上运往英国及英属地货,共值银五千零四十九万馀两。出入相抵,中国应亏银五千九百零八万馀两。
美国运到中国之货,值银三百六十七万馀两;中国往美之货,值银八百十六万馀两。出入相抵,中国赢银四百四十九万馀两。欧罗巴(除英俄二国外)运到中国之货,值银二百四十七万馀两;中国运往欧罗巴之货,值银一千一百六十二万馀两。出入相抵,中国赢银九百十五万馀两。俄国运到中国之货,值银八十九万馀两;中国往俄之货,值银八百八十五万馀两。出入相抵,中国赢银七百九十六万馀两。
初四日记日本运到中国之货,值银七百三十八万馀两;中国运往日本之货,值银四百八十三万馀两。出入相抵,中国亏银二百五十五万馀两。澳门运到中国之货,值银四百二十七万馀两;中国运往澳门之货,值银一百八十四万馀两。出入相抵,中国亏银二百四十三万馀两。吕宋运到中国之货,值银三万八千馀两;中国运往吕宋之货,值银二十二万馀两。出入相抵,中国赢银十七万馀两。安南运到中国之货,值银三十四万馀两;中国往安南之货,值银十三万馀两。出入相抵,中国亏银二十万馀两。暹罗运到中国之货,值银九万馀两;中国往暹之货,值银三十五万馀两。出入相抵,中国赢银二十五万馀两。爪哇来货,仅值一百馀两;中国往货,净赢二十二万九千馀两。埃及来货,仅值四千五百馀两;中国往货,净赢三十六万馀两。
统计洋货值银一万二千七百零九万馀两,土货值银八千七百十四万馀两。出入相抵,中国实亏银三千九百九十五万两。
初五日记明年恭逢慈禧皇太后六旬万寿,敬备一切庆典,遵旨力崇节俭。户部预为筹款,约已备五六百万金。惟各衙门查照乾隆年间迭次庆典成案,实需三千六百万金。今节至三分之一,尚与预筹之款不符。而大典收〔攸〕关,责无旁贷。除由户部行知各衙门,再将所需力筹节省,请旨遵行外,户部现将岁出岁入各款逐加详核,设法腾挪,移缓就急,挹彼注兹。一俟筹有成数,再行奏闻请旨。
初六日记光绪元年,英国运到中国之货,值银二千一百十三万馀两;香港运到中国之货,值银二千七百五十二万馀两;印度来货,值银一千四百八十五万馀两;新嘉坡来货,值银六十九万馀两;新金山来货,值银五十五万馀两;加拿大来货,值银六万馀两。以上英国及英属地来货,共值银六千四百三十一万馀两。
中国运往英国之货,值银二千九百十六万馀两;往香港之货,值银一千二百七十四万馀两;往印度之货,值银二十四万馀两;往新嘉坡之货,值银七十九万馀两;往新金山之货,值银二百四万馀两;往纽西兰之货,值银十七万馀两;往大浪山之货,值银九万馀两;往加那大之货,值银四万馀两:以上运往英国及英属地货,共值银四千五百三十万馀两。出入相抵,中国亏银一千九百零一万馀两。
美国运到中之货,值银一百零五万馀两;中国往美之货,值银七百六十七万馀两。出入相抵,中国赢银六百六十二万馀两。欧罗巴(除英俄二国外)运到中国之货,值银七十六万馀两;中国往欧罗巴之货,值银八百五十七万馀两。出入相抵,中国赢银七百八十一万馀两。俄国运到中国之货,值银十万馀两;中国往俄之货,值银四百四十六万馀两。出入相抵,中国赢银四百三十六万馀两。
初七日记日本运到中国之货,值银二百四十八万馀两;中国运往日本之货,值银一百九十五万馀两。出入相抵,中国亏银五十三万馀两。吕宋来货,值银六万馀两;中国往吕宋之货,值银二十三万馀两。出入相抵,中国赢银十七万馀两。安南来货,值银十二万馀两;中国往安南之货,值银七万九千馀两。出入相抵,中国亏银四万馀两。暹罗来货,值银三十三万馀两;中国往暹,值银十万馀两。出入相抵,中国亏银二十二万馀两。爪哇来货,值银二十三万馀两;中国往爪之货,值银五十万馀两。出入相抵,中国赢银二十七万馀两。埃及来货,值银八千馀两;中国运埃之货,值银一万一千馀两。出入相抵,中国赢银三千馀两。
