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卢的女人的诗句汇编90句

时间: 2023-12-30 诗句 我要投稿 人气:

引导语:元稹聪明机智过人,年少即有才名,与白居易同科及第,并结为终生诗友,然而,元稹最为人所诟病的,怕就是他那数不尽的情史,一边痴情一边无情,却也说不清,他是痴情种还是负心汉了。

要论才情,元稹绝不输于好友白居易。他著作丰赡,有诗歌,有传奇,有乐府,传世诗作三百八十多首,最善状咏风态物色。一代文宗令狐楚赞他是“今代(中唐)鲍、谢。”他的才名远播朝野,流放荆蛮十年间所作诗篇,江南士人传读,一时纸贵。连宫中的嫔妃都以元稹诗谱曲,称他为“元才子”。而元稹最为知名的要数他为悼念亡妻韦丛而写的悼亡诗,其艺术成就极高,陈寅恪《元白诗笺证稿》赞曰:

“微之以绝代之才华,抒写男女生死离别悲欢之感情,其哀艳缠绵不仅在唐人诗中不多见而影响及于后来之文学者尤巨。”

然而元稹在当时及后世的口碑却远不如白居易,原因之一是时人疑他为谋高位,变节投靠宦官,又以巧文媚上以博恩宠。此间实情错综复杂,三言两语难以说清,留待后考。原因之二就是元稹薄情。元稹虽有“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之感人之语,然而他一生中并非只韦丛一位夫人,韦丛死后,他亦续娶并纳妾。且观其诗文即言行,似乎对韦丛以外的女人亦用情颇深。这在那个时代本不是什么稀罕事,然而后人对照他曾写过的爱情宣言时,难免会有如咀沙砾之感。

本文就来细论一下元稹与他生命中几位女人的事迹,是非曲直,由君评判吧!

扑朔迷离的崔莺莺

元稹著有传奇《莺莺传》,亦称《会真记》,描写了张生与崔莺莺恋爱,然后又将她抛弃的故事。唐贞元年间,有位俊爽才子叫张生,游览蒲州时寓居普救寺,遇到崔家寡妇郑氏携家人回长安路过此处,也暂住普救寺。不巧发生兵乱,幸得张生周旋,郑氏才免遭劫难。事后郑氏设宴感恩。大胆席上张生认识了郑氏之女崔莺莺,当时就被迷得神魂跌倒。本来凭着救命之恩,张生若向郑氏求娶崔莺莺,郑氏未必不应允。可张生嫌迎亲嫁娶的程序太费时间,不愿久等,直接求助于崔莺莺的侍女红娘。红娘教以诗文传情。起初崔莺莺拘于礼教约束,不敢表露心迹,但在张生的不懈追求下,终于决定追求自己的爱情。她与张生私会于西厢下,委身于他,从此“朝隐而入,暮隐而出”。

王叔晖绘

张生不愿自己求亲,反让崔莺莺向母亲请求。崔莺莺无法启齿,终致二人婚事不成。不久张生西去长安,崔莺莺亦不挽留。数月后张生再回蒲州,再以文章挑逗,但崔莺莺此时已明张生心迹,忧愁终日。二人临别时,崔莺莺痛言道:

“始乱之,终弃之,固其宜矣,愚不敢恨。必也君乱之,君终之,君之惠也;则殁身之誓,其有终矣,又何必深感于此行?”

崔莺莺虽已明了自己被抛弃的遭遇,然后他话中仍渴望张生能够善始善终,给她一个名分。可张生毫无表示,第二天就走了。

张生应试不中,滞留京城,闲暇又写信给崔莺莺,并送去花粉和口红。崔莺莺回信不卑不亢,诉说当初对爱情的渴望,后悔不该早早委身。然而言辞中仍表露出对张生的情意,对于爱情,还抱有一丝希望。她还寄上玉环、乱丝等以示对爱情的忠贞。可张生不以为意,将崔莺莺的信拿给朋友看,使友人据此作诗赋,这之后,二人是“渐行渐远渐无书”,那份感情也被张生划上了无情的句号。

本来男子始乱终弃的故事在唐朝极其寻常,时人没有非议,后人亦没必要横加指责。可是张生事后不但毫无愧意,还极其不要脸地说道:

“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于人。使崔氏子遇合富贵,乘宠娇,不为云,不为雨,为蛟为螭,吾不知其所变化矣。昔殷之辛,周之幽,据百万之国,其势甚厚。然而一女子败之,溃其众,屠其身,至今为天下僇笑。予之德不足以胜妖孽,是用忍情。”

张生恬不知耻地将崔莺莺比作“尤物”,认为她是红颜祸水,谁娶谁倒霉。自己与她断绝关系,倒也算悬崖勒马、善于补过了。真乃无耻至极!对于此段,鲁迅《中国小说史略》评曰:

“文过饰非,遂堕恶趣。”

看到这里有人会说:“《莺莺传》只是元稹写的传奇,负心汉是张生,又不是元稹!”诚然,艺术高于现实,但也脱离不了现实。严格意义上来将,一切文学作品都属作者的“自传”,能展现作者的思想、审美及情感倾向。《莺莺传》中的情节,虽不可能都是元稹亲身经历过的,但张生的身上定然或多或少地有着元稹的影子。

自宋以来,学者多认为《莺莺传》是元稹的自传体小说,陈寅恪《读莺莺传》说:

“《莺莺传》为微之(元稹的字)自叙之作,其所谓张生即微之之化名,此固无可疑。”

鲁迅《中国小说史略》亦云:

“《莺莺传》者,即叙崔、张故事,元稹以张生自寓,述其亲历之境。”

然而亦有学者仔细考据元稹生平,找出“元稹自叙说”的诸多破绽,由此判定张生并非元稹,他只是元稹虚构出来的一个艺术形象而已。

往日之事,已如云烟,今人再怎么追索恐怕也难以得见全豹,真情如何,还是留给博学者详考吧。

一生挚爱韦丛

元稹虽出身书香门第,但父亲在他八岁时就不幸去世,其母郑氏只好带着他去凤翔投靠娘家。这之后元稹的生活十分艰难,其《同州刺史谢上表》中自叙曰:

