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奇主要是指刘禹锡乐观的性格的诗意的表达,具体的看下文!
胡震亨在《唐音癸签》中认为元和而后“昌黎之鸿伟,柳州之精工,梦得之雄奇,乐天之浩博”。通览明朝的诗歌创作,宗唐是主流的,而盛唐的大诗人在是作为模范来被尊崇,对中唐的众多诗人重视不够。胡震亨是位唐诗辑录大家编辑有《唐音统签》,其中前九签都是唐诗集,他对刘禹锡的评价更加的客观。刘禹锡作为中唐时期的诗人,他的诗歌是以“风格胜”。胡震亨是位精通唐诗的评论家,他在建议当时的文人有选择地学习中晚唐诗人作品的时候,把刘禹锡放到了“大家才具”的地位,评论他的诗的风格是“雄奇”。在胡震亨看来刘禹锡的“雄奇”是可以“开扩胸襟,赞助笔力”的。所以说,刘禹锡诗歌“雄奇”的风格是着眼于胸怀开拓的方面的,这主要是着眼于接受者对于作者的接受认可来说的,而开拓胸襟的必要手段和方法就是感悟意境。另外,我将“雄奇”视为“豪”的下位风格,主要指的是刘禹锡乐观的性格的诗意的表达,“雄奇”大致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一、刘禹锡创作心态的特别:内隐外显两种心态的对比
纵观刘禹锡的一生和他的文集来看,刘禹锡对外表现为人豁达,对内内心也有着无法消解的忧愁。刘禹锡是位失败的政治家,在宪宗永贞元年被贬之后,可以说就开始了他痛苦而无奈的“播迁一生”的仕进之路,“刘禹锡久落魄,郁郁不自聊”。虽说如此,但是刘禹锡在诗中也不是不言愁,不言苦的,例如他作于元和十年的《赴连州途经洛阳,诸公置酒相送,张员外贾以诗见,率尔酬谢之》:
谪在三湘最远州,边鸿不到水南流。如今暂寄尊前笑,明日辞君步步愁
从诗中我们能够看出,面对朋友的盛情款待刘禹锡是十分欣慰的,尊前暂笑荡涤掉了自己的贬谪之苦,离别了朋友才会步步愁。一首诗中有苦有甜,有贬官的无奈,也有朋友的真挚的感情。这是刘禹锡第一次被召回长安之后,只是因为一首《元和十年,自朗州承召至京,戏赠看花诸君子》,再次外放逐任连州刺史途中所作。面对政治和人生上的第二次打击,刘禹锡只在两首诗中提到承召后再贬的经历,另一首是《再授连州至衡阳酬柳柳州赠别》:
去国十年同赴召,渡湘千里又分歧。
重临事异黄丞相,三黜名惭柳士师。
归目并随回雁尽,愁肠正遇断猿时。
桂江东过连山下,相望长吟有所思。
相比较于同时贬谪的同僚来说,刘禹锡更能迅速消解贬谪之苦。柳宗元自被贬出京之后,他的诗歌就带上了幽冷怪奇的成分,他的《江雪》就是最好的例子。但是刘禹锡却不同,他从贬所民俗民风中发现了新的诗歌材料。他多年在朗州,连州和夔州,这些地方虽说偏远,但是大自然的物象及其的丰富,民风十分淳朴,对于久居北方的刘禹锡来说,新奇的环境确实对于治疗政治伤痛有很好的作用,也为他另辟蹊径的诗作提供了启发和素材。美丽的自然意象令刘禹锡获得了更开阔豪迈的胸襟。敬宗宝历二年刘禹锡和白居易同返洛阳时,在扬州相逢,白居易作《醉赠刘二十八使君》:
为我引杯添酒饮,与君把箸击盘歌。
诗称国手徒为尔,命压人头不奈何。
举眼风光长寂寞,满朝官职独蹉跎。
亦知合被才名折,二十三年折太多。
刘禹锡作《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
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
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
