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禹锡的《竹枝词二首》等作品则表现出活泼开朗的情调和浓郁的民歌色彩,《竹枝词》在内容上广泛的咏颂当地风俗人情。
“唐代诗人群体具有强烈的社会担当意识与爱国主义、英雄主义和理想主义情结。他们用风尘仆仆的行走、直抒胸臆的吟唱,来描绘祖国万里江山的万千风貌,谱写出一曲曲滚动着生命韵律的大唐之音。”[1]中唐诗歌则是继盛唐后的又一个重要高峰。由于盛唐诗人创造的诗歌巅峰几乎难以让人超越,且中唐时局出现了不同于盛唐的新局面,这些都期待着诗风的转型和全新诗风的出现。如果不进行诗歌创新,这无异于自缚手脚,其结果必然老死在别人的窠臼中;况且,那些遗老大师,也凋谢略尽,时代呼唤着后起之秀乘势而起。
韩愈“以文为诗”,力图铺陈,用奇思幻想和僻字险韵,造成了一种宏伟奇崛的风格;李贺的诗歌更多地着眼于锻造新颖诡异、精警含蓄的诗句;白居易则努力创造一种明白晓畅、通俗易懂的诗风,努力提倡反映现实的新乐府运动,发挥诗歌的“美刺”作用;刘禹锡则向民歌学习,诗风为之一变,给流派纷呈的大唐诗歌增添了一道亮丽的色彩。
刘禹锡学习《竹枝词》是受了屈原的影响,他也希望自己能够像屈原那样开一代新诗风。在谪居“巴山楚水”期间他注意学习当地民歌,希望在韩白之外独辟蹊径,于文人诗和民歌之间闯出一条路,独树一帜,最终实现文化的创新、诗风的转变。刘禹锡体会到了当地民歌《竹枝词》的艺术魅力,琢磨到这一民歌的“含思宛转”,认识到这种民歌在歌唱爱情和抒发愁绪方面的优势。刘禹锡对这种民歌不仅仅停留在欣赏的程度,而是虚心求教,并且学会了吟唱《竹枝词》,终于完成了对屈原创作《九歌》精神的师承,实现了对西南民歌的取法。白居易《忆梦得》诗中说:“年长风情少,官高俗虑多。几时红烛下,闻唱竹枝歌?”并自注说:“梦得能唱《竹枝》,听者愁绝。”通过体味白居易《忆梦得》诗句,我们知道白居易认为“竹枝歌”是超脱“俗虑”的,就文学的生成规律而言,文学不能附庸于世俗的生活,“文学如果附庸于世俗生活,那么世俗生活中的陈规俗套就会羁绊文学发现,使其毫无所得。”[2]这恐怕也正是“竹枝歌”超脱“俗虑”而别具艺术魅力之所在。
刘禹锡写的《竹枝词》共有两组,一组九首,另一组两首,合起来共十一首,篇篇都是佳作,句句皆为妙思,其中描写爱情题材的有三篇,其一: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是诗刻画了一个初恋女郎在江边听到情人唱歌时那种乍疑乍喜的心情和聪明可爱的性格。作者描绘眼前的实景,写出了“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的千古佳句。这是采用民歌常用的谐音入诗,以天气的“晴”与“不晴”来暗指对方的“有情”与“无情”。两种不相关的事物被巧妙地勾连在一起,情郎的慧黠,女郎的天真立现,旖旎妩媚、清新可爱的诗情顿出,可谓俗而不俚,别具匠心。谢榛在《四溟诗话》卷二中说:“‘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措词流丽,酷似六朝。”并指出这两句诗沿袭了六朝(南朝)乐府民歌谐音双关的特点。
刘禹锡对大胆地用唱歌来追求爱情的方式,持明显的欣赏态度;但并未像今天某些论者所云——将这些歌者上升到置封建礼教于不顾,大胆冲破封建牢笼的高度。我们不能用自己所在文化圈的观念作为参照系去对边缘文化圈的行为进行诠释。文化相对论和双向人类学都强调尊重不同文化的差别,尊重不同的生活方式,这就需要研究者尽可能客观地看待周边的事物,对其评判要尽可能地摒弃主观臆断,更不能歧视与自己文化不相吻合的东西;当然,也不能无限夸大某一文化的作用和价值。人们往往被世俗的道德观念所束缚,内心的感情冲动往往被压抑,且颇多顾虑;而远离中原文化圈的边缘地区往往受儒家传统纲常伦理束缚少些,人们往往自由地表达内心的情感,并且彼此以对山歌的形式来抒发情感,这也正是那些士大夫听到、看到《竹枝词》后,眼前为之一亮的重要原因。正如白居易所说“年长风情少,官高俗虑多。几时红烛下,闻唱竹枝歌?”所以,我们可以作出以下判定:第一,唐朝人民生活受封建伦理纲常的束缚本就薄弱,第二,西南少数民族地区人民表达个人情感方面本就如此。所以,也就无所谓为追求爱情幸福,敢于冲破封建束缚之说了。