“臣八岁丧父,家贫无业,母兄乞丐以供资养,衣不布体,食不充肠。幼学之年,不蒙师训,因感邻里儿稚,有父兄为开学校,涕咽发愤,愿知诗书。慈母哀臣,亲为教授。”

由此可见元稹的母亲郑氏是一位伟大的女性,她不但努力供给元稹衣食,还亲自教授诗书。后来元稹的好友白居易对郑氏大加称赞曰:

“今夫人女美如此,妇德又如此,母仪又如此,三者具美,可谓冠古今矣。”

元稹天赋过人,学习很快,九岁便能作诗,令长辈惊叹,加之他迫切渴望通过科举改变生活,故而他很早就走上了应举之路。

唐德宗贞元九年(793),十五岁的元稹明经及第。贞元十九年(803)春,二十四岁的元稹中书判拔萃科第四等,授秘书省校书郎。与他一同考中的还有他一生的挚友白居易。也是在这一年,元稹娶京兆尹韦夏卿之幼女韦丛为妻。时年韦丛二十岁。

关于这桩婚姻,后人多指元稹攀附权贵,其中陈寅恪的评价最为苛刻:

“微之所以弃双文(即莺莺)而娶成之(韦丛字),及乐天(白居易字)、公垂(李绅字)诸人之所以不以其事为非,正当时社会舆论道德之所容许。但微之因当时社会一部分尚沿袭北朝以来重门第婚姻之旧风,故亦利用之,而乐于去旧就新,名实兼得。然则微之乘此社会不同之道德标准及习俗并存杂用之时,自私自利。综其一生行迹,巧宦固不待言,而巧婚尤为可恶也。岂其多情哉?实多诈而已矣”。

“巧婚”的评价是否确实呢?先看韦夏卿的官职,时任京兆尹,即京城的长官,这样的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久又改任太子宾客、检校工部尚书。太子宾客是东宫属官,官职不算高,而检校工部尚书则是个虚职。可见当时韦夏卿的仕途并不顺利,又据其诗文,可见他当时已有隐退之意。

元稹、韦丛结婚不久,韦夏卿改任东都留守,赴洛阳上任。韦夏卿疼爱幼女,遂带上女儿女婿一起到洛阳。时元稹尚未发迹,在洛阳没有宅邸,就住到了岳父家。三年后,韦夏卿就去世了。

这样看来,元稹与韦丛结婚似乎也未给他的生活带来多大改善,终韦夏卿在世,元稹也只是个校书郎。韦夏卿除了在经济上能给他帮助外,仕途上似乎也帮不了他多少。

个人的观点是,要说元稹娶韦丛全是政治考量那是不客观的,但若说完全出于爱情,也不大现实。

白居易《唐河南元府君夫人荥阳郑氏墓志铭并序》中称当时“天下有五甲姓”,即崔、卢、李、郑、王。而仅次于“五姓七家”的就是京兆韦氏,其为关陇集团的核心成员,俗称“城南韦杜,去天尺五”。这些大族相互通婚,势力盘根错节,甚至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

元稹做了韦氏的女婿,无形中就成了那些权力高层的“自己人”。要说这桩婚姻一点政治利益没有,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当年唐文宗为太子求娶郑氏之女,郑氏断然拒绝,将女儿嫁给了崔氏,而那崔氏的'家长不过是个九品芝麻官。元稹父亲已亡,无权无势,能迎娶韦氏之女实属罕见,想来韦夏卿对元稹是很欣赏的。又根据元稹诗中对韦丛的描写,可见韦丛也是极为倾慕元稹的才华的,且心甘情愿与其过苦日子。韦丛对元稹,真爱无疑!

唐宪宗元和元年(806),二十八岁的元稹又与好友白居易同登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科,元稹为第一名。他上疏言事,受到唐宪宗的赏识,但因锋芒太露,随即被贬河南县尉。不久母亲病故,元稹守孝三年。元和四年(809),元稹任监察御史。御史负责监察百官,观政得失,可见宪宗对他还是非常器重的。

是年春,奉命出使剑南东川。他在蜀地平反冤案,举报贪官,触犯了朝中官僚和藩镇集团。不久即遭外遣——分务东台,被赶到了洛阳的御史台任职。正值仕途受挫之际,元稹再遭晴天霹雳。这年七月九日,他的爱妻韦丛不幸去世了。

元稹之伤悼之情,可从其诗文窥视无余。其《亡祭妻韦氏文》曰:

“夫人之生也,选甘而味,借光而衣,顺耳而声,便心而使。亲戚骄其意,父兄可其求,将二十年矣,非女子之幸耶?逮归于我,始知贱贫,食亦不饱,衣亦不温然而不悔于色,不戚于言。

“他人以我为拙,夫人以我为尊;置生涯于濩落,夫人以我为适道;捐昼夜于朋宴,夫人以我为狎贤,隐于幸中之言。呜呼!成我者朋友,恕我者夫人。

“始予为吏,得禄甚微,以日前之戚戚,每相缓以前期。纵斯言之可践,奈夫人之已而。况携手于千里,忽分形而独飞。昔惨凄于少别,今永逝与终离。将何以解余怀之万恨?”

文中可知,韦丛嫁元稹前,过的是衣食无忧的富足生活,但嫁元稹后,过的却是贫苦的日子,但韦丛丝毫不抱怨,还对元稹多加勉励。元稹之悲,一是忆妻之贤,二是恨与妻同苦之后不能同甘。

两年后,元稹又作《遣悲怀三首》以抒对亡妻的思念:

谢公最小偏怜女,自嫁黔娄百事乖。

顾我无衣搜荩箧,泥他沽酒拔金钗。

野蔬充膳甘长藿,落叶添薪仰古槐。

今日俸钱过十万,与君营奠复营斋。

昔日戏言身后意,今朝都到眼前来。

衣裳已施行看尽,针线犹存未忍开。

尚想旧情怜婢仆,也曾因梦送钱财。

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

闲坐悲君亦自悲,百年都是几多时。

邓攸无子寻知命,潘岳悼亡犹费词。

同穴窅冥何所望,他生缘会更难期。

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此诗仍是回忆往事,诉说无限思念之情。末句“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尤为感人,也可见元稹深以未能让妻子幸福快乐为遗憾。蘅塘退士对此诗评价颇高:

“古今悼亡诗充栋,终无能出此三首范围者。勿以浅近忽之。”

而陈寅恪《元白诗笺证稿》的评价似乎更加深入、客观:

“所以特为佳作者,直以韦氏之不好虚荣,微之之尚未富贵,贫贱夫妻,关系纯洁,因能措意遣词,悉为真实之故。夫唯真实,遂造诣独绝欤!”

