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湖上初晴后雨》是一首赞美西湖美景的七言绝句,大家知道饮湖上初晴后雨的诗意是什么吗?
饮湖上初晴后雨
[宋]苏轼
水光潋滟晴方好,
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
淡妆浓抹总相宜。
译诗翻译:
荡漾波光流溢,晴天的西湖景色真美丽,
山气朦胧云雾弥漫,雨中的西湖姿态也出奇。
若把西湖比作美女西施,
不管是淡淡的梳妆,或是浓妆的粉黛总是很得体。
饮湖上初晴后雨赏析:
一、 内容分析
苏轼于神宗熙宁四年(1 0 7 1)到七年(1074)在杭州作通判期间,曾写了大量咏西湖景物的诗。这是最脍炙人口的—首。王文浩称这首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名篇。
诗的前两句写西湖初晴后雨的美景。诗人用水墨写意手法,不着意于形的描摹和线的勾勒,却侧重表现光的晃动和色的变幻,从而生动地展现出西湖山水那变幻流动的光与色之美,并激发起读者丰富的想象。
后两句,承接上面两句,把西湖及其宜晴宜雨比作古代美人西施及其淡妆浓抹,西湖与西子,同在越国,都姓“西”,又有婀娜多姿的美,因此这个比喻新颖妙丽,既恰当贴切,又超凡脱俗,能引起人们无限的遐想。这两句诗还启示读者: 西湖和西施的美都是天然自生的,只要具备这种天然本色的美,无论是晴天还是雨天,无论是浓妆还是淡抹,都能显示出其无穷的美的魅力。这“运实入虚”的一笔升华和深化了诗的艺术境界,并使诗包含着深刻的哲理。
由于苏轼这首诗给西湖赋予了活跃的生命和美丽的灵魂,是对西湖之美独特、深刻的发现,从此西湖获得了“西子湖”的美名,这首诗也成为吟咏西湖的千古绝唱。
二、 中心
描写西湖景色的美丽,也是对西湖的全面写照和全面的评价。
饮湖上初晴后雨诗句赏析
这是一首赞美西湖美景的诗,写于诗人任杭州通判期间。
首句“水光潋滟晴方好”描写西湖晴天的水光:在灿烂的阳光照耀下,西湖水波荡漾,波光闪闪,十分美丽。次句“山色空蒙雨亦奇”描写雨天的山色:在雨幕笼罩下,西湖周围的群山,迷迷茫茫,若有若无,非常奇妙。从题目可以得知,这一天诗人在西湖游宴,起初阳光明丽,后来下起了雨。在善于领略自然美景的诗人眼中,西湖的晴姿雨态都是美好奇妙的。“晴方好”“雨亦奇”,是诗人对西湖美景的赞誉。
关键是“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两句的解读,诗人用一个奇妙而又贴切的比喻,写出了西湖的神韵。诗人之所以拿西湖来比《系辞》,不仅是因为二者同有一个“西”字,更重要的是体现其政治理想还在,学问还在,还想把“公庭万舞;有力如虎”的文武之道,奉献给朝廷。文有诗文婀娜多姿的阴柔之美,武有安邦定国之能。哪怕天有不测风云,我都能长袖善舞,定之以乾坤。苏东坡为什么有这样的豪言壮语?那是他认为他懂得《系辞传》里面蕴涵的文武之道。他自己比西湖这个西子还要强大得多,在《赤壁怀古》这首诗作中,苏轼就把自己比喻为周谕了:“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这是“思维立,定乾坤”带给苏东坡的豪气。
至于硬要盯着西施搞什么“西施如何浓施粉黛还是淡描娥眉,总是风姿绰约的”、什么“西湖不管晴姿雨态还是花朝月夕,都美妙无比、什么“这个比喻得到后世的公认,从此,西子湖就成了西湖的别称”云云,《系辞》说:“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百姓日用而不知,君子之道鲜;君子日用而思虑,君子知 ‘术显之险’。”
整个这首诗作的赏析,只把‘西子’改成‘系辞’,把宾语动了两个字后,苏轼的学问就显露出来了。谁没有儿子?谁不期望自己的子侄有出息?当老师的难道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读书少搞那些花架子,还是读点《系辞传》好。西式教育在中国搞了一百年,其实乏善可陈。