白居易诗中表达了无尽的无奈和对才子不幸的感慨,白居易夸赞刘禹锡作诗堪称“国手”,但是被命运捉弄也只能无可奈何,被贬的二十三年失去的太多,白居易并未与刘禹锡同时被贬,二人到晚年才相识,从历史来看,白居易的喟叹和评价是合理的。但是刘禹锡却与之截然的不同,他虽说认同这二十三年的时间和世事变迁的事实,颔联的“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和尾联中的“暂凭杯酒长精神”就说明他对自己的前途充满着无限的希望和憧憬。面对挫折刘禹锡坦然面,用豁达豪迈的胸襟来溶解内心的.愁苦,所以他的诗歌久很明显的表现出内隐愁苦外显豁达的两种性格特点。
二、刘禹锡诗歌的选材的“雄奇”
刘禹锡作为中唐具有独立风格的诗人,没有受到“元和之风尚怪”文风的影响,而是另辟蹊径形成了一种“雄奇”的诗风。
在《唐诗别裁》中有一首没有诗题的刘禹锡的诗:
清晨等天坛,半路逢隐晦。疾行穿雨过,却应视云背。白云照其上,风雷走于内。恍漾雪海翻,槎牙玉山碎。蛟龙露髭鬣,神鬼含变态。万状互生灭,百音以繁会。俯观群动静,始觉天宇大。山顶自晶明,人间已霭霈。豁然重昏敛,涣若春水溃。反照入松门,瀑流飞缟带。遥光泛物色,余韵吟天籁。洞府撞仙钟,树墟起夕霭。却见山下侣,已知迷世代。问我何处来,我来云雨外。
太阳照在云背上,风雷伴随着雨在天际之中,气象壮观,云没有固定形状地在天际游走,如此壮观的雷雨场面,本来是骇人恐怖的,这样一说却多了几分神异和新奇。人站在雨外观雨,是种奇特的经历,其景色也奇特。云遮之处暗淡,云未遮之处明亮,同在一个天宇下却有着这样的差异,这便是诗中所传达出来的一种奇特的韵味。类似的作品还有《竹枝词》:“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踏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从选材上来看一个是景物描写,一个是双关抒情,但是二者在自然景观的选材上是相同的。
刘禹锡的两首桃花诗是文学史上著名的掌故。唐高祖借助道教立国,刘禹锡对著名道观玄都观里的道士进行嘲讽,难免会为政敌找到可乘之机:“人嘉其才而薄其行。”刘禹锡本该在被贬十年之际就会召回京城任“南省郎”,但是两句“玄都观里桃千树,总是刘郎去后栽”就又被贬为播州刺史。刘禹锡不会不知道个中缘由,但是他蔑视一切的气魄让他选取别人不敢吟咏的玄都观里的桃花和道士,来加以讽刺,而且还是一而再写,历遭被贬都没有销蚀掉刘禹锡内心对客观事物发展正确的判断和自信的力量。刘禹锡的讽刺是正确的,但贬谪并未消磨掉变革信心还是难得的,尤其是经历二十多年的时间更是奇伟不凡。
刘禹锡,有史以来最倔强的诗人,他天性中的桀骜不驯驱使他举起诗歌的长矛向那个不堪的命运。
“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发起进攻,即使被碰得头破血流也决不退缩。他把挫折当磨砺,展示的是一个有骨有胆的文人深埋于灵魂的力量一不可磨灭的尊严。读罢他的诗,诗如其人,豪气干云。
【文本看台】
赏牡丹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荚蕖净少情。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出处:粤教版高中语文选修
作者:刘禹锡,字梦得,唐代文学家,被称为“诗豪”。他一生仕途坎坷,唐顺宗时,跟随王叔文进行“永贞革新”。唐宪宗即位后,革新失败,他被贬为郎州司马。此后的二十几年,他一直处于被贬谪、返京,又被贬的窘境中。面对宦海沉浮,他意志不衰,“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等诗句,表现了他积极豪迈的生活态度。