元稹又作《离思五首》,借物抒情,抒发了对韦丛刻骨的思念:

自爱残妆晓镜中,环钗漫篸绿丝丛。

须臾日射胭脂颊,一朵红苏旋欲融。

山泉散漫绕街流,万树桃花映小楼。

闲读道书慵未起,水晶帘下看梳头。

红罗著压逐时新,吉了花纱嫩麴尘。

第一莫嫌材地弱,些些纰缦最宜人。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寻常百种花齐发,偏摘梨花与白人。

今日江头两三树,可怜和叶度残春。

其中第四首传诵最广,“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是一句爱情宣言,表明自己从今以后对其他女人再无兴趣,然而元稹却没有真正做到。故清代王闿运《手批唐诗选》在末句批道:“所谓盗亦有道!”通俗地说,就是一本正经的厚颜无耻!

客观地评价,元稹对韦丛还是爱得很深的,但这种爱中夹杂着太多感激的成分,不够纯粹,也不够专一。然而韦丛作为元稹的原配正妻,她在元稹心中的地位是其他所有女人都无法相比的。在元稹心中,韦丛是他的家人,而其他女子,不过是替代品或玩物罢了。

与薛涛的姐弟恋

元和四年(809)年春,就在韦丛去世前不久,元稹以监察御史身份出使剑南东川时,他却与蜀地才女薛涛产生一段姐弟恋。

薛涛出身仕宦家庭,自幼读书写字,才识过人。父亲薛郧本在朝为官,因直言敢谏得罪权贵,被贬西川,不久病亡。薛涛孤苦无依,不得不凭借容色和音韵之才加入乐籍,成为了一名营妓。由于诗才出众,又通音律,薛涛深受蜀中官员喜爱,又与当时许多著名文人多有唱和。

贞元元年(785),韦皋出任剑南西川节度使,薛涛以《谒巫山庙》博得韦皋赏识。韦皋爱慕其才,不仅常命其侍宴,还让她参与一些案牍工作,协助处理公文。从此薛涛成为蜀中名人。有求于韦皋的官员多攀附薛涛,薛涛也并不回避,大肆收贿赂赂。此举引起韦皋不满。加上薛涛与诸多文人交往甚密,韦皋一怒之下,将其贬到荒无人烟的蜀地边陲松州。薛涛内心后悔、失望、恐惧,于贬途中写下《十离诗》。诗中薛涛把自己比作是犬、笔、马、鹦鹉、燕、珠、鱼、鹰、竹、镜,而把韦皋比作是自己所依靠着的主、手、厩、笼、巢、掌、池、臂、亭、台,其卑微讨好之情令人唏嘘。韦皋见诗后心软,又将薛涛召回成都。

这之后,薛涛心如死灰,她脱去乐籍,独居于成都西郊浣花溪畔,终日赏花作诗以自娱,时与文坛才子倡和。

元和四年三月,意气风发的元稹来到蜀地。他大胆弹劾不法官吏,平反诸多冤假错案,在民间赢得了很高赞誉,薛涛自然不会不知。元稹也早闻薛涛的才名,特地约她在梓州相见。一见面,薛涛心中顿生涟漪,才子的俊朗外貌和出色才情彻底把她迷住了,已逾不惑之年的她再生出对爱情的渴望。而元稹见了薛涛,也在心中赞叹流言非虚。

没有太多的矜持和推就,元稹和薛涛很自然地就走到了一起,过起了同居生活。他们共游蜀地山水,一起吟诗谱曲,携手参见诗酒盛会,真乃神仙眷侣一般。迟来的爱情让中年薛涛感到无比幸福,在元稹的怀里,她时刻都如一个少女一般娇羞、甜蜜。她的《池上双鸟》就是她内心喜悦之情的真实写照:

“双栖绿池上,朝暮共飞还。

更忆将雏日,同心莲叶间。”

然而快乐的时光永远都是短暂的,仅仅三个月后,元稹就因得罪权贵而被调往洛阳御史台,离开了蜀地。薛涛自知元稹不可能给自己名分,只能默送元稹离开。这之后元稹与薛涛保持着书信往来,元稹有一首《寄赠薛涛》:

“锦江滑腻峨嵋秀,幻出文君与薛涛。

言语巧偷鹦鹉舌,文章分得凤凰毛。

纷纷词客多停笔,个个公侯欲梦刀。

别后相思隔烟水,菖蒲花发五云高。”

此诗夸赞薛涛之才,并诉说离别之苦。其中将薛涛比作卓文君,无形中元稹也将自己比作了司马相如。司马相如最终抛弃卓文君也恰与元稹相合。

薛涛人到中年,心中虽无奈,但她似乎也颇能理解元稹,对于离别之苦,她倒也没有哭哭啼啼,只是不断地以书信诉说衷肠。薛涛以木芙蓉皮为原料,加入芙蓉花汁,制成了一种便于写诗、长宽适度的彩笺,后人称“薛涛笺”。这足见她的心境还是相当闲适的。

可是元稹因原配夫人韦丛的去世而长期陷于悲伤之中,与薛涛的书信往来也越来越少,直至断绝。薛涛顿生厌世之情,离开浣花溪,移居碧鸡坊,从此一袭道袍,熬度残生。大和五年(831)元稹暴病而亡,次年薛涛也闭上了双眼。