统计洋货值银六千七百八十万馀两,土货值银六千八百九十一万馀两。出入相抵,中国实赢银一百十万馀两。
初十日记光绪元年进口洋货:洋药价银二千五百三十五万馀两,洋布、棉纱价银二千零零六万馀两(内棉纱价银二百七十四万馀两),呢羽、绒毡类价银四百五十六万馀两,杂样布价银十七万馀两,铜、铁、铅、锡类价银四百二十二万馀两,杂货价银一千三百四十二万馀两:统共洋货价银六千七百八十万馀两。
光绪九年进口洋货:洋药价银二千五百三十四万馀两,洋布、棉(纱线)价银二千二百零四万馀两(内棉纱、棉线银五百二十四万馀两),呢羽、绒毡类价银三百八十九万馀两,杂样布价银八万馀两,铜、铁、铅、锡类价银四百六十七万馀两,杂货价银一千七百五十二万馀两:统共洋货价银七千三百五十六万馀两。
光绪十六年进口洋货:洋药价银二千八百九十五万馀两,洋布、纱线价银四千五百零二万馀两(内棉纱、棉线价一千九百三十九万馀两),呢羽、绒毡类价银三百六十四万馀两,杂样布价银十三万馀两,铜、铁、铅、锡类价银六百八十七万馀两,杂货价银四千二百四十六万馀两(内米价一千一百四十四万馀两):统共洋货价银一万二千七百零九万馀两。
光绪十七年进口洋货:洋药价银二千八百三十三万馀两,洋布、纱线价银五千三百五十九万馀两(内棉纱、棉线价银二千零九十八万馀两),呢羽、绒毡价银四百六十九万馀两,杂样布价银十万馀两,铜、铁、铅、锡类价银七百二十五万馀两,杂货价银四千零三十二万馀两(内煤油价银五百二十六万两,米价银六百五十九万馀两):统共洋货价银一万三千四百万馀两。
十一日记光绪元年出口土货:湖丝经丝价银一千九百四十八万馀两(另有粗丝等一百二十万馀两),绸缎价银四百零二万馀两,红茶价银二千九百七十三万馀两,绿茶价银四百九十六万馀两,砖茶价银一百九十七万馀两,草帽缏价银四十二万馀两,糖价银一百六十一万馀两:合别货共银六千八百九十一万馀两。
光绪九年出口土货:湖土生经丝价银一千六百九十五万馀两,粗丝等价银二百二十九万馀两,绸缎价银四百零二万馀两,红茶价银二千六百七十三万馀两,绿茶价银三百九十万馀两,砖茶价银一百五十万馀两,草帽缏价银一百四十六万馀两,糖价银二百三十三万馀两:合别货共银七千零十九万馀两。
光绪十六年出口土货:黄白生丝价银一千八百五十八万馀两,野丝等价银五百九十万馀两,绸缎价银五百九十六万馀两,红茶价银二千零五十七万馀两,绿茶价银三百七十万馀两,砖茶价银二百三十四万馀两,草帽缏价银二百万馀两,糖价银二百六十六万馀两:合别货共银八千七百十四万馀两。
光绪十七年出口土货:黄白生丝价银二千四百五十一万馀两,野丝等价银五百三十六万馀两,绸缎价银七百零一万馀两,红茶价银二千四百九十七万馀两,绿茶价银三百五十四万馀两,砖茶价银二百四十八万馀两,草帽缏价银一百六十万馀两,糖价银二百五十九万馀两:共银一万零零九十四万馀两。
十二日记光绪六年进口洋货:洋药价银三千六百五十三万馀两,洋布、纱线价银二千二百五十九万馀两(内棉纱、棉线银三百十九万馀两),呢羽、毡绒价银四百九十五万馀两,铜、铁、铅、锡价银四百十三万馀两,杂货价银一千三百八十八万馀两:统共洋货价银八千二百二十二万馀两。
光绪十二年进口洋货:洋药价银二千四百九十八万馀两,洋布纱线价银二千九百零四万馀两(内棉纱、棉线银七百八十六万馀两),呢羽、绒毡价银五百六十三万馀两,铜、铁、铅、锡价银五百三十一万馀两,杂货价银二千二百四十一万馀两(内火油二百二十一万馀两,米价八十九万馀两):统共洋货价银八千七百四十七万馀两。