其二:
日出三竿春雾消,江头蜀客驻兰桡。
凭寄狂夫书一纸,住在成都万里桥。
这首诗勾勒出一位少妇托蜀客给自己久出不归的丈夫捎讯息,并再三叮咛住址,富于感情色彩的画面。在这个画面中,没有细腻的感情描写,而是采用大开大合的白描手法,勾出轮廓。作者在勾勒过程中,对场景的取舍是别具匠心的:“日出三竿”交代了时间,“江头”交代了地点,“蜀客”,交代了人物,还有一个不存在于这一场景的人物“狂夫”。他虽然不存在这一场景,但是,人们却能通过诗句感受到他的存在,甚至他存在的位置——即“成都万里桥”——颇有一种“蛙声十里出山泉”的意蕴。这种效果的出现得力于作者独到的场景选择能力。这种选择“将一种跨文本的真实性引入文本之中,将不同系统之中各种被选择的因素带入共同的语境,而这一语境把被选择过程淘汰的因素作为背景,于是,就形成了一种双向互释的'过程:在场者依靠缺席者显示其存在;而缺席者则要通过在场者显示其自身。”[3]
另外,这位少妇在蜀客面前称自己的丈夫为“狂夫”。这“狂夫”二字用笔传神,可谓语少而意足,有无穷之味,把这个少妇爱夫、思夫,却恨夫不归的纠结之情表露无遗。于是,她便托这位蜀客给丈夫捎信……而 “住在成都万里桥”,以口语入诗,极富生活气息。
其三:
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
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
人类为了使自己能够与其他人和谐相处,就不得不克制个人的行为,使之合乎社群规范。在这一过程中,个人的一些欲望往往得不到满足,正所谓“人生不如意者十有八九”(这在个人爱情方面表现得尤为突出),从而产生心理上的挫折、忧虑、困惑,并进而致使精神文化如宗教、文学、艺术等的产生。这首诗便是写一个深情女郎在爱情遭到挫折,个人情感得不到满足后的愁怨。她以“山桃红花”比喻自己的情郎,以“蜀江春水”自况。诗人在创作中“以山桃花的花瓣纷纷落满山头和蜀江的奔流不息起兴,紧接着从中引出两个新颖贴切的比喻,用女郎的口气写出了愁怨产生的原因和愁绪的深长,全诗戛然而止。由于比义紧扣兴义,所以上下文之间交相辉映,女郎炽热而又深沉的感情同明媚的自然景色溶合在一起,意境鲜明如画,韵味悠然不尽。”[4]另外,“郎意”和“侬愁”是彼此情感的真实,但是这种“郎意”和“侬愁”究竟是什么样子,作为一种情感,是无法触摸和感知的,于是对其进行了想象:“郎意”似“花红易衰”,而“侬愁”像“水流无限”,这便在现实与想象的二元对立世界中找到了平衡点。现实与想象的转换过程离不开虚构化行为,“正是虚构化行为的引领,现实才得以升腾为想象,而想象也因之而走近现实”,文本作为民歌的另一种载体也“可以顺理成章地看做是虚构、现实与想象相互作用和彼此渗透的结果。”[5]然而,“这些挫折与忧虑也是必须要消弭的……宗教、文学、艺术等精神方面的文化基本上是帮助人类在心理上作调适而出现的”。[6]诗中的多情女郎便是通过该地区可以配合舞蹈的民歌抒发自己的愁怨,宣泄自己的感情,希望使心灵可以得以慰藉。