元稹之于薛涛,是生命中的希望,而薛涛之于元稹,只不过是一场美丽的邂逅。

然而,好景不长,一年以后元稹完成了公务返京离开四川。两人挥泪而别时,元稹许诺薛涛,等他回朝复命之后,即将出任越州刺史,到时定会派人入川迎接薛涛,让她只管静候佳音。这正是薛涛求之不得的事。薛涛看似逍遥自在,其实一直在暗地里苦苦寻觅属于自己的知音,与她交往的男人中,郑资州和李郎中二人,都曾与薛涛都有过较深感情纠葛。在《送郑资州》、《别李郎中》的诗中,薛涛用了“雨暗眉山江水流,离人掩袂立寓楼”、“花落梧桐凤别凰,想登秦岭更凄凉。”的句子,来表达自己离别恋人后的凄凉和对爱情的忠贞。无奈的是,薛涛每一次的爱恋,最终都不了了之,作为一个感情丰富的女人,她何尝不希望自己有一个美好的归宿?所以,元稹离开之后,痴情的薛涛便在成都苦苦等待他的消息。可是,元稹到了越州之后,却记了自己的诺言,风流诗人的感情移情别恋,转身投入了名妓刘采春的怀抱。薛涛也审视度势,确认元稹和她没有共聚白首的可能,就不多作纠缠,接受了这个事实。元稹与薛涛从此再也没有机会相见,薛涛只能把一腔离愁寄予她的诗歌,她曾经写诗清楚地表现自己对元稹的欢喜眷恋:“双栖绿池上,朝暮共飞还;更忙将趋日,同心莲叶间。”《池上双鸟》诗中浓情蜜意,还有“朝暮共飞还,同心莲叶间”的表白,大有和元稹双宿双栖的想头,想来在情深意密的时候薛涛是想过嫁给元稹的。

此时薛涛已经四十六岁,芳华已至秋暮。元稹和薛涛的一段感情,最后却终于因为元稹不过视薛涛只是无数个和他诗酒共乐的乐伎之一,在他去了扬州之后便中断了这份感情的联络。

“万里桥边女校书”的美名远播,连盆地之外的名人雅士也都争相与她唱合。薛涛和当时著名诗人元稹、白居易、张籍、王建、刘禹锡、杜牧、张祜等人都有唱酬交往。

薛涛与众男士的周旋流连,让韦皋吃醋了。韦皋发怒,一纸贬书送到她面前,将她贬往偏远的松州。薛涛是个聪明机警的女子,忽然醒悟自己玩得过火了,再怎么声名远播也是韦皋他们捧出来的。那些王公子弟,再怎么赞美留恋,数日之后,也是绝尘而去的事。真正和自己朝夕相对,能够掌握自己生死的,是这个叫韦皋的男人。心中的悲戚涌上来,小小的波折让她看清楚自己的处境和身份。薛涛冷静地收敛起自己的悲切,在赶赴松州的途中写下了十首著名的离别诗,差人送给韦皋。 “十离诗”是:“驯扰朱门四五年,毛香足净主人怜。无端咬著亲情客,不得红丝毯上眠。”(《犬离主》)、《笔离手》、《马离厩》、《鹦鹉离笼》、《燕离巢》、《珠离掌》、《鱼离池》、《鹰离鞲》、《竹离亭》、《镜离台》。这十首诗是用犬、笔、马、鹦鹉、燕、珠、鱼、鹰、竹、镜来比自己,而把韦皋比作是自己所依靠着的主、手、厩、笼、巢、掌、池、臂、亭、台。只因为犬咬亲情客、笔锋消磨尽、名驹惊玉郎、鹦鹉乱开腔、燕泥汗香枕、明珠有微瑕、鱼戏折芙蓉、鹰窜入青云、竹笋钻破墙、镜面被尘封,所以引起主人的不快而厌弃。有离思而无离情,说是离思,却没有诚挚的苦意。一叠声的“不得”不像在作诗,十足地一封认罪书。薛涛的构思新巧,着眼的都是身边事物,不惊不奇,娓娓写来如泣如诉,韦皋看过以后立刻派人把她追回来,两人和好如初。

后来,袁滋、高崇文、武元衡、李夷简、王播、段文昌、杜元颖、郭钊、李德裕相继镇蜀,她都以歌伎而兼清客的身份出入幕府。薛涛是当时的大交际花,与她交流过的风流才子举不胜举。她亲自制作一种粉红色的小彩笺,这种笺纸做工特殊,清雅别致,她用这种笺写上自己的诗作,一时成为人们的收藏珍品,称为“薛涛笺”。

薛涛自贞元初被罚赴边回来后,即退隐居住在於成都西郊之浣花溪旁。薛涛晚年好作女道士装束,建吟诗楼于碧鸡坊,在清幽的生活中度过晚年。

薛涛一生爱慕者众多,却终生未嫁,即使是狂放不羁,被她视为知己的元稹,最终也离她而去。这也许与她的生活经历有关,也许是她恃才自负,追求的是一种既浪漫、又忠诚的爱情。然而真正的原因,还是薛涛遇到的都是些自命风流、又薄情寡义的男人,正如她在《柳絮咏》所写的那样:“二月杨花轻复微,春风摇荡惹人衣。他家本是无情物,一向南飞又北飞。”在《春望词四首》一诗中,薛涛更是以伤感的笔触,抒写了自己对爱情的失望与悲愤:“风花日将老,佳期犹渺渺。不结同心人,空结同心草。”

薛涛一生共经历过11位节度使,每一位都对她的才学美貌敬重和垂青,这是非常少见的,以至于她死后当时的剑南节度使段文昌为她亲自题写了墓志铭,这是空前绝后的荣誉。如今望江楼有一副楹联:

古井冷斜阳,问几树枇杷,何处是校书门巷?