素材点金兼观赏与实用于一体的芍药妩媚,但格调不高:赢得“君子”美誉的荷花高洁,但少情寡欢。牡丹花开艳压群芳。姿容高贵富丽,整个京城为之痴狂,如此高度的赞誉,亦可见出诗人对牡丹的痴狂。以花喻人,做人就要像“牡丹”一般,才学压冠,品格高洁,抱负天下。
适用话题格、净、国色
文本・创作素材
【本色・不畏权势】
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开尽菜花开。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
――《再游玄都观》
生命不止,嘲讽不息
刘禹锡被贬郎州司马的十年后回到长安,写了一首《玄都观桃花>:“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这首诗的讽刺意味实在太明显了:玄都观里的桃花,都是我走之后栽的吧?现在朝堂上的大臣们,哪一个不是踩着我爬上来的呢?于是,他被贬为连州刺史,此后又遭几番被贬。十四年后,五十七岁的刘禹锡又回到朝廷。他到玄都观故地重游时,发现种桃的道士已经死去,桃树有的被砍,有的枯死了,一片荒凉。他联想起一些过去打击他们的宦官权贵都在政治争斗中下了台。激动之余,写下了《再游玄都观》。三年后,他再次被贬为刺史。
素材点拨没有隐晦的暗示,一句“前度刘郎又再来”简直是赤裸裸的挑战:你们可以夺去我的地位、金钱,甚至生命,但无法夺去我的尊严。
素材运用嘲笑是一种价格昂贵的奢侈品,卑微者不配拥有,他们只会跟在权贵后面赔笑:刻薄者不能拥有,他们有的只是阴毒的诅咒和谩骂。嘲笑者露出笑容的时候,首先就冒着自嘲的危险,因为,嘲笑是一把双刃剑,砍中别人的时候,往往也会伤及自身。
适用话题挑战权贵、生命的尊严、坚硬的脊梁
链接・微素材刘禹锡被贬为和州通判时,本该住在衙门里,和州知县故意刁难,安排他住在县城南门面江。刘禹锡写了一副对联:“面对大江观白帆,身在和州思争辨。”知县又将他调到城北门,三问改为一间半,临河。刘禹锡又写了一副对联:“杨柳青青江水边,人在历阳心在京。”知县最后将其安排到城中的一间斗室中,成就了传世名篇《陋室铭》。
【知己・肝胆相照】
弱冠同怀长者忧,临歧回想尽悠悠。耦耕若便遗身世,黄发相看万事休。
――《答诗》
刘禹锡与柳宗元的莫逆之交
刘禹锡、柳宗元因为共同参加“永贞革新”而成为朋友。革新失败后,他们一起被贬,分别在郎州和永州。十年后,他们又一起被召回京城。随后,两人又因为同时得罪朝中大臣,再次被贬。
刘禹锡被派到播州(今贵州遵义)做刺史,而那里根本不适宜人居住,当时刘禹锡的母亲已经八十高龄,若是同去,定要吃尽苦头。念及此,已经确定被贬到柳州的柳宗元立即“请于朝,愿以柳易播,虽重得罪,死不恨”。于是刘禹锡被贬为连州(今广东连州)刺史。
两人从京城出发,在衡阳分别,情景颇为凄凉。柳宗元于离别的船上作《重别梦得》,感慨万千:“二十年来万事同,今朝歧路忽西东。皇恩若许归田去,晚岁当为临舍翁。”刘禹锡内心也是同样悲苦,却对柳宗元进行宽慰。
获知柳宗元客死柳州任上后,刘禹锡顷刻间泪如雨下。此后花毕生之力,整理柳宗元的遗作,然后又全力筹资刊印,使其得以问世,并收养了柳宗元的一个遗子。
素材点拨真正的友谊是什么?是由衷的信任,是发自内心的理解,是从不撒谎的诚实以及不求回报的奉献,是如刘禹锡与柳宗元这般,至真至挚。
素材运用何为莫逆之交?共赴难,不抛弃,同遭苦,永相随。柳宗元的'“以柳易播”,刘禹锡的抚养遗子,共同诠释了比高山流水更珍贵的友情。
适用话题高山流水、君子之交
链接・微素材55岁的刘禹锡罢和州刺史任,返洛阳时,在扬州与白居易相逢。白居易趁着酒兴,写下了一首《醉赠刘二十八使君》,一句“亦知合被才名折,二十三年折太多”,为刘禹锡的遭遇鸣不平,刘禹锡非常感激,与之唱和:“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留下一段诗坛佳话。