综上所述,通过对刘禹锡的《竹枝词》爱情诗的探析可知,作者从民歌中吸取的民间文化成分是比较多的。从内容上说,诗中对青年男女用唱歌来追求爱情的方式,持明显的赞赏态度。诗中表现了劳动人民大胆追求健康、纯洁感情的美好情怀。从题材上看,《竹枝词》的题材比绝句广阔,特别是泛咏风土这一点,使它具有了浓厚的地方色彩。清代王士祯《带经堂诗话》说:“《竹枝词》咏风土,琐细诙谐皆可入,大抵以风趣为主,与绝句迥别”,可谓评价至当。在艺术表现方面,《竹枝词》“不仅大量使用比兴和谐声双关,重叠回环等民歌常用的艺术手法,而且还把民歌特有的那种清新刚健的语言和悠扬婉转的音节吸入诗中,从而使它达到了所谓‘道风俗而不俚,追古昔而不愧。’‘词意高妙’、‘奔逸绝尘’的境界。”[7] 正是刘禹锡《竹枝词》的这种独特艺术魅力,使其超轶当时,见称后代,遂使状写风土成为《竹枝词》的一种特殊内容,如苏轼的《竹枝词九首》,杨维桢的《西湖竹枝》,郑燮的《潍县竹枝词》四十首。他们的作品也各具千秋,其中以杨维桢的《西湖竹枝》更优。中唐以后,《竹枝词》俨然成为一种富有生命力的新诗体。对此,刘禹锡有肇始之功。刘禹锡《竹枝词》中的爱情诗无论从题材还是从风格上均臻佳妙,可以说是源于民歌而高于民歌,属于民歌的升级版。
描写花的爱情诗句
1、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元稹《离思五首·其四》
2、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宋·晏几道《临江仙·梦后楼台高锁》
3、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张泌《寄人》
4、若待得君来向此,花前对酒不忍触。——宋·苏轼《贺新郎·夏景》
5、待浮花、浪蕊都尽,伴君幽独。——宋·苏轼《贺新郎·夏景》
6、相思本是无凭语,莫向花笺费泪行。——宋·晏几道《鹧鸪天·醉拍春衫惜旧香》
7、相寻梦里路,飞雨落花中。——宋·晏几道《临江仙·斗草阶前初见》
8、西园何限相思树,辛苦梅花候海棠。——金·元好问《鹧鸪天·候馆灯昏雨送凉》
9、梅花雪,梨花月,总相思。——清·张惠言《相见欢·年年负却花期》
10、为君憔悴尽,百花时。——温庭筠《南歌子·倭堕低梳髻》
11、对菱花、与说相思,看谁瘦损。——宋·陆叡《瑞鹤仙·梅》
12、枕障薰炉隔绣帷,二年终日苦相思,杏花明月始应知。——《浣溪沙·枕障薰炉隔绣帷》
13、花满河阳,为君羞褪晨妆茜。——宋·吴文英《烛影摇红·赋德清县圃古红梅》
关于花和爱情的诗
一、《东坡引·花梢红未足》
辛弃疾
花梢红未足,条破惊新绿。
重帘下遍阑干曲。
有人春睡熟,有人春睡熟。
鸣禽破梦,云偏目蹙,起来香鳃褪红玉。
花时爱与愁相续。
罗裙过半幅,罗裙过半幅。
二、《东城寻春》
白居易
老色日上面,欢情日去心。
今既不如昔,后当不如今。
今犹未甚衰,每事力可任。
花时仍爱出,酒后尚能吟。
但恐如此兴,亦随日销沉。
东城春欲老,勉强一来寻。
三、《渔家傲·为爱莲房都一柄》
欧阳修
为爱莲房都一柄。双苞双蕊双红影。
雨势断来风色定。秋水静。仙郎彩女临鸾镜。
妾有容华君不省。花无恩爱犹相并。
花却有情人薄幸。心耿耿。因花又染相思病。
四、《蝶恋花·烂烂明霞红日暮》
张孝祥
烂烂明霞红日暮。艳艳轻云,皓月光初吐。
倾国倾城恨无语。彩鸾祥凤来还去。
爱花常为花留住。今岁风光,又是前春处。
醉倒扶归也休诉。习池人笑山翁语。
五、《咏苎萝山》
西施越溪女,出自苎萝山。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浣纱弄碧水,自与清波闲。
皓齿信难开,沉吟碧云间。
勾践徵绝艳,扬蛾入吴关。
提携馆娃宫,杳渺讵可攀。
一破夫差国,千秋竟不还。
六、《寄人》
别梦依依到谢家,小廊回合曲阑斜。
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七、《落花》
朱淑真
连理枝头花正开,妒花风雨便相催。
愿教青帝常为主,莫遣纷纷点翠苔。