大江横曲槛,占一楼烟雨,要平分工部草堂。

这副楹联写尽了一位女诗人繁华而悲苦的一生,锦江作证,繁华只是一梦,青春似这东流水一般流去,永不复回,但女诗人的精神财富却是2500年来的重要文化见证。薛涛坟在今成都市东郊、锦江之滨、望江楼公园东,四川大学校园内。

五、风弄花枝月照阶,醉和春睡倚香怀。

元和五年(810年),元稹途经华州敷水驿便宿于驿馆上厅,但恰逢宦官仇士良、刘士元等人也要住在上厅,与唐代的相关规定不符。元稹据理力争,却遭到仇士良的漫骂,刘士元更是上前用马鞭抽打元稹,打得他鲜血直流,最终被赶出了上厅……宦官反而向皇帝诬告,朝廷将元稹贬为江陵府士曹参军。

四月上旬,元稹到达江陵,虽在政治上受到了挫折,但在贬所并不寂寞。元稹的老朋友李景俭(曾是元稹岳父东都留守韦夏卿的部下)、张季友、王文仲等也在江陵府任职,与是一起诗文赠答,宴饮出游,女乐相随。元稹曾作《襄阳为卢窦纪事五首》,较为完整的记叙了当时“偶逢游女暂相亲”,“醉和春睡倚香怀”, “暗觅金钗动晓寒”的境况。比如其中第五首为:“花枝临水复临堤,也照清江也照泥。寄语东风好抬举,夜来曾有凤凰栖。”总的说来,五首诗记叙了五种场景。场景中有华灯倚筵,有狂歌谩舞,有狂饮达旦,有拥妓而眠。丧妻之痛,在朋友相游,妓乐相陪中,竟被慰藉了。

李景俭遗憾元稹的元配夫人韦丛不幸病逝,见元稹生活无人照顾,就在元和六年(公元811年)春末夏初(一说寒食节),将表妹安仙嫔嫁与他作侧室,成就了元稹的第二次婚姻。元稹后来在《葬安氏志》中曰:“始辛卯岁,予友致用悯予愁,为予卜姓而受之。”从这时开始,元稹的悼亡韦丛的诗基本停写,将他所谓的爱情转注与安仙嫔。

元和六年,宰相裴度去世。元稹在政治上失去了倚靠,转而依附藩镇严绶和监军宦官崔潭峻。

元和九年(公元814年)秋,安仙嫔在江陵府给元稹留下一个孩子后,乘仙鹤飞逝了。元稹再次经历了中年丧妻的打击。元稹经历了“早年丧父,中年丧妻又丧子”的人生三大不幸事件。

六、嫁得浮云婿,相随即是家。

元和十年(公元815年),元稹一度回朝。不久,出为通州司马(今四川达州)。三十六岁时,元稹在上司山南西道节度使(相当于今省长)权德舆做媒关照下续娶大家闺秀裴淑为妻。

权德舆(公元759—818年),字载之,天水略阳(今甘肃省秦安县东北)人。曾任监察御史,太常博士、知制诰等职。宪宗时拜相,后出为山南西道节度使。权德舆不仅是唐代封相的著名政治家,而且是大名鼎鼎的诗人。元稹得此政治上的良师和文学上的益友,那真是三生有幸。元稹任通州司马期间(公元815年10月——817年5月),都是以治病、养病为名请假到兴元府的。若没有权德舆的照顾,元稹岂敢离开任所长达一年半载而空领朝廷的薪俸?元稹的病主要是思想病,所以,到兴元府不久,他又抓住了机会。新任山南西道涪州(今重庆市涪陵区)刺史裴郧带着女儿裴淑(字柔之)由长安赴任,先到兴元府权德舆处报到,欢迎宴会期间,元稹和裴淑一见钟情。通过权德舆做媒,元和十一年春(公元816年),37岁的元稹請假赴涪州,與裴淑結婚。元稹“梅花三弄”,第三次婚姻开始了。

元稹在兴元府 “乐不思蜀”,直到他同裴淑的孩子元樊满了三个月后才动身返回通州。回到通州衙门,时间已经是公元817年8月间了。元和十三年(公元818年)冬,元稹被任为虢州长史。

元和十四年,元稹再度回朝任膳部员外郎。次年得崔潭峻援引,擢升为祠部郎中、知制诰,迁中书舍人,充翰林学士承旨。长庆二年(公元822年) 二月,拜元稹平章事,居相位三个月。元稹为另一派宦官的李逢吉所倾轧,被外贬为同州刺史,长庆三年(823年)改转越州刺史。在越州期间,元稹不但与薛涛忽发旧情,而且与浙东名妓刘采春瓜葛联络。

大和三年(公元829年),元稹再入朝任尚书左丞(四个月)。大和四年(公元830年)正月,元稹自尚书左丞检校戶部尚书,兼鄂州刺史、御史大夫、武昌军节度使。诏命下,其妻裴淑不乐,元稹以诗相慰,淑亦以诗答之。元稹《赠柔之》:“穷冬到乡国,正岁别京华。自恨风尘眼,常看远地花。碧幢还照曜,红粉莫咨嗟。嫁得浮云婿,相随即是家。”

裴淑约于順宗永贞至文宗大和(公元805─835年)年间在世。

七、言词雅措风流足,举止低徊秀媚多。

长庆三年(823年),元稹改任越州刺史,兼浙东观察使。这时,元稹与薛涛分别已经十年了,已过不惑之年的元稹忽然旧情萌发,颇有意想把多年未见的薛涛(其时已年过半百)接过来“叙旧”,恰巧,他遇见了浙东名妓刘采春。刘采春,淮甸(今江苏淮安淮阴一带)人,一说越州(今淅江绍兴县)人。伶工周季崇之妻,当年也40左右,风姿绰约,正随着其夫(参军戏演员周季崇)在浙东演出。刘采春擅长唱歌,不但高歌声彻云霄,而且余音绕梁不绝,真有“半入江风半入云”的深趣。元稹立刻被刘采春迷住了,薛涛自然被抛在脑后。他开始与刘采春频繁交往,并作诗赠给刘采春。“新妆巧样画双蛾,谩里常州透额罗。正面偷匀光滑笏,缓行轻踏破纹波。言辞雅措风流足,举止低回秀媚多。更有恼人肠断处,选词能唱望夫歌。”《赠刘采春》赞美她“言词雅措风流足,举止低徊秀媚多”,“选词能唱《望夫歌》”。采春在当时是一名很有影响的女艺人。