延伸・作品素材
关键词守候之爱
望夫石
终日望夫夫不归,化为孤石苦相思。
望夫已是几千载,只似当时初望时。
素材点拨传说中有一位女子,她因思念远行的丈夫,终日立在山头守望,天长日久,最后竟化成了石头。“终日”写出了这位女子的一往情深,化成“孤石”,既是苦苦相思的结果、更是用情忠贞的表现这一望就是千年的岁月,风雨吹乱了她的头发,吹皱了她的衣裙,吹老了她的容颜。唯一风不干的是她那充满了柔情和渴望的眼神。
引用这首诗歌时,可与如今的“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的速食爱情观相对比,突出忠贞、坚守、等待的美好。
适用话题初衷、执著、坚贞、历久弥新
关键词内心强大
浪淘沙
莫道谗言如浪深,莫言迁客似沙沉。
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
素材点拨“莫道”“莫言”,两个“不要说”连用,十分强烈地表现出诗人不怕谗言打击、不畏贬谪的凛然气概。后两句借大浪淘沙来比喻自己的政治生涯。横遭外放,被弃置不用,可谓受尽“狂沙”的掩埋,但诗人坚信自己是一块经得起“千淘万漉”锤炼的真金。
逆境很多时候会成为人生路上最强大的推动力,前提是站在它面前的是一个百折不挠的强者斗士。由于大家非常熟悉这则素材,所以运用时可结合诗人的仕途背景直接引用,或改写诗歌,变成场景。更能突出坚忍不屈的主题,
适用话题突围、直面挫折、逆境与成才、坚守信念
“旷达”一词可以说贯穿了刘禹锡的一生,旷达情怀也可以说是属于刘禹锡的特有情怀。
刘禹锡,字梦得,是中唐时期诗坛上一位杰出的作家。长期的贬谪生活,颠沛流离之中总是在生活的点滴之间发现常人难以觉察到的高远境界,这在其诗歌作品中有很好的体现,他的很多诗歌中就表达了高远旷达的心境和坚强的意志。在《西山兰若试茶歌》中记叙了他至寺院之中品尝新茶的情景,“斯须炒成满室香,便酌砌下金沙水。骤雨松声入鼎
来,白云满碗花徘徊。悠扬喷鼻宿酲散,清峭彻骨烦襟开…”。这首诗作于大和六年(832年),刘禹锡任苏州刺史之时,一位六旬老人面对半生来的贬谪生涯,没有过多的回顾与悲愤,而将生活中最最美好的部分表现在诗作中,实属难能。
在刘禹锡眼中,贬谪不再满是常人无法忍受的怨尤,而成为一次很好的磨砺,且看《秋词二首》“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山明水净夜来霜,数树深红出浅黄。试上高楼清入骨,岂知春色嗾人狂。”自宋玉《九辩》“悲哉秋之为气也”,到汉无名氏《古歌》的“秋风萧萧愁杀人”,再到杜甫《登高》的“万里悲秋常作客”,历代文人都沿袭着悲秋的传统,特别是在人生遭遇挫折之时,更是如此,刘禹锡却恰恰相反,以一句“我言秋日胜春朝”响遏行云,在他看来,春天是无法与秋日的'山明水净相提并论的,登高而招,诗兴也随鹤影直达重霄。全诗洋溢着一股浓郁的乐观向上的情绪。
如他的名作《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怀旧空吟闻笛赋,到郡翻似烂柯人。沈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其时刘禹锡经过二十三年、两度贬谪,再次被召回京,途经扬州,巧遇白居易,白居易写下《醉赠刘二十八君》,末句为“亦知合被才名折,二十三年折太多。”深深的慨叹刘禹锡身负才情,却多舛的命运。而刘诗“到乡翻似烂柯人”句用王质烂柯的典故,既暗示了贬谪时间之长,又表现了世态的变迁,他心情怅惘,满是回归之后的疏离感。“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刘禹锡以沉舟、病树来比拟自身,固然感到惆怅,而沉舟之侧,有千帆竞发;病树之前,正万木皆春,又表现了其达观的处事态度。