光绪十四年进口洋货:洋药价银三千二百三十三万馀两,洋布、纱线价银四千四百四十三万馀两(内棉纱、棉线价一千三百七十五万馀两,呢羽、〔毡〕绒价银五百零九万馀两,铜、铁、铅、锡价银六百八十八万馀两,杂货价银三千五百九十万馀两(内米价九百六十三万馀两,火油二百二十一万馀两,自来火一百零八万馀两):统共洋货价银一万二千四百七十八万馀两。
十三日记光绪六年出口土货:湖土生经丝价银二千二百五十九万馀两,野丝等价银一百二十七万馀两,绸缎、丝带价银四百七十四万馀两,红茶价银二千七百五十二万馀两,绿茶、砖茶价银五百七十四万馀两,草帽缏价银九十六万馀两,糖价银三百零四万馀两:合别货共银七千二百二十八万馀两。
光绪十二年出口土货:湖土生经丝价银一千七百九十二万馀两,野丝等价银三百九十一万馀两,绸缎、丝带价银七百万馀两,红茶价银二千七百六十九万馀两,绿茶、砖茶、茶末价银五百八十一万馀两,草帽缏价银二百零八万馀两,糖价银一百六十八万馀两;合别货共银七千七百二十万馀两。光绪十四年出口土货,黄白生丝价银一千八百七十万馀两,野丝等价银五百零五万馀两,绸缎等价银八百四十一万馀两,草帽缏价银一百九十九万两,糖价银二百四十八万馀两,红茶价银二千三百七十三万馀两,绿茶、砖茶六百五十五万馀两:合别货共银九千二百四十万馀两。
十四日记美使驻英者,旧系二等,今始改为头等。新到公使贝特洽者,曾任外部尚书,与张樵野交情颇密。馀循例往拜之。贝君年近七十,和平笃厚,款语移时而别。
光绪六年,中国运英红茶九十三万馀担,运俄四十二万馀担,运香港十六万馀担,运北美国十四万馀担,运新金山九万馀担;共计一百八十万馀担。
光绪十二年,中国运英红茶(砖茶、茶末在内)八十九万馀担,运俄五十九万馀担,运北美国十八万馀担,运香港十五万馀担,运新金山十二万馀担;共计二百零二万馀担。
光绪十四年,中国运英红茶六十三万馀担,运俄六十七万馀担,运美十八万馀担,运香港十七万馀担,运新金山十六万馀担,运澳门四万馀担;共计一百九十五万馀担。
光绪十六年,中国运俄红茶五十八万馀担,运英三十八万馀担,运美十六万馀担,运香港十三万馀担,运新金山十万馀担;共计一百四十六万馀担。
光绪十七年,中国运俄红茶六十三万馀担,运英三十六万馀担,运香港十七万馀担,运美国十六万馀担,运新金山十万馀担,运澳门三万馀担;共计一百五十四万馀担。
十五日记总理衙门来信云:“帕米尔界务,本年正月经竹筼星使疏请,于塔什库尔干等处屯兵置戍。当奉廷旨,飭令神机营北洋拨械,疆抚拨兵,慎筹守备。二月间竹筼来电,以俄愿和商,请即指实萨雷阔雷山以西愿分之地。本处晤俄使喀希尼,告以自乌仔别里往南至萨雷库里,东西互让;喀约断不能废,只可通融。喀使允电外部,尚未答复。”
杨虞裳函云:“米尔界址,当轴殊费经营。幸自筹防以来,喀使口气渐松。然俄外部欲我让至色勒库尔,而英使又欲我会勘瓦罕,一时尚难定议。
十六日记上年,由中国运入英国之金,值银二百零九万六千馀磅。前年,中国运英之金,值银九十万九千馀磅;日本运英之金,值银二万馀磅。
十八日记馀于正月初九日电总署云:“腾越八关,除汉龙关早沦于缅外,黄楙材《西日记》谓天马关亦沦于缅,滇省绘图尚在界线内。又,滇图铜壁关在红蚌河内,洋图则在河西。英人方争红蚌河为界,然恐失去铜壁。请电滇帅,将二关实址电查速示。”
正月十八日接总署电云:“滇督复称,天马在猛卯土司西南界内,被野人占跨,实在红线之内。铜壁在红蚌河东,为南甸土司所辖,设有抚夷;洋图在西,实误。”
三月二十七日馀电总署云:“英廷谓汉龙关若在猛卯土司东南,司允还我;否则难定。请查勘确实,免勘蜀时受彼朦混。”四月二十一日又电总署云:“滇帅前称天马关被野人占跨,今外部称此关早归缅属木邦土司管辖,请电滇帅查询可争之铁据。”