元稹在诗中说采春 “能唱”,《全唐诗》录《啰唝曲》六首,以刘采春为作者,而《云溪友议》则说“采春所唱一百二十首,皆当代才子所作”,接着举引了她所唱的歌词七首,其中六首五言的与《全唐诗》所录相同。《啰唝曲》虽不一定是采春所作,但却是她所唱。其一 不喜秦淮水, 生憎江上船。载儿夫婿去,经岁又经年。其三莫作商人妇, 金钗当卜钱。 朝朝江口望,错认几人船。其四那年离别日,只道住桐庐。 桐庐人不见,今得广州书。据说,“采春一唱是曲,闺妇、行人莫不涟泣”,可见当时此曲歌唱和流行的情况。

采春的诗咏,虽不及薛涛,然而采春容华绝世,光采照人,一代歌伎,能诗善赋,多才多艺。元稹迷恋新欢,忘弃旧好,与刘如胶似漆。元稹曰:“她诗才虽不如涛,但容貌佚丽,非涛所能比也。”元稹留滞浙江七年,一次因酒兴大发,题诗东武栾:“因循未归得,不是恋鲈鱼。”同僚卢简求看到该诗,开玩笑说:“丞相虽不为鲈鱼,为好镜湖春色耳!”可见元稹与采春二人当时的暖昧关系。

大和五年(831)七月二十二日,元稹暴卒于武昌军节度使任所,终年53岁,疑是服食丹药中毒身亡。

李白生活在盛唐时期,他性格豪迈,热爱祖国山河,游踪遍及南北各地,写出大量赞美名山大川的壮丽诗篇。他的诗,既豪迈奔放,又清新飘逸,而且想象丰富,意境奇妙,语言轻快,人们称他为“诗仙”。李白以不世之才自居,以“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的功业自许,一生始终不渝地追求实现济苍生、安社稷的理想。他以大鹏、天马、雄剑自比:“大鹏一日同风起,抟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他觉得凭借自己的才能,可以“出则以平交王侯,遁则以俯视巢许”,对于那些靠着门第荫封而享高官厚禄的权豪势要,他投以强烈的卑视,表现出傲岸不屈的性格。他蔑视封建等级制度,不愿阿谀奉迎,也不屑于与俗沉浮。现实的黑暗使他理想幻灭,封建礼教等级制度的束缚使他窒息,他渴望个性的自由和解放,于是采取狂放不羁的生活态度来挣脱桎梏、争取自由。其表现方式或纵酒狂歌,寻仙学道,然而,酒既无法销愁,神仙更虚无飘渺,于是他“一生好人名山游”,把美好的大自然作为理想的寄托、自由的化身来歌颂。他笔下的峨嵋、华山、庐山、泰山、黄山等,巍峨雄奇,吐纳风云,汇泻川流;他笔下的奔腾黄河、滔滔长江,荡涤万物,席卷一切。表现了诗人桀傲不驯的性格和冲决羁绊的强烈愿望。

李白赋李花

据说李白周岁抓周时,抓了一本诗经。他父亲很高兴,认为儿子长大后可能成为有名的诗人,就想为李白取一个好名字.以免后人笑自己没有学问。由於他对儿子起名慎重,越慎重就越想不出来。直到儿子七岁,还没想好合适的名宇。那年春天,李白的父亲对妻儿说:“我想写一首春日绝句,只写两句,你母子一人给我添一句,凑合凑合。一句是‘春风送暖百花开’,一句是‘迎春绽金它先来’。”

母亲想了好一阵子,说:“火烧杏林红霞落。”

李白等母亲说罢,不加思索地向院中盛开的李树一指,脱口说道:“李花怒放一树白。”

父亲一听,拍手叫好,果然儿子有诗才。他越念心里越喜欢,念著念著,忽然心想这句诗的开头一字不正是自家的姓吗?这最后一个白字用得真好,正说出一树李花圣洁如雪。於是,他就给儿子起名叫李白。

天上谪仙人

李白初到长安,遇到秘书监贺知章,李白取出《蜀道难》一篇呈上,贺知章边读边点头,一遍未完,已称叹数次,最后,他翘起大姆指向李白说:“先生,您真是天上谪仙人啊!”立刻解下身上佩带的金龟,呼唤店家换来美酒,与李白倾杯尽醉。五代人王定保所撰《唐摭言》更把贺知章的赞语具体化为“公非人世之人,可不是太白金星耶?”贺知章是文坛元老,《蜀道难》得到他如此推许,所以,不久之后,这首诗连同“谪仙”的名号就传遍天下。

唐人李绰《尚书故实》记载贞元年间有一个叫陆畅的诗人,为了报答西川节度使韦皋的知遇之恩,曾作《蜀道易》一首相赠,首句日:“蜀道易,易於履平地。”韦皋大喜,赠罗八百匹。但事实上此句以“易於履平地”喻“蜀道易”,较之太白“蜀道之难难於上青天”原句,相差甚远!更遑论实际上蜀道著实不易行走。因为其平淡无奇,《蜀道易》全诗未能流传下来,这一句还是靠李绰的记载才得以幸存。

梦笔生花

据天宝遗事记载,李白年少之时,曾梦见自己所用之笔,头上生花,后来果然天才横溢,名闻天下。又记载李白嗜酒,不拘小节,但沉酣中所撰写之文章,未曾错误;与人议事,也多半不出李白所论,所以时人称之为醉圣。

除了高力士脱靴,杨国忠磨墨的有名传说外,天宝遗事亦有记载李白曾於便殿为明皇撰诏诰,时十月大寒,笔冻莫能书写,明皇命妃嫔数十人侍立在旁,各执笔呵之,李白再取笔书写,可见他颇受皇帝宠信。