月是故乡明。越是改革开放,越是要坚守本民族的道德文化。诗云“非我族类,终鲜兄弟;无信人之言,人实诳汝。”只有中国民族文化蕴育出来的智慧,才能救中国,这也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精髓之一:在中国共产党武装斗争阶段,毛主席同志用中国智慧挽救了革命、挽救了党;邓公提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再次挽救了革命挽救了党。时代进入了没有伟人的年代,我们更要深研民族智慧,以确保民族之生存空间。
饮湖上初晴后雨的'诗意
这是一首赞美西湖美景的诗,写于诗人任杭州通判期间。原作有两首,这是第二首。
首句“水光潋滟晴方好”描写西湖晴天的水光:在灿烂的阳光照耀下,西湖水波荡漾,波光闪闪,十分美丽。次句“山色空蒙雨亦奇”描写雨天的山色:在雨幕笼罩下,西湖周围的群山,迷迷茫茫,若有若无,非常奇妙。从题目可以得知,这一天诗人在西湖游宴,起初阳光明丽,后来下起了雨。在善于领略自然美景的诗人眼中,西湖的晴姿雨态都是美好奇妙的。“晴方好”“雨亦奇”,是诗人对西湖美景的赞誉。
“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两句,诗人用一个奇妙而又贴切的比喻,写出了西湖的神韵。诗人之所以拿西施来比西湖,不仅是因为二者同在越地,同有一个“西”字,同样具有婀娜多姿的阴柔之美,更主要的是她们都具有天然美的姿质,不用借助外物,不必依靠人为的修饰,随时都能展现美的风致。西施无论浓施粉黛还是淡描娥眉,总是风姿绰约的;西湖不管晴姿雨态还是花朝月夕,都美妙无比,令人神往。这个比喻得到后世的公认,从此,“西子湖”就成了西湖的别称。
这首诗概括性很强,它不是描写西湖的一处之景、一时之景,而是对西湖美景的全面评价。这首诗的流传,使西湖的景色增添了光彩。
饮湖上初晴后雨原文:
作者:苏轼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蒙 通:濛)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淡妆浓抹 一作:浓妆淡抹)
《饮湖上初晴后雨》诗的意思
在灿烂的阳光照耀下,西湖水微波粼粼,波光艳丽,看起来很美;雨天时,在雨幕的笼罩下,西湖周围的群山迷迷茫茫,若有若无,也显得非常奇妙。
若把西湖比作古美女西施,淡妆浓抹都是那么得十分适宜。
《饮湖上初晴后雨》诗句赏析
这是一首赞美西湖美景的诗,写于诗人任杭州通判期间。
首句“水光潋滟晴方好”描写西湖晴天的水光:在灿烂的阳光照耀下,西湖水波荡漾,波光闪闪,十分美丽。次句“山色空蒙雨亦奇”描写雨天的山色:在雨幕笼罩下,西湖周围的群山,迷迷茫茫,若有若无,非常奇妙。从题目可以得知,这一天诗人在西湖游宴,起初阳光明丽,后来下起了雨。在善于领略自然美景的诗人眼中,西湖的晴姿雨态都是美好奇妙的。“晴方好”“雨亦奇”,是诗人对西湖美景的赞誉。
关键是“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两句的解读,诗人用一个奇妙而又贴切的比喻,写出了西湖的神韵。诗人之所以拿西湖来比《系辞》,不仅是因为二者同有一个“西”字,更重要的是体现其政治理想还在,学问还在,还想把“公庭万舞;有力如虎”的文武之道,奉献给朝廷。文有诗文婀娜多姿的阴柔之美,武有安邦定国之能。哪怕天有不测风云,我都能长袖善舞,定之以乾坤。苏东坡为什么有这样的豪言壮语?那是他认为他懂得《系辞传》里面蕴涵的文武之道。他自己比西湖这个西子还要强大得多,在《赤壁怀古》这首诗作中,苏轼就把自己比喻为周谕了:“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这是“思维立,定乾坤”带给苏东坡的豪气。