本月十五日接署电云:“滇督称,汉龙关在猛卯东南,系猛卯、遮放及缅之南坎交界处宛顶山间,距猛卯八十里,距遮放尤近,早经入缅,被野人夺踞,已为遮放复回。上年绘呈界图,尤觉稍偏于西南”云。十七日接署电云:“滇督称天马关原系猛卯地,后被野人占踞。此项野人现在曾否归入木邦,未能查悉。至猛卯土司所属旧有天马关抚夷名目,有案可稽。”
十九日记去年新嘉坡入口货,值洋银一万零六百九十七万馀圆;出口货值九千七百八十五万馀圆。槟榔屿入口货,值洋银四千一百四十二万馀圆,出口货值四千三百六十七万馀圆。麻六甲入口货,值洋银一百六十八万馀圆;出口货值一百四十八万馀圆。
《洪范》言“稼穑作甘”,其时甘味只用饴,即今之饧是也。自宋以来,始有糖霜。产于闽地,以蔗制成,所出尚微,颇为贵重。近世贩之东西洋,而生意甚巨。泰西用莱菔制糖霜,以莱菔亦有甜味也。如是,则中国之莱菔,亦可制糖矣。又有芦粟产于沿海各处,崇明擅利尤厚。细腻虽不如蔗,而甜味不让,似亦可以制糖。
又如纸之一物,需用更大,江西、福建产纸尤多。制纸之料,人但知以竹以草或以树皮。西人纸料乃有以料布制成者,则更化朽腐为神奇矣。中国之弃物非不多,而不思造为有用之物,何也?
二十日记西六月二十二日(中五月初九日)英国大铁甲船曰维多利亚,以操演被撞,沉没于地中海。英人深惋惜之,佥谓二十三年前,英有开必登兵船曾经失事;今不幸又失此巨舰,自后操练,当格外审慎云。是日天气晴郎,海波不扬,地中海水师大操,共兵船十二号,一维多利亚,一康不塘,一尼尔,一德拉特诺,一音茀勒雪白尔,一可凌雾,一飞吞,一爱停波,一森派力尔,一衣茄,一阿模芬,一飞挨拉斯,一排模。清晨十点锺,由培罗脱海埠(此埠在亚洲西里亚省)往的黎波里(属阿非利加洲)会操。操至三点四十分,演两行环绕阵,名曰葛力特伦。以维船、康船为首领,维船大将军为宝星德蕾引,康船主将曰马克模。因水路太近,康船首尖钢锋,误撞维船左身。该船炮位笨重,重各一百十吨,船身共载一万四千吨,丁亥年落成时约费英金一百万磅。锅崩竿裂,顷刻沉溺,右身侧左,船底仰天,只十五分锺尽化乌有。该处水深七十托,距的黎波里不过七英里。船中水师兵官等共有六百九十八人,救出者二百五十五人(内有船主巴克、提督乔立可);溺死兵官二十二人(内水师提督德蕾引),水手三百三十六人。船重水急,从右侧左,吸力过猛,虽善水性者亦难逃生;且水入锅内,锅涨而裂,故受伤者尤多云。
二十一日记庆谟堂来函云:法人将越南废王自阿尔治遣送巴黎,见法总统,似有复位之意。因今王年幼好玩,越大臣请复旧王,法亦可允。又外部德维勒云,按通使公例,彼此拟派之使,须先开列,询问接待与否,如允接待,方可简放。此次更代,何以询英而不询法?答以法遣使臣,向未询中国,而英则尝询问,故稍有参差。德云,以后两国遣使,均宜按照公例,预先知照。
又云:昨接越南来电,知滇越分界之事业已告竣,只有两处小地,意见未合,不难从容办理;此外尚有老挝地方,亦为滇越交界,应即早为勘定,以免日后翏轕;本国保护越南,已属鞭长莫及,不愿再占地方。老挝经本国派人查明,山路崎岖,瘴疠可畏,非大金沙江上游膏腴之地可比,不难妥速办结。又云:已饬李梅向总理衙门控问消息,尚无回音。
二十二日记英皇次孙瑶克公,今为英太子之冢嗣,以明日成婚。馀于四月二十日电达总署,请传旨致贺。旋由总署电答云:即由贵大臣传旨致贺,遵旨电达。今日馀备文亲赴外部,晤见外部大臣劳偲伯力,告以大皇帝致贺之意。劳手接文书,答云:容即日转奏君主。复殷勤数语而别。又闻各国公使驻英者,皆送婚仪以表贺忱。中国古磁器向为西人所爱玩,馀适携有景泰蓝数件,遂举以备贺婚仪物,计天球形高口瓶二座,穿枝花小罐二个,十景花六楞小炉二座,金地高把酒壸一把,皆景泰蓝也。瑶克公复函致谢,称为“第一上等礼物”云。是日大太子请英君主赴其花园茶会,亦庆婚礼也。所请各使及公侯伯及文武显官约二千人,馀率参赞张听帆往会焉。
