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何多谋,常甘饥寒侵。
裘完甑有炊,于世澹无心。
筑室清涧曲,窈窕幽径深。
闭门长松下,岁无车马音。
古书束高阁,兀然遗屦簪。
悠悠不记年,日月徒光阴。
儿童城市还,得酒或自斟。
隐几望南山,閒云起孤岑。
谒隐士段庭。宋代。李复。 人生何多谋,常甘饥寒侵。裘完甑有炊,于世澹无心。筑室清涧曲,窈窕幽径深。闭门长松下,岁无车马音。古书束高阁,兀然遗屦簪。悠悠不记年,日月徒光阴。儿童城市还,得酒或自斟。隐几望南山,閒云起孤岑。
宋京兆府长安人,字履中,世称潏水先生。神宗元丰二年进士。尝师张载。喜言兵事,于书无所不读,工诗文。累官中大夫、集贤殿修撰。徽宗崇宁中,为熙河转运使,以议边事不合罢。金兵入关中,起知秦州,空城无兵,遂遇害。有《潏水集》。 ...
李复。 宋京兆府长安人,字履中,世称潏水先生。神宗元丰二年进士。尝师张载。喜言兵事,于书无所不读,工诗文。累官中大夫、集贤殿修撰。徽宗崇宁中,为熙河转运使,以议边事不合罢。金兵入关中,起知秦州,空城无兵,遂遇害。有《潏水集》。
笋里云孤,樨屏月满,故人何处。流光过羽,种珠兰渐成树。
黄楼鹤返无消息,纵有梦难寻去路。趁西风捎到,天边雁字,写人心绪。
月下笛 久不闻杨致存信,昨来书讯近况,兼问同人,赋此代柬。近现代。邓潜。 笋里云孤,樨屏月满,故人何处。流光过羽,种珠兰渐成树。黄楼鹤返无消息,纵有梦难寻去路。趁西风捎到,天边雁字,写人心绪。心绪。凭君诉。甚世味苓连,老来尝苦。还惊战鼓,筑城愁里同住。江潭露柳多摇落,剩几个吟秋伴侣。盼再晤、紫霞仙,吹笛蘋洲按谱。
秋感。宋代。叶茵。 蘋洲起壮风,秋事太匆匆。节候一番别,心期几处同。牛沈苔晕碧,蟹断蓼拖红。有客愁无柰,人生总客中。
赋黄鹤楼赠李公择。宋代。苏辙。 前年见君河之浦,东风吹河沙如雾。北潭杨柳强知春,樽酒相携终日语。君家东南风气清,谪官河壖不称情。一麾夏口亦何有,高楼黄鹤慰平生。荆江洞庭春浪起,汉沔初来入江水。岸头南北不相知,惟见风涛涌天地。巫峡潇湘万里船,中流鼓楫四茫然。高城枕山望如带,华榱照日光流渊。楼上骚人多古意,坐忘朝市无穷事。谁道武昌岸下鱼,不如建业城边水。
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仁与义为定名,道与德为虚位。故道有君子小人,而德有凶有吉。老子之小仁义,非毁之也,其见者小也。坐井而观天,曰天小者,非天小也。彼以煦煦为仁,孑孑为义,其小之也则宜。其所谓道,道其所道,非吾所谓道也。其所谓德,德其所德,非吾所谓德也。凡吾所谓道德云者,合仁与义言之也,天下之公言也。老子之所谓道德云者,去仁与义言之也,一人之私言也。
周道衰,孔子没,火于秦,黄老于汉,佛于晋、魏、梁、隋之间。其言道德仁义者,不入于杨,则归于墨;不入于老,则归于佛。入于彼,必出于此。入者主之,出者奴之;入者附之,出者污之。噫!后之人其欲闻仁义道德之说,孰从而听之?老者曰:“孔子,吾师之弟子也。”佛者曰:“孔子,吾师之弟子也。”为孔子者,习闻其说,乐其诞而自小也,亦曰“吾师亦尝师之”云尔。不惟举之于口,而又笔之于其书。噫!后之人虽欲闻仁义道德之说,其孰从而求之?