至于硬要盯着西施搞什么“西施如何浓施粉黛还是淡描娥眉,总是风姿绰约的”、什么“西湖不管晴姿雨态还是花朝月夕,都美妙无比、什么“这个比喻得到后世的公认,从此,西子湖就成了西湖的.别称”云云,《系辞》说:“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百姓日用而不知,君子之道鲜;君子日用而思虑,君子知‘术显之险’。”
整个这首诗作的赏析,只把‘西子’改成‘系辞’,把宾语动了两个字后,苏轼的学问就显露出来了。谁没有儿子?谁不期望自己的子侄有出息?当老师的难道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读书少搞那些花架子,还是读点《系辞传》好。西式教育在中国搞了一百年,其实乏善可陈。
月是故乡明。越是改革开放,越是要坚守本民族的道德文化。诗云“非我族类,终鲜兄弟;无信人之言,人实诳汝。”只有中国民族文化蕴育出来的智慧,才能救中国,这也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精髓之一:在中国共产党武装斗争阶段,同志用中国智慧挽救了革命、挽救了党;在时代,邓公提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再次挽救了革命挽救了党。时代进入了没有伟人的年代,我们更要深研民族智慧,以确保民族之生存空间。
立春。
写下这两个字,就有些心神荡漾。
立,是开始。按历书上的说法,从这一天开始,就进入春天了。秋收冬藏,大雪倾城,都成过去,此一番,又是新开始,新天地,新希望。
裁一卷红纸,做了春帖子。
是立春节气里的风俗。又名春端帖。
这风俗,若按图索骥,可以上溯到宋朝。宋朝文事之盛,前所未有,书法、绘画、诗歌,各领千秋,就连自烟花柳巷始,不登大雅之堂的词,进入文人的圈子里,也蔚然成大,在中国文学史上独占一席之地。
究其原因,其实也简单。宋太祖赵匡胤自开国以来,就提倡以文治国,崇文抑武。文人一支笔,可写风月,可写太平,可修经史,即便指点江山,端足了架子使尽了力气,也颠覆不了江山。
宋太祖是武将出身,黄袍加身,一匹马,英勇威猛,战沙场,扫劲敌,发动陈桥兵变,改国号为“宋”。江山帝位来得不容易,自然不想被谁效仿,凭借武力再夺了去。
有史学家考证说,杯酒释兵权中有诸多疑点,该是文人的杜撰和演绎。但宋一代偃武重文,以文治国,却是不争的事实。完善科举制度,重用文人,立嘱后代不杀文臣,一系列的政策,对宋朝的文化产生了深刻影响。名人辈出。唐宋八大家之中,宋占了六家。
宋朝皇帝普遍能书画善诗词,也有好文采。最有名的宋徽宗,不爱江山爱丹青,诗词写得好,画的好,字也写得好,书法创“瘦金体”,更是举世闻名。
作为最高统治者,帝王执掌生杀,具有无上的权力,个人的喜好,往往也成为一个国家的流行,影响整个朝代。江山更迭,一朝又一代,成王败寇,你方唱罢我登场,回首过去,仍有那一纸锦绣和文采风流。
按宋制,翰林一年八节要撰作帖子词。诗体近于宫词,多为五、七言绝句,文字工丽,或歌颂升平,或寓意规谏,贴于禁中门帐。“立春”日贴春帖、作春帖词,尤其盛行。
春年年来,春帖子年年写。
屋外天寒地冻,滴水成冰,屋内泼墨挥毫,心思辗转。
是不是好帖,登不登大雅之堂,算不了什么,揣对了圣意才是最重要的。借文人之笔,歌圣德,颂太平,这一点人人心知肚明,受困于一念,殚精竭虑,委曲求全,一字一句之间,其实也有说不出的难。
古人凭着各自的领悟,总结了四大靠不住,春寒、秋暖、老健、君宠。
前三个,是天地间的自然,非人力可以掌控,后一个,则是君心的叵测。此一时,鲜衣怒马,春风得意,彼一时,一声惊雷,也许就是雨打浮萍,青衫落魄到白头。
若能得无羁无绊,谁又愿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所以,宋诗人杨万里在晚年,举杯慨叹:“一生幸免春端帖,可遣渔歌谱大章。”
相比来说,更喜欢民间的春帖子。
不拘平仄,不负责江山国事,要的是实用,一张大红纸,画上春耕图,配上二十四节气,指导农事生产,提醒人们注意按照节气进行耕作播种。