八、《生查子》
牛希济
新月曲如眉,未有团圆意。
红豆不堪看,满眼相思泪。
终日擘桃穰,人在心儿里。
两朵隔墙花,早晚成连理。
九、《无题》
李商隐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十、《竹枝词》
刘禹锡
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
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
《竹枝词二首》是唐代文学家刘禹锡的组诗作品。刘禹锡传世作品中,有竹枝词十一首,分两组,这两首诗是其中一组。
《竹枝词·杨柳青青江水平》作者为唐朝文学家刘禹锡。其全文古诗如下: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还有晴。
【前言】
《竹枝词二首》是唐代文学家刘禹锡的组诗作品。刘禹锡传世作品中,有竹枝词十一首,分两组,这两首诗是其中一组。第一首诗写的是一位沉浸在初恋中的少女的心情。她爱着一个人,可还没有确实知道对方的态度,因此既抱有希望,又含有疑虑;既欢喜,又担忧。诗人用她自己的口吻,将这种微妙复杂的心理成功地与以表达。
【注释】
⑴竹枝词:乐府近代曲名。又名《竹枝》。原为四川东部一带民歌,唐代诗人刘禹锡根据民歌创作新词,多写男女爱情和三峡的风情,流传甚广。后代诗人多以《竹枝词》为题写爱情和乡土风俗。其形式为七言绝句。
⑵晴:与“情”谐音。《全唐诗》:也写作“情”。
【翻译】
岸上杨柳青,江中风浪平,忽然传来岸上情郎那熟悉的唱歌声。就像东边天空中有太阳,西边却细雨蒙蒙,说是无晴(情)吧,其实却有晴(情)。
【鉴赏】
这首诗采用了民间情歌常用的双关的手法,含蓄地表达出微妙的恋情,新颖生动,妙趣横生。 关于竹枝词的特色,我曾在一篇文章中概括为“四易”,即易学、易懂、易写、易流传。这是从学习和阅读方面讲的。
一、 语言流畅,通俗易懂。竹枝词是由民歌蜕化出来的,民间的口语、俚语皆可入诗,且极少用典,读起来琅琅上口,雅俗共赏。清记录王世祯《师友诗传录》中有一段话:“竹枝稍以文语缘诸俚俗,若太加文藻,则非本色矣”。说得很对,这是竹枝词的一大特色。正是由于在竹枝词里用了大量口语、俚语和地方乡音,读起来具有浓厚的乡土风味和生活气息。
二、不拘格律,束缚较少。民歌作者不太懂韵书上的规范,民间竹枝词也多依日常生活中的语言声韵。刘禹锡最早作的九首竹枝词,可以说没有一首是符合规范的。从第一首开始:白帝城头春草生,白盐山下蜀江清。南人上来歌一曲,北人莫上动乡情。第三句第四字用平声,第七字用仄声,第四句中第二字用平声,第七字用平声都不合格律。
【赏析】
《竹枝词》是古代四川东部的一种民歌,人民边舞边唱,用鼓和短笛伴奏。赛歌时,谁唱得最多,谁就是优胜者。刘禹锡任夔州刺史时,非常喜爱这种民歌,他学习屈原作《九歌》的精神,采用了当地民歌的曲谱,制成新的《竹枝词》,描写当地山水风俗和男女爱情,富于生活气息。体裁和七言绝句一样。但在写作上,多用白描手法,少用典故,语言清新活泼,生动流畅,民歌气息浓厚。刘禹锡创作多首《竹枝词》,分两组,这是其中一组二首。
第一首是描写青年男女爱情的诗歌。它描写了一个初恋的少女在杨柳青青、江平如镜的清丽的春日里,听到情郎的歌声所产生的内心活动。