海上钓鳌客

据说李白曾在开元年间谒当时宰相,署名海上钓鳌客李白。宰相问他:“先生临沧海,钓巨鳌,以何物为钩线?”李白回答:“以风浪逸其情,乾坤纵其志,以虹霓为丝,明月为钩。”宰相再问:“以何物为饵?”李白回答:“以天下无义丈夫为饵。”果然气势不凡。

李白与杜甫

李白与杜甫二人诗风不同,性情也很不一样,但是却结为知心好友。杜甫赠送给李白的诗总计有十四首之多,可见他们二人交情之深厚。李白才气高,作起诗来如长江大河,一泻千里;杜甫却属於苦吟一派,总要斟酌再三,才能定稿。所以传说李白曾写诗一首嘲笑杜甫的作诗辛苦。

天宝初年,正闲居南陵的李白忽然接到了朝廷的徵召文书。原来,由於玉真公主、贺知章等的推荐,连当今皇上李隆基也知道了他的诗名!李白喜出望外,觉得自己大展宏图的时机到了,他高吟著“仰天大笑出门去,吾辈岂是蓬蒿人”,匆匆安顿好一双儿女,便束装进京了。

玄宗在金銮殿召见了他。李白“论当世务,草答蕃书,辩若悬河,笔不停辍”,玄宗大为叹赏,特命以七宝床赐食,并且亲手为他调羹,对他说:“卿是布衣,名为朕知,非素道义,何以得此!”其宠遇之厚,世所稀见。从此,李白就待诏翰林院,用他那支生花妙笔为朝廷润色鸿业,点缀太平,偶尔也代草王言,但更多的是在宫中侍宴时吟诗作赋,佐酒助兴。

李白渐渐地对这种文学侍从的生活感到厌倦,於是经常沉饮酒肆,后来乾脆兴贺知章、汝阳王李璡、李适之、崔宗之、苏晋、张旭、焦遂等结为“八仙”之游,纵酒狂饮,喝醉了就卧於市上酒家,常常害得内侍们四处寻找。

这一日,李白又醉卧市上,忽觉冷水沃面,睁眼一看,宫中乐师李龟年正手持金花笺站在面前。原来,当时正值牡丹盛开,宫中兴庆池东沉香亭前,玄宗亲命移植的'红、紫、浅红、通白四色牡丹也次第开放了。玄宗与杨妃前往赏花,李龟年照例率领著梨园弟子上前歌唱助兴,谁知玄宗却说:“赏名花,对妃子,焉用旧乐词为?”於是便命李龟年持金笺宣赐李白,要他立进《清平调》词三章。

三诗皆既咏牡丹,又赞杨妃,却没想到也因这三首诗而得罪了杨贵妃。据说玄宗好几次想给李白封官,还曾经答应给他做中书舍人,皆因杨贵妃的阻挠而作罢。

原来,李白用“可怜飞燕倚新妆”来衬托、赞美杨贵妃的美貌,而以在御前为李白脱靴为耻的高力士却故意在杨贵妃面前歪曲说:“以飞燕指妃子,是贱之甚矣!”因为赵飞燕是个出身微贱,得势后又骄纵放荡,最后被废自杀的女人,虽然贵为汉成帝的皇后,名声实在太差,因此,当杨贵妃知道李白竟把自己比做这样的女子后,十分生气,也就多方阻挠李白的做官机会。不过,对於这段故事,后人多持怀疑的态度。

天宝三载(七四四),李白被赐金放归,结束他的文学侍从生涯。但是那三章《清平调》以及围绕著这三首诗的传奇故事,却一直流传到今天。

捶碎黄鹤楼

历代文人歌咏黄鹤楼的诗篇,最著名的当数唐朝崔颢那首七律《黄鹤楼》。因为有了这首诗,诗仙李白也不得不感叹“眼前有景道不得”,所以,在《李太白全集》中,我们是找不到登临黄鹤楼的诗篇的。李白倒写过“捶碎黄鹤楼”的诗句,为此还引起了一场风波。

肃宗乾元二年(七五九),李白在长流夜郎的途中遇赦返回,到江夏时遇到当时任南陵县令的故人韦冰,两人对饮叙旧。诗人有满腹心事,於是即席写下了著名的长篇政治抒情诗《江夏赠韦南陵冰》。诗中的“我且为君捶碎黄鹤楼,君亦为吾倒却鹦鹉洲”二句,简直令人匪夷所思,李白也因此被目为狂人,有些人还写诗文来讥笑他。为此,李白又写了《醉后答丁十八以诗讥予捶碎黄鹤楼》一诗。

在这首诗中,李白用诙谐的笔调向丁十八“陪罪”:你怪我惊动你的“逸兴”,作诗问罪,可是黄鹤楼已经被我捶碎,黄鹤仙人也无处栖止了。好在黄鹤可以上天向玉帝诉告,玉帝会放黄鹤归来,黄鹤楼也会重建起来的。至於我,只有等酒醒了再来陪你同游。

虽有人不信此诗是李白所作,但李白“捶碎黄鹤楼”的故事却已不胫而走。宋代有个和尚曾用此事戏作一偈曰:“一拳捶碎黄鹤楼,一脚踢翻鹦鹉洲。眼前有景道不得,崔显题诗在上头。”另一个和尚觉得此偈还不足以写出太白风韵,又把后两句改为:“有意气时消意气,不风流处也风流。”明代解缙作《吊太白》诗也有“也曾捶碎黄鹤楼,也曾倒却鹦鹉洲”之句,足见此诗影响之大。不过,这些人都只是将这看作李白的风流故事,却很少想到诗人胸中的愤郁,真是李白的不幸!唐代大诗人李白的逸闻趣事