二十三日记先是总署来电云:“俄人觊觎小帕米尔,谓我已将坎巨提让英;力辩系两属,而彼不信,且有喀城官送羊三百与驻坎英官等语。拟派员驻坎,为两属凭据,以杜俄口而争小帕。希先与外部说明,我派员在坎,决不多事;俄得小帕,恐不利于坎。彼答语如何,即电复。”
馀遣马清臣与外部商议再四,终不就范。馀复总署电云:“派员驻坎,事商外部,坚不允。据云坎本两属,英未损我权,若欲权反加于旧,则难。小帕地属中国,各国皆知,可严拒之。”馀昨晤劳偲伯力,又以驻坎英官不许我莎车州给谕单与坎尊责之,谓如此是显欲阻坎贡也;因复申论派员之事。劳云,中国派员非旧例;自后英当严饬兵官,不许阻止华官给谕坎酋之事。
二十五日记犹太国人旅居西洋各国,一千数百年矣。善以居积致富,仍自守其风俗,与他国人不通婚姻,所至能执其财利之权。即如英吉利,豪富之国也,而伦敦之称首富者则必推犹太人。虽英之世爵暨巨绅殷商,莫之能敌。闻伦敦犹太人发迹之由:方拿破仓第一之犹乱欧洲也,英大将威林登会合俄奥诸军,与拿破仓相持未决。犹太人多养驯鸽,携至战场,伺候胜负。迨英军已擒拿破仓,犹太人纵鸽回致伦敦,飞递密信;而故纵谣言,谓威林登已被法擒。是时电线之法未行,通国信以为实,上下震动。凡英商公司之在法国及他国者,股分票价一日骤跌,至不及十分之一,尚无人愿购者。犹太人已现备英金一千万镑,尽数收买。比威林登报捷之马驰到,已迟于鸽信三日,而通国英商股份之精华,已大半入犹太人之手,追悔无及矣。
迄今犹太人富可敌国,各国欲借国债数千百万镑,不与犹太人商之,则事必无成,而犹太人遂为经理国债之宗主。凡地球各国之安危治乱贫富强弱,与其政府之密谋秘计,犹太人无不知之。即各处绝大银行之股本,犹太人无不有之。夫以英人之善理财,犹自谓不如犹太人,则犹太人真雄迈矣哉。
二十六日记接李傅相来电云:“现欲推广纺纱,须雇总洋匠一名;购办新样细纱机一百张,每日夜须出十四五号纱五百包,每包重四百磅,配搭轧花、清花、梳花、棉条、粗纱、摇纱、打包各机件俱全;其大机器锅炉,须足敷纱机五百张之用,又要能省煤,备将来扩充。此为国家商务兴大利,望妥细考核,先电示机器总价;选总匠尤要,即令监造,并绘厂图速寄。”
二十八日记委内瑞辣,南墨洲最北之民主国也。东界英属歪阿那,南界巴西,西界可仓比亚,北界加勒海。北纬自一度三十分至十二度十二分,经度英京西五十九度五十二分至七十三度十五分。得五十六万六千一百五十九英方里,户口二百十二万一千九百八十人。气候极热。北西南三面皆有树林,北境有安达大山之东岭,横亘东西。哑林拿可江为其国利源所在,上游通于亚马孙河。大湖曰马来开罢,甲于南亚墨利加。出口有可可、加非、靛、糖、烟叶、棉花、皮革、牛油、金刚刺草、染料木、木料等;又有所谓牛树者,出浆如乳,故名。有上下议院,伯理玺天德正副二人。国分二十一部,三埠。省各有总督,自主其政,其制悉仿美国云。都城曰加拉架,建于北境距海十二英里山谷中。人有白人、土人、杂种人,白人不过百之一,杂种则西班牙人及阿洲黑奴与土人嫁娶所生。铁路三百七十英里。财赋岁入英金一百六十一万馀镑,岁出一百十四万馀镑,洋债英金二百七十二万馀镑,国债亦有一百五十七万馀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