画工粗糙,一头耕牛半顷田,信手勾勒,意到了就是春和景明,春风浩荡。立春前几日,便有人敲着小锣竹板,唱着赞春词,穿街过巷,挨家挨户送上一张,谓之送春。
农耕时代不在,这实用而体贴的风俗,除了陇南民间,还有刻意的传承,各地已经趋向式微,渐渐淡出生活之外。大浪淘沙,光阴的广陵散这么弹着,散尽了江山烽火,散去了人情世故,一转眼,已是喧嚣繁华的今朝。
不会做诗,也不会画春耕图,只在纸上描了一株梅花,右下角,毛笔小楷写了一行字:东风吹散梅梢雪。
是宋人白玉蟾《立春》诗中的一句。
白玉蟾,这名字念出来,真是好听。
我在写的时候,几次将“蟾”写成“禅”。总觉得,更符合他道人的身份,禅,是莲花菩提,干净空灵,而蟾,是两栖动物,满身疙瘩,丑陋有毒,很少被人用在名字里。
有说,他出生的那一晚,他的母亲做了个梦,梦见一只玉色蟾蜍,从窗户外跳进来,落到手边,忽然就惊醒了。因此,给他起名玉蟾。
这说法,充满神话色彩,对应着他传奇的一生,虽有趣,却不足为信,如此渲染,无非是想告诉世人,他不是尘世间的寻常人物。
或许,原本就是简单。蟾,在古代是吉祥之物,开运,纳财,蟾宫折桂,喻的是科举登第,榜上有名。是添丁之喜中,长辈寄予他的一个期望。
这一首诗,名为《立春》,切合节气时令,却不是为春帖子而写。
白玉蟾的一生,和杨万里一样,不曾做过春帖子。不同的是,杨万里的是幸免,在朝为官,但不曾为此费过心思,是有一份侥幸在。白玉蟾则是一生不仕,荣华也好,落魄也罢,从来没有过相逢。
不是才华输人。他天资聪慧,7岁能赋诗,9岁熟背儒家九经,还写得一手好字,画得一手好画,自小就有“神童”的声名。
也不是没有入仕的念头。12岁时,他去广州参加“童子科”考试。按宋律,通过考试的童子,由皇帝亲自殿试,成绩出众者,便可赐进士出身,然后授官。学而优则仕,他走的也是这个路数,甚至走得更早。
宫殿森严,一重又一重,他和来自各地的童子们,被人带领着,穿过肃静幽深的走廊,走到正襟危坐的考官面前。都是十来岁的孩子,饶是素来不是怯场的,这会儿也都有些紧张,步步留心,时时在意,每一句话,都要小心思考,谨慎答对,唯恐一时失言,名落了孙山。
看到“织机”为题,他心下一喜。
这题对他来说,不难。
他家住海南,天之涯,海之角,古时偏远之地,纺织业却是发达。当地人都有一手很好的纺织技巧,榻布蔽体,盛装出行,精细轻软、色彩鲜艳的织锦,是每年向朝廷进贡的珍品。
每天都闻机杼声,常见母亲坐在织布机前,踩蹬,拉梭,从早到晚,不仅要织布,供家里人穿戴,还要把织好的`布缝成衣服,送到集市上卖,贴补家用。他 年纪虽小,却懂得母亲的操劳,捋一把线,递一只梭,偶尔兴起,他也会趁母亲不在家的功夫,坐在上面,装模作样地织上一会儿。
低头看看身上穿的布衣,想着母亲夜以继日的劳碌,少年心事,一时飞作淋漓墨——
山河大地作织机,百花如锦柳如丝。
虚空白处做一匹,日月双梭天外飞。
少年心性,天真,坦荡,想象力也丰富。听听,山河大地,纵横交错,可作织机,百花如锦花红柳绿,颜色好看,就当作织布的丝线,再拿了日月作双梭,在天地虚空的地方,织上一匹五彩布。
天无穷,地无尽,这得是多大的一匹布啊。
一首诗是好是坏,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看法,不同的解释。说到底,是个人标准,就像看一个人——喜欢了,怎么看怎么好,不喜欢,怎么看怎么别扭,甚至看一眼就觉得烦。
这首诗,看在考官眼里,只三个字:太骄狂!大笔一挥,不予录取。
入仕的道路从来曲折,天下才子济济,一举得中者,毕竟是少数。有人屡考屡败,考到白了头,考得白了头发,白了胡子,还不肯放弃,一半出于羞耻,一半出于不可言说的希望。学成文武艺,售予帝王家,一身本事,找不到买家,心里总是不痛快。
很多时候,路没有尽头,是心里的方向错了。此岸非彼岸,穷尽一生,江山还是那江山,要抵达的还是那么远。
少年心思没那么多辗转,倒是有着斩钉截铁的果断。他为自己选择了另一条路——一个人,背起行囊,迎着风,上路了。
他离家的理由,有说是他杀了人。