在刘禹锡晚年,开成二年(837年)春,与令狐楚的酬答中,写下“唯有诗兼酒,朝朝两不同”(《令狐相公频示新什早春南望遐想汉中因抒短章以寄诚素》)的诗句,可见在被贬谪回归之后,诗与酒构成了诗人晚年生活的重要主题,他具备魏晋时期真名士之风流态度,愈来愈使人感受到他绵延一生的独特的旷达气质。
刘禹锡长期的颠沛流离,由朗州至连州,由夔州到和州,历尽艰难,但是他却不像屈原一般,将是否身处帝京作为穷通的表现,而是以旷达闲适的心境去体会身边种种,其心如一汪池水,不胶于外物。
如在《春日书怀寄东洛白二十二杨八二庶子》中,他写道:“曾向空门学坐禅,如今万事尽忘筌。眼前名利同春梦,醉里风情敌少年。野草芳菲红锦地,游丝撩乱碧罗天。心知洛下闲才子,不作诗魔即酒颠。”这首诗作于宝历元年(825年)春,诗人时贬和州,
但是纵观全诗,我们却丝毫找不到一点点横遭放逐、惆怅难排之感,相反,看到的却是春日里芳菲满园的野草、香花,撩乱心境的柳丝、柳条,一“红”、一“碧”相对而出,如此鲜艳的着色可见诗人同样明快的心境。多少年的被贬生涯,使得诗人“万事尽忘筌”,眼前的是非名利如同一场春梦,烟消云散,千古失意之人谁能至此?
在其被贬期间,刘禹锡身处荒僻之所,他满眼陌生的景物也抹上了诗人心中的色彩。王国维《人间词话》中有云:“有有我之境,有无我之境。‘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有我之境也。‘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寒波澹澹起,白鸟悠悠下’,无我之境也。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刘禹锡笔下的景物也大多感染了诗人悠游、旷达的气质。
王叔文曾称刘禹锡有宰相之才,但遭逢“纵逢恩赦,不在量移之限”(《旧唐书·宪宗纪上》)的永贞之贬,给了刘禹锡致命的打击,他内心的伤痛是无可言表的。他在《上杜司徒书》中写道:“湘沅之滨,寒暑一候,阳雁才到,华言罕闻,猿哀鸟思,啁啾响异。暮夜之后,并来愁肠,怀乡倦越吟之苦,举目多似人之喜。俯视遗体,仰安高堂,悲愁惴栗,常集方寸。”“受谴以还,行及半岁,当食而叹,闻弦尚惊。”面对这样的“悲愁惴栗”,与他当年“三忝科第”(《夔州刺史谢上表》)、日复千信(《宣武盛事》云:“顺宗时,刘禹锡干预大权,门吏接尺书,日数千,禹锡一一报谢。绿珠盘中,日用面一斗为糊,以供缄封。”)、“驰声溢四塞”(《谒枉山会禅师》)的得意和煊赫相比,真有天壤之别。因此,要说怨恨、沉沦或遁世,刘禹锡应该是最有理由的。但是,他并没有灰心丧志,没有沉沦颓废,更没有沉浸在鸣冤叫屈、倾泄激愤的消极情绪之中,而是以积极乐观的态度对待生活,表现出一种悲而不哀、怨而无悔的高风亮节。纵观刘禹锡的一生,是饱经忧患的一生,但他展示给后人的,却更多的是他的旷达、超然的人生哲学。人们在同情他的际遇的同时,也歆羡他不胶于外物的闲适,明人胡震亨在《唐音癸签》卷二十五中说:“刘禹锡播迁一生,晚年洛下闲废,与绿野、香山诸老,优游诗酒间,而精华不衰,一时以诗豪见推。公亦自有句云:‘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盖道其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