原道。唐代。韩愈。 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仁与义为定名,道与德为虚位。故道有君子小人,而德有凶有吉。老子之小仁义,非毁之也,其见者小也。坐井而观天,曰天小者,非天小也。彼以煦煦为仁,孑孑为义,其小之也则宜。其所谓道,道其所道,非吾所谓道也。其所谓德,德其所德,非吾所谓德也。凡吾所谓道德云者,合仁与义言之也,天下之公言也。老子之所谓道德云者,去仁与义言之也,一人之私言也。 周道衰,孔子没,火于秦,黄老于汉,佛于晋、魏、梁、隋之间。其言道德仁义者,不入于杨,则归于墨;不入于老,则归于佛。入于彼,必出于此。入者主之,出者奴之;入者附之,出者污之。噫!后之人其欲闻仁义道德之说,孰从而听之?老者曰:“孔子,吾师之弟子也。”佛者曰:“孔子,吾师之弟子也。”为孔子者,习闻其说,乐其诞而自小也,亦曰“吾师亦尝师之”云尔。不惟举之于口,而又笔之于其书。噫!后之人虽欲闻仁义道德之说,其孰从而求之? 甚矣,人之好怪也,不求其端,不讯其末,惟怪之欲闻。古之为民者四,今之为民者六。古之教者处其一,今之教者处其三。农之家一,而食粟之家六。工之家一,而用器之家六。贾之家一,而资焉之家六。奈之何民不穷且盗也? 古之时,人之害多矣。有圣人者立,然后教之以相生相养之道。为之君,为之师。驱其虫蛇禽兽,而处之中土。寒然后为之衣,饥然后为之食。木处而颠,土处而病也,然后为之宫室。为之工以赡其器用,为之贾以通其有无,为之医药以济其夭死,为之葬埋祭祀以长其恩爱,为之礼以次其先后,为之乐以宣其湮郁,为之政以率其怠倦,为之刑以锄其强梗。相欺也,为之符、玺、斗斛、权衡以信之。相夺也,为之城郭甲兵以守之。害至而为之备,患生而为之防。今其言曰:“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剖斗折衡,而民不争。”呜呼!其亦不思而已矣。如古之无圣人,人之类灭久矣。何也?无羽毛鳞介以居寒热也,无爪牙以争食也。 是故君者,出令者也;臣者,行君之令而致之民者也;民者,出粟米麻丝,作器皿,通货财,以事其上者也。君不出令,则失其所以为君;臣不行君之令而致之民,则失其所以为臣;民不出粟米麻丝,作器皿,通货财,以事其上,则诛。今其法曰,必弃而君臣,去而父子,禁而相生相养之道,以求其所谓清净寂灭者。呜呼!其亦幸而出于三代之后,不见黜于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也。其亦不幸而不出于三代之前,不见正于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也。 帝之与王,其号虽殊,其所以为圣一也。夏葛而冬裘,渴饮而饥食,其事虽殊,其所以为智一也。今其言曰:“曷不为太古之无事”?”是亦责冬之裘者曰:“曷不为葛之之易也?”责饥之食者曰:“曷不为饮之之易也?”传曰:“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然则古之所谓正心而诚意者,将以有为也。今也欲治其心而外天下国家,灭其天常,子焉而不父其父,臣焉而不君其君,民焉而不事其事。孔子之作《春秋》也,诸侯用夷礼则夷之,进于中国则中国之。经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诗》曰:戎狄是膺,荆舒是惩”今也举夷狄之法,而加之先王之教之上,几何其不胥而为夷也? 夫所谓先王之教者,何也?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其文:《诗》、《书》、《易》、《春秋》;其法:礼、乐、刑、政;其民:士、农、工、贾;其位:君臣、父子、师友、宾主、昆弟、夫妇;其服:麻、丝;其居:宫、室;其食:粟米、果蔬、鱼肉。其为道易明,而其为教易行也。是故以之为己,则顺而祥;以之为人,则爱而公;以之为心,则和而平;以之为天下国家,无所处而不当。是故生则得其情,死则尽其常。效焉而天神假,庙焉而人鬼飨。曰:“斯道也,何道也?”曰:“斯吾所谓道也,非向所谓老与佛之道也。尧以是传之舜,舜以是传之禹,禹以是传之汤,汤以是传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传之孔子,孔子传之孟轲,轲之死,不得其传焉。荀与扬也,择焉而不精,语焉而不详。由周公而上,上而为君,故其事行。由周公而下,下而为臣,故其说长。然则如之何而可也?曰:“不塞不流,不止不行。人其人,火其书,庐其居。明先王之道以道之,鳏寡孤独废疾者有养也。其亦庶乎其可也!”
喜肖甫中丞开府吴中 其一。明代。王世贞。 熙朝词客见鶱腾,晋国扶风尔代兴。一节尽监诸校尉,两年超拜大中丞。清霜吐豸来开府,紫气成龙拱孝陵。见说平吴应入相,只今雄剑已堪凭。
吟香邃馆。甚绮疏静掩,花榭尘满。笑指鸳鸯,定守空池,依然蓼溆莎岸。
风裳水佩分明在,但隔了、晶帘一片。怅同舟、仙侣难携,赢取这番幽怨。
绿意 戊申六月过罗浮,荷雨多池溢,花不透水,怅然拈此解。清代。钱斐仲。 吟香邃馆。甚绮疏静掩,花榭尘满。笑指鸳鸯,定守空池,依然蓼溆莎岸。风裳水佩分明在,但隔了、晶帘一片。怅同舟、仙侣难携,赢取这番幽怨。还把雕栏倚遍,袜罗迟不到,游兴全懒。渍泪红衣,卷恨遗簪,留与浣沙人看。云痴雨老芳期误,怕后约、年华偷换。待西风、扫尽闲蘋,来照镜波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