为何杀人?杀的又是什么人?卷轶浩繁的史料,没有一笔交代,至今是个谜。可能落了榜不痛快,与他人发生冲突,失手伤人,也可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谁都希望自己的人生是一帆风顺,但有时,机缘巧合,一件事,或者一个转念,就有了不可逆转的改变。
那一年,他16岁。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未来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还没有一个清晰的打算。只是敢舍弃,不为赋新词强说愁,也没有欲说还休,做一个翩翩的追风少年,回回头,挥挥手,就此别过。
盘缠微薄,也难不倒他,开口就是诗词,动笔就有书画,三教九流,百家杂语,不拘形式顺口就说,信手就写,不必冥想也不推敲,随便一个噱头,就可以换一碗饭吃。
这一首《立春》,便是他在路上所作。
走在路上,时间不分明,但有足够的时间欣赏沿途的风景,四季轮回,景色迥然,花草树木,风霜雨雪,每个节气都会有不同的风景,一个不经意的相逢,就能对上心里的光阴日月长。
先看到的,是路边的那一树梅。
天地空旷,寒风瑟瑟中,一抹嫣红泅散,残雪点点,飘摇在细瘦的梅梢。一阵风刮过,纷纷扬扬下起梅雪,有细碎花瓣在空气中弥散开来,顷刻间,落了一地还满。
冬去春来,终有雪尽冰融的一天。
他走到树下,就这么站着,就这么看着,一时间悲喜交集。
一场说走就走的行走,这话说着浪漫,令人向往,可当真正走起来时,才能真正体会其中的种种辛苦——路越走越陌生,没有路标,没有认识的人,没有方向,没有归期,书信也无法传递,囊中羞涩,掏不起住店的钱,就住在荒村野外的破庙里。
他有一首诗《云游》,路上的悲苦全在里面。
身上衣裳典卖尽,路上何曾见一人。
初到孤村宿孤馆,鸟啼花落千林晚。
晚朝早膳又起行,只有随身一柄伞。
也想家。千里迢迢,山重水复,孤单和寂寞,无处安放,仿佛断线的风筝,醒来不知身在何处,日落不知栖身何处。两鬓有了白发,连心事也疲倦了几分,走到哪里是终点,走到什么时候是结束,没有答案,问心,心也不知,更与何人说?
立春,居二十四节气之首,在古代是一个重大的节日。
在皇家,是隆重的仪式。皇帝会带着文武百官到都城之东的田野上迎春,一色的青衣青旗,唱“青阳”之歌,舞“八佾”之乐,祭青帝(司春之神),回来之后,要赏赐群臣,还要颁布谕旨,提醒百姓注意农时,不误耕种。
在民间,是喜庆的热闹,簪春花,办春宴,吃春饼,剪春幡,鞭春牛,缝春鸡……,即便有的地方有风俗拘束着,这一天不能出门,要在家里接春。用红纸包着一种叫“春菜”的蔬菜,或种在沙土里,或挂在大门口,然后贴上“迎春接福”四个大字,摆上清茶、甜酒,点燃线香,待立春时刻一到,再燃上长长的一挂鞭炮。
一年之计在于春。风调雨顺,六畜兴旺,五谷丰登,人们把一切美好的愿望都寄托在这一天。
这些,都与他无关。自始至终,他是一个旁观者。
一个人,是寂寞的,万水千山走遍,没有人陪,也没有人分享,喜悦,美好,感动,悲伤,落泪,都是自己。从一地到另一地,来的时候是自己,走的时候还是自己。
立春,是节气的转换,也是节气善意的提醒——有时候,你以为的荒芜,其实只是过渡,春天来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冬去,春来,节气的轮回,一年一交替,实际上也不意味着什么,但站在一个新的起点,面临一个新的开始,任谁都会精神为之一振。那些被扯碎了,飘散了,干瘪在光阴深处的憧憬和希望,又会像破土而出的草木一样,绿茵茵的饱满起来。
这一点,古人早就懂得。在甲骨文中,春字下面是一个“屯”,像草木钻出地面,曲折而又艰难的形状。
立,是开始。
春秋时讲立德、立功、立言;北宋有为天地立心、为民生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是一份责任和使命。而对于他来说,立春,更多的是立心。