首句“杨柳青青江水平”,描写少女眼前所见景物,用的是起兴手法。所谓“兴”,就是触物起情,它与后文要表达的情事。并无直接关系,但在诗中却是不可少的。这一句描写的春江杨柳,最容易引起人的情思,于是很自然地引出了第二句:“闻郎江上唱歌声”。这一句是叙事,写这位少女在听到情郎的歌声时起伏难平的心潮。最后两句“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是两个巧妙的隐喻,用的是语意双关的手法。“东边日出”是“有晴”,“西边雨”是“无晴”。“晴”和“情”谐音,“有晴”、“无晴”是“有情”、“无情”的隐语。“东边日出西边雨”,表面是“有晴”、“无晴”的说明,实际上却是“有情”、“无情”的比喻。这使这个少女听了,真是感到难以捉摸,心情忐忑不安。但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她从最后一句辨清了情郎对她是有情的,因为句中的“有”、“无”两字中,着重的是“有”。因此,她内心又不禁喜悦起来。这句用语意双关的手法,既写了江上阵雨天气,又把这个少女的迷惑、眷恋和希望一系列的心理活动巧妙地描绘出来。
此诗以多变的春日天气来造成双关,以“晴”寓“情”,具有含蓄的美,对于表现女子那种含羞不露的内在感情,十分贴切自然。最后两句一直成为后世人们所喜爱和引用的佳句。
这种根据汉语语音的特点而形成的表现方式,是历代民间情歌中所习见的。它们是谐声的双关语,同时是基于活跃联想的生动比喻。它们往往取材于眼前习见的景物,明确地但又含蓄地表达了微妙的感情。如南朝的吴声歌曲中就有一些使用了这种谐声双关语来表达恋情。如《子夜歌》云:“怜欢好情怀,移居作乡里。桐树生门前,出入见梧子。”(欢是当时女子对情人的爱称。梧子双关吾子,即我的人。)又:“我念欢的'的,子行由豫情。雾露隐芙蓉,见莲不分明。”(的的,明朗貌。由豫,迟疑貌。芙蓉也就是莲花。见莲,双关见怜。)《七日夜女歌》:“婉娈不终夕,一别周年期,桑蚕不作茧,昼夜长悬丝。”(因为会少离多,所以朝思暮想。悬丝是悬思的双关。)
这类用谐声双关语来表情达意的民间情歌,是源远流长的,自来为人民群众所喜爱。作家偶尔加以摹仿,便显得新颖可喜,引人注意。刘禹锡这首诗为广大读者所爱好,这也是原因之一。
第二首不像第一首那样以谐音写含蓄情事,而是从身居蜀地耳闻巴人歌唱自然引发怀乡幽思。
首句“楚水巴山江雨多”看似平易概括的摹写却流露出诗人因王叔文派政治革新案多年贬谪远任的愁苦。楚地巴山远离长安,虽然暂时避开政治漩涡,但对于心怀远大抱负的诗人来说却是心仍有不甘的。“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李白《登金陵凤凰台》)这也许正是诗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这不能不使人愁苦,伤心失意下也属正常。压在心头的大石无法移开,难以消除的寂寞和烦闷更无法排遣。江雨又来,淅沥不歇,更添伤情。
“巴人能唱本乡歌。”于此伤情怀思之下巴人乡歌又传入耳。“歌者那知听者愁,一声一叹总牵情。”巴人歌唱本属常有之事,诗人却将其平常事入诗中,可见诗人自己心绪却是常常不平静的。自然不是只因耳听巴人歌声才起的不平静,人总是会因某事而及他情。这是再自然正常不过的了。本来由江雨多引起的伤情再又由巴人的歌唱更是雪上加霜了。
闻歌思归,自然引出下两句:“今朝北客思归去,回入纥那披绿罗。”归去。长安,不算是自己的归处,多次的贬谪打击,他怕是早已对政治不怀希望了,长安那里只是自己的伤心地而已。至于诗人想归何处,可以从诗句中推测。《纥那》当是诗人家乡的乡歌。身披绿色绮罗踏着《纥那》曲的和声边舞边歌的乡人想必是欢迎自己归来的一朝离乡,飘零天涯。也只有那里才不排拒自己。因有这样的想法,窗外的绿水微波渐渐幻成故乡人身上迎风而舞迎己归来的绿色绮罗,耳边听闻的《纥那》节拍又显得那样的清晰明了。
组诗歌词的风格明快活泼,有浓郁的生活气息和鲜明的民俗特色。如同屈原作《九歌》一样,刘禹锡从当地民歌中汲取素材,变民俗风情为文人风雅,创作出有别于文人文学的民歌体诗歌,显示了文学创作中雅俗互补的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