一首令李白口服心不服的唐诗

李白不但被历代的文论家公认为中国文学史上超一流的伟大诗人,就连“诗圣”杜甫对他都是推崇备至,曾称赞他“诗无敌”,“敏捷诗千首”,而李白本人也很心高气傲。不用说,同辈诗人的作品,是很难入得了李太白法眼的。但是,偏偏就有一位只比他大两三岁的同辈诗人的一首七言律诗,不但入了李太白的法眼,据说甚至曾让他束手无策,郁闷不已。这个诗人就是崔颢,他让李白束手无策的作品就是著名的《黄鹤楼》,诗如下: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宋代有多种诗话记载:李白登黄鹤楼,看到崔颢题写在楼上的这一首诗,并没有像通常那样,也即兴赋诗一首,题写在楼上。宋代计有功《唐诗纪事》卷二十一上说,李白当时说了这样一句话:“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前集卷五引《该闻录》、五代辛文房《唐才子传》卷第一“崔颢”条下,都有类似的记载。这些文献同时还记载,李白虽然当时没有写诗就离开了黄鹤楼,但是他口服心不服,一直暗暗跟崔颢较着劲。有人说,李白的《登金陵凤凰台》,就是为了跟崔颢《黄鹤楼》一决高下而写的。还有人说,李白的另一首《鹦鹉洲》诗也是跟崔颢《黄鹤楼》较劲的作品。如此说来,李白对于自己没能在黄鹤楼上写出超过崔颢的诗,是耿耿于怀的。计有功虽然记载了李白不服气崔颢《黄鹤楼》的故事,但是他对此事持怀疑态度,爱新觉罗·弘历(乾隆)也不认为李白作《登金陵凤凰台》有跟崔颢《黄鹤楼》叫板的意思(《唐宋诗醇》卷七)。我个人认为,史实固然难以考证,但是,姑且相信真有其事,把它作为一桩文艺佳话来谈论一下,也是可以的。至于《醉后答丁十八以诗讥余捶碎黄鹤楼》一诗,我赞成明人杨慎的说法,它是一首伪作。

先摘录李白的这两首作品如下:

《登金陵凤凰台》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落青天外,一水中分白鹭洲。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鹦鹉洲》

鹦鹉来过吴江水,江上洲传鹦鹉名。鹦鹉西飞陇山去,芳洲之树何青青。

烟开兰叶香风暖,岸夹桃花锦浪生。迁客此时徒极目,长洲孤月向谁明。

那么,李白的《登金陵凤凰台》、《鹦鹉洲》和崔颢的《黄鹤楼》相比,究竟是哪一首作品更胜一筹呢?一般来说,历代文论家均不很看重李白的《鹦鹉洲》一诗,但有不少论者认为,《登金陵凤凰台》可以与崔颢《黄鹤楼》相媲美。例如,元人方回曾说,“太白此诗与崔颢《黄鹤楼》相似,格律气势未易甲乙”(《瀛奎律髓汇评》卷一)。清代王夫之在严词批评宋人李白诗不如崔颢诗的说法之后,认为“太白诗是通首混收,颢诗是扣尾掉收;太白诗自《十九首》来,颢诗则纯为唐音”。在王夫之看来,唐诗是不如汉诗的。王夫之更具体指出,崔颢诗第一联就远远不如李白诗,崔诗“意多碍气”(《唐诗评选》卷四)。爱新觉罗·弘历也曾称赞二诗,“其言皆从心而发,即景而成,意象偶同,胜境各擅”(《唐宋诗醇》卷七)。也有一些人认为李白的诗超过了崔颢的《黄鹤楼》。例如,明代瞿佑就认为,《登金陵凤凰台》比起崔颢《黄鹤楼》,是“十倍曹丕”。瞿佑这样说的主要根据是,李白的“爱国忧君之意”“远过”崔颢的“乡关之念”(《归田诗话》卷上)。

当然,也有不少人虽然没有直接把李白诗跟崔颢诗作比较,但实际上是认为李白诗不如崔颢诗的。宋人严羽称“唐人七言律诗,当以崔颢《黄鹤楼》为第一”(《沧浪诗话》);清金圣叹认为后人都无法跳出崔颢《黄鹤楼》的樊笼(《贯华堂选批唐才子诗》卷三);纪昀称崔颢诗为“绝调”,赞其“意境宽然有余”(《瀛奎律髓汇评》卷一);沈德潜称崔颢诗“遂擅千古之奇”(《唐诗别裁集》卷十三),等等,莫不如此。

我个人认为,两首诗的确难分高下,也不必强分高下。但是,跟明代瞿佑的观点相反,我认为,作为诗歌内含,“爱国忧君之意”还不如“乡关之思”。此外,既然大家都认为是崔颢诗创作在前,李白诗仿作于后。那么,单从尊重原创这一点上说,我们的态度也无妨稍稍向崔颢倾斜一下。即使认为崔颢《黄鹤楼》稍胜李白《登金陵凤凰台》一筹,也无损李白一丝一毫的声誉。

自从宋代著名诗歌理论严羽家提出唐人七律诗以崔颢《黄鹤楼》为第一之后,后人也提出了不同意见。意见主要有两种:明代何仲默、薛君采等认为当以沈佺期《古意呈补阙乔知之》为第一(杨慎《升庵诗话》卷十),清潘德舆认为当以杜甫《登高》为压卷(潘德舆《养一斋诗话》卷一)。沈佺期、杜甫诗照录如下:

沈佺期《古意呈补阙乔知之》

卢家少妇郁金堂,海燕双栖玳瑁梁。九月寒砧催木叶,十年征戍忆辽阳。

白狼河北音书断,丹凤城南秋夜长。谁为含愁独不见,更教明月照流黄?

杜甫《登高》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都是不错的诗,至于哪一首更好呢?读者朋友自己去判断好了。说了半天,正题,即崔颢《黄鹤楼》究竟好在哪里,几乎被遗忘了,这里补说几句。关于崔颢《黄鹤楼》的好处,前人主要有这样一些说法:滔滔莽莽有疏宕之气(宋·刘辰翁);宽然有余,无所不写(明·谭元春);意境宽然有余(清·纪昀);意在象先,神行语外(沈德潜)。总而言之,就是说,崔颢的诗写得大气。我个人最欣赏的有三点:一是对于道家追求飞升不死神话的彻底否定,富有直面现实的勇气;二是旖旎、高亮度的景物,竟然蕴含着浓浓的乡愁;三是“悠悠”“历历”“凄凄”等词语以及首联的歌行句式等,构成了铿锵回旋的音韵之美。