从父母的庇护到自身的独立,以不同的姿态独立于世人之间,他在努力追寻着一种“立”的方式,立下希望,立下目标,立下决心,立下誓言,最终,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从此阳春应有脚,百花富贵草精神。这两句诗,干脆通畅,引人遐思,把春天所带来的转变透彻表达出来,也把他的心迹写得明明白白。
生命的长度,注定要用一双脚来丈量。他怀揣着这微小而温暖的向往,丢掉冬的沉赘,敞开清朗的心,在烟雨斜阳外,在山水微茫处,竹杖芒鞋,淡淡走,缓缓行……
大浪淘沙,才名终不掩。
他写的诗词,体裁广泛,情景交融。袖中一卷书,手中一支笔,足迹踏遍南宋半个天下,诗文也传遍半个天下。后人评论他“诗有唐音,有宋体”。
他画的梅竹,奇拔俊逸,别树一帜,使岭南美术开了新篇。《竹石来禽图》、《墨梅图》,现收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
他的书法创作,大多是率意为之。他天性嗜酒,常趁酒作草,落笔如风。草书《天朗气清》,是他的传世之作,在南宋书坛允推上品,康熙皇帝谈及他的草书,有龙翔凤翥之势。
他在道家,更有着无上的地位。据记载,他是南宗五祖之一。烟火深处,亦是菩提道场。至于修道的原因,正史上没有记载,我也不好随便猜测。道有尽,缘无穷。相遇抑或重逢,都不是人间虚话。
他自号海琼子。按照古代户籍划分,他算不上地地道道的海南人——他的祖父籍福建闽清,后来,奉朝廷旨意,在海南开馆授学,一家人从此落籍海南。
他原本也不姓白,而是葛家的子孙。本名葛长庚。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如何他就姓了白?
一说,他6岁时,父亲亡故,母亲带着他改嫁到雷州半岛的白姓人家,于是改姓白。
另一说,他本姓葛,除去上面的草头,以谢天地父母,除去下面的勾曲,以谢兄弟妻子,只以中间的曰字,加撇为姓,由此一身清白,山水逍遥,云游天地之间。
这两种说法,在史书上都有记载。若不需究根问底,我愿意相信后一种。
从16岁那年,他就辞别家人,把自己放逐到路上,从春到秋,从夏到冬,三十六年时间里,足迹踏遍十二省,大江南北,深山茂林,处处都有他行走的身影。
没有人知道,他要去往哪里,栖在何方,他的脚步从未在一个地方长久停顿,千山万水,只是人生的来来去去。也没有人知道,他卒于何年,他的生死,迄今仍是一个谜。
看过他的一张画像,一手扶石,一把摇芭蕉扇,身后,一棵老松。松枝上,悬一葫芦酒壶。他独坐松下,表情纯粹安详,也无风雨也无晴。
也听过根据他诗词改编的曲子《道情》——
白云黄鹤道人家,
一琴一剑一杯茶。
羽衣常带烟霞色,
不染红尘桃李花。
在他的背后,总有说不完的传奇。画竹成墙,隐身术夜遁,托梦降生,蟾仙下凡,文笔峰羽化成仙……故事演绎一番又一番,许多真相被还原成了一千种模样,但拂去漫漶不清、众说纷纭的尘埃,他仍是绝艳,是人们心中的一句惊叹。
将写有他诗句的春帖子,挂在窗前,倚着窗子侯春风。
要侯多久?不用掰着手指数日子。古人凭借经验和智慧,已在《月令七十二侯解》中给出了答案:东风解冻,二候蜇虫始振,三候鱼陟负冰。
准确地说,这里的侯,是物候,但物候总是撵着时令走的,到了什么时令,就会出现什么样的物候,一个节气分三侯,一侯五天时间,不急不慢,有序有致,有始有终。
喜欢这样的约定,有些期盼、有些焦急,心里却是不慌乱。不需翘首以盼,不必心心念念,所有相逢,都是注定。
《岁时记:古诗词里的节气之美》,冯辉丽 著,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16年6月
此书收录了作者诗词鉴赏随笔的精华,作者依照物候流转、节气变迁,精选了24首经典古诗词,以它们作为切入点,由节气、诗词写到岁月、人生,再到诗人、词人在历史背景里的命运。使此本散文集融人物小传、文化随笔、诗词鉴赏于一体。读来婉转缱绻,